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指河山完本——by天际驱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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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月和贺艺两个人便一路向后宅走去。贺月的近侍小七赶紧请示:殿下,要不要先去通知男侍大院做好准备?
不用,我们就去看看。贺月知道风染刚被化去内力,人虚弱得紧,并不适合侍寝,另一方面,现在是他们与瑞亲王的决战前夕,看看时辰,马上要开始收网了,他不至于如此分不清轻重。虽然他想得到风染,想了三年,但那是私事,在贺月心目中,绝没有什么比得上他的江山社稷!
八弟,你猜我这个男侍花了多少钱买他?贺月笑盈盈地竖起一根指头进行提示。
贺艺不停地猜:一万钱?十万钱?银子?黄金?
一文钱!买得够便宜吧?
切,一文钱就买的男侍,能有什么好货色?贺艺还没看见人就开始失望了。
真的是一等一的人才,你看了就知道了。贺月现在的心情,象就小孩子想一件玩具想了很久,花很高的价都没有买到,忽然间很便宜很轻易就买到了一样,忍不住象贺艺炫耀。
哦,你说他年纪有点大,多大啊?
快十九了。
一听快十九岁了,贺艺更加没有兴趣了:这么大啊,都不好玩了。凤梦大陆男风甚盛,不过普遍偏好脔童,对于已经发育成熟的男宠,没有多少人喜欢。
贺月但笑不语。
没有任何通传,贺月和贺艺带着一干近侍,就那么静悄悄地走进了男侍大院。
男侍大院并不大,就一个大的院落,周围一圈房子,一进大门,就能把男侍大院一目了然。
贺月一进门,就看见院子里站着不少人,似乎在看什么稀奇热闹,顺着那些人的目光,他就看见了吊在树杈上的人。
只穿着单薄的棉布亵衣里裤,双手绑着被高高吊在一根树杈上,身形晃晃悠悠,脑袋耷拉着,凌乱的长发在寒风中张牙舞爪地飞飘着,遮住了大半张脸,人一动不动,看样子竟不知是死是活。隔着那么远的距离,单从身形上,贺月就知道那被吊着的是谁,心里忽然一阵心痛,怒火腾地燃了起来:他体谅风染刚被化去内力,身子虚弱,连他都轻轻地抚摸,生怕手下力道重了伤着了风染,哪曾想,竟然会被人绑吊在树上吹寒风?是哪个奴才敢这样折磨他亲自收的,专属于他的男宠?那是他的人啊,要打要罚也该由他来!
贺月大失风度地大叫道:风染!一边叫着,身形一窜而起,直赴过去。
尊贵的太子殿下竟然会亲自光临这卑微的男侍大院?别说是那些男侍和奴仆们,就连詹掌事都惊呆了。听到贺月这一声挟着凌厉怒气的断喝,再看到贺月急吼吼扑向风染的身形,詹掌事脑子里只剩下一片空白。
贺月的武功很是稀松平常,平时也很难有机会施展武功,最多就是用来强身健体。贺月身形一动,早有机灵的随身护卫抢在贺月之前,七手八脚把风染从树杈上解了下来。贺月赶到时,一看风染,闭着眼睛,一动不动,探了探风染的鼻息,感觉还有微微的一丝气息,贺月心头才略略安稳了些,一摸风染的身体,全身冰浸。
贺月一叠声吩咐道:赶紧抱屋里去!传太医!他若死了,你们男侍大院一个都跑不掉!
吓得男侍大院的一干人等才回过神,齐齐跪在寒风里:拜见太子殿下!只有小远赶紧跳起来,引着护卫们回到风染的厢房里。
看着风染的房间,贺月不敢相信,堂堂阴国二皇子,竟会住在这么偏僻狭小简陋凌乱的屋子里,一点烟火气都没有,怎么住得下去?再一摸被褥,褥垫那么薄,被子那么硬,怎么睡得下去?贺月又一叠声的吩咐换了厚实的床褥,柔软的锦被,在屋子里生了盆炭火,又在被子里塞了两个暖壶。
一时太医来了,当即给风染做了个推血过宫,然后两只手换来换去把了良久的脉。贺月在一边看着太医诊脉,看着风染手腕上被绳索吊绑出来的青紫瘀痕,竟觉得又是凄美又是心痛,那勒痕竟仿佛有股吸引他的魅力,贺月心知不对劲,黑了脸,赶紧把头撇开。
太医又把风染全身查看来查看去,尤其在胸腹上按来按去,然后才迟疑着向贺月禀告:这位少爷身子很虚弱,被冻着了,就受了寒。不过不太要紧,下官给推过血了,再吃点发散的药,好生养一养就没事了。只是这位少爷身体里似乎有些不寻常的东西,在内脏流动。
是内力?风染不会这么快又练出一身内力来了吧?
