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刃完本——by承君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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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晨晨打了个哈气,对面的军官年纪不大,但是对于这位息影十年的叶大明星,他还是眼熟的。
“帝国军纪严明,搜索民宅需要出示证件,你们有文件么?”叶晨晨半倚在门边,眼波流转,这些军官年岁都不大,有些人的眼里还满是生涩,应该不是苍凛那个老家伙安插在睢阳的眼线。
为首的军官向叶晨晨行了个标准的军礼,随后从胸前的口袋里掏出了一份文书来:“叶小姐,这是苍将军发的军令,请您过目。”
叶晨晨接过来看了一眼,点点头:“既然如此,那便请吧。”说着,叶晨晨让开了身,打算让军人们进去。
为首的军官向叶晨晨点了下头,刚要抬脚进屋,就被身后传来的一阵汽车洪亮的喇叭声止住了脚步。
士兵们齐齐转身,一辆白色的老爷车停在他们面前不到一米处,一个身着白色西装的中年男人拄着拐杖走下了车来。男人一脸的祥和,他弯起嘴角笑着,乐呵呵的,若不是他胸口挂着展翅翱翔的鸟纹军徽,人人都会将他当做一个寻常的中年男人。
为首的士兵立刻挺直腰板,向走下车来的中年男人行礼,其他士兵也一样:“见过云翊将军!”
云翊眯了眯眼,笑呵呵地伸手拍了拍士兵的肩膀:“苍玡的虎贲二师师长?连你们也被调来了啊,苍玡没事吧?”
虎贲二师师长再行了个军礼回道:“将军无碍,但袭击将军的凶手一定要捉住!”
云翊点点头,他走到叶晨晨身边,抓了抓脑袋:“晨晨,我来得有点不巧啊。”
叶晨晨抿唇给云翊一个微笑:“挺巧的吧,”她看了一眼云翊身后站着的一队军人,“一个小时的时间而已,你进来坐坐好了,正好我还没换衣服。”
“好吧,那我就进去坐坐。”
虎贲二师师长虽然年轻,却听出了云翊与叶晨晨话里的意思。在云家人面前搜索房屋,就连苍玡也担不起这个责。虎贲二师师长再次向云翊行礼:“这里有云将军的人把守,凶手也不敢闯进屋内,我们这便去搜寻下一处。”
叶晨晨望着那一队军人消失的背影,无声地笑了笑。云翊站在叶晨晨的身边,与叶晨晨保持着一个微妙的距离。
“要不要进去看一看?”叶晨晨问。
云翊摇了摇头:“不了。”
“你来这里不就是想看看他,到门外却不进去了?”叶晨晨挑眉,虽然都是出自云家,云翊这人却总是顾忌这顾忌那。
云翊讪讪地笑了笑:“被他知道我一直和沉沧有来往不好,只要他不做出出格的事情,我就不会见他。”
“你又不是他爸。”
“他爸死前托我照顾好他和他母亲,我没做到啊。”云翊叹了口气,“何况,我如果出现在他面前,难保秘密不会被发现。不见你安全,沉沧安全,或许对他来说也安全。”
“那随你吧。”叶晨晨径直走进了院子里,她没关院门,只要云翊愿意自己走进来,她不会拒绝。
然而云翊终究只是在院门外站了一会,然后离开了。
第28章 阳光
泽风拓推开门的时候云柏舟已经醒了。云柏舟端坐在床上,绒被整齐地盖在腿上,阳光从落地窗外折射进来,洒在室内,落在云柏舟微白的脸上。云柏舟半垂下脑袋,细长浓密的羽睫半遮住他的湛蓝瞳仁。泽风拓歪在门边,见云柏舟的半遮的瞳仁里显出一抹迷茫神色,过了几分钟才抬脚往云柏舟那边走去。
云柏舟听见脚步声,转过头看着端着一杯牛奶走进屋子里的男人,对泽风拓轻轻点了下头。
“你醒了啊,”泽风拓顺手要将门关上,“喝杯热牛奶。”
“别关门。”半垂下脑袋的人忽然抬头,湛蓝色的眼眸里划过一抹惶急,舒朗的眉头微蹙,云柏舟甚至伸出一只手来要提醒泽风拓。
