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汉不回头!完本——by小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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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源打听了一些秦安的事情,了解之下,有些出人意料,原本当成八卦来听,没想到阴差阳错竟然能在校园里遇到,他看过秦安出席秦家宴会的报道,也看到网络上扒出秦安就是写手宁小安的帖子,自然记得秦安照片上的模样,陈源是从一开始,就认出了陆安。
他并无什么好心,也说不上是什么歹意,生意有赚有赔,不至于非得积怨到谁身上,陈源只是有些好奇,所以才会主动又联系陆安来山里玩,原本只是无聊打发时间随手发的试探短信,没想到陆安真的会答应过来。
陈源很意外地撞见陆安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光着的上身上布满了吻痕和抓痕,那种野蛮和疯狂一看就不是女人能够留下的痕迹,陈源不敢想近乎可以称得上SM的性爱发生在陆安身上时一种怎么冲击视野的禁忌感觉,但是他不否认,那时候显得沾染着青紫痕迹的脆弱陆安,真的很撩动人心。
陈源的疑惑一直不动声色地深藏心底,直到看见来接陆安离开的男人。很多无法明言的苦衷都写在陆安临走时候的眼神里,陈源几乎可以肯定,陆安过得很糟糕,只是身为一个外人,陈源只能怀揣着复杂心绪,无所作为地目送陆安被带走。
连一个外人都能察觉出的事情,薛荣作为靠在陆安身边最近的人,又怎么会毫无察觉。回城的路上山路有些颠簸,陆安看起来仍旧是神情紧张,紧绷着身体,甚至都没有依靠在车座椅上,薛荣实在是看不下去,敛起脾气,放低身段软言软语说着:“睡会?”边说边伸过去胳膊想让陆安靠他身上。
陆安被薛荣一碰,警惕地猛往车门处一躲,薛荣手指落空,皱着眉头盯着陆安,陆安被他瞧得有点心慌,挺怕薛荣一时兴起又压着他干那事,车子没开出去多久,陆安就察觉薛荣那里硬挺着,陆安知道薛荣没什么廉耻原则,真是想要,完全不分时间地点场合。
陆安一脸警惕和戒备,弄得薛荣心里更加烦躁,他强压着火气,把陆安抓到胸前,摁着脑袋让陆安趴他肩膀上,陆安浑身僵硬,薛荣有点恼怒地抬起他下巴,问着:“你到底想怎么样,嗯?”
薛荣早就准备了满腔满怀的热情和柔情,带着以前跟陆安相处时的亏欠和内疚,想要好好补偿补偿陆安,想给这个无依无靠的小家伙一个避难的港湾,想跟其他恩爱夫妻一样认真相信一次稳固的爱情缔约,他做出了很多让步和妥协,不吝惜任何时间和金钱,他这辈子第一次体会到怜惜和真爱一个人是什么强烈的感觉,淹没理性,冲昏头脑,天下唯有他才能拥有的强烈占有欲望,清晰刻骨。薛荣这种人,不在意的时候,那是心冷如石,在意的时候,又会偏执得像个疯子。他是真的想非常认真地对待跟陆安的感情,只是低估了陆安的抵触。
热火烧在了冰山上,冷水浇在了火炭上,刺啦刺啦冒气蒸汽的迷雾,蒸腾迷茫得人心浮躁。薛荣现在心里真是有些气急败坏,他平顺一生,成功无数,被人追捧,被人跪舔,何曾遇到陆安这种冷硬。薛先生在海岛高烧,以为新婚爱人真是去给他买新鲜椰子汁去了,满怀欣喜地左等右等不见人,冒雨出去找人,查询半晌才发觉陆安竟然已经自己坐飞机回国了。
薛荣气愤之余托国内朋友先调查陆安的行踪,等终于在郊区山庄找到陆安,却看到他跟一个年轻男孩同住在一个民宿,远远甚至看到那个男孩背着他下山,亲密无间,言笑晏晏,那种轻松和毫无防备的笑容,薛荣早就许久未见。
酸涩醋意并不是什么新鲜好体验,薛荣一直压抑着脾气,可是陆安明显的拒绝态度还是激怒了他,薛荣本想回到家再跟陆安好好谈谈,可实在压不住火气,在车里就开始问着:“你究竟想怎么样?”
