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个秘密完本——by西西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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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租客吵的厉害了,闹的天翻地覆的,可能会出事。
李爱国敲敲门,“小妹,有什么事好好说。”
“是啊,俩个人都到一起也是缘分,过日子哪能没有磕磕绊绊。”
张姐拿着根香蕉,把皮剥下来,“再说了,你们结了婚,已经是一家人了,有什么不能解决的啊?”
小黑狗也出来了,黑色的脑袋仰着,尾巴左右摇摆,它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俩黑漆漆的小眼珠子瞪着张姐手里的香蕉。
张姐把尾部的一小截香蕉丢到地上。
小黑狗准确的叼住香蕉就跑,它要藏进自己的窝里慢慢吃。
张姐跟李爱国说了几句,房里都没有回应。
下一刻,就有一声脆响,是玻璃杯砸地上的响动。
张姐把香蕉皮给李爱国拿着,她去敲门。
“陈小姐啊,你和你男人的事,我们也不好说什么,不过,这里还有其他人住着呢,已经是这个点了,明儿都是要上班的呀。”
张姐和李爱国都是农村出来的,在S市能有今天很不容易。
李爱国穿的破旧,很邋遢,张姐不会,她虽然身材臃肿,却还是要穿专卖店的裙子,勒的腰上有好几层,呼吸难受,浑身不舒服,也不会换下来。
张姐以前和李爱国一样,叫男租客小哥,女租客小妹,后来她改了称呼,管租客叫X先生,X小姐,她要做城里人。
见房里没有动静了,张姐就把耳朵贴到门上。
一门之隔,陈青青在砸东西,歇斯底里的乱吼,“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说啊,你给我说啊!”
王海一声不吭。
陈青青一巴掌扇在他的脸上,气的浑身都在发抖,“王海,我们离婚。”
王海扣着手指甲,“你想也别想,我不会同意的。”
陈青青又去扇他,“你他妈的都在外面找小姐了,还装什么装啊,不离婚,是想要恶心死我吗?王海,你真不是个东西!”
王海又不出声了。
陈青青两只手都往王海身上挥,她打累了,手又疼又麻,“王海,睡小姐的滋味怎么样?”
王海的嘴皮子动了动。
陈青青拿手背去擦眼睛,边哭边说,“花了钱的,你应该会超过五分钟吧,不然多亏啊,你说呢?”
王海猛地抬头。
“看我干什么?想打我?来啊,打啊!”
陈青青扯着早哑了的嗓子,“王海,你今天要是敢碰我一下试试。”
王海不说话,只是盯着她。
陈青青莫名的感到恐惧,就在她心慌无错时,王海把头垂了下去。
她的愤怒再次占据整个脑海,“滚出去,快滚——”
王海开门,和门外的张姐李爱国打了个照面,他连难堪都没来得及表现出来,人就已经跑了出去。
张姐朝里面看了眼,见陈青青抱着膝盖坐在床上哭,她摇摇头,往主卧的方向走,“你们这些男的啊,没一个好东西,家里有,非要吃外面的。”
李爱国的表情变了变,“多少年前的事了,还拿出来提干什么啊?”
张姐哼了声,“怎么就不能提了,老李我跟你说吧,就这事,我到老了都会去提,我让你记着自己年轻时候有多混。”
李爱国说,“行吧,随你的便。”
说着,他就甩掉张姐,径自回了主卧。
张姐追上去,“李爱国,还跟我上脸了是吧?”
