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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棍夫夫 番外篇完本——by春风无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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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郑峪翔立即回过头,但身后空无一物,环顾四周除他之外再无别人,连大风哥的身影也消失不见。而他的手里正握着一根如同毛衣针一样的黑色铁针,再摸了摸他被刺穿的地方,除了手心上有个血印之外,其余全都像是他的幻觉,安然无恙。
他不觉地愣住不动,刚刚所发生地一切都在他的常识之外,唯一合理的解释是他真的见鬼了,可他并不相信世上有鬼。半晌后,他终于深吸一口气,把那根铁针收起来,随即又发现身后一米处有一张黄色的符纸。他过去捡起来借着手机的光线打量许久,即使不确定他还是认为和车库里那张黄符有什么关联,他想了想将符纸也收进了口袋。
而后,郑峪翔打算离开时又看到了先前血泊里的女人,但这一次不在血泊里,而是在公路的远处,如同歌剧舞台上的演员,黑暗中唯一的一束光打在她身上。他细想了刚才的经历,全是由他在公路中间看到这个女人开始的,他思忖着手伸进了衣服里握着枪柄,然后朝女人的方向走去。
那个郑峪翔怀疑是鬼的女人并没有做出任何不妥的举动,她只是像带路一样把郑峪翔领到了路边的一处灌木丛,接着就消失不见。
郑峪翔用手机照过去,看到了被杂草掩盖的尸体,他上前轻轻地拨开,露出的脸正是带他下来的女人。从来他都不喜欢管闲事,但刚才的经历让他觉得如果丢下不管,那个女人一定会缠着他不放。虽然他还是不愿相信他看到的女人是鬼的事,但在多年的电视剧教育下他还是想象出了一个车祸藏尸的前因后果,最终他蹙起眉将女尸抱起来。
他不知道这女人究竟死了多久,但从公路上的血迹来看时间应该不短,可他抱起来的女尸除了冰冷之外却一点不僵硬,甚至像是抱着活人一般,还能感受到女人独有的柔软。好在他是个正常的同性恋,没有任何其它的想法,最后将女尸放在开始看到女人的血迹处。
若是有车辆经过一定能够发现,但之后如何,就与他无关了。
郑峪翔安放好女尸,准备去车里取行李离开时脚下忽然失去力气,脑子天旋地转起来,往前蹿了几步栽倒在地。他蓦地伸手往腰上摸去,温热的血液一下就浸透他的手,他记得那是车子撞上时被擦破了皮,可现在却像被砍了一刀似的往外涌着血。他眼中映着远远靠近的车灯,心想要是车上的人没有发现他,直接从他身上辗过去会不会死得很难看?那样死后见到王征是不是很丑?
“翔子!翔子!”
郑峪翔的意识开始模糊,蒙胧中听到了王征的声音,他微微抬了抬眼,看到王征将他抱起来,想他终于来接他了,嘴角不自觉地挂起了微笑。
作者有话要说: 一出场就要死一次的攻~~~
第4章 替死鬼
余丛一在看到郑峪翔的手表后雷厉风行地放弃了马上离开余家的念头,然后和李泉面对面的坐下来,一改见谁咬谁的态度。李泉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打量,“余老爷,不知你有没有听过换命?”
“换命?我只听过买命!”余丛一首先的反应是‘余丛一’和王征的命互换了,那真的‘余丛一’岂不是替他死了?但他立即否定了这种猜测,转而另一个念头在他的脑子横空出世——不是‘余丛一’替他死了,而是他替‘余丛一’活着!
李泉面色一沉,装作没听见地转而望向桌子另一边的余锦荣继续说:“我受人之托来观县取一样东西,大风哥是中介人,正好在约我见面的前一天被杀,而且死得很古怪。”他又顿了口气,“恰好,你们余家的符落在现场,我想我来要个解释很合理吧?”
“李爷,你自己弄丢的东西来余家找?难怪你师傅一把年纪还要再收个小徒儿,真替你师弟不值。”余锦荣的语气毫不掩饰的刻薄。李泉的拳头捶在桌上,“余老三,你别太过分!”
