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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撩不敢当完本——by张抱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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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楚下意识看向范馨阑,这位范小姐是真的特别能哭,从进北洞门就开始哭哭啼啼,坐了几个小时车终于刹住了,刚才看到小吉娃娃还很高兴,显得看到客厅狼狈到像是台风过境,想起来家里还有个鬼,又开始山洪暴发。她一边哭一边扫地拖地,让人看了哭笑不得。
沈阳看发现他对别人的专注,把他脑袋转向自己这边,低哑问:“上次教训没吃够是吗?”
梁楚都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沈云淮把他推沙发上,背对范馨阑。
梁楚心里忿忿,如果不是人多简直想和他打一架了,然后看到茶几上冒着腾腾热气的茶,水是新开的水,端起来就要给沈云淮,触手杯沿滚烫,又怕沈云淮真的会喝,顺手又给放回去了。整的自己更加生气。
冯含佳倒完茶水,坐到沙发和,摊手道:“你们也看到了,就是这样,天天都这样。”
青稞道长目光如炬,缓缓巡视客厅的角落,向王胖王瘦使眼色,胖瘦师兄弟心领神会,站起来问能不能四处转转。
冯含佳说当然可以。
到底是女孩子,房间收拾地干净整洁,王胖王瘦人手一个罗盘,挨个房间看了一遍,会快回来,摇头说:“有怨气,但没有鬼。”
范馨阑紧张地问:“她走了吗?”
王胖冷静地说:“不是走了,出去玩了。”
范馨阑给噎住,王胖笑说:“鬼也是人变的,也会无聊,别把他们想得太可怕。”
不知道那出门玩的鬼什么时候才回来,现在也不好离开,万一前脚走了后脚就来了呢,所以守株待兔。白裙子像个英勇的斗士保护冯含佳和范馨阑,托着下巴坐在她们身边。
中午叫了外卖来吃,送餐小哥还没来,就有动静从主卧传来,北洞门登时打起精神,冯含佳和范馨阑看到他们突然警惕,眼睛瞪得特别大,声音颤抖:“她是不是来了?”
王瘦示意别慌,王胖则蹑手蹑脚往走向卧室,悄悄看了过去。
就见主卧阳台跟个壁虎似的爬上来个人,擦擦汗,看看大太阳,长舒一口气。
王胖冲客厅点头,是鬼回来了。
王胖径直走向阳台,没有打草惊蛇,装作开窗通风,那鬼年龄不高,是个半大的清秀少年,双手吊着栏杆要挤进来,看到王胖随口说了一句:“哎哟这大哥肥的,该减减了啊。”
王胖拿着衣架,瞪眼说:“小兔崽子,你怎么死了还这么多事儿,我胖我瘦跟你有什么关系!”
那小鬼吓一跳,一个滑手没抓紧,惨叫着就从阳台掉了下去。
掉到地上他一点事情没有,蹭蹭蹭又爬了上来,蜘蛛结网一般飞快,跳上阳台问:“我是不是听错了,你看得到我?”
王胖说:“那可不是。”
从背后摸出一张定魂符就贴他脑门上,小鬼登时手脚僵硬不能动作,王胖扛着就进屋了。
把被点穴的小鬼放到客厅中央,王胖拍拍手说:“搞定,就是这家伙。”
白裙子叉腰走过去,气势汹汹:“你干嘛把别人家弄成这样,你是不是有病!”
小鬼被定住,嘴巴还能用,不屑道:“你是哪根葱,你管得着吗,我爱怎么就怎么,离我远点。”
白裙子特彪悍,照着他脸给了一拳,把小鬼打蒙了。
“你你你,”小鬼看着她,又看向客厅,所有人都在看他,小鬼说:“你为什么打得到我?你也是鬼,你们是什么人啊!”
王瘦抖出黄大褂穿上,笑眯眯看他。
小鬼看到阴阳八卦的图案,斗志立刻萎靡,他没什么战斗力,畏惧看着北洞门。随后他猛然变脸,洁净衣服变得破烂,沾满了尘土,清秀的脸庞缺了半个,血肉模糊,小鬼嘴里在流血,腹腔开口也在流血。白裙子死了以后也很体面,哪里见过这种鬼,离得又近,吓得往后三连跳:“你这鬼真好特么吓人!”
