拟事件体质完本——by妙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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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是知道的,母亲最敬爱的人,从来都不是曾祖母,而是那个传说被胞妹夺去家业的大姨。
因为敬爱,所以成全。
大姨是个没有归属心,不愿扎根的江湖浪人,比起朝堂弄权,她更钟爱肆意江湖。一直到她接到一个来自最高机密的人发出的刺杀行动,以此为契机,遇到了那个令她变得毫无原则和理智的人,从此沦落为一个为情而活的爱情疯子。
母亲虽然嘴上一直嘲讽甚至是看不起大姨,但最信赖最敬爱的依然还是大姨,故,一旦有什么难以决策的事务,母亲都会下意识的去找大姨出谋划策。
也正因为如此,她才有机会见到大姨家的那个小家伙。
第一次见茗茜,她才刚满月,瘦小的一坨,只知道哇哇大哭,本来见家族新成员的紧张好奇心情也因此被破坏了个干净,但是母亲教导她的礼数令她绝对不能表现出来,便只能忍着不吭声了。
再见茗茜,她依然是小小的一只,依然那么爱哭,逮到谁都只会抠着小手哇哇大哭,神奇的是只要夫人一碰,她就会立马不哭了,不仅不哭,还会对着人笑,也是那个时候,她才稍微喜欢上这个有些小讨厌的妹妹。
再后来,茗茜刚学会走路,会吭哧吭哧不辞辛苦的将一个个自家种的桃子运送给客人,柔软真诚的目光令她几欲落泪。
自打记事起,父亲就只会严厉的教导她如何成为一个优秀的少主,将来像母亲一样继承家业,成为独揽大权的家主。
可是后来母亲发话,楼家的下一任家主,必须是长姐的女儿,由是,父亲开始变得歇斯底里。
但他的立场致使他没有任何话语权,不能在妻主面前造次,便只能通过年幼的女儿出气。
身体上的疼痛早记不得,但她总也忘不掉父亲谩骂的话语——
“早知如此,就不该把你生出来!”
不能成为必须的那个人,就是尴尬而多余的。
极端偏执和悲观的情绪让父亲本就孱弱的身体日渐衰败,早早的生了白发,没了早年的风华,也再也打不动她,自认得不到妻主的垂怜,女儿又指望不上,便认命的独居一隅,怨天尤人。
家,大约就是这样的,不苟言笑的母亲,寄命于女人的父亲,家族,或许就是每个人的行为出发点都必须是大义的。
为这样的家族而骄傲,也为此感到落寞,大概一辈子都无法触摸到一份那样平淡的温馨——
“沙——月!吃寿桃包~”
茗茜三岁生辰的时候,母亲携她前去庆贺。
那天,茗茜穿着大红色的小衣裳,衬得她玉雪玲珑的,高高的举着手里小巧的寿桃包,明亮的目光令她有些无措的躲闪。
她试探着伸出了手,顶着茗茜慢慢变得好奇的目光,抚摸上她的小脑袋,无奈的纠正她:“要叫姐姐,不能直呼我的名字。”
不晓得是哪里说错了,小家伙不乐意了。忽的收回高举的双手,将寿桃包放在鼻尖处,以为能挡得住自己的表情,兀自做着鬼脸,扭头就跑了个没影儿。
可惜了。
她其实,还挺想尝尝那个寿桃包的味道的。
生怕小家伙会走丢,又或者是跑那么快会摔到,来不及感慨几分,她也赶紧追了过去,恰巧看到小家伙正扑在“父亲”的怀里头腻歪,只来得及听到夫人低柔轻缓的声音,“送出去的东西,怎么能又拿回来呢?”
