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犄角旮旯一家人完本——by沉思默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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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喽,”熏子一点儿没明白潜在的意思背起儿子就往店里钻:“和爸干活去挣工资了。”
陈妈拧了一把陈爸的胳膊肉:“不能好好说?也就儿子不和你一样的。”熏子和陈威自小的生活环境不同,她希望干儿子能多和嘎豆亲近,因为自己血脉的存在改改心性。
“哼!他俩的事儿我可以不管,也……也没得管,嘎豆和咱好几年了,管得紧吧他们一蹽撅子把我孙子带走那真是掏了我的心窝子,咱好好带大孩子得了,等他十来岁再和他学学话,能接受咱还是一家人,不行的话让他们滚犊子,咱和嘎豆过。”
陈妈不愿再搭理他,陈威回来那会儿就整过一初,说句难听的当爸的要带走儿子谁能拦着住啊。
孙子一脸轻松张老爷子也放心的问上一句,熏子切着豆腐丝自信满满的回道:“应该没问题费不了什么事儿,文化匮乏不要紧,听我今儿一说他们在背后一定去了解一番,败诉了不只要付三丫的医药费,还有律师费等等,那是一笔不小的花销,自己要的钱见不到影,八成也舍不得掏这钱,前提已经和女方谈了,对方要是低了头就看她自己选择吧。”是继续回去过窝心的日子还是解脱出来给儿子孝顺他就干涉不了了。
“办正事不能马虎了,你是拿学历证去的可不是户口本。”
“哈哈,那家想公事公办也不怕,这几天我不是白忙乎的,没有点儿底气我也不敢打保票。”张老爷子多了些笑意,这和他想的差不多,左右说的都是钱的问题把这条路堵死不怕不妥协啊。
熏子切好黄瓜丝、豆腐丝加些卤肉和粉皮拌好调料,凉菜送上桌返回时问他爷:“过几天我去报道您和我奶一起过去啊,我能养你们了,城里人、公家饭我全都办到了。”
张老爷子顺了顺自己花白的发:“不用你养爷精神好着呢,你上你的班,嘎豆留村里家里给养,对小威我也是这么说没站住脚之前,嘎豆谁也抱不走,”握着孙子的手,从熏子、陈威决定在一起后他很久没有这么亲昵的对待了:“你和小威不同,他在营生方面有些先见之明,就算下来也能独立撑起一个店,在这方面你要退让了一人独大还好,小小的地方两个人的话日子久了总有些摩擦,爷是这么想的,咱家这份由小威接了,陈家那边留给小青,老二家给小阳或是小闺女,你大舅家给双胞胎顶好的分配,所以你得做好准备《俺家店》没你的位置。”
“爷,我记住了。”撑起他一片天的是这双握紧的苍老、布满老茧的手,这也是他心里怨恨的原因,爷爷、奶奶不年轻了本应是儿孙绕膝,颐养天年的时候,却仍在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中煎熬,这个家是怎么散的他比任何人都记得清楚。
听到爷孙俩对话的陈妈在厨房门口踌躇不前,她和陈爸一直是随遇而安的,生了两个儿子后她最大的目标是让孩子没病没灾的长大成人,再和孩子爸攒下一百块的棺材本,没有大的野心、对未来丝毫没规划,走一步算一步一切顺其自然,营生做到这种规模也没忘最初的想法,张老爷子说,赔了就回家种地,就算存款不停的增加,这句话他们两口子记了好多年,只要村里的地还在就有退路,陈妈拿着抹布心不在焉的擦着桌子,她一直以为孩子毕业了上班了一辈子也就一帆风顺、富在知足,原来是她想的太少了。
下午陈妈独自消失了好几个点儿,回店时陈爸眼疾手快夺下媳妇手上的袋子,里面装了几件成套小衣裤,三个红通通盒子内半个小手指宽的金镯子两个,还有一个系了红绳衬衫钮扣大小的金豆豆:“买这些干啥?”
陈妈没答他的话,叫过熏子叮嘱着:“快上班了不看看你姑啊?”熏子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不动地。
“那人是你爷你奶的闺女,这几年关系缓和不少,难道你还想老死不相往来了?回家一趟把给小青留的两条裤腰带着,你爸的上身了总不好拿出去送人。”
陈爸跟着说:“去看看也成,过个年啥的总是想接人过去,不管咋样有话就成了。”
陈家两口子好脾气熏子了解不是一两天了:“行!买这些东西多少钱?”
