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只耳朵完本——by长虱子的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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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鸿羽笑了笑,喝了一口咖啡。
江鸿羽才发现,肖乐那天对他说的话,其实对他的影响和感触挺深的。
因为,陆晓和姚茜在有些方面,太像了。
虽然他自己和肖乐的性格和处事方式大不相同,可当陷入一段感情里时,每个人或多或少都有相似的一面。
这让江鸿羽有些不安。
挺矛盾的。
他对他和陆晓的这份感情,从来都是笃定,没有一丝动摇。
可是,当你越在乎一件事,越在乎一个人,就难免会开始患得患失。
陆晓应该感应到了他的情绪,悄悄捏了捏他的手。
和肖乐分手后,姚茜也几乎没有和两人共同的朋友联系了。
不管内心如何,形式上,她对结束了感情,都喜欢干净利落的收尾。
姚茜也没有想到,节目播出的一周后,她会以这样的方式,再次和肖乐扯上关系。
有媒体接到爆料,放出了一张她生日时和肖乐的亲吻照,质疑肖乐的性取向。
很讽刺地是,姚茜的脸打上了马赛克。
照片曾经在学校的论坛短时间传播过这件事,她是没有告诉肖乐的。
而且那次聚会的照片,只有她一个人有,后来也没有传给其他人。
姚茜想了想,还是给肖乐打了个电话,准备解释一下,顺便商量一下如何解决。
但是肖乐没接电话。
姚茜发了短信,没一会儿肖乐就回复了。
就一句话:我不会回应,也不会否认。
她在微信里问了班上的人胥革家的地址后,穿上衣服,出了门。
却没有想到,在胥革家楼下,遇到了一个有些意外却又不那么意外的人。
周飞看着姚茜有些微怔的脸,走过去对她说:“解决了。”
姚茜看着他严肃的眉眼,问:“你怎么知道……”
“很容易猜到”,周飞说,“报复肖乐,又不想伤害你,还有照片……”
姚茜垂眼:“你怎么解决的?”
“合理、合法解决”,周飞声音里都是理性,“和他聊了聊,也和他父母聊了聊。”
姚茜没说话了。
周飞:“那个帖子,学校里有人看见过,可能会有人想起来,也可能不会,你……”
姚茜抬起头,深呼吸了一口气。
“周飞,你是不是……”
周飞对上姚茜那双幽深好看的眼睛,没有躲闪。
“是。”
姚茜偏开了头,过了良久后说:“周飞,我们只是朋友。”
周飞点头:“嗯,现在是。”
姚茜垂着眼想乐片刻,又目光澄净地看向周飞:“以后也是吧。”
“你在问了我那个问题后,马上就对我提这个要求”,周飞笑了笑,“挺无理的。”
姚茜不作声。
周飞抬头看了看天,阴沉沉的,看着是快下雨的节奏。
“我走了,你早些回去吧。”他甩下这句话,便离开了。
上车后,周飞还有些恍惚。
他并没有做好现在让姚茜知道的打算。
可是,对上姚茜的眼睛,他也没有办法否认。
他一点也不讶异姚茜的反应,甚至觉得,她的反应,比自己想象中,好上了许多。
可是,心里还是发闷,有些难受。
他挺喜欢的一首歌的歌词说“谈情大概,快乐至上”。
这是他一直以来,对自己那些青春期冲动情愫的态度。
他头一次发现,喜欢一个人,并不是只图一个乐。
江鸿羽看到周飞的信息时,已经是晚上了,他刚从陆晓家吃完饭回到家。
江扬在家里,他想了想,还是敲了书房的门。
江扬听他把事情说完后,面无表情,意有所指地说道:“我可以帮忙。但是,你要记住一点。这个忙,如果是其他人提出来,我不会帮。我愿意帮,是因为这是我儿子的请求。”
