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拟事件体质完本——by妙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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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眼下团子也不知是抽的哪门子邪风,自诩冰雪聪明的茗茜同学一时也悟不出她这是个什么道理,但有一点她抓得好,那便是,世女大人她是个小吃货啊!吃货这种单细胞的生物最容易搞定的了!
头顶亮起智慧的小灯泡的茗茜顿时有种拨开云雾见青天的明媚感,通身畅快轻松,她决定,去集市上寻些别致的玩意儿拾掇出一桌满汉全席来贿赂啊不...是打动伪面团子,保不准世女大大一个高兴就放朗月回来同她团聚了,啊,想想都觉得那么美好。
茗茜身体向来不大好,现世中便是,自来到女尊,有了更加强烈的一层对比,更是令她感觉到自己已然脆皮到一碰即碎的地步,为此,本就宅的姑娘便正应了那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古代小女儿做派,笼统不过上了两回街市,一回是初来乍到熟悉环境另带采购些不一般的生活用品,一回便是作为团子参加司神祭的陪侍行过街市,可惜的是当时她的状态不好,并未多张望街景,不提也罢。
这么着做好了思想准备,接下来便是出行准备。
茗茜对自己的样貌一向是比较有自信的。她也就小学时被一个早熟又很污的龅牙妹批评过长得丑,而晚熟到小学六年级都尚未觉醒爱美之心的茗茜,在不久后将将觉醒爱美之心,便被那样的评价影响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审美观,但这并不影响她现今已然成熟了的正常审美。
正常审美状态下的茗茜同学深感自己就这么上街,可能会有些扎眼。也不知道她这辈子是咋长的,明明还是同样的脸,但看着就是美美美,每每都令茗茜叹息,难得长了副祸水脸,却要在这么小的时候就在资本主义阶级的压迫下,被一看就是家暴狂苗子的伪面团子世女给预定下了,待到长开了也不能出去倾别人家的国、倾别人家的城、倾别人的家、荡别人家的产了,这真是件致人忧郁的事啊。
不过值得欣慰的是世女是女孩子,她也是女孩子,俩都是女孩子,成亲后也很安全,到时候世女长大了总该明白真相了吧,待到那时,她搞她的,咱搞咱的,和谐的生活就此展开,想想就觉得前途一片亮堂。被自己这高能的思想震慑到的茗茜默默地捂了捂脸,反省到作为一个矜持的姑娘家,此时应当表现得不好意思些,于是,矜持的茗茜十分不好意思地从后院护卫中拎出一个长得并不如何魁梧的少女作为保镖,便戴好自己缝制的水红色小兜帽,踮着脚尖轻快地上街取材去了。
小护卫人很呆板木讷,与朗月单纯如白纸般的木讷性格不同,她是空洞漠然的木讷,微微耷拉着头亦步亦趋地跟随在茗茜身后,从肤色和发质上判断应该是个扎厄人,由于是茗茜临时起意抓的壮丁,脸上还带着尚未及时清理的平时训练后的狼狈灰尘,跟在一向喜爱穿着光鲜的茗茜身后都令旁人深怕这灰不溜秋的小煤球会弄脏了前头蹦蹦跳跳的可爱小家伙,因此,越是临近集市人多的地方,她反而越是不敢近身护着茗茜。
茗茜两手压着罩在脑袋上的小兜帽,一刻也不敢放松,她竟是不曾想到今日的风还挺萧索,搁平时她倒是乐意搬个小板凳,携着朗月去阿山那儿的小木屋檐下凉快凉快,顺便听听故事打发时间,好不自在的,可惜朗月不在......
思及此,茗茜也没了张望街市的趣味,只专注着寻找自己大致需要的材料。
转了两条街后,累到脚步虚浮的茗茜有些气馁。
风气所致,大街小巷里的馆肆店铺,竟是寻不到几处买卖食材的,尽是些铁匠铺,珍器坊,还有一看就很高B格的江湖消息中转站......
