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撩不敢当完本——by张抱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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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云淮不得不附和着一大一小的脚步,走得很慢,目光始终注视在梁楚身上。大的小的鼻子全皱到一起,没过多久,大的没扛住,一手压住润润稚嫩的小肩膀,蹲身问她:“看你不高兴,你有问题吗?”
润润眼泪流了下来,哽咽道:“我、我骗人了,我爱玩,学习不好。”
梁楚柔声道:“因为这个哭呀?”
润润低头脚尖划地:“我不想爷爷再卖杨梅了,我愿意上学了,努力学习有用吗?刚才那个阿姨说,说卑贱……”小姑娘听不懂意思,却能听得懂语气,直觉不是什么好话:“卑贱是什么?”
梁楚反问道:“你怎么想的,你认为学习有没有用?”
润润想了想说:“我爷爷对我说……学习改变命运,我觉得,有用。”
梁楚笑道:“爷爷说的很对,学习改变命运,你相信爷爷吗?”
润润用力点头。
梁楚揉她的脑袋,润润看着她,小小的世界观第一次受到风摇雨打的攻击,她深吸口气问:“为什么有的人生下来就有很多很多钱,我和爷爷要卖杨梅,刚才的阿姨说世界是不公平的,人生来就有卑贱,是不是这样,所以她才骂我和爷爷是老鼠。”
梁楚不知道怎么回答,沉吟许久,艰难地找回自己的声音,沙哑道:“那三个阿姨家里是很有钱,你想做那样的人?”
润润大声道:“不!”
“为什么?”
“我才不会成为那样的人,”润润激动地说:“她们、她们……骂人!我讨厌她们!我喜欢爷爷,我要做润润,和爷爷在一起!”
梁楚笑了,忍不住想亲她的小脸:“有的人生下来穷,有的人生下来富,但是风水轮流转,穷人会变富,富人会变穷。一个人生来衣食不缺,有很多钱,可能会毁了他,他会好逸恶劳、贪图享受,一辈子囫囵过了,也有人安分克己,利用手里的资源发展自己。也有人生下来很穷,他自怨自艾、抱怨命运,一辈子也就这么过了。贫穷很能磨练人,也可以让人洗净铅华,从无到有。穷人和富人都出人才,也出庸才,成长环境很重要,但是最重要的你知道是什么吗?”
润润听得懵懵懂懂,想了半天,迟疑道:“自己?”
梁楚有些惊讶,这小孩怎么教出来的,她是有一颗七窍玲珑心吗?
这个年龄的孩子好玩好动,善于思考的本就不多,她仅凭短短一席话,就已经思考公平和贵贱的问题,还一点就透,自己摸索出来了结果。还忧心她会被陈舒珊的三言两语带歪,自卑而没有底气,真以为自己低人一等,现在没这个担忧了。
把老先生和润润送回家,回去陈家的路上,王胖还一路忿忿,开车开的像遥控汽车——还是三五岁新手小孩玩的那种。
“王瘦你到底站哪边的,你小子拦着我干什么?!”
王瘦道:“我不拦着你你想怎么样?”
王胖说:“老子揍她一顿!”
王瘦骂道:“你这么多肉白长了吗,陈舒珊带着那么多人,你揍得到她?再说了,这事儿都还没知会师父,青稞道长还没死呢,你就想上位当司令?”
王胖呸道:“就看不惯她那副嘴脸,他妈的什么东西,有几个臭钱了不起了?去他妈的。”
回到陈家的时候已近黄昏了,青稞道长叉着腰等在门口,看到车来一通骂:“就你们搞特殊,别人都回来了,你们人呢?!我让你们跟着陈小姐,你们往哪里溜达去了?”
王胖正没好气,下意识要顶嘴,又看了看现在站在谁的院子里,这是陈家的地盘,到处都是陈家的耳目,王胖硬是憋回去了,摆手道:“说来话长,回去说吧。”
陈家房间多,白来得早了,根本不用抢。北洞门分到了两间房,北洞门一众进了卧室,把门一关,青稞道长问道:“怎么回事?”
王胖王瘦把今天的事一说。
青稞道长看向瘦徒弟:“你现在怎么看?”