江鸿羽看着坐在书桌前那张和自己相似的脸,点了点头。
出去时,他不知为什么回头看了一眼,发现也江扬正微皱着眉头看着他。
新闻发出的第二天,爆料的媒体就发表了道歉声明,为“看图说话”的不当言辞和报道中隐藏的性向歧视向肖乐和公众致歉。
大众的关注点顿时转移到了肖乐能压着媒体一头的背景上。
那张本就尚有争议、疑点的照片,很快就被其他的热点新闻压了下去。
姚茜起床刷到道歉声明时,第一时间就想到了江鸿羽。
她没想到江鸿羽能做到这个地步,也没想到江鸿羽愿意,做到这个地步。
陆晓虽然没有关注娱乐新闻的习惯,但姚茜问过江鸿羽后,中午吃过饭后,还是和陆晓聊了这件事的前后始末。
陆晓从头到尾都很平静,只是末了对姚茜说了一句话。
“你从一开始,就应该告诉我的。”
下午陆晓在房里看书,姚茜几次进去,陆晓似乎都是没有什么异常的,姚茜问什么,他就答什么。
姚茜也说不上哪里有问题,但她知道,陆晓心里是情绪的。
她帮不上忙。
她和陆晓都习惯了把情绪压在心里,自己和解,或者压在心底,慢慢遗忘。
两人吃过晚饭下楼准备去学校上星期天的晚自习时,陆晓就看见了站在树下抽烟的江鸿羽。
江鸿羽看见陆晓时,有一瞬间的迟疑。
姚茜看了陆晓一眼,独自走了。
陆晓对江鸿羽的方向笑了笑:“还站那儿干嘛,赶紧过来,该去学校了。”
江鸿羽灭了烟,看见陆晓对他笑时,他忽然觉得心里难受得紧。
陆晓见他没反应,走了过去,笑着问:“怎么了?”
江鸿羽拧着眉,没说话,只是盯着陆晓的脸。
“别看了”,陆晓偏开头,看一边儿,“天天看,还没看够呢。”
“嗯”,江鸿羽笑了一声,“看不够。”
两人笑完,沉默了一会儿。
江鸿羽开口:“你是不是怪我当时没有告诉你。”
“我不怪你”,陆晓摇头反问,“你觉得我会怪你?”
和陆晓不熟的人,可能会觉得陆晓永远都是一张波澜不惊的脸,没有过多的喜怒哀乐。
和陆晓相处久了,江鸿羽才知道,看似不动声色的人,你仔细看他的眼睛,能瞧见里面有翻滚的暗涌。
江鸿羽特别不喜欢陆晓挂着看似什么都无所谓的表情,眼里写着千言万语却欲言又止的样子。
特别不喜欢。
他好似有些赌气,沉声说:“对不起。”
可是话刚说出口,他就后悔了。
陆晓转过身,背对着江鸿羽:“我只是有些失落。自己家里人出了事儿,我居然不知道。可能,我会通过其他渠道最终知晓这件事儿,也有可能,我会永远不知道这件事儿。”
“最重要的是,如果我没有从其他渠道知晓这件事的可能性存在,姚茜会一直选择不说。”
江鸿羽唤了一声:“陆晓。”
“她是我的家人”,陆晓顿了顿,“我可能帮不上她的忙,可能什么都做不了,可是,我不愿意一无所知。”
“该告诉我的那个人是姚茜”,陆晓回过头时,已经调整好了情绪,“至于你,只是不应该和我说那三个字。答应我,我们之间,以后再也不要有用到这三个字的时候。”
江鸿羽:“嗯。”
去学校的路上,江鸿羽说:“姚茜生日,我记得我俩挺多合照的,不知道为什么,当时发出来的照片,都完美避开了我俩。”
“哪里有什么完美避开”,陆晓笑了笑,“合照都在我这里。”
江鸿羽偏头看着陆晓淡然带笑的侧脸,刚才那些说不上来的低气压和烦闷,都得到了些许缓解。
江鸿羽:“原来是这样。”
陆晓笑着说:“哪有那么多巧合和运气。”
也对,世上最完美的巧合,最难求的运气,不过是,你喜欢的人,也正好喜欢你而已。
不过,江鸿羽被这么一岔,却忘记了接下来想问的那个问题。
为什么,该告诉你的人,是姚茜?
虽然我没有告诉你,
但是为什么,该告诉你的人,不包含我?
