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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不乘龙完本——by红海Marily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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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这个掌控者跪在地上,清醒、诚恳地通知他:陆僭的山头,他要了。并且,以此为代价,他愿意对蒙云中俯首称臣。
司空斛要丹青崖,不是用来做什么大事。
他是个没什么大志向的年轻人,如果陆僭在,就做做菜烧烧饭;如果陆僭不在,就发发呆睡睡觉。
不管陆僭在或者不在,他终归会需要这么一个地方。
至于为什么选择丹青崖,可能一来是懒,二来是为了有年轻弟子们做个伴,三来,可以时不时怀吊一下陆僭。
他求的甚至不是立足地,只是一个容身处,仅此而已。
蒙云中叹了口气,终于松了口,“魔气。”
司空斛从善如流,“掌门如若担心,可以亲自来看,我将蛟龙放走。至于自身的魔气……自身的魔气,我没有办法,但我会收敛。师父的养魂之法,我摸到了关窍,假以时日,必能剥离。到时候,以仰启洞渊收纳起来,我便是清白之身。掌门?”
他还不知道,仰启洞渊失去了和神亲缨结界,所谓禁锢已经形同虚设。
蒙云中半撑起身,困顿地点了点头。
司空斛走下台阶,脚下一晃,同时身体一轻。
他向后退了一步,“多谢师叔。”
赤书焕把搀扶的手收回来,轻声道:“我送你回去。”
司空斛道:“不必,我走一走。”
他上次走路回丹青崖时,节气还未到深秋,山底是青翠竹林,山腰是丹枫如火。
而现在,丹青崖失去了法光支撑,亘古春秋节令已改,竹林丹枫都现出了正当季节的苍白枝干。
他一阶一阶爬上山顶,额角都渗出了微薄的汗水。
走上最后一阶时,司空斛停下脚步,抬手摸了摸紫玉兰的树干。
陆僭总是用法气灌注得漫山遍野都是蓬勃花草,他也想学着侍弄,可是不能了。
司空斛的左手搭上右手手腕,感受了一下平静、平常的脉搏。
没有一丝魔气在其中,他现在就像陆僭生前所希望的一样,干干净净。
肩背一轻,紫玉兰树上黑金丝线绕起,火铃幻出人形,坐在枝头上晃着脚,“你刚才挺厉害啊?把蒙云中都糊弄住了,他一时半会不敢上丹青崖。”
四歌轻声阻拦道:“火铃。”
火铃不再说话,司空斛也当没听见,抬起沉重的脚步,继续迈上石阶,走进仰启洞渊。
洞外金乌坠地,明明如月。
洞内,一片黑暗之中,结着一片极其微渺的黑红气雾。
司空斛放轻了脚步,踩着潮湿的黑土缓步走过去。
气雾中心处浮着一个白衣的人影,看似正在安睡。
司空斛垂眼看了一会,抬起手来,徒劳地圈住了对方冰凉的手腕。
掌心的纹路格外长,似乎预示命途多舛。手指上有薄薄的茧子,手腕上有白皙的皮肤,还有青蓝的经脉,唯独没有跳动的脉搏。
司空斛冷冷地站立了不知多久,终于抬起左手来,按住了眼睛。
透明的水泽自指缝中流出,伴随着少年压抑的哭声。
四歌和火铃跟进来,又不由得在洞外停下脚步。
司空斛手中握着一段空气,捂着脸滑跪在地面上,背脊微微抽动。
隐约的言辞透过魔气化成的气雾传出,火铃狠狠抹了一把眼泪。
司空斛的声音断断续续。
“师父,世人不配看你。”
作者有话要说:
这几天在外面,没电脑,没信号。
所以明天,要请假……
后天可能也要请。
咣咣磕头了,谢谢大家呜呜呜呜呜_(?_`」 ∠)_
第51章 清浊
眼角一凉,陆僭下意识地抬手捏去,睁眼才知,原来是一片白樱花瓣落在眼尾上。
白樱?
陆僭欠了欠身,醒神过来。
周遭景物繁华如梦,分明是阔别已久的千秋山白头崖。
漫山遍野白樱如雪,正是初春时节。
山上空无一人,陆僭心生疑窦,低声道:“阿斛。”
他原本是不抱期望地叫了一声,没想到崖顶小厨房的木门吱呀打开,黑衣少年屁颠屁颠地跑了出来,“师父!你醒啦!”
