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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荒有宰辅完本——by白面嬷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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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现在就像是生生被扯成两半,被两种情绪所笼罩,要将他撕裂。
一种是愤怒,烧尽一切的怒火,连带跟随淮山王周城和城守出城的士兵,他也一并想让他们去死!
另一种是悲伤,比川流不息的江河还汹涌,近乎要将他溺毙,没有源头,也没有尽头。
回答柏水的是姜修的质问,“你知道!”
“你一定知道我为什么哭!”
“你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
姜修几乎是揪着柏水胸前衣襟在对他低吼,嗓子里就像是摩了沙子,十分嘶哑。
姜修闭了闭眼,柏水没有立刻回答他,而是在此时沉默下去,这就等于告诉姜修,他知道。
“说!”
“因为你的父亲,姬楦。”柏水道。
姜修姓姜,但柏水说姬楦是他的父亲。
“我不是姜修,我是谁?”
“北荒姬家,姬岚。”
柏水在说时,目光一错不错看着姜修,看他面上的每一个细节。
他在担心他,姜修知道,所以通过他的反应来决定自己的话说多少,留多少。
记忆没有像破开堤坝的洪水一样汹涌而来,他所知道的只有这两个陌生的名字。
他手勾住柏水脖子,头靠在柏水肩头。
他们是在东芜浔城一家客栈,这里是他们的房间,透过半开的窗缝,就可以看见街道上的车水马龙。
淮山王周城和城守带兵出城,在百姓里激起不小的浪花,大胆的甚至跟着威风凛凛兵甲齐整的士兵,见证也好增加谈资也罢,要一同去捉住连续杀人的女魔头。
他像是过客,看别人的故事,略微冷静后,不想哭也不想笑,只有沉甸甸的悲哀,无处发泄。
连一点力气都没了,在激烈的情绪碰撞后。
他放松身体靠在柏水怀中。
感觉到他的放松,柏水明显松口气,放在他腰间的手还在一下一下顺着,在安抚他。
在柏水刚一放松,他问出一个让柏水的手陡然僵在他腰间的问题。
“你是谁?”
第54章 五十四
“回答我。”
他在笑,不过冷了眉眼。
从他对柏水的态度,和柏水对他的照顾来看,两人的关系十分亲密,亲密到只有一种解释。
“我是楚霁,你叫我哥哥。”柏水道。
“你的意思是你是我兄长,你在照顾需要关照的小辈。”这话说得姜修想笑,“那还真不好意思,我自己能照顾自己,不缺一个哥。”
他在逼姜修,他看见柏水微微皱起英挺的眉头,薄唇抿出冷厉的弧度。
不久,柏水舒口气,道:“一定要我叫你夫君,才可以吗。”
“夫君。”
这话是姜修说的,伸手给柏水揉了揉眉心,让他放松些。
柏水拿下姜修给他按揉眉头的手,唇在柏水指尖碰了碰,然后一把将姜修的手别到身后,顺势揽在姜修腰间,一俯身,就吻了下去。
柏水的俊脸在姜修面前放大,细看也白玉无瑕,啧啧,人俊美无俦,身材也好。
猛然一阵燥热从小腹处冲了上来,虽然姜修很想把柏水扑倒,但跟前的情况显然不合适。
心在胸腔里砰砰跳动,蹭着姜修脸颊结束这一吻的时候,柏水还低头咬开姜修衣领,在姜修和锁骨处啃了两口,最后意犹未尽的收嘴。
柏水给姜修理了衣襟,压下某种躁热,带姜修出城后御剑而行,跟上淮山王周城的人马。
浔城附近便是淮山,淮山起伏绵延,稳稳坐落在附近几座城池一侧,之上草木繁盛,妖兽众多。
淮山王领着大队人马到了淮山外围,不一会儿就有探子给周城汇报,大队人马就有目的地走走停停,至午时坐下修整。
之后的路姜修和柏水没有再坠在淮山王周城这群人之后,柏水御剑飞行带他,两人速度很快,剑风在周围呼啸约一个时辰,一座山野间的庭院阁楼出现在重山叠水之间。
环境清幽,衬地那小阁楼越如同世外一处静地。
淮山王周城在捉乔璇歌和席寅踪迹,或者说周城背后有什么人帮他在捉乔璇歌和席寅所在,那姜修和柏水也派了暗卫在淮山一带寻找乔璇歌和席寅。
据汇报的暗卫说,乔璇歌在发现他后出手试探,一连几天这些个暗卫都被乔家这位大姐试探一遍,然后就在众暗卫苦哈哈以为自己又要被打一掌踢两脚的时候,乔璇歌再遇他们时,引他们到了这处山水间的庭院阁楼。
姜修和柏水在庭院门前站定。
姜修有一种直觉,小院周围布下了结界,外人没有允许会触发结界。
凭借精准的直觉,姜修只屈指在门上叩了叩,手还未碰到门,一圈水波似的涟漪荡漾开来,三张朱砂画就的黄纸符咒在水波中浮现,随即又隐没下去。
他有些手痒,感觉自己抬抬手将能在不让小院中乔璇歌和席寅知晓的情况下破掉这个结界。
长云帝君姜修,修为比不得乔璇歌,更比不得席寅,也没修过符咒之术,他还真不知道底气从哪来,但柏水却是握住他的手,让他的手重新贴在这层结界之上。
缓缓消散的水一样的镜面再度浮现开来,一同隐在水波下出现的是那三张咒纸。
“试一试。”柏水道。
“怎么试?”姜修道。
“凭感觉。”
“......”