主卧传出争吵声,张姐和李爱国已经不是小夫妻了,知道家丑不可外扬,有些事还是要关上门来说,俩人都压低着声音。
黄单听不清吵的内容。
合租房的两对夫妻都发生了矛盾,原因似乎差不多。
黄单在阳台看到王海在桥上,往另一边去了,他带上钥匙出门。
小区里有微弱的亮光,路灯能指引别人回家的路,也能让人迷失方向。
黄单就在小区里转晕了。
他手撑着膝盖喘气,“系统先生,请你把王海的位置告诉我。”
苍蝇柜里的积分少了20,黄单在离小区后门不远的健身器材那里找到目标。
王海石像般坐在长椅上,整个人都不动弹。
黄单走过去,在他旁边坐下来,拍拍他的肩膀。
王海扭头,“是你啊。”
“你都听到了吧,今晚我跟我老婆闹了个笑话。”
黄单看着月色,一时没想出安慰的词句。
这种事搁在不同的人身上,会出现不同的情况,如果男方是强势点的性格,又是个混蛋,做错了事都没有愧疚的心,俩人会吵的不可开交,以离婚收场。
像王海这样的,看着是个“我知道错了,再也不敢了,求求你给我一次机会”的姿态,却比强势点的混蛋要可怕太多,因为他把什么都藏在心里,他不说出来,憋着。
黄单一丁点都看不透的人有两个,一个是江淮,另一个就是王海。
一只野猫不合时宜的路过,大概是察觉到气氛的不寻常,它又不是个喜欢看热闹的,就几个蹿步,从器材上跳跃几下,消失在夜色中。
王海抓着头发,指甲大力抠着头皮,“你说日子怎么过的就这么难呢……”
黄单后仰一些,姿态散漫。
他穿越三次,经历三种人生,延续着那三个人的日子,都是从生疏到习惯,有难处,也有轻松的时候。
哪有十全十美。
“你老婆现在正在气头上,等她气消了,你再跟她好好认个错,她会原谅你的。”
王海摆摆手,“不可能的,你不了解我老婆,她的眼里容不下沙子,这件事被她发现了,就是根刺,她不会把刺|拔||出来的,一辈子都在我们俩中间扎着。”
黄单说,“你既然清楚她的性子,为什么还……”
王海嘲讽,想说什么,又没有说出口。
黄单说,“那你准备怎么办?”
王海放在腿上的手抓紧裤子,又缓缓松开,他如同泄气的皮球,说不知道,“走一步算一步吧。”
“林乙,等你结了婚,你就会明白,婚姻太难经营了,真的太难了。”
黄单和王海进门,就撞到陈青青拉着行李箱出来,脸上的鬼画符已经洗去,眼睛红||肿,鼻子也是红的,哭了挺长时间。
王海惊慌的走上前,“老婆,你这是干什么啊?”
陈青青不闹了,她很平静,“回家。”
王海一手拽着她,另一只手按住行李箱的提手,“现在很晚了,你一个女孩子打车很不安全,而且也没票了,别走了好吗?明天再说。”
陈青青的眼里有难掩的恶心,“我不想跟你住在一个房间。”
王海低声下气,“你睡房里,我搬个椅子在客厅睡。”
陈青青转身回房。
王海抹了把脸,冲着黄单苦涩的笑笑,提着行李箱进去,拿着椅子出来了。
不管是客套话,还是真心诚意,黄单作为老乡,都应该开个口,问王海要不要到他这屋睡,他提了。
王海摇头,说要守着门,怕他老婆夜里想不开。
黄单听他那么说,就没再开口。
两点十分,阿玉浓妆艳抹的回来了,她摸到墙壁的灯开关,看到一个人坐在椅子上。
王海打哈欠,“吓到你了吧,真不好意思。”
阿玉没说什么,她眉眼间的疲意很浓,没精力去想别人的事。
四点左右,黄单定的闹钟响了,他困的厉害,拍着脸起来,听见客厅有响动,随后是拖鞋踩着地板革的踏踏声。
阿玉起来了。
那踏踏踏的声音从客厅到洗手间,门关上了,最后是马桶盖子放下来的声音。
黄单拿着水壶出去,装作是醒来渴了想喝水。
客厅里的椅子还在,人没了,王海不知道什么时候回的房间。
黄单去水龙头底下接水回房,躺床上眯了会儿,他醒来已经快六点了,洗手间里的灯是亮着的,阿玉还在。
阿玉平时蹲厕所差不多在一小时左右,这次快两小时了,她还没出来。
黄单站在阳台的门槛上,踮起脚,又放下来,一遍遍的重复,他在请求着夜风把自己的瞌睡虫吹跑。
这位置离洗手间近,也能看到大阳台的一部分,但是黄单一无所获。
客厅又一次响起开门声,赵福祥起来了。
黄单听见脚步声停在洗手间门外,之后是拍门的声响。
洗手间里没一点声音。
黄单意识到不对劲,他立刻就出去了。
赵福祥的手里拿着卫生纸,刚走到大阳台,准备上那儿解决,他突然看到黄单,心虚和慌张一下子就涌了出来。
黄单的眼角一抽,上次那事,应该是赵福祥干的。
赵福祥的脸色扭了扭。
黄单若无其事,用手捂着肚子说,“厕所里有人?”
