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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怕是活不成了完本——by夏汭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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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江荥不一样,江荥阳奉阴违了这么多年,对祁渊恨之入骨,他全家人都死于祁渊之手,自己还被逼做了太监。在肮脏的宫闱里摸爬打滚,机关算尽,之所以想方设法、不择手段地博取祁渊的信任和欢心,就是为了等待羽翼丰满的那一天,能手刃仇人,报仇雪恨。
所以祁巢直到换上雪白的囚服,蹲进了天牢,都没想明白,江荥怎么就叛变了呢?
王家军被瓮中捉鳖,他的君兰暗卫前脚刚刚落地,后脚就被羽林卫围了个水泄不通。祁渊居高临下地扫了他一眼,眼神里除了鄙夷没有其他丝毫感情,连起码的怒其不争或痛心都没有。
被押走之前,祁巢瞄见人群外的江荥跟韩炳欢,嗅到二人之间微妙的氛围。
祁巢知道他败了,下场要么死,要么被监禁一生。
祁巢还知道,江荥也完了。
昏暗的天牢里,他鄙薄地勾了勾唇角,而且江荥肯定比他惨,因为他的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死。
作者有话要说:
韩炳欢:你愿意见我妈吗?
小鼻涕:哈哈哈,咱们这进展是不是有点快?这就见家长了?
韩炳欢挑眉:你不愿意?你在玩弄我的感情吗?
小鼻涕:不不不,我是怕令堂心脏不好……
韩炳欢:我去请罪,韩家的香火要断了。
第22章 我只是想有个鸟儿22
五皇子祁巢谋反一案,由刑部、大理寺和都察院三堂会审,整的那叫一个热火朝天、隆重盛大。
看在徐泗眼里,不免生出一种走水还嫌火小的观感,这让他不禁想起他们宿舍恶霸四人组的口号:我们的目标是什么?搞事搞事搞事!
确实啊,有啥好审的呢?一捉捉了个现行,那么多眼睛看着那么多人证物证,到底想审什么呢?
过了两三天,徐泗懂了,祁渊这是想过河拆桥,找个图谋造反的大帽子扣江荥头上,顺道儿把江荥跟祁巢一道铲了。
要治江荥的罪,真想查出个什么那还不容易?江荥之前确实跟祁巢是一条贼船上的人,也确实为祁巢的刺客团体提供了庇护之所,当初要不是祁渊逼得太狠,江荥也不会咬牙把那个行刺太子的刺客抓回来。
只要用心搜查,就算江荥做的多么天衣无缝,肯定有些来不及销毁的蛛丝马迹,只要揪住一个线头,顺藤摸瓜,总能找出些决定性的证据。
徐泗想了想,祁渊到底是出于什么动机,非要置自己于死地。想来想去,应该就是发觉了他跟韩炳欢之间不清不楚引人遐想的关系,出于要制衡分权的目的,他跟韩炳欢之间必须有一个要下台。
祁渊经过抉择,要保住的人,是韩炳欢。
无可厚非。
说到底,不管祁渊如何欣赏江荥,也不可能完全信任。毕竟,杀了人全家的事儿,他自个儿也膈应。狼是自己养大的,但是时刻要提防着这条狼养不熟,担心它随时可能反口咬了自己,他也很累啊。既然这么累,索性就弃了吧。
对于君王的这种心理,徐泗表示理解。但有一点他理解不了,何必做的这么绝呢?这共同谋反的罪名一旦落实,他又不像皇室贵胄那样有什么祖传的免死金牌,也打不了亲情牌,那妥妥儿的就是个死啊。想要他下台,撤了他的职就完了呗,非要赶尽杀绝吗?
唉,死就死吧,徐泗表示无所畏惧,就是死之前,他得先把任务完成,也就只剩1%了。
与徐泗同样敏锐的,还有韩炳欢,不同于他的坐以待毙,韩炳欢立刻着手行动。
“韩爱卿此番前来,可是为了江荥而来?”韩炳欢甫一踏进御书房,未及行礼,祁渊埋首奏折中,头也不抬地道。
韩炳欢恭敬地行了大礼,跪着道:“还请皇上放他一条生路。”
“生路?”祁渊哼了一声,宽大的龙袖一挥,堆成小山的奏章噼里啪啦坠了满地,他面上隐着滔天怒意,喝到,“你看看这两天百官呈上的联名奏疏,把朕的龙案都要压垮了!江荥好本事,仗着朕对他的纵容,胡作非为,还有什么是他不敢做的?”