余锦荣满不在意地笑了笑,摆弄起面前的茶杯,像是在说你有本事你就揍我,李泉捏得拳头发白倒也没有真的动手。
余丛一没空看旁边两人针锋相对,他认真地考虑起接下来该怎么做。对什么杀人案件他是完全没有兴趣,可为什么郑峪翔的手表会落在现场?那块表曾经被他扔过一次都被郑峪翔找回去了,肯定不会是郑峪翔弄丢的,他不由得担心郑峪翔出了什么事。
想到这里他的思路又跳到了‘余丛一’身上,既然那张符只可能是‘余丛一’画的,但又显然不是他,也就是说真的‘余丛一’还在人世,最近还出来玩儿过!而‘余丛一’的符和郑峪翔的手表放在一起,他立即得出了一个简单直接的结论——‘余丛一’难道想给他家翔子也来个借尸还魂?
去他大娘的!余丛一心里大骂了一声,愤然而起,对着李泉说:“既然这玩意确实出于余丛一之手,那我一定还你一个明白!”
余锦荣和李泉都惊异地瞪着余丛一,显然都不适应他突如其来的沉稳,这既不是以前的余丛一,也不是刚才的地痞流氓。
“走啊!”余丛一对坐着没动的李泉喊了一声,然后阔步走出宅子大门,若无其事地抬眼望了望天色,刚黑下来的天空一片昏黑,远山的轮廓起起伏伏,默然落在他眼里,他倏地生出一股劫后余生的欣然,莫名地想起郑峪翔说的那种没有争端的平静生活。
然而平静不过两秒,柱子后面突然蹿出来一个满头黄毛的人影,上来就抱住他的大腿,哭喊:“四哥,求你求我!”
余丛一动作比大脑更快做出了反应,黄毛被他一脚路开,在地上缩成一团。他冷眼一瞥,那一团五短三粗,灰头土脸的样子像是刚从山西煤窑回来,不放弃地又朝他爬过来。
“四哥,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是梁胜啊!你初中的同桌,喜欢偷你钱的那个!”
余丛一掀起嘴角冷笑,他自然想不起什么初中同桌,可敢这么直白地承认喜欢偷他的钱他还是头一回见,想到刚被这哭兮兮的玩意抱过大腿,他连揍人都不想动手,嫌弃地抬了抬下巴示意离他远点!可对方却不依,又对着他的腰蠢蠢欲动,“四哥,我爸死了还要缠着我,每天晚上都来吓我,你要帮我!求你救救我啊!”
“谁是你哥,叫余老爷!”余丛一觉得变成了‘余丛一’他最满意的事就是别人都管他叫老爷,就像是古时候的大地主一样,让他有种他能上天了的错觉。
梁胜禁了声,抹干净眼泪鼻涕,盯着余丛一考量半天最终还是叫了一声,“余老爷。”
余丛一对梁胜稍微满意了一点,可这一点马上又被梁胜哭没了。
“余老爷,以前是我不对,你会救我的是不是!你不是专门驱鬼的大师嘛!你帮我除掉我爸!让他不要再缠着我了!”
“闭嘴!”余丛一不耐烦地想,什么驱鬼的大师?他连驱虫都不会,鄙弃地对着梁胜说,“你爱找谁找谁!别在老子面前说什么‘除掉你爸’这种大逆不道的话,养你这么大就是恩情!我不爱听这!”
“不,不,不是我——”梁胜立即瞪着小眼紧张起来,语无伦次了半天才说出来,“我爸,是他活该要去惹大风哥,杀了人被打死是他自找的,跟我没有一点关系啊!”
“你爸是梁文富?”李泉冷不防地接了下句,梁胜立即朝他点头,然后去观县的车里就多了一个拉低颜值的梁胜,还坐在余丛一旁边令他浑身不爽。
车里,李泉一边开车,一边不时地往后瞟,突然问道:“梁胜,你还知道什么?你爸,梁文富他为什么要杀大风哥?”
“我,我!我怎么会知道!”梁胜的视线直勾勾地定在车前的公路上,浑身都绷直了。
“李爷,你怎么不直接问他你要的东西在哪儿?”余锦荣兀地插了一句进来。
“余老三!”李泉把这三个字念得咬牙切齿,斜着余光瞟过余锦荣,终于没忍住反击了一句,“一辈子都离不开余家大宅30里,三爷你是不是也很没趣!”
