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撩不敢当完本——by张抱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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板牙熊摆弄着蛋壳观察了一下,摇头道:“您忘了我没忘,您不想知道我也得告诉您啊,不过现在就知道不是人,其他资料还没有显示出来,我们再等等看吧。”
帮着包子店择了一上午的菜,中午时包子店送了两笼包子来当午饭,又过了一下午,傍晚孩子们放学,忙了一个多小时,等学生走干净了,这一天也基本上结束了,不会再有其他客人,但不忙也得等到天黑。
梁楚坐在门口拍蚊子,想着一会回家的时候从旁边买俩包子回去当晚餐,这时听到一阵金属碰撞的声音,抬头往外一看,看见一头惹眼的红毛,单肩搭着耽美文库,手腕啷里啷当带着一串镯子,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学生,那是身份尊贵的杀马特贵族。
红毛杀马特由远及近,走到超市外面,一挑门帘走了进来,是老板娘已读高中的儿子。梁楚想他上的一定不是什么学校,不然教学主任不可能不把他剃成光头,踢回人间重新做人。
红毛走到柜台喝了口水,拿着遥控器开电视,调到DVD界面,屏幕一片表示没有碟片的蓝色。红毛杀马特跟他妈一样低低咒骂一声,踩着凳子看DVD,放着的碟片果然没有了。杀马特踢了凳子,抓了抓尊贵的红毛,随后没好气的看向梁楚。
梁楚莫名其妙回看一眼,心道我头发是黑色的,跟你们尊贵的非主流杀马特不一样的。
红毛被老板娘搞的心情不太好,问道:“杜肚,你相信世界上有鬼吗?”
梁楚在心里说我那个世界不咋相信,但你们这个世界真的有鬼。
红毛没有等到他的回答,嗤笑一声,似乎是在嘲笑这些长着黑头发的凡人,走过来弯腰道:“我相信。”
梁楚说:“哦。”
红毛放下耽美文库,敞开双臂发表演讲:“在我们的世界,有一股不为人知的巨大力量,就是鬼魂的能力,只要可以掌握诀窍,控制利用他们,我还在这里卖什么铅笔盒啊,我可以借调阴兵阴将,可惜啊,可惜你们这些人总是不相信我,但我会朝那个方向一直努力。”
梁楚没忍住,道:“那你看电影有什么用,电影上面鬼都是人装的,就算真的能行,也不见得轮得上你啊。”
红毛横眼道:“你拿戏子跟我比?我呸!”
梁楚心道这是我不追星,戏子长得比你帅,赚钱比你多,人家还有粉丝迷弟迷妹们,你要是呸别人的爱豆要被打死的。
跟红毛说了两句话梁楚就回去睡觉了,想着不关我的事儿,没想到过了三天就被打脸,那天晚上下班,红毛神神秘秘拉着梁楚说话,说我们今晚有一个盛大的、开辟性的、前无古人的活动,需要你的参与,缺你不可。
红毛对杜肚一向没什么好脸色,杜肚没什么朋友,因为父母双亡所以性格比较内向,平时就是上班、回家,生活很简单,高中毕业就进了超市工作。老板娘泼辣无比,撒娇也像是撒泼,这几年磨出了杜肚逆来顺受的性格,一般都是别人说什么他都照做。
但梁楚不是杜肚,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于是警惕地看着红毛,一听果然没什么好事儿,他们要请鬼!