陆安的表情有点无辜,几日间变得更加消瘦似的脸庞挣脱不开薛荣大力牵制的手指,他嘴唇微动,像要多什么,最终却仍旧是选择沉默。
薛荣被陆安的沉默弄得心火更盛,咄咄逼人继续逼问道:“你有什么不满?这不是你以前最想要的吗?你想要什么,我都满足你,救活你的家业,帮助你的朋友,也放任你耍点小脾气,给你稳定的婚姻关系,怕你心里不踏实也要跟你签订财产转赠协议,对了,我甚至把遗嘱都进行了更改,你是我全部财产的第一顺位继承人,你还想折腾什么?是想为了验证我现在对你多在乎吗?”
陆安被薛荣逼问地胸口憋闷,透不过气来,他不想吵架,但是又是真的不知道怎么回答,很多事他同样茫然无措,自己都想不出答案,该怎么去回答薛荣呢?陆安红着眼睛,小声说着:“我不需要那些,你没必要……”
薛荣松开手,看着陆安下巴上的红印子,冷笑道:“那你需要什么?说出来听听,我满足你。”
陆安眼神游移,飘忽不定地看看车窗外忽闪而过的高树远山,手指像个紧张孩子似的扣着门把手旁的皮质内饰,用更小的声音说着:“薛荣,你能不能……我想自己过段时间……”
薛荣简直笑出声来,肚子里的燥火彻底迸发出来,他说着:“目前为止,你是我最大的一笔投资,怎么,想要我连个水花都见不到就收手?安安,你幼稚园没毕业吗?”
陆安一听,知道根本讲不通了,在薛荣的逻辑里面,投资与回报的理论,适应于世间的一切,他是绝对成功的商人,又怎么会做赔本买卖呢?他选择要得到薛荣扶持,就得相应的付出代价,薛荣说得一点都没有错,陆安想,自己不该得了便宜又卖乖,当了婊子又要树牌坊。
陆安不再言语,沉默着垂下目光,不想再激怒薛荣,可薛荣更加容忍不了陆安的沉默不语,在薛先生眼中,那无异于是一种毫不妥协的沉默示威,他气道:“因为跟那个年轻学生过得太开心,所以转头就想叫我滚蛋,怎么,你们想双宿双飞?那也得问问我同意不同意。他叫陈源,研三学生,正在经贸时报实习,我这里有很详细的调查,你要不要看看?恐怕我都比你了解他了解得多?我是舍不得动你,不过真给我带绿帽子,绝对也不会饶过他,毁掉一个年轻人前途的方式很多,你不要低估我的报复心。”
陆安不耐说着:“跟他有什么关系?你威胁一个学生,有意思吗?”
薛荣道:“维护他你倒是愿意讲话了。”
陆安疲倦地用头抵在车窗上,说着:“我就是想散散心。”
薛荣把他脑袋拨过来,固执地让陆安继续靠在他肩头上,说着:“好了,不跟你计较了,安安,开心一点好不好?”
前面路口蹿出一只小野猫,司机猛刹车,陆安被急停弄得心里恶心,说着:“想下车喘口气。”
薛荣叫司机在路边停下,陆安打开车门快步走出去,薛荣去拿了瓶装水和纸巾,不过是转眼工夫,等他在回身,却发现漆黑的路边哪里还有陆安的人影,薛荣心头一惊,非常不好的感觉萦绕心头,他大声喊了一声“陆安”,没有回应,薛荣头脑里“嗡”一下,想着他不会是黑灯瞎火跑到山里去了吧!难道就那么想逃离!
心慌之余是更强烈的愤怒,薛荣现在脑中只剩下几个大字不停闪烁:“他就那么想离开!”本就心气不顺的薛荣,一下子到达了暴怒的极点,他大声喊道:“陆安!”
陆安仍旧没吱声,片刻后传来脚步踩踏草木落叶的窸窸窣窣声音,借助车灯的余光,薛荣终于看到几十米远的地方,陆安正缓缓直起腰来。薛荣大步跑过去,猛然压着陆安后背将他抵在一旁的树干之上。
陆安一惊,问着:“发什么疯?”
