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度催眠完本——byceliacic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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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杨的双手猛地抓挠在了自己的胸口,他痛苦地扭动着身子,嘴里发出呜咽声,仿佛被人蒙住了口鼻。
樊逸舟看不下去了,想要放弃这一次的“手术”,让易杨滑入睡眠状态。可谢锦天却拽住了他伸出的手腕,眼神紧紧盯着易杨。
就在这时,伴随着又一行眼泪的滚落,易杨整个身子忽地瘫软下来,就像断了线的木?文库(danmeiwenku.com)是完全免费的,要充钱请别相信,关闭即可,微信dmwk520大家务必都加上、有腐利。没有关注微信dmwk520的请尽快关注~避免网址河蟹换网址找不到我们~ 成功了。
谢锦天的唇角勾出一个志得意满的笑容,对一脸凝重的樊逸舟低声道,“你收尾,我先走了。”
当踏入夜色中时,谢锦天以胜利者的姿态深吸一口气,随后摸出手机拨了个号。
“喂?吴阿姨?好久不见,我是锦天……您现在方便吗?我来替易杨拿点东西。”
第11章 照片
谢锦天驱车来到易杨家时,已是八点多了,他饭也没吃,手上提着刚去超市买的水果便去按门铃。
易杨是在工作后一年就搬离了这个自幼成长的家,在单位附近租房,一租就是三年。谢锦天没问过易杨和母亲到底是有什么矛盾,因为他自己与母亲那纠结的关系也是旁人所难以理解的。两个少了父亲的家庭,有着看似相似却截然不同的缺失。
谢锦天故意从反方向绕过来,以避免路过曾经的家。来到易杨家楼下,老式的防盗门在确认了谢锦天的身份后咿呀开启,谢锦天走到五楼,易杨的母亲吴招娣已经开着门等他了。
“吴阿姨!”谢锦天堆了笑将水果递过去,吴招娣推拒了好一阵才收下。
谢锦天换了拖鞋进门,这才在灯光下看清了吴招娣的模样。
年轻时,吴招娣也是在这一片出了名的美人,和谢锦天母亲那种极具风韵的美不同,吴招娣的美是淡雅的、娴静的,令人想到门口公园里那几朵年年夏天都盛开的莲花。如今,那公园拆了,吴招娣也因着这些年的坎坷,而成了个再平凡不过的中年发福的女人,只在眉眼间还留了浅淡的影子,与易杨如画的眉目几分相似。
谢锦天小时候常常来窜门找易杨玩,当时吴招娣对他的态度总带着些小心翼翼的巴结,时常旁敲侧击地打听他父母的情况,这一点令谢锦天多少对她有些反感,自大学搬家那日来送乔迁糕点以后,就再没怎么见过。
“听说您最近腰不太好?”
“是啊!家务做多了就累!”吴招娣这一抱怨便有些没完没了。
谢锦天忍不住打断道:“幸好易杨要搬回来。”
“搬回来?”吴招娣愣了愣,“谁说的?”
谢锦天不动声色地笑了笑:“不是吗?大概我听错了。”
其实谢锦天早猜到易杨是在骗他,尽管樊逸舟掩藏得很好,但还是能看出有人同住的蛛丝马迹,比如收在酒柜里的易杨用了多年的青瓷杯。
“他啊!倒是替我找了个钟点工,每天帮忙收拾收拾。”
两人边聊边进了客厅,谢锦天稍稍坐了会儿,便解释说因为易杨没车不方便,他顺路替他来拿一些书。
“什么书那么要紧?”吴招娣边替谢锦天开了易杨房间的灯边咕哝着。这里只有易杨大学以前留着的一些旧书,在吴招娣看来,易杨只是不愿意见她才支使谢锦天来,故而倚着门抱怨几句。