梁楚听完这个头发都要炸了,请什么鬼啊躲还躲不及呢,你们知不知道这个世界真的有鬼啊,臭小子!梁楚说我不干,扭屁股往外走赶紧回家钻他的小蚊帐保护圈里面去。但为时已晚,店门已经关上了,红毛找了两个帮手,是他们杀马特家族的紫毛贵族和黄毛贵族,黄毛说你不干也得干,由不得你,别给脸不要脸,要是成功了可以名垂青史的。
梁楚说:“你们这是给命不要命啊。”
这群贵族胆儿小,但挺聪明,聪明又缺德,留着梁楚是留着当挡箭牌的,准备了一件红色衣裳。万一真的请出鬼神来了,好鬼还好说,至少给人说话的时间和余地。要是恶鬼的话,还有什么好言商量啊,大开杀戒不就完了,电影上说恶鬼会找穿红色衣服的人开刀。
梁楚想着你们这是请鬼呢还是请牛呢。
红毛打开电视,重新换了碟片,里面正在演捉鬼的电影,红毛按着快进,一直到摆坛做法的桥段,这是真的要按照电影里的方法来做了。梁楚微怔,放下心来,还以为是要请碟仙、请笔仙什么的,很容易鬼上身的游戏。
板牙熊道:“那都是糊弄小孩儿的,要请鬼还得上真家伙。”
梁楚不以为然,道:“哪儿有那么容易,先不说电影上的方法是不是对的,就算步骤对,但他们没道行啊。”
这时候杀马特已经拉出了一张破桌子,上面铺了一张不伦不类的被单,被单上面又放了一个小碗,插了几根香,袅袅香烟升起,空气里弥漫独特的烟火味,随后又摸出十多张黄符。
杀马特凑在一起商量,他们这是第一次请鬼,要抱有足够的诚心诚意,鬼才会来,首先从现在21文库(danmeiwenku.com)是完全免费的,要充钱请别相信,关闭即可,微信dmwk520大家务必都加上、有腐利。没有关注微信dmwk520的请尽快关注~避免网址河蟹换网址找不到我们~ 就开始烘托请鬼的气氛,表示他们努力了很久了,鬼神大人给点面子。然后等到半夜十二点整,阴气最重的时刻,也是请鬼的良辰吉时,准时开坛做法,最容易成功,一定可以成功。
看得出来他们演练了很久了,动作有模有样的,跟跳大神似的,跟着电视机上叽里呱啦念咒语。
什么也没招出来。红毛说:“没关系,还没到半夜十二点呢。”
梁楚扒了被单放到一边,有点困了,打了个哈欠,无聊的看小孩瞎胡闹。
世上的大部分工作都需要门槛,就算是卖菜卖水果的也得热情会说话,站那儿跟个木桩子似的生意肯定不好。更何况是阴阳先生这样行走在阴阳两界的工作,门槛更高,招鬼驱鬼都需要一些修为道行,不然的话,岂不是大街上随便一个普通人都能做这份活了啊,阴阳两界必然大乱。
再说请鬼驱鬼的符咒一般也没人会画,这十多张黄符是杀马特们跟着电影自学成才,电影那是娱乐产物,怎么当真。这回起坛作法,漏洞多的连马蜂窝都得甘拜下风,还能请得出鬼那真厉害了,天才啊。
现在距离十二点还有两个多小时,时间还没到,杀马特们累了,坐到一边休息,黄毛看向梁楚说:“那个谁谁谁,什么杜的。”
梁楚感觉很不可思议,杜肚这个名字多奇葩啊,你再怎么说也不能记住杜记不住肚啊。
梁楚道:“喊我干嘛啊。”
红毛道:“你过来试试。”
梁楚说:“我不行的。”
红毛肃容道:“我告诉你,我们这是很严肃的事情,让你帮忙是看得上你,再说我们三个准备了这么长时间了,你才几天啊,有现成的还不要,忒不识相了,这么好的好事儿分给你你咋还不领情的,过来试试。”
梁楚想着我试也没有用,乖乖走过去拿了张黄符,跟着电影念了一遍咒语,胡乱弄了一下:“天门开,地门开,幽冥地,鬼魂来!”转变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只见一直都是静悄悄的安静如鸡的黄符唰然起火,温黄的火光照亮小小的空间,梁楚骇了一跳,黄符烧到手指,梁楚条件反射扔掉了符,符咒在地上继续燃烧。
杀马特贵族集体懵了圈,眼睛瞪到最大看向梁楚的头顶,翻着白眼差点没晕过去,却不是兴奋的,张大嘴拼命的想要大叫,喉咙却像是卡住了一般,红毛拼命扒拉脖子,像是被人勒住,只能发出拉空箱的嘶嘶声,连滚带爬跑了出去。
梁楚心底一片冰凉,觉得不对,不祥的预感袭上心头,颤颤巍巍抬头一看,看到一双飘在半空的脚。
店里的房门敞着,有风透进来,店里只剩他一个人,梁楚直愣愣的捏着板牙熊的蛋壳:“姓板牙的……”
板牙熊弱弱说:“我是姓熊猫的……”
那双脚就在他头顶,梁楚吓得路都不会走了,机智的把板牙熊揪出来,把它平摊在掌心:“你看、看看……”
板牙熊愤怒地说:“您的心不会痛吗!”