隔着座位余丛一都能感觉前排两人间的空气中夹杂着不断交战的脑电波,他正好奇余锦荣一辈子离不开余家大宅30里是什么意思,车子突然一个急刹停下来。
“你刹什么车!”余丛一吼了一句,视线从车前窗望出去,发现公路中间倒着一个人,身下一大片血迹。李泉率先下车,他也好奇地跟下去,结果在看清路中间那人的模样时骤然怔住,脑子里轰的一声就什么也不剩。
王征过去的一生重情重义,为了他的兄弟随时随地都能把命豁出去,对兄弟他看得比自己还重,从未有负过兄弟丝毫。而王征草草结束的一生,唯一觉得对不起的就是他二弟,因他离开王家的郑峪翔。
此刻余丛一急张地冲上去伏下身查看倒在地上的男人,嘴里不停地喊道:“翔子,翔子?”
“王征。”地上的人眯着双眼,梦呓般地叫了一声就闭起眼睛失去了意识。
“喂!翔子!”余丛一嘴里骂着脏话把郑峪翔翻过来,最先映入眼睑的就是郑峪翔腹部染红衣服的血,他抬眼看到李泉,喊道,“去医院。”意思是帮把手。
李泉却不理他抓起郑峪翔的手看了看,蹙起眉头并不理他,而是起身望着公路的前方说:“等等,前面还有个人,我去看看。”
余丛一竖眉,冷眼一横,目光落在梁胜身上,可梁胜的反应却比李泉更糟,神情呆滞得像个木偶一样跟上李泉。他又骂了句脏话,俯身一把将郑峪翔抬起来,怕压到人的腹部只能横抱起来,可一个一米八好几的大男人他抱起来并不轻松。最后把郑峪翔塞进车后座时,他不由的庆幸这具躺了半年的身体居然还这么有力,随即他坐进驾驶座,一股风似的地把车开走了,留下李泉和梁胜目瞪口呆。
“最近的医院在哪儿?”余丛一不放心地朝后座的郑峪翔瞥过一眼,向旁边一直在车里纹丝不动的余锦荣问道。
“这是谁?你认识?”余锦荣反问道。
“老子问你医院怎么走!”余丛一狠狠吼了一句,车子开得飞快。
“又没岔路,你眼瞎?”余锦荣偏头目光从后座瞟过。
如果余丛一不是正在开车一定已经对余锦荣动手了,他狠狠地瞥向副驾,“有多远?”
“半小时。”
他们到达医院时只不过用了15分钟,急诊的医生被郑峪翔一身的血吓住,连忙询问血型准备输血。可当他揭开郑峪翔的衣服,脸上的表情却瞬间凝住。郑峪翔身上除粘在皮肤上的血迹之外,只有腰侧一道半掌长的擦伤,还已经结了血痂。他顿时一眼瞪向旁边架好血袋的护士骂道:“究竟有什么伤要问清楚!就这点擦伤挂什么血袋?”
护士一脸委屈地看着他,心说是你自己没问清楚,凭什么怪在我头上。
被拦在门外的余丛一终于一声暴喝吓住不让他进的护士,大步冲到医生面前满眼阴沉地说:“你说话给我注意点,不用输血就不用,看看是不是伤到了内脏!”话语间透着浓重的威胁。
医生不由吞了吞口水,壮起平日趾高气昂的胆说:“你先去挂号,再详细检查。”
“挂个屁的号!先检查。”余丛一拎住医生的衣领,毫不客气地扬起拳头,连旁边的护士都吓得一颤。
医生心虚地提高声调说:“各项检查都是要排队的,医院又不是你家开的。”
余丛一这拳终究没打下去,因为病床上的人突然坐起来,淡然地盯着病床前的两人。
“翔子,你没事了?”余丛一立即松开医生,转过身关切地注意郑峪翔的动作。
郑峪翔轻揉着太阳穴,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原本就不好的脸色变得更差。他抬眼瞥过余丛一,心底不禁警觉起来。这世上除了他的养父和恩师之外就只有王征会这么叫他,很显然面前的人不是其中之一。随即他翻身下床活动了一下肩膀对医生说:“我没事,不用检查了。”说话间他微微欠身,像个绅士一样,加上他有一张英俊好看的脸,即使一身狼狈也难让人不生好感。
像余丛一这样无理的患者家属和像郑峪翔这样不愿接受治疗的患者医院里都很常见,因此医生也没阻挠,他一眼睨过余丛一,对郑峪翔说:“别仗着年轻不把身体当回事。”这话说得倒几分真心。
郑峪翔点点头说:“我只是血糖低,给你们的工作添麻烦了。”
十分钟后,两人并肩从医院出来,郑峪翔停在路边抄着双手对余丛一问道:“我们认识?”