王瘦道:“钢刀虽快,不斩无罪之人,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既然鬼敲上了门,又经过今天这一出……陈舒珊不无辜,我早上看走眼了。”
王胖道:“我烦死这女的了。”
王瘦问道:“陈家今天怎么样?”
青稞道长简单概括:“各扫门前雪,其他人用不着担心,这鬼难惹,绑鸡的绳子怎么捆得住大象?倒是南洞门动作很大,开始布置捉鬼阵了,陈允升下了血本啊——你们说陈舒珊今天和四个人见面,她确实带回来两个女的,听说是她的高中同学,一样倒霉,都遇见鬼了,在陈舒珊之前,还被推了两把进过医院,说起来,另外那两个男的你们没扫听扫听去哪儿了?”
梁楚静静听着,目光突然凝住。
王胖郁闷道:“师父你是没见着,我不是争理,也不是贪便宜的人。我今天看她们买衣服,一件成千上万,上午的时候,他们吹着空调说话,我们在外面足足晒了五个小时,我都快给烤熟了,他们也不缺一杯东西的钱,帮我们掏份钱让人舒服点有多难?我真不是贪他们的便宜,我有自知之明,他们真请我我也不去,但要的是什么,要的是这份心,结果连这份客气都没有,眼睛都长头顶上,我跟他们说话他们会搭理我?”
青稞道长摆手道:“行了,又不是小姑娘,晒你几个小时又没怎么着你,正好出汗减肥。”
王胖更郁闷了。
室内一时变得十分安静,梁楚缄默不语,微微失神,从听到同学两个字心就一直揪着。
王瘦之所以提出那厉鬼多半不是寻仇,所持的依据是以陈舒珊的家境和交友圈、出入的场所来看,基本没有可能和这样的人有交集。但如果不是现在呢……烦乱的头绪突然理清了许多,会不会作恶的人是陈舒珊的同学?社会有门槛,各行各业、老板员工,吹空调有暖气,舒舒服服上班和室外工作者,而在学校面前,在知识面前没有贫富贵贱。
如果这么一来,问题就说得通了。
梁楚问道:“她们是哪个高中的?”
青稞道长抬头看他,道:“还能是哪个学校,这几位都是富家子弟,读的是最好的高中,华城一中知道吧。”
华城一中……
梁楚彻底愣住,屁股下面像是长了钉子一般坐不住,华城一中,华城一中……
梁楚身体前倾,问道:“大师,死了以后变厉鬼的可能性有多大?很容易吗?”
王今科道:“你以为批发大白菜?一个就这么难搞,真的到处都是厉鬼杀人,世界还不乱套了。”
梁楚忽然全身发抖……华城一中不是吴正芳读过的学校吗,吴正芳化成了厉鬼不肯回家,而陈家正好有厉鬼作祟。吴正芳失踪时在八年前,十八岁,而陈舒珊看起来也就是二十五六岁的年纪,八年前也是十七八岁的模样,年龄对得上,几个人又在同一所学校上学……但这事儿怎么会这么巧?
板牙熊分析道:“……不会就是同一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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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的食物很美味,也有可能是太饿了,一整天没有好好吃饭,梁楚一边跟板牙熊分析案情,一边吃撑了,吃饱了也不用洗碗,简直太幸福了。梁楚靠着椅子一瘫,板牙熊瘫在他兜里,都大肚朝天,一动不想动。
沈云淮很腼腆,没怎么夹菜,梁楚不知道他的口味,自己觉得好吃就给他夹点。沈云淮支着下颌,看他微微隆起的肚腹,随手往上轻轻一搭,梁楚立刻把他的手拿下去,难受地说:“不要碰我肚子。”
沈云淮看他鼓鼓的小肚子,怕是撑坏了,问他:“出去走走吗?”
