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只耳朵完本——by长虱子的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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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么有一点也没有你迈入17岁的感觉。”陆晓笑着走过去。
江鸿羽:“去个没人的地儿吧。”
陆晓家附近有个小公园,树茂林密,天气冷了,本就没什么人逛了,这个点,此时里面已经看不见什么人影了。
两人找了个隐秘的地儿坐下了,江鸿羽才从袋子里拿出盒子。
“就觉得,我的生日蛋糕,你怎么也得尝一口吧。”江鸿羽看着陆晓被风撩起的额发,露出了光洁的额头,笑了笑。
陆晓接过盒子:“这么不纯洁的地儿,你能有这么纯洁的目的,我真是意外。”
江鸿羽乐出了声儿:“先抑后扬,先放松你的警惕,才好办事儿。”
“去你的。”陆晓笑着打开盒子,一路的颠簸,蛋糕上的奶油在把保鲜盒内侧糊得有些惨不忍睹。
“怎么成这样了”,江鸿羽抢过盒子,“看着就没胃口,别吃了。”
陆晓眼明手快赶紧叉了一小块儿,眯缝着眼品味着:“味道很好。”
“是么”,江鸿羽笑了笑,“我尝尝。”
随即他一手扶着陆晓的后脑勺,一手扳过陆晓的脸,就吻了上去。
陆晓的舌尖上还有奶油味儿,他吮`吸了一会儿,突然发现原来奶油也可以有这样甜而不腻的滋味儿。
“尝够了么”,陆晓的唇被舔得殷红水亮,“那我就继续吃蛋糕了。”
“我觉得我挺迷人的”,江鸿羽的眼眸与周围的暗色唯一的不同点就是泛着光,“可我男朋友却一心只想吃蛋糕。”
“开个胃,先把男朋友送来的蛋糕吃完”,陆晓展眉,“再接着吃男朋友。”
“我今天又许了个愿。”江鸿羽靠在铁椅的椅背上,有些凉意入骨。
“别告诉我。”陆晓说。
“嗯”,江鸿羽点头,“反正你迟早也会知道。”
28(上)“千言万语,不过是说给面前这个人听而已。”
Y市的初冬,已经冷得毫不留情。
寒潮过境,连风里都带着刀,割在裸露在外的皮肤上,硬生生地疼,没一会儿就得泛红。
Y中的校服外套已经有些顶不住空气里那股浸骨的寒意,大家都纷纷在校服外套上了厚大衣、羽绒服。
第三学月的月考结束了,江鸿羽带领的足球队也拿到了总决赛的冠军。
课外活动因为期末的来临都画上了休止符,为了大家都能过个好年,Y中的老师和学生已经进入了紧张的赶课时、复习阶段。
所以,各科的作业和练习卷也多了起来。
此时,陆晓和江鸿羽在Y市机场的某咖啡厅正埋头赶着作业。
他们买的晚十点飞C市的航班。
离登机还有四十分钟,陆晓看了看手边已经完成的试卷:“我做的差不多,只剩英语卷了,登机前能写完。”
“那行,我语文的作文儿还没写”,江鸿羽顺手拿起陆晓手边的咖啡喝了一口,“我先写作文,到C市了我誊你的答案。”
陆晓挑眉:“你确定这点时间能憋出你的作文?”
江队长看了他一眼:“那你帮我写作文,我来写英语卷。”
“自己写”,陆晓笑,“也不知道作文扣二十分的人怎么拿年级第一的。平时好听的话不张口就来么?”
江鸿羽的各科成绩非常平均的优秀,但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写语文作文都一副生不如死的样子,六十分的作文能得四十分都算超常发挥了。
“很简单”,江鸿羽挑眉,“你让我对一个不感兴趣的命题长篇大论,我肯定不擅长;但面对喜欢的人,再平淡的生活也能过成诗。言语从来没能将我的情意表达千万分之一。”
最后一句话他几乎是唱出来的。
江鸿羽唱歌时的声音带着点烟嗓的沙哑,低沉悦耳。
陆晓眯着眼:“改天得拿个本子把你的语录记下来,都是素材。”
“打住,说给你听的话,记在你心中的记事本就够了啊。”江鸿羽笑了笑。
“怎么?”陆晓眼中一片荡开的笑意,“怕别人学去了?”
“别人学不学对我能有什么影响”,江鸿羽笑着说,“千言万语,不过是说给面前这个人听而已。”
陆晓被他说乐了,端起咖啡想喝,嘴唇刚碰到杯沿又偏开头笑。
“再说了,你以为谁说这话都能有我这效果”,江鸿羽右眉一挑,“看脸的好么?”