陆僭直觉不大对头,但话到嘴边时,司空斛也到了身边,造型无比清奇,逼得陆僭额爆青筋,生生改口,“……谁给你的围裙?!”
司空斛一边在围裙上擦手一边低头端详,完全没发觉红边绣花花围裙有哪里不对头,“山下集市买的。怎么了?”
浓眉大眼小少年,黑衣裳平平展展,被宽肩拉开笔直肩线,往下是诱人窄腰,再往下是红边绣花小围裙。
啧。
陆僭移开目光,摆摆手,“罢了。怎么回事?”
说到“怎么回事”,司空斛突然沉默了。
陆僭这段日子过得魂不守舍,几乎都忘了之前是他把司空斛骗下蜀山、留在人间。但司空斛这么委屈巴巴地一低头,陆僭脑袋里“轰”的一响,全都想起来了。
先不论司空斛是怎么把他从天帝衣法印下拉回人世的……陆僭看着司空斛瘪嘴的小脸犯起了愁。
司空斛,千秋山出了名的记打不记吃。如果要举办记仇大赛,司空斛就算争不到状元榜眼至少也是个探花,总之出不了三鼎甲。
陆僭揉了揉眉心,“阿斛,你在怪师父。”
司空斛把脑袋摇成拨浪鼓,“没有没有没有。”
陆僭道:“有就说有。”
司空斛道:“真的没有。师父,我都十八了,总不能还不知好歹吧?我、我知道你骗我走是为我好,我不怪师父。”
少年的眼睛纯黑透亮,真挚得像头没上过当的小鹿。
然而陆僭清楚司空斛这辈子被他骗了多少次,要还是不长记性,可能脑子是有一点问题。
陆僭犹疑道:“那你为什么又回蜀山?”
司空斛道:“要送一趟十九师叔那个废物。没想到,刚好碰到……”
没想到,刚好碰到陆僭以身作祭结天帝衣法印。
司空斛沉默了一会,慢慢地,就像之前的十七年里每一次听陆僭讲课时一样,他半跪下去,握住了陆僭的四指尖,只敢握住一点,就结成了一个依恋之上再添依恋的姿势。
司空斛深吸了一口气,声音很低很低,就像怕惊扰了一阵风一样,轻声道:“其实,师父,我已经炼成了剥离魔气之法。那天回蜀山,就是想告诉你,我不要师父替我担这份罪孽……”
原来司空斛真的长大了,已经不要他去扛那座仰启洞渊,也不要他去毁掉那个禁锢。
陆僭垂首看着司空斛的发顶,用指腹按了按徒弟漆黑的发丝。
司空斛道:“好在,我赶得及。师父,我在书上读到过,除了肉身,天帝衣法印也是、也是可以用魔气结成的。所以……刚刚好。”
陆僭道:“所以,你就用魔气换了为师的躯壳,然后回了白头崖?”
司空斛点头,“正是。师父,我和四歌火铃他们一起重新修的白头崖,你喜不喜欢?”
仿佛离开蜀山,天地之间就只有师徒二人。两全其美,花好月圆。
陆僭倦倦地靠回床头,说道:“是为师小看了你。”
司空斛替他拉上被子,狗腿道:“不小看不小看。我现在没魔气了,废得不行,以后还是要靠师父罩。师父,你得好好养着,以后不辟谷了,想吃些什么?”
陆僭合着长目,唇角一挑,“你做,随意。”
司空斛轻手轻脚走出书斋,掩上了门,跟四歌交待道:“奉茶。”
门外落英缤纷,被踏出一条两点一线的小径。
司空斛沿着那道小径走回厨房,摘下腰间围裙,推开后门。
气温陡然变冷,初春的暖意转而被寒冬的肃杀冲淡。
司空斛面庞上脖颈上以及更多的纵横血痕尽数被风吹显出来,他无所谓地抬起手,伸出舌尖舔了一口手腕上新添的伤痕。
血腥气带着腐臭气息,是人血夹杂兽血。
火铃蹲着画圈,闻声抬头,“有人找你。”
司空斛“嗯”了一声,走下已经废弃的仰启洞渊禁地石阶,越走越是风冷。
这是丹青崖,一片焦土之上,紫玉兰连花都开不出,枝干瑟瑟。
树下,蓝袍金冠的中年女人转过身来,细黑的长眉微微蹙着。
司空斛行了个礼,“掌门夫人。”
华金的目光在他身上纵横的血痕中逡巡,十足担忧,“司空,你这是……”
她停住了话头。
这些天来司空斛都不曾离开丹青崖,想必,司空斛有什么事都不愿意说。
司空斛道:“掌门夫人,你们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不早不晚,偏偏金懿死在了这个时候?”
