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以为他快死了完本——by晏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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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季琛不甘示弱地回视:“长公主不觉得,自己管得太多了么?”
“就凭本宫是皇上的嫡亲姐姐!”
“只是因为姐弟情深?这话说出来,长公主自己信么?”
在共患难的时候,也许母子情深、姐弟情深这种说法是成立的。但,自从叶家军一路凯旋高歌,攻进京都后,所谓的亲情,也就慢慢变了味儿。
不是不看重亲情,只是,利益在他们的心中,无疑更为重要。今日这事若是没有好处,只会平白得罪叶云泽,叶长公主是定然不会做的。
在季琛了然的目光中,叶长公主明白他看清了这一切,索性也就敞开了话题:“季将军刚才有一句话说得不对,本宫能有今日,靠的不仅是皇上,更是母后,是徐家!早年,在叶家最困难的时候,若是没有徐家相助,叶家只怕早就灰飞烟灭了,又何来今日尊荣?而若是没有母后居中斡旋,徐家又怎肯倾尽全家之力,助叶家成事?”
“将军明白么?我那弟弟,虽是开国皇帝,却不是唯一拥有话语权的那个。若是母后发话,即使是他,也不得不听!”
“本宫都能够知道你与皇弟之间的事,你以为,能够瞒得过母后么?母后现在不发话,只是想等你和皇弟自己迷途知返。若真等到母后出手,可就不是像本宫这样,轻飘飘警告几句了。母后她,素来最是讨厌狐媚惑主之人。”
季琛微微抿唇。
他当然知道,对于这一点,他甚至比叶长公主更清楚。太后已经出手了,而他损失了两个兄弟,当然,不是因为狐惑魅主,而是因为他的势力让太后感觉到了威胁。
叶长公主和太后真不愧是母女,就连警告他,也是一前一后来的。
只是,太后看起来并不是那么信任叶长公主啊,竟然没把这件事告诉她。
“长公主若是想劝我离开皇上,就别白费功夫了。”叶云泽是他的命根子,他怎么可能离开他!
“将军可莫要不把本宫的话不当回事儿。若是母后想做些什么,将军自是不怕的,可将军手底下的那些人,未必也不怕吧?”
被人戳中痛处,季琛望向叶长公主的眼神冷厉不少。
叶长公主却自以为摸到了季琛的脉门,勾了勾唇角,续道:“退一万步说,就算母后对将军不再构成威胁,难道将军就能够确保我那皇帝对将军的心始终如初么?要知道,这世间,最薄情负心的,就是帝王了。任他现在如何宠你爱你,待你年华老去,有了更鲜嫩的孩子,他难道还会再看你么?到了那时,你还有什么退路?”
“按照长公主的说法,若季某继续这么下去,日后只有死路一条了?”
“不错。不过,本宫到底与将军相识良久,不忍将军落得如此下场。本宫有好主意,不知道将军愿不愿意听听。”叶长公主就像一个精心布局的猎人,一步一步,循循善诱的将季琛诱入她所编织的网中。
但凡季琛有一点不坚定,就会被叶长公主蛊惑。
“长公主说了这么许久,可算是绕到正题上了。”
叶长公主微眯着眼,看着自己的丹蔻。哪怕是季琛的冷言冷语,也没有影响到她的好心情。
“如今,我那皇弟不愿意将军再出征,便匆匆将远征大将军的职权交给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依本宫看来,此事甚为不妥。驸马身经百战,于国有功,又有一腔报国之志。若是将军能够在皇上面前推荐驸马,作为将军的继任者,本宫和驸马,会永远记得将军这个情。日后,长公主府就是将军的后盾,母后那儿,我也会去为将军说和的。”
季琛沉默片刻,在叶长公主期待的目光中,摇了摇头:“长公主不相信您自己的弟弟,季某却是信的,皇上不是那般只重颜色的肤浅人。在季某看来,皇上比长公主可信得多。这桩交易,季某实在没有必要与长公主做。”
“季某已经不是远征大将军,无论继任者是谁,季某都不会强行干涉。若是长公主果真想让驸马成为下一任远征大将军,应该去找皇上或者太后,而不该来找季某。”
叶长公主面色铁青,若是可以找这两个人,她又何尝不想去找?