小鬼呲了呲带血的牙,上颚有一颗牙摇摇晃晃,要掉不掉。沈云淮看向梁楚,他端着温热的茶水正在喝,早就司空见惯,吴正芳那个惨度的他都见过了,这个小鬼吓不到他。
梁楚放下茶杯,问他:“听你口音不是本地鬼啊,你哪里的。”
小鬼的呀终于掉了下来,在地板上鼓溜溜滚了半米。
看到众人神色僵了一下,冯含佳又不安起来,问:“怎么了?”
青稞道长说:“没事。”
冯含佳说:“我们能看看她吗?”
王瘦委婉地说:“这小鬼死的不太美观,你们敢不敢看?”
范馨阑这会儿不哭了,说:“当然敢看,她折腾我们一个多星期,我们要看看她长什么样子的。”
王胖王瘦说好吧,拿出柳叶分别给两个女孩开了阴阳眼,小鬼见到这幅情状,犹豫了一下,还是变回原样了,到底是两个女孩子,就算不讲礼貌也是女孩子。吓到女孩子就不好了。
谁知冯含佳和范馨阑看向他们以后,两人脸色齐齐大变,冯含佳率先冲将过去:“薇薇你怎么在这里?!”
小鬼说:“我不叫薇薇,谁是薇薇。”
两个女孩看也不看他,反而扑向那个穿着白色裙子的很凶的姑娘,上上下下检查她,范馨阑又开始哭:“刚才怎么没见到你,你……你,薇薇你死了吗?”
冯含佳说:“难道这几天一直在家里的是你?你是不是变成鬼了觉得不高兴,来找我和馨阑撒气……”
白裙子脸黑了,她居然是这样的人吗!
冯含佳又说:“不对……你是不是死的很冤,让我们帮你报仇,寻找凶手,是不是林一念?那个臭丫头,我就知道她跟你一直不和,肯定就是她!”
白裙子被她们两个紧紧捉住,有些茫然说:“你们叫谁啊,你们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冯含佳略略松手:“你不是林珍薇?”
白裙子觉得这个名字很耳熟。
“不可能!”冯含佳很快否定,说:“现在被抓包了不好意思了是吧,怎么变鬼了脸色倒薄了,我又不是不知道你,没事,别说你把房间弄乱了,拆了我也不怪你,你先跟我说到底怎么回事。”
白裙子哭笑不得:“我真听不懂。”
小鬼在旁边说:“你们认错鬼了好吧,这几天在你家的是我好不好?”
冯含佳没有听到他说话,拿出手机给她看相片,语气严厉起来:“你连我们两个都不认了是吗?看看这是不是你!装什么听不懂!”
相册有几百张相片,大多都是自拍,白裙子点开一张大图,上面是三个小姑娘在吃夜宵,然后垂了好几瓶啤酒,脸蛋都红扑扑的,对着镜头笑。还有出去旅游,白裙子热的蹲在地上,撑开外套顶着大太阳;还有她站在山路张开双臂拥抱微风,秀发被风吹的扬起。
相片里的她或喜或怒或嗔或怨,每一张都是他,都保存在朋友的手机里。
白裙子拿着手机发愣,看着眼前的两个女孩,觉得很熟悉很温暖,但仍想不起回忆里的情节。
范馨阑握住她手,温吞的女孩也急躁起来:“赖不了了吧,先别管那个,你怎么回事,你死了?到底怎么了?!你出事快小半年了!”
白裙子低着头说:“我真的不记得了。”
王胖联想到她一路的心不在焉,和对这片地区的似曾相识,八九不离十就是林珍薇。两个女孩紧张地看着她,王瘦简单说明了一下白裙子的情况。
冯含佳和范馨阑一下子愣住了:“少了两魄?”
白裙子看着两个好朋友,她的记忆消失,感情还在,不由觉得抱歉:“我……我……”
范馨阑知道她言下之意,摇头说没事,然后拥抱她,我们记得你就行。
这时候小鬼在旁边斜着眼睛说:“林珍薇,哦,原来你们问的问题就是她啊?”
