再落凡尘完本——by青青水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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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以后要一直这么开心。”夜景弦亲吻他的发丝,“明日,你便是我的王妃了。”
“是,王爷。”钰儿轻笑着说。
次日一早,钰儿就被拖起来,可能是心中有事挂着,这一晚他睡的都不怎么踏实,天色微亮,钰儿端坐在桌前梳妆,换上大红喜服,他容貌绝美,再画上妆容,更显出倾世的颜色。系上腰带,穿好外衣,钰儿从里间走出,夜景弦站在外面,与他一样的装束,正在等他,两人目光相触,夜景弦愣住。
钰儿微笑歪头,“不认得我了?”
夜景弦回过神,走过来牵起他的手,还不忘细细端详了他的眉眼。夜景弦心中震惊,他日日与他相对,也知晓钰儿美的很,可如今他穿了喜服的样子,却是他心中最美的一幕。他已不记得上一世他们成亲的时候钰儿什么样子,更不记得他们穿了什么样式的衣服,那时他没有把这亲事放在心上,而现在,他最美的一面深深的烙在他的心里,成为他心中最永久的珍藏。
经过商议,夜景弦决定在含元殿举行大婚典礼,先从奕王府出门,绕城一周,至皇宫含元殿进行册封仪式,然后告宗庙朝百官,所有的婚礼规格,都是参照了帝后大婚的礼制。
吉时,夜灵熙高兴的送钰儿上花轿,城中百姓早已簇拥着聚在街头,准备一睹传说中的奕王妃,自钰儿几年前忽然出现在人们的视野,他的传奇轶事就接连不断,成为了绍京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如今赫赫奕王与王妃终于修成正果,城中百姓自然欢心异常。
车驾冗长,当人们看见夜景弦穿着喜服骑着白马一路行来的时候,人群骤然沸腾,他们不自觉的跪倒下拜,口中说着祝福的话,更有几个孩子,聚在一起唱起了民间姑娘出嫁的民歌,夜景弦向着人群一一颔首,心情欢畅。
行至宫门,夜景弦下马,先行至含元殿,站在阶上等他,然后钰儿的花轿到了宫外,宫门大开,鼓乐齐鸣,鞭炮响彻耳迹,钰儿下娇,红纱半遮着他的面目,他晃晃悠悠可以透过朦胧的面纱看见前面通往大殿的路。
这段路没人领他,要他自己走到夜景弦面前。钰儿定了定心神,缓缓抬脚。
夜景弦站在阶上,看着他踩着红毯,一步步的走过来,心中澎湃,曾经沈洛大婚的时候,钰儿曾问过他,他成亲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夜景弦答他八个字,盛世繁华,百官朝奉,如今,他站在上面,百官列在两侧,城中百姓为他们的婚事而欢呼,他兑现了他的诺言,许他最繁盛的婚礼。
夜景弦静静等着,周围无一人出声,钰儿缓步走来,踏上台阶,他拖地的长衣跟着他一点点走上来,渐渐靠近夜景弦。沈洛和夜灵熙站在阶下,杨楮也从东川回来,站在武将队列,人们的目光随着钰儿的动作一路向上,直到钰儿走完了最后一级台阶,还差几步就能走到夜景弦面前。
内宫传来喧哗声,夜景弦猜到夜子榛一定会弄出点事,所以早做了防备,喧哗一起就被压了下去,百官几乎没被影响,钰儿微微侧头,见没事便正了正身子,继续走向夜景弦。
他走到他面前,隔着面纱,他们能看见彼此眼中的笑意,随着唱官的口令,钰儿盈盈一拜半跪在地上,夜景弦取过奕王妃印信,交到钰儿手上,然后轻扶起他,揭开他的面纱与他并肩而立,夜景弦气沉丹田对百官道:“夜如钰,钦封,奕王正妃。”
这句话像一个号令,百官听后,跪拜在地,恭贺新婚。
接下来的程序,钰儿像个布偶一样跟着夜景弦拜这拜那,然后又接受这些那些的朝拜,忙了一整日,到了晚间才回到王府,钰儿捶着双腿看看夜恒,见他睡的正香,便也忍住没逗弄他。
婚宴还要持续三日,夜景弦推开门走进来,如平日一样询问他吃了东西没有,这一日与过去的每一日都一样,可意义上却大不相同,夜景弦看见睡着的夜恒,难得露出不满的神色,今晚他们洞房花烛,怎么能有第三个人来破坏。
唤了奶娘把夜恒抱出去,夜景弦欺身靠近钰儿,轻轻扯开他的衣服,钰儿推搡道:“把酒拿来。”
夜景弦起身端起桌上的合卺酒,到了两杯递一杯给钰儿。上一世在牢里,钰儿就对没能喝成合卺酒有些遗憾,现在,他们可以细细品味这酒里甜蜜的滋味。
两人手臂交叉,将酒送到唇边一饮而尽,钰儿脸色微红,晶亮的眼睛看着夜景弦,带着浓浓爱意,夜景弦把酒杯放在一边,掌风熄了几支灯火,屋里暗下来,夜景弦翻身将钰儿压在身下。
他吻了吻钰儿美艳的双唇,轻抚上他的脸颊,钰儿乖乖的抱住他的腰身,他们在一起的日子有多少已经记不清,但今晚因为赋予了不一样的意义,而显得如此珍贵。
夜景弦低下头,与钰儿额头相抵,“今夕何夕,见此良人?”