赵福祥似乎是松口气,他骂骂咧咧,“是啊,不知道是不是掉马桶里面了,拍门都不应一声!”
黄单过去踹门。
那刷了绿色油漆的门只是意思意思,震了几下后,再无别的反应。
赵福祥把卫生纸放凳子上,“你让开,我来。”
黄单到外面站着去,看到赵福祥退后,他两个阔步,抬起右脚大力踹在门上。
嘭地一声,门开了。
阿玉倒在洗手间脏湿的瓷砖上,满脸都是冷汗,脸白的吓人。
赵福祥一懵,他回过神来说,“小兄弟,我跟这女人不熟,你自己来吧,赶快把她弄走,我快拉裤子上了。”
黄单快步越过赵福祥,把阿玉抱出洗手间。
阿玉是低血糖发作,她缓了缓,就没那么难受了。
黄单把一杯糖水递过去。
阿玉接住杯子,脸上还是没什么血色,“谢谢。”
黄单说,“你要买点饼干巧克力之类的零食放在家里,觉得饿了就吃两块,不然就会头晕眼花。”
阿玉不在意的说,“没什么事。”
黄单说,“你这次晕倒在洗手间,所以没什么事,下次要是在马路上晕倒了呢?”
阿玉喝口糖水,“我又不是纸做的,哪儿那么容易晕倒?”
黄单说,“我上网查过,低血糖可大可小,出现晕倒,意识接不上的情况,不能掉以轻心,一天三餐要按时吃,你的作息很乱,可以定个闹钟,吃了再睡。”
阿玉没说话,她一点点的把糖水喝完,“林乙,你是个好人。”
黄单,“……”
阿玉没化妆,露着干干净净的一张脸,有几分邻家女孩的清纯,“我跟你非亲非故,你都能为我考虑这么多。”
黄单抿抿嘴,他没做什么。
阿玉轻叹,“要是谁能成为你的家人,一定很幸福。”
黄单的眉心拧了一下,幸福吗?他忘了问。
第一次忘了,第二次还是忘了,第三次不能再忘了,他要找个机会问一下,做他的家人,幸不幸福。
七点多的时候,陈青青拖着行李箱走了。
黄单站在阳台,看到陈青青走在前面,王海在后面跟着,边走边擦眼睛,一路把她送到小区门外。
不多时,王海一个人回来了。
黄单离开阳台,他去把房门打开,装作在冰箱那里找东西。
大门开了又关,王海回房后就没再出来,今天是不打算去上班了。
黄单不能不去上班,前两天发过工资,卡里的钱还是少,他没安全感。
上午的时间过的很快,黄单和其他同事差不多,都没干什么事,找找资料图就到中午了。
黄单的计算是下午画个草稿,把造型定下来,哪晓得主美又塞给他个UI的活儿,他去喝了杯咖啡冷静冷静,任命的坐回电脑桌前。
晚上八点的时候,黄单的手机响了,只有一下,他打过去,“怎么了?”
那边是江淮的声音,“打错了。”
黄单把手机拿离耳边,继续画图,不知道过了多久,手机又响了,仍然就一下,还是上次的号码。
他这次没打过去,对方打过来了,“你在哪儿?”
黄单单手拿着笔在手绘板上移动,“我在公司,加班了。”
那头立马就挂断。
黄单,“……”
夜空有红色的乌云堆积,上班族加班回来的脚步声或缓慢,或迅疾,那些埋怨,吐槽,烦恼,焦虑充斥在S市的各个角落。
“嘁——”
汽车发出一声长叹,黄单和几个男女前后走下了公交。
加班加到这个点,是个人都会身心俱疲,还饿。
在原地犹豫了一下,黄单走到一家灯柜写着“来伊份”的店里,“麻烦帮我称五十元的猪肉脯。”
服务员用夹子捡起柜中的货物,很是熟练,“先生,请问五十五可以吗?”