姜修闭了闭眼,下意识搓了搓指尖后两指一并,一张黑金咒贴刷地出现在他两指间。
结界和姜修两指间的黑金咒贴一触碰,三张咒纸就烧掉半边。
指间的黑金咒贴再一平扫,咒纸整张燃烧,留下的那团灰烬风一吹就散了。
小楼雅致,秀气,在山水中并不突兀。
突兀的是在结界破开后的嘶吼声,伴随男人低吼的是铁链被拽的框框响的声音,阁楼倒是稳稳地没跟着颤三颤。
在流水和风过重这声嘶吼十分震耳,周围的林雀扑棱棱翅膀就飞走了。
也只一瞬,柏水手一抬,龟甲状的结界再度覆盖庭院阁楼,青金色的光泽在和残存的咒术结界相互融合在一起,两种光芒相继隐没下去。
“姜修,你来了。”顿了一下,乔璇歌道,“还有柏水。”
乔璇歌手肘撑在折下阁楼的木质楼梯上,破开结界时她就在,姜修心里猛地一沉,乔璇歌好看的眉眼是沉静,但宛若幽潭的眸光沉地过分。
谁也蒙不了谁,没看见人姜修也知道被铁链锁住的男人是席寅。
三人也没客套寒暄,乔璇歌直接将姜修和柏水领到了以八根铁链束缚席寅的房间。
这是阁楼二楼,里面在八个方向分立着八根柱子,厚重的铁链一圈一圈缠绕在上,另一端则是两两锁住席寅手腕脚踝,昔日的风光不在,有的只是狰狞和凶残。乔璇歌几步走到他面前,席寅眼中没有往日的脉脉温情,赤红色的兽瞳透着嗜血和凶狠。
在乔璇歌要伸手抚上席寅侧脸时,席寅挥了那双带着锋锐指尖的爪子,就要拍在乔璇歌脸上。
姜修足下步伐一换,抢在席寅之前扭住他的手腕,连同在手腕上厚重的锁扣。
席寅体表有一层泛着白光的鳞片,滑却锋利,在挣脱挥舞间在姜修手上留下一条条细?4文库(danmeiwenku.com)是完全免费的,要充钱请别相信,关闭即可,微信dmwk520大家务必都加上、有腐利。没有关注微信dmwk520的请尽快关注~避免网址河蟹换网址找不到我们~ ⒌纳丝凇?br /> 姜修只是皱皱眉,对席寅道:“那是你妻子,发疯也有个限度。”
他在此时席寅眼中,也许只是活的有气的食物,说的什么话也听不懂,但姜修还是说了出来,他心里憋着一口气,想把这样的席寅暴打一顿。
一把甩开席寅手腕,姜修退后几步,那边柏水从桑海戒中取了装药的瓷瓶,将药粉再姜修手掌上铺了薄薄一层,渗血的细小伤口很快止血,灼烧的疼散去,丝丝清凉透过掌心传来。
“在西山时,席寅不在你身边,去了无尘宫英灵殿,拿了个宝贝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我说的对吗。”虽是问句,但姜修语气没多大起伏。
乔璇歌点头,“你还记得和我在茶楼看见的章尧称作他妻子的女子吗,她就有一双兽瞳,如此下去,也许席寅......”