但是,正如她想让军权掌握在夫家手中一样,徐太后与叶云泽,明显也有别的想头。哪怕这两人再宠她,在这件事情上,他们也不会妥协。所以,她才想到要利用季琛来影响叶云泽。
没想到,季琛却是个油盐不进的主儿。
“季将军,是打定了主意,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了?”让她母后接受这俩人或许没那么容易,想要让徐太后对季琛更为不喜,却是简单得很!
季琛怎么也没有想到,当年那个敢爱敢恨的爽朗女子,会变成如今这个功于心计的女人。
看着眼前这张脸,他竟觉得有些陌生了。
“长公主,你威胁不了我。”季琛摇了摇头:“如果你没有别的想要说,我就先走了。日后,将军府和长公主府,还是不要有什么往来了。”
“道不同,不相为谋。”
叶长公主精心描摹的脸颊瞬间变得狰狞,刚想说些什么,就听见门口琥珀慌慌张张的声音:“皇、皇上!您怎么来了?这是长公主府,您不能硬闯啊皇上!”
叶云泽充耳不闻,身边的侍卫将阻拦他的人全部隔开,手法之粗暴,是长公主府的人从未见过的。
叶云泽往日很少驾临长公主府,但一旦来了,都是给足了叶长公主面子,从不曾硬闯。
这样的架势,若是传出去,是很伤叶长公主颜面的,外头人也会觉得叶长公主失了圣心。
叶云泽不是不明白这一点,只是,他却顾不得了。若是他顾了他皇姐的脸面,谁来顾他心上人的安危!皇姐若真是把他当做弟弟,就不该轻易对季琛出手!
他站在外面,恰好听到了叶长公主最后的威胁之语,顿时心头火气:“皇姐的手,未免也伸得太长了!朝廷官员如何,几时轮得到皇姐说话了?私自将季将军请来长公主府,皇姐这是想做什么?”
“若是皇姐不记得规矩了,朕不介意再提醒皇姐一句,公主不得干政。日后,若是再让朕看到皇姐私自扣留朝廷命官,就别怪朕不顾念姐弟情分!”
一番话说完,完全没有给叶长公主说话的机会,直接拉了季琛的手就往外走。
才刚入手,便感觉到了不对,季琛的体温,实在高得不像话。
叶云泽的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她对你做了什么!”
“不过是长公主想成人之好,派了名婢女来侍奉微臣罢了。”季琛被那药弄得着实难受,也没了替叶长公主遮掩的性质。
叶长公主既然敢干这事儿,就要做好被叶云泽发现的心理准备。
那一瞬间,叶云泽的眼神像两把尖利的刀子一般,狠狠地剜向了叶长公主:“好,好,好得很!这才是朕的好姐姐啊!”
“传旨,镇国长公主行为不检,妄图干预朝政,私下侮-辱-重臣,去镇国长公主封号,降为二品公主,禁足三月,罚俸半年,禁足期间不得面见任何人,以儆效尤!”
还没来得及跟叶云泽说上一句话就被降了等级的叶长公主,啊不,叶公主,实在是憋屈得很。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她这弟弟平时不声不响的,一来就给她放了个大招。就算对她私自见季琛不满,至于如此么?一个男人,难道比亲姐姐更重要?
这么想着的叶公主完全忘了,她自己也同样为了驸马,而想要让叶云泽做他不愿意做的事情。
很多事就算这样,放在别人身上,怎么也想不通,待到了自己这儿,就仿佛天经地义,顺理成章。真要说来,叶公主与驸马的关系,还不如叶云泽与季琛呢。
其实,叶公主会被罚得这么重,里子面子全被扫光,固然是因为她行事太过,胆敢用那种龌-龊的手段季琛,但也不乏徐太后的因素在里面。
徐太后行事,总是占据大义,有理可寻,就像这次,诛杀洪、梅二人,哪怕叶云泽对她再是不满,也不能说她杀得不对。这口气憋着憋着,自然就落到了徐太后千宠万宠的闺女身上。况且,叶公主本就不无辜,罚起她来,叶云泽自然毫不犹豫。
“我们走!”众目睽睽之下,叶云泽不好与季琛太亲近。哪怕知道季琛如今脚下无力,他也只能搀扶着季琛,让季琛倚靠在他身上。
周边的侍卫想要上前接手这项工作,反被叶云泽狠狠瞪了回去。
方才季琛是强行压制着药性,如今,叶云泽来了,他脑子里的那根神经自然不必再时时紧绷着,这一放松,药性的作用顿时就开始显现。
季琛只觉得有一团火在自己的身体内部燃烧,就快要将自己烧化了。倚靠在叶云泽身上时,他无意识地磨蹭着叶云泽的身体,只有这样做,才能够让他舒服一点儿。但是,片刻的舒服过后,身体内部却涌上了更大的空虚。
叶云泽黑着脸将季琛扶上了自己的马车。
一路被心上人蹭着,他要是还没有反应,就有鬼了。可惜,在人前,他什么都不能表露,只能苦苦忍着,直到马车上的帘幕放下,才稍稍松了口气。
叶云泽后悔了,就冲着叶公主的一番算计让他这么难受,他刚才应该罚得更狠一些才对!