江荥在那个位子上做的没脸没皮的事海了去了,铲除异己、构陷他党、纵容手下卖官鬻爵,再加上为人放肆,最爱当面侮辱人,不喜他的人也海了去了。平日里百般容忍、溜须拍马,一看皇帝的态度有所转变,那些有仇有怨的或是纯粹看他不爽的,立刻一窝蜂地卯着劲儿落井下石,直要撺掇得皇帝灭了江荥才解气。
再说,江荥办的那些事,祁渊能不知道吗?其中好多甚至就是祁渊授意的或者默许的。任何皇帝都不想看到朝中有任何的党派,若是一个朝廷上党派林立,那就是皇帝的失职。祁渊借着江荥的手铲除一些朝中的顽固党羽,但是此时此刻,这些事又都成江荥欺上瞒下自己犯下的了。
这就是所谓的,黑暗的政治。
韩炳欢望着地上花花绿绿的奏章,眉头深锁,半晌,说出一句让祁渊雷霆大怒的话。
“若皇上杀意已决,臣自请解甲归田,从此远离庙堂。”
祁渊不可思议地盯着跪都跪得笔直端正的韩炳欢,眸底的惊讶远胜怒火,“放肆!”他一手拍在龙案上,殿里服侍的小太监不声不响跪了满地。“你这是在威胁朕吗?”
“臣不敢。”韩炳欢不温不火,态度却异常坚定。
祁渊对韩炳欢的偏爱,满朝皆知,而祁渊就是看准了这个后起之秀不卑不亢的姿态和一片忠君报国的赤诚之心,才放心大胆地把锦衣卫交给他。
于看人这一项技能,是所有皇帝自出生起就在修炼的手艺,虽偶有看岔的时候,但在韩炳欢身上难得出错,因为此人易懂得很。
眼下,这人恐怕是深陷泥沼,难以自拔了。
“若是朕不许你辞官,江荥朕也非杀不可呢?”声音自韩炳欢头顶压下,皇威压得他喘不过气,几近窒息。
一瞬间,失去某人的恐惧从四面八方逼向他,心上像是豁出一个血淋淋的大口子,呼哧呼哧灌着猛烈的强风。
他沉默了。
两日后。
徐泗被卸了职,却没有被提审。
他接下圣旨的一刹那,蓦地一身轻松。
那个宣旨的中年太监,脸子不是脸子嘴不是嘴地啐了他一口,扭着圆滚滚的水桶腰走了。
徐泗抹抹脸,估摸着,江荥以前铁定是欺负过他。
东厂不留爷,自有留爷处。于是徐泗非常高兴地去了北镇抚司。
刚刚到门口,便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牵着一匹黑色骏马,在司前左顾右盼。换下了锦衣卫那身华丽尊贵的飞鱼服,一身水蓝色的常服更添些烟火气,平日里总一丝不苟束起的发髻今日却随意地披散下来,只用一根灰色的布带松松地绾着,简单随性,竟生出些魏晋时期的文人潇洒恣肆的风流作态来。
啧啧啧,这男人真帅。徐泗感叹,可惜没手机,不然不偷拍一张放到微博上炫耀炫耀真是浪费。内容他都想好了:看,你们谁家的coser能帅得这么惊天动地有内涵?
金秋的阳光,细细碎碎地铺在北镇抚司森严的外墙上,韩炳欢匆匆一眼瞥过,看到巷子口抱胸靠墙,盯着他浅笑的徐泗。
阳光给那张美艳不可方物的俊脸镀上一层柔和的金,也瞬间点亮了韩炳欢漆黑的瞳眸。
“走。”他奔过来,拉过徐泗的手,上了马,疾驰而去。
“去哪儿?”徐泗的背部紧贴着韩炳欢的胸膛,懒洋洋地歪在韩炳欢执缰的臂弯里,在颠簸的马背上找到了在晃悠悠的摇椅里小憩的惬意,啊,催人欲睡。
“般若寺。你应了我的。”韩炳欢的声音随风一起飘来。
徐泗一个激灵直起身,撞到韩炳欢的下颌骨,韩炳欢闷哼一声,抬手就赏了他一个爆栗。
徐泗捂着泛红的额头,欲哭无泪,心里恶毒地盘算着哪天弹这人的小JJ。“见你娘亲,会不会被打?”徐泗问出来他最关心的问题。
在他自己的世界,徐泗作为一个深柜,虽然整天约约约,但是在徐女士跟前,他是半个字都不敢提起自己断子绝孙的性向。以前,他一个圈子中的朋友,某天心血来潮跟父母坦白了,往后一个月,就再没见过他人影。徐泗猜测,该不会被他爸妈弄死了吧?
