犄角旮旯一家人完本——by沉思默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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熏子跟在后头把围脖摘下给他套上,训道:“美吧!脸冻煽了看你还咋得瑟。”
陈威一直认为两人相差几厘米那都不是啥大事,今儿个才发现相差的距离让他的气场全无,他左顾右盼逃避着不经意间的目光对视,天冷了街道清静不少,静到没有自已发挥的余地:“怎么不出点事呢?”话不经意的出口迎来熏子的一个爆栗:“怎么傻了吧叽的,就咱俩这样手上都没个趁手的防身工具,遇到事咱啥也别想,就一个字——蹽。”
陈威摸着被打的部位,自从两人产生矛盾后,总是在找寻他们以往熟悉的动作及热络的话语,同时又绷紧了神精,就怕熏子看出他的态度软化,旧事重提那时两人更显尴尬,也许真的再也回不到从前了,此时此景太多回忆熏子一个不经意的动作让他想交心交肺的谈一次,拧了对方脸蛋一把问道:“咱俩认识多久了?”
“从下生开始算快18年了,”熏子并拢双腿在雪地上绕人蹦跶出一圈脚印,把陈威圈在圆里后,抬头嘻笑道:“我们用了快20年的时间相互了解,除了当我小媳妇这事儿外,我凡事还听你的,威子,我想和你过一辈子而不是这短短的十几年,不想你娶妻生子就想这样永远把你圈在身边,从咱俩上高中我就有这心思,但碍于各种压力一直在等过程很无奈、很煎熬,可这几个月我寻思明白了,对比你的冷言拒绝那时候是美丽、是真诚的,不管怎么样我还是会无怨无悔的继续等你。”
陈威决定把话挑开说,就算他们经历过生离死别,但他从来没有想过两人会是这种走向,不想离开彼此的何此熏子一人,他是举棋不定念念不忘、弃之不舍,自己都想不明白到底要什么等什么,他找理由说服自己也劝慰熏子:“咱不能这么自私你有想过家人吗?这种关系是不被世人接受的,咱村那么点儿地听到点风声都能传出个大雨点儿,你让家里人怎么在村里立足,还有你是张家唯一的男孩,传宗接代……”
熏子孩子气的捂紧耳朵:“不听啥也不听,走巡街去。”他倔强的想着,有了基础就要有结果,不受控制的爱了,一切阻碍都能冲破,只要他们彼此心意相通。
乌鸦嘴好事不灵坏事总中,临近新年各家开始置办起年货,陈威和熏子开始忙碌起来,今儿个抓个偷儿,明个儿调解几个纠纷,只要落脚就有事儿,陈威心情不错傍晚时到了片警屋就勾着熏子的肩膀乐呵道:“真有成就感是不?”每人都有儿时梦,小学有篇作文的题目叫《我的理想》,常玩的游戏警察捉小偷,陈威总是扮演好人,结果长大了整反盆了,所以从套上这军大衣开始,他一直处于极度兴奋的状态。
熏子把人按在火炉旁抓着爪子烤火,墙上挂的对讲机又开始呼叫,这就是活又到了,陈威忙把解开的大衣扣挨个扣好,等待新任务降临,片警转答呼叫的内容另他又愣在当场:“临街一帮流氓与各摊主发生群斗。”一样的天气一样的事件,可年份似乎不对今年并不是他命断的本命年,事情会提前到来?陈威急速向外跑去,不理会后面的呼喊,心里只念着:那个人会在这时出现吗?欠下的债他必须偿还。
群斗的人被警察镇压抱头蹲在墙角,陈威环视四周不是印象中的街道,这和他那时有大大的不同,历史会重叠还是记忆出了错,他没有时间深究,继续往那个胡同口跑去,只盼着那人不会在此时出现。胡南看到急跑的两人,气得大叫:“他妈的谁让他们过来的,他们是自愿者这事能参与吗?跟上都他妈的跟上。”
陈威一口气跑到目的地,盯着晃动的撕打人影,瞳孔里缩放着绝望他看到了那个人——那个死于他刀下的人,根本没有思考怎么拯救,只想着把那个人拉出这场打斗中,身穿的警服惹了不少麻烦,有人看到这身绿立马调头跑场面更为混乱,还好胡南带人紧跟其后成功堵住了去路,熏子欲伸手拉陈威时,不想他猛一发力急跑出被控制的范围,撞开离他们几步远的陌生人,熏子扑了个空,傻愣愣的看着他倒了下去。
“都他妈的给我让开,不然……不然老子再捅他一刀。”
陈威被人从后面勒住脖子,转转眼珠子心下吐槽:真是没义气也不知道拉他一把,那把带血的刀此刻就架在他的脖子上,这么多人在场都没慌还知道挟持人质,这一点儿比他当年强多了,唯一相同的就是用着大嗓门来掩盖底气不足的胆量,自我诊断一番,没伤到要害,流血了内衣被浸湿蜇的慌,后面的人每退后一步痛感就增加一分,应该是倚到墙了因为他们只能左右活动了,肋部传来的疼痛感抽干了全身的力气,自救不可能了脖颈子能清楚的感觉到那刀片的冰冷,有些头晕,眼睛还有些花,他强忍着想交待几句遗言,上辈子的债还完了,今世不交待几句就被回收太对不起重走这一趟了:“熏子……”
“你他妈的给老子闭嘴,退后都退后。”
陈威实相的闭紧嘴巴,气若游丝说出话八成只有这人能听到吧,还有对面的熏子那嗓门能不能小点儿?