第109章 第四十章 杨府丑闻
荣盛三年。
如意轩的庭院里,钰儿蒙着双眼,呼唤道:“恒儿,恒儿你在哪儿呢?”他双手张开,耳朵微动,左边传来一阵低低的笑声,钰儿转过方向,那笑声收起来,换来短促的小跑,钰儿叉着腰不高兴道:“恒儿!不许动,每次都是是你乱了规则!”
夜恒听了,立马收住脚,钰儿狡黠一笑,继续朝听见声音的地方摸过去,圆圈里,夜灵熙捂着嘴防止自己大笑出声,远儿和沈渊相互对视着准备看好戏,钰儿一点点靠近夜恒,夜恒看自己马上就被捉住,轻轻的坐在地上然后躺下,钰儿猜到夜恒身子小,一定会低一点,他蹲下来,试探着寻找,夜恒屏住呼吸,躲过钰儿的搜索。
“钰儿,你出圈了。”清秋坐在圈外,忽然道。
钰儿气恼的抓下遮在眼上的丝条,“哪里,哪里出圈了?!”钰儿低头,发现自己果然半只脚踩在了圈外,夜恒见状,一个骨碌爬起来,飞快的跑开大喊道:“耶!爹爹输了!”
“小子滚过来,让我打你屁股解恨!”钰儿说着便跑向夜恒,夜恒大笑着跑开,边跑还边喊着:“爹爹输了不承认,丢人丢人!”身后的夜灵熙和两个孩子都大笑出声。
夜恒得意的很,边跑边往后看,冷不防撞在了一人身上,他抬起头,突然心下一颤,夜景弦面色不善的看着他,一下把他提起来,即使悬在半空中,夜恒也规规矩矩的行礼拜道:“见过父王。”
钰儿跑过来,气道:“景哥哥,这小子嘲笑我。”
“嗯?”夜景弦转向夜恒,夜恒吓的全身一激灵,连连摆手,“父王明鉴,是爹爹输了不承认,还要打我屁股。”夜恒自小就对夜景弦很是敬畏,在他面前什么小动作都不敢有,一如钰儿从前。
现在钰儿底气足了,夜恒就成了受气包。
“是你不守规则,说了不能动你还动。”一大一小两厢对峙,你一言我一语谁也说服不了谁,夜景弦被吵的头大,干脆把夜恒扔在地上,出言道:“爹爹错了吗?”夜景弦指着钰儿,钰儿昂起头,满满的不服气。
夜恒呆呆点头,夜景弦蹲在他身前,拍拍他的小脸,严肃道:“爹爹错了也是对的。”
“哈哈哈!”钰儿大笑起来,“一物降一物,乖乖过来让我打屁股。”
夜恒扁起嘴,夜景弦认真道:“不许哭,哭了关小黑屋。”
夜恒只好委屈的憋住眼泪,钰儿看他那可怜兮兮的模样,忍不住打圆场道:“好了好了,我们继续,爹爹再抓一次。”钰儿牵起夜恒的小手走回圈里,几人再次玩起来,很快就忘了刚刚夜景弦的威胁。
当奕王府沉浸在欢快的气氛中时,杨府的一则丑闻却震惊了绍京城。
杨楮久不入京,就连上次夜景弦大婚他也是匆匆回来很快又离开,他那成婚五年的夫人,因为不甘寂寞,竟与府中管家好在了一处。本来事情瞒的很好,杨楮不回来,回来也不与夫人同房,更不管府上的琐事,杨夫人在杨府,可谓只手遮天无人敢动。可事情不凑巧,某日翻云覆雨之时,偏偏被府上新来的丫头撞见,杨夫人怕事情败露,联合管家将丫头害死,丫头家有个哥哥,当然不肯就此罢休,几经报官都被杨夫人在背后摆平,并威胁要取他性命,那家的哥哥走投无路,遂将杨府的丑事印成小册子,沿街散发,然后整个绍京城都知道了此事。
夜景弦初次听闻便派人把事情压了下来,毕竟有关杨楮名声,他也不好把事情闹大,然后他急忙给杨楮传了消息,让他速速回京,杨楮本以为京里出了什么大事,等他回来,才发现竟是自己府里。他挠挠脑袋,有些不好意思。
奕王府正厅,夜景弦端坐其上,沈洛和杨楮分坐两边,若是没闹出人命,那便只是杨楮的家事,夜景弦就不会插手,可现在死了人,他若不做个交代,也难以服众。
那户人家姓贺,死的女孩名为贺香,贺香的哥哥名贺雨,贺雨见奕王竟然肯为他做主,声泪俱下的把自家妹妹遇害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夜景弦听了,看了看面色难看的杨楮,对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杨夫人说:“夫人,这少年说的,是否属实?”
