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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一个秘密完本——by西西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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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琦来的不是时候。
黄单跟陈时在被窝里亲亲抱抱,那点小吵小闹已经翻篇了,他们听到王琦的声音,一时都有点懵。
陈时抓抓头,他低骂了声,又在少年的锁骨上流连几分钟才起来,“王警官,你有事?”
门外的王琦说有。
这么冷的天,没事谁会大老远的跑过来。
陈时知道,他还是很烦躁,开门的时候脸都是黑的,要不是冬天穿的多,身上的外套长,盖住了裆||部,跟王琦打招呼的,就不是他,而是他的兄弟。
王琦手上夹着根烟,进门就把那股子烟味给带进来了。
黄单对烟味敏感,他闻闻,就能猜到王琦抽了好几根烟,八成是遇到了困扰的事情。
王琦连着抽两口烟,说了跑这一趟的目的,“沈良死了。”
黄单拉外套拉链的动作猛地一顿,“死了?”
他昨天上午见过沈良,对方说要去美院的考点,提前一天去调整调整状态,这会儿早就考完了,怎么会出事的?
屋里静了一两分钟,陈时问道,“沈良怎么死的?”
王琦简单描述了一下沈良死时的状况,血腥的令人作呕,他是调监控录像看的,到现在都还头皮发麻,心里难以平静。
与其说沈良是死在皮球引发的交通事故当中,不如说是他死在自己手里。
一念之间,就是生与死。
当时沈良已经穿过了马路,皮球朝他滚过来时,他不犹豫,而是把球踢给小男孩,或者捡起来递到站在远处,位置很安全的小男孩手里,那球也就不会从他身边滚过,往后面的马路上滚去,一直滚到了马路中间。
摩托车就会正常行驶,也就不会轧上皮球,不受控制的飞出去,砸向沈良。
他会死,是他自己的选择。
唯一庆幸的是,摩托车司机没有生命危险,也没造成其他人伤亡,只有沈良一个人死了,头滚出去,被过来的车碾压。
王琦看监控时,还有其他几个同事,他在内的几人都是一副不能理解的惊诧表情,如果他们身陷沈良的处境会怎么做,肯定会捡起皮球还给小男孩,举手之劳而已。
一场悲剧其实可以不发生的。
王琦说完以后,他就闷头抽烟,屋里又一次陷入了安静。
陈时啪嗒点根烟,靠着桌子抽起来。
黄单有些头疼,他坐回床上,呼吸了一会儿二手烟,“王警官,你来这里,只是要把沈良的死讯告诉我们?”
王琦没回答,而是说,“我来之前见过画室的两位老师,从去年十月底到今年年初,已经是第四个了,我跟他们开玩笑说,那画室是不是被人下了诅咒,一个接一个的死。”
黄单等着下文,但是王琦迟迟没开口,他一时摸不清对方的想法。
王琦是不知道怎么说,在得知沈良的死讯前,他还抓着那个女生的死不放,指望着能从沈良身上查到一点蛛丝马迹,结果人就死了。
他感觉自己是个没了头的苍蝇,在瞎转。
砰,陈时把手里的打火机丢到桌上,“王警官,你这话说一半留一半,是打算跟我们玩猜谜游戏?”
王琦听出他话里的不耐烦,“去吃个饭吧,我们边吃边聊。”
黄单答应了。
陈时瞪着少年,用只有他能听到的音量说,“你跟姓王的有什么好聊的?”
黄单说,“沈良死了。”
陈时的眉头一皱,他偏头抽烟,把一口烟雾吐向漂浮的冷气里面,“我早说过的,人各有命。”
黄单什么也不说,只是抬头看着陈时。
王琦看一眼手机上的时间,“我去外面等你们。”
多余的那个出去了,陈时就把叼在嘴边的烟夹开,低头去亲少年。
黄单被放开时,口中多了烟味,舌头有点麻,他抬手擦擦嘴唇,“好好的亲我干嘛?”
陈时揉揉他的耳垂,“想亲你。”
“张舒然,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沈良的死我也很意外,但人死不能复生,别想太多,耽误了自己的事儿,听到没有?”
