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道穿越好完本——by繁华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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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微抬头,面无表情的看着南门贺:
“犹豫,有用吗?”随即自嘲一笑,“世子,你说呢?”
南门贺轻笑,目光从清河身上移开。
“确是,无用。”
第75章 完结篇
“公主。”
犹豫了半天, 暗卫还是走了进去。
南门潇坐在圆桌旁,见暗卫孤身一人, 就知他没能将楚徇溪救回。
“公主, 属下无能!”
暗卫用力将头磕在地上。
南门潇闻言却是闭上了眼,左手缓缓撑着额头。
“罢了, 出去吧。”
楚徇溪停在公主府面前,抬头,公主府三个大字直直落进眼里。她迅速低下头, 险些落下泪来。
门口的侍卫两手按在佩刀上, 警觉的盯着这个一身白衣,头上戴着斗笠脸上以一块黑布蒙着看不清样子的人。
“你是何人!此处乃公主府,退下!”
楚徇溪嘴角带笑, 仿佛没有听到侍卫的话, 抬脚往里走。
“大胆,拿下他!”
见此人欲闯入府,一个侍卫开口, 其它侍卫纷纷将刀搭在楚徇溪脖子上。
“咚!咚!咚!”
战鼓的声音一下一下响起,只需一声令下, 两方军队就会开始一场厮杀。
司命抽出佩剑, 嘴角微微冷笑。
卫关却在这时突然抬起一只手。“慢!”他朝司命说出一个字。
“公主,有人想擅闯公主府, 已经被我们拿下。”
侍卫跪在门口。南门潇忽的睁开眼,转头往门口望去,将几个侍卫压着一个头戴斗笠的蒙面男子。那身形让她觉得有几分熟悉。
南门潇从位置上起身, 踏出门口,目光落在被侍卫押着的人身上,“你是何人?”她问他。
楚徇溪抬起头,目光落在南门潇脸上的一刻,红了眼眶,再次险些落出泪来。时隔多日,她终于又见到了公主,她瘦了,也憔悴了不少。
见眼前人沉默不言,南门潇两只手紧紧的握成拳,命令一旁的侍卫道,“摘下她脸上的布。”
“是,公主。”
侍卫朝南门潇弯腰,转身伸出手欲摘下楚徇溪脸上的黑布。谁知刚一动,楚徇溪突然整个人后退一步,伸手摘下了头上的斗笠。侍卫刚觉着此人很是熟悉,楚徇溪又后退一步,伸手取下了脸上的黑布。
侍卫一时愣在原地,连同几个方才押着楚徇溪的侍卫一同愣在原地。
“你们几个退下。”
南门潇目光直直落在楚徇溪脸上,转头平静的朝几个侍卫吩咐。
待只剩二人的时候,南门潇才微微的启口,“你……”这带着颤音的一个字出口,她却是说不下去了。只任眼泪自眼眶不断流出。因为楚徇溪脸上的伤痕深深的刺痛了她,她无数次的想到楚徇溪会遭罪,但她从没想过自己亲眼见到她遭罪后的样子,会是怎样。
南门潇迈开一只脚,往后退了一大步,她知道,明明这样的时刻,她是应该上前一步,为她的爱人抚平那些伤痕,她应该将她紧紧拥进怀里,告诉她,没事了。但为什么,她反倒心里升起一股从未有过的害怕之感,从未有过的,她看着归来的楚徇溪,想逃离。
公主后退了一步,楚徇溪看着她,眼里闪过一丝受伤之意,她知道,南门潇是懂她的,不管何时,她都是那样的懂她。楚徇溪知道,但她还是毅然上前,朝着南门潇狠狠跪下。
南门潇便停在原地,死死的看着跪下的楚徇溪。
“公主,我要报仇。”
楚徇溪的声音很小,甚至很微弱,但南门潇还是一个字一个字听得清清楚楚。
南门潇面色苍白,冷冷开口。
“这便是你回来的原因吗?明知我不想听,你还是说了出来。”说完,不再看地上的楚徇溪,转身往屋里走去。
“公主!”
楚徇溪大声的唤了南门潇一声,用力将头磕在地上。
“公主,请借我一百兵士,一百就够了!”
楚徇溪跪着往前走,在南门潇跟前时,再次朝她叩头。
“不可能!”