“王爷,臣妇冤枉......”杨夫人哭喊起来,希望激起那三人的同情,杨楮眉头都皱在了一起,他对自己那妻子本就没什么感情,而今被戴了绿帽子其实也没多少感觉,他不好面子,对街头巷尾那些传言也不在意,他只是觉得,若真是他名义上的夫人害死了人家的女孩,他该如何补偿。
夜景弦被尖锐的呼喊声刺的耳朵疼,他抬抬手止住那女子没命的哭喊,说道:“来人,把杨府管家带来。”
那管家哪里见过如此阵仗,与夫人偷情已经让他担惊受怕,自从害死了人就连日心惊胆战,日日等着被□□,如今奕王出手,他自知逃不过,一进了厅就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大呼自己做下的错事,杨夫人面色不善的听着管家把所有事都抖出来,知道事情已经无可挽回,遂大骂起了杨楮。
因为在她心里,她的所有不幸都是因为她嫁了这个人。
当初先帝赐下婚事,她本是开心的,杨楮战功显赫,又洁身自好,一个侍妾都没有,她对这段婚事抱着与所有新嫁娘一样的憧憬,可是,婚后的生活却与她的想象天差地别,她不仅没办法与杨楮在一起,就连杨楮回府的时候都与她相敬如宾,她心里一点点失望,到最后心如死灰,她真希望当初嫁一个普通的人家,与相公相守一生,也不想像现在这样。
“......都是你!我与你成婚,却无一日夫妻之情,你丢我一个人在这空荡荡的将军府,如今却来看我的笑话!”杨夫人情绪失控,纤细的手指指向杨楮,带着无法言说的恨意。
“够了!”夜景弦猛地拍响桌子,愤然起身。杨楮本就觉得对不起夫人,如今出了这些事,他明白自己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他挡在那几人身前,拱手道:“王爷,可否将此事交给末将处理?”
既然杨楮主动要求,夜景弦当然会答应他,况且杨楮的为人,也不会做什么包庇之事。
“好。”夜景弦答应着,随即转身离开。
钰儿迟了一步听到杨府的传闻,消息传到他耳朵里的时候,他把夜恒扔在一边,小跑着去找夜景弦询问情况,夜景弦并不知道杨楮如何处置了府里的事,只是听沈洛提起似乎补偿了贺雨一些钱财,并休了妻子,而他如何处置了管家他不清楚。
钰儿听了惊呼一声就转身跑去找清秋,现在的杨将军又变成了一条单身汉,清秋的机会来了。
然而,清秋听了,竟然不像钰儿想的那样高兴,他甚至没问问杨楮的情况就继续给远儿缝鞋子,好像那是一个不相干的人,钰儿在他眼前晃了晃,问道:“清秋,你不去找杨将军吗?他没有夫人了,你们可以在一起了。”
清秋停下手里的针线,淡淡的说:“我和远儿一起,也很好。”
“可是......”
“上次你说要给我拿图样的,拿来了吗?”清秋转移话题道。
钰儿茫然摇头,清秋怎么像变了个人呢。
钰儿的苦恼明显挂在了脸上,他变的不如往日里那般开怀,经常自己一个人发呆,连夜恒也懒得照顾,夜景弦猜到他心里有事,特意抽出一天时间来陪他。钰儿呆坐在窗前,忽然面向夜景弦大声道:“景哥哥,你说清秋是怎么想的,如此大好时机,告诉杨将军远儿的身世,和杨将军重修于好,皆大欢喜呀!”