“啥钱不钱的,一会儿我和你爸算,你工资不是还在他那儿吗?”
陈爸看着媳妇傻了眼,存折才到手几天又要“上交”了?
熏子真是不愿意登那家门,想起过往恨得咬牙切齿,错的太离谱已经超过能原谅的界线,慢吞吞的回了村将找出的皮带扔到一旁,何必卑微?他心里是这么想的,他奶奶曾拿过一张照片给他看,张家老两口坐在前怀里各搂着一个大胖小子,后头站着是大丫和她男人,他爷奶的想法他要顾,陈爸陈妈的劝说他要听,“只有这一次,”熏子低念着:“最后屈服一次!”老首长一直闭门谢客,余海老师进修末归,想见的见不到,不想见的一次次逼着相见,或许这是自己嫩的地方,仰天长叹:“太感情用事。”
张艳现在在家里很有地位,凡事都能做得了主,旧房子建高了围墙留下养了家畜,熏子打听下才找到现居地——剩子家,并排两间大瓦房,从外看每间都得有个百八十平,宽敞的小院一米高的矮砖墙隔出一大片园子地,几垄爬满架的扁豆角,紫色茄子、红黄两种的洋杮子(西红杮)……在绿色的衬托下很是好看,在村里这算上数一数二的气派了。
大丫扶着后腰有些吃力的站起身,抓起盆内切好的豆角丝平铺在盖帘上,铁大门被推开她反射性看了一眼进入的人,转而惊喜的快步走上前:“哥,啥时回来的呀?”
“几个月了?”熏子看向那凸出的腹部:“没个深浅。”
大丫傻笑几声:“看到哥回来高兴呗。”将人迎进院又搬出张小板凳:“哥回来上班了吧。”而应该回话的人正盯着大红房墙发着呆。
“是姥爷给建的。”大丫难为情的说道。
“听说只念到初中?”
几年不见他哥仍没个好脸色,大丫有些拘谨的回答:“嗯,不想念了,那会儿都15了觉得能撑起家了。”她爸恶习不改,她妈仿佛没了过下去的斗志,她再不点把火这家早散了,听到呼喊声大丫起身抱出午睡醒来的儿子,心满意足的接着说:“哥,有没有高学历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我现在过得很好,找个老实巴交的男人,还有了大胖小子,”儿子认生不停往自己怀蹭着,偶尔小心翼翼的偷看几眼出现的陌生人。
“叫何夕,刚下生时姥爷说天边有一大片通红的云彩就起了这名儿,”大丫又给儿子介绍:“这是大舅,太爷家的。”
“嘎豆呢?”小何夕抠抠他妈的衣服扣小声的问道,他太爷家有嘎豆他记得这个。
有孩子在熏子柔了性子,兄妹俩融洽地闲聊了两个多点儿,傍晚张艳从田间回来时熏子已离开多时,大丫留人吃晚饭被他回店帮忙的借口拒绝了,对于张老爷子来说儿女是前生的债,舍不了弃不得,而熏子始终忘不了过往的伤害不见是好事。张艳听闺女说人回来了也跟着高兴,不过其中还有些涩涩的味道,新皮带被剩子系外套上像早年的土财主似的,大丫夸着好看,他咧着嘴笑的傻里傻气。
大丫自己都不知她的人生什么时候有了转折点,或许是不念书时姥爷和陈家的苦劝,也或许是她妈妈彻底变心性时,她姥爷说以后找个好婆家,姥爷家给盖大瓦房,当时她并未当真,她一直的认知是姥爷家的任何东西都是她哥的,包括房子、钱还有姥爷和姥姥的关爱,就像在她奶家一样只因她是女娃,小时最盼望她妈妈回娘家,因为返回时总会带好吃的,就算最后要和大爷家平分但看着也高兴,发展到后头一家人去姥爷家只为改善伙食,姥姥嘴里对爸妈埋怨,可对她们姐妹并没半句重话,她不懂为何他们看爸妈不顺眼,也不明白她哥哥眼中的恨意出自何处,经过那件事后她妈妈知道错了,她也懂了。
在女人最好的年纪她选择了结婚,理由很简单她要找个男人共同撑起这个家,她本以为姥爷家是看不上剩子的,在一家精明人面前剩子被比的傻乎乎,相反姥爷就看上这份傻劲儿,稍后起地基建砖房简直像做梦一样,上梁的鞭炮声让她知道一切不是虚幻而是真实存在,新房是剩子家人留下的旧房扒倒重建的,名字仍是他的名儿,他姥爷说的对两口子过日子不是只靠房子归谁来决定的。
“剩子以后和咱哥好好处。”不管是为了哪一方这点儿一定要做到。
“嗯呢!”