梁楚眼睛不敢往上抬,直勾勾盯着那双脚,他不抬头,飘在上面的人一寸一寸降落下来,先是脚、后是膝盖,然后是一条白裙子。
梁楚后背发毛,白裙子飘了下来,梁楚看清了她的脸,不由愣了愣,白裙子长得一点也不吓人,相反是个很漂亮的小姑娘,十六七岁的年纪。也不像是梁楚想的那样,披头散发一张大白脸。白裙子看起来很普通,及肩的短发,身上也没有裹着白森森的白光,除了脚没沾地,她看起来和人类没有什么不同。
一般情况来说,鬼魂会保持死亡那一刹那的模样,她身上没有伤口,看似死得没有痛苦,但为什么没有投胎?
看着不像厉鬼,梁楚干巴巴道:“你、你好啊。”
白裙子黑深深的眼睛直直的盯着他,不说话。
梁楚被看的毛骨悚然,不断往右上方的电影上瞟,暗暗叫苦,请鬼请出来了,怎么送走啊,送鬼的咒语呢?
电影上的主人公和鬼早已‘砰砰乓乓’打起来了,白裙子还在和他对视,梁楚不知道说什么,看她半天没动作,好像没什么恶意,吞吞口水道:“我走了,你也快走吧,再见。”
店里堆着的桌子椅子还没有收拾,梁楚一步一步往门口挪,不打算再做这份工作了。谁知他走一步,白裙子跟着飘一步。
梁楚僵硬着身体把店门锁了,不然招了贼他那三千块钱不够赔的,白裙子穿门飘了出来,飘到他背后看着他锁好门。梁楚脸都白了,撒丫子狂奔起来,白裙子半步不落的跟在他身后,夜色已深,街上却不止于一个人都没有,梁楚没敢回家,专往人多的地方跑,阴气怕阳气,想借用人的人气把她赶走,白裙子浑然不惧,其他人看不到白裙子的身影。看她的架势,好像招出来的不是厉鬼,而是一只跟屁虫,她好像缺了点什么,脑子不会拐弯,以至于在路上行走时也不会转弯,梁楚还得绕过一些建筑物,她直接穿过跟上了。
折腾了大半夜,路上零零星星没几个人了,梁楚累得没话说,跟白裙子道:“你就算想找人上身,你也得找个同性别的啊,你睁眼看清楚,我是个男的!”
白裙子木着脸不说话。
梁楚摆了摆手,懒得再说了,是走是跑白裙子都跟着,梁楚慢吞吞回到家往床上一躺。
板牙熊说:“跑啊,继续跑啊。”
梁楚道:“不跑了,阴谋,这是阴谋。”
板牙熊道:“什么啊?”
梁楚看着女鬼说:“她想把我累死,我不会上当的,我要歇着。”
那个破蚊帐好像比跑十几里路还管用,女鬼没有进来,在蚊帐外面飘着,她始终保持那一副表情,就是没有表情,平静的像是一潭死水。
梁楚看了女鬼一会,坐起身来,好好说话:“你叫什么名字?”
“你家住哪里?”
“你多大了?”
“你为什么跟着我?”
“你是有什么未解的心愿吗?”
一连问了几个问题,女鬼一声不吭。
梁楚顿了一会,道:“你长得有点不好看。”
女鬼没有表情,好似什么也未听见。
恐惧悄然褪去,梁楚开始正常思考,对板牙熊说:“不太对啊。”
板牙熊道:“我也觉得。”
这哪里是鬼,分明是没有喜怒哀乐的木头人,她没有目的性,既不害人,也不做表情不说话,好像缺了点什么。
梁楚道:“人有三魂七魄,她是不是少了点魂魄?”
板牙熊道:“不知道啊。”
梁楚说:“我也不知道。”
提在嗓子眼的一口气卸了下来,梁楚拿起拖拉机看了看,凌晨三点多了,夏天天长夜短,很快该天明了。梁楚躺在床上,关掉闹钟,道:“别放松警惕,我们轮流守夜。”
板牙熊残忍地说:“守什么夜啊,看把您厉害的,就算她真的想做点什么,咱俩也干不过啊。”
梁楚说:“唉,我睡着了。”
好像就是才闭上眼睛,拖拉机巨大的来电铃声响了起来,高音贝刺激神经,梁楚立刻被惊醒,还以为是闹钟,摸索着去关掉,不知道按到什么键,反倒接通了电话。
大嗓门的老板娘破嘴大骂:“姓杜的你他妈还想不想干了?!现在都几点了连个人影都没有,店里这是怎么了乱糟糟的,快滚过来给我收拾了!”