“可以的。”
黄单拎着密封的袋子出去,他在路口等绿灯的时候,听见了背后不远处传来的叫嚷声。
“这衣服我不要了,你把钱退我,我女儿在网上看了,这衣服网上就卖二十,你还好意思卖我三十!”
“阿姨,衣服不能退的,网上那是款式一样,料子不一样的。”
“小姑娘,话不是这样说地哦,你怎么就知道是料子不一样?我看图就是一模一样的,而且这衣服我又没弄坏,凭什么就不能退吶?”
黄单转过身看了眼,有些诧异。
他以为有着大嗓门,外地口音,不依不饶的大妈会是衣着随意,满脸风霜,布满斤斤计较的痕迹,而年轻女孩应该涉世未深,青涩稚嫩,穿的朴素。
摆在黄单眼前的,却是不同的景象。
那俩人应该都是生活不俗的人,大妈虽穿着简单,却搭配的极为得体。
黄单以设计的目光去打量,大妈的衣服选色温和,显得成熟而内敛,整个人的气质一看就是受过高等教育的那种。
而年轻女孩打扮时尚,开着一辆面包车停在路边,只不过从车头到车尾都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衣服,显然是把车直接当货柜了。
“阿姨,这衣服的包装都没了,不好再卖出去的。”
“好卖地呀,你这衣服包装不都是一样的嘛,随便找个袋子套一下不就好啦,是不是啊小姑娘。”
“哎,好吧,阿姨,你这样我生意真的好难做的,你把衣服给我吧,我给你退。”
年轻女孩没有再跟大妈纠缠下去。
大妈笑呵呵的,“这就对了,衣服的钱虽然少,但理不能不讲,你说是吧。”
围观的人渐渐的散去。
黄单心想,同样是路边摆摊赚钱,对穷人来说,那就是生计,是孩子的学费,是父母的药费。
而对有钱人来说,摆摊不过是个生**验。
工作之余的消遣,不在乎能挣多少,在乎的不过是个生活中的“理”字。
黄单想起合租房的那几人。
从表面看来,每个人表现的都很合常理,循规蹈矩的做着属于他们自己的事情,没有任何不合理的地方。
可是黄单知道,在这些合理表现的背后,一定有一个人,在偷偷做着极不合理的事情。
而黄单的任务,就是要将这个人给找出来。
“到底是谁……”
黄单将所有的人面孔从自己脑海中过了一遍,在洗||浴中心上班的阿玉,从美容院辞职回来的陈青青,从事平面设计的王海,职业不明的赵福祥和江淮,还有多年从事二房东事业的房东一家,他们有什么显现出不合理的地方吗?
还是说,黄单忽略了什么东西?他跑偏方向了?
黄单胡思乱想了一路,在小区楼底下看到一点火光,忽明忽灭。
他问着坐在台阶上抽烟的男人,“你是在这里等我下班吗?”
江淮对着夜空吐一口烟雾,“我又不是吃饱了撑的。”
黄单说,“哦。”
江淮站起来拍拍屁股,往楼道里走去,“你那什么破公司,加班到这么晚。”
黄单说,“项目比较赶,等忙完这阵子,会好一些。”
楼道里是感应灯,跺个脚就亮了。
江淮的嘴边叼着烟,长腿迈开,一节节的爬着楼梯。
黄单落后一节楼梯,视线不自觉的停在男人的屁股上面,“晚上你给我打过两个电话,是不是以为我在外面?”
江淮冷哼,“少自作多情,你那号码跟我一朋友的很像,就差一个数字,我拨错了而已。”
他忽然停下脚步转身,“你在看什么?”
黄单说,“我们说回上一件事,我记得自己没有把号码告诉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江淮把烟夹在指间,弹了弹烟灰说,“谁要跟你说回上一件事,现在说的是这件事,你刚才看的哪儿?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