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指河山完本——by天际驱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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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染默然无言,总算让贺月心情稍好,停下鞭打,才发现风染已经被抽得浑身鞭伤,一道一道鲜艳的血痕,就象一片片花瓣,在风染的身体上开放。只是风染的身体瑟瑟颤抖着,象开放摇曳在寒风中傲骨嶙峋的花朵。
贺月在风染身前蹲下,看着风染冷清的容颜,手指轻轻抚上风染苍白颤抖的双唇。风染喘息着,按捺下恶心,笨拙地伸出舌把贺月的指头吮进嘴里,轻轻舔舐。大约这个动作讨好了贺月,贺月放柔了一些语气,说道:风染,你就喜欢惹我生气,不知道我生气,你会吃苦么?说着抽出风染嘴里的手指,去解吊绑着风染的布带。他只是想给风染一个教训,虽然风染并没有求饶,但风染舔舐他手指的动作,就分明是种讨好,算是用身体动作求了饶,贺月便解了气。
风染微微侧过头,虚弱地央求道:皇上放了绯儿,风染便不会再惹皇上生气了。
风染完全不是在激怒贺月,根本就是在找死!
阴沉着脸,贺月捡起刚刚才扔下的鞭子,狠狠抽击下去,盛怒之下,鞭上附带的内力比先前又添几分:你敢再替他求一句,朕马上把他拉出去砍了!
风染的身子颤抖得越来越是厉害,抖得就好象是寒风中凌乱的娇艳花朵,那始终不曾垂下了头,终于渐渐无力地垂下,平淡的神色终归淡漠,已经没有什么光泽的眸子更是黯淡地半眯着。
少跟我装死!不过就多抽了几鞭子,他下手还分得清轻重,怎么可能几鞭子就把人抽死?贺月捏着风染的下巴,抬起他的头,却看风染嘴里不断溢出鲜血!几鞭子抽到人口吐鲜血?怎么可能?鞭子最多造成皮外伤。吐血,那是内脏受伤!虽然他鞭鞭带着内力,那只是想让风染感觉更痛,并不会伤到风染内脏。贺月直觉地觉得他又忽略了什么要紧的事,风染吐血吐得蹊跷。
贺月赶紧扔了鞭子,把风染从拔步床的挂檐上解下来。风染立即弓起身子,全身蜷缩成一团,象花朵由盛开走向凋谢,那么无力,那么倦慵,仿佛耗尽了生命的活力。
第63章 旧疾毒发
就算风染忍气吞声地在他身下承欢,可也从来没有在自己跟前输过气势,能站着的时候,风染绝不会躺下。贺月能感受到风染那从骨子里散出来的孤傲清贵的气息,和桀骜不驯的气性,这也是风染深深吸引他的地方。可是现在风染竟然倒在拔步床的围廊上,颤抖着蜷紧了身子,无助而凄凉,贺月便觉得有些不妙。
贺月赶紧抱起风染问:怎么了?被鞭打过的肌肤触手滚烫,手脚却是一片冰冷,象风染这等修习过高深武功的人,都不能控制身体地颤抖着,绝对不是小毛病:是痛么?哪里痛?他问的痛,不是指鞭伤,他知道风染一定能承受鞭伤之痛,那又是什么原因令风染如此痛楚?
风染闭着眼,黝黑的长发,湿漉漉地贴在风染玉石一般淡漠的脸庞上,沾染得脸庞也是湿漉漉的,分不清是浴水还是汗水。只听风染轻轻说道:旧疾发了怕是不能把皇上服侍到满意了冷清的音色,掩饰不住声音中的颤抖:陛下看在风染尽力的份上放过绯儿吧。从嘴里溢出的鲜血滴到贺月的乳白中衣上,一点一点如红梅盛放,煞是凄美。
旧疾?贺月脑子一时没有转过弯来,只知道既然有病,就应该就医,一边给风染穿上亵衣,一边叫道:太医,快进来。他还记得那个从四品的内医正曾说过的话。至于风染如此艰难才说完的后半句话,贺月很自觉地忽略掉了。
太医老早就被传唤在寝宫外候着了,早就听见寝宫里不断传出鞭子呼啸声,已经紧张得一头的汗,战兢兢的,如临大敌,随时整装待发。一听见皇帝的传唤,一头就冲了进去。他刚冲进寝宫不到五步,便听见一个冷冰冰的声音,带着极度的威压,忍着痛楚,森然叱道:滚!出!去!