泽风拓一把捏住快要合上的门,手中的牛奶晃了一下,差点溢出杯口。泽风拓下意识地转头看了一眼门外,以为有什么人,看了半天却没见门后出现任何人。
“怎么了?”泽风拓转头问。
云柏舟收回手,歉然地摇了摇头:“没事,我想听那首歌。”
泽风拓恍然大悟,楼下廊院外的笔记本里还循环着云柏舟在夜市里买来的CD,叶晨晨婉转的歌声娓娓唱着凄婉的曲调,引人入胜。这首歌叶晨晨只在舞台上唱过一次,在万千目光的期盼下,叶晨晨站在台上下台上和屏幕外的观众人鞠躬,就此宣布息影,不再涉足演艺圈。一代巨星叶晨晨在韶华之时毅然决然地离开了她最光辉的舞台,无数人都在猜测为何叶晨晨会在最当红的时候息影,最后有一家小报社的记者在新闻稿里写到:“叶晨晨的离开的确是因为情伤。在叶晨晨与帝国继承人云宽绰合作之时,两人就已传出绯闻。然而帝国继承人终归不会选择艺人为妻,叶晨晨黯然离开云宽绰后专心演艺,却未想到帝国继承人英年早逝,叶晨晨就此息影。”所有人都认为叶晨晨是因为云宽绰的死而心灰意冷,泽风拓知道其实并不是这样,云宽绰死在云柏舟出生的四年后,叶晨晨息影是在泽迦去世之时,那时候云柏舟已经十岁。叶晨晨真正离开影坛的原因是云柏舟已经不在她的视线之下,云老太太已经注意到了叶晨晨,如果云柏舟还能在叶晨晨的保护范围,叶晨晨至今不会息影,不会离开沧落。
“唱来唱去都是伤春悲秋,没意思。”泽风拓把牛奶递到云柏舟面前。
云柏舟坐在阳光里,干净的刘海遮落在额前,少了眼镜遮挡,云柏舟显现出一丝锐利与清冷,与平日里温文尔雅的少帅有些不同。云柏舟接过泽风拓递来的牛奶道了声谢,指节修长的双手稳稳地端着牛奶杯,他的眼神望向落地窗外,积雪未消,窗外雪白一片。云柏舟就这么静静地看着窗外的风景,偶尔眨一下眼睛,好像世界所有的纷扰都被他抛到了九霄云外,他的嘴角带着浅浅的笑容,泽风拓见过云柏舟笑,却从来没见过云柏舟不染纤尘的笑容。
泽风拓被面前的人深深地吸引住了,他抬起手,指尖顺着云柏舟的耳侧贴过插入发丝中,泽风拓的手轻轻用力将云柏舟的脸搬回来,让云柏舟看着自己,他缓缓地贴上云柏舟的唇,舌头挑开云柏舟的唇,勾起对方的舌尖,却不敢去挑逗云柏舟。泽风拓能感觉得到云柏舟在回应他,于是他吻得更加深入,更加虔诚。
直到一声旖旎的□□声从嘴角溢出,两人这才恍然分开。云柏舟抹去了嘴角边的留下的暧昧银丝,微白的脸颊浮现一抹绯色,湛蓝色的眼眸不再澄澈,取而代之的是迷茫与疑惑。楼下的笔记本里那首凄婉的曲调不知何时停了下来,云柏舟缓了缓神,过了一会儿,他的神色终于恢复了往日的清澈。
“我刚才听见楼下有一队整齐的脚步声,还有一声汽车尖锐的鸣笛声,是苍凛的人,还是苍玡的人?”云柏舟喝了一口牛奶,声音凉了几分。
泽风拓皱眉,云柏舟又变成了帝国谦谦有礼的少帅,刚才那一刻的沉溺仿佛是泽风拓的梦境。梦再好,也该醒了,云柏舟终归是帝国少帅。
“应该是苍玡的人。”云柏舟自己开口回答。他一口气把杯中牛奶喝光,将空杯放在床头柜上,戴上眼镜,翻身下床,一边穿西装一边说,“苍凛的人即便埋伏在睢阳,他也不敢随意地在主家人的地方把安插的探子派出,何况还是这么大张旗鼓地派出来。”
泽风拓走到云柏舟的身边,拿起衣挂上的领带替云柏舟系:“苍凛没想到苍玡命大,能够活下来吧。”
“不是他命大,而是他本就不是陪我们去送死的。”云柏舟看了一眼镜子里西装笔挺的人,伸手把额前垂下的刘海撩到脑后,“那座军工厂里本来就有许多发生爆炸时躲藏的密道,苍玡给的那份设计图他自己早就记了下来,他陪我们去,不过是给自己找一个光明正大的借口遏制苍凛。苍氏的这位家主押得很大。”
“连他自己的命都可以利用。”泽风拓想起苍玡时而冷峻时而懒散的眼神,这两种眼神都不是苍玡真正的眼神,隐藏在深处的苍玡到底是什么的人?