第9章
第二天下午,叶云泽顶着两只熊猫眼醒过来,略动一动,便觉得浑身的骨头像是散架了似的,不可言说之处传来撕裂般的疼痛。
薄被顺着他的动作滑落,堪堪盖在他的腹部,白玉般的胸膛上,满是青青紫紫的痕迹,两点红樱在风的吹拂下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让人忍不住想好好疼爱一番。再往上,爱-痕更为密集。
床上之人犹不自知,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紧紧地攥着被子,不断挣扎扭动着。
这模样落在刚刚端着蜜水进来的季琛眼中,是说不出的撩-人,瞬间,便令他口干舌燥。
然而,到底还是疼惜人的心思占了上风,季琛将蜜水放在一旁,快步走上前,揽着叶云泽的腰,将他扶了起来,为了让他坐着舒服些,又在他腰后垫了个垫子,而后,探了探他的额头。
“这热,总算是退下去了。”
才刚做完这些,便被叶云泽一巴掌挥开了,叶云泽瞪圆了眼睛,此时就如一只警惕的兽一般,戒备着一切可能带来隐患的人:“不用你假好心!”
昨天,他可是被这人折腾惨了。这人在床笫之间,一向是温柔的,让他倍觉珍视呵护,唯恐伤了他分毫。然而这一次,他却像一头不知餍足的野兽一般,一次比一次凶狠,誓要将猎物拆吃入腹。他明明已经那么求他了,累得眼睛都睁不开、身子都快不是自己的了,这人还是不肯放过他,翻来覆去不知将他折腾了多少次。
叶云泽就是再爱季琛,此时也不由恼了。
“是我的错。”季琛温言安抚着,这时候,叶云泽说什么都是对的,他绝不会反驳。
昨天,因着药-性的缘故,他也确实太孟浪了一些,看着叶云泽身上斑斑驳驳的痕迹,他也确实有些心虚。
“乖,不要生气了,等你好了,怎么罚我都可以。现在先用些温热的蜜水润润喉咙可好?”
昨夜叫了一宿,叶云泽嗓子都哑了,只不过说了这么几句话,喉咙口就是一阵火辣辣的疼痛。
一想到这,叶云泽又瞪了季琛一眼。在季琛关切的眼神下,他到底没拒绝季琛的好意。
只是,折腾了这么久,叶云泽的手实在酸软得厉害,连杯子都握不稳,季琛索性蹲下-身,将他半揽在怀里,小心翼翼地喂他喝下,末了,又伸出衣袖,将叶云泽嘴角参与的蜜水擦去。
季琛紧紧地盯着叶云泽泛着水光的粉色唇瓣,目光越来越幽深。
才刚情动过,心爱的人又近在咫尺,再起点反应也是很正常不过的事。
很快,季琛就低下头,按住叶云泽的后脑,双唇狠狠地印在了叶云泽的唇上,辗转吮吸,似乎要将叶云泽的呼吸尽数夺去。
叶云泽被季琛吻得全身发软,神色迷离,直到某处硬邦邦的东西向自己行礼致敬,他才黑着脸,将季琛狠狠推开,飞快地钻进被子里,只露出个脑袋来。
“滚、开!”叶云泽咬牙切齿地说道。
季琛苦笑着举起双手,做投降状:“你还伤着,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看来,这一次情-事,将他先前积攒下来的良好信誉全部耗光了。
此时此刻,叶云泽和季琛不约而同的在心里将叶公主骂了一遍又一遍。
“你的伤……早上我已经为你上过一次药了,现在还需要再上一次……”季琛看着叶云泽,犹犹豫豫地说道。
不上药肯定是不行的,昨晚他没有节制,那处伤得有些厉害,若是不好好调理,日后怕是要吃苦头。可现在,叶云泽只怕不会让他接近自己……
“我自己来!”听闻此言的叶云泽果然毫不犹豫地开口。
“乖,别闹了,那种地方,你自己怎么上药?还是我来吧。你知道的,我现在绝不会对你做什么。”
季琛比叶云泽更加爱惜他的身体,哪怕为叶云泽清洗及上药的过程中-欲-火-焚-身,他也死死忍住,不会对叶云泽做什么。
叶云泽见季琛精力旺盛,活蹦乱跳,自己却惨兮兮地躺在床上,什么也做不了,终究气不过,一口狠狠咬在了季琛的胳膊上。
季琛常年在外带兵,早已练出一身的肌肉,叶云泽又哪里咬得动?最终,叶云泽自己也觉得没意思,悻悻的松了口。
“若是再有下一次,朕定要将你治罪!”
