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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至心灵完本——by裴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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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远直接把手机摔了。
路行安要来这儿?!聂远慌里慌张想附近哪里有能玩的,想了半天也只有几百公里外一个不太出名的景点,苦恼地直拽头发。再说这里气候不好,路行安要是生病了多不好,还是算了算了。再捡起来的时候路行安依旧保持不变的表情看着聂远,聂远喉咙发干第一个音没出的来,清了清嗓子才说:“别……这儿太荒了。”
路行安笑笑,“我随便说的。”
聂远哦了声,有种做错事的不安,这次视讯匆匆断了,聂远抱着手机窝在床上发呆,他做什么了都?
他拒绝了路行安???
聂远抱着被子滚来滚去懊恼,遗憾是真遗憾,可也是舍不得路行安跟着他来受罪,像他自己这样游手好闲都能把自己整虚了,路行安一趟长假还能让他跟着自己折腾不成?
不成不成。
……还是好后悔啊!
聂朝东回来的时候就看见弟弟抱着被子一脸呆滞,放下外卖聂朝东走过去拍拍聂远的脸,“想了?”
聂远垂着脑袋闷声,“想。”
“那你就回家呗,我这用不着你,”聂朝东慢条斯理拆开筷子,吸溜着拉面口齿不清道:“正好国庆,你还能回去歇两天。”
“我不。”
“……”聂朝东骂他,“讲不听的东西!”
聂远没什么胃口,握着电话想拨回去又不知道怎么说,仰面躺着对着手机出神,怎么说好呢?
聂朝东踢踢他,“吃饭啊,我买了大盘鸡,听说老板新疆学来的,赶紧起来吃。”
聂远没精打采地哦了声,聂朝东好像还有事儿,带着老夏出去了,只剩聂远一个人留在旅馆里。
聂远扒拉扒拉头发烦躁地坐起身,手指划过路行安的号码顿了顿,又继续往下划。
“嘟嘟嘟……喂?”那边很快接起来,“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聂远抠着被子心烦极了,“东游,我觉得我走错路了。”
辛东游笑,“你和你家小鹿不是进展挺好的么,烦什么?”
“太顺了,”聂远心底深处还是不安着,“他能接受,光这点就太奇怪了。”
“你啊,都说了别想从前了,”辛东游叹了口气说:“你和以前不一样了,不是吗?”
“是,但是,”聂远终于抠破被子,他懊恼地看着自己的手指低声道:“他不要我的时候,我总想绑着他,藏起来谁都不让接触他。现在他不抗拒我了,我……”
“我很高兴,可我还是想把他藏起来,谁都不给看到,”聂远对这种感觉很熟悉,他泄气地自述:“我本质上还是没变,依旧是那个自私自利的渣滓。”
“你在不安什么?”辛东游声线平稳,给人安心的感觉,“聂远,你被过去影响太大了,路行安现在对你不是假的,是不是?你如果一直想着他会跟以前一样讨厌你,离开你,沉浸在那些回忆里,那你现在是不是要想想清楚,你喜欢的是过去那个路行安,还是现在这个路行安?”
聂远迷茫了,“可是,他们不是同一个人吗?”
“这对路行安不公平啊聂远,他们是同一个人没错,可你拿过去的路行安套在现在的他身上,那些事现在的他不会做你还是硬要帮他想好他该如何,你觉得合适吗?”
聂远沉默良久,只是说:“……你让我再想想。”
现在的路行安他仍旧全心爱着,他回到了起点,改变了既定轨道,也改变了路行安和他之间的可能,一切都往好的方向发展。
有一点需要认清的是,那个他曾经深深爱着的路行安,已经不在了。
国庆几天聂远都在旅馆呆着没有回营地,也没有和路行安他们联系,只是一遍遍看着和路行安的聊天记录发呆,想事情,想以前想以后,想的头发都掉了一把。
最后一天假的时候,本在营地的老夏跟着聂朝东来了,聂远很诧异,问他怎么来了。
老夏憨憨一笑没吭声,聂朝东咳了咳,“老夏你先去忙吧,晚上回营地我的时候我再联系你。”
“谢谢老板!”
老夏神神秘秘地出去了,聂远拨开窗帘,看老夏出了旅馆……往一边按摩房去了。
聂远恍然,老夏是男人嘛……聂远想着瞄了眼聂朝东,他哥平常是怎么解决的呢?