几天前他见到这两个女孩红着眼眶哭哭啼啼,一边朝他诉苦一边提问。三个小姑娘玩的非常好,从小就是邻居,幼儿园在一起玩,小学在一起玩,上初中高中了感情依然很好。前段时间一起放假回家,林珍薇就没再回来。林珍薇芝麻大小的事儿也会跟她们分享,不管林珍薇是因为留学还是交男朋友,感□□业随便什么原因需要离开,她都不会瞒着她们。
所以林珍薇的失踪,在第一时间阴气冯含佳和范馨阑的警觉,怀疑林珍薇出事了。
她们作伴一起去林家看,才知道林珍薇得了一种病。两人偷偷检查,浑身没有伤口看不出蹊跷之处,只是一直昏睡。
而林珍薇的妹妹林一念一直守在床边。
林一念是林珍薇同父异母的妹妹,林父有钱,在外面花天酒地惹了不少风流债,林一念就是其中一笔的产物。高一时她的母亲去世,林一念回到林家,和林珍薇势如水火,感情一直很差,见面必掐。
冯含佳和范馨阑怀疑是林一念对林珍薇做了什么,既然没有外伤那一定有内伤!但林一念高中生能做什么?她们就脑洞特别大的想一定是下了蛊,林珍薇性格大大咧咧,林一念给她吃了蛊虫控制她。
两个傻姑娘猜来猜去,没有办法,就在网上差了请笔仙的步骤,问林芸是不是被人陷害的。
结果就被缠上了。
白裙子放开范馨阑,走到小鬼跟前说:“你欺负我朋友算什么英雄,有本事你跟我打,怕了你我就是孙子!”
小鬼说:“哟,好大的脸,就你这样你写得出《孙子兵法》吗?”
白裙子气得眼都红了,小鬼眼睛往上翻,哼道:“你有本事把这破符给我揭了,打就打。”
眼看两只鬼真要掐起来,青稞道长摸胡子说:“行了行了,都给我闭嘴。”
小鬼看向客厅的人人鬼鬼,挺不是滋味说:“还有没有鬼权了!还不如当人呢,连个投诉的地方都没有,你们都怪我,怎么不说那两个女的对我做了什么好事!”
冯含佳和范馨阑一头雾水,看着小鬼说:“不对哎,刚才抓到的鬼就是他吗?是不是抓错了呀,我们记得是个女鬼,长头发,肩膀很宽,不是男鬼。”
小鬼说:“不要怀疑,那也是我。”
冯含佳和范馨阑看着他,像是在分辨。
小鬼说:“我觉得男鬼不太可怕,你们看电视电影上面演的,那些经典角色不都是女鬼吗,我怕吓不到你们,特地戴的假发。”
白裙子沉默片刻,回头看青稞道长说:“爷爷,我真的不能揍他吗?”
青稞道长让她过来坐下,王瘦本着对人对鬼一视同仁的原则,给他申冤的机会:“你看你有男子汉的样子吗,不就是请笔仙把你请来了,怎么这么大气。”
小鬼不可思议说:“不就是?你怎么说话的,哎哟说的真轻巧,她们是把我请来了,但是没把我送走好的吧!我就奇怪了,你们请了笔仙为什么不送笔仙?笔仙也很冤好的吧?!”
小鬼一脸委屈,跟王胖说:“你把这个符揭了,我给你们看证据。”
王胖看向青稞道长,青稞道长颔首,王瘦随手把定鬼符揭了下来。
小鬼从衣服里摸,摸出来一张三万的麻将牌给他们看:“我玩麻将玩的好好的,唰的一下,连跟老子商量都没有,就把我给招过来了!老子刚摸了一张牌,马上胡了好的吧?行行行,招过来了就招过来了,那就回答问题,你们问我回答,该答的都回答了,您二位倒是把我送走啊!那边都等着我出牌呢!”
小鬼几乎是咆哮了:“你们问她们俩做了什么好事,她们两个收了笔和纸就走了啊!怎么能这样啊!太不负责任了!你知不知道我不是你们这儿的鬼,我家是孟河的,离华城十万八千里呢!我他妈连路都不认识,我咋回去,有这么耍鬼玩的嘛,我给你们点教训出出气,不是应该的吗?!你们知不知道我快气死了!”