大国嫌弃的翻个白眼,对送来的礼物以及半个眼珠都没相中的女婿,张艳说:“回你们屋好好歇,下次送鸡蛋剩子一人去吧,让你姥看到了又紧惦记着,”小两口出了屋她问大国:“你爹那头有多少鸡鸭报个数。”
大国皱着眉头硬气的回说:“能有多少总报啥数?”
“也是一年到头养不上三十,你嫂子拿回娘家十只,爹娘吃十只是余下没多少,你还瞧不上剩子?我啊以后还得告诉二丫三丫找男人真得按她们姐夫这样的找,随根随根一点儿不假。”
“你……你又抽啥疯?”
“哼,你大嫂上个月上门管大丫借钱别以为我不知道,大丫挺着大肚子她也好意思舔着b&脸张开嘴?自己过自己的日子你娘在早亲自说的,每个月不是这疼就那病一准错不了,这个月没供上上门借了,前几年说要盖新房你也送去好几百吧,连个新砖头都没瞅见,你要再去整个准话要跟咱过也成,让剩子把老房子收拾出来咱回去,我可不能再让旁人指着鼻子骂专欺负老实人。”
“扯犊子,这房是你爹给盖的,咱凭啥回老房儿。”
“还记得这茬儿就成,我还是那句话闺女这么大了上学都是老大家供的,他爷奶还有你这个爸没掏一花钱,过不下去就离看看剩子是养差点噎死他儿子的人还是养我。”张艳一想起这事气就不打一处来,没长牙的孩子喂大碴子是人都干不出来这损事儿。
第一百零三章
去市里报道之前熏子又去了趟医院,以一个月为限如果对方仍没有明确的说法,他将代表女方再次协商,三丫到是有些心急的要出院:“小阳要放假回村了……”
“他已经和家里打过招呼这个假期回不来,在校复习往上考。”陈阳对熏子从小到大一直马首是瞻,上次来电话时熏子特意打听了一番在校成绩,陈爸也说了学习不错的这奖那奖没少往回拿,有出众的表现不再争取太可惜了,拿到学位当个助教也是好的,再不济回到县里也会非常受重视,陈阳同意陈老二更没反对的说法,张凤当天给寄过去几百块,熏子对陈威说,为继子舍得花钱这才是聪明女人该做的事儿。
“不回也成,”三丫坐回床位自豪的笑道:“俺家小阳在早脑子就好使。”
她脸角滑落的泪也许是出自愧疚也许是真心的喜悦,只要她能看清眼前的事实是件好事。
熏子去市里那天没一个人送的,张老爷子不偏不倚给了买自行车的钱,张老太太哄着曾孙子,陈妈大袋小包装了不少吃食,陈爸最实在告诉他下了车打个三轮直接到地还拦着其他人:“大小伙子了还能走丢了咋地?”
地儿是不难找坐到客运站花了五毛钱直接送到,门卫大爷看了好几眼手上的证件,尽管没接到上头下发的新人入住的通知,但没多出什么话熏子只签个名顺利进入了他小媳妇领地。
宿舍一如既往陈威风格,各种摆设不见得多高档,却用一尘不染提升着相应的档次,电视柜上的两张全家福以准45度“相望”,衣柜内的衣物像用格尺量出的一条线,衣物相隔的距离、袖口垂下的方向都有一定标准,商贸的精品店都没他讲究,来不及清洗的被整齐的叠放在阳台内,厨房有如从没使用过少了油腻感多了清新,盆亮碗净也只有冰箱里陈妈每周给拿的剩余不多的肉、菜,证明这是经常开火的地儿,熏子看过每个角落再次有感而发:就小媳妇这一板一眼的生活模式,除了他能忍受的人八成不多。
陈威晚上十点回来时,饭菜飘香,阳台上挂着一排洗干净的衣物:“哟,打算入侵了?”
