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撩不敢当完本——by张抱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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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冲和宋韧虽然说着没信心,开店不行没敢想过,但决策好了以后,对这事儿还挺上心,没多久钱冲那边来了消息,说闹市街口有一家店面出租,位置还不错。梁楚三人走去考察一看,这家店原来是卖鞋的,老板是个姑娘,马上要结婚了,嫁去遥远的外地。婚期在即,急着把店盘出去,货什么的她已经收拾好了,准备到了婆家那边重操旧业。
这家店地理位置得天独厚,附近有一所中学,一座大型医院,还有一些住宅区,这样一来人流量至少是可以保证的。外在因素解决了,接下来这店是否能干得长干得火,是否能留客,就得看个人本事了。
店瞧好了,钱冲和宋韧事到临头又犹豫了,想的时候是一回事,板上钉钉了又是一回事,这可不是一笔小钱啊。梁楚鼓励他们你们的饺子这么好吃,一定可以的。钱冲和宋韧对视一眼,本就不坚定的信心又动摇了。孟冬冬也投了钱,他不可能骗人,不然要赔钱就一起赔了。而且有了店面并不一定只卖水饺,可以同时搭点热菜和啤酒。错过这回可能就没下回了……钱冲和宋韧狠狠心,把店盘了下来。
结果没敢想,还真诚了,开张前三天赔本赚吆喝,半价出售。这饺子确实美味,三天里来的人多,就此落下了好名声。第四天恢复原价,那天晚上几个人都紧张的睡不着觉,次日忐忑等着,结果依然来了不少客人,才两天就把之前赔的赚了回来,还有结余。看到这么红火,钱冲和宋韧干劲十足,毅然决然辞了职,专心开店。这里人流量多,哪怕一百人里来一人进门吃饭,生意就够热闹的了。时间长了声名远播,客人越来越多,钱冲就把小院里没事干的人招过来打工,要发财一起发财,肥水不流外人田。小院来了不少人,有当服务员和管收账的,梁楚原来很在店里收收钱什么的,现在也用不着他了,钱冲一边揉面一边笑道:“你就当个吉祥物吧,我们有今天,还多亏了你呢。”
吉祥物找了张板凳坐在外面,看着自己打下来的江山,又回头看向屋里穿来梭去的人。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他绝对想不到会和吵过嘴的两个人依次成了朋友,缘分真是奇妙啊,虽然一个已经疏远了。
没过多久,店里赚了一些钱,分红给了梁楚,钱冲和宋韧则用剩下的钱给小院装了暖气。夏天天热可以忍一忍,冬天的寒冷是真的可以冻死人的,每到冬季常常有人手上脸上都会长满了冻疮。这个被人瞧不上看不起的小院,对于某些人来说是过路的地方,但对于他们这些真正无家可归的流浪儿来说,是有特殊意义的家。
深色低调的轿车在街边停下,梁楚收回思绪,推门下车,司机照例说一声:“我就在附近,您有事招呼,两分钟就到。”
梁楚点点头,走进店里,店面收拾地很干净利索。生意做得大了,店里坐不开,常有客人来了没位子,本来说盘下旁边的店面,结果老板不肯,只好在店外面的空地摆了一些桌椅,先凑合着用。这段时间钱冲几个正在打算扩大店面,怎么说生意也是越来越红火的呀。
不是吃饭的时间,店里人不太多,和钱冲打了招呼,梁楚找了个凉快地方坐着,继续看自己打下来的江山。
板牙熊说:“您只提供了创意。”
梁楚道:“你知道万事开头难,迈出第一步有多费劲吗。”
板牙熊说:“不知道,我在看您为我打下来的江山。”
梁楚说:“我给我自己打的。”
迎面一个中年女人走进店里,吉祥物说了声欢迎光临,中年女人笑了笑,水饺有生有熟,生的要便宜一些,中年女人要了三斤生水饺,等找钱的功夫道:“我们家小孩认准了你家的饺子了,前几天生病在医院吃了两回,这就惦记上了,我还得跑大老远给他买。”
梁楚弯了弯眼睛,虽然水饺不是他包的,但听到夸赞不是不高兴的。
在这里没什么事情做,因为是夏天,打扫再干净也有一股挥之不去的汗腥味,梁楚没待多长时间准备回家凉快去了。打电话给司机,等人来的功夫板牙熊站在他肩膀上,忽然道:“哎,那是孙朝阳吗?”