她没说下去,但姜修明了其中意思,闭了闭眼,那八根立在屋中的主子想内倾斜,给在屋内的人一种压力,更有压力的是席寅挣扎的嘶吼。
“让我靠一会儿。”乔璇歌道。
她扳过姜修的身体,让他背对她,一手抓在姜修胳膊,额头磕在姜修肩膀和后背那片。
“我们大婚后离开京城,就是因为席寅变得狂躁,而且这种扎手的鳞片开始出现在他皮肤上。”
“在淮山这些日子,席寅趁着自己清醒时刻下这八根柱子.....每天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期间我回了一趟乔家,请家中长辈出手,可惜祖父看后叹息一声,说他也没有办法。”
“我能怎么办?我......已经准备求到无尘宫主和章尧面前。”
沉甸甸的无力压在乔璇歌肩头。
“你想说,尊严什么的,和席寅比,一文不值。”姜修说道。
乔璇歌骨子里也是个倔强的姑娘。
为他卑躬屈膝。
“但如果席寅真的好了,身边再无乔璇歌,他会疯的。”姜修慢吞吞把每一个字说出来。
“不要冲动,傻姑娘。”
第55章 五十五(补字)
不要冲动,傻姑娘。在乔璇歌在心里把这几个字念了一遍,闭了闭眼,迫使自己冷静下来。
“城中死去的修士,不是席寅杀的。最后一根柱子是我陪在他身边,看他一点一点用刻刀雕刻,然后锁上。虽然他现在的状态很糟,但浔城的附近宗门的修士不是他取了性命。”乔璇歌道。
姜修点头,打了个响指,两名暗卫在屋中闪现出身形来,乔璇歌惊讶的挑挑柳叶眉,道:“你的人隐匿气息在这里,我竟然不知道。”
“他们两个还挺能干的,就给你看家护院,听你调遣。”姜修道。
两名暗卫领命。
之后姜修也没走,从席寅的书房书架上抽了本书看,柏水并未跟在他身边,而是留在有那八根柱子的二楼。
至傍晚,天色有些昏暗,姜修端起桌上柏水抽空给他倒的茶水喝了口,那边有人扣门。
放下手中杯子,书被反扣在桌面上,姜修迈步到院中,拉开门栓。
门以拉开,那明晃晃的刀刃就架道他肩上,其中一人喝道:“你是谁?叫你家主子出来。”
大概在这人眼中,他是个来开门的家仆。
明里暗里,这个小院都被周城的围了。
姜修冲阁楼那边喊了句,“席夫人,有仇家打上门了。”
“什么仇家?你小子莫要胡说,我们是奉......”
“闭嘴!”周城一脚踹在说话那士兵膝盖处,带着惊疑,略一垂首试探道:“帝君?”
“假的。”
也不管跟回旋刃似得将他脖子边环了个圈的兵刃,姜修懒懒地靠到了门框上,吊着眼角看低头还抬了眼打量他的周城。
周围的士兵听那称呼是被镇住,能让淮山王叫出帝君二字,唯有他东芜长云帝君。可看起来周城也不十分确定,眼神中是怀疑的打量,跟前的情况似乎有些复杂,他们现在还把刀架在疑似老大的老大人脖子上。
“周城,别偷瞄了,抬起头来看看,我是谁。”
在周城抬头时,看见的是他东芜年轻的帝王唇角勾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笑意,妍丽的眉眼中那笑意顿时如烟雾般散去,留下的之后孤高和冷漠。
姜修并未释放威压,但周城的后背直到肩膀跟压了座山似得,只一个冷傲的眼神就让他心生畏惧,冷汗刷的一下就冒出来。
周城刚张了张嘴,忽然就哑了声,看身材修长高大的男人给姜修披了披风,而后退立一边,他从喉咙里艰难滚出几个字来,“柏,柏侍卫。”
一开始他还怀疑眼前的姜修是对方骗人的伎俩,但看见肃冷气压席卷全场的柏水,这念头就碎地一干二净。
闻言,却是姜修斜睨了身后柏水一眼,道:“淮山王怕柏侍卫胜过本君,柏水、周城?给个解释。”
就在此时,不知哪个士兵,或者从浔城跟来的修士喊了句,“淮山王是来抓通缉令上那犯人的,尊贵的帝君,请问您现在在做什么!”
