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规的青春年华完本——by一株藤蔓

整个校园，整个城市的草木，终于也变得好像完全找不到生命的迹象，萎蔫的、干枯的却依然伫立在寒风中。夏至林偶尔还是会漫步在这枯枝败叶中，与繁茂季节里的喧闹相比，感觉还比较清静。只是有的时候，夏至林看着它们心里感觉很疑惑，它们真的还没枯死吗？让人感觉不可置信。
曾经，夏至林问郭子昊：“明年春风吹起之后，这些树真的还会长出叶子吗？”
郭子昊回答说：“有什么奇怪的，每年都这样啊！小学的时候，语文课有首古诗说‘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你忘啦？放心！他们坚强着呢，死不了。”
突然发现，不知不觉身边有郭子昊存在，居然变得越来越寻常了，感觉好像这些树明年还会长出叶子一样理所当然。但愿真的如此，但愿这些理所当然不会有误，但愿明年春天，这些草木一颗不落地全部复苏。
今天也是，郭子昊也理所当然地存在夏至林身边，可惜不懂抽了什么风，两人居然闲得慌顶着寒风晃悠到满园枯木植物园来。好在是个大晴天，太阳还算暖和，只是寒风有点大，还带着刺骨的寒冷。
其实这偌大的北方，春夏秋冬四季明显，万象各异。虽然是大冬天的，过来长长见识倒也另有一番意境，而且这满是是枯枝败叶的荒凉景象，感觉其实还是很凄美的。行人稀少，湖面还结着冰，有几只夏至林叫不出名字的水鸟，似乎很不怕冷，在仅存的一湾潭水上游来游去。
“天好高啊，今天天气真好！”夏至林裹了裹风衣，抬起头看着天空，情不自禁地感慨道，“不过，到底什么时候会下雪呢？”
雪！入冬以来，就一直都充满期待。长这么大了，还从来没有看过雪。哦！对了，在电视上看过，应该是说从来没有体验过下雪才对。真的好想体验一次啊！
小的时候，跟奶奶聊天，有过一次说到下雪的事，奶奶说她也没有看过。如今想想感觉好遗憾，到最后奶奶80多岁的时候去世了，一辈子全部用完了，连下雪的感觉都没有体验过。
到底什么时候才会下雪呢？夏至林感觉有些失望。都已经是深冬了，还是一场雪都没有下过。
在南方人眼里，好像北方只要是入冬就会天天下雪似的，自从立冬之后，已经有好几个老同学打来电话问:“至林，下雪了吗？”夏至林回答：“没有呢。”老同学听到诧异地啊了一声，追问道：“不是已经冬天了吗？”
这样的愚蠢的问题，夏至林自己也曾经问过郭子昊，郭子昊说：“你傻不傻啊，我给你举个例子吧！南方虽然不下雪，但总归会下雨吧，那你们那里冬天会不会天天下雨呢？如果天天下雨会怎么样，洪灾呗。这下雪也一样，得看老天爷，不然就是大雪灾了。”
“哦，原来如此。”夏至林恍然大悟，“那么说，雪只不过就是雨的另一种形式而已，可能由于温度问题，雨下来的时候无法融化成水才会下雪吧。不过我们南方的春天倒是会天天下雨的。”
“啊？真的？还真有天天下雨的天气啊！”只不过举个例子，难道还真一个季节专属的普遍天气情况吗？郭子昊有些诧异。
夏至林点了点头：“有啊，雨季嘛！你有没有听过一首歌，三月里的小雨，淅沥沥沥沥沥沥，淅沥沥沥沥下个不停。应该说的就是我们那么的雨季，我们那里到了三四月分，小雨经常一下就不停了。不过下得很小，有时小得跟晨雾一样稀薄。”
“真的？”郭子昊不敢置信地再确认一遍。
夏至林重新点了点头反问：“北京不下吗？”
“那感觉还挺有意思的，倒想去感受感受，北京没有这样下的。”
夏至林看着他充满好奇的样子，微笑着。说真的，虽然自己从小就喜欢水，有水的地方总感觉很舒心，但是却不懂有多烦那雨水连绵不停的雨季。回想高中时，一到春天宿舍的地板就一天到晚湿漉漉的，还有衣服永远也晾不干，在宿舍楼的走廊天花板上，密密麻麻的全挂满衣服，一点空隙都没有。