不等太医反应过来,贺月说道:出去!尽管他并不明白风染为什么这么难受还是要忍着不肯就医,但贺月还是很自然地顺了风染的意思,然后抱紧了风染问道:染儿?
无碍歇歇便好风染的声音极轻,好象随时都会断绝。他如此羞辱难堪的模样,岂容他人窥视?再说,他身上的体毒,便是玄武真人也深感无力,又岂是一个小小太医所能医治的?更何况,他的身子让贺月糟蹋也就罢了,又岂能容忍被一个小太医看了去?还要用那恶心的脏手在自己身上摸来摸去?
贺月小心地给风染穿上亵衣,风染很配合顺从。如果不是风染气息微弱得好象随时会断绝,这应该是两个人间少有的温馨而合谐的场面。
虽然贺月毫不留情地糟蹋了自己,但贺月从来不在侍从宫人面前羞辱他,相反,还非常维持他的颜面,从来不让侍从宫人看到自己难堪的一面。正因为知道贺月其实还算维护自己颜面的,所以风染才会故意脱了衣服来气贺月。
撒气只能气到在乎自己的人。
从贺月在百忙中时不时地抽出时间来看望自己,闹出点什么事情,贺月总是火急火燎地亲自跑来解决,风染就知道贺月在乎自己这个玩物,这也让他对于能够求得贺月放过陆绯卿多了几分指望。然而,希望越大,失望越大。从刚才自己出口相求而贺月完全无视时知道,希望已经很渺茫了。
幸好风染的衣袍只撕掉了外裳,亵衣中衣,里裤中裤都还完好,穿上后,便遮住了满身的伤痕和难堪。
在风染凝练出了毒内丹后,就渐渐控制住了体毒,时隔五年,当他把毒内丹传给陆绯卿后,只过了十二个时辰,被压制的体毒便开始爆发反扑,来势汹汹。曾经用内力筑起的堤防,已经在内力尽失时倒塌,风染只能任由体毒在身体里肆虐,荼毒自己的五脏六腑,毫无抵抗之力。
月白色的中衣映衬得风染的脸色更加的惨淡,嘴角不断地溢出血,滴在中衣上,触目惊心。
贺月轻轻把风染抱上床,扯过锦被替风染盖上,问:怎么才能好些?
风染只是在贺月怀里蜷紧了身子颤抖着,什么话都不说。贺月再次提议:染儿,还是叫太医进来看看吧?
人越来越是虚弱,气息渐渐地微弱了下去,风染紧紧地蜷着身子,苍白的双唇止不住地微微颤抖着,却竭力压抑着不呻吟出来:皇上月哥放过绯儿求你放过绯儿我以后便死心塌地了。再怎么艰难,风染还是想做最后的努力。
风染第一次主动叫他月哥,第一次开口说出求字,是为了替陆绯卿求情。贺月冷声道:朕不会饶他!他终于明明白白地告诉他,他不会饶过陆绯卿,他要他死了这条心。
风染无声地张合着颤抖的嘴,血从唇角一点一点滴下,眸子一片暗淡,良久,风染才挣扎着侧开了头,轻轻道:如此,甚好。
看见风染这个样子,贺月觉得既愤怒又心痛得难受,他喜欢的人,从未将他放在心上过!人在身边,心在天涯。甚好?杀了陆绯卿还甚好?有什么好的?贺月心念一动,又急又痛又,喝问道:风染,你想用死来要挟朕?
绯儿怕孤单,我陪他一起走。断断续续的语气,透出说不尽的温柔和宠爱,跟先前冷清冰凉的口吻大不相同。风染确实没有拿死亡要挟贺月的意思,知道贺月说不饶,便不会饶,贺月是那种打定了主意便铁石心肠的人。他甚至有些感谢贺月那么明明白白地把赌局的结果提前告诉了他,没有让他一直到死都拼命去争取那根本没有的希望。
赌输了,便认输。
看着怀中人的气息越来越是微弱,贺月虽然气恼,却也不得不先按下怒气说道:风染,叫太医来看看?
我答应属于你,便只属于你,不要让其他人碰我!
第64章 转机
对病人而言,太医是救星。贺月不得不劝道:太医不是其他人,叫他拿巾子垫着手,不碰着你好了。
风染抿紧了唇,恍若未闻,只慢慢挣扎着爬出贺月的怀抱,蜷进被窝里:我想歇歇,你出去吧。风染竟然想把皇帝赶出自己的寝宫?!这天下,怕只有风染才做得出来,那么淡淡地道来,不带一丝烟火气的理所当然。
既然已经输了,他就不必再谦卑地自称风染,也不必恭敬地称贺月为皇上陛下了。他是皇子,不管有没有舍弃皇子的身份,他都是阴国皇子,不是索云国皇帝的臣或民,他从不向贺月称臣或草民。是皇子自有皇子的胆量气度和魄力,这天下没什么人是他不敢藐视的,也没有人是他不敢叫板的!