“多大脸啊。”陆晓笑。
“脸不大点,怎么让你印象深刻,流连忘返。”
讲完自己又靠椅背上一通乐。
陆晓平时的生活作息挺规律的,登机后,靠江鸿羽肩膀上就睡了。
现在还没分科,课业挺重的。平时为了和江鸿羽呆的时间久一些,陆晓尽量在自习课完成作业,复习堆到回家后进行。
他本来也是用功的人,眼圈下方最近都能看到暗青。
周围都人都在打盹儿,江鸿羽有些心疼地用指腹摸了摸他的下眼脸。
陆晓眉间皱了皱,不过没睁眼。
江鸿羽问空姐要了两根小毛毯,两人十指交握的手藏在毛毯之下,隐秘的堂而皇之。
这些日常点滴中的小甜蜜岂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楚的。
如果不用心与感受对方的心意,再多的情话,也不如风中的花瓣,只是拂面而过的美丽。
取了行李走出机场时,C市下起了大雨。
好不容易坐到出租时,他们浑身都湿透了。
外面的灯光照进车里,两人漂亮的脸上闪着光。
陆晓的长睫毛被雨水沾黏在了一起。
“闭眼。”江鸿羽问司机要了纸巾替他擦了擦。
“外套脱了吧”,陆晓说,“别感冒了,回去得冲个澡。”
到陆晓家的时候已经快凌晨一点了。
走到这扇久违的门前时,陆晓心中闪过很多破碎的片段。
开门后,尽管入眼可见的沙发、餐桌、和电视上都是遮尘布,但并没有长久未有人踏足的尘灰扑面袭来。
地板很干净,遮尘布也是崭新的白。
陆晓有些讶异。
“看来叔回来过”,江鸿羽看了他一眼,“行了,先进去收拾收拾,然后洗澡。”
陆晓走到主卧打开门,果然是新换好的床单,床头还有一束枯萎的玫瑰花。
他还以为上次陆祥之回C市并不会住家里。
陆晓的房间也被打扫过,两人扯下遮尘布,又从柜子里的防尘袋里拿出被褥床单,收拾好房间,才去了浴室。
浴室里有新买的沐浴露和洗发水。
“你先洗吧”,江鸿羽和陆晓站门口,“我去行李箱里把毛巾牙刷拿出来。”
陆晓现在的心情有些说不上的复杂,没接话。
“怎么”,江鸿羽在他脸上摸了一把,“要和我共浴么。”
陆晓把人往外一推,动作利索地关上门,上了锁。
江鸿羽笑了笑,走回了卧室,不过没带上门。
床在入门的右手边,右边是衣柜,前方是窗户,窗户边是书桌,旁边还有一架电子琴。
他走过去拿起书桌上的相框。
照片上的陆晓估计才八九岁,穿着背带裤,笑的有些腼腆,但依旧特别好看,让人不自觉想嘴角上扬的好看。
他的左边是蹲着的陆祥之,右边,右边应该就是他妈妈。
穿着护士服,温柔淡然地笑着,左脸露出一个甜美的梨涡。
陆晓的五官像陆祥之多一些,但和妈妈的气质如出一辙。
江鸿羽掏出手机拍了一张,正欣赏着,就听到外面传来的浴室开门声。
他大步走到门口,就瞧见陆晓顶着湿漉漉的头发伸了一个脑袋出来,眼里被浴室的热气熏起了一层水雾,嘴唇红润,白`皙的脸上也有薄绯色。
江鸿羽挑眉:“改变主意要我一起洗了?”