谢锦天没接话,此时的他,正全神贯注地打量着易杨的房间。这间房间比印象里小了、窄了、暗了,像人老珠黄的妇人,藏着不愿意见曾经的情人。可越是如此,越是令谢锦天涌现了一些类似怜爱的情绪。他怀念和易杨一同在这间房里写作业、下棋的日子。易杨自幼说话就很小声,也只有在这样狭小的空间里,他才能听清他说的每一句话。在外头,如果他问了易杨两次刚才说的什么,易杨便会红着脸不理他了,他常常喜欢这样逗易杨。
每一寸回忆,都随着地板的吱呀作响而苏醒。谢锦天走到书架前时,竟一时忘了初衷,被一本老相册吸引了注意。
打开来,里头大都是易杨七、八岁时和家人的照片,而那位朴实的工人父亲,在三分之一的位置便消失了,自此以后,易杨脸上腼腆的笑也不翼而飞。而那时的记忆,于谢锦天却几乎是空白的,因为他母亲说晦气,有很长一段时间不让他去易杨家。而他也因为不知如何去面对这样沉重的话题而乐得避而不见。
自幼他便是自私的,他从不否认。
“他是要这本相册?”吴招娣怯怯的一句,令谢锦天回过神来。
“啊……不是……”谢锦天这才发现自己随意翻阅相册的行为有多么不妥,“情不自禁。”
吴招娣尴尬地笑了笑,此时便听到水壶的鸣叫声,“我去给泡杯咖啡。”
谢锦天边说着“您别忙”边将相册塞回去,可匆忙之下,却掉出来一张夹在中间的相片——竟是两家人的合影。
谢锦天记得,那是一年级第二学期的植树节,他和易杨为了一同完成这个课外作业,叫来了各自的父母,当时家境不错的谢锦天的阿姨也带着他的摄影师老外男友来了,如此这般,才有了这么一张弥足珍贵的相片。
相片上,两个孩子手牵着手头碰着头,稚气地笑着。而两对父母脸上却都没什么笑容,甚至有一丝的不自然,这令谢锦天很有些不解,他掏出手机翻拍了这张照,这才将它夹回去。
等吴招娣泡好速溶咖啡,谢锦天已经捧着上下册的《国史大纲》从易杨房里走了出来。他故意坐下来,用轻柔而略带慵懒的语调与吴招娣交谈了几句,在接连的暗示中,吴招娣只觉得眼皮越来越沉,不一会儿,便抵不住困意睡了过去。
谢锦天从易杨家走出来时,还在沙发上小睡的吴招娣已经全然忘了谢锦天来过的事,那一袋水果也全然当成是自己买的了。
谢锦天回到家,将那两本《国史大纲》往茶几上一丢,这才松了口气。干净利落,不留痕迹,这才是他一贯的作风。
松了领带,他给樊逸舟去了个电话。樊逸舟过了好一会儿才接,声音压得极低。
“照片我都拿回来了。”谢锦天开门见山道,“他情况怎样?”
“还在睡。”樊逸舟对谢锦天这样的雷厉风行多少有些担忧,但终究没说什么,只道,“等他回去了我和你说。”
“回去?”谢锦天眯眼看着挂钟,“他不是住你那儿了吗?”
彼端一阵沉默。
“你们的事我管不着。”谢锦天坐起身,“只是朝夕相处,很难不露马脚,你好自为之。”
言尽于此,谢锦天便打算挂断了,却听樊逸舟道:“等等,有件事要和你澄清一下。”
谢锦天重又将手机按在耳边。
“当初,我是故意要引你误会的,毕竟你越愤怒,与我合作的可能性越大,但事实上……”樊逸舟顿了顿,“我与易杨并没有更进一步的关系。他厌恶触碰,你是知道的……”
“这与我无关。”谢锦天按下了挂断键。
他不知道为什么樊逸舟会忽然说起这个,为了维护易杨那出淤泥而不染的形象,还是他觉得事到如今谢锦天会在乎这些?
无论是哪一种可能,都令谢锦天十分不悦,他想起身去倒点酒,却不经意间踢到了一袋东西——那袋粉碎的模型。谢锦天盯着看了会儿,又想起樊逸舟的话,于是狠狠踢了脚,将袋子踢到了茶几下去,眼不见为净。
后面两天,易杨借口身体不适用了两天年假,谢锦天也乐得自在,独自在办公室里处理自己的事。可不经意间,总瞥见了那只被摔出一道裂痕的录音笔,它静静地躺在易杨桌上,像挑起一边的眉。
谢锦天故意不去注意它,可到了第二天下午,无事可做时,他终究还是投降般一把抓起那录音笔,将录音拷贝到电脑上,戴上耳机。
将进度条拉到他清楚记得的七分零五秒,谢锦天略一犹豫,还是按下了播放键。
盯着漆黑的画面,他听到程衍接着道:“真的吗?您跟踪的是谁?”