算来孙朝阳快有大半年没消息了,梁楚顺着它的爪子看过去,离得不远,就在街道对面。那人在大热天戴着口罩和帽子,围得严严实实,梁楚看不清具体面容,只觉得身形有些相似,然而这几年来和孙朝阳见面的次数不超过一只手,并没有确定。梁楚皱眉道:“应该不是吧,孙朝阳怎么会来这种地方,他不是在念书吗。”
夏天是炙热的季节,也是毕业的季节,时间一晃而过,到了秋天时分,新生入学,新一波的大型招聘也早已结束了。
小院的人在这个夏天开了新店,有空调有暖气,食物价格也上调了一些。天气变得凉爽起来,梁楚抬手看了看表,已到傍晚了,梁楚寻思再过半个月就到他来到这个世界的三周年纪念日了,吃点什么庆祝一下,顺手捏了个饺子往外面走,准备回家,才一出门,看到一个人笑意盈盈地站在门口,穿着一身西装,微笑道:“孟冬冬,还记得我吗?”
梁楚怔楞一下,还没时间喊出他的名字,另一个熟人扎过来了,宋韧来者不善,‘啪嗒’把抹布摔到桌子上,虽然没把人赶出去,但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
孙朝阳脸上露出浓浓的嘲讽和轻蔑之色。
梁楚尴尬道:“对不住,这玩意儿不是个脾气。”
然而侧头朝宋韧喊:“好歹也是客人,你给点面子成不成。”
宋韧阴阳怪气道:“老子缺他一个客人?”
这张嘴真是三年来威风不减。
梁楚从餐桌上拿起餐纸盒朝他丢过去,示意他闭嘴,知不知道祸从口出。宋韧单手接住,朝他扬了扬餐盒,一脸得意。
梁楚不理会他,宋韧翻了个白眼,走去柜台拿出一瓶口香糖,隔空扔给梁楚:“大哥你刚吃了饺子,压压味。”
梁楚远远说一句谢了,往嘴里填了两颗,看向孙朝阳:“跟我说话也这么烦人,他嘴就那样,贱摆摆的,你别往心里去。”
孙朝阳笑了笑,没说什么,问道:“许久没见,我们谈谈?”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投雷和灌营养液的姑娘,对不起更晚了。前30名评论发红包吧,真对不住等到现在
第41章 大灰狼的小红帽
梁楚想着贺长东快下班了,回去要是看到家里没人, 他会亲自过来这边。梁楚笑道:“要不然明天?你有急事吗, 今天有点晚了。”
孙朝阳颔首, 表示可以, 两人一同往外走。秋高气爽, 因是傍晚时分, 街上来来往往的人多了起来, 黑色轿车仍然停在原地, 头顶时不时有枯叶飘飘扬扬落了下来。梁楚拿出手机打给司机, 嘀嗒响了两声,那边还没接通, 腰腹突然被一个坚硬的东西抵住。梁楚穿着浅色外套,隔着衣服仍能感觉到那是什么,皮肤似有针扎的感觉,梁楚错愕地低头看, 看到一把冰凉的刀身。
梁楚迅速转头:“你什么意思?”
这是在大街上, 孙朝阳未免太大胆了!
孙朝阳做出勾肩搭背的姿势, 用衣服掩着匕首,微笑道:“孟冬冬, 我今天就想和你谈,不止是和你,还有贺长东。”
梁楚手里还拿着手机,那边电话接通了,孙朝阳轻声道:“你敢出声, 我现在就杀了你。”
梁楚果然没有动作,贺长东不会让没用的人跟着他,司机也不会单纯地仅仅是一个司机。果然对方警惕性很高,喂喂了两声,没人应答,便不再说什么,果断挂了电话。
孙朝阳抽走他手里的手机装进衣服里,梁楚平静地问:“孙朝阳,你想怎么样?”
