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撩不敢当完本——by张抱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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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挽留自己最后的尊严,小声道:“我还以为你要收我的鬼呢,吓我一跳,你早说撵我啊。出去就出去,最多就是重新找工作。”
放了个马后炮,梁楚开门赶快走了,别嘴上痛快身上受罪,敌众我寡很容易挨揍。
沈云淮待他走远了,才现出身形。小道士在保护他,身为礼贤之士,自然该礼尚往来。
陈贵几人一动不动,脸色差到极点。南洞门师徒俱在,这是南洞门的大本营,谁能想到能在自家老窝里翻船?拧动杜肚的时候身体蓦然僵住,胳膊、腿上似是被人绑了一条长线,木偶似的,动作僵硬挪到一旁。
走了一个大煞星,陈允升松了口气,从今往后杜肚是死是活,与南洞门没有任何关系。想到这里,正想再去上一炷香,耳边突然传来几声撕心裂肺的惨叫,极为聒耳惨烈。
“放肆!这里是祠堂,胡叫什么?!”陈允升转头斥责,脸上瞬间变了颜色,只见自家祠堂不知何时进来一个陌生人,那人神色平淡,棱角分明,穿着一身月色丝袍,衣着、气质均不像是现代人士,倒很有几分近代民史时的风骨,乍一看还以为到了百年之前。
那人左手在空中虚虚一抓,陈贵三人的身体软软瘫在地上。陈允升神色悚然,三人的身体虽倒了下去,魂魄却被硬生生揪出了身窍,三个魂魄的脖颈像是被什么卡住,吊在半空不得着地,发出痛苦的低吟。
灵魂出窍……陈允升倒退一步,悚目道:“你是什么人?!”
沈云淮随手一甩,三道魂魄撞到墙壁滑落到地上,身形登时变得轻淡许多。
身体受损还能养一养,灵魂受损是根基受损,沈云淮没有赶尽杀绝,三道魂魄很快回到三具身体里,虽无性命之忧,但得好好养上一阵子了。
陈允升脸色凝重,如临大敌,祠堂供奉的都是阴阳先生的灵位,灵堂两边分别放着一把桃木剑,陈允升握住剑柄,对方没有阻止,不曾把他和他的剑放在眼里,沈云淮手指指向陈允升,指节微勾,破空提出一团透明的光晕,飘在空中,很快消弭无踪:“去你三年道行,小惩大诫。”
留一条命,多些把人转手给我。
这句话挨到嘴边,在舌尖绕了一圈,咂了咂味道,终是没说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沈云淮不在收鬼袋里,是自愿跟出来的;
板牙熊别人看不到,梁楚和板牙熊对话别人也听不到……就跟别人的系统一样,可以在脑海里对话,不一样的是如果没人的话,也可以像正常人一样出声说话;
板牙熊不是万能的,也有眼睛。所以一般梁楚看到的板牙熊可以看到,梁楚看不到的板牙熊也看不到;
今天早了几十分钟……明天我再加加油争取不修仙了,哎咪=3=
第51章 恶鬼的小新娘
陈允升有四五处住宅,南洞门的祠堂建在家里的老院, 招牌门口是南洞门的外门面, 祠堂是南洞门的里门面, 平时看管很严, 里门面离南洞门的外门面也不远, 如果有人挑事也方便在最快的时间赶过来。总不能连自家祖师爷的灵位脸面都保不住不是。
梁楚背着背包走出祠堂, 走出门口, 走出长巷, 走到大街上, 站在人流匆忙涌动的街道出神。
板牙熊扒着他衣兜问:“刚才那么硬呼呼的,说什么稀罕不稀罕的, 现在怎么办?”
梁楚无奈道:“我不硬还能怎么样,跪下来求他们吗,姿态太难看了,就算真求了他们也不会留下我的。”
板牙熊叹息道:“还真是这样。”
这段时间在南洞门待着, 最大的感触就是钱, 一分钱难死英雄汉, 无钱寸步难行。陈富是陈允升的亲戚,双方依然划分的清清楚楚, 都敢狮子大开口,张嘴就要五百万。他这边惹了大麻烦,又拿不出钱来,进门十八天,陈允升凭什么白白出力帮他驱鬼。
陈贵说出‘祖师爷帮你’这句话时, 他就该想到这一点,可惜关心则乱,说上当就上当了。
板牙熊道:“没事,,您别怕,有我在呢,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梁楚摸了摸它的脑袋。
板牙熊捧着爪子笑:“说让人撵了就让人撵了,乱糟糟的头绪不好整理,咱们捋捋?”