于是越发恐惧向家长出柜。
韩炳欢倒是一名真勇士,徐泗在心里为其点一百条赞,敢直接带着人见妈……顺便在心里为他把蜡烛也点了吧……
“母亲常年修身养性,早已参透红尘,自然不会打你。”韩炳欢轻笑出声。
二人聊着天打着趣,远远地就看见一座古朴的寺庙。徐泗突然间心跳加速,那速度,堪比他人生第一次玩儿蹦极,心脏直直地往嗓子眼儿蹦。
老子……仿佛似乎好像……有点儿紧张……
徐泗捂住胸口深呼吸,深感丢面儿。韩炳欢下了马,把马大哥拴在寺外一棵古木上,拉着徐泗就往里走。
“等等等等等……”徐泗抱着那棵古木不撒手,“你先进去吧,我在这儿呼吸呼吸新鲜空气。哈哈哈……”
韩炳欢似笑非笑地瞅着他,徐泗眨眨眼,开启抖腿模式。
上前,揽过他,韩炳欢在徐泗额头上落下一个轻轻的吻,略带安抚。
“你先待会儿,若娘亲不在禅坐,我便来唤你。”上下扫了一眼徐泗,韩炳欢笑了笑,挥手转身。

脑海中传来突兀的提示音,徐泗心里咯噔一声。
2333,“恭喜徐先生圆满完成任务。”
“完成任务?”徐泗整个一大写的懵逼,“我做什么了?”
“接下来,将开启灵魂传送,进入下一个世界。”2333此刻的总攻音听起来格外的冷酷刻板,不夹杂一丝其他情绪。
“等一下,我还没道别……”徐泗神色一凛,“我答应了人家的事还没做。”
“倒计时,5,4,3……”
“咻”的一声,一根羽箭破风而来,带着凌厉的风旋,扎进了徐泗的脖颈。
鲜血如同决堤的洪水迸溅出来,他堪堪转过身子,用余光瞥见一道矫健的人影,与他冰冷的视线在空中对撞。
徐泗眸中闪过惊异,随后瞬间失去光彩,就像是冒充珍珠的鱼目现了原形,黯淡下去,终归沉寂。
乔苏……
徐泗的灵魂被抽离,飘荡在空中,望着自江荥咽喉涌出的血渐渐蔓延,染红了衣料,染红了土地,染红了匆匆赶来的韩炳欢的眼。
看来这就是江荥的宿命,徐泗看了一眼木偶一般呆楞在血泊中的韩炳欢,叹了口气,看来江荥命里怎么也逃不脱死在乔苏手中。
2333,“走吧。”
这句话又不复原先那般机械冰冷了,徐泗觉得,2333这个系统还真挺人性化的。
《我怕是活不成了[快穿]》
第23章 我拒绝当鲁滨逊1
在灵魂传送的途中, 2333告诉徐泗, 其实当天有两队人马在追杀江荥, 一队是祁渊派的皇家暗卫,一队是乔苏。
祁渊明面上答应了韩炳欢,放过江荥, 暗地里却悄无声息地痛下杀手。原因很简单,因为江荥实在是知道的太多, 这样的人, 总逃不过一个下场, 那就是:死人最能保守秘密。
至于乔苏……
2333说,五皇子祁巢下狱,对乔苏是一个极大的打击,因为那是他多年来苦心暗恋却求而不得的男人。虽然这个男人三番四次地利用自己、折磨自己,但他无怨无悔,他要为祁巢报仇。
徐泗:“……”
又是一场虐恋情深, 狗血大戏, 老子也是无话可说。
只是不知道……韩炳欢以后……
“徐先生, 请做好准备, 深呼吸,放轻松——灵魂即将着陆。”2333善意提醒。
徐泗一个深呼吸, 半口气还堵在胸口,整个人就被卷进了风力足有十二级的漩涡,一阵头晕目眩、翻天覆地之后,徐泗哇地吐了出来。
等吐完, 下意识按下抽水马桶,哗哗的水声传来后,徐泗愣了愣,第一反应就是抓裤裆,还好,有鸟儿。他把心稳稳地放进胃里。
紧接着,陌生的记忆排山倒海而来。
第二个世界的宿主,冯玦,是个……空少?徐泗随手扯了两把卷纸,漱完口,边擦手,边环顾四周,这是飞机上狭窄的卫生间。
遇到一阵气流,飞机轻微颠簸了两下,徐泗稳住身形,看向镜子中暂时被自己霸占的脸。
摸摸下巴,嗯,到底是空少,标准在那儿,长得还行。徐泗满意地点点头,明朗帅气,皮肤也好,一看就知道平时肯定没少花心思来保养,就是脸上的血色不大好,惨白惨白的,眼窝处的黑眼圈也浓重得有些过分。咧咧嘴,笑起来左脸颊上还有一个陷进去的酒窝。徐泗伸手戳了戳那个酒窝,遗憾着怎么只有一个……
刚抬起手,左臂传来一阵刺痛。徐泗脸色变了又变,卷起航班公司统一的制服袖子,白皙的臂弯处赫然布满着青紫色的针眼,当即脑中噼里啪啦炸开了花。
“哈弟,这尼玛是个瘾君子?!”徐泗在内心狂吼。
2333,“是的。原宿主的死因就是静脉注射毒品过量,从而引发了心脏骤停。”
“在飞机上就毒瘾发作,这瘾是有多大?”徐泗翻不完的白眼,翻得直流眼泪,“等等,这个身体对毒品有这么强烈的生理依赖,那我岂不是……”
2333,“咳咳,可能会有一些戒断反应需要徐先生努力克服。”
“???”