当然认识,二十年的兄弟,你下面的毛我都认识!余丛一想这样回答,但话到嘴边又生硬地咽了回去,并不是他想隐瞒,只是照实说,不是郑峪翔不信,换他,他也不信。
“你怎么知道我名字的?”郑峪翔不急不缓地继续询问。
“翔子!”余丛一深吸了一口气,面对着郑峪翔慎重其事,他很清楚不管编个什么样的故事郑峪翔都挑得出破绽,从小他脑子就比不上郑峪翔灵,索性不如直截了当,以情动人。于是,他情真意切望着郑峪翔开口,“接下来我要说的你可能不信,但是每个字都是真的!”
郑峪翔蓦地一笑,别有兴致地审视着面前的年轻男人,“你都说我不信了,还有必要说吗?”
“我不开玩笑。”余丛一双手握住郑峪翔的肩膀,像说临终嘱托似的说,“翔子,我也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我从楼顶摔下来就变成了别人,但我是王征,虽然身体并不是以前的,可我真的是王征啊!”
郑峪翔注视着面前的男人片刻,挥开肩膀上的手突然笑了一声,像是大冬天从门缝灌进来的冷风,冷得余丛一后背冻起一身鸡痱子。
“无稽之谈。”
郑峪翔把余丛一从头到脚看了一遍,显然对他说的一个字都不住,然后直截了当地转身走人。
“翔子!”余丛一立即拉住要走的郑峪翔,“我说的每个字都是真的,你可以理解成是借尸还魂还是什么的,但是你要相信我!”
“借尸还魂?这世上真有这种玩意?”
“我也觉得不可能有?”
“既然如此,不管你是谁有什么目的,我都警告你别在我面前提王征,不然,你不会想知道后果。”
郑峪翔故意倾着身凑近了余丛一,他习惯性地露着微笑,却让人下意识地脚底发寒,然而余丛一却丝毫不受他的威胁。
“后果?什么后果?老子找你找了一年,就差把地给翻起来了!你告诉我有什么后果?我不过就骂了你两句,揍了你一拳!你把老子的手都打断了,都还没跟你算呢!”余丛一越说越气,把他从郑峪翔走的那天起就压着的火都勾了起来,“你说,要不是你,你——,操!你不那样我能揍你嘛!还给我不辞而别!有种了啊!巧得我今天一出门就逮到了你!告诉你,这回想都别想跑!”
一年半前余丛一还是王征,道上耀武扬威的征哥,而郑峪翔是他一同被收养的二弟,两人打小混在一起。直到一年半前那个晚上,郑峪翔说要退出,问他要不要一起。他想也没想就拒绝了,也不想让郑峪翔走,一生的兄弟没有半路就散了的。再后来他们都喝多了,他醉得不清不醒地被郑峪翔压在沙发上摸老二,摸完还吻得他头晕脑账。接着他们就打了一架,可明明是他被打得更惨,郑峪翔却指着他的鼻子骂他混蛋!他拿人当兄弟,兄弟却想睡他,最后居然还骂他混蛋!骂完还离家出走!有这么不讲理的事?
余丛一觉得这回他一定要纠正一下他二弟,让他明白兄弟和女人有什么不一样。女人可以换,但兄弟不能,两回事不能混在一起了。
郑峪翔任余丛一激动的说完,然后眯着眼斜勾起嘴角,这个动作让他那张好看的脸平添了一股邪性,然后就这么直直把这张脸凑到了余丛一跟前说:“那,你想怎么样?你说你是王征,然后呢?躺下给我操吗?”两人近得再近一分就能亲上。
余丛一瞬间怒目沉眉,他认识的郑峪翔是个永远都不会把情绪放在脸上,清心寡欲得像个古代专门读书的少爷,怎么就突然变得跟个老流氓一样!他都要觉得这副躯壳内也和他一样换了个魂。于是一把揪着人的衣服怒道:“我没跟你开玩笑!老子姓王名征,认识你那年11岁,见到你第一面时正被罚光屁股站墙角,结果跟你打招呼被你一脚踢了鸟。”
呵呵呵呵!
旁边的车里突然暴出一阵毫不掩饰的笑声,接着车窗落下来,余锦荣强忍着笑盯着路边的两人,余丛一立即怒地一脚踢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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