所有视线转向冯含佳和范馨阑,两个女孩皱着脸绞着脑汁回忆,片刻后尴尬点头:“那个……当时太着急了,好像确实没送走。”
小鬼说:“谁能体谅体谅我的心情!我们当笔仙的多辛苦哦,召之即来不给送走,见天自己往回跑,你说你们举手之劳把事儿办妥了,怎么都这么懒呢,知不知道添多少麻烦。”
冯含佳和范馨阑没想到请个笔仙还这么多事儿,一时讷讷,走过来说对不起。
小鬼重重哼了一声,坐在沙发上声色并茂的诉苦:“算了,这回是真远了点我才生气。我有个鬼朋友,在家炒菜呢,也是有人请笔仙,好家伙我朋友手里还掂着铲子呢就给请过去了,请来了也是不给送走,他那还是离得近的呢,在外面转悠三天才回家,菜都不能吃了!气得我朋友回头就找她们麻烦去了。”
小鬼盯着冯含佳和范馨阑:“你们两个胆子可都真不小,不知道是心大还是傻,从网上随便抄一份请笔仙的方法就敢用,你们有没有多查几种比较一下,看看步骤和顺序是否统一?我就奇怪了,网上什么人没有,这么乱,隔着网线谁也不知道谁是谁,要是有人闲着没事,把请笔仙的步骤上下调换了,或者说添个步骤删个步骤也不是没可能,你们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吗?你们以为跟你们家长老师说话呢,还有商量的余地,在外面游荡做笔仙,为什么不去投胎你们都不动脑子想想?那都是孤魂野鬼!还有啊那些个小女生们特喜欢请笔仙,请来了也没什么大事儿,就问一些‘他喜不喜欢我’,‘我该不该跟他在一起’,‘我该不该跟他分手’这些没营养的问题,就不能端正心思干点正事吗,而且笔仙也是劝分不劝和的,望周知!”
梁楚听得一愣一愣,板牙熊也听得一愣一愣,梁楚说:“你们这个游戏……是不是也该有个框架设定什么的,要不然岂不是天马行空怎么发展都行,谁做的设定啊?太奇葩了。”
板牙熊幽幽的说:“您这是官方吐槽吗,我们游戏就贵在即兴发挥,没有剧本的,那样太局限人物灵性,不自然的。”
这会儿那小鬼又哼一声,吸了口茶水冒出的热气:“你们呐,我真心奉劝,以后不要贪玩请笔仙请碟仙的游戏了,影响你人生的大事我们不知道,能告诉你们的都是一些枝叶末节,不影响人生正轨。而且你们以为鬼是小猫小狗呢,像我这样的毕竟是少数,不去投胎流连世间的鬼大多怀有怨气,你老老实实按着规矩步骤办事儿,还不见得能全身而退,请了鬼不送鬼走,你找死呢你?”
冯含佳说:“我们真的知道了,也尝到教训了,以后一定有请有送!”
小鬼摇摇头,叹气说:“还想请?你们根本没听懂我在说什么,最好请都不要请,实话跟你们说了吧,阴阳两界泾渭分明,请笔仙是跟阴间的鬼做交易,要付出代价的,你以为鬼凭什么听你差遣?怎么会不索要报酬。我会拿走你们的好运气,心情好我少拿点,心情不好就多拿点。笔仙请来送不走,这事儿不稀罕,有的是凶鬼想找替死鬼。我问你,你怎么知道你请来的是什么东西,好鬼还是凶鬼,一个个天真的不得了,真以为他能听你的话,说送走就送走,你做梦呢?就连我这样的要是打麻将,人数不够了,信不信我真把你们拉下去跟我凑一桌去?”
两个女孩让他说的越来越害怕,连忙摇头再也不请了。白裙子看看小鬼看看朋友,知道这小鬼并无恶意,她也没有阻止。
小鬼从沙发上站起来,对青稞道长说:“我是被她们请来的,现在我要走了,让不让走啊?”
青稞道长摆摆手,示意他随便。
小鬼神色轻松起来,跟两个女孩说他这几天已经找到回家的火车了,这里又不是他家,他知道怎么回去就要走了,不可能一直在这里待着。
冯含佳愧疚说:“现在还能不能送你走?你说你家离华城很远,坐火车要好几天吧。”
小鬼说:“你们要是愿意,那感情好啊。”
冯含佳和范馨阑点头,去屋里拿来工具,低着头摆弄。梁楚和北洞门都伸着脑袋好奇看,青稞道长叹了口气:“你们这些孩子,净走邪门歪道。”
两个女孩局促笑笑,想到笔仙多是孤魂野鬼,范馨阑抬头问:“那你为什么不去投胎?”
小鬼转过头看墙壁,撇撇嘴说:“我奶奶特别疼我,我等我奶奶蹬腿咽气,见她最后一面。”他措辞不尊,语气却低落下来。
范馨阑又问他你家还有其他人吗?
小鬼抽抽鼻子,没有再说。
送笔仙的仪式做好了,小鬼坐在窗台上,冯含佳想起来的时候在殡葬店买的准备贿赂他的纸扎品,一股脑搬过来在客厅给他烧了,打开窗户通风散气,地板一团浑黑。小鬼收了礼,又可以马上回家,憋屈的气出了,哼了一声准备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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