“毛巾,换洗的……”陆晓看着他,“赶紧的。”
江鸿羽从床上拿起早就备好的东西走过去,陆晓伸手过来拿的时候,被江鸿羽用力一扯,光溜溜地就扑进了江鸿羽怀里。
江鸿羽用力地箍住怀里的人,低头吻上去,灵活的舌头毫不费力地钻进去,胡搅蛮缠。
可能刚刷了牙,陆晓的嘴腔里还有些冰,江鸿羽仔细舔舐了一遍,才勾着陆晓滑腻的舌尖吮`吸纠缠。
正亲到动情,陆晓的膝盖就撞上了他的腹部,力度不算大,但出其不意,也把人撞开了。
陆晓抢过他手里衣服,飞速钻进浴室,甩上了门。
没一会儿陆晓就出来了,江鸿羽身上还湿着,他没敢洗太久。
江鸿羽正坐在电子琴面前发呆。
陆晓走过去,右手勒住鸿羽的脖子,左手提着椅背用力往后一拉。
动作一气呵成,但江鸿羽并没有如想象中一屁股蹲坐下去。
他反应很快地腰一挺,半站了起来,几乎是同时,拉过陆晓的胳膊,一个转身把陆晓胳臂锁在身后,压着人重重摔在了身后的床上,床垫都弹了弹。
陆晓虽然被人压在背上,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我算是知道你耍流氓为什么这么有底气了。”
“讲道理”,江鸿羽凑他耳边,鼻息扑在陆晓耳后,“对男朋友耍流氓叫情趣;再说了,你光着我又不是没看过。湿的、干的都看过。”
结果说完自己也笑了。
“好像是挺流氓的。”
两人一通乐,笑的时候都能感受到彼此身上都颤动。
陆晓抬起另一只手在江鸿羽脸上摸了摸:“一不小心引狼入室了”,
“不准赶我出去。”江鸿羽笑。
“哪那么容易赶得走”,陆晓笑着说,“眼里心里都是你。”
江鸿羽掰过陆晓的头和他交换了一个绵长温柔的吻。
陆晓的手指在他水亮柔软的唇上压了压:“先去洗澡,别感冒了。”
江鸿羽一把抓住他的手,挺胯撞了撞:“你再多撩一下,我就不下床了。”
“赶紧去”,陆晓抽出手在他脸上拍了拍,“床又跑不了。”
“你也跑不了”,江鸿羽拉着他的手放在自己心口上,学着某人之前的招数,“这里不准。”
江鸿羽拿着毛巾和牙刷进浴室时,浴室里还有半屋没有散去的热气,但洗漱台上的镜子上的热气已经冷凝出了满屏的细小水珠。
他看着紧靠陆晓刷牙杯旁边那个空杯子,因为被人很认真用水清洗过,所以杯壁上还有缓慢下滑的水珠。
江鸿羽拆开了牙刷的包装,轻轻把新牙刷放进了杯里,连刷头的方向都是一致。
多美好啊,每一个相处的细节。
掏出手机又是咔擦一张。
然后才放歌、刷牙、脱衣、冲澡。
江鸿羽洗完澡又把陆晓叫进浴室吹干了头发。
“你头发长长了一点。”陆晓摸了一把,说。
“嗯。”
“也挺不错。”陆晓又说。
“回去把两边剃一剃”,江鸿羽笑,“中间就这样吧。”
“嗯”,陆晓收拾好吹风,“去睡吧。今天也累了。”
回房的时候,江鸿羽才想起问:“你还会弹琴么?”
“不怎么会”,陆晓笑,“学了一段时间就没兴趣了。”
“你也有半途而废的时候。”江鸿羽有些没想到。
“以前,叶叔,也就是茜姐他爸送的琴”,陆晓笑了笑,“后来就不想学了。”
“坐床边去”,江鸿羽没接这个话题,“男朋友给你表演一首。”
陆晓盘腿坐上床:“您请。”
第一个音符响起的时候,陆晓还抱着侧耳倾听的态度,不过一小节后,他就笑了。
“就你这水平,别扰民了。”陆晓眯着眼看着江鸿羽的背影。
“就会弹欢乐颂怎么了”,江鸿羽回头对着陆晓笑,“多琅琅上口啊,3 3 4 5 5 4 6 1……”
“停”,陆晓笑,“睡觉。”
被江鸿羽这么一搅和,那些刚刚想起的一些过往,立马又沉入了水底。
开着床尾的小壁灯,江鸿羽也钻上了床。
被子里一股冷意,两人不自觉靠得很近。
陆晓的四肢总是很凉,双脚蹭着江鸿羽的小腿取暖。
“蹭了就得负责啊。”江鸿羽一边笑一边抓着陆晓的手放自己腹部上。
陆晓低声笑:“怎么个负责法。”
“蹭出火了要管灭。”江鸿羽低头在陆晓脖子咬了一口,末了还用湿热的舌尖一扫。
不过话这么说着,两人却都慢慢地闭上了眼,恍惚中快要睡着时,两人都听见外面的雨势又大了起来。
28(下)“我的余生,已经开始了。”
昨天睡得晚,按道理陆晓是不会醒这么早的。他是翻身时摸到身侧那块冰凉的床单才睁开了眼。
挣扎着穿上外套下了床,江鸿羽没在浴室也没在客厅。
陆晓回房拿起手机给他打电话。
“一大早,哪去了。”
“你家楼下”,江鸿羽的声音荡在风中,“下来吧,去吃早饭。”
洗漱完毕换了衣服,陆晓便下了楼。小区不大,陆晓走了几步就瞧见了混迹在一堆做晨运的大爷大娘之中的江鸿羽。
江鸿羽踩在小区楼下的“老年漫步机”上面,手臂撑在前方的横杆上,嘴角上扬:“早。”
“早”,陆晓走过去,“您这是一大早来强身健体么?”