夜景弦沉默,清秋为何如此,多半是因为当初对钰儿的愧疚。
“唉,我都不知道,你肯定更不知道,可是你也帮我想想办法啊,实在不行,给他们也赐个婚?这个你肯定能办到吧。”钰儿急道,夜景弦没像往日一样只听他絮叨,他忽然叹了口气,说:“他为何如此,其实是源于一件事。”
钰儿目瞪口呆,他都不知的事夜景弦竟然会知道?
“什、什么事?”
“是因为你。”夜景弦决定告诉他当初的事情,既然钰儿已经没事,他也愿意成全清秋,毕竟他曾陪着钰儿很久很久,也是他最好的朋友。
夜景弦缓缓开口,把他当初为何遇险,以及后来清秋独自前去找他通通说了出来,钰儿红了眼眶,夜景弦话音将落,他一颗泪珠滚下来,抽着鼻子说:“真傻!清秋是个大傻瓜!”
夜景弦抚上他的脸颊,擦掉他落下来的眼泪,钰儿握住夜景弦的手,眼泪落到他手上,“我有景哥哥保护,可他一直是一个人。”夜景弦把他拥进怀里,“你可以去劝劝他,告诉他,你并不怪他。”
“我本来就不怪他......”
“嗯,他心里有愧,若能抚平那些愧疚,他会接受子漠。”
“可是,杨将军......”
“放心吧,子漠只是还没认清自己的心,过几日,你带远儿去与他相认,他们会好的。”
“......嗯。”
第二日,钰儿一脸严肃的坐在了清秋身前。
“你怎么了?”清秋淡笑。
钰儿正色,“清秋,之前的事我都知道了,你不必有什么压力,就算你不告诉夜长希你血液的特殊,他早晚也要知道。”
清秋面色一变,“你、你......”
“景哥哥告诉我的,”他猛然抓住清秋的手,“你不要因此错过了与杨将军的大好姻缘,你若觉得愧对与我,你后来做的一切都已经弥补了,你若不与杨将军在一起,便是愧对了自己内心。”
“不......”清秋抽回手,“不是愧,我与他,只是没缘分。”
“他那样的人,你也看到了,他新婚的夫人都被逼得与他人私通,他心中无爱,任何人都走不进他心里,即使他知道我对他的情意,他也不会有什么回应。”
“可是,你与她不同,你们在一起很多年,还有了远儿,总归有些不一样的感情。”
清秋摇头,“他若对我有意,就不会连远儿也认不出,他本就不想有孩子,若我凭借远儿与他在一起了,后果比那杨夫人也好不到哪去,说不定,诺大的杨府,就我们父子两个人,还不如与你住一起来的逍遥自在。”
“他终归是远儿的父亲......”
清秋扯起嘴角,勉强笑道:“其实,这一世有了远儿已经足够,既然没缘分,我也不必强求。”
钰儿沉默下来,两厢对坐良久,钰儿才缓缓开口道:“你还是错的,我第一次与景哥哥分开,是去了连容山,在那里,我遇见了你。景哥哥第一次与我分开,是去了恒远,在那里,他遇见了杨将军。若我没有遇见你,你便不会随我一同去鄞州,若景哥哥没有遇见杨将军,你就不会与他相见。说是无缘,其实还是有缘。”
清秋神色震动,他从来都没想过他与杨楮会有什么缘分,杨楮也从未表现出对他有一分感情,就连孩子都是他一意孤行得来的,如今说有缘,他真的想笑出声,可是心里的苦痛让他笑不出来,他多么希望自己能像钰儿和阿熙一样,与喜欢的人成婚,相伴到老。
钰儿看着清秋悲伤的面容,不忍心再逼他,他起身,对清秋说:“你再想想,既然放不下他,为何不再给自己一个机会呢?”钰儿穿好鞋子背对着他,还是决定先跟他打个招呼,“你别拦我,过几日,我会带远儿去见杨将军,他......一定会喜欢这个孩子。”
第110章 第四十一章 蠢蠢欲动
钰儿说到做到,三日后,经过他暗搓搓的灌输,远儿对自己的另一个父亲已经充满了好奇,杨楮回来处理了府上的事情就一直呆在王府,钰儿寻了时机,悄声带着远儿去找杨楮。远儿和钰儿亲近,一路上牵着钰儿的手看花看草,很是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