聂朝东被他盯的别扭,狠狠瞪他,“看什么看,玩你的手机去!”
聂远不死心地凑过去八卦,“哥,你都多大了,再不找对象就要孤独终老了!”
“乌鸦嘴,管好你自己吧,”聂朝东朝弟弟比了个loser的手势,“追我弟媳妇儿追半年了都没影还好意思说我?”
“哪哪哪没影了!”聂远跳脚,“我们都……”
“都什么?”
“……我就不说!”
聂远大呼差点着聂朝东道儿了,还好还好没说出来,聂朝东郁闷,“你把你那对象藏得跟什么似的,有那么见不得人嘛?”
聂远老实说道:“我怕你为难我。”
“……我像是会吃人的样子吗?”
聂远看了他一眼,不像会吃人,像会揍人。
夜幕降临之前聂朝东打了个电话给老夏,是他姘头接的,说老夏喝多了正睡着呢。聂朝东于是让她转告,等老夏酒醒了自己叫车回营地,那位应下了。
聂朝东打电话的功夫聂远扛了箱水上车,聂朝东笑他矜贵还自己带水回去,聂远煞有其事地拍拍箱子,“这叫未雨绸缪。”
聂朝东不以为然,一小时后,当聂朝东躺在望不见归途的戈壁公路边上,终于明白了什么叫未雨绸缪。
当意识到迎面而来的卡车失控避无可避时已经晚了,聂朝东只来得及打死方向盘,拿自己这边去顶住撞击好让聂远受到的伤害尽可能降低。聂远从变形的副驾爬出来的时候手都是抖的,驾驶室的门被撞得扭曲,聂朝东昏迷着,除了额角的伤口流着血,其余看不出来大伤。
聂远拉了两回驾驶室门没拉开,差点失控想踹几脚,怕对聂朝东造成二次伤害只能恨恨砸了自己两拳,一抹脸竭力冷静下来,聂远迅速检查了油箱有没有漏油,万幸的是没有。
聂远试着从副驾移动聂朝东,聂朝东的腿卡住动弹不得,拉扯时脸上表情痛苦极了,聂远咬牙抽离,忍耐着要奔涌而出的热意跑到另一边查看卡车的状态。
卡车的状态比聂远他们开的小车好多了,司机趴在方向盘上晕过去了,身上浓重的酒气让聂远气得真想掐死他。
他妈的酒驾!
聂远拿来两瓶水全部浇在司机头上,司机被淋的一个哆嗦,清醒过来看到现场哆嗦的更厉害了,跟着聂远想办法撬车门。
车门被成功撬开,聂远缓缓气伸手去抱哥哥,往上一托手腕传来噬骨的疼痛,抱着聂朝东一个踉跄差点摔地上,司机赶紧帮忙接着把聂朝东移到平地上,对聂远说:“你的手应该是骨折,不能再用力了。”
聂远冷笑,司机有愧于心,缩着身子没敢再吭声。
聂朝东的伤主要在腿上,右腿一截白骨戳出皮肉血淋淋的,聂远红着眼替他清洗包扎,才发现他腹部也受了伤,聂远真是恨不得把司机剥皮抽骨了!
那时候的伤原来就是这么来的吗?当时他没有在车上,那聂朝东为什么还是受了那么重的伤?聂远无法思考,整个人魔怔一样,被卡车打火驶离的声音惊醒过来,聂远听不清那人说了什么,追了几步只能看着他离开,心里的绝望铺天盖地压过来,快把他压垮了。
聂远抖着手打电话,该死的信号拨不出去,一遍又一遍的无用功,不能干等着。
把车里所有能盖的东西都拖出来做了一个洞,尽量避开伤口,聂远小心翼翼地把聂朝东放进去,剩下的东西能烧的堆到一起点燃做了个火堆,保持温度,手机也继续打着求救电话。
最后1%电量告竭之前,聂远给路行安发了条消息,看着屏幕昏暗下去,聂远苦笑,不知道发没发出去啊……
西北的夜冷的冻进骨头,聂朝东半夜醒过一次,聂远冻得连笑都笑不动了,聂朝东咳出口血沫艰难出声,“你有、没有……”
“我没事!”聂远忙应声,他双目通红迟疑着,不敢去握聂朝东的手,太冷了。
聂朝东扯出个虚弱的笑,“那就好……”
聂远心里复杂极了,“哥,你不该那么做的……”
“说什么……傻话呢,”聂朝东说话很吃力,还是继续撑着说,“你是我弟弟,我不……咳咳我不保护你……谁护你……啊?”
