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肥啾/饲主总想吃掉我完本——by糯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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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月亮正上升到天空的最高处,此时躲在云层后面若有似无的散发着光芒。冬早静静的躺着,除了心理面有一些迷惑与惆怅以外,更多的是平静无澜。从山上到这里,虽然有起伏凶险,可更多的是安稳与满足。
他眨眨眼睛,正再次昏昏欲睡起来时,外头忽然有一阵风吹过,将没太关严实的窗户拍打作响。冷冷的冬夜里仿佛被一只不知名的手给用力推了一把似的,让人突感诡谲。
冬早给吓得一个激灵,屁滚尿流的想起早前半夜来鬼差的事情,连忙站起来半飞半走的扑棱回了萧绥的颈边,睁着黑眼珠子警惕的盯着外头瞧。
好在外面没再传来其他响动,瞧累了的冬早也渐渐依靠着萧绥陷入了深沉的睡眠。
而萧绥,感受到颈边的温暖,同时思索着冬早刚才的举动到底是何种涵义。被冬早啄过的脖颈和胸口除了一点酥酥的痒意外,没有半点不适,那胖球刚才自得其乐的晃了一圈也并没有其他表示。
与其说他是个细作鸟儿,倒不如说是傻乎乎罢了。
将一切想通透的萧绥却不知自己刚才多幸运得了冬早的嘴下留情,保住了那大虫子。
早晨。
冬早在软枕上醒来,抻腿时发现自己的腿伤似乎好了。
他于是低下头认真的啄开脚上绑着的绳子,将上头的竹签弄散,然后再次抻了抻腿,一点也不疼了,才确定自己的脚是真的好了。
晨起去外头给冬早拿吃食的胖婢女从门外搓着双手进门,“外面真要把人都冻死了。”
瘦婢女连忙起来将门关上,回头还看冬早一眼,“快关上,等会儿胖胖飞出去了。”
冬早正在水盆旁边自己喝水,时不时的还扭头整理整理自己的羽毛。他刚才想要趁着开门飞出去看看,给瘦婢女拦住了。
“外面这么冷还想着出去,不怕被冻坏咯?”胖婢女走到冬早面前,一眼看见他腿上的竹签子没了,吓了一跳,“哎,这腿上的棍呢?”
“刚才自己拆了,”瘦婢女凑过来说,“刚拆下来就想往外飞,心都浪到外头去了。”
“这么胖,自然不怕冷的。”胖婢女戳戳冬早的背毛,笑嘻嘻的道,又将摆满吃食的小碟子放到一边。
冬早一个甩尾将她的手躲开了,胖球似的身子跟着羽毛抖了两下,转头生气辩解道,“不许说我胖,我是毛多,毛多!”
只可惜他的抗议在两个婢女的耳朵里依旧只是叽叽喳喳的清脆叫声,不仅听不出生气,还反而觉得挺悦耳,还是笑嘻嘻的看着冬早。
冬早于是自己跑到一边生了一会儿闷气,只可惜了抵不过肚皮饿,没一会儿便飞起来去胖婢女面前讨吃的了。
两个婢女看着冬早的腿挺好,虽然不是很确定他的恢复情况,却也不敢动手帮他重新绑回去。一来是冬早不愿意乖乖的被她们摆布,二来就怕冬早挣扎的时候再弄伤了。
一直等到下午,萧绥从外头回来,胖婢女才赶紧去告诉他这事儿。
萧绥从廊下往屋里去,一边询问胖婢女,“今天就一直在屋里待着?”