黄单轻喘,“听到了。”
他叹气,“以沈良最近的水平,考上美院不是难事,可惜。”
陈时又把烟塞嘴里,半搭着眼皮笑了笑,手在少年的鼻子上刮一下,“跟你说几遍了,人各有命,你就是不长记性。”
黄单,“……”
王琦在外面等着,见俩人没出来,他就走到门口准备拍门,隐约听到里面传出什么声音,脸色变了变,不敢置信的把耳朵贴上去。
好半天,王琦才回过来神,他夹着烟的手抖了抖,一撮烟灰掉在了门口。
有脚步声传入耳中,王琦立刻离开原地,他背过身站着,一边调整呼吸,一边吞云吐雾,面色渐渐恢复如常。
黄单开门出来,垂下的眼角捕捉到一撮烟灰,他蹲下来伸手去碰,还有点温度,眼底顿时闪了闪,知道自己开门前王琦站在这里,应该听出了什么,推断出了他跟陈时的关系。
后面的陈时也发现了,只是扯了一下嘴皮子,没做出什么其他反应。
王琦掐了烟丢地上踩踩,他转身,对着两个年纪轻轻的小伙子提醒道,“带上伞,回来的时候没准雪就大了。”
黄单跟陈时对视一眼,后者进屋拿伞。
外面飘着小雪花,黄单看一眼隔壁的屋子,觉得太阳穴一抽一抽的疼,他再去看隔壁的隔壁,太阳穴更疼了,疼的他眼睛变红,差点哭出来。
陈时撑开伞,侧头时吓一跳,“你怎么了?”
黄单的头顶有片阴影,他在伞下小声说,“沈良出了事,齐放这段时间没回来,我心里不踏实。”
陈时的面部抽搐,“我早晚要被你气的吐血。”
黄单吸吸鼻子,他很烦。
他目前的情况跟王琦一模一样,都是两眼一抹黑,逮着唯一活着,又有异常的沈良,因为实在是没别的人和事可逮。
谁知道沈良也死了。
夏唯,林茂,沈良三人无一生还,齐放跟周娇娇失去了联系,也就是说,黄单怀疑的几个人都没了进展,他不知道该怎么往前走。
黄单穿越来这个世界的任务还没完成,他可以断定,后面一定还有事要发生。
那将会是一个契机。
会是什么?黄单想不出来,他的手被握住,耳边是陈时低低的声音,“看着点路,你要是撞哪儿,还是磕到什么地方,就跟我回家,让姓王的一个人吃去。”
黄单动动被握住的手,“王警官在。”
陈时一脸的不在意,“怕什么,反正都知道了,再说我们只是在谈恋爱,又没犯法。”
黄单说,“是哦。”
陈时边走边说,“要是姓王的吃饱了撑的,跑去我们家里做什么思想工作,那也没事儿,反正早晚有一天家里人都会知道的。”
黄单说,“你想了很多。”
陈时攥紧掌心里的手,压低的嗓音里带着点儿粗喘,“废话,我连你满脸皱纹,牙齿掉光,头发花白,生活不能自理都想了。”
黄单,“……”
陈时把少年的手拉到嘴边,飞快的亲一口,“我比你大两岁,以后要更加努力的锻炼身体,等你老了,保准把你伺候的好好的。”
黄单抿嘴,“我也会锻炼。”
陈时压根不信,“拉倒吧,从小院跑到画室,你都气喘吁吁。”
走在前面的王琦心里没面上那么淡定,他真没想到,后头的俩人是那种关系,小小年纪,胆子竟然那么大,也不怕双方家里人知道。
时代要变了,王琦想。
不到半小时,三人坐在附近的一个小馆子里面。
这天气,出来吃饭多数都是奔火锅去的,能从舌头暖到胃,吃完以后肚子里都跟塞满了辣椒似的。
黄单他们要的是鸳鸯火锅,点了不少菜。
王琦给自己倒酒,用长辈的口吻对黄单跟陈时说,“你们还在读书,酒是不能喝的,给你们点了果汁。”
陈时说,“给我倒一杯。”
王琦拿着酒瓶问,“你能行吗?”
陈时弹弹玻璃杯。
王琦给他倒了酒,“这酒度数很高,年轻人别逞强,不然今晚有你受的,你的室友还会因为,一晚上都不能睡个好觉。”
陈时转了转酒杯,“王警官,你开车过来的?”