胡南拉着人往后拽:“你能不能冷静点儿,这样冲上去威子会更危险知道吗?这半年你在学校白待了?”
熏子哪管得了这些,挣扎间把人推个大仰巴叉(白话:四肢张开仰躺),冲出包围圈站在中间的空地,直视着叫嚷的犯人打着商量:“我们谈谈好吗?没事儿的,我叫他们退后、远离行不?就咱俩谈。”胡南爬起身衡量下距离,抬手止住了欲上前抓人的手下,就怕惊动了犯人那刀真下去,怎么跟人家父母交待,打了个后退的手势,同时右手摸向左侧的手&枪。
“滚,老子不想谈,放我走他就能活,不然一命换一命值了!”
陈威努力的睁大双眼,盯着面前的身影他头发又长长了,风一吹凌乱的像鸡窝,他掐着腰深吸几口气,他又习惯性的番着大白眼,陈威唇角勾起浅笑真是服了,不管啥样儿他都那么有型,半晌熏子大大咧咧的说:“哥们,这就值了?你瞅瞅旁边这些老么咔哧眼(白话:又老又丑)的,不是……”点了几下额头松了口气才接着说:“喝!忘了你应该听不懂方言的,他们老成那样都立的板正,再想想你自己多年轻,就凭这就不值当,跟你说句实在话吧,你是个爷们敢下手,想过你的父母吗?他们生你养你就盼着你出息呢,不管怎么样也得给他们留个信是不?这样咱俩能见着也算有缘,你交待几句我一定转告他们,说说你姓啥名啥、多大了,只要有这些一查就能查到。”
一提到父母犯人放松了一些,背后的身躯抖的不是那么厉害了,陈威眨眼打个暗号,熏子说:“你一定比我强,我生在农村瞅瞅这二棉鞋,你还穿着皮鞋呢,我两岁时爸死了妈带着家里的钱跑了,我跟着爷爷奶奶过,小时候村里人多看我两眼我就捡个石头块砸,知道为啥吗?就特烦乎那些人看我的眼神,我不缺胳膊少腿的凭啥让他们同情、可怜,不怕你笑话我不大点儿时就想当小流氓,砸村里所有人家的玻璃,还要在大冬天砸,冻死那些家里的小&逼&崽子,让他们不和我玩,瞅着你挺合眼缘的,咱交个朋友吧,能瞧着起我不?我叫张熏快18了。”
“我……我叫刘启福,16,我还能再见到我爸妈吗?”
熏子跺跺腿:“那指定能啊,难怪瞅着你就有点相见恨晚呢,咱俩差不多大嘛,我现在上大学,”快速的解开大衣扣,把校徽亮了出来:“学的法律,我可以告诉你,你做不了牢,知道啥叫末成年吗?就是没领身份证,你顶多进劳教所,两者最大的区别就是一个能毙了你,一个是教导你,至于劳教多久就靠你抱着那个人来决定,他的生与死决定着你以后的命运。”
“我给你做证,”陈威仰着头尽量的提高音量:“我瞧见你后头有人推了你,你是失手伤了人,完全不是出于本意。”多么可悲时至今日他也记起曾有人推过他的,可惜他能为人作证,上辈子却没人为自己说句话。
熏子大力拍了一巴掌:“哟喝,哥们你被人坑了,人家想借刀杀人呢,你冤不冤啊?瞅瞅迷糊了吧,你仔细想想是不是这回事?”边说边向前迈步:“他说给你作证,这些人都听到了,只要他活着你一定没事,我听说过要害都在肋巴善(肋骨)里面,他慎血的地儿在那底下八成没事儿,不过可不能再耽误下去了,出太多血人就保不住了,知道为啥这些人不直接毙了你吗?他们也不想你年纪轻轻就这么没了,你要和我调个个儿,人家早动家伙了,我长得比你像流氓,相信我把刀扔了,你还有家人要孝顺呢。”
“你没骗我?”