听听这满腔洋溢的正义,姜修嗤笑一声,道:“喊这话的兄弟,你别国来的吧,我起码是东芜帝君,给个面子尊敬下都不行。”
话锋一转,姜修道,“还是说,你本来就是不知哪来的奸细,散点消息挑个拨离个间什么的。”
眸中冷笑泛滥,姜修目光缓缓转过门前的士兵以及围起这座小院、隐在暗处的士兵后,才道:“刚谁喊的,本尊出来,本君善听谏言,来当面咱俩唠唠。”
让众人有些汗颜的是,他家帝君那环视全场的眼神,似乎是在看瞎蹦跶的小鸡仔。
姜修话音落下不久,还真有两人带着一脸大义凛然、慷慨赴死的表情走出来。
“刚说话的一人,出来俩,不错。”姜修道。
那两人一人身穿士兵常服,另一人是村长修士打扮,都是成年男子。两人对视一眼,那名修士道:“刚那声是我喊的,帝君,我是东芜人。”
“可以。”姜修掰着手指道,“说说姓谁名谁哪里人,可有妻室,家中有谁。”
那名修士瞪了瞪眼,显然没想到姜修会问这样的问题,下意识朝某个方向看去。
但在看见姜修嘴角才微勾起的那抹冷笑,迅速装作在思考的样子转了转眼珠,道:“帝君这事怕我不是东芜人?我叫常猛,就是浔城人,并无妻室,家中老父一人,无兄弟姊妹,母亲去世的早,如今是坤宗门下弟子。”
姜修抬了抬手,示意他等会儿再说,转而看向出列的那名士兵,道:“他承认了刚才那声是他喊的,那你为什么要走出来。”
士兵抬了抬头,眼中是压抑的愤恨,咬牙对姜修道:“我是东芜的兵,但您这样的帝君,叫我如何效忠?淮山王是在捉拿连环杀人的凶手,一路到此处,帝君您出现在门前。那么是不是有两种可能,一种是您就是凶手,另一种可能,您置百姓安危于不顾,在包庇这个凶手。”
“但凶手分明是那名带有兰花面巾的女子,不是第一种情况,那您在此处就是第二种,帝君你在包庇凶手。”
这口才和逻辑好的没话说,连姜修都以为自己是个昏庸帝王了。
“兄弟,你这么说,本君也认为很有道理。不过讲道理,周城,证据拿出来瞧瞧,看冤枉的是谁。”
周城带的兵,还有浔城来的一些人,都屏息凝神注意着这边,从头听到尾,横看竖看他们这位帝君都透着一股子高傲,就那种吊着眼角看人的感觉,但又很可爱,说不出来,感觉他们这帝君,有点像鸡妈妈......
就在周城嘴张张闭闭还未说出什么时,姜修像是陷入思索,道:“淮山王给本君的奏折,都列明了什么...容本君想想......”
周城拱手,小心看着年轻帝王的脸色,道:“在发现一名修士尸体时,士兵看见那名戴兰花面巾的女子就在尸体旁,因此断定......”
“是看见她杀人,还是看见她鞭尸,说清楚。”姜修道。
“还有,是那名士兵断定,还是你淮山王断定?”
“难道站在尸体旁边,她不能是发现尸体的那一人?”
这几个问题一出,周城的脸霎时由正常转青,嘴唇不自觉哆嗦一下,抬眼就看见眉眼含笑的年轻帝王。
场面静了下去,只有淮山王周城略显沉重的呼吸,良久,噗通一声跪下去,头叩在地上,道:“臣有罪,在事情尚未明了前草草下了决断,恳请帝君责罚。”
淮山王周城只重复这一句话,然后吭吭给姜修磕头,旁的却再也不说。
姜修微微拧眉,朝柏水递了个眼神,柏水抬手,有暗卫现身把周城架了下去。
“你们两个,还有什么要说的,一个一个来。”姜修道。
那名修士和士兵低垂了头,不再言语。
如果那名戴兰花面巾的女子并不是这一串杀人案的凶手,那他们对姜修的质疑就没有了立足点。
姜修点了副将带兵回城。
这么折腾一圈,天色也暗了下来,乔璇歌炒了菜,还煮粥,端到桌上。
将米饭盛好,一碗一碗放在托盘中端来时,饭桌边做了三人,端着托盘的手不自居抖了一下,一旁的姜修眼疾手快帮乔璇歌扶住,同时接过乔璇歌手中的托盘,将米饭一碗碗放到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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