王琦一愣,白天忙这忙那,他的脑子很乱,就把这事给忘了,看来他这酒是喝不成了。
于是那瓶酒搁在了陈时的手边,他喝酒的姿态娴熟,看不出来还在读书。
锅里的汤汁沸腾,热气弥漫,扑的三人脸上身上都是。
王琦捞一筷子羊肉吃,他突然就叹口气,“一个个的都永远停在十七岁,没赶上高考,大学也没机会上了,难过的是家里人。”
自己是个父亲,王琦知道养育一个孩子有多不容易,当家长的一心盼着孩子长大,成材,平安,健康,操劳了大半辈子,孩子没了,余生都不知道怎么活完。
黄单找着海带吃,“世事无常。”
王琦哎了声,他下意识的要喝酒,想起来不能酒驾,就拿起果汁喝两口,嘴里没啥味儿,“沈良是在M市出事的,尸体还在那边,已经联系了他的家人,你们要不要跟我去一趟?”
黄单尚未开口,陈时先他一步,“我们过两天要考试,就不去了。”
王琦能理解,“考试重要,你们美术生比普文普理的要多考几次,专业课考好了回学校,也不会慌。”
他弄了一块冻豆腐到碗里,边吃边说,声音模糊,“你们老师打算请人来做做法,也就这两天的事吧,大概是想图个安心。”
“虽然他们四个都没有在画室里出事,但毕竟跟其他人在一块儿待过,考试在即,不能分心。”
陈时找了海带夹到黄单碗里,“找人做法?那都是迷信。”
王琦夹菜的手停在半空,说起迷信,他以前是不信的,最近有点动摇,那几个案子都很诡异,但都查不出来东西。
只要是人做的,就一定会留下痕迹。
“有些事还真说不准。”
王琦把杯子里的果汁全喝了,他站起来说,“钱我付了,我还有事就先走了,你们继续吃吧,回去的时候慢点。”
大概是几个案子的死者跟桌上俩人差不多年纪,王琦不免有些伤感,多叮嘱了几句才走。
黄单说,“王警官人不错。”
陈时喝口酒,低头往嘴里塞一筷子豆芽,“脑子不好使。”
黄单眼神询问。
陈时吃完豆芽,就去夹土豆片吃,“沈良出事了,还是意外身亡,他来找我们,说一堆有的没的,除了浪费时间,我想不出还有什么用。”
黄单说,“他可能就是心里堵的慌,想找人说说话。”
陈时瞥他一眼,“想找人说话,他大可以找同事,我们跟他有代沟。”
黄单说,“你对他有成见。”
陈时的眉毛一挑,“我不是对他有成见,我是不喜欢他们那一行的。”
黄单问道,“为什么?”
陈时说,“哪有那么多为什么,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黄单一走神,筷子伸进麻辣的锅里,等他吃了块裹满辣油的腐竹,辣的眼泪飙出来,人才清醒了下来。
陈时嫌弃,“张舒然,你怎么这么笨呢?”
黄单抽纸巾擦脸,“我不吃了。”
陈时看少年那惨样,自己也没心思动筷子,就拽着他走了出去。
来时什么样,回去还是什么样,小雪花没变成鹅毛大雪,慢悠悠的在半空旋转着,飘扬着,自顾自的欢快着。
夜里黄单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陈时把人往怀里勒,“你要是身上痒,我就给你挠挠,动来动去的,被窝里的暖气都跑没了。”
黄单说,“你先睡吧,我起来做张卷子。”
陈时,“……”
他把少年的腿夹住,“做个屁卷子,现在给我闭上眼睛,睡觉!”
黄单还是睡不着,“我给你亲吧,亲累了就能睡的。”
陈时的呼吸一沉,把被子往上一拉。
不知道是不是火锅吃的,陈时燥的很,黄单亲了他很长时间,嘴巴都麻了,“好了没?”