华金道:“我们已经查探得出,那几日常有魔气在山中隐没,想必是魔族人所为。”
司空斛慢条斯理道:“血统所致,金懿在魔族极受推崇。魔族人就算是弑君,也不会杀他。”
华金皱起眉头。
司空斛继续说道:“以及,为什么十九师叔会被金懿残魂控制?为什么不早不晚,偏偏我会在那个关头回来?”
就像山谷中骤然分开的山石之后漏出一线阳光一般,华金的神色一动,与蒙青童肖似的工整嘴唇抿得更紧。
司空斛低下头,摸了摸袖中,随口道:“清气为灵法,浊气为鬼魔。清浊相生,灵魔自然也可相生,觊觎蛟龙魔气、意图强化自身功法的大有人在。此事有蹊跷,掌门夫人,拜托了。”
听完这些话,过了半晌,华金缩在袖中的手才不可抑制地颤抖起来。
夕阳西落,淡青的雾气笼上了寒冷的崖顶。
司空斛比了个手势,“掌门夫人,不早了。”
不等他话音落地,华金振袖一挥,云光飞快地沸腾而下,离开了丹青崖。
司空斛在原地站了许久,终于被火铃踹了一脚,“司空,你疼不疼了?”
司空斛借了四歌的灵力,这些天来在蜀山各处寻找被陆僭扔出仰启洞渊的妖魔。妖魔自然没什么用,被司空斛放的放杀的杀,他要的是陆僭绑在妖魔身上的和神亲缨碎片。
和神亲缨可以用来捆虚无缥缈的灵力和魔气,自然也可以用来缝补有实无形的魂魄。
陆僭躯壳已灰飞烟灭,只剩魂魄飘飘荡荡。
司空斛每天心急火燎,时不时就被妖魔挠出一身血窟窿。
现在又不像从前,他的全身魔气都灌进了仰启洞渊的锁魔阵里,生造出一个白头崖来养住陆僭的魂魄。
此消彼长,肉体自然不大好过。从前他被砍掉半个肩膀都能长出来,现在一道小小的划伤都要反反复复化脓结痂。一走出魔气浸润假象的洞渊,司空斛俨然就是个血人。
不知是疼还是什么,司空斛半晌才回过神来,拽了袍袖在火铃旁边坐下。
火铃细细的指尖按了按他手腕上翻卷的皮肉,“今天是哪个?”
司空斛漠然道:“是灵芝精。”
解开和神亲缨束缚的时候,那小灵芝精又哭又叫,张口便咬,咬出一地血花,司空斛险些一错手就杀了它。
但小灵芝精还算是好招呼的,解开和神亲缨还知道跑路。要是换成荡邪火魔,他保准要出师未捷身先死。
火铃叹了口气,歪头看着司空斛,“然后呢?你怎么了?”
司空斛凝神注视着云雾外稀薄的夕阳,从袖中摸出了一样东西。
三四寸长的手骨犹自带着被天帝衣法印烧焦的痕迹和气味,被日日夜夜地握着,灰茬都现出了一种毫无生机的灰白。
司空斛珍之重之地把那截白骨握在手心,又凑到唇边,像在嗅某种经久不散十八年的平淡气味。
霄明太华香,洒脱而洞彻,温柔而光明。
少年闭上眼睛,浓眉慢慢皱了起来,声音很轻,利刃一般穿云而过。
他说:“火铃……我怕。我怕来不及。”
第52章 无常
过完立冬,再过十余日,就是小雪。
蜀山地处西南,本就云气潮湿,加上天冷得虹藏不见,更是闭塞成冬。
仰启洞渊外挂了霜,天边沉沉,有一场暴雪将至。
不过,用以稳固魂魄的仰启洞渊中如春日煦暖,司空斛生造出来的“白头崖”里正是春深时。
白樱落了一地,司空斛又在指挥四歌和火铃清道,“你们俩能不能有一点眼色,我就这么走过去,看不清路,汤洒了怎么办?”