薛荣开始脱陆安衣服,冷冰冰说着:“不想跟我再谈感情了是不是?好,随你的意思。”他反剪的陆安胳膊,撕扯下衣服,压制陆安猛烈的挣扎,说着:“想走由不得你。”
粗糙的树干磨损着陆安的皮肤,他很疼,意识模糊之间指甲死死扣住树皮间的缝隙,薛荣在占有与失去的恐慌之间完全没了往日的风度和分寸,他想教训陆安,想惩罚他,想叫他记住逃脱的可怕代价,陆安身体慢慢软了下来,无力地斜斜靠搭在树上,薛荣抱住他,并未停止入侵,扬起陆安的脸庞继续亲昵的亲吻,他擦着陆安肆虐蔓延的眼泪,说着:“乖,好好待在我身边。”
又是一场疯狂契合,薛荣顺应自己的霸道和野蛮,强要了陆安,俩人相识这么久,这种残酷的事实好像是第一次发生。事态升级,发泄之后的薛荣看着瘫软在地的陆安,明白确实很多事再无法回到从前。
他想好好对待陆安,想给他呵护和保护,结果仍旧是伤他最深的人。薛荣的怒火早就熄灭,连同那点积攒良久的温存和怜悯,陆安的表现实在有些不识时务,他不喜欢这样不知趣的人,也开始疲于应对陆安冷冷的态度和时常闹出的逃离戏码。
薛荣并非善类,他踩着刀尖走过若干风雨,有着自己的界限和行为准则,他不愿意再这么放任陆安,浪费精力和时间,既然注定是他的人,那他就要用他的手段去得到,哪怕是一场残酷的掠夺。
没人听得到薛荣心底的叹息,他整理好自己的衣服后,蹲下身给的陆安穿好衣服,陆安红通通的眼睛看向薛荣时候已经明显增添了畏惧和瑟缩。薛荣亲了亲他的鼻尖,拿出两枚钻戒,先给自己戴上,然后把另外一枚带到陆安手指上。
黑夜没有淹没钻石闪耀的光芒,像是不愿让纯洁而忠贞不渝的爱情蒙尘。
陆安看着手指上的钻戒出神,他回头看了一眼薛荣,开始哭,哭得懦弱,悲伤,全无一个成年男人该有的气魄和担当,他缩在地上,伸着僵直的手指,手指之上是崭新闪亮的婚戒,陆安觉得自己陷入了深深的泥沼,淤泥已经没过了口鼻,要将他溺亡。
第40章 囹圄篇02
人的接受能力往往超出预期,陆安觉得要是放在以前,肯定不敢想自己的心理承受能力可以彪悍到这种地步。其实说起来也简单,人心里其实有个开关,之所以受到伤害,是因为还心存最后的侥幸幻想,等真正绝望,下定决心把心底那个开关打到off状态,便会坦然下来,该接受接受,该坦然坦然。
以前还是能感到疼痛和难过,但是自从郊区黑暗山岭的那场强迫之后,陆安面对薛荣,连那份窒息般的压抑感都觉得不存在了,更不会因为这个人产生什么不好的消极情绪。对于陆安来说,这倒是像置之死地而后生,不算是坏事,他现在比前段时间,明显过得更加轻松些了。
一场荒唐的新婚旅行,用一场更加荒唐不堪的逃避和追捕结尾,好像也挺搭配,薛荣将陆安带回来之后,更是非常高调地跟身边人宣告了两人的婚姻关系。哪怕是几天之前,陆安还会心里疙疙瘩瘩觉得不痛快,可现在,已然变成死灰的心里,根本不愿意费什么精力去计较。
太爷爷说过,秦家的子孙个个头脑聪明,懂得审时度势,几百年的大家族,经历了近现代那么多政权更迭,繁荣昌盛地一代代继承了下来,哪会有孬种。陆安之前觉得自己就是孬种,仰仗着大哥、二哥,等家里出现了这么大的变故,就慌乱无措,非得重新投靠薛荣,不是孬种是什么。他为此一直深深陷入自责的情绪,精神状态极差,负面性情每时每刻不再侵扰他的正常心智。可就在他把心里那个开关关掉之后,有些事好像真是一下子顿悟了。
能屈能伸何尝不是一种成熟的本事。
这世间一切,存在即是合理,自己为什么要陷入那么苦恼自责的情绪之中呢?成就事情的手段有很多,他没必要像个要考八股文的没落秀才一样,死磕在自我束缚里。
想通了的陆安,彻底将薛荣当成了一种工具和捷径。
早晨七点钟,陆安准时起床,睡在另一旁的薛荣比他醒得更早一些,不过没有起床,撑着胳膊在看陆安,陆安揉揉眼睛起床,径直去冲澡洗漱,出来换好衣服,顺便把薛荣的衣服要拿出来,说着:“今天有点热,没有正式场合的话,穿这件衬衣,凉快点。”
薛荣从床上下来,实在是太喜欢这种生活氛围,像新婚夫妻那样亲昵地送给陆安额头上一个早安吻,说着:“待会我送你过去。”
陆安应下,先下楼了。两个孩子已经被保姆打扮得齐齐整整,乖巧地坐在餐桌上吃早饭,见到陆安,阳阳张着小手喊道:“小叔叔!亲亲!”