这问的是冬早。
胖婢女点头,“是,早上醒的比平时晚了一些,醒了以后就自己将竹签子拆了,后面吃了一点后就又睡了一会儿,中间一直想出房门,我怕他飞走了,又怕在外头冻着,就没让他出去。”
萧绥轻轻颔首,此时伸手推开房门,才一开门就有个白色的胖球直直朝着他面门而来。若不是萧绥动作快,非得给冬早砸在脸上不成。
他飞快的抬手将妄图趁这会儿冲破门关的冬早给捞了回来,放在手心里用定定的目光看着他。
冬早先是晕乎了一瞬,而后黑豆眼看准了萧绥的脸,立刻便高兴起来,连声嘴甜道,“相公,相公。”
许久没有出现过的幻听又来了,萧绥怔了一瞬,脑海里不断回响着“相公”二字。
然而依旧只是瞬息之间的幻觉,后一刻冬早腾空而起,飞到他的面颊旁边轻轻啄他的脸时,萧绥脑中的声音散去,便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了。
萧绥略微定了定心神,即使冬早疑点重重,又经常有一些古怪的举动,他还是对冬早没有办法有太多的怀疑,甚至有了一些些无法解释的亲近感觉。
毕竟除了冬早,再没有一个人敢这么同他亲近,冬早带给萧绥的亲昵感觉自然也是成倍的。
冬早给萧绥乖乖的握在了手心里,几乎是惬意与闲适的由着他拿捏摆布。旁边的胖瘦婢女见了,心里忍不住吃酸。
呔,给她们摸摸怎么就要跑啊。
萧绥仔细的检查了冬早的伤腿,也十分诧异于才六七天竟已经全部好透了。
又见一脸迷茫无辜的冬早,头前怀疑过冬早是个妖怪鸟的猜测在此时又经不住浮上了萧绥的心头,再看向冬早的目光不免充满了种种怀疑。
冬早对此全然不知,照常带着自己的小枕头得了空隙就趴在萧绥的书桌上仔细观察他的喜好,想要从中间得出一点有用的信息,以便自己求偶能够成功。
两人互相观察了一阵,便也互相得出了各自结论。
冬早,胖鸟,吃与睡,似乎很爱盯人。
萧绥,早起晚睡,练剑看书写字,人很好但大家都怕他。
这好像也没有什么大用处,两人于是同时转了其他路子。
萧绥开始试探冬早了。
“胖胖,”他试着叫胖婢女们给冬早的名字,“过来我这。”
冬早正在一个鸟用的小秋千上站着梳理自己的羽毛,听见萧绥的声音先回了下头,可那胖胖两个字实在让冬早觉得伤心,震惊的盯着萧绥,“我还以为你是不同的,为什么你也要这么对我?”
这句话是从话本里面徐娘对陈书生那儿学的。虽然此时两人之间的苦情远没到那程度,冬早纯粹是戏精上了身,觉得自己可怜的要冒泡了。
萧绥只听到一串鸟叫,他再接再厉,“上次给你吃的糕点还要吗?”
“什么糕点?”冬早连忙回头,扑棱着飞到萧绥的桌边,眼巴巴的看着他。
这是听见吃的便顾不上生气了。
萧绥从桌子底下端出一小碟绿豆酥,用手指掰了一小块下来放在桌上,而后重复两次一共放了三块,他一边拦住冬早要啄下去的嘴巴,一边说,“先吃最左边的那块。”
冬早不解,不就是一个绿豆糕吗,怎么吃难不成还有讲究?
他将信将疑的下嘴,将最左边的那块吃了,又听萧绥道,“再吃最右边的那块。”
冬早依言又吃了,这次干脆不着急吃了,停下动作等着萧绥开口。
萧绥起身道,“剩下的有毒,不能吃了。”
冬早大惊,拍着翅膀就往后飞,远远的飞到了房梁上才停下来。
他中毒多次,心有余悸,此时忍不住感叹,吃个东西饱腹都这么危险了吗。
萧绥这时候重新坐下来,语气肯定的点破冬早,“那你就是听得懂我说话了。”说着将那点掰下来的绿豆糕给拿起来吃了。
冬早气呼呼,那这就是在骗他了?
他立刻飞起来,冲到萧绥嘴边,趁着他还没有将糕点全部吞咽下去的时候,猛啄了一口去,从萧绥的唇逢间抢了一些糕点渣子回来,一用力吞了下去。
而后一股灼热的感觉再次从冬早喉咙间升起,他扑通一声掉在书桌上,觉得自己简直笨的不要做鸟了。
又,又,又被下毒了。
第十五章
既然脚伤已经好了,冬早自觉的不能闲着。
他原本是想要到外面去找找有没有什么好看的东西,能够捡回来送给萧绥,可胖瘦婢女防备他和防备小贼一样,半步不让他出门,一直到了中午过半太阳正好的时候,冬早才给放到鸟笼里头挂走廊下晒了一会儿太阳。
期间好几天没有见着的雌鸟又飞来了。
“你的求偶有进展吗?”她悠闲的在房梁上跳来跳去。
冬早没精打采的窝在枕头上,软绵绵的道,“没有进展,我没找到什么好东西可以送给他的。”
“那我这里就有一个好主意了,”雌鸟笑,拍着翅膀飞到冬早的身边,眼睛盯着冬早面前空荡荡的小碟子,“可是我有点饿,你能分点东西给我吃吗?”