不是。
是什么东西?
这个,下官拿不准,从未见过这样的病例。一见贺月阴沉着脸,太医赶紧分辩道:下官只是太医院的内医正,医术有限。要不,等其他大人从宫里回来了,再给这位少爷诊治诊治?内医正是从四品医官,职位不高不低。贺月才省起,他父皇受伤后,就把太医院三品以上的医官全召进皇宫了,日夜守护着皇帝,全都不许出宫。
这个什么不寻常的东西,是好?还是坏?
人身上该有的东西,自有定数,不管是多了还是少了,都不会是什么好事。
第9章 殿下是来召我侍寝的吗
风染这厢房实在太小了,贺月的四个随身护卫齐刷刷象屏风一样站在贺月身后,再在屋子里升了一盆火,挤得转个身都费劲。太医告辞出去,贺月便把护卫一齐赶了出去。
贺艺这才得空说道:三哥,这就是你说的那个男宠?
嗯。
说什么风流倜傥,英姿勃勃?纯粹是胡说八道!压根就是病病歪歪,奄奄一息。贺艺笑道:原来三哥喜欢这样的?他懒得跟贺月争论,又说道:你看着他,我去你院子里转转,看有没有真正的美人儿。
没晕多久,风染就醒过来了,觉得全身酸痛却又热得象着了火似的。再清醒一点,便看见小远远远站在床尾,只是很关切地看着自己,觉得这孩子很灵光,也很有记性。微微侧头,便看见贺月坐在床头,正看着自己,方正刚毅的1文库(danmeiwenku.com)是完全免费的,要充钱请别相信,关闭即可,微信dmwk520大家务必都加上、有腐利。没有关注微信dmwk520的请尽快关注~避免网址河蟹换网址找不到我们~ 脸上全是专注的神情。
风染心头一喜,抬手伸向贺月,问:殿下是来召我侍寝的吗?
看着风染热切的眼光,贺月的心,瞬间掉进了冰窖里!心头的怒火,比发现风染被吊在树上时更添了几分。
他知道眼前这人有多高傲,他那么热切地想要侍寝,不过只是想求他饶过陆绯卿!从他那热切却不带一丝情欲的冰冷眼眸中,贺月知道,风染从来就没把他看在眼里。凭他堂堂太子之尊,他在他眼里,什么都不是!也许在风染眼里,他仅仅只是一只癞蛤蟆!三年前是,三年后仍然是,签下卖身契后,依然是!
贺月猜想,他把他在寒风中从树上救下来,救了他一命,在风染看来根本就不值一提。风染心心念念只想着赶紧侍寝,赶紧达成他所希望的交易,赶紧救出陆绯卿!风染甚至不在乎自己的身体是不是能够承受,也不在乎为了救人把自己失陷在太子府。
贺月忽然有些妒恨被关押在天牢里的稚嫩少年,他凭什么得到风染如许的关注和不计后果不计代价的倾力营救?
贺月忍着怒气,轻轻拂开风染的手,站了起来,冷淡淡地说道:你好生歇着。
风染挣扎着想爬起身来,说道:殿下,风染的身体已经清理干净了,什么时候能侍寝的?
一听这话,贺月更是烦闷:我叫你好生歇着!一把把风染推回到床上,生硬地命令着,抬腿走了出去。刚走到门口,正要出门,便听见屋子里传来一阵呕吐声,赶紧退回去,便看见风染的上半身悬在床帐外,扶着床头呕得掏心掏肺的,那个难受劲儿,仿佛要把内脏都吐出来一般。不过风染什么都没有吐出来,只吐了点清痰口涎在床踏上。
贺月见风染惨白着脸,眸子里蒙着薄薄的水雾,修长的手指攀着床柱,使劲到指节发白才勉力支撑着身体不至摔下床去。贺月从未见过风染柔弱的模样,一乍见,贺月觉得自己心里有个地方瞬间柔软了下去!那是他从未有过的感觉和体会。他有些不解地看向小远:怎么回事?