茗茜感到很焦躁。她不是个脾气急的人,但她身子底不好,这么耗费体力,今天她还能不能竖着回侯府也指不定。她大概就是那种买衣服从来都懒得耗费体力去试穿,回到家若是穿着不合适就垫衣柜或是扔给妹妹穿的人,更何况她现今的年纪也不过十岁孩童,这会子逛了两条街已然是累得不行,两条腿肚子还一抽一抽的疼,本想干脆坐在一旁的石阶上歇息歇息,但念头一转,思及身上穿的白裙子小红衫子,沾了灰可是打眼得很,登时放弃般的搂着裙子蹲下了。
歇过劲儿后她一眼瞅见杵在自己跟前的小护卫,也不知是谁给她的勇气,就着蹲着的姿势,两只白生生的小手一伸,蹙着眉头就要小护卫抱她。
说真的,做完这个举动后,茗茜那是真的老脸一红了。只是因为这里的女性那是真的倍儿给人安全感,仿佛自己就是那蹒跚学步的婴孩,对大人怎么撒娇都显得理所当然。
小护卫也是一愣,僵着身子不知所措。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而茗茜的双臂举了没十数秒钟便泛酸,顿时自暴自弃般猛地放下双手,抱着双膝缓缓酸劲儿。
正恹恹中,一道阴影投下,随之而来的是映入眼帘的一截灰白短裾,视线上移,才发现是小护卫蹲在她的跟前,背对着她的架势似是要背她。
于是,场面二度陷入了尴尬之中,诚然,这份尴尬似乎只有茗茜感受得到。
其实,茗茜是真没觉得自己如何娇气,走累了还要人抱抱背背什么的她一向是持蔑视态度的,只是不知今日出门时她是冲撞了哪路邪神,令她出了洋相。她小时候就是在困得睁着眼睛都看不见东西的情况下也没主动要求爸爸背她,而是很机智的选择了在爸爸友人家的沙发上假装熟睡,然后离开的时候当然是爸爸背她回家的咯。
可是,为什么困成那个样子却要装睡,就算是真的没心没肺的睡过去也什么都不必担心的吧,因为是小孩子嘛,可是,为什么呢?
“为什么呢?”茗茜不自觉喃喃出声,面前的小护卫明显是怔了一瞬,却是仍旧抿紧了干燥得泛起死皮的薄唇,头垂得更低了。
沉浸在莫名伤感中的茗茜并未注意到小护卫的反应,她为心中升起的迷惑所困。身体越是疲惫,心理也变得脆弱,此刻她倒是不顾及那么多的尴尬,略微郁闷的爬上了这个她其实有些嫌弃的背。
腹背相触的一刹那,二人均是精神一震。
在茗茜的脑海中,似是陡然炸开了绚丽的烟花,只是这烟花好似隔了太远,又似观者眼中雾翳翻滚,朦胧中渗出点点斑斓,令人心痒痒地想去一探究竟,却始终不得其法。
正在茗茜急得抓心挠肺,眼前画面仿佛遵从她的意愿逐渐清晰,场景似是入了深夜后,皓月高悬之下氤氲森寒的野湖,湖面上方泛着令人心悸的寒雾。
湖面上浮着一团黑影,茗茜却不知是哪里来的好视力,竟是将那湖中黑影瞧了个仔细——那是一个......人,一个,死人。
茗茜心中大为震颤,她长这么大可还从未见识过死亡现场。但此刻她的大脑似乎分裂出了两个意识,一个遵循她的本能迫切的想要远离,而另一个却是固执的想要靠近。
后者的执念赢了。茗茜看到那个黑影其实不应该是黑影,而是红影才对,因为她穿着一袭大红婚服,浸了水后颜色变深,又是寒夜孤月之下,不凑近了仔细瞧是分辨不出的。
那人脸朝水下,茗茜瞧不见她的模样,正忐忑着,却见那黑影似乎是被什么浮木轻轻冲击了一下,不巧,恰好使得那人的半张脸浮出了水面。茗茜陡然看到那张脸时便被惊得霎时间回了神,她虚软的趴在小护卫虽瘦骨嶙峋却挺阔坚实的背上,浑身都在微微颤抖,久久不能自已。
她似乎是认得那张脸的,那是她的第一反应,只是被惊惧席卷后,那段印象仿佛淡得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了。
到底是谁呢?