梁楚心想你看我还能走得动吗,我连说话都费劲,含蓄地说:“我不想动。”
沈云淮哄道:“饭后百步走,活到九十九。”
梁楚想了想,赶紧站了起来,一步一步往外走,心里数数:“那还是走走吧,你继续吃你的。”
撇了男人就踱出去了。
大厅里像是公司同事出来一起吃自助餐,不同的是里面没几个认识的人,但仍然噪杂混乱,大声谈论不绝入耳,出了门觉得耳根清静。梁楚心里装着吴正芳的事儿,一时半会拿不定主意,这太荒谬了。
陈家的前院很大,缓步在里面走动消食,一百步数着数着就忘了,板牙熊在他口袋里也跺着爪子消食。
走了没多远,绕了院子半圈,到了停车的地儿,突然听到一阵窃窃私语,既然是私语那肯定不能偷听,梁楚也没在意,走了两步听到他的名字,说话的人声音也很耳熟,梁楚支棱起耳朵脚步顿住,又退了回来,往面包车的方向看。
就看见王胖王瘦蹲在车底下乘凉,一人端着满满一碗饭菜,吧唧吧唧吃的特别香。
王胖含着饭菜口齿不清:“奇了怪了,到底是青稞道长夸张了,还是杜肚真这么牛逼,他怎么收的鬼祖宗?”
王瘦道:“我之前听王今科那语气,还以为鬼祖宗吃人喝血呢,现在看来……没他说的那么可怕啊。”
王胖心有戚戚道:“你看杜肚就知道了,他是在造反啊。”
王瘦摸了摸下巴道:“不过青稞道长平时是有点不着调,该正经的时候还是正经的,应该不会骗我们吧。”
王胖无语道:“让你这么一说不就又回到原点了吗,那是怎么回事。”
王瘦道:“本来就是个死胡同,杜肚才学了多久的阴阳先生,别说鬼祖宗了,就已普通的厉鬼,他往哪里收去。”
王胖悄声道:“他们该不会有什么不可见人的交易吧……”
王瘦道:“什么?”
“比如……”王胖顿了顿,想是他自己也觉得理由太荒谬,底气不足道:“杜肚被包养了?”
梁楚脸都绿了,莫名其妙被扣了这么大一顶帽子,心里猜出了七八分,八成是沈云淮在车里的动作太容易让人误会了,眼看他俩越说越没边,等不及身正不怕影子斜,谣言不攻自破什么的,梁楚幽幽道:“那是你们的错觉。”
王胖王瘦打了个哆嗦,筷子敲到了碗。
梁楚继续道:“你俩什么眼神呀,我是那种不自食其力的人吗,就算包养,也是我包养他啊,沈云淮长得更像小白脸吧。”
板牙熊道:“就是就是,见过帅的包养丑的吗?”
梁楚说:“你不要给自己加戏。”
王胖一边叹息一边转过身道:“唉,我这么想也是有原因的嘛,你说你,一穷二白,身上连个叮当响的钢镚都凑不出一对,你拿什么包养鬼祖宗……啊!”
等看清来人,王胖王瘦齐齐猛地一顿消了声,跟一对长得背道而驰的双胞胎似的,咽了口唾沫,装满食物的碗在手里跳了一下,垂眉耷拉眼的瞪眼看地,不说话了。
梁楚中肯地说:“以后嘴上装个把门的,我和沈云淮,就是普通朋友,关系是天地可鉴的清白,老清白了,但他这人吧……唉,可能是在家待久了,憋变态了,就跟今天在车上的时候一样,有点不正常,我就比较宽容大方了,让着他点,不跟他一般见识。”
王胖王瘦一口一口的吸凉气。
梁楚开镜看着两兄弟,筷子和碗一个劲的发生亲密接触,吃了一半也不吃了,端着碗跟端着一只刺猬似的。他有这么可怕吗?
又想到一个可能性,他是没这么可怕……梁楚后背有点僵硬,抱着侥幸心理,一寸一寸试探着往后看,果然看到一道没有影子的高大身躯,静静伫立在他身后。
王胖王瘦见势不妙,揣着碗扭头便跑了。
梁楚转过头来不看后面,望着两人疾奔离去的背影,心中凄凉,他嘴上也该装个把门的大铁锁。
作者有话要说: 我说的休息是不上班啦!所以有时间多更一点,哎咪~
第64章 恶鬼的小新娘
梁楚抬起头来,假装欣赏月亮, 一边演技很好地说:“唉, 你们怎么跑了, 不赏月啦?”
王胖王瘦迅速消失在黑暗里。
梁楚若无其事、同手同脚地往前走:“散步散完了, 够一百步了, 我也赶紧回去睡觉吧。”
沈云淮气笑了, 扣住他的肩膀往后扳, 梁楚下意识想跑, 但小尾巴被人抓住, 眼前一晃,连抗议的机会都没有, 身体踉跄着不知到了何处,后背抵到一个坚硬的东西。沈云淮欺上前来,把他压在车身上。
梁楚立刻小声叫:“肚子肚子!”