30(上)可能一不留神,身边的人就丢了。
Y市这几天强降温,肆虐的寒风,似乎宣称着南方的冬天也并不是温柔的。
陆晓在期末考试前几天就有些小感冒,不过他一心复习,没怎么在意。
没想到考试结束后的第二天睡醒起来,他就浑身酸痛得厉害,头也昏昏沉沉。
江鸿羽昨晚去了U市,陆祥之和姚茜去探望姚曳了,要晚上才回来。
他起来喝了一杯热水,吃了药,给江鸿羽回了信息,又回房继续补眠了。
姚茜和陆祥之回来的时候,陆晓正在厨房煮水饺。
他睡了一天没吃东西,此时才觉得有些饿。
“曳姨情况怎么样?”陆晓把煮好的饺子端给了姚茜,又下了一锅。
“不轻松”,姚茜说,“不过她心态挺好的。你今天吃药了么,我怎么看着还是没什么精神。”
“测测体温”,陆祥之翻出体温计递给陆晓,“别发烧了。”
“回来前才测过”,话这么说,陆晓还是接过了温度计,“明天如果还没好我自己去医院看看。可能是病毒性`感冒。”
“那江鸿羽身体素质挺好啊”,姚茜笑,“天天……”
陆晓淡淡扫了姚茜一眼。
陆祥之:“小江怎么了?”
姚茜干笑两声;“我是说江鸿羽天天坐在他旁边,也没被传染。”
“你也给我注意点”,陆祥之敲桌,“家里的杯子时常逮着谁就用谁的,就是欠批评。”
姚茜吐了吐舌头,低头吃饺子
陆晓看了看温度计:“36.5,正常。”
说完就去厨房盛饺子了。
陆祥之和他们两姐弟聊了一会,去阳台接了个电话。
他回来的时候,姚茜在厨房洗碗,陆晓在沙发上看电视。
陆祥之走过去坐他旁边:“陆晓。”
陆晓:“嗯?”
“我们回C市去,你觉得怎么样?”
陆晓看了陆祥之一眼,想了想问:“什么时候?”
“不确定”,陆祥之摇头,“前段时间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工作上暂时还没有机会,想先问问你的态度。”
“你的态度就是我的态度”,陆晓淡淡说,“确定了提前给我说。”
和陆祥之聊完,陆晓就去洗漱了。
用冷水拍了拍脸,陆晓才觉得清醒了不少。
“回C市?”陆晓喃喃说道,“是啊,早晚都得回去。”
陆晓不喜欢给陆祥之提要求,也不习惯。
但如果陆祥之说的是去其他城市,他肯定会和陆祥之谈,这是他第一次,对一个城市有了眷恋。
喜欢一个人,也喜欢了有他在的这座城。
之前,他可以对陆祥之说,留在Y市也不错。
但陆祥之要回的是C市,他就没办法再把这句话说出口。
回到家乡只是一个形式,更重要的是,陆祥之愿意走出伤痛的阴影了。
他作为人子,没有道理不支持陪伴自己的父亲。
躺回床上的时候,陆晓才看到江鸿羽打来的未接。
陆晓回拨过去:“刚刚煮了点宵夜吃,电话放卧室了。”
“嗯”,江鸿羽在电话那头笑了笑,“今天感觉好一些了没。”
“好多了”,陆晓说,“就是吃了药有些犯困。睡一天了都。”
“那我得赶紧回来”,江鸿羽笑,“站你身边帮你提神醒脑。”
“别”,陆晓也笑了,“等我好利索了再回来。您这天天想一出是一出的,我没空陪你折腾。前几天没被我传染算你运气好了。”
“我这运气,一般人还真羡慕不来”,江鸿羽笑着说,“明早还不舒服真得去医院了啊。前几天也没瞧你这么没精神。”
“前几天您不是在么”,陆晓笑,“您多重要啊。”
“对你是挺重要的”,江鸿羽对着电话亲了亲,“困了就睡了吧,明天再聊。”
陆晓:“江鸿羽……”
江鸿羽:“怎么?终于好意思回吻了 ?”