小远入府六七年了,别说跟太子殿下说话,连见都没见过太子,这时见太子殿下的眼神象要吃人一样凶恶地盯着自己看,紧张得说话都结巴了:不知知知道。看小厮这副没出息的样子,贺月不指望能从他嘴里问出什么来,叱道:还傻站着干什么?不赶紧拿痰盂给你主子接着!回头吩咐门外:去,把太医追回来。
太医正准备回医局配药,听到风染又添了呕吐的症状,大是不解,他先前就仔细诊断过,并实施了胸腹部按压叩诊,并没有发现风染胃肠道有什么不妥,风染虽被吊上树,然而并没有发生过猛烈撞击,怎么想都觉得这呕吐,呕吐得蹊跷。但是太子殿下召唤,只得屁颠屁颠又返回去,再次坐到风染床前。
先看呕吐物,全是清痰唾涎和黄水,没一点食物,再看风染已经止住了呕吐,一脸惨白地倚在床头喘气,呼吸有些浅促。问道:少爷未曾进过膳?
还没。一边小远代答。
贺月忍不住说道:什么时辰了,怎么不进膳?小远垂着头,不敢告诉贺月,风染就是拒绝吃那碗汤膳才被拖出去吊树上的。
请少爷伸出手来,容小医再斟酌斟酌。
风染微微皱眉道:不用,歇歇就好。
贺月等得大不耐烦,说道:手!看风染不动,加重了语气说道:别忘了你的身份!
太医的手要按上风染的腕子时,见风染脸上闪过一丝抑制不住的厌恶之色,当即凝住悬空的手,沉吟了一下,吩咐道:拿张手巾来,要干净,全新,没有用过的,用托盘送来。
贺月只当太医要张手巾来,又有什么稀奇古怪的诊治方法,哪知道太医只是用两根指尖拈着手巾铺到风染的腕子上,然后他才把手指按到风染的腕脉上,隔着手巾诊脉,看得贺月纳闷不已。太医在给女眷诊脉时,为了避嫌,倒也常常隔着巾子诊脉,可风染明明是男的,用得着避嫌么?再说太医刚才还给风染推血过宫,在风染身上又是按又是搓的,虽是隔了层衣服,也算把风染全身差不多都摸遍了,现在来避哪门子嫌?
太医一边切脉,一边看风染的脸色,然后换了一只手,仍是隔着巾子切脉。这一次没用多少时间,太医就收回了手,然后把簇新的巾子直接扔火盆里,一边扔一边盯着风染。风染眼见巾子一瞬间就焚化了,似乎舒了口气。太医说道:少爷没什么大碍,想是凉着了肠胃,温养一下就没事了。行了礼就退出去了,向小远说道:你跟着我去拿药。
听了这话,风染只管闭着眼睛养神,也不点破。明明知道贺月站在屋子里探究地看着他,风染冷着脸不想说一句话。他跟他,只是交易的关系,除此之外,什么都不是,无话可说。什么他救他,都是鬼扯。他是他的玩物,他救他,为他召请太医不过是为了爱惜自己的玩物,是理所当然的事,他不会感恩戴德;日后,他要把他玩得死去活来,甚至直接玩死他,同样也是理所当然,他也不能有半分埋怨。
贺月站了一会,见风染丝毫没有理睬他的意思,只得很无趣地说了一句:你好生歇着。便走了出去。
贺月和风染都是在皇宫里长大的,对于太医局的诊治给药的程序一清二楚,太医局煎好了药,自会派医女送来,特殊的便派医女带上药材现场煎熬并指导服用,若有需要,还会派医女随侍在病人左右,以便随时观察病情,配合太医进行诊疗。医女在太医局是从九品的医官,这职位不是虚设的,哪里需要派小厮跟着太医回去拿药?