“我喜欢了很多年的人。”易杨轻叹,“他并不知道。”
程衍沉默了会儿,并没有继续围绕易杨的私事追问下去,只是道,“谢谢您和我说这些,我还以为只有我……我知道这不对……很变态,可我忍不住……毕竟,这是没什么结果的。”
“我理解。”
“我很喜欢他儿子,我这辈子都不会有自己的孩子了……”程衍的语气听起来十分沮丧,“我并不想打扰他的生活,他把我当成朋友,可我却对他存着那样的心思……他如果知道了,一定不会原谅我的。”
易杨沉默了会儿道:“有这样的担心也是情有可原,如果你不为他着想,也不至于那么纠结、痛苦了。”
“是……我不怕被别人知道,我已经经历过了……我没想他能回应,我只是害怕他也用那种眼光看我……所以我想改掉这个毛病。”
“你是指跟踪,还是对他的喜欢。”
“都是。”程衍的声音低下去,“可以的话,我真不想继续这样的日子……如果能放下就好了……”
易杨似乎抽了纸巾递过去,等程衍的情绪稍稍平复了,才继续道,“我明白你的痛苦,毕竟你的生活因为这样的苦恼变得面目全非,可有些东西是根深蒂固的……”
“我可以搬家!”程衍忽然激动地打断道,“见不到他,就会解脱了吧?”
“恕我直言,这只是暂时的逃避。”易杨从容的语调有着令人平静的魔力,“你能保证不回去找他?即使能,你能保证不去想他的事?你比我更了解你自己,每个人惯有的思维和行为模式是很难轻易改变的。”
程衍没有接话。
“我希望你能好好思考一下,问题究竟出在哪里。下一次,我们可以一起探讨一下你的原生家庭。”
录音到此戛然而止。
谢锦天靠在旋转椅上,呆呆望着窗外的喷泉。
直到手机铃声响起,才匆忙取下耳机。
“婚纱照拿好了!晚上来看看吧?”夏雪的声音从彼端传过来,带着轻盈的笑意。
“你自己取的?那么多东西怎么不叫我?”此时听到夏雪的声音,谢锦天才觉得一切又回到了正轨。
“你下班再去人家早关门了!易杨离得近,我让他陪我去的,还一块儿吃了饭……”
“易杨?”谢锦天只觉得午后的阳光被喷泉的水流冲得七零八落,许久后才愣愣道,“你给他看照片了?”
“拿都拿来了,当然看了!怎么……”
谢锦天粗暴地挂断了电话,迅速点开手机通讯录翻找到易杨的电话。
然而许久,许久,都没有人接……
第12章 失控
谢锦天匆忙和领导打了声招呼,换了衣服提上包就离开了。
夏雪打开门看到谢锦天,很是惊讶,然而谢锦天开口就是“易杨在哪儿?”
“他走了。”
“去哪里?”
“我怎么知道?他看了会儿照片说想起点事……”夏雪此时也有些来气,挂她电话不说,还一副兴师问罪的态度杀到她家里,简直和平日里体贴入微、温文尔雅的谢锦天判若两人。
谢锦天几步走到茶几前,翻了翻仍旧摊开的相册。这里面大多都是他和夏雪的合照,亲密得仿佛她真是他拆下的肋骨。然而谢锦天担忧的,是那几张他的单人照。
谢锦天也没和夏雪解释,径自打开了夏雪的电脑。当初,因为夏雪家在没人的时候遭过贼,所以出于安全考虑,谢锦天亲力亲为地替他们家装了好几个摄像头,客厅就有一个。
按着夏雪提供的时间,调出客厅的录像,就见着易杨静静坐在沙发上,看着夏雪热情地边翻相册边给他讲拍婚纱照时的趣事。
“摄影师总是叫我别用力,一用力,肱二头肌就出来了!”夏雪滔滔不绝地说着,“这可是从早拍到晚,晚上内景的时候我们筋疲力尽,摄影师也混乱了,管我叫先生!所以这是两位先生的合影!”