有什么东西滞闷在心口,欲呼之而出,却始终难以捕捉得到,令人揪心的心慌。
茗茜使劲的蹭了蹭小护卫的脖颈子,耍无赖道:“你帮我随便看看有什么能做吃食的,一应捎上一份回府,我这头疼的毛病又犯了。”说着不等小护卫回应便一头闷在人家的肩窝处闭目小憩了。
小护卫从未回应过茗茜只言片语,茗茜只当她是同朗月那般羞涩呆板得狠了,越是逼得紧就越是想要逃离,因此倒也放任她去,横竖是借来一天用的小保镖,犯不着操心,大概。
作者有话要说:
机油苦兮兮的跟我抱怨赶榜的酸爽,待我无情的开完嘲讽后,机油和蔼的问候了我一句:你一个年更的渣渣,良心都不会痛么。我认真回想了一下我那机油狂躁的暴力值,十分诚恳的回了句:唔,是...好像是有点疼...... ̄△ ̄
第18章 梦断豆蔻年
回府的路上,茗茜一直趴在小护卫的背上休憩调整,渐渐地感觉到头痛愈演愈烈,而意识也渐渐朦胧,一双眼睛仿佛被剥下了一层皮质般敏感疼痛,呼出的气灼热得仿佛灼伤唇中皮层。
茗茜自小便有头疼的毛病,查过不少次,医生一见她外貌纤瘦不同同龄人,除了说营养不良多注意修养之外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妥,因而也就不了了之,横竖也习惯了。
这样的疼痛于茗茜而言并不陌生,只是从未有哪一次如今次这般意识昏沉。疼痛会刺激人的神经,使人更加亢奋,她曾因头痛一夜未眠,却从未痛到昏迷过。身体里着了火般喷薄着热气,手脚和后背却如坠冰窟般寒冷得颤抖,甚至部分肌肉僵痛。
小护卫察觉到背上人的动静,转头瞧了瞧,发现茗茜原本偏苍白的肤色更是一派惨淡之象,唇缝中氤出艳红的颜色,瞳孔涣散,全身都在无意识的发抖,登时僵住了身形,直到听闻茗茜嘤咛一声,奶猫般发出微弱的泣音:“娘亲......”再无动静后,小护卫才猛地转头背着茗茜朝中武侯府狂奔。
很疼很疼,全身都在叫嚣着痛苦,难受,委屈,想发泄,疼得嗡嗡响的脑海里一直回荡着一个幼儿的嚎啕哭声。她也想要那样放肆哭喊,发泄身体的疼痛......一直到一个雾蒙蒙的身影淡入视线,它伸出了双手,带着温柔的笑意安抚着她的疼痛,似在说着动听的话语,可惜她只能分辨得出它柔和的嘴角时有翕动。
仿佛小的时候偷偷瞒着总是杞人忧天的爷爷去荡秋千,结果不小心睡在秋千上,待到黄昏被妈妈找到后阖家一顿□□,却依然感到满足得很。
就只是睡一会儿,天黑前爸爸妈妈一定会来找她的。
只是这一睡,便是三年。
......
茗茜醒来时,正值梅雨时节,海关动乱之期,女帝任大将军府风头正盛的小将军楼沙月亲自领兵平乱。彼时,茗茜尚处于头脑混沌时期,她还认不清一直在自己身边转悠着,已经大变样的朗月是谁。
朗月的模样变化非常之大,身体刚有了抽长的势头,没有她的悉心照料,肤色已然具备了扎厄人的明显特征,甚至还笼着一层暗淡的灰败,若非她那因见着自己睁眼而陡然变得呆萌的神色,茗茜是断不会将她认作朗月的。
她悉心照顾着的妹妹。
添衣加件时每每都要先为朗月补上,所有的活计全都自己先包了,待到做不动时才会差朗月试一试,寒冬时把唯一的汤婆子塞给朗月,半夜里自己受不了冻时再跑去同朗月挤作一团,担心朗月被别人欺负,宁肯将自己出卖也要给她换取一个好的学艺环境......一如前世,再不富裕的家,她都是一家人的公主殿下,再卑微的身份,朗月都是她宝贵的家人。
诗曰:聘聘袅袅十三余,豆蔻梢头二月初。
如今茗茜正值豆蔻年华,一双明眸如碧波洗月,明亮而柔和,不再只是单纯的稚嫩漂亮,她多了份女孩的娇媚婉约。
初初醒来,茗茜的一切反应都相当迟钝。捧着热茶壶都要比一般人慢上至少半个拍子才知道烫得慌,朗月同她说话时也是要再三重复她才能听进去,甚至短时间内不能够在阳光下活动......但她不傻,她心里头很清明,只是身体不甚协调。
茗茜恍恍惚惚迷瞪了数日后,紧蹙着眉头问了朗月当年是缘何同世女起了争执,何至于被处置,毕竟那是她记忆的衔接点。当她磕磕绊绊表达出意思后,却见朗月消瘦但依旧圆溜的小脸上闪过一丝落寞:“世女,她想抢走姐姐,她脾气那么坏,会欺负姐姐的......她......”