“公主!求你了!”楚徇溪伸手一把拉住南门潇的衣摆,紧紧拉住。
“放肆!”
南门潇转身一把拂开楚徇溪的手,厉声道。
楚徇溪站起来,平静的看着南门潇,“逃出来之后,我想了无数种可以复仇的方法,但我发现那些方法都不适用,我不会武功,不能暗杀段临启,甚至连他府门都进不去。所以我最后想到了公主你,我看着那些捉拿我的告示,我想,公主大人你既然派人捉拿我却没让人将我就地□□,说明公主你至少还没有对楚徇溪失望透顶,我便决定与自己赌一把,赌如果你还有一点点在乎楚徇溪这三个字,那么你就不会忍心杀我。”那么她便可以见她一面。
南门潇忿忿的盯着楚徇溪,恨不能将她盯出一个洞来,“楚徇溪,你在说什么鬼话!”
楚徇溪朝南门潇微微一笑,突然掏出一把匕首,往自己胸口刺去。
南门潇没料到她会这样,心头大惊,连忙上前死死抓住楚徇溪的手。
“楚徇溪,你干什么!”
楚徇溪死死握着手里的匕首,眼里泪水止也止不住,“我不想干什么,我只想你给我一点人马,一百人,五十人都行,我只想这样。”
“公主,难道你就不想杀掉段临启吗?他在京城等着跟叛军汇合,你就不想除掉他吗?如果我真的将他杀了,公主就不会如此被动了不是吗?”
南门潇偏过头,看着院中的秋海棠,“如果杀不了该如何?如果你再次被俘该如何?”她又想起昨晚的心慌意乱。
楚徇溪低下头,坚定道,“我会自行了断。”
“啪!”
一声脆响,南门潇狠狠扇了楚徇溪一巴掌,咬牙,“自行了断。楚徇溪!你这番言辞,究竟将本宫放于何地!”她不知道她的消失已经让她的计划改变了一次。
楚徇溪松开匕首,抬手抹去嘴角的血迹,被打的地方,或许很痛,但她已经不知道何为痛了,这是第三次公主动手打她,但她却隐隐觉得公主不会打她第四次了,她觉得有一天自己一定会怀念公主的巴掌的。
“说话啊!”
南门潇大声的开口,她不喜欢楚徇溪沉默的样子,一直不喜欢。
楚徇溪抬起头,上前一步紧紧拥住南门潇,在她唇上用力一吻,而后离开南门潇。
“公主,我一直都将你放在心里,就算你不爱我,我也依然爱你。”
这一刻,看着楚徇溪眼里的深情,南门潇有些恍惚,让她恍惚中觉得她们还是之前的她们,不曾分离,生隙。
“段临启会死的。”说完,南门潇蹙眉,她终是拿此人无可奈何。
楚徇溪却摇头,“我知道,因为知道,才更要求公主。”
“如果不是死在我的手里,他的死于我而言又有什么意义。”
南门潇目光一闪,转身背对楚徇溪。
“如你所说,本宫什么都知道,本宫知道胡为的身份,也知道苏清河的身份,本宫知道是段临启暗杀于你,本宫知道你曾被段临启威胁,本宫还知道段临启早有异心。”
南门潇低头,好像是在一点点回忆,又好像是一个低头认错的小孩,这样子的她,是楚徇溪不曾见过的。
南门潇继续开口,“但是本宫任由他,因为本宫知道他的身后还有势力,他若一天不反,他背后的势力就一天不会跳出来。”
南门潇转身,面色黯然,“徇溪,本宫只想留给衍儿一个干干净净的大琰王朝,你知道吗?”
“本宫早就知道你的处境,但是我没有让人救你,因为我知道他们会等时机拿你威胁我,如果我早做决定,你的溪声和你的咖啡就不会死。如此,你依旧还要本宫帮你吗?”
“又如果,本宫一直都是利用你去不断激起段临启的恨意,激他一步步谋反。楚徇溪,你又觉得如何?依旧还要爱着本宫吗?”
楚徇溪笑,像看怪物一样看着南门潇,“为何要告诉我?”
