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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夫完本——by无边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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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不吃早饭?”
曲溪青抬头,错愕地看着走进来的男人。
睦野拉开一张凳子坐下,问道:“早饭不合胃口?”
曲溪青怔楞摇头,“你、你还没回去啊。”
睦野沈默的看了他一眼,道:“吃早饭吧,吃完回去了。”
曲溪青问他,“我昨晚说的话——”
睦野道:“我出去买了软塌。”
曲溪青懵,“啊?”
睦野又道:“还有软绒的被褥,我方才出去买了些东西......”言尽到此,他甚至感到有些难以启齿。
因为曲溪青嫌家中的木床睡得不舒服,他一早就出去添置了新的软榻,他住得舒坦了,总不会留恋城内,住在那花楼中了吧。
睦野侧过身,耳根泛起阵阵热意,不敢迎上曲溪青探究的眼睛。
而旁边的曲溪青心头一动,霎时理解到睦野的话中所指。
这根木头,竟然在讨好他……
“睦野,你真的那么希望我回去么?”
睦野:“......”耳根子腾地红了。
曲溪青忍着溢出嘴角的笑意,他直勾勾盯着睦野的耳朵,恨不得往那咬上一口,早饭也顾不得吃了。
“我们出发吧,这里的床我睡得不舒服,回去我要睡新的软榻”
睦野偏侧过头,轻轻一点,“嗯。”
哒哒的马蹄踏在石板路上,马车迫不及待的驶出城外,出了官道后,跑得更快了。
睦野驾车一向平稳,曾几何时像这般颠来颠去,下意识将车赶得再快些。
曲溪青掀开车帘看着驾车的睦野,很快又把帘子拉下来。
他捂着发烫的脸颊靠回去,心如鹿撞,仿佛要跳出嗓子眼。
似乎,有些东西真的变得不一样了。
第19章 同睡之争
几日未回宝泉村,村子变得更加热闹了。
马车穿过石桥,石桥越过的丰河两岸有不少妇人和少女蹲在水边洗衣。漫长的冬季已经离去,万物复苏,春光融融,家家户户都将积攒了整个冬季的棉衣夹袄带出来晾洗,壮年的男人们则在田里忙活,好一派春日勤作之景。
回到屋舍,门外候着一辆马车,这是睦野托人运回来的床榻等物。
曲溪青从车厢内出来,屋舍大门敞开,睦野和马夫逐一将买回来物品搬进院子。
家中有生面孔,黑贝趴在门边对马夫嚎个不停,直到曲溪青过去揉了一把它的狗脑袋,黑贝才安分下,四肢张开露出肚皮呜咽着让他摸摸。
睦野此次不仅买了新的软塌,还为曲溪青添置了新的衣裳鞋子,将软榻搬进屋内放置好后,他又将原来的木床移到院子里,黑贝想跳上去,被睦野扫了一眼,立刻趴回石板上不敢撒皮。
灶屋对面有一间储放农具的房屋,睦野进去打扫了一番,走回院子要将木床移进去。
曲溪青躺在上边,他好奇问:“这床又不用了,劈了做柴烧不好么?搬进去作甚,瞎忙活呀。”
睦野道:“我睡那屋。”
曲溪青指向刚打扫过的屋子,“你睡里面?”
睦野:“嗯。”
曲溪青爬起来,“那……那原来的屋子呢?你摆了张软塌不睡?”
睦野回道:“那间留给你。”
曲溪青一听,立即不干了。他把睦野扣在木床上的手拉开,语气有些凶,“不许你自己睡,你要跟我睡一屋!”
睦野眼一沉,那眼神就跟在看他无理取闹似的。
曲溪青直视他的眼睛,道:“我明白的告诉你,我就要跟睡你一间屋,若你不同意,我就离开。什么软塌,我不要了,新衣裳我也不穿了!”
他气咻咻吼完,又道:“我又不会吃你,大家都是男人,用得着这样避开我么,还是你本来就不愿意,那做甚么又要跟我道歉叫我回来!”