贺月气息一窒:你怪我,本没打算放过那刺客,还将你留下?他自己也知道这么做很不厚道,可他还是这么做了,甚至从一开始就准备这么做的。
良久,风染淡漠的声音才从被子下飘出来:已经无所谓了。他确实低估了贺月的定力,以为贺月对自己图谋已久,只要自己讨得贺月的欢心,便能求得贺月放人。他对贺月虽有怨怼,终是自己自投罗网的,所以,他不怪贺月糟塌了自己,一切是自己愿意去承受的。他是在赌博,不过赌输了。
能够与陆绯卿黄泉作伴,阴世同行,如此,甚好。
风染本来还不想这么快就死,希望能熬过体毒的报复性发作,希望能陪陆绯卿走过最后一程,不让他的绯儿孤单伤心,然后自己再上路。只是越来越冷冰的身子,渐渐冰冷了风染的希望,终究逃不过注定的命数,他再怎么拉紧了被子,也感受不到一丝的温暖。
旁边那个男人身上只有温度。那把自己伤到体无完肤的灼热温度,却丝毫不能给他温暖的感觉。
还没有泡澡之前,风染就感觉到他的体毒在发作了,他想忍一忍,坚持一下就过去了,可是,这一次是体毒在被压制了五年之后的首次反扑,发作得格外猛烈,他终是坚持不过去。
风染的身体在失去了毒内丹的压制后,承受了连番的不要命一样的练功摧残,破晓时分又遭受到带着内力的鞭子抽击,贺月的内力便象导火索一样,引得体毒在经络穴脉里肆虐,再加上五脏六腑受到的荼毒,便得风染的身体象雪崩一样,在一夜之间就垮掉了。
这样也好,省得他自己下手毁掉自己,总归会有些心痛。
痛楚渐渐消失,意识慢慢模糊。风染想:希望下一次醒来,能看到陆绯卿就好好睡在身边,一切都还没有发生,他一定要守好他,不给他对任何女子倾心的机会。
看着风染慢慢从自己怀里爬出去,然后慢慢埋进锦被里,只剩下一绺青丝慵懒地散落在枕上,贺月只觉得有种痛,渐渐在心间溢出来,不是很痛,但贯穿了他的五脏六腑,钝痛和悲伤一起慢慢弥漫了他胸臆。
贺月从小便呼风唤雨,想要什么,几乎不花什么力气便能得到。风染是他真正花力气去捕捉的人,那张扬不羁的气质,桀骜不驯的个性令他心醉神驰,他那么想拥有他,想他留在自己身边!
与风染为数不多的几次相处中,贺月都感受着风染从骨子里浸润出来的桀骜个性。尽管被化去了内力,尽管任他予取予求,但都只是表面的顺从,实则棉里藏针地一再伤他于无形。这就是风染,当年令他迷醉的那个人。
风染越是疏离不驯,贺月越是不能放手。
风染!贺月一伸手,把风染连同锦被一起抱进怀里:留在我身边。风染什么都没说,黯淡无神的眼睛,茫然而散乱地看向空洞,贺月几乎能感受到风染的生命正在一点点消逝,可是:风染拒绝求医!
贺月拉下锦被,看见风染埋在被子里全无血色的玉色脸庞上沾染着血污,鲜血还在从嘴里不断溢出,滴落在锦被上,朵朵盛开。
贺月低下头,把风染脸上唇上的血渍一点点舔去,那甜腥的味道,无比的苦涩,苦涩得令他无措无助。没有人教过他怎么去珍惜别人,也没有人教过他怎么去挽留别人,他永远是高高在上的那一个。说出留在我身边这种带着哀恳的话,是他能想得到的挽留语言。
风染艰难地微微张开唇,松开牙关,等待着迎接贺月唇舌的侵入和掠夺。不过贺月只是舔去了他唇上和牙上的血,便没有了动作,听见贺月说道:风染,留下来?怎么样你才肯留下来?
意识开始模糊,风染忘了贺月已经告诉过他不会饶过陆绯卿,断断续续地求道:皇上还想对风染做什么尽管做风染还支撑得住求陛下饶过绯儿用淡漠的语气说着锥心剔骨的话,让贺月听着,痛彻心扉,他脱口说道:染儿,只要你活下去,我就饶了那个刺客!