“我……不值得的……”聂远眼里的热和身上的冷对比那样鲜明,那点热意灼烧了眼一路烧到了心底,“我是聂昭苏的……”
“哥知道,”聂朝东打断他,温柔笑着拉住弟弟躲闪的手,“哥都知道。”
“哥……”
聂朝东没能再多说多少又昏了过去,只是拉着聂远的手始终没有松开。
聂远紧紧握着哥哥地手枯坐一夜,迎来车灯光亮的时候终于再也撑不住,抛开那些嘈杂陷入无边黑暗。
第48章 第 48 章
比意识先一步醒来的是身体原始的痛感,连睁眼这样简单的动作聂远都反复尝试了几遍,头顶明晃晃的白炽灯打入眼中激地他生理反应又合上了眼,他依稀能感觉到身旁有人走动伴着模糊不清的声音,随着五感恢复,迟钝的大脑开始缓慢转动。
戈壁……公路……车……血……聂朝东?
聂朝东呢!
聂远猛地睁开眼就要翻身起来,罢工已久的身体机能一下还跟不上,机械地向上拉伸几寸又泄了力,整个人又跌回了病床,聂远闷哼一声,痛的忍不住爆了粗口,“靠……”
“别动,等医生过来再说。”看护的人哑着声音叫聂远没认出来,吃力地扭过脖子才看到是老夏,聂远急急问:“我哥呢!”
聂远昏迷些时候一出口只剩气音,嘶嘶的老夏也没听清但也大概能明白意思,他脸上浮现些愧疚,“你放心东家没事,医生说不出两日就能醒了,”见聂远依旧梗着脖子盯着他不放,老夏只得继续道:“虽然你们的位置偏远了些但是好在报警求医及时,东家右腿和腹部肋骨骨折,好在没伤及13文库(danmeiwenku.com)是完全免费的,要充钱请别相信,关闭即可,微信dmwk520大家务必都加上、有腐利。没有关注微信dmwk520的请尽快关注~避免网址河蟹换网址找不到我们~ 内脏,医生说好好休养就好,观察观察没感染就可以转普通病房了。”
聂远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是放了下来,缓缓呼出一口浊气,终于舍得关心下自己干到冒烟的嗓子眼,“水……”
老夏忙扶他坐起来,聂远借着他的力撑了下床,右手一阵钻心的疼痛差点又摔回去,老夏赶紧给他扶稳了,“祖宗诶你可别动了,你自个儿手也骨折着呢,当心别用劲儿了昂!”边说着边拿着吸管放到聂远嘴边让他方便喝水,聂远渴急了忍着疼猛喝水,喝了没几口老夏就不让他喝了,说是不能急。
聂远也不是不讲道理的,虽然还渴也没那么不能忍受,仔细问了那天的后续,老夏一一回了他:“……那司机也不是真混账,那片地儿没信号,他跑了十几里地才找到个基站赶紧110120都报了一遍,不然他存心跑路你们就真……唉唉唉别瞪我我没给他讲好话,哎也怪我那天喝多了,医院联系到我的时候我酒直接给吓醒了,你们兄弟俩真是要么啥事儿没有,一出就出个大事情……”
聂远咬牙切齿,“开车不喝酒喝酒不开车,我们好好地开车天知道会遇到这档子事儿?mmp我要揍死他!”
“祖宗祖宗,人已经被逮进去了,有什么咱等警察叔叔处理好了再说好吧,你呢现在就好好地养身子,东家还需要你照看呢。”
聂远气闷也知道现在不是时候,只得缓缓气冷静冷静,“我哥呢,我去看看他。”
“在观察呢,哦对了,”老夏一拍脑袋忙道:“你们家里来人了。”
聂远知道这么大事瞒不住家里也没打算瞒着,“谁来了?”