越想心里越是难过委屈,曲溪青下了木床,作势要往院子外走,“你推吧推吧,我自己离开便是。”
睦野迅速上前拉住他,“你......不闹了。”
曲溪青扬声回他:“我没闹!”说完还用手推了睦野一下,睦野没防备,被他往后推到了床上。
黑贝蹲在两人之间的位置,一下看看这个,一下看看那个,完全不明白怎么好好的两个人说吵就吵了起来。
它往两人中间扑过去,黑贝体型大,瞬间就把曲溪青撞到了床上,睦野担心他跌倒,眼疾手快揽住他。
两人一上一下的倒在木床中,曲溪青腰身微扭,搁在腰后的手臂稳健而有力,他们定定看着彼此,谁也没动。
此时院子的大门没关,恰巧有村民经过朝里头望了一眼,看到他们这样,笑道:“哟,你们兄弟俩感情这么好呢,还带狗一块玩闹。”
睦野松开手,木着脸对村民点头。村民离开后,他过去把门关好,曲溪青背对他不说话,他便开口,道:“那我将床移回去。”
睦野抬起木床往原来的屋走,见曲溪青还是没转身,鬼使神差补了句,“别生气了。”
睦野的房屋还算宽敞,里头摆设少,除了木柜和一张矮桌,如今多添上一张床榻,两张床面对面放置在屋内两边,倒也没有太过拥挤。
睦野洗干净手,将柔软的被褥铺软塌上,他的衣服不多,将自己的衣服取出叠在木柜下层,最大的地方腾出来放了新买的衣裳。
忙完这些,睦野刚转身,曲溪青环臂靠在一旁,双眼放光的盯着他不放。
睦野:"……"他问,"怎么了?"
曲溪青抿紧唇缓缓摇头,实在克制不住内心的愉悦,他笑了两声,朝他走近,“木头,你为何突然对我这么好。”
睦野不自然的别过眼,“你试试这软塌。”
曲溪青轻哼,“你莫要将话转开。”
睦野:“......”
“也罢,不说就不说,以后你总会主动告诉我的。”
睦野出了屋,他该准备午饭了,只是那离去的背影似乎透出几分狼狈。
翌日,睦野清醒很早。
曲溪青还在另一头的软榻上安眠,他睡时嘴角都噙着一抹慵懒的笑,被褥踢至身下,衣襟半敞,露出光洁细腻的肩头。他又转了转身,松垮的衣裳滑落,胸前那抹淡红彻底暴露在睦野眼底。
睦野怔愣了一瞬,喉结重重耸动,迅速移开视线穿好衣服后轻声出去。
就在睦野关门的同一时刻,还在熟睡状态的曲溪青将眼睁开。
他笑吟吟的往自己露出来的身子瞄了一眼,缓缓将衣裳拉回来后,穿好鞋子,出屋去找睦野。
时候还早,天幕尚有些阴蒙。睦野在井边打水,看到曲溪青出来,便问,“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曲溪青歪斜斜的晃到睦野身侧,用手撩了一把冰凉的井水,被洒到的黑贝打了个激灵,惹得曲溪青大笑起来。
他扭头看向睦野时,恰巧撞见对方移开视线。勾唇笑笑,曲溪青故意将身子软软的挨向睦野,头抵在宽厚的肩膀上,稍微一仰,朝他耳边吹了一口气。
睦野惊得退开两步,曲溪青往后一倒,磕在了冰凉的石板上。
睦野:“......”
曲溪青躺在石板上没什么脾气的笑出声,直到睦野过来扶起他,他才放过对方,“我饿了。”
睦野道:“早饭和水都在热着,我打些热水出来。”他稍顿片刻,又道:"下次不要这样了。"说出这话时他的耳根还是热的。
睦野做事手脚很快,洗漱的同时早饭和热水都准备的差不多了,他装好一盆温水送进房内,曲溪青开始洗漱后,他才回灶屋准备将早饭出锅。
正值开春时节,各家各户从早到晚忙得转不开身。曲溪青粥没喝进一半,睦野已经吃好早饭出了院子收拾准备带出门的农具。
鸡舍里的公鸡还在打鸣,枝叶上尚挂着朝露,曲溪青问他:“这么早出门?”
睦野道:“我要过我娘那一趟,再去田里。”
曲溪青忙说:“我跟你去。”
睦野看他,“你先吃早饭。”
“那——我在田那边等你?”