小家伙连头也不抬,拨浪鼓似的摇着脑袋,发出一串“嗯~~”不乐意的鼻音。
大约是被讨厌了吧,她有些失落的想。
临行时,大姨一家在门口送行。
大姨性情爽朗不羁,直接拍着她的肩膀笑道:“底子不错,比你母亲那个古板的铁疙瘩有天分多了,你母亲小的时候可没少让我烦,有空多来玩玩,茗茜也很喜欢你的样子。”
闻言,她忍不住将目光移到茗茜身上。
小家伙正躲在“父亲”身后暗中观察着,见她望过去,立马做了个鬼脸,紧接着大姨笑意更浓道:“你看吧,哈哈哈。”
望着茗茜四处游移的眼光,她有些怔愣——原来这也是一种表达欢喜的方式啊。
自那以后,她果然时常不远千里回老家看望大姨一家,也总是跟在茗茜身后默默注视着她。
明明比小家伙大很多,她却像个初生的无知婴孩,懵懵懂懂的向一个小家伙学习生活之道。
作者有话要说:
给机油看了下我的文,她啥也没说,送给了我一张表情图:一个小人儿干巴巴的坐着,周围贴着“0收藏,0点击,0评论,0作收,0地雷”,上述:我可能是个假的签约作者......我可能涨的假粉......我可能就不是个作者......我可能是个假的......并劝我及时完结,之前的坑就坑了,向前看!
我——哎我觉得很有道理耶!d=====( ̄▽ ̄*)b
但是直接搬大纲又太没诚意,显得态度不够端正,我一向是个搞事情也要搞得态度诚恳的人,所以,撇去套路直接上重要剧情,我这么有责任心你们感不感动o(*////▽////*)q
嘛,主要也是真的蛮扑街的,也有读者反映看不懂_(:D)∠)_这就扎心了,但不管怎样我还是希望自己能够坚持完结,并且把之前的两个坑填掉,然后——心满意足的上锁o( ̄▽ ̄)d ,重新做人,做个再也不断更的良心作者,强迫症都快要被逼疯了,不填完真的没勇气再开新坑。
还有,祝大家端午节快乐!希望你们都有个好心情略略略~
第33章 婚前的焦虑
出了小映苑,楼沙月便直奔母亲的桐林院去。
和想象中的一样,楼家家主的住居奢华大气,一如其人,方方面面都规矩板正,挑不出一处毛病,宛如最完美的模板。
然而想要面见自己的母亲,也必须得通过侍卫的通报。
“大小姐。”母亲的贴身护卫向她拱手。
“我有要事与母亲相商,你去通报一声吧。”
挑不出毛病的家主,和挑不出不是的少将军,一向是大将军府里备受瞩目的两代风云人物,侍卫自然不会怠慢,当即拱手应下:“是,大小姐。”
即便规矩很死板,但想要面见自己的母亲,倒也不是什么难事,不出所料的,母亲传召了她。
“下人说你有要事要与我相商,何事?”楼玉静背着右手,面朝堂中悬挂的族徽,通润磁感的音色透着与生俱来的不怒自威,令人感觉不到冷落,亦体会不到温和。
楼玉节与楼玉静两姊妹,虽说是同胞姊妹,年龄以及相貌性情上都颇有出入。
楼玉节天生一副少年相,圆圆的娃娃脸,穿着又很骚包,性子跳脱,思维又甚是奇诡,寻常人难以揣度,幼时总爱欺负脑筋死板的妹妹,仿佛永远长不大的孩子,需要大人成天跟在身后给她擦屁股的调皮蛋,当然,也是没少挨打。
而楼玉静相对就活得很悲催了,私下里总被姐姐花式欺负,姐姐闯祸了也总是她背锅,到后来不让她背锅她都放不下心,越是小小年纪便表现得十分懂事能干,就越是被予以厚望,也越是不能出错,以至于从来没有过放肆的年纪。
大约,她们母女是相似的,所以幼时母亲才总喜欢将她带在身边教养吧。
“母亲,我......”楼沙月有些不敢确定自己的猜测,临场思索了起来。
楼玉静蹙眉转身,声音中带上了几分严厉,“吞吞吐吐是何道理?”
仿佛在军队中,突然被教官点名,楼沙月猛地一震,规规矩矩地报告:“母亲,女儿前日护送中武侯府世女时,于她府上见到一个奴儿,与......云菖夫人有几分相似......”
话说到这个份上,聪明人都是一点即通的,楼玉静立即蹙紧了眉头,黢黑的眸子却亮的惊人,除此以外,并没有任何起伏变化。
“哦?你怎么看?”