此刻，郭子昊跟着夏至林看了一眼天空，再看着夏至林。对于期待下雪的感叹，从夏至林口中听到的已经不是一两次了。看着他一副虔诚祈祷般的模样，感觉他那份期待，热切得简直有些不可思议。他没有再对夏至林打趣，认真地沉思了片刻，感叹着说：“你真的好喜欢雪啊。”
夏至林收回仰视的目光，憨憨地微笑着，说：“嗯，可能因为从来没有见过，感觉就像另一个世界一样，好想感受一下！”
郭子昊拿出手机翻了翻，说：“有啦，我看天气预报，长春这两天有下雪天气，我们去长春看吧。”
“真的啊，那边真的下雪了？”夏至林激动得一下子凑了过来，屏幕上显示：长春、-18摄氏度、西北方2-3级、小雪转多云。“还真是！”盯着屏幕，夏至林激动地感叹着说，然后停顿了一下，突然想到了什么似地，整个人突然沉了下去，接着说，“长春啊，算了，那就不用了，要看就看北京的，看场雪还专程跑这么远，太不值当了。”
“没多远啊，过了辽宁就到了”郭子昊说。
夏至林淡淡地笑了笑说：“没事儿。不用了，时间还长着呢，早晚总是会下的，不着急。”
“真的不去？”
“嗯嗯，真的不去！走吧，风好大。”
第34章 圣诞节要到了吗？
回来的时候天已经黑，夜空下的城市，万家灯火，撑开了半个天空，真是一个繁华的大都市，连路上整齐的路灯都放佛比较高贵，一路通明，骄傲地泛着光。尽管是寒冷的深冬季节，大街却依然熙熙攘攘的。
郭子昊驾着车，倒是很惬意，车子在他的操控下，感觉也彬彬有礼的，自由自在地往学校走。车内的音乐倒是很动听，毕竟是根据夏至林的要求放的。
车子在经过学校附近的一个大商场的时候，夏至林坐在副驾驶上，不经意看了下，发现在商场大楼的正门旁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棵圣诞树。
好高大好醒目的一棵圣诞树，挂满了各式各样的小饰品，还闪烁着绚烂的彩灯，在这寒冷的夜晚显得格外耀眼。底下还有一个圣诞老人，和圣诞老人的全副装备。
看来圣诞节又要到了，这西方的节日在国内越来越流行了，装饰得这么奢侈这么豪华。车子只是呼一下路过而已，圣诞树很快就消失在视野了，却也让夏至林看得真真切切。在传统节日里，从来都不会有这样奢华的排场的。
“圣诞节又要到了吗？”夏至林随意地问道，眼神依然安静地看着窗外。
“是啊，12月25日嘛！今天都14了，还有十来天就是了。”郭子昊说。
夏至林收回目光转过头看着郭子昊，心里感觉有些意外。原来圣诞节是12月25日！？在夏至林潜意识里居然没有保存这个节日的记忆，毫无印象。
看来自己真的很不喜欢过节，甚至还有种过节的恐惧症。或许正是因此自己没去关注吧，在记忆里，节日不过都是些比平时还要孤独的日子。
从小到大就没有真正从节日里体验过快乐，感觉不到什么过节的意义。每个节日，不管大的小的，父母都在忙碌，朋友们在节日里，却往往都各自跟自己的亲故团聚去，剩自己孤零零的独自一个人。
想想真有点讽刺，自己还是一个英语专业的人，学习西方的语言，学习西方的文化，理应比较关注这些外国的节日，理应比较清楚才对，想不到自己没留意，郭子昊倒是如数家珍，比自己清楚多了。
“在想什么啊？”郭子昊正抓着方向盘，认真地盯着路况。感觉到夏至林转过头看着自己，却沉默不说话，疑惑地问道。
“哦！没什么，只是有点意外，你居然这么清楚这些节日。”
“特意关注的，呵呵。”
特别关注！？果然是有钱人，这么重视节日，自己的生活方式终究还是跟不上节奏，感觉有些格格不入。该怎么面对？他的在意，总让自己觉得应该为他准备点什么礼物，不然还不合乎情理。