梁楚顺了顺胸口,道:“嗯!人是铁饭是钢,没饭不行,没钱买不到饭,所以没钱不行,得尽快找工作。”
板牙熊点头:“看看哪里有租房子的,不然没有地方睡觉。”
梁楚长长叹气:“有钱哪里不能睡,还是没钱,走一步看一步吧。”
人活着啊,不就是图个衣食住行吗。
板牙熊蹭了蹭他的手背:“咱们的家当还在宿舍放着呢,还是别继续说了,快去拿吧,不然等他们都回去,您又该不好意思了。”
梁楚应了一声,说的有道理,不然碰上面多尴尬,于是先去拿东西。其实没什么好拿的,南洞门包吃包住,充其量就几件衣服,但是,事情并没有他想的那么简单,梁楚一边收拾衣服一边看着床,内心泣血,唉,一天没睡觉,看到床就想躺上去。
利用自己强大的意志力克服了这个困难,梁楚留下钥匙,背上行李,垂头丧气的走了。
出了门不知道去哪里,漫无目的在街上游走一会,板牙熊幽幽道:“您都被开除了,怎么还想着过来上班,真敬业。”
梁楚疑惑道:“什么?”
抬头往前看,这才发现跑顺腿了,又跑到南洞门的门面这边来,奇怪的是他离开祠堂快一个小时,南洞门还没有开张,大门依然紧紧合在一起,看来近来也不太平。
现在是上午九点多钟,还不到中午,太阳不大不小,气温不高不低,十分舒服的温度,暖融融的阳光晒得人昏昏欲睡。梁楚就停下了这么一小会,脚就不想动了,一白天一黑夜没有休息,梁楚盯着地面,想着如果踩着的不是地面而是床盖多好啊,强撑着又走了几十米,梁楚找了棵大树,坐在下面的椅子上休息一下,觉得生活真是辛苦,没有劳动过的人不知道坐着有多舒服。
板牙熊安抚道:“您那算什么啊,我比您命苦多了,您又没毛,您看我这么多毛毛,我走到哪里就要把它们带到哪里,我真的很不容易。”
板牙熊舔了舔自己的毛。
梁楚神情复杂:“你别忘了是谁带着你,带着你的毛走路的。”
板牙熊四爪摊开,装没听见,躺在凉椅上。梁楚往旁边挪了挪,离智障熊远点,长期跟它混在一起,智商会变低。
沈云淮坐在他旁边,手肘撑着膝盖,微微侧头,小道士往他这边靠了靠,差两寸他们便能碰到一起。沈云淮垂着眼睛,看那半个指节的距离,好半刻才把实现重新投到他脸上。
上午轻柔的阳光撒在他身上,小道士一脸严肃,默不吭声,看着有些木呆呆的。沈阳盯着他,这怎么行呢,他该高高兴兴的,可他还不能出来,他自以为把他抓得牢牢的呢。
道士有了动作,打开拉链看了看收鬼袋,出了会神,突然说:“好大的太阳啊。”
沈云淮微怔,看着他困倦朦胧的双眼一寸一寸亮了起来。
梁楚略有些脸红,语气坚定:“又热又晒,烈日炎炎,骄阳似火,真是太热了,我出了一身的汗。”
道士用了两个成语。
沈云淮蹙眉看他,诚然微风与阳光,他早已感受不到了,但长空如洗,双目可以直视太阳,温度显然正好。他胡说八道什么?
梁楚继续道:“以前这么热的时候,我都可以洗个凉水澡,去一去暑气,吹空调量凉快凉快,现在只能热着。”
沈云淮失笑,猜出他的用意,胆儿真不小,蒙人蒙到他头上来了。
果然他低头看向收鬼袋,说的更加严重,语气内容都一板一正,念演讲稿似的:“但是现在我不行,因为我失去了工作,也无家可回了,没有饭吃,没有觉睡,吃住是民生大计啊。”
梁楚手指戳了戳收鬼袋:“沈云淮,你看到我辛苦了吧?”