“因为故事到了最后,就是说开的时候,你也看过那么多书,难道还不明白吗。”
楚徇溪点头,用力拉住南门潇的手。
“我明白,除了门口的侍卫,公主你已经没有一兵一卒可以给我,所有人马都集中在皇宫。公主府只是一个空壳,你只是在这里等他们来,只有你在这里,他们才不会攻进皇宫,你就可以为皇上拖延更多的时间,等到救兵到来。”
楚徇溪咧嘴笑,“本来我不明白的,现在明白了。”
南门潇摇头,“不,并非没有一兵一卒,还有宁枫和他的人。”
“他们最后会死吗?”楚徇溪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开口。
在南门潇愣住的瞬间,楚徇溪又笑了笑,突然一本正经的看着南门潇。
“公主,你知道,我哥哥是学什么的吗?”
南门潇摇头。
“火药”
“看我这个样子,公主你一定不知道我是跟着他学过火药的。”在成为赛车手之前,楚子凌是玩火药的。连带还教会了楚浔兮。
继而楚徇溪自言自语,“这个连胡为我都没有告诉,怕她觉得我是女汉子。不过幸好我没告诉她。”
楚徇溪温柔的看着南门潇,“公主知道火药吧。但你一定不知道炸药。”楚徇溪做了一个爆炸的动作,“只要砰的一下,一大群人就炸没了。”楚徇溪整个人突然变得严肃,“故事到了最后,就是说开的时候。这种危害无穷的东西,我不想说开的,是段临启逼我的。”
南门潇思忖了一下,点头,拉着楚徇溪往走廊里走。
“公主,你带我去哪?”
楚徇溪不解的问。
“回皇宫,实践你的话。”
“我们,怎么回?”
楚徇溪回头,手指门口,几个侍卫有一半已经中箭倒下。
“密道。”南门潇淡淡道。
“啊!”楚徇溪惊讶了一声,表情纠结不已,“我以为公主大人乃是牺牲小我,成全大我,没曾想,殿下早有后路!”
…………
三日后。
因着材料有限,楚徇溪仅造了四颗能用的炸/弹,威力没有想象之中那般大。但也不小。使叛军一时不敢妄动。
后卫关带大军回城,将叛军围困于京城之内。至此结束了这场琰国历史上涉乱人数最多,范围最广,影响最大的叛乱。
后皇帝犒赏有功之人,唯佑宁长公主拒绝封赏。
三日前。
段临启带一众兵马进公主府,搜寻整座公主府,未见公主身影,后撤回。
两日前。
敬王的兵马与段临启汇合,两方势力一齐向京城出发。
敬王兵马大举攻城,守城士兵投下一铁球,铁球落地,瞬间爆炸。连续三次,敬王不敢继续攻城。
一日前。
段临启带兵攻城,城破。
“公主,放弃吧,你输了。”段临启开口。
“南门潇,今日我要你及你的大琰皇室死无葬身之地!”敬王骑在马上朝南门潇趾高气昂的高吼,一脸愤恨。
“南门潇,还有我!”
赵淮南从段临启身后走出,含笑看着南门潇。
一个早该死掉的人,如今活生生站在眼前。南门潇料到了很多,唯独没料到这一点,她以为段临启是自段闵文死后方生的异心,却原来异心早有。
赵淮南走近一步看着南门潇,“高高在上的公主大人,我还活着,你没料到吧。”
那日……
段临启带兵冲进赵国公府,赵淮南被团团围住。
段临启拔剑搭在赵淮南颈上。
“谋害公主,罪该万死!”说完,段临启眼里溢出一股冷意。
赵淮南朝段临启冷笑,丝毫不惧脖间的剑,“有一句话叫,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不知段大人可知其义?”
“不 知 !”
段临启皱眉,手中剑用力朝赵淮南刺去……
赵淮南一只手抚上被刺的地方,一只手拉了拉辔头,“那日他的确刺了我一剑,不过没刺中要害罢了。”
南门潇淡淡一笑,从潇竹手里拿过一封信,命人递给赵淮南,“不知看过信后,赵公子是否还有心谋乱!”
“故弄玄虚……”赵淮南一脸不屑,却在看到信封上的吾儿亲启四字时脸色大变。迫不及待的拆开内容,两手不住的颤抖。
看完信,赵淮南面如死灰,只嘴里不住的默念,“怎么!怎么会这样!”