夏雪说到此处便笑了起来,易杨也只是跟着扯了扯嘴角。然而当夏雪继续翻到后面谢锦天的单人照时,斜四十五度角俯拍的视角下,那张不知何时瘦得下巴都尖了的惨白的脸庞上,忽然现出了一种古怪的神色。
这是第一次,谢锦天在成年以后的易杨脸上,看到他清醒时却如催眠状态下的那种毫无遮掩的情绪流露。他的目光开始变得有些涣散,嘴唇微张着轻轻喘息着。而此时,夏雪却浑然未觉,依旧在兴致勃勃地诉说着。
不知为何,看到这一幕的谢锦天第一次,对夏雪的不够敏感生出一种不分青红皂白的怨怒,虽然明知沉浸在幸福中的对易杨的事全不知情的她不可能有过多的关心。
此时,屏幕里的易杨已经在说了自己有事后,僵硬地起身走了出去,最后的画面是他在玄关发呆的半个背影,因为夏雪叫住了穿着拖鞋就要走出去的他。
“我有事先走了。”谢锦天没有看那张总能令他心里柔软的脸庞,低头提了包就走。
可直到发动了车辆,谢锦天才忽然醒悟过来,他并不知道该去哪里找易杨。呆坐了会儿,他给樊逸舟打了个电话。
樊逸舟听他把事情言简意赅地说了,沉吟片刻道:“那么短的时间内看到相同的事物,难保不会想起什么……怕就怕他现在的状态……如果他执意要冲破你设的界限……”
“我知道。”谢锦天当然清楚这有多危险,“分头找。”
“好。”樊逸舟干脆地挂了电话。
其实这种时候找樊逸舟也是无奈之举,毕竟关系到易杨的人身安全,暂时也顾不上这许多。可这同时也像是一场竞赛,比谁对易杨更了解,先找到他的下落。
樊逸舟从家里出发,将这几天刚和易杨一起去过的地方都找了一遍,随后去了易杨租房和单位,而谢锦天是直奔一个地方去的。
这里,他前天刚来过,为了不露痕迹地取走易杨某段记忆的证据。
在小区外面兜了好几圈才找到个停车位,快步走向那栋藏在深处的老楼。此时,天已彻底暗了下来,那一盏盏路灯,拉长了他的影,像一条循着猎物气息悄无声息地游来的蛇。
猛地在拐角处,谢锦天刹住了步子,尽管那昏黄的路灯下看不清脸面,但仅凭一个背影,他就能认出这个与他有着二十多年交情的男人。
他的预感没有错,易杨回到了被剥夺的记忆的源发地。
因为不清楚目杨的精神状况,谢锦天不敢贸然上前,而只是借着夜色的掩映,绕到了离易杨更近一些的一侧绿化带。一颗梧桐恰巧掩住了他的身形,这个位置又可以清晰地观察到易杨脸上的表情。
易杨仰着脖子,静静望着住了二十多年的位于五楼的家,那扇窗是属于厨房的,透着隐隐的光亮。然而他的眼神却是迟钝的、麻木的,仿佛活在与世隔绝的梦境里。
谢锦天正犹豫要不要过去,手机铃声恰巧在此时响起。
是樊逸舟。
谢锦天慌忙按了挂断键,却见着几步之遥的易杨无神的目光已落定在他身上。
一瞬间,血液都涌到了大脑,似乎能听到体内翻涌的沸腾声。易杨像一个被惊醒的梦游者,蓦地睁大了眼瞪着不远处的谢锦天,站不稳似地退了半步,像被人扼住了脖子般呼吸急促起来。
谢锦天这才回过神来,匆忙上前起他观察他的脸色:“易杨!易杨!能听到我说话?”
试图越过记忆警戒线的易杨,惨白着脸大口喘息着,像被抛上岸的鱼,青筋暴起,眼中布满了血丝。谢锦天一时间也有些不知所措,他从没有见过这样的易杨,就仿佛鬼上身,要夺走对这具肉体的控制权。
不能让他突破界限!这是谢锦天此时唯一的想法。
等他反应过来时,因为“寿山艮岳”的指令而立刻进入催眠状态的易杨已经眼一闭倒了下去,幸而他条件反射地接住了。
失去意识的易杨的身体很沉,沉得好似隔阂的分量,他第一时间想到初次催眠易杨时他说的话,不禁泛起一身鸡皮疙瘩。好在他尚且能维系表面的平静,垫了外套,将易杨暂且放倒在地上,用低沉的语调引导易杨消除在夏雪家看到单人照的记忆。这一次,易杨没有任何阻抗便全盘接收了,或许超负荷的精神状态也令他更倾向于配合谢锦天,启动自我防御机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