小道士很懂得没有时机也要创造时机,然后把握时机,趁时机敲诈:“我这可都是为了你啊,如果不是你,我现在吃香喝辣,不知道多滋润,但就是因为你,我被逐出师门了,还被太阳晒。”
板牙熊听不下去了,正义地说:“您这么诬赖别人……良心不会痛的吗?”
梁楚笑眯眯的:“不痛,他又看不到,还不是我说什么就是什么。”
沈云淮脾气很好,无条件服从,笑纳了贴在他身上的一系列罪名。
“你什么时候放我出来?”
低低哑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梁楚吓了一跳,四处张望:“谁、谁在说话?”问完以后发现方向看错了,四周什么都没有,梁楚敏锐地很快想通,低头看向收鬼袋:“沈云淮,是你在说话?”
沈云淮轻轻应了一声。
梁楚带着显而易见的惊讶:“你居然说话了……”
沈云淮:“我不是哑巴。”
梁楚把背包打开,露出里面黑色的收鬼袋,忙摇头说:“不是……我是说你居然会和我说话。”
沈云淮摩挲手指,何止如此,我甚至一直在看着你,包括现在。
耳边有轻轻的风声,梁楚提问:“那你之前不理会我……是在冷战?”
这是最有可能的,百八十年没人探望,来了个外人就被收进收鬼袋里了,沈云淮是不是感觉很挫败啊?
沈云淮未答,他只是在想怎么和他说话。
不说话就是默认,梁楚笑了起来:“你是小孩吗?”不高兴了就不理人。
沈云淮觉得有意思,好一手倒打一耙,他说这话竟也不脸红?
对方没有回应梁楚也浑不在意,拍了拍袋子道:“你现在突然说话,是不是听到我说的话,觉得不好意思了啊?那你说我为了你,牺牲了这么多,你自己说是不是很亏欠我?”
沈云淮陪他一起助纣为虐、冤枉自己:“你想让我怎么还?”
梁楚眨眨眼,沈云淮怎么可以这么配合。
“你等我一会,我想想。”
沈云淮看着他转了转眼睛思考,掰着手指数了数,随后慢慢吞吞地约法三章:“我会放你出来,但我们先说好,你出来以后,不带报复我的啊。”
“可以。”
对方答应太痛快,梁楚认真地强调:“偷摸的也不可以的。”
沈云淮笑了,这么郑重的模样,看来是真在担心,也不想想他哪里下得去手呀。
沈云淮应了一声。
解决了人身安全问题,梁楚松了口气,道:“你还得跟着我,没有经过我的同意,你不能随随便便回你的鬼窝,小宅有益于健康,怡心养性,大宅跟社会脱节就得不偿失了,我是为了你好,多听我的没有错。”
沈云淮轻声道:“我答应你。”
梁楚又想了想,觉得没什么了,小声道:“君子守诺,你可不要骗人,出来就打我。”
“……不会。”沈云淮很无奈,真有这个心,又何必多此一举装着被你抓住了。
梁楚嗯了嗯,剥开层层叠叠的收鬼袋,一边给他戴高帽子,一边表示自己很体贴:“我看你长得也不像是会骗人的,收鬼袋里面很黑吧?你出来了先不要睁开眼睛,等一会,等眼睛适应了再睁眼。”
松开扎着收鬼袋的红丝绳,袋口大敞,梁楚目不转睛,睁大眼睛想看看这么大的鬼魂是怎么从这么小的收鬼袋里面出来的。等了一会没动静,梁楚条件反射往身后看了看,印象里鬼魂都喜欢无声无息出现在别人的后面,也不知道什么毛病,等别人回头吓一跳吗?你说打架就打架,吓唬人好玩吗。
后面当然什么也没有,转头的过程却看到旁边有一个人影,梁楚目光顿住,视线缓慢地移了过去,看向坐在旁边的男人。
夜里在那座老宅院的时候,就着烛光看他,这个任务目标就给人一种脚踩不到地的不真实感。现在出现在这个繁盛的大都市,车流人马之间,好像更加突兀了,毕竟没有民史建筑作背景板,于是这人就格格不入出现在这里,像是浓墨重彩的油画中间被人抠了一块,填了一格清汤寡淡的山水。
沈云淮转过眼睛看他,一双眼眸漆黑如墨,也不知道是成长经历太过于孤独的原因,还是源于他生活的年代的的问题。他五官深邃,眉眼锋利,只是简简单单坐着,没有什么多余的动作,气质已十分超然,活脱脱就是一个衣冠禽兽的样板。
梁楚看看他,又看看大太阳,十分接地气地问:“你们当鬼的现在都不怕阳光了吗?”