“你知道我的名,校徽也给你拿着,我要骗你随时来找我算账,不过更希望咱俩能成为校友,我们那学校有人都当爹了还能当我同学呢,你差啥?咱还年轻呢。”熏子离人只有一步远了,握着校徽的右手平摊向前,一手交刀一手交校徽,凶器缴获熏子一把夺过陈威,坐在地上紧搂着人大喊大叫:“送医院送医院,我&操,出老鼻子血了。”
“你……再墨迹会儿,遗言我都交待不完就得咽气。”
“滚犊子,”熏子没了当初的冷静,吓的眼泪鼻涕齐流。
雪花飘落,此景甚是浪漫,一位气息奄奄被人紧抱入怀,一位痛哭流泣、泣不成声,两位军衣少年自动排除周围的“兵荒马乱”,眼中只有彼此(古装剧看多了),如果让陈威选择身为爷们的他宁愿做憨厚老实的武大郎,而非我见犹怜的林黛玉,可他顾不了那么多了:“熏子,你听我说要好好上完大学,千万……千万记得过路时要小心,帮我照顾咱爸妈还有小青,这事儿得整封感谢信对你有好处,”人其将死还有什么甩不开面的,不知是不是回光返照,脑中一直重复着两人从小到大相处的片段,重来一世他一直是珍惜、爱护这个人的,想再碰触那张脸双手却失了力气,黑暗包围前唯一想的就是这辈子脑袋撞了,被刀捅了——值了。
作者有话要说: 斜眼瞪!俺又犯那毛病了,周四老规矩二合一后,下章的更新日期又忘改了,昨天断了今天补上,喂!哥们把手上的皮鞭扔喽,上次拿蜡的就是你吧,啥年代了咱整点儿特别的行不?
还有我这个脑袋真得敲敲了,总忘正事儿,那啥俺不是弄个防盗章啥的吗,亲们,要是留意到先点进来,因为更换时都有送几百,如:今天防盗为5200个字,更换时差不多6000左右,因为文里总有()解释的字体,就想补一点儿(以前看书没太留意也不懂这算算送哈,要是不对您给提个醒俺再想法儿),我这人比较迷糊,大家请见谅!对!对!对!还有一句早应该提了,每天更新时间为晚八点,有时网络抽风或是俺抽风可能会提前。哈哈哈,啾~
第六十一章
陈威是睡梦中笑醒的,梦到什么没有一点儿记忆,大概的轮廓都没印象,不过他认为这个好预兆,人活着不就为图一个乐嘛,耳边传来阵阵呼噜声,鼻间淡淡的消毒水味儿,四周静悄悄地不知是医院效益不好,还是装修设施高级,没一点儿喧杂声及脚步声,病房内有两张床,入眼是一片白——白墙白柜白被子,陈威不喜欢这种环境另他有种窒息感,前世的债还了,某路大神手下留情让他继续完成今世的余生,无债一身轻心里敞亮不少,寻着呼噜声望去,就见熏子香甜的睡颜,棉被拉到下巴处盖的严严实实,睡姿板板正正,大众剧情的版本应该是:熏子紧握着他露在外面的左手或右手,疲惫不堪坐卧床边而眠,他有意识的象征性手指微动,熏子反射性惊醒大呼医生,而后抱着他嚎啕大哭,自已再虚弱的要杯水?现实中他在无人看管的情况下醒来,陪护者在旁呼呼大睡。
陈威慢慢地坐起身,整个人发飘胃不舒服有呕吐的欲望,他很确定不是麻药劲儿没过而是饿的,像带着沉重脚镣似的,脚不离地往熏子身边蹭,同住这么多年了,他十分了解这人累到打呼噜时只凭几句呼唤声很难睁眼,得下手拧,
“嗷。”一拧一个准——醒了,熏子一睁眼陈威的抱怨烟消云散,双眼皮大眼睛肿的就余下一条缝了,看来没少嚎印象中他很少掉眼泪,用这份忍耐证明着坚强。
熏子动作轻柔的环抱住他,像对待一件易碎的宝贝,吸吸红鼻头嗓音沙哑和病号谈条件:“咱以后可不能这样喽,瞅你说的那是啥话像交待遗言似的。”
陈威马上在心里双手合十,暗念童言无忌各路大神求放过,胃部空虚浑身无力急需食物补充,他还记得出事那天下晚饭都没吃呢:“少说那些没用的,去整点儿吃的来,”熏子把人扶上床红着眼盯着面前苍白的病颜,陈威不耐烦的再次催促:“别瞅了还没死呢,赶紧弄点吃的,咋?又不听我话了?”