沈云淮动作微顿,梁楚伸手推他, 男人安静几秒, 低着眼睛看他两手护住自己圆鼓鼓的小肚子, 免得被挤到了,算账的气焰不由熄灭大半。
沈云淮的手臂分别撑开在他的身体两侧, 稍稍退后半分,给他留出一些余地来。梁楚看他上当,眼珠一转嘿嘿一笑,笑呵呵地从别人的胳膊底下往外钻。沈云淮撑在他肩膀的手臂及时下滑,梁楚的腰腹正好撞了上来, 被揽着腰推回原地。
沈云淮攒起眉心,骗人狡猾的小东西。沈云淮再次欺近他,把人困在身体的车身之间,像一把人肉做的锁,把他圈在怀里。
梁楚越狱失败,很识时务的老实巴交了,抬眼看着沈云淮傻笑。
身前的人长身玉立,柔和的月光撒了他一身,但这样好的月色没有为他带来半分随和,一身气质和深沉的夜色融为一体,从面容来看摸不准他是高兴还是不高兴,但应该是不高兴的。
梁楚审时度势,学今天的老人说话,带着些软糯的江南口音:“唉嘛,你不要这样的嘛,我也不是故意的嘛。”
沈云淮铁石心肠,不为所动。
梁楚后背贴着车身,前面又被沈云淮紧紧贴着,他不敢乱动,活动空间十分有限,殷勤地帮忙拍拍男人身上什么也没有的衣袖,知错就改、满怀期望地看他:“我说错了,我太不是个东西了,你不是那样的人。”
沈云淮自方才把人逮回来,手一直没离开他的腰,掂量手里有多少肉,又摸了摸骨头。男人板着脸,说话的声音却很轻:“我是哪样的人?”
梁楚机灵的抓住机会,一脸正直的诚恳说:“你是很好的人,长得这么高、脸这么帅,脾气还这么好,还很善良……又大度不斤斤计较的人。”
沈云淮眼里带笑看他,小厚脸皮,拍马屁也不带脸红的。
舍不得逼他,又想逗逗他,沈云淮沉着声音道:“你说的很对。”
梁楚一双眼睛瞪得骨碌圆,心想沈云淮你够不要脸的,太自恋了,哪有自己夸自己的,你是孔雀吗。
沈云淮的动作刻意放得又轻又缓,缓缓凑近他,像是故意煎熬他的心神一般,梁楚眼睁睁的看着那张脸越来越近,有一瞬间还以为他是要亲上来,本就津贴的身体挨得更紧,梁楚僵直着身体,直觉皱着眉想往旁边避让,却被一双大手紧紧钳住腰,被迫感觉不属于自己的身躯压了上来。
梁楚紧张地说:“沈云淮!你三思啊,你长得比我好看,不要被我占了便宜!”
脸颊有似有似无的触感擦过,梁楚听着耳边的呼吸声,却忘了鬼是没有呼吸的,直到耳垂被人碰了碰,梁楚往旁边歪脑袋,听到男人低沉的声音:“变态是这样的吗?”
沈云淮微微躬腰才能抱着他,梁楚找回声音,干巴巴地说:“你、你不是变态。”
沈云淮轻笑,他是的。
梁楚身体僵硬到了极点,沈云淮不再吓他,离开他的身体,站直了才看到他紧张极了,双手背在后面,像个受到惊吓的小狗,找了东西用力抓紧了来缓解紧张,沈云淮皱眉,一根一根把他握着车把手,用力到指节发白的手指掰下来,握在手里。
梁楚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很快又收了回去,挺胸抬头、义正言辞地说:“你不要牺牲自己来报复我啊,多吃亏啊你。”
说你是变态你还真当个变态啊。
沈云淮神色愈深,不觉有些狼狈失策,他把小厚脸皮堵在怀里逗他,自己也付出了代价。想到之前指肚感受到的柔软触感,真想拖出他的小舌头来尝尝。小道士虽然说不上细皮嫩肉,但那眼神就跟受过训练似的——又是凶又怕,恰到好处的火候,怕还不承认,得强撑着,不高兴了发个狠也只能留个不轻不重的牙印,顺带在别人手上留一大波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