孙朝阳一声不吭,刀刃对着他的肚腹,闪着冰凉的光,稍一用力便能捅他个对穿。孙朝阳一言不发,把人把小巷里拖,梁楚没有挣扎,也没有配合,装作踉踉跄跄的模样吸引路人注意,顺便多走S线拖延时间等司机赶过来。这时板牙熊突然道:“任务值+2,当前任务值92。”
贺长东一定听到消息了。
任务值约摸有三个月没有动静了,这两年多来,任务值一直是缓慢而稳定的增长。在刚来到这里的时候,板牙熊说我们的目标贺长东感情寡淡,我们的目的是让贺长东做一个正常人。贺长东改变了许多,老狗垂垂老矣,还和他们住在一起,很多时候梁楚闲着不想动,都是贺长东牵出去遛狗。几年来生活像潭水一样平静,终于在今天和任务值一起突破瓶颈了吗。
梁楚来不及想更多,孙朝阳发现他的伎俩,冷哼一声,更加用力拖着人走,匕首穿过衣服刺破了皮肤:“孟冬冬,你老实点,我真的会杀了你。”
这里是闹市,闹市的特点是四通八达,街道两边有许多小巷,很快离了大街进入巷口。孙朝阳情绪似是十分激动,进入小巷没多远,司机出现在巷口,手里握着一把黑黝黝的东西对着孙朝阳。孙朝阳丝毫不惧,匕首挪到上面,堂而皇之架在梁楚的脖子上,刀刃稍一用力,梁楚感觉脖子刀割一样的疼,实际上也确实有刀在割他,温热的血涌了出来,淌进衣领里。
孙朝阳声音颤抖,像个十足的亡命徒,兴奋道:“看是你的枪快,还是我的刀快。”
司机神色冷峻,半分没有松懈,像是没有听到他的话,于是刀刃划了更深的一道:“贺长东的狗,说的就是你,滚你主子脚边去。”
贺长东不止一次嘱咐过,我信任你,把人交到你手里,你得护好了,不然就是要我的命。司机离巷口不远,双手举起:“别伤人,有话好说。”把枪别回腰间飞快退了出去。
有枪没枪孙朝阳没有在乎,最重要的筹码在他手里,孙朝阳贴在梁楚身后,防着司机放黑枪。这里人多,孙朝阳早有准备,没有带梁楚去太远的地方,而是上了水饺馆后面的居民楼。就在二楼,就在他们水饺馆的楼上,房门没有锁,只是轻轻合上,孙朝阳料定了自己一定会成功,手肘推开门走了进去。这是一所潮湿阴暗的房间,里面空空荡荡的,没有家具,只有四面光秃秃的墙,墙边装着陈旧的暖气片,地上还萎缩躺着一个人,一只手吊在铁杆上,梁楚是扫了那人一眼,虽然衣裳变得肮脏,仍可以看出来价格不菲。那和他一样的倒霉蛋低着头,看不清面容。
看到这幅情景,梁楚心口一下子凉透了。他隔三差五会来水饺馆视察江山,店里忙不过来的时候顺手帮忙,可谁知道头上就住了一头畜生!孙朝阳盯了多久了,上次那个戴帽子和口罩的也是他吧?
梁楚脖子还在汩汩流血,那把刀依然横放在他脖颈上,因为走动而不断摩擦出细微的伤口,梁楚不敢乱动,一不小心就是割喉。孙朝阳把他拧到那人旁边,掏出一股麻绳,梁楚本能地挣扎,竭力冷静道:“孙朝阳,你疯了吧?你想做什么,绑架?!”
梁楚并起手腕,他不断颤抖,好像极为恐惧而绷紧了身体。孙朝阳倒背着绑住他的一双手,梁楚离得很近,观察孙朝阳的脸,心里明白他不是一时冲动,而是蓄谋已久,可为什么?
孙朝阳打了死结,才退后两步,收起刀刀尖朝下,一滴一滴往下面滴血。
“孙朝阳,”梁楚缓缓道:“你有没有想过后果?”
孙朝阳嗤笑一声,冷冷看他一眼,走到一旁拽起另外一个倒霉蛋的头发,迫使那人把脸扬起,那人痛苦地闷哼一声,似乎闻了迷/药,意识显然不太清楚。梁楚瞳孔紧缩,这人居然还是个熟人,是贺宁文。
梁楚愣了愣,不用费力思考,抬头看向孙朝阳,失声道:“贺宁文是你的……”
孙朝阳吐出一口浊气:“他是我的父亲,孟冬冬,我们是亲兄弟。”
难以名状的反胃感涌上来,心上的无名火蹿高,梁楚压住浑身不适,冷冷扫过贺宁文,抬头看向孙朝阳:“你想谈什么?”
房间里四壁空空,孙朝阳后背抵着墙壁,慢慢滑了下来,他手里还拿着刀,把头埋在膝盖里:“孟冬冬,我让你像以前那样跟我说话。”
梁楚愣了愣,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以前?