季琛转念一想,笑眯眯地点头:“好,就治臣一个‘欺君’之罪!”欺负帝王,可不是该被治个‘欺君’之罪么!
叶云泽琢磨出了他话语里的意思,一双眼睛险些又要喷火:“季琛,你不把朕气死不罢休是不是!”
“臣哄陛下高兴还来不及,怎么舍得气陛下呢?”季琛亲昵地捏了捏叶云泽的脸:“好了,陛下若是还气的话,不妨将公主打一顿如何?毕竟,臣和陛下有今日,公主功不可没啊。”
“说起公主府的事,我就生气。皇姐她叫你去,你就傻乎乎的去了么,也不知道派个人跟我说一声。”
“这不是没来得及么?”季琛就是在宫门口被截走的,叶云泽又怎会不知道?
只是,那个时候,不管是季琛,还是叶云泽,都没有想到叶公主行事会如此没有顾忌。
“好了,日后不管她邀请我去做什么,我一律拒绝,这样总可以了吧!不过,你就不好奇,我和她安排在更衣室中的婢女之间发生了什么?”
说到这个话题,叶云泽反倒正经起来:“你不会给她可趁之机的。”
这个她,说的也不知是那受命而来的婢女,还是叶公主本人。
虽说见季琛与谁走得近了,叶云泽偶尔会吃点无伤大雅的小醋,但在原则性的问题上,他是十分信任季琛的。所以,明知道季琛在公主府被下了药,他也没有问过哪怕一句。
他知道,季琛不会做背叛他的事。
他与季琛都非寻常人,在不涉及到彼此的事情上自制力极强,他们要是不想做什么,哪怕别人再怎么引诱他们,也没有一点儿用。
季琛听闻此言,俊朗的脸上绽开一个大大的笑容,一口亲在了叶云泽的额角:“陛下这么信任臣,臣很高兴。”
叶云泽侧过头:“别以为这样朕就不罚你了。”
话是这么说,但经过了刚才的推心置腹,他就是想对季琛冷着脸,态度也硬-不起来了。
……
上药的过程是十分艰难的,季琛费劲千辛万苦,才替叶云泽上完了药。
叶云泽也不好受,他的身体似乎对季琛的碰触十分敏感,在季琛为他上药的时候,他也不免起了些反应。简简单单一个上药的动作立时升级为酷-刑。好在季琛动作快,这酷-刑没多久就结束了。当季琛的手指离开的时候,叶云泽不知怎么,还有点小小的失落。
“阿泽,你姐姐她会有昨日之举,只怕并非是驸马起了什么心思。你回宫后,开始小心些为好。”
季琛看着叶云泽的眼神有些心疼。他自己自幼失恃,并不懂父母与兄弟姐妹之间的亲情该是什么样的。但是,怎么也不该像徐太后和叶公主一样,处处谋划,步步算计,细细算来,竟没几分真情。
叶云泽读懂了季琛的心思,淡淡一笑:“别为我难过,自成事起,我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日。高处不胜寒,天家无亲情,幸而我也不是一无所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