“知道了!”熏子一步三回头的往门口挪,得一白眼才加快步伐,章明旭听到敲门声,合上了面前的病症表,熏子肿着脸眯着眼对陈威的病情进行事无巨细的寻问,从吃食的口味、穿着的薄厚到躺、坐的姿势,争取做到万无一失、面面俱到,等人絮絮叼叼的出了办公室,章明旭将材料锁进保险柜,提着点滴瓶子去了病房,陈威看着那身医生袍惊讶的问:“哥您还是医生?”医生袍加身使他多了几分儒雅风度,同时又能感到此人双重身份的深不可测。
“超市是副业,我的兴趣爱好是当医生,人一辈子都要干件自已想做的事。”绵言细语的声调掩盖住做为成功商人的高傲,点滴瓶挂在支架上,试了下额头的温度:“伤及肺部大事没有养着吧。”针头流出滴滴药液,橡皮筋绑住手腕拍打几下手背,陈威往后缩了缩问道:“哥,那针头是小号的吗,看着大了点儿,扎下去得老疼了吧?”
“六号针头算是中等了,难道还想用儿童版的?”针头戳进手背前,陈威扭过头闭着眼抿紧嘴,章明旭哭笑不得:“你的伤口可比针眼大多了,”帖好胶带坐在床边,翘起二郎腿一副打算长聊的架势:“你和熏子友谊很深吧,那么好气质也有狼狈的时候,你被推进手术室前死活不放手像是要经历生死离别,哭嚎的嗓门医院都荡着回音。”
陈威自已动手把点滴的滴落速度调的快了些:“他父亲过世时他年纪小,这应该是第一次经历这事儿,八成吓惨了。”
“你呢?”从头到脚将人打量一番:“很多人都是冲动所至,事后才有后怕感,看你到很冷静。”
不死过一次很难知道自己贱在哪儿,前一刻才算债轻,是走是留有时也要看天要不要收你,有些话他不能说出口,这是一个永远不能曝光的秘密,他有想过如果对信认的人说他是死过一次的人,会有什么后果,其实也不会有什么,不过有些事情不是自我想像就能成立的,何毕让身边的人再次以听闻的形式经历一次上世的悲剧,陈威回避着对方审视的目光,低着头磨擦着手尖像是自言自语:“我小时磕到了脑门住过院的,除了疼没觉出别的,反正活着比啥都强,我爸妈按旁人说就是傻乎乎的,我好像也遗传到了这一点儿。”
章明旭对他产生了浓厚的兴趣,看向他的眼神充满玩味与惊奇:这小子没有表面那么简单呢,傻?不如说在聪明之时难得糊涂,他对一些话题很敏感,有不愿人知的秘密不愿向外人道,有意思!
熏子在院外找了一圈,嫌弃这家面不正宗,嫌弃那家菜太油,最后找到一间小饭馆点了三菜亲自把关勉强接受,所在的医院虽打着私人的名号,但他看出其背景不容小觑,单指在这繁华地段的五层建筑就知财力的雄厚程度,院外停放的排排轿车,院内光可鉴人的地砖,走廊忙碌的医生、护士,训练有素、有条不紊,熏子蓬头垢面的在院里转,其他人娇声娇气、华冠丽服的静坐等待,对比之下显得格格不入,就是这种差距过往的内部人员都会对他抱以礼貌的微笑,同时出现的两个孩子让人印象太深刻了,全身上下乡村结合部的气息,人推进医院后院长亲自接待,手术、换病、包扎全程亲力亲为,更能享受单独病房,不得不让人高看一眼,熏子把一切都看在眼里,他没有深问深想,保持一些距离,保留一点儿秘密,这是他的交友之道,他爷爷总说他是好命,总能遇到贵人,可他更认为对方是不是所谓的贵人要看自己把握的程度,不珍惜不留意贵人也许就变成陌生人,一瞬间擦肩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