据说，在西方国家，圣诞节都是都有送礼的习惯，自己心里还是有数的。尤其对于小孩子，在圣诞节早上更是充满期待地醒来，再迫不及待地去翻自己的袜子鞋子，因为所谓的圣诞老人总是会在平安夜给他们塞礼物的。
然而，想到送礼，夏至林看着郭子昊，心里更加感觉有些自卑。在自己的成长过程，从来没有人给自己培养过任何收礼和送礼的习惯。完全没有那个概念，此刻他心里担忧的也只有送礼，却完全没有任何一点点心思是考虑到是否会有收礼的可能。满脑子都在想：能准备什么呢，应该起码要得体吧，可是贵的的买不起，不贵的送了还怕遭人嫌弃，这该怎么送？真的很伤脑筋，或许有一天，世界上不再有什么节日比较合适自己。
“不知道你们是怎么过节的呢，很多人给你送礼物吧！”夏至林刻意地微笑着问。
郭子昊倒是还没有注意到那么，也没有转头，继续认真地开车，爽朗地回答：“嗨，也就那样儿。礼物嘛，小的时候是收到过一些，也没有很多那么夸张。不过现在长大了就无所谓了，谁还在乎送什么礼啊，都是些华而不实的小玩意儿，顶多我妈还会给我买点什么，还有点用。还不如大伙聚一聚，吃一餐丰盛的嗨一把。”
夏至林愣了一下，然后整个人释怀了很多。
想来也是，都这个年龄了，谁还会买些没用的东西送来送去的。像小时候，写个贺卡说什么友谊天长地久什么的，想想都觉得幼稚。曾经那些天长地久的朋友们，有一些早就生疏了吧，这样的祈祷和祝福谁还说的出口，那颗天真的心早就没了，再说这样的话已经不是单纯而是幼稚了，谁还会相信呢。如今还会送礼的人，估计也就剩那些甜蜜期的小情侣了吧。
“那倒是。”夏至林释怀地微笑了起来，附和这简单回应了一句，然后重新转头往车窗外面看去。心想：要是有能力，要是合适的话，能送个有代表意义的东西，确实还是好的。只可惜自己没有能力，两人的关系似乎也不太合适送什么小玩意。倒不如到了平安夜，如果有机会，就送他一个苹果好了。反正也不是情侣，这样刚刚好，一起吃苹果，权当为健康祈个愿。简简单单，不奢侈不浪费，也不用绞尽脑汁买些什么没用的东西。
郭子昊见夏至林转头沉默了下来，也跟着转过头看了他一眼，曾经夏至林说自己都没有庆祝过生日，自己还是有记得的。然而郭子昊没有去打扰他，倒是脸上自然地泛起一层神秘的笑意，接着转过头继续认真地开车。
回到学校，两份分别回到各自宿舍。郭子昊跟同学闹了一会儿，安静下来后，回想在车上的时候夏至林说的话，渐渐的感觉似乎带着一些忧虑和自卑，心里隐隐约约有点酸酸的。难道不止生日？难道他真的从来没有庆祝过任何节日？
其实，礼物！自己私底下早已经有准备好了，前两天就已经准备好。心里莫名的有些期待，越想越期待，甚至感觉时间有点漫长，数来数去，离圣诞节还是有十天，算一算至少都还得等240多个小时，心里却像一秒都等不及了一样。
想着想着，郭子昊心里越发的不踏实，最后跟同学们交代了一声，匆匆地下了楼，走出学校直接开车回家。
回到房间，从锁上的柜子里，拿出了一个包装精美的礼品盒，确认了一下，然后才安心了下来。
今晚，夏至林躺在宿舍的床铺上，也久久无法入眠，心里一直不能自已地默默分析着有钱人的逻辑。面对那些锦衣玉食的富二代，在认识郭子昊之前是排斥，如今认识了郭子昊却变成了自卑了。
遇见这么完美的你，真好！夏至林默默地感恩着。只是，感觉自己变得更渺小了，总是感觉格格不入的。感觉比丑小鸭出生错了地方还要格格不入。
也不对，丑小鸭终究还是会变成美丽的天鹅，终有一天是美爆那些嘲笑自己的鸭子。可自己……