说话间,朗月的脑袋垂得越来越低,甚至逸出丝丝哭腔,将茗茜愣住了。
她从未见过朗月这般难以自抑的委屈表现,仿佛将这三年没能将生活的点滴委屈告诉信赖之人的苦闷一通发泄,却碍于性子木讷而不知所措。
静了片刻,茗茜似有若无的叹了口气,抬手捧起朗月灰溜溜的娃娃脸。她的肤色本就偏白,再加上沉睡负担,更显枯瘦苍白,与朗月灰扑扑的肤色形成了太强烈的反差,茗茜看在眼里,心口一揪一揪地突突直疼,一心将朗月过得这般糙的罪过归咎于自己。可是在朗月眼里,看到的却是姐姐瘦骨嶙峋的身子骨,几乎只剩皮包骨头的皓腕尚比不得小她五岁的自己的手腕,苍白胜雪的脸色每当鼓起笑容都显得那么险峻,令人揪心。
“所以,你就跟她打起来了。”茗茜哭笑不得,漆黑的眸子里闪着狡黠的笑意,定定的望进朗月闪烁的双眼中。
朗月沉默良久,才试探着小声道:“是她先动手的。”
茗茜怔忡了一瞬,登时想起了当初她是怎么教导郎月的,不由得破笑出声。
她告诉过朗月,同人发生了什么矛盾争执时,万万要沉得住气,待到对方先动手后,你才有理由出劲打,还少担责任,但这个时代不通行这个,它讲究的是最终谁赢了谁才能讲理。
茗茜终于还是反省到,人是要随着时局改变的,她的三观基本上是定型了,但朗月还小,是真正的孩童,一味地对她灌输不适合时代的思想只会桎梏住她,这对她是不公平的。或许,该给朗月正正经经的请个人生导师好好教导教导了。
想到这里,茗茜突然来了精神,殷切地望着朗月,道:“你的武技底子可有好好练着?有没有人欺负你?若是有,你告诉姐姐,回头我给你教训他们。”
茗茜注意到,朗月的身体似乎有一瞬的紧绷,紧接着低着头也不吭声。她瞪着朗月头顶的发旋,不禁苦恼又无奈。
望着宛如茁壮成长的大豆芽似的朗月,茗茜总觉得自己迷迷糊糊的睡了长长的一觉,就见她风一般蹿高了身体,但其实朗月也不过八岁,只是个头儿实在不是茗茜自己八岁时的小豆芽能比拟的,不见得夸张,显见的孩童体格,却实在很难令她跟茗茜常识中的八岁稚童相联系。
对孩子抱着超前的期待,又要把孩子当做永远离不开家长呵护的小家伙,这种心情真是甜蜜的纠结。
茗茜这厢犹自甜蜜着,哪里晓得朗月那是心虚的。
这三年,她别的事没怎么干,跟人打架的功夫却是与日俱长,陪练对象还是——世女。
三年前,姐姐突发了很严重的病,起初高烧不退,时常夜半呓语,遍访京中名医皆是摇头叹息束手无策,中武侯也算仁至义尽,念在她是姐姐唯一的亲人,便做主将她从牢房里提了出来,陪伴姐姐病床,可谁也没有预料到,一个月后,茗茜彻底没了动静,除了轻微的绵长呼吸和微弱的心跳,整个人都似一件精美的装饰品般静静地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哪怕是夜半的梦呓也再听不见。
她很迟钝,总觉得姐姐是在睡觉,所以她一点也不觉得悲伤,每天笨拙地学着做家务活儿,日复一日,只是偶尔会盯着姐姐精致无暇的侧脸发呆。阿山说,那是孤寂。
这样枯寂得令人愈渐躁动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那个性格糟糕的世女总是来捣乱。事情的起因是什么?她还小,理不清了,只是造成的现状却是她们隔三差五就要大打出手一次,基本上每次从师傅那里学点东西都能立即得到实践练习。
这里的人都不爱限制小孩子们掐架,相反,他们一向激励孩子们去搞事情,不仅要搞,还要搞得精彩,更要搞赢。因此她们掐架的形式也越来越不拘一格,当然,后果就是怎么也兜不住了。
这些事她是万万不敢在茗茜跟前提的,总觉得会发生很可怕的事情......
两姐妹正各怀心事僵持着,外面雨声滴答,不知不觉竟似瓢泼,茗茜的注意力顿时被转移了。
茗茜一向不喜欢雨天,因为一段糟糕的记忆。
有一年雨季,由于雨水量过大而造成了水灾,在放学的路上有一段路被洪水堵塞,那样的水线对小孩子来说是致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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