冬早立刻抖擞起来,精神利落的问,“什么主意?”
他展翅将小碟子往前推了推,可惜里头只剩下几粒冬早自己吃剩下的小米粒,还不够雌鸟塞牙缝的呢。冬早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连忙道,“要不你天黑之前来,到时候再门口叫我两声,我想办法让你进来,到时候我把晚饭都给你吃。”
冬早的目光求知若渴,语气谨小慎微,“你可以先告诉我吗?”
雌鸟知道冬早多老实,他说出来的话自然不会是骗人的。于是点头道,“也不是别的,就是你这一身白毛太丑了,找一些有颜色的装点上去才能更好看啊,刚才我从王府的厨房那边飞过来,看见有人在杀鸡,公鸡的毛鲜艳的很啊,你如果要的话,我现在可以帮你取一些来。”
冬早简直说不出多感激了,“好的,好的,实在是太谢谢你了。”
不仅今天的晚饭,冬早想,明天的晚饭都给她吃也可以啊,只不过再多两天他就可能要舍不得了。
雌鸟转头就走,大概过了小半柱香的时间,她嘴里衔着五六根鲜艳的鸡毛回来了。
胖婢女此时正好站在廊下逗弄冬早,可半天没有吸引到冬早的注意力,这会儿抬头一看,才发现雌鸟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而冬早的一对黑豆眼正闪闪发亮的看着她。
“太谢谢你了。”冬早从枕头上跳下来,仔仔细细的将雌鸟放下来的鸡毛收拢到自己脚下。
这在胖婢女看起来两只鸟简直要好的没有边际了。
雌鸟将冬早当成个小孩,什么都要教一教,此时站在边上也不走,反而一言一语的教导他,“你将鸡毛啄下来插到你自己的羽毛里头,弄得越五光十色越美了,说不定还能让你的身形显得大一点,那就更加好了。”
冬早一听也觉得是的,因此越往自己身上插一根小碎毛就越觉得自己英俊了一分,这两天有些耷拉的小尾巴简直要翘到天上去了。
胖婢女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不知冬早是在做什么。
“应该是想找媳妇了。”瘦婢女有经验,盯着冬早看了一会儿道,“小时候我村林子里就有雄鸟是这样的,将自己弄得花枝招展的,雌鸟才看得上呢。”
冬早浑然不听她们两个在说什么,只美滋滋的给雌鸟展示,“你觉得这样好了吗?”
雌鸟上下打量,给出一个十分中肯的评价,“比刚才好看了不知多少了,现在才有了一个雄鸟的模样,若是走在雄鸟堆里头,定有雌鸟能够看上你的。”
冬早心里舒服极了,在鸟笼里上下飞了一圈。这在胖婢女和瘦婢女看来就更像是在对雌鸟求偶了,两人有种我家小鸟初长成的滋味,盯着冬早噗嗤噗嗤的乐。
等到下午萧绥回来,胖婢女想,王爷似乎是愿意听有关于冬早的事情的,于是没等萧绥进屋见冬早,就将它白天和对雌鸟求偶的事情告诉了萧绥。
“那只雌鸟来了好几回了,两个鸟似乎相互喜欢,今天更是给人跳舞了。”
纵使冬早惊讶自己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可是听到这里萧绥依旧经不住目瞪口呆,有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求偶?”
“王爷您自己进去看吧。”胖婢女想起冬早现在还是一身鸡毛的模样,就觉得想笑,可在萧绥面前又不敢随意放肆,忍得着实难受。
萧绥推开门,胖婢女手上端着餐盘后脚走进去。
一眼看见冬早,萧绥都是一愣,继而有些想笑。冬早身上原本蓬松的白色羽毛此时夹杂了红褐二色,远远看着就像一个缩小了的鸡毛掸子。
冬早坐在桌上强忍睡意,他梳理了好久的羽毛,为了不破坏造型今天都没敢午睡。此时眼皮耷拉着,一副下一刻就要闭上眼睛失去重心一骨碌团成球从桌上滚下去的模样。
萧绥连忙快走两步,上前一把将冬早放到自己的掌心托着,免得他真的一不小心就摔了。
冬早给一个熟悉的掌心托住,立刻有些清醒过来,睁大眼睛再一见果然是萧绥,马上唧唧叫了两声后飞了起来。
飞起来以后也不往别的地方去,而是跳到桌子上展开双翅,两只脚前后跳动,模样还真的像是在跳舞。只可惜这舞蹈跳的没有半点灵活可言,还因为速度太快而看着像是一团彩球在桌上蹦跶。
但冬早跳的实在哼哧带劲,明显是用了大力气的,目光又紧紧盯着萧绥,似乎在等着他的评价。
萧绥不忍心让冬早失望,斟酌一下开口道,“胖胖憨态可掬。”
冬早含混的觉得这是夸奖,紧紧吊着的心骤然一松,原本就到极限的身体一下垮下来,摊在桌上不愿意动弹,小胸脯呼吸的一起一伏的很是急促。
“这就是他白天跳的舞了?”萧绥转头问胖婢女。
胖婢女先是点头又摇头,“中午的时候是跳了的,可是和这个相比起来那个就不算什么舞了,才跳了两下,气儿都没喘呢。”
“这是求偶的动作?”萧绥又问。
瘦婢女很肯定,“是。”
“所以奴婢想着,”胖婢女大着胆子道,“是不是将那雌鸟抓过来陪着胖胖?”