贺月和风染都清楚,太医这么说,是把小远指使出去,想必有什么话要背着风染查问小远。
第10章 洁癖症
风染到男侍大院总共不过才大半天时间,其实没什么可说的,除了风染那句剁手剜眼的话之外,小远很快就说完了。
一时贺月出来了,不等贺月开口,太医便禀告道:殿下,那位少爷的身体并没什么大碍,之所以呕吐,据下官观察,恐有洁癖之症。估计贺月不会明白,跟着就解释:这个症候就是,明明很干净的东西,他老觉得脏,什么都要用新的,最恶心别人碰触到他,他的东西也不许别人碰,用过了,宁可毁了扔了,也不拿给别人用。
小远恍然大悟:对对对,少爷从一进来就开始吐,一直吐,还一直叫我离得远远的。
这么说,谁也不能碰他,一碰他就吐?贺月不由得想到,若是以后他跟风染亲热,风染还不得吐个昏天黑地?那还有什么意思?
也不是,他心里总会认可几个亲近的人,跟这几个人接触就不会吐。
贺月回想起他曾叫风染脱了衣服,在风染身上好好抚摸过几把,那时候风染并没有吐,难道他也算是那几个亲近的人之一?随即他便知道自己想多了。他清楚,自己在风染心里只怕恨不得他死掉,怎么可能是风染的亲近之人?风染没吐,合理的解释只能是:风染在自己面前硬生生忍住了呕意。贺月觉得有些心痛:难道将来自己召风染侍寝时,他就准备这么一直把呕意忍着?那将是一番怎样痛苦不堪的折磨?继而贺月又怒火中烧:风染为了能救出陆绯卿,什么样的苦楚都愿意去承受!风染能为陆绯卿付出到这般地步,而他跟风染,仅仅只是陌路!不,是仇人!只是因为他有求于他才不发作。
风染跟陆绯卿到底是什么关系?是什么关系?!
贺月缓缓吐出一口气,按捺下心头的怒意,问:这病是怎么得来的?
多半是幼年时受过什么大的刺激,具体原因各种各样。
作为皇子,幼年都是生在皇宫,长在皇宫,风染能受什么了不得的刺激?贺月又问:有什么方法可治?
这个没什么办法可治,唯有尽力对他好,成为他认可的亲近之人,便可随意碰触。这太医也很是乖觉之人,早已经打听好风染是贺月新收的男侍,指导得很有针对性:这位少爷的洁癖之症还不算太严重,平时不相干的人离远点就是。据下官看来,这位少爷应该知道自己有这个病,因此别在他面前说他有这个病,越说他这病便越严重。这是一种心理暗示作用。
你刚说了他身体里有什么不寻常的东西,便是这个洁癖之症?
不是,这两者没有关系。
风染身上到底有多少病?气过去后,贺月只觉得烦闷:这病要是严重了,会怎么样?
会死,不过不是死在这个病症上。太医说道:明明纤尘不染,他还是会觉得很脏,不停的清洗自己,洗完又觉得脏,别人脏,自己脏,周围脏,都让他觉得脏得恶心,连吃的饭都觉得脏得恶心,吃什么吐什么,最后因衰弱而死。大约太医看到贺月不由得流露出来的不愉之色,又解释道:殿下不用担心,下官学医至今,看过不少医案,这样的病例,下官也仅见过一例记载。一般洁癖不会太严重,只要不施压不刺激,不会恶化太医还要说下去,便听得一连急促的的脚步声,一路飞快地传过来。来人很快就跑进了男侍大院,带头的竟然是庄总管。庄总管三步并做两步赶到贺月跟前:殿下,宫里来人了,传召殿下进宫。
贺月心头一紧,知道关键时刻到了!遇刺之后,闭宫四天忽然深夜传旨召见,只有两种可能,其一,皇帝的伤情恶化不可控制,其二,发生了紧急严重的大事,皇帝必须带伤处理。这段时间都是贺月主持朝政,除了他今夜图谋之事,其它的都称不上紧急大事。
难道是他们的图谋提前败露了?
宣亲王贺艺也看见了庄总管,听见了庄总管的话,走过来问:皇上有没有召我?
有。庄总管说道:小人问过传旨的内侍,皇上宣召了各位亲王和皇子,还有诸多大臣。宣召宣亲王爷的内侍不知道王爷是我们府上,大约一会儿就会赶过来。
贺月只有一个想法:坏了!他们的布署要落空,至少最关键的几人会因入宫而落空。现在再按计划行事,就要打草惊蛇。贺月面沉如水,在心里盘算着各种应对之策,衡量着各种利弊,考虑着各种关系,对比着各方势力。呆立了一会,向庄总管说道:传下去,立即行动!快去!如果皇帝伤情恶化,这是最后的机会,不如破釜沉舟,成败在此一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