“连自己的命都可以利用么?”云柏舟微微笑了笑,“苍氏的主家黔驴技穷了吧。”
墨隽把递来的文件合上,点开电脑屏幕上暂停的视频,播放了一半的视频继续,轰然一声爆炸声响起,接着屏幕上火光冲天,山坳内所有的一切瞬间被夷为平地,视频也随之一暗,这段视频戛然而止,后面还有什么,除非是活着从爆炸里走出来的人,就只有死人才知道了。
“完美的爆破力啊……”墨隽把视频关掉,望着窗外的冬日暖阳,他搁在办公桌上的右手微微颤抖。墨隽笑了起来,在只有他一人的办公室里放声大笑:所谓的顺位继承人真是天大的笑话,拥有与核爆差不多破坏力的人只要愿意就能轻易地将所有的反对者炸飞,什么世乐四军都抵不过云柏舟一人。难怪这位帝国少帅对□□总是不屑一顾,他自己就是一枚炸弹,还需要其他的□□么?云芷兰纵然手握联盟军力又如何?她真以为控制住了云柏舟么?
笑声突然停下,墨隽忽然睁大了双眼,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却又觉得这一切合乎常理。
第29章 惊闻
将近黄昏的时候,夕阳的余光还未收起,停歇的雪花又纷纷扬扬从天而降。叶晨晨趿着棉鞋冲进院廊里,抱起笔记本刚转身,差点一头撞到跟在她身后的人。叶晨晨柳眉倒竖,泽风拓无声无影惯了,但是这里是叶晨晨的私人住宅,出个声又不会如何。
“臭小子你吱一声会死啊!”叶晨晨怀里抱着笔记本,抬脚欲踹。
泽风拓往左一闪,立刻避开了叶晨晨的偷袭,叶晨晨一脚没收住,站在泽风拓身后的人刚要停下步子,见一双粉色棉拖直朝自己飞来,云柏舟也跟着泽风拓一样侧过身,一只手在半空中抓住了飞来的棉拖。
叶晨晨尴尬地扯了下嘴角,不仅泽风拓走路没声,就连云柏舟走路也悄无声息的。“抱歉啊抱歉,少帅对不起啊,我没注意到你跟在臭小子身后。”叶晨晨将怀中抱着的笔记本丢给泽风拓,疾步走到云柏舟身边,悻悻地想要从云柏舟手里把“暗器”取回来,手刚伸出去,云柏舟却把叶晨晨的棉拖收到了身后。
叶晨晨愣了下,云柏舟这是要做什么?
云柏舟带着重伤的泽风拓按照导航抵达此处,看见大半夜里撑着一把伞靠在门外,点了一根烟抽着的也趁车的时候就认出了眼前这位是息影了十多年的叶晨晨。泽风拓曾经还说漏过口,叶晨晨也是沉沧的杀手,按照泽风拓设置的导航开到叶晨晨的住宅倒也没什么。可是,这处宅院的主人并非叶晨晨,这里对云柏舟来说太过熟悉,或者说云柏舟十岁前的记忆在这间屋子里可以全部找到。
“为什么你会住在这里?”云柏舟皱眉,他记得他被带离这间屋子的时候,云芷兰下令让人封了这栋宅院,叶晨晨不可能拥有居住权,甚至不可以住在这里。
叶晨晨回过神,她轻轻地“啧”了一声,她从来没告诉过泽风拓这间宅邸其实是云宽绰买给泽迦的,在泽迦死后云芷兰封了这处宅院,是云翊从云芷兰那里买下来的,转而让叶晨晨住了进去。
“叶姨住这里十年了。”泽风拓抱着笔记本往叶晨晨和云柏舟中间走了过去,他很好奇为什么云柏舟会这么问叶晨晨,难道云柏舟来过这里?
云柏舟看了一眼泽风拓,摇了摇头:“不,她不是这栋宅子的主人,这栋宅子的主人是……”
“云芷兰。”叶晨晨没穿棉拖的脚有点冷,她见云柏舟拿着自己的棉拖一直不还给她,索性坐在沙发上,用沙发上的大抱枕把自己的脚给盖住,“不过云芷兰在你母亲死后就把这栋宅院出售了。”
“购买人是你?”云柏舟站直了身子,居高临下地看着坐在沙发上正从茶几的烟盒里摸出一根细长香烟抽了起来的女人。
“不是我,”叶晨晨吐出烟圈,“是云翊。”
“小伯父?”云柏舟讶然,在他的记忆力,云翊是一个随和的男人,他是云芷兰的弟弟所生,在云翊十岁的时候,他的父亲便去世了。云芷兰把云翊带在身边抚养,直到云翊从军校毕业继承了父亲的爵位,这位不爱争权夺利的云氏子弟向云芷兰提出要去睢阳安静地过自己的下半生,云芷兰同意了。没想到云芷兰把这间宅院给了云翊。云柏舟呆住了,过了很久他才说:“你难道是小伯父的情人?”云翊一生未娶,所以叶晨晨自然不会是云柏舟的小伯母。
“不是说帝国少帅温文尔雅,谦谦君子的么?你这用词不太妥当吧,”叶晨晨弹掉烟蒂,纠正云柏舟,“应该叫女朋友。”
“噗……”泽风拓没忍住笑,虽然叶晨晨才过三十岁,但是“女朋友”这三个字用在当年对追求者们不屑一顾的叶晨晨身上,十分违和。
叶晨晨瞪了一眼泽风拓:“笑什么笑,你叶姨就不能有男朋友,就不能风花雪月?只许你们年轻人卿卿我我?”