“……”陆晓轻声说,“晚安。”
江鸿羽:“晚安。”
陆晓挂了电话。翻了个身,又想了想陆祥之说的想回C市的问题。
之前他也给江鸿羽带过一两句,以后得回C市的话。
刚刚,他想和江鸿羽聊聊晚上他和陆祥之的谈话,但最后又忍住了。
这段时间他身边的小波折不断,他能感觉到江鸿羽面对这事儿的不安。
所以还没有确定下来的事儿,陆晓想了想,还是暂时不要去影响江鸿羽假期的心情了。
来Y市时,陆祥之的公司说,至少得在这呆一年。
陆晓以前对这方面的事情,是没有概念的。
陆祥之说,该走了,他便走。
老陆在前方,他自己身后了无一物,他可以说走就走。
陆祥之面对伤痛的方式是忙碌和逃避。
而他,是放空和迷茫。
有些事情横亘在你面前,还没有跨过时,你很难看见前面的路,更何谈有所期盼。但是,只要能看见陆祥之的背影,他就可以闭着眼、摸着黑跟着往前走,盲目着,却不害怕。
可能药效有些上来了,陆晓迷迷糊糊中想着,这次,可能得好好规划一下以后的事儿了。
毕竟,现在自己心里装着一个人。
当这个人出现后,他有了顾忌和挂念,也开始会害怕。
人一旦睁开眼瞧见过光,再蒙着眼走路,就容易心里没有底。
可能一不留神,身边的人就丢了。
陆晓一晚上都睡得不踏实,半夜出了一身冷汗,还挣扎着爬起来冲了个澡。
早上起来上厕所时,姚茜已经收拾好准备出门上声乐课补习班了。
姚茜文化课还行,但也只是还行。
她本就有声乐底子,期末考试后,她和姚曳、陆祥之聊了聊,决定走艺体生这条路。
陆晓半眯着眼:“今天会下雨,记得带伞。”
“嗓子怎么成这样了”,姚茜皱着眉,“和江鸿羽呆一晚也没这么夸张的效果。”
陆晓忍不住乐:“这话你可别当他面说,他容易执着。”
“我先走了”,姚茜笑,“你洗漱好穿上衣服和陆叔去医院瞧瞧。”
姚茜也没反应过来,她和陆晓是放假了,今儿是周一,陆祥之还得上班呢。
不过陆晓点了点头。
和陆祥之吃了早饭后,陆晓收拾好厨房便也出了门。
外面的风有些大,陆晓突然觉得自己戴顶鸭舌帽挺不顶事儿的。
这么冷,街行人上的手都揣兜里,一般能不拿出来就拿不出来。
不过陆晓的手机一响,想着可能是江鸿羽发的信息,他立马拿出来看了看。
他直接回了个电话,响了一声,江鸿羽就接了。
陆晓:“我走路上,太冷了,不打字了。”
江鸿羽:“嗓子怎么成这样了。”
“别担心了”,陆晓笑,“在去医院路上了。我挂电话了啊,太冷了。等会再和你说。”
陆晓出门算早了,今儿又是周一,他也没想到今儿呼吸内科那一层都挤满了人。坐着的,站着的,从看诊室门口延绵到走廊的队伍。
他看了看自己的号数,靠墙上闭着眼打盹儿。
早饭后他吃了片儿感冒药,这会儿困劲儿又上来了。
耳边的各种嘈杂声,以至于他一直没听见兜里手机响的声音,
陆晓、姚茜、陆祥之都没接电话,江鸿羽心里总觉得不踏实。换着给三个人打了二十分钟电话无果后,他拿着外套出了门。
下楼就碰见了江扬。
“爸”,江鸿羽说,“你怎么过来了?”
“开会”,江扬淡淡说,“顺便来看看老爷子,你去哪儿。”
“回Y市”,江鸿羽说,“有点事儿?。”
江扬盯着他看了几秒,冷声说:“有点事儿?”
江鸿羽也没避开他的眼光:“嗯,我先走了。”
江扬看着江鸿羽的背影消失在小区门口后,在楼下站了良久,直到严婷和方阿姨提着蛋糕和菜回来。
严婷:“寿星,站楼下杵着做什么。”
轮到陆晓的号时,已经快中午了,医生问诊后,拿着他吃的药看了半天:“药过期半年了,你知道么?”
感冒没有什么大碍,只是这几天一直吃着没什么效的过期药,所以病状没有得到缓解。
陆晓取了药,往家走的时候,掏出手机,才看到江鸿羽的未接,还有两个姚茜和陆祥之的。
江鸿羽手机关机了,他给陆祥之回了一个。
陆祥之:“我早上开会,有几个小江的未接,估计是找你的,所以问问你。”
陆晓:“行,我等会联系他。”
陆祥之:“从医院出来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