睦野别过头,没说好也没说不好,维持他惯有的沉默。
院子内植了几株杏树,杏花开满了整个枝头。有的枝节探出了院外,满眼望去细密的白花交织铺落,透着淡淡的粉,春风拂过,花身在风中轻轻摇曳,院内顿时漂浮起淡雅的清香,满园春色。
睦野半躬起身子在树下摆弄农具,他生得硬朗,此时在杏花衬应下,棱角分明的脸庞仿佛镀上淡淡的柔和,无意间和曲溪青目光相碰时,似乎有些羞了。
黑贝扯下两朵花顶在鼻头,它被花的香气吸引,鼻头不停耸着,一头撞到睦野身后。
睦野整理好农具,回头惩戒性的敲了一下黑贝脑袋,又朝曲溪青望了一眼,才提上农具,打开大门出去了。
曲溪青一边喝粥一边目送睦野出门,方才和睦野的对视,让他脸颊有些发热。
屋里落了几瓣杏花,他拾起轻嗅,黑贝跑进来赖在他腿边也争着去嗅花瓣,曲溪青便学着睦野方才的动作敲了一下黑贝,意识到自己的举动后,不由哂笑。
出门后曲溪青找村民问路,他沿着田亩的方向徐徐而行,放牧的孩童看到他,叫了一声姐姐。
曲溪青郁闷的摸上脸颊,低头看着自己的一身青衣,也不像女子呀。
他纠正小孩,“我是男的。”
那牧童愣住,神态憨呆,“哥哥?”
"对,是哥哥!"曲溪青满意了,折下一条草晃在手中继续前行。
田亩在丰河两岸,曲溪青到了地方,停在原地傻眼。
他跟睦野下过一次田,可当时他只顾着看睦野,何曾记下怎么走。眼前有这么多亩田地,哪一处才是睦野的
没有办法,他只好找了村民询问,问过后才知道还得走好些路。
如此几经波折,走得腿软身软的曲溪青总算找到了睦野。
一路过来,田间劳作的人多半是男人带着自家的女人,田亩中央,睦野仍是他独自一人。
日头渐升,阳光照在眼上也不觉刺目。
曲溪青对着睦野的背影笑了笑,如今,加上一个他刚刚好。
第20章 招人惦记(捉虫)
在田里插秧的睦野肩头让人一拍,他转过头,曲溪青朝他扬眉,甩动手中的衣裳。
他伸手将自己的衣裳提起来,露出一截白晃晃的小腿,被水田淹没的腿肚子上沾满湿泥,有的还溅到了衣裳,可他却丝毫不在意。
睦野看着曲溪青腿上的泥巴不着痕迹地皱了下眉,“怎么下来了。”
曲溪青腾出一只手夺走睦野手里的苗子,兴致盎然道:“我帮你啊。”
他没下过田地,此时踩在软巴巴的湿泥上行走,每走一步飘飘浮浮摇来晃去,仿佛随时要跌倒。
睦野看着他一手提衣裳一手拿苗子,行动不便,摇头说:“你这样不行。”
曲溪青理直气壮道:“那你帮我。”
睦野眉宇微拧,只得靠近他,把手洗净后,接过曲溪青提起的衣裳,为他别到腰上。
曲溪青的衣裳不适合下田,睦野弄了半晌,平日手脚灵活的他此刻有些笨拙。
他盯着手掌中的那截腰肢,心神游荡,从未见过有哪个男人腰身如此纤细。整理好衣裳后,他面庞已然微红,身子侧开,嘴巴险些碰到曲溪青的耳朵。
他默默往后退开两步,“好了。”
曲溪青抓着苗子摇晃,“你教我。”
睦野见状,无声短叹,嘱咐他道:“若是累了就上岸休息,不用勉强自己。”
曲溪青不高兴地抿紧嘴巴,定定看着睦野,“你教我。”
睦野当真教起曲溪青如何插秧,他将三四根苗子取出钳住根部,每插一次便保持约莫两个拳头的距离,曲溪青有样学样,他步子不稳,倒退往后走时若不是睦野在一旁搀扶,他想必要一屁股栽进田里了。
插秧枯燥乏味,加之男色当前,曲溪青没什么定性,跟睦野插了一会儿后便手累腿酸,只想往睦野身上挨。
身后大片的农田还空着,为了不让睦野分心,曲溪青打算上岸休息,殊不知睦野正暗暗注意他的情况,看他面有疲色,便接过他的苗子,道:“上岸休息。”
曲溪青见睦野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便问:“你呢?”