老子……真的是……哔了狗……徐泗胸中的怒火有如壶口大瀑布,飞流直下,这意思是……我还得顺手先给这身体戒个毒?
“呵呵呵,组织是不是太看得起本人了?”徐泗惨笑。
全世界那么多误入歧途的瘾君子,被搞得倾家荡产、妻离子散,谁不想洗心革面,你看几个人成功了?他清楚地记得,高中的时候,学校放过一个纪录片儿,一个女戒毒师为了什么狗屁试验,染上海洛因,前前后后30次戒毒、3次自杀,在戒断和复吸中来回往复,瘦得皮包骨,神情恍惚。
徐泗掂得清自己几斤几两重,人家专业的戒毒师都给陷进去了,他可没这么大毅力和决心能拔出来。
“徐先生,你可以的。”2333例行鼓励,“加油!”
“哦,加油。”徐泗有气无力地放下袖子,洗了把脸。
“咚咚咚。”有人在外礼貌地敲了三下门,徐泗没应,又是“咚咚咚”三下。外面的人可能是等不及了,这会儿估计已经在心里骂娘,里面的人是死在厕所里了吗?
嘿,还真是死在厕所里了,连魂儿都重新换了一个。徐泗面色不虞,刷一下拉开门。

“系统提示,目标人物已锁定。”
徐泗挑眉,迎上厕所外一人,目标人物是个……刀疤脸?徐泗的小心肝抖了抖,“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有点拉肚子,哈哈哈。”
那人凶神恶煞地瞪了他一眼,从眼角一直开到嘴角的刀疤异常狰狞,随着面部肌肉的牵扯轻轻颤动,像是在隐忍着火气。
“滚。”那人中气十足、用绵长的低音拖出一个字。
徐泗撇了撇嘴,挪了挪身子出来。与刀疤脸擦肩而过时,徐泗被他腰间别着的什么硬硬的东西顶了一下,刀疤脸丝毫没有察觉,转身立刻换上热烈到令人作呕的笑,“老大,请。”
老大?徐泗好奇地抬头。
刀疤脸背后的男人,随意地倚靠在机舱上,单手插兜,正巧也抬了头,跟徐泗打量的目光撞上。
这是一张帅的非常不含蓄的脸,徐泗眼皮跳了跳,好像是个混血。中西合璧特有的高挺的鼻梁,深陷的眼眶,面部轮廓非一般的立体,宛如历史书上看到的大卫雕像,棕褐色的头发不像是染的,眼睛的颜色却是正经黑色。
这张脸上十分做作地架着一副金丝边框眼睛,深色西装剪裁得体,服帖地把男子笔直修长的腿、经典倒三角的黄金身材完美地呈现出来,胸口衬衫的口子开到第三颗,把禁欲和斯文败类的观感表达的淋漓尽致。
透过镜片,男子弯弯眼睛,朝他礼貌性地笑了笑。
“目标人物,香港知名黑帮青丰帮一把手,Z,中文名:祁宗鹤。心理阴影面积:70%。”
与此同时,男子头顶的扇形血条应景地出现。
徐泗僵硬地扯扯嘴角,回以一个微笑,捂着小心肝儿溜之大吉。
我需要冷静一下下,徐泗缩在飞机尾部的空乘专用座上进行着人生思考。黑帮大佬?奸淫掳掠,杀人不眨眼的那种犯罪小能手?不是港片里演的,而是活的大佬?还是自己的目标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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