“......”楼沙月也在踯躅不敢言,恐是空欢喜一场,但,顶着母亲炽热深沉的视线,仿佛就是给了她勇气,一往无前的继续下去。
“我仔细观察了一番那奴儿的相貌,虽说显小了些,但光是有那般模样的人便是世间少有的,更何况是相等的容貌,相似的长相,年纪也相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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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前。
祖屋那里有一株几可参天的大梨花树,每次回去的时候,楼玉静都会待在树底下听长嫂弹曲,不为别的,只是觉得,那样很清净,很轻松。
那时的楼玉静还没有如今这般声势威严的样子,甚至还有些黯然颓废,时常形单影只的坐在大梨花树下静思,偶尔逗弄逗弄惹人怜爱的小侄女,倾听一曲清心意。
“玉静,心不静吗?”云菖怀中抱着琵琶,貌似沉浸在乐音之中未能自拔。
楼玉静敬佩长姐,同时也很尊敬长姐的......妻子,也会尊她一声云菖姐,虽然与长姐直来直去的敲打不同,但云菖姐引人深思的指引亦令她获益匪浅,故而她也很是愿意将不得其出的郁气说与她听。
静默良久,唯有平和的挑抹弦音,与不可察的微醺暖风拂落花叶的轻声,楼玉静视线盯住正趴在自己怀里兀自玩乐的小侄女,诉说与另一人听。
都说长嫂如母,大约就是因为有这样值得尊敬和依赖的姐姐与嫂嫂,才成就了今日足以顶天立地的新一任楼家主母。
院中前些年培植的李花已落败,稀疏的坠落在石板路上,亦或是被风拂落于水塘中攸然飘零,清新可人的洁绿被拱出果实的殷红替代,处处泛着洒脱唯美的飘扬与久违的真实感。
这日,茗茜收到一株李树苗,说是平日里眼缘不错的一位姑姑给她留的,念在她照顾世女有功,小惠小利自当想着她。
她也没多想,高高兴兴的新鲜了好几天。
记得很小的时候,她们家后山就培植了大片大片的桃树李树樱桃树等可观赏又可结果子吃的实在东西,她还坐在母亲的肩膀上够过桃子呢。
仿佛打开了一个奇妙的开关,自那以后,茗茜就对栽培果树有了兴趣,还在自己的小院子里种了一圈,每到秋收,她都会保持很长一段时间的好心情,在此期间,就连世女天天来捣乱她都难得没把人给轰出去。
有各种花样的果味吃,搞事情的后果承担得也轻了,于是小世女也越来越喜欢秋收的季节了。
转眼就到了令茗茜每日都要唉声叹息的年纪——该嫁人了。
莫说她不愿意,单看世女都长恁大的个子了还天天只知吃喝玩乐的性子,也不像是该成亲的状态啊。
其实,倒不是中武侯催了,而是府里人看她们的眼神那是越来越欣慰,越来越促狭,让茗茜左右都不自在,预感离中武侯亲自来催婚也不远了,不由得陷入了苦闷之中。
倒怪不得旁个人爱凑热闹,实在是随着模样的长开,这两个人都越发的惹人眼了。
世女虽说脑子没多长,但那身板窜得够快,水光白皙的脸蛋那是越发的...嗯......用这里的话说就是有些男气了。
这茗茜就乐呵了,呵呵,感情不只是她一个人被人看成男气,脾性糙成那样的世女也越长越娇气了,由是,她看世女的目光是越来越和蔼,越来越有种同类中人的同理感触。
哼,她还是太年轻了。
虽说世女面相生得水嫩,但脾气十分的狗,其天生神力的优势令她每回同人干架都是稳胜无疑,下手也从来不会留情面,几可谓恶名昭著,倒并不会因着娇气的长相被人小看了去。
但茗茜就不一样了呀,她天生了一副懒骨头,空有一副娇俏样不闻墙外,府里人大都晓得世女的独占欲之盛,从来不敢过多的去接触茗茜,对她的认知多少也只停留在生了一副娇媚的好皮相上。
谁高谁低,一眼见分晓。
世女的成年礼就要到了,这些个人啊,总有在一些大日子上喜上加“喜”的毛病,茗茜总觉得要发生什么狗血的事,近几日也一直心神不宁,疑似婚前恐惧症。
但她不能表现出来,便只能忍着焦虑,还要装作一副欢欢喜喜的样子,为世女准备一份特别的生辰礼物。
话说的是很膨胀,但其实她哪里还有这心思,早早就想着敷衍了事,前几天出了趟府,到玉器行定制了一枚咬玉金牌,为了显得心意真诚,她还特意亲自画了纹样令人比着雕刻琢磨,这一番安排下来,心里总算是说服了自己。
世女的生辰赶得是时候,恰是年前一天,往年做礼面都做得极是排场,今年......