睦野道:“我无事,该休息我会上岸的。”他顿了片刻,又道,“岸上有一袋水囊和干粮,别饿了自己。”
话说出口,睦野面无波澜,却没敢回头看曲溪青的反应。他第一次跟个毛头小子一般,脸有些发烫,喉结阵阵发紧。
反观曲溪青,他被睦野的关怀冲昏了头脑,自然也没察觉到到对方的异样。趁睦野不注意,临走前猛的倾身贴近,往睦野脸庞轻浮地吹了一口气才往岸上走。
曲溪青离开后,睦野怔了片刻。
他用手背碰上被曲溪青呵过气的脸庞,心跳仿佛停了。
方才,那唇从这儿擦过,柔软得不可思议……
岸上,曲溪青将腿伸进水里清洗。
他拿起水囊,睦野只带了一袋水,也就意味他们共用。水囊里的水喝过一半,谁喝的,自然不言而喻。他望着睦野的背影,鼻子凑近细嗅,囊嘴上似乎还残留着睦野的气息。
张开嘴将水囊的水饮了些,曲溪青意犹未尽地舔唇,心头愉悦。
早晨过后田里开始真正的热闹起来,各家各户只差没拖家带口把全部人往田里带去帮忙,小孩们在前方的河畔戏水捉虾,曲溪青远远望去就觉得有趣,扭头看了看睦野,他心想对方一时半会儿不上岸,便打算过河畔那处瞧瞧。
“你这老蹄子,别整天唠唠叨叨的烦我,惹毛了老子打你!”
低声的哭咽伴随一阵怒骂从旁边茂密的野丛隐约传出,曲溪青放下步子,疑惑地朝声音传来的方向张望。
“你个老东西,居然敢咬我!”
啪啪啪的掌掴,被打的人哭得更加凄怨了。
窸窣的声响过后,那人呸了一口,“身上怎么只有这点钱,妈的晦气,滚远点,下田去!”
从哭泣的声音判断,被欺辱的,明显是个妇人。
曲溪青惊讶,没想到在外头竟然有男人欺凌女人。此时有村民经过,也注意到那处的动静。
村民站在曲溪青旁边摇头叹气,紧接着愤愤道:“又是葛三,他真不是东西,成天就知道欺负他婆娘!”
曲溪青问:“这是怎么回事?”
与曲溪青靠近让村民微红了脸,村民道:“葛三是个混账东西,他比他婆娘许莺小上十岁,为人好赌,油嘴滑舌,可老天偏偏给他一副不错的皮相,他靠着这副皮相,哄得许莺嫁给他。”
“只是他们成亲不到半年,那葛三的真面目就暴露出来了。不仅打骂威胁许莺从娘家要钱,更把拿钱抢了去,拿去赌钱喝花酒,明明成了亲,还在外头勾勾搭搭,连些白净的男子也不放过!这瘪三要么不回家,一回家就对许莺拳打脚踢,畜生不如!”
曲溪青听完村民的话也动起怒气,野丛内打骂的动静突然停下,草丛被人拨开,率先走出村民口中的葛三。
葛三今年二十四,生得一副油头白皮,只是他贪欲美色好赌嗜酒,身上的精阳之气早就枯竭,体虚面黄,哪里还有村民所说的不错的皮相,简直就是猥琐至极。
葛三一看到曲溪青,眼睛登时就亮了。此人眼球浑浊,放起光来曲溪青只觉得格外龌龊。
“哟,这是哪家的公子,长得这般水灵!”
村民冷哼,对曲溪青道:“曲公子,你到田岸休息吧,这种人不必理会!”
葛三马上阴阳怪气起来,“你这什么意思,啊?!我哪种人?!我葛三行得正做的端,我怎么了我!”
野丛内的妇人许莺捂着脸出来,尽管她尽力遮掩,却挡不住脸上被掌掴的痕迹。
这葛三对自己的妻子下了狠手,许莺半张脸都被打肿了,整个人狼狈不堪,状态有些疯癫。她对上曲溪青探究的目光时,眼里猛的闪过惧意与惶恐。
许莺眼里闪烁的惶恐与癫狂,让曲溪青心头一紧,顿觉似曾相识。
若不是村民跟他说明,任谁也想不到许莺是葛三的妻子,看这架势,说是仇人也不为过。
曲溪青气极反笑,凤目含着怒火,他紧紧盯住葛三,却慵懒道:“你是不是有些话想对我说说?”
葛三连连点头,笑得嘴都歪了,“对对对,我有话想对公子你说,公子你真是个明白人,我们换个清静的地方说如何?”
村民急得红了眼,“曲公子,你莫要信他的话,别跟他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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