颖颖喝着牛奶,有点犹豫似的,陆安见她有话要说,便先问着:“我们家漂亮的大小姐睡得好吗?”
颖颖放下牛奶,问着:“小叔叔,学校要开亲子运动会……”
陆安心里一沉,快速换上明亮笑容说着:“是吗?那太好了,哪天啊?我跟阳阳一起去参加!”
薛荣正巧下楼,说着:“亲子运动会吗?薛叔叔运动神经很好,拿过许多冠军,要不要邀请薛叔叔参加?”
颖颖看了陆安一眼,有点害羞地点点头。
家里的变故想了很多办法瞒着两个孩子,阳阳还小,颖颖却懂事得多,早早察觉出了什么,便不再多问,陆安很心疼,却也不知道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保姆阿姨送两个孩子出门上学,陆安吃了点粥点,又上楼整理了整理资料,拿着包下楼的时候,薛荣已经拿着车钥匙等在门口了。自从回来,薛荣一直亲自开车接送,陆安懒得多想,直接上车,薛荣在路上问道:“需要我旁听吗?”
上午有个项目讨论,陆安翻看着文件夹里的立项报告,眼都没抬,说着:“有空可以,有几个地方我拿捏不准。”
有个资深顾问可以免费用,为什么不用,陆安用笔圈画出几个章节,递给薛荣,说着:“要是能顺利盈利,可以赚一笔。”
薛荣很喜欢陆安这种状态,心里舒坦,说着:“我过去听听,你最近做得很好,有点上手了的样子。”
陆安也笑了笑,默默想着等我再上手一点,就彻底抛弃你。他拿出手机看了看,毛豆说昨天晚上飞机过来,不知道到了没,打了电话过去,毛豆一听就在睡觉,迷迷瞪瞪说着:“安安?嗯,我到了,在酒店睡觉,晚上找你吃饭。”
陆安应着,结束通话后对薛荣说着:“晚上跟毛豆约吃饭,你自己解决吧。”
薛荣有点不爽,不过还是装得大度地点头,说着:“那我陪两个孩子吃饭。”
陆安低头继续看文件,薛荣手痒,抬手撩拨陆安耳垂,瞧着陆安手上安安稳稳带着的钻戒,心情格外舒爽。他送陆安到公司,熟稔地跟陆安一起出席会议,旁听后还提出了几点意见,俨然幕后大老板的架势,会议结束后,薛荣叫陆安给他冲了被咖啡,终于尝到了熟悉的味道,苦得恰到好处,牛奶喝糖的比例也是他喜欢的,薛先生心情简直要飞。
跟陆安讨了告别亲吻,薛荣顺路一拐,朝谭枫医院方向开去。陆安最近脾气稳定,没再那么拧着,薛荣跟他同居之后,日常作息也严格看护着,睡眠充足,吃饭也按时按点,看着气色好了很多。不过薛荣觉得陆安身体还是虚乏,他想找谭枫给陆安开点复合维生素之类的营养包养品。
薛荣到的时候,谭枫刚忙完一场手术,累得跟滩烂泥似的靠在转椅上,瞧见不请自来的薛荣没好气问着:“干嘛呢?”
薛荣拉过椅子,说着:“想给安安开点滋补的药,食补效果太慢,他最近情绪不错,可还是不长肉。”
谭枫把腿翘到桌子上,问着:“情绪不错?你用什么缺德招数把人收拢了?”
薛荣跟谭枫没什么好避讳地,直接说着:“前几天他从海岛偷偷跑回来,跟几个学生去山里玩,闹失踪似的,我找到他的时候很生气,回程路上没有控制好情绪,在山地里强要了他,他当时哭得特别凶,不过回来之后像是一下子想通了,没再闹。”
医院不能吸烟,谭枫咬着烟屁股觉得牙根真他妈痒痒,都快把烟屁股咬烂了,谭医生终于发表感慨,道:“哎,我无话可说,不过我还是建议安安过来做一下心理疏导。”
薛荣不解,问着:“为什么?”
谭枫把香烟往桌子上一扔,说着:“之前怕他被你祸祸成厌食症、抑郁症,现在怕被你逼成自闭。薛总,问你个事儿,你觉得你对安安,是爱护,还是伤害?不是一般的那种伤害,是火上浇油的那种。”
薛荣手指敲了敲桌面,大言不惭说着:“我觉得安安跟我现在很恩爱,新婚燕尔,谭医生嫉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