“叶姨我不是这个意思,”泽风拓连忙摆手,“叶姨你不是说不会再对任何男人动心了么?”
叶晨晨微微一笑,但这笑容落在泽风拓眼中莫名地觉得可怕,叶晨晨说:“灵魂伴侣不可以么?”
“……”泽风拓无言以对。
云柏舟没把叶晨晨和泽风拓相互戏谑听进去,他只是觉得这件不太对。云翊是云氏的人,也是帝国的将军。而叶晨晨是沉沧的杀手,叶晨晨依附于云翊难道是另有打算不成?
叶晨晨抬头见云柏舟神色变换,把烟尾丢在茶几上的烟灰缸里,叶晨晨收起脸上的笑容,又抽出了一根细长的薄荷烟,吸了一口才道:“少帅是担心我对云翊另有企图?”
云柏舟点点头,叶晨晨是一个精明的女人,他从第一眼就看了出来。
叶晨晨对云柏舟地直接没什么表示,她轻轻地笑了下:“也是,我是沉沧的人,云翊是你们云家最单纯的人,你们怀疑也正常。但是少帅,有时候感情两个人在一起就是很单纯,看对眼了,觉得能过下去了,也不会计较各自的身份。你的父亲和你的母亲不是也一样?”
“你认识他们?”云柏舟望着叶晨晨,目光灼灼。云芷兰说过知道云宽绰和泽迦事情的外人都死了,留下来的只是云家里地位崇高绝对不会泄密的云氏子弟。叶晨晨又是如何知道的?
叶晨晨又是一笑:“知道,如果不是云翊,我这个最后一个知道他们事情的外人恐怕早死在了十年前。”
云柏舟听出了云芷兰话里的意思,是云翊保护了叶晨晨。但叶晨晨到底与他的父亲和母亲有何关系?
“泽迦比我想的还要坚强啊,”叶晨晨看着云柏舟,忽然感叹道,“她居然没告诉你,她认识我,我和她认识了二十多年,是形影不离的好姐妹。”
“什么?!”
漆黑的夜幕降临,廊外灯光照耀下,雪幕簌簌而落,凄风冷雪重新侵袭了大地。站在屋子里的人觉得全身寒意遍布,云柏舟张了张口,不敢相信叶晨晨刚刚说的话。
沉沧,泽迦,他的母亲,也是出身于沉沧的人!
第30章 故人
廊院上的灯光落在院外,一缕灯光将漆黑的夜色劈开,簌簌而落的雪花被玻璃门隔绝在外,冷气也无法渗入。
叶晨晨手里捧着一杯热奶茶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茶几上的烟盒里丢了七八根细长的烟嘴,空气里弥漫着薄荷清淡的香气。
茶几上的玻璃壶散出清甜的香气,晶莹雪白的梨肉漂浮在玻璃壶里,泽风拓给云柏舟茶几上放着的镶花蓝瓷杯里倒了一壶热茶,又给自己面前的瓷杯里倒了杯茶。
云柏舟向泽风拓点了下头算是谢过。装修变了,但是格局没变,云柏舟还是能回忆起在这里生活的十年。
在他的记忆里,母亲泽迦是一个温婉坚强的女人,母亲总是带着微笑。每日母亲都会早起为他做最精致的早餐,从他记事起,母亲就在不停地变化花样给他做最丰盛的早餐,然后送他去上学。云柏舟瞟了一眼喝着奶茶的叶晨晨,刚才他跟叶晨晨说到泽迦的时候,叶晨晨惊讶地喷了一口奶茶,她说她认识的泽迦只会吃,从来不记得怎么做。
云翊五分钟前刚接到叶晨晨的电话赶过来,他除了一进门向云柏舟行了个军礼后,就没机会与云柏舟说上什么话。云柏舟一直安静地坐在沙发上,他目光穿过叶晨晨和云翊的中间,落在了窗外在灯光下簌簌飞舞的雪花。他好像是在出神,但偶尔眨动的眼睛又像只是在欣赏飞扬的雪花,只要有人开口,他就立刻能跟上对方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