风染好象没有听见一样,继续求着:陛下让风染做什么都好风染,风染!你活下去,朕就饶了那个刺客!贺月又气又急,又痛又怜地在风染耳边大吼。
风染呆了一会,仿佛才想明白了贺月在说什么,眸子里像回光返照一般闪过几许神采,涣散地看向贺月的方面,兀自不信地问:真的?
朕一言九鼎!只要你能活下去,朕就饶了小刺客。
这句话,象清晨的阳光,如梦幻一般洒落在风染经历了长长黑夜,渐渐冷却的心上,终于带来了一丝暖意。
寝宫外,天早已经大亮了。
风染良久才说道:绯卿可以帮我疗伤
贺月暗恨,他早就应该想到!陆绯卿跟风染一起生活了十多年,又是药童,对风染的旧疾应该非常了解,不失为救命人选。
来人,去地牢,把那个刺客带来!
是。侍从在门外大声答应,然后又很不肯定地请示:皇上,是带到寝宫来?
快去!贺月大不耐烦,生怕陆绯卿来晚了,风染支撑不住。一声怒吼,把侍从喝了出去。
终究,侍卫不敢真把陆绯卿直接从地牢带到寝宫,还是给陆绯卿稍略的整理了一下,先把两个月没梳理过的蓬乱头发给拢了拢束扎在一起,抹拭了一下脸上和身上的血污及脓液,换了一身还算完整的囚衣,然后才把陆绯卿押到太子府寝宫。
只是这一番粗略清理,把陆绯卿折腾个半死,直到像条狗一样被摔在寝宫的地上。
第65章 杀心起
就算隔了二十余步的距离,贺月也闻到了陆绯卿身上散出来的腐朽腥臭味,中人欲呕,幸好他还没进早膳。你是陆?后面半句就被薰了回去。
陆绯卿刚被下到天牢时,贺月曾去看过,那时候的陆绯卿虽然已经被刑讯过了,看起来仍然象个稚气的少年,清澈的眼眸,圆润的脸蛋,浑身的活力。两个月不到,陆绯卿枯稿的身形散着恶臭,黯淡的眸子盛着绝望,瘦削的双颊深深凹陷进颧骨里。如果不是事先知道那是陆绯卿,贺月根本就认不出来了。他还特意关照过,叫狱卒照顾陆绯卿,怎么被关照成这个样子?
贺月话说到一半,赶紧改口:带下去清洗干净!自己都被薰得受不了,更别提有洁癖的风染了。
看见陆绯卿,风染的精神似乎振作了一些。风染知道陆绯卿在地牢里的样子,看见陆绯卿被带进来时的样子,就知道已经被清理折腾过一番了,以陆绯卿的身体,若是要清洗干净,只怕命都要洗掉。倚在贺月怀里,奄奄一息地说道:皇上无碍的把镣铐去了给我驱毒。
师哥!陆绯卿外伤虽重,但接收了毒内丹后,气息明显转强,虽则行动不便,但眼光还在,看见风染被贺月搂在怀里,心头一阵酸痛,知道自己所猜想的是真的,风染果然做了贺月的男宠。而且看风染气息微弱,唇角噙血的模样,不知道被折磨得多惨!他知道风染是为了自己才愿意上贺月的床,但他不愿意呀,那是他师哥啊!是他从小便小心翼翼呵护爱惜的人,竟被别人如此糟蹋蹂躏,他心中的不舍与疼惜,比风染更甚!
他做不到如风染这般的待风染,但他宁愿死,也不愿意风染这般为他付出!
陆绯卿只叫了一声,便垂头不语了。他不是小孩子了,经过昨夜,他已经不会再任意妄为了。既然风染已经为他如此付出了,他绝不能让风染的付出落空!他不能对不起风染的付出。
驱毒?贺月忍住臭气问:你身上有毒?什么时候的事?竟然有人敢在他眼皮子底下下毒!还是说,那毒药是风染给自己准备下的?他是想跟风染一晌贪欢,虽然最后变成了他单方面的享受和发泄,但他下手很有分寸,并没有真正伤到风染。风染忽然间气息微弱得好象随时会断气,他就觉得事有蹊跷,果然有蹊跷!
风染的心肝玲珑剔透,一听贺月的问话就猜到了贺月的猜疑。他本不想分辩,但放不放人终究还是贺月说了算,知道上位者最痛恨的就是被欺瞒,只得澄清道:自小便见风染说话如此费劲,陆绯卿接口道:师哥生出来身上就有毒,所以才找玄武真人求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