“听说是大老板,和你们挺像的呢,”老夏话音刚落,聂昭杭就推门进来了,看到好好坐着的聂远一愣,眸子闪了闪朝身后的人吩咐道:“……你去把手续办了,今晚就带他们回去,落地后直接送九八去。”
聂远见来人略略惊讶,不过想到聂朝东是他的心头肉也了然,坦荡荡叫了声:“大伯。”
聂昭杭抿了抿嘴,干巴巴地挤出点声音,“……醒了就好。”
在接到警察电话的半天内,聂昭杭辗转陆空赶到了医院,大儿子在抢救室生死未卜,小儿子一身血地昏迷,老的还在家里干着急,那滋味儿别提多不好受了,现在看到聂远好端端坐着,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两两相顾无言,老夏神经再大条也觉得不对,寻了个由头出去了,留下一老一小继续尴尬。主要是聂昭杭尬,聂远直接拿人当空气,他左右望了望看到床头柜上的手机眼睛一亮,伸手就去够它。
手机放的不算远,就是聂远现在的状态不怎么方便,压根没想到还能喊人帮忙,够到手机的时候一回头,嗬哟,聂昭杭已经站到床边了,手伸在半空中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尬到了一个极点。
聂远埋头捣鼓手机,聂昭杭轻咳一声,“今晚回家,你准备准备。”
“……”准备?准备什么,他一个病号能干嘛啊,抬人呢还是抬自己?聂远懒得跟他多说,随口应了声,“嗯。”
聂昭杭显然也发现毛病,沉吟片刻道:“躺好别想着乱跑,你哥那有我在。”
两人都不习惯独处,老夏一进屋聂昭杭就出去了,老夏拎着外卖推辆轮椅一脸懵,“……怎么了?”
“没事,”聂远嗓子眼干干的,自己捞了杯子喝了口水指指轮椅又指指自己,“你别说是给我坐的,我可没伤到腿。”
“就是给你坐的,你现在有力气走么?”老夏把外卖放到一边去扶聂远,边扶他往轮椅上安边宽慰道:“你现在也不好吃点什么,就当坐秋千休息休息呗,粥先凉一凉回来正好吃。”
聂远也不多矫情,叫老夏给他手机充上电才让人推着找他哥去了,别乱跑?不存在的。
聂朝东躺在病房里,身上管子还没撤,腿上打着固定,整个人看上去虚弱极了。聂远隔着玻璃犯愁,“我哥这腿会不会落下病根啊,医生真说没事吗?你再给我问问看?”
老夏再三保证就差拍胸脯了,“全院医生都问过啦,真没事儿。”
聂远幽幽:“那我回家再找医生问问,我们那医生多。”
“……”老夏一口气上不来,给这小子搞得哭笑不得,两人在病房外又呆了会儿,直到医生来赶人,聂远扒着轮椅不死心地问:“医生这就撤管子了啊不再多观察观察吗?”
老医生直皱眉,“我听病人家属说直接空运回大城市看病呢,要我说这种病人短期内哪里适合奔波,虽然你们大城市医疗是先进可,哎算了算了,你们家里的都不在意这些我这个老头子又有什么好说的呢,不过这小子身体素质不错,不会有什么大碍的。”
聂昭杭已经决定的事再反对也没用,聂远再不满他一个病号也掀不起风浪,只得揣着一兜子不爽被搬上了回去的飞机,走之前还不忘叮嘱老夏给警察叔叔重复再三公事公办。
聂昭杭手下的办事效率极快,一下机兄弟俩就进了九八医院。回到离了大半年的城市竟是这么个事儿,聂远哭笑不得,直到好端端躺在医院里了才有空拿出手机,一摸着手机心里又开始发憷,他依稀记得出事那天他好像干了什么要命的事……
几秒过后,聂远瘫在床上无声干嚎,他那说的都什么啊,就差没一句我宣你了,之前还说等等等,这会儿又跟逼人似的,生死面前都糊涂了,不该不该。
要是,要是吓跑了怎么办啊,虽然网上人老说念念不忘必有回响,那也得分是yes or no啊,聂同学苦恼地盯着手机,距离那条短信过去都三四天了,路行安除了当时复了句早点回去之外其他什么都没提,聂远回也不是不回也不是,这个唐突的回响怕是又gg了。
正当聂远胡思乱想之际,有人推门进来了,一听就是祁奇然,“我说你不好好休息傻坐着干嘛呢?”
聂远抬头随意探了一眼,“你怎么来……了?”尾音卡在喉咙口,比起刚醒来时的干涩更甚,明明浩浩荡荡一群人,他就是直直望到了那个人的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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