唉,不想了,说不定是想多了呢。
随着长大,有些话对朗月也说不得,茗茜就只能搁心里头这么安抚自己。
武周的冬日其实也不是特别难捱,并没有夏日那般程度的两极之别,于一般人而言,大冬天的裹一件薄袄子就能生龙活虎的瞎溜达去了,于茗茜而言,那还是有些受不住的,一到冬天她几乎天天闷在屋子里,开了个小窗煮茶看书嗑瓜子,与虚拟境中一年到头不得不奔波劳碌的生活截然不同,晓得了这点,私心里她还是很知足的。
但今日玉器行来了人,说请她过去瞧一瞧实样可中意,若是满意,就可以做最后的收尾了,若是不满意,看看还有什么可修改的。
这活儿推不掉,茗茜只得披了一件出自世女手笔的貂皮大氅,领着两个护卫便出门去了。
搁内室闷久了,这种必要的行程,茗茜通常是喜欢徒步走去的,顺便也看看大街上的热闹。
古代的人口就没有她印象中那么多,最起码上街走动还算是通畅的,又有两个耿直的护卫竭力保驾护航,茗茜基本是如闲庭漫步,走走停停,好不闲散自然的。
茗茜正饶有兴致的望着一个一脸稚嫩的小孩子一本正经的跟人讨价还价,耳边忽然捕捉到一串略微耳熟的笑声。
“皇姐,皇姐,你看这个......”话还没说清楚,似乎是猛地让人给打断了,但即便是学会了压低声音,茗茜还是特别关注了,也就没能跑出她的听力范围。
“你看嘛,这把长刀,是不是很适合那个呆头呆脑的大笨瓜?”
大笨瓜?茗茜耳朵一耸一耸的,忍不住转了个身去瞅这个声音的正主——
“......”看清了正主,茗茜禁不住嘴角暗暗抽动,还真是冤家路窄。
更加令人悲叹的是还一下子就打了照面,这要是转头当没看见,那才是没理,落下话柄。
对面一行估摸着十来个人,其中俩人阶层明显不一般,着装皆是雅致精贵,正是当今的公主姜瑞和与女帝最宠爱的四皇子姜紫木。
因着世女的关系,这俩人也算是她的熟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
经过我反反复复的过滤筛选、过滤筛选,终于!将这一段10w余字漫长的冗篇压缩成了这么区区的三千多字,啊,真是辛苦我了o(*////▽////*)q叉会儿腰
第34章 梦的妄念
对面紫衣美冠的优雅美人,便是茗茜自小便心生旖旎的对象,武周储帝姜瑞和,旁边一身紫红外观的少年,自然就是皇室中的宠儿,四皇子姜紫木。
说到与这两位的结识,还要从七年前说起。
七年前,楼老将军逝世,百官皆列在席,女帝也派了储帝前往慰问。
中武侯自然也会携着世女走这一趟,但奇怪的是她不仅要带上世女,还要并上茗茜一道。
虽不解,但能跟茗茜一起出去玩,小世女的心情一整天都很活跃。
看着小世女一整天都单纯欢乐得像个永远也不会长大的小孩子,而非可怕的熊孩子,茗茜心里一阵阵欣慰,便也渐渐放下心中的困惑,就当是去见见场面。
虽然明白大将军府之于她是什么样的存在,但也畏惧那样的存在。
茗茜对这个属于她自己的真实世界的记忆和情感相对而言都太少了,比起用近乡情怯的乡思来比喻,倒不如说是将其看作了对现状的潜在威胁,或许会打破她所满足的现状,而那似乎并不是她所期望的好事。
那时的姜瑞和虽然才十六岁,但举手投足间流露出的风致都无比吸引着茗茜,纯净,温雅,富有智慧,宛如池中卧莲,令人迷醉而享受于她视线中的无垢。
从未想过她是谁,是男是女,是什么身份,只一个眼神的交错便深陷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