冬早在下面听的十分不解,为什么要将雌鸟抓过来?
萧绥盯着冬早傻愣的神色,不知为何低笑了一声,“不必了。”
冬早刚才明显是在对自己求偶了,这都看不出来?萧绥想,不过这种事情他自己觉得有趣,也没想和两个婢女说什么。
“今天胖胖可还想出去?”他继续问。
“想的,”胖婢女被萧绥否了,心里忐忑,小心翼翼地将冬早的晚饭放到桌子上。
萧绥已经一手将鸟笼门打开,把冬早给放了出来,“往后不用可以拘束着胖胖,他不会飞走的。”
冬早缓过劲来了,听见萧绥这一句,附和般的垂首唧唧叫。
胖婢女连忙应下。
冬早自己回想,觉得这次求偶应该挺成功,于是趁着现在这股子热乎劲,将自己面前的小碟子往萧绥面前推了推,亲密而羞涩的邀请道,“相公,一起吃呀。”
胖婢女有些知道萧绥挺看重冬早,这会儿道,“胖胖是想和王爷分食,奴婢们平时过去他是动都不让我们动的,护食的紧呢。”
果不其然,这话一出,萧绥脸上的神色就又缓和了不知多少,几乎到了明着要露出笑容的地步了。
胖瘦婢女心里咋舌,面上都恭恭敬敬,只暗自将萧绥的这个习惯记下了,打算以后可劲儿用来讨好。
“你自己吃吧,”他伸出指尖揉了揉冬早的脑袋。
冬早很受用的仰起头来让萧绥抚摸。
瘦婢女壮着胆子去逗冬早,“胖胖,这个给我吃好不好啊?”
冬早连忙展翅拍开那只伸过来的手,“不许,不许。”
你看吧,瘦婢女用果然如此的神色恭敬的看了萧绥一眼,再次验证了前面的说法。
他对于冬早很特别,萧绥一愣,心里有些松动又不知哪里涌上来一股蜜糖似的味道,弄得他全身充盈了前所未有的舒畅感。
就在这时,刚才没有关上的房门口忽然来了一个褐色的身影,雌鸟贼兮兮的在门口探头探脑往里看,一见到冬早立刻叫出声来,“冬早,我可以进来吃吗?”
冬早自己给出的承诺自然是要应的,连忙十分好客的道,“来吃吧,来吃吧。”
雌鸟于是一个箭步冲进房里,大摇大摆的停在了极为护食的冬早面前,怡然自得的吃起了冬早的口粮。
而冬早此时信守承诺而强忍着馋意不吃的目光,在萧绥眼里几乎就是:媳妇吃饱我挨饿的深情不渝了。
他的脸色立刻沉了两分。
没想到细作鸟儿不仅呆傻还三心二意,着实该打。
第十六章
雌鸟吃到一半还招呼冬早过去同她分食了。
萧绥靠椅背难得有些懒散的坐在书桌后面,想起那天冬早和雌鸟的亲密模样,心里不太高兴。
倒说不上别的什么,只不过撇去所有人事物,冬早是头一个让萧绥有些亲近感的小东西,他原本以为自己对于冬早来说起码也是独一份的,可谁知冬早到底还是只鸟。
尽管告诉自己鸟儿么,本性自然是要和同类亲近一些的,然而萧绥目光落在此刻依旧没心没肺的冬早身上,还是不禁有些牙痒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