“做人得有危机意识,你这时不时就有突然袭击,我得做好应对”,江鸿羽笑着看了一眼身侧那个空着的踏步机,“上来,允许你追赶我。”
陆晓笑着踩了上来,站在他旁边:“早上想吃什么。”
“都行。”江鸿羽笑。
早上九点,小区里的雾还没有散干净,太阳躲在了远处那片厚重的云后面,依稀能看到面容。光线穿过云层和薄雾,两人的脸上都自带淡黄色的滤镜。
陆晓微眯着眼,阳光下可见他头顶飞起的发尖:“小区外面挺多可以吃早餐的地方,豆浆油条稀饭小菜粉面汤豆腐脑。”
“味道怎么样?”江鸿羽问。
“都还不错吧,我也很久没吃了,先去看一圈”,陆晓跳下踏步机,神情戏谑,“走吧,老头子。”
江鸿羽乐了,特别顺口地说:“好嘞,走着,老伴儿。”
C市的初冬温柔多了,空气里都是水汽,地上有斑驳的光影,沿街都是卖早餐的小推车,蒸汽缭绕,带着食物的香气。
陆晓说两条街外是菜市场,所以时不时能看见手里提着菜的人从不远处走过来。
两人买了两杯热豆浆,就这么闲庭信步地走着。
风时有时无,偶尔驶过的车带动街边行人外衣的下摆。
“我妈经常需要值夜班,下班时我已经去上学了”,陆晓说,“如果早上老陆来不及做饭,一般就带我下来吃碗粉喝杯豆浆。遇上因为我赖床快迟到了的时候,就直接在小摊上买上茶叶蛋包子,坐在老陆的自行车后座上边吃边往学校赶。”
很快他们就走到了主街上。
陆晓:“往左边的方向,两个公交站后就是我以前读书的C中初中部,再一个站就是高中部;右手方向,十分钟路程是C小。”
“前面那家早餐店生意不错,去尝尝”,江鸿羽笑着说,“等会走去C中看看。”
早餐吃的鸡汤抄手,上周在陆晓家喝多了,陆祥之给他们几个小孩做的夜宵就是这个。
鸡汤醇厚香浓,抄手馅大皮薄,颗颗饱满,汤上面零星飘着青白相间的葱花,看上去特别馋人。
“没陆叔做的好吃”,江鸿羽吹着热气咬了一口,“不过也不错。”
“那是因为那天你吐的胃里什么都没有了”,陆晓笑,“吃什么都觉得香。”
“不吹不黑,陆叔的厨艺真不错”,江鸿羽也笑了,“外面很少有店赶得上他做的味道。”
“我妈和曳姨做饭都是一场灾难”,陆晓说,“这都是为了生存。”
“其实做饭也算是一种情感的表达吧”,江鸿羽想了想,“看见你们吃的满足,他也开心。”
吃过早饭,两人踱着步子往C中的方向走去。到初中部的时候,也就走了十来分钟。
大门上着锁,透过外面的铁栅栏能看见绿茵场上奔跑的身影。
“应该是校队的小孩儿”,陆晓往里面看了一眼,唇角带笑“我第一次见你也是在足球场。”
“走,去门卫那问问”,江鸿羽笑着在他腰上拍了拍,“看能不能进去。”
门卫室的保安是个老大爷,正戴着老花镜看着晨报。
江鸿羽敲了敲玻璃:“大爷。”
大爷闻声抬起头:“啥事儿?”
江鸿羽刚想张嘴,大爷推了推鼻梁上的老花镜,指着江鸿羽旁边的陆晓,虚着眼仔细辨认了一会儿,笑着站了起来:“初一六班,陆晓,对不对。”
“是我”,陆晓笑着点了点头,“想不到您还记得。”
“怎么会不记得”,大爷放下报纸,“隔天就迟到的年级第一,印象深刻。天天站校门口等班主任来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