孙朝阳的情绪很不稳定,那把刀在半空不断挥动,梁楚没敢乱说话,怕刺激到他。
孙朝阳含含混混道:“不要说……对不起,朋友之间,没有对不起。”
朋友之间没有对不起,朋友也会绑架吗?
孙朝阳抬起头来,似乎承受了极大的痛苦和悲伤,眼泪流了满脸。
梁楚默然片刻,放松了身体,将手腕紧紧贴在一起,他刚才身体僵直,现在微微放松一些,可以感觉到皮肤和绳子之间有些空隙。
梁楚放缓了语气道:“你想说什么,我听着呢,这么长时间没见,你过得怎么样?”
孙朝阳用力咬着嘴唇:“我过的不好。”
孙朝阳不得志,梁楚并不觉得意外,有德配位,没有大心胸和优良品德的人走不到太高的位置,孙朝阳是有野心的人,但为人处世太小家子气,本领配不上他的野心。工作或许可以小有成就,但得志大成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可他有雄心万丈,怎么会满足呢?
孙朝阳怔怔望着前方:“孟冬冬,你别怪我,我真把你当过朋友的,到了现在也一样,我们不止是朋友,更是亲兄弟。我们是一样的人,我们有一样的出身,一样的命运,所以我有多恨啊,你能理解的是不是?”
梁楚沉默地看着他。
孙朝阳用力抓自己的头发:“同样都是贺家人,为什么我不能继位,我比贺长东差在哪里?!他做的我也可以做到,我甚至可以比他更努力!就因为我是私生子,我就活该什么都没有,被别人踩在脚底下,可身份是我能做得了选择的吗,谁能选择自己的出生?!”
梁楚木然道:“没有人能选择出生,但你可以选择路怎么走。”
“你闭嘴!”孙朝阳勃然怒道:“你就知道说这些没用的话!你那是什么嘴脸,你可怜我吗?!孟冬冬,我不需要你的可怜,你现在发达了,找到了靠山,说这些空话有什么用?”
梁楚回目静静看他,突然发现说什么都是废话,他根本听不进去。没人觉得他可怜,小院里比他可怜的人到处都是,是他自卑又张狂,自己觉得自己可怜又十分不可一世,才会敏感到觉着所有人都是怜悯。孙朝阳戴了有色眼镜,看到他和贺长东在一起,却没看到在一起的同时他也在做其他事,谁长了一张闲嘴白吃饭了?
孙朝阳肩膀微微发抖:“你没来之前,我过得好好的,我的生活非常简单,我满脑子都是奋斗的动力,没有人承认我,我就靠自己活出个人样来!可偏偏你来了,我们有相同的出身,难道不该有相同的命运?我问过你,孟冬冬,我问过你多少次,你愿不愿意离开贺长东,和我一起上班,一起上学,我们是一样的人,我们是一样的,我们可以互相扶持,共同进步,我也可以不这么寂寞……可你不听我的,孟冬冬,是你逼我,你一直在逼我!在那之前我从来没有羡慕过别人,可我妒忌你,我恨你!我们明明是一样的人……”
他不断重复这句话,“可你走了和我不一样的路,你得到了贺长东的垂青,我却不能……我比你差在哪里?”
孙朝阳说话反复而颠倒,他口口声声说着贺长东不如他,却又渴望得到上位者的承认和青睐。
孙朝阳难以平静,痛苦道:“从那以后你丰衣足食,什么也不缺,我啊,我继续在小院里一天一天的苦熬日子,我的生活真苦啊,我的日子真难过,你的风光我的潦倒,多讽刺?孟冬冬,你走了捷径,又有什么脸跟我说学习是最有效的途径?!那是放屁!他妈的你被人包养,一飞冲天了,这个才是!”
梁楚侧头看他,胸口像是堵着一团寒冰,一字一句缓缓道:“你羡慕我什么,羡慕我不劳而获吗,你也想这样?孙朝阳,你虚荣又虚伪,我问你,你就读的中学和高中,上了大学都有学生宿舍,你为什么一定要走读?”
孙朝阳冷笑道:“我是本地人,我是贺家人,贺家人需要住校?笑话!”
贺长东大概在来的路上,也不知道那个男人在脑补什么,这十多分钟,梁楚一边跟孙朝阳周旋说话,一边听板牙熊一个劲儿的报告任务值:“加了一个……唉又加了一个……加俩了……仨了……”
一个一个的增加,但间隔的时间很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