四歌翻了个白眼,火铃全当没听见。
司空斛心情甚好,一路踏过花海,端着温热的陈皮红豆沙推开书斋的门,“师父!”
陆僭正握着卷书出神,闻声回过头来,一见司空斛手里端着的东西,就大为头痛,“阿斛,你说不辟谷,为师听了,一日三餐都不落下。可这一天八顿,会不会太多了些?”
司空斛很无辜地挠头,“师父,我就想把我会做的都给你做一遍。”
他一边说一边舀了一勺,送到陆僭唇边。陆僭无奈望天,深吸口气,打算摊牌。
“阿斛,你是不是当师父是傻子?”
司空斛手里端着勺子,仰着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
陆僭道:“你到底知不知道,魂魄就算聚出实体,也是尝不出味道的?”
司空斛神情不动,涟漪都没有一个。
陆僭在心里默数,一,二,三。
司空斛手里的勺子咣当落地,少年的表情就像被泼了一盆狗血一样难以置信,“噌”地站起来,手指指着陆僭,口不择言道:“你你你——”
陆僭握着书卷,稳如泰山,意料之中。
司空斛看见了自己指着陆僭的手指,后知后觉地觉出僭越,立刻把手往咯吱窝一塞,重新来过:“师父,你你你——”
陆僭道:“我怎么?”
司空斛丧气道:“也是,魂魄尝不出味道,也就是我没见过世面,以为还能骗你说你是大活人。”
陆僭无奈道:“阿斛,莫说魂魄尝不出味道,就算尝得出,师父也是看着自己的躯壳灰飞烟灭的。师父是死了,又不是失忆,你要怎么骗?”
司空斛鼓着嘴,“我还想说,等我想到办法再告诉你。”
陆僭眼睑处不易察觉地一动,“想什么办法?”
司空斛自己吃起了陈皮红豆沙,“想办法给师父找副躯壳,然后我们就能在白头崖上白头到老了。”
这份甜品吃得冷气嘶嘶,司空斛不敢抬眼,但知道陆僭在注视着自己。
陆僭道:“还不说实话。”
司空斛硬着头皮抬起头,不知道又是哪里没骗过陆僭,“我……我说的就是实话。”
陆僭往后一靠,长眉挑起,眼眸垂看,威严顿生,握着书卷指着司空斛,“实话?白头崖早被荡邪火魔烧光了,重修?倒也是有法子重修,但是要灵力和法咒,你哪来的灵力,又是哪来的法咒?”
司空斛嘴角下弯,抱着小碗委屈巴巴地看着师父。
陆僭继续说:“况且你是什么身份?除非你把蜀山掀了,不然蜀山会放你走?”
司空斛瘪了瘪嘴。
陆僭把食指一伸,“不许装哭。”
司空斛默默把碗放下。
陆僭道:“阿斛,我们谁都不要装傻。人死不能复生,躯壳既没,魂魄也当散去。天帝衣法印有违天道,结印的魂魄自然不能入六道轮回,你知道。”
陆僭拿手背碰了碰他的侧脸,司空斛自觉主动地抬起下巴来,陆僭顺手把蹭到他嘴边的红豆沙擦掉。
少年的嘴唇又软又嫩,在他的拇指按压下微微凹陷,陆僭的语气不禁变得轻柔了一些,“……说到底,人不过是微不足道的受造之物,有所作为已经是难得,何必奢望太多。师父到了该走的时候,自然是要走的。”
司空斛低着头,不说话,看不清脸上神情,但鼻尖慢慢地红了起来。
山下的孩子多半有同一种经验,第一次知道父母亲人会老会死时,孩子们多半会有感于世界无常,乃至惶惑恐惧大哭大恸,但司空斛不一样。
他没有所谓父母亲人,更没有无常世道,他所拥有所挂念的,都只有师父而已。
果然,司空斛慢慢地说:“师父,我舍不得你走。”
舍不得师父走,所以要把师父的魂魄留在仰启洞渊里保存,能多一日就多一日,哪怕只是魂魄,哪怕要成鬼成魔。
陆僭揉了揉少年柔软的发顶,难得说了实话,“阿斛,与人斗或许还有生机,与天斗,却是没有用的。”
司空斛回答:“师父,除了舍不得,我还不甘心。”
陆僭道:“不甘心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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