陈时说没,“快了。”
他奖励的摸摸少年,触手一片汗湿,沙哑着声音说,“你的嘴不要动,动舌||头就好,嗯,对,就那样,很舒服。”
黄单不舒服,也很累,喉咙里发出不适的感觉,他干呕几下,眼泪出来了,流的脸上都是,还是继续亲着陈时,心想这回能睡了。
陈时被亲的很爽,脑子里全是火柴人。
黄单又亲了陈时好一会儿,累的都没漱口,直接做了个吞咽的动作,他的眼皮打架,很快就合上了。
陈时把少年搂住,在他的嘴角舔了一下,“晚安。”
早上黄单是被亲醒的,“我还没刷牙。”
陈时说,“没事,我不嫌弃你,来,再让哥哥亲会儿。”
黄单的嘴里全是薄荷味儿,“你什么时候起来的?”
陈时边亲他边说,“有一会儿了,粥在炉子上呢,我还出门买了包子跟油条。”
黄单把人推开一点,后仰着头喘息,“怎么不叫上我?”
陈时拿手指在少年的唇边抹了抹,“大清早的外面地上都结了冰,走路滑着呢,容易摔着。”
黄单说,“以后我不刷牙,你不要亲我,不卫生。”
陈时愣了愣,他哈哈笑出声,“张舒然,我就没见过你这样的。”
黄单知道他的衣服都在床尾塞着,就用脚去勾,“我也没见过你这样的。”
陈时看少年磨磨蹭蹭的,就自己上手,给他把毛衣套上,把人从被窝里抱出来放到腿上,麻利的从床底下拿了棉鞋。
黄单说,“我不是小孩子。”
陈时把少年圈在怀里,下巴抵抵他的发顶,“我也没把你当小孩子,你是宝贝。”
黄单的脸微红,“哦。”
陈时这下子就不高兴了,“就哦?”
黄单想了想说,“一会儿给你刮胡子。”
陈时哼哼,“这还差不多。”
他像个大家长,认真给少年把秋裤的裤腿扎进袜子里面,又去把棉鞋给对方穿上,“我要是不来参加葬礼,就不能碰见你了,不碰见你,也就没有现在的事儿了,你说奇不奇妙?”
黄单说奇妙。
陈时把少年放下来,“为了这份奇妙,我们要多吃两碗粥,刷牙洗脸去,赶紧的。”
他又把人拽怀里亲亲,“可以去了。”
过了好几天,黄单跟陈时从画室里回来,见到一对中年夫妇,是沈良的父母,他们过来带走儿子生前的物品。
中年夫妇不认得黄单跟陈时,看到他俩,什么也没说。
黄单把屋子的门开着,端着盆进进出出,有意观察隔壁的动向。
听到关门声,黄单人就出来了,他后脚走出院子,站在门口往巷子左边望去,以为看不到什么了,倒是没想到会目睹沈良他爸妈跟人吵架的一幕。
黄单把院子的门关上,转身回了屋子里,“沈良像他爸爸,也像他妈妈。”
陈时在切火腿肠,“长的是有点像。”
黄单指的不是外表,是心性,那样的家庭环境影响了沈良,让他也成为一个自私的人。
当天下午,画室里来了个什么道人,在那烧黄符,像模像样的,说是什么画室的阴气重,要换地儿。
陈时抱着胳膊,“装神弄鬼而已。”
黄单说,“是吗?我也觉得画室里的阴气挺重的。”
陈时抽了抽脸,“那是因为天冷。”
黄单也抽,“国庆的时候不冷,我就感觉画室里有阴气了。”
陈时挑眉,“大概是女生多?”
黄单说,“我看你是觉得我蠢。”
陈时冤枉,“这可不是我说的啊,别往我头上乱扣罪名。”
黄单说,“不开玩笑,我真觉得画室里怪怪的,那道长也许能看到什么东西。”
陈时眨眼,“什么东西?鬼吗?”
黄单说,“嗯。”
陈时抖着肩膀笑,“扯呢,青天白日的,哪儿有什么鬼啊,你胆儿本来就小,冰凌子化水都吓的睡不着,别没事自己瞎自己了成不?”
黄单说,“我们也在画室画画。”
陈时说,“没事的,我们很快就要考完试回学校了,这里的事跟我们没什么关系。”
黄单肚子疼,他赶紧转头走了。
陈时冲着少年纤瘦的背影喊,“喂,张舒然你一声不响的走那么快干什么,等等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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