但愿你不会让我卑微，我一定要好好努力的，一定要好好努力做一个优秀的人，我知道我成不了天鹅，但起码不能让你觉得有我这样的朋友是种丢脸的事。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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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语系终究还是外语系，学外国语言，学习外国文化的，对于这源于欧美国家的圣诞节又怎么可能不重视呢。第二天早读下课后，文娱委员果然召开了个小班会，详细说起圣诞节的相关活动问题。
原来在昨天，文娱委员参加了一个系里的文娱会议，讨论了平安夜举办舞会派对的问题。这外语系的习俗还真是一改以前高中的大众习惯，元旦晚会没有了，但在平安夜会举办一个大型舞会派对。
舞会派对！光听名字就觉得好有动感，大伙听到消息后乐成一团。
文娱委员在讲台上拿着笔记本，条理清晰地描述说：“整个派对分两个阶段，前一个阶段是才艺表演环节，由系的文娱团队进行编排，大家如果有个人才或团队的艺表演可以踊跃报名，要求每班至少准备一个，统一在20日下午甄选，还有五天时间，大家可以稍微准备一下。后一个阶段会设一个舞池，由文娱团队领舞在舞池狂欢，这个环节比较自由化，会交际舞的小伙伴可以踊跃报名，不会跳的到时也可以自行进去跟节奏随便蹦。舞会服装也没有硬性要求，但如果有礼服的小伙伴也可以穿哈，没有的便装也可以。舞池外会设一些由各班出的趣味小活动，要求每个班级准备一个与英语相关的，或者与欧美国家文化相关的小活动，比如猜英语字谜，英语填字游戏之类的。大家有什么好的提议可以一起讨论讨论，会有赞助商提供小礼品奖励。最后就是呼吁大家，如果没有特殊情况，积极参加派对丰富精神生活，尽量别缺席。”
听到最后一句，江浩文低下了头，伸手挠了挠头发，一脸傻笑。
江琴刚好坐旁边，瞪了他一眼，说：“说的就是你。”
夏至林也在旁边，然而沉默着，甚至没有留意他们说的话，心里感觉满满的都是遗憾。
原来大学里的晚会派对什么的都是是以系为单位的，想到郭子昊，心里感觉空落落的。尽管是同一个学校，但以后他的一切狂欢，都将是在一个与自己无关的氛围里了，而自己狂欢的派对里也不会有他的身影，真的有些悲哀。
记得曾经看过一句话说：“有一些人，很多年过去后，我们可能连他长什么样子都记不清了，但是却清清楚楚记得许多一起经历过的事情。每当这时才发现，原来在人们心里，对于一个曾经很重要的人，很多年后我们放不下的往往不是那个人，而是那些共同经历的美好记忆。”
真希望能够和你在同一个世界里一起努力学习一起努力成长。感觉心里的爱慕越来越强烈了，有时强烈的让自己感到害怕。我知道自己在你身上没有未来，但就算哪天必须分开，也希望你想到我的时候，脑海里嫩浮现出许多我们共同的快乐记忆。
“至林，你要不要报名啊，听说你会乐器，唱歌也唱得好。”江琴看到夏至林在那儿沉默不语，提醒着说。
夏至林缓过神来，看着江琴憨憨地摇了摇头说：“还是不要了吧，就懂一点皮毛。”
“怕什么，我们又不是艺术系的，大家可都是连皮毛都不懂的。至林，报吧，说实话你还真不是只懂一点皮毛。而且我保证，你有节目，我绝对不缺席。”江浩文听到，附和着说。
面对他们对自己的肯定，夏至林本该是开心的，而且说真的，还挺想报。然而他犹豫了一下，想到平安夜郭子昊不懂怎么过，心里满满的还是遗憾，完全没有心情和动力，满心只想着：但愿平安夜晚上能跟郭子昊吃个苹果就满足了。
捋了捋情绪后，夏至林说：“文娱委员不是还会跳舞嘛！她会排一只节目的，如果实在是没人报了再说吧，为了班级荣誉，少不得硬着头皮也得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