熏子有如大号树獭挂人后背:“明个儿定型。”
“咱爷不是说……”
“要按你这么说,都当官的两口子得分居多少年啊。”
陈威来个后踢踹人一脚,熏子把人按在桌前又给盛了一碗饭,桌上是陈威爱吃的地三鲜、鱼香肉丝,家里真是应该再增加一个人了,最好是会下厨的:“我又开始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日子了?”
“咱俩的小日子一向如此啊,分工明确,多吃点儿连上两个班累够呛。咱妈可惦记你了,说刚回来瘦的吓人,上次就想说了球子又不是外人有啥不好意思的。””熏子最担心的是陈威的健康情况,陈妈说看着胖了让上球子那儿看看吧始终拉不下那个脸。
“站着说话不腰疼,一个大老爷们整天跑妇产科?”陈威淡然一笑:“我身体啥样比谁都清楚,一吧像咱爸说的锈住了,二吧就是让嘎豆把元气吸走了。”
“元气?”
“类似精气神,不过又让咱爸帮着打通了任督二脉,待日后练成绝世武功哥们带你称王称霸,你是不知道我刚回来那会儿,咱爸天天让干重活儿,他抱着孙子完全退了休。”
“说啥呢就听懂后半句,吃完再白话。”
陈威停下话头一边往嘴里添饭一边听熏子接着白话,说看到冯小子对陈威他们的提议始终下不了决心,有家有口舍不得那点儿赖以生存的死工资,但又不甘心一辈子“委屈求全”下去,熏子没向他展望光明的未来,只是夸起人家二弟弟,二小子人比他哥活络多了,学习不好耽美文库往炕头一扔,告诉他爸妈不上了挣钱去,草甸子收拾个家畜比谁行动的都快,很会溜须个人,这次张老爷子找人去学栽种菌子人家愣是占个头名,不说出不出息就说攒钱的数量也比当哥的强,而冯小子的文凭不算高,手艺呢拿上台面的几乎没有,会种地可惜媳妇瞧不起,每个人有自己的活法,熏子最后说了这句话。
说起学种蘑菇的话题陈威还有点儿不好意思,后头才知道张老爷子早找了大栓家、刘家还有熏子姑家等着割好地去外县学的,虽说店里给掏钱但规矩没给锁死,这边够用可以销售到别处,现缺少的手艺能挣几个,而陈威没想那么多硬碰硬上了,回村时还听陈妈说,对门店第二天过来给送了一条烟还有两瓶好酒,两店中间隔个十米不到的路,再加上陈威捧着空锅子还在人家门口得瑟两圈,送得烟酒被张老爷子退了回去还是那句话自家吃的,左右他没把对门店当对手,起点都不在一处一个是自家的店面一个是租的,显然《俺家店》有条件来个长久性。
两人话题一直很多又没其他人在尽可随心所聊,话匣子开了就没关的意思,碗筷陈威洗了三遍抹干之后插嘴问了句:“想嘎豆不?”
“别提了,”熏子气闷的说道:“我还特意偷摸走的怕儿子舍不得呢,到这儿了给家打个电话报平安,你猜咋地,我听嘎豆在那头不知道玩啥呢乐得嘎嘎地,他老子失踪了他还当个没事人似的。”
“对了,这半个月我打哥的电话怎么总是没找到人?”陈威回来了两方关系一直亲近如常,如章如旭所想的那样他走上了官路,所以便利店的股份一直处在保密阶段,他不能参与只能暗中询问一二了。
“我也打过几次都说出差吗,算算时间八成去接疙瘩豆和豆疙瘩了吧。”
陈威无语,据说疙瘩豆和豆疙瘩是胡南在长达半年思考后才得出的名字,也因两小名把起大名的权力丢了。
“威子你说兄弟之间相比较下是不是总有一个比较奸,另个傻点儿的,比如胡北和胡南?”
“胡北?没见过不好说,哥俩长的像不?”
“说不上像不像,就是俩极端,咱哥咋能有个说话那么损的人呢?只要见面总掰扯我。”
厨房上下擦了一遍熏子跟着转移落脚地儿,两人儿子都有了多次的经验教会了某些“技术”,忘记了当初的矜持,熏子解开皮带掀起上衣下摆露出一截紧实的腰腹部,单手撑着头部侧躺着向在衣柜旁做返工工作的陈威说:“瞅瞅我这样勾人不?你原始*之火点燃了吗?”下&身向前拱了拱:“嗯……嗯……”
“停吧啊,没看出勾人到像抽筋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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