前几天白裙子跟着他的时候就很奇怪,可惜白裙子不会说话,现在鬼都这么厉害了?
还没有得到回答,不远处突然传来吵闹的声音,梁楚听了一耳朵,没往心里去,过了几秒才觉得耳熟,这两个声音好像在哪里听过,抬眼一看,看到两个趁南洞门没有开张,跑来挖墙脚抢生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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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恶鬼的小新娘
那两人都穿着黄色道袍,一胖一瘦相得益彰, 站在大街上生怕不显眼似的。说到底现在是现代化社会, 平时阴阳先生走街串巷, 都穿正常人的衣服, 摆坛做法才会换上道袍。所以这俩人穿着黄色大褂风骚招摇的往那一杵, 就连他这个门内汉都觉得有点不伦不类。
南洞门的生意一向不错, 但没什么攸关生死的大事儿, 人越有钱越迷信, 往这边找的大多是求财求风水, 好延续富贵家业。这么一会的功夫,时不时会有人过来看一眼, 见没开门,有的人性急,等不得,就停步打招牌上的电话问一问。有的人不急, 就先走, 下回再来。
这里离南洞门本就不远, 胖子瘦子还算有点残存的良知,没有光明正大的堵在南洞门的门口, 靠在边上凑到一起低声密谈,奈何两人都是大嗓门,密探的声音也够‘如雷贯耳’,这要是俩特工,都不用等国家干部, 早让群众一锅端了。
胖子摸了摸南洞门的玻璃大门,吃不着葡萄嫌葡萄酸的说:“这种大门充其量就图个美观,没有大铁门好使,玻璃做的门,老子一拳头就砸个窟窿,防盗也不怎么样。”
瘦子往里面看:“里面也摆了风水局,这局做的太招财了,太有损我们阴阳界的名声,阴阳先生驱邪除祟那是为民除害、替天行道,要这么多钱有什么用,生不带来死不带走。”
胖子瘦子齐齐沉默了足有一分钟,梁楚猜测他们两个应该正在为自己说过的话感到深深的惭愧。
过了片刻胖子又道:“这种固定门面,说好是稳定,要说有一点比不上的,是不如我们摆摊自由。”
瘦子道:“没有错,我们今天在东街,明天在西街,今天挨着卖菜的,明天挨着卖肉的,脚下踩着黄土地,近距离接触我朝人民,吸收人气,才是阴阳先生该做的,而且隔三差五躲城管,经常跑步对身体也很有益处。别看陈老头赚这么多钱,论赛起跑来,比不上咱们的师父——青稞道长。”
“……”
梁楚其实不太懂为什么陈允升要和他们的青稞道长赛跑,谁组织的比赛?然后总结了一下他们俩的发言,大概就是这里哪里都好,唯一不好的地方大概就是令人妒忌的‘不是我们的’了。
俩人在玻璃门贴了一会,讷讷转过头来,胖子道:“里面三台空调。”
瘦子道:“我们有两台风扇。”
两台风扇,一个师父俩徒弟,还不够分。
胖子甩了甩黄大褂,“吹空调比不上吹风扇舒坦,热了拧条凉毛巾,往身上一搭,打开风扇吹,那个舒坦和凉快。”
瘦子道:“别废话了,先干正事。”
俩人找地儿一扎,没两分钟便看到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胖子掏出手机顺手拍了张照片,按下保存:“王瘦,这个人怎么样?”
王瘦打量一眼,斟酌道:“这个太精明了,不行,不好蒙。”
王胖道:“师父说过……三白目,吊眼梢,鼻梁骨突凸,人精明,有报复心,难缠。”
王瘦道:“再看他弯腰驼背,夹着公文包,扭捏不大方,就算事业有成也显得不得意,再有钱也斤斤计较,好沾光,坑他一毛能追你八条街,惹不起。”
梁楚忍不住看了一眼那中年人,中年人站在南洞门正对着的马路上,正在打电话,两人离了三四米远。中年人似是在给南洞门打电话,还没有接通,嘴里自言自语:“来了人又不在,不开门还做他妈的什么生意,又开车烧油又打电话,多费了我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