梁楚一下子清醒过来:“我辞职!”
老板娘大吼道:“你敢!”
“辞职有什么不敢的,赚着卖白菜的钱操着卖□□的心,一年到头连个假期都没有,又是扫地又是擦桌子,还管做饭洗碗,你雇的是保姆还是员工?我全包了是吧?卖包子的择个菜也得用我,你把人当牛使呢吧?自己玩蛋去吧。”
说完直接挂了电话。
拖拉机静了几秒,重新响起来,梁楚接起,老板娘分贝降了许多,变得春风细雨起来:“小杜啊,你是不是听什么人的闲话了,虽然你干的活多点,但我们对你也不薄啊,都干了这么多年了,还是回来上班吧,我给你涨工资怎么样?”
梁楚听得心里十分舒坦,冷冰冰的拒绝,挂掉电话。这次更快的又响起来,梁楚直接关机,软话刚刚说过了,这个电话肯定是打来骂人的,谁接谁是傻的。杜肚这样任劳任怨逆来顺受的员工太稀少了,泥人还有三分血性,他连泥人都不如,老板娘隔三差五来踩他一脚,但没了杜肚,样样都亲自动手,不抓瞎才奇怪。
梁楚收起电话,侧头看向一旁,那白裙子的少女还保持着他睡之前的姿势,像个假人。现在过了一夜,还守着她睡了几小时,一人一熊都不怕了,梁楚坐在床上,问道:“这是不是我们的任务目标?”
板牙熊揉揉眼睛,伸着俩腿儿坐在床上,和梁楚一模一样的姿势:“不是,是的话我会收到提示。”
梁楚嗯了一声,看向少女:“太阳出来了,你不用躲躲吗?”
白裙子一脸僵滞。
梁楚放弃了,她确实缺点什么。
杜肚没有朋友,关掉手机也不担心会错过什么重要的讯息,梁楚领着一人一鬼过了几天,女孩子年龄不大,长得也漂亮,看她的样貌体肤不像是贫困人家的姑娘,还算有识别性。于是梁楚出门打听了打听,屁股后面跟着一个别人看不见的女鬼,口袋里装着一个别人看不见的熊猫宝宝,简直拉风。
粗略扫过了近期的报纸,又找当地人询问了一下,有没有听说附近有年轻的女孩子过世,倒是打听出来了一些,资料一对照,对不上号,一无所获。
这么拖了一周,梁楚想着不能坐吃山空,浑身上下就三千块钱,怪不得杜肚生病不肯去医院,这些钱还不够用几天药的,他必须另找一份工作,但杜肚的形象太差了,为了省钱他的发型都是自己胡乱剪的,不挡眼就行,乱糟糟的显得气质阴郁,明明才二十多岁,看起来却像是近四十岁的中年人。
早上随便吃了点东西,换了衣服想出去剪头发,房门忽然被人敲响了。梁楚愣了愣,第一反应是老板娘来返聘的,杜肚没有其他熟人了,但前几天既然没来,没理由今天会来。出租屋没有猫眼,梁楚打开门一看,看到两个人站在门口,一胖一瘦。
打头那个瘦的问道:“你是杜肚?”
梁楚点头:“你们是?”
那胖的长得膀大腰圆,拨拉那个瘦的,和拨拉梁楚的时候就跟拨拉小鸡崽似的,推门进来,似是觉察出不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铁盒,里面摸出两片沾水的柳树叶,在眼睛上一抹,贴在眉心,抬下巴又问:“这就是你招出来的那个鬼?”
梁楚本来还想说干嘛呀你们强闯民宅啊这是,听到这句问话讶然道:“你看得见?”
胖子轻笑道:“当然,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瘦子笑嘻嘻道:“你又知不知道我是谁?”
这时候突然横□□来一个声音:“过阴走阳,走的阳间路,吃的是阴间饭,镇邪压祟,最忌讳轻浮不稳重,你们两个成何体统,与你们的师父一样,不配做阴阳先生。”
瘦子脸色微变,捋袖子道:“不许你侮辱我师父!老头陈,你以为自己多了不起?”
老头陈走了进来,示意跟在后面的人关上门,声音苍老:“你们两个不配和我说话。”
瘦子呸了一口,看向梁楚,赌气似的说:“我们都听说你拿白符招出鬼来的事情了,那老头子今天有事儿忙,来不了,让我俩来探探虚实,问你愿不愿意拜他老人家为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