南门潇慢慢讲述。
“世人只知苏绮与赵邑夔昔年是同窗好友,志同道合,却不知两人其实亦师亦友,两人相交越久,赵邑夔越加崇拜苏绮的文采,一度在他面前自称弟子。加之苏绮为官清正,刚正不阿,一度是赵邑夔努力的目标。直到有一天,赵邑夔无意中发现原来苏绮一直暗中通敌,勾结辰国二皇子。事关国家大事,赵邑夔最终告发了苏绮。”
“后来苏绮被满门抄斩,赵邑夔却因此日日不得心安,亲手害死了一直崇拜的朋友,以及自己最崇拜的好友是通敌者,他怎么也不能接受。渐渐地,他的人格开始变得扭曲,他想掩盖住苏绮的污点,以此麻痹自己,他崇拜的人不是一个卖国之人。”
“于是乎,他开始了一个计划,他开始贪污,开始集结自己的势力,开始不断与朝廷对抗,甚至给天下人一个他要造反的假相。以此让天下人重新审视当年苏绮通敌一事,让天下人以为苏绮其实是被冤枉的。”
南门潇垂眸,她想起那日在牢房之中。赵邑夔跪在她面前。他从怀里掏出信来,整个人很是释然,“亲手害死自己的朋友,这是我的罪一,后来失掉本心,是我罪二,试图改变事实,是我罪三。”
赵邑夔朝南门潇重重的叩头,“轻歌已被我命人杀死,如果我这样说,公主是否可以赐我一死?”
“哈哈哈哈……果真是,机关算尽……父亲……你骗得孩儿好苦!”赵淮南步步后退,整个人彻底崩溃。
段临启一脚踹在赵淮南身上,“赵淮南!你给我振作起来!你爹终究是死了,你不想报仇吗?”
赵淮南死死捏着手里的信,“我爹让我不得犯上作乱,怎么报!你让我怎么报!”
段临启指着楚徇溪,“杀了楚徇溪,命令你的人杀了她,杀了她不算犯上作乱!”
“谁敢!”
胡为带着一批人马过来,挡在楚徇溪面前,“你们要杀谁都可以,杀楚徇溪,不行!”
“胡为,你……”
楚徇溪不可思议的看着突然出现的胡为,她居然还要保护她!
“打你,骂你都可以,但要你的命,就先过我这一关!”胡为凑近楚徇溪,小声道,“当时姓段的以清河威胁我,可我后来才知道清河的爹没有被冤枉,清河的母亲是辰国落难的公主,说起来苏绮通敌也是迫于无奈的,清河是辰国皇室的人。”
楚徇溪真想痛打她一顿,“为什么你早不告诉我这些?”
胡为笑,“因为最后的话,要留到故事的最后。”
段临启用力将手中弓拉到最大,朝着楚徇溪胸口直直射去。
“小心!”
南门潇朝楚徇溪喊,段临启速度太快,她欲救已来不及。
一声闷哼,却是胡为挡在了楚徇溪面前。
楚徇溪一把抱住胡为,带着哭腔,“胡为!这是为什么?”她何德何能,为什么都要替她挡箭!
“咳咳……”
胡为费力的咳了两声,嘴角溢出血迹,她一只手紧紧的捂着受伤的地方,“妈的,痛死老子了!”
“胡为……”她不这样说还好,一这样说楚徇溪就哭出声了。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胡为偏头看着某个方向念了两遍她与清河初见时念过的诗,这下,是真的近黄昏了。
“胡为……”
见楚徇溪啜泣个不停,胡为朝她笑,“这条命,我欠你的,那日的车祸,肇事者就是我。楚浔兮,我欠你一命,这一次算是还你了。还完了,好了,以后再也不用做恶梦了,还有,那个轻歌跟你同名的事,是我那个时候胡诌的……”
见胡为闭上眼,楚徇溪慌了,试图摇醒她,“等一下,胡为,你个混蛋!你别死!太突然了,你不欠我了,你醒过来好不好!喂!胡为!”
“给少爷报仇!”
于忠回过神来,带着人朝段临启冲过去。
楚徇溪站起来,用力抹去眼泪,跟着于忠跑过去。暗卫欲上前帮忙,却被南门潇制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