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唇诺1+2 番外篇完本——by冠盖满京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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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唐朝汉语现在也不含糊,问题是黑诺直接用英语了,唐朝本着尊重的态度用了母语,而对于瑶黑诺只拿英文问了一句“英语说吧?”,对方即刻换了英语。唐朝这个假期回美国探亲,跑得比兔子还快,黑诺还没有去考TOEFL呢,他已经登机了。时差导致来电时间通常黑诺家人也在,黑诺尚没有和家人提过留学一说,所以用英文掩人耳目。
李明启是白天来电的,学长还是被刘欣狠撸了一顿,因为学长在黑诺LSAT考完离开以后,在单位好不容易上了外网与刘欣联系上,更加详尽地讨论了黑诺的留学。当知道黑诺两次退出学生党校,更加让人气愤地辞掉学生会主席以后,刘欣当场发飙,所以黑诺后来的申请材料中还是一个才华横溢的在职学生会主席。
知道学长又替自己挨炮轰,黑诺过意不去。那时候他一门心思与施言拼斗,学长也是后来从导员嘴里知道的,而且当时就责备他对自己不负责任,自毁前程。他也没有想到有留学的一日,黑诺后悔也于事无补,好就好在黑诺的导员、教授对他的爱惜之情,所以递出的申请里还是有沉甸甸的荣誉砝码。
施言一直没有与黑诺单独见面过,朋友聚会上黑诺性格本就不是多言多语活泼的人,所以外人也看不出他和施言之间有什么不一样。施言做生意的事情也没有隐瞒大家,他和牟维新狠捞一笔的事哥几个都知道,有心动也跃跃欲试的。施言也不吝传授经验,主要也是看看是否有什么更好的机会、项目和路子合作。
这之间当然数现在有经济压力,入不敷出的王、秦最积极主动,不过王丰家偏医疗口,那年代医疗上公费开药有便宜占,药品回扣还没有发展起来呢,所以还不好下手。秦明旭家算众人之中比较弱势的,无法大张旗鼓,施言也没有精力陪他小打小闹赚零花钱。邱林松父母双方俱是有份量的,因此对金钱没有实在的感悟,没有动力去辛苦。(做倒爷也一样要付出奔波劳苦)
不过施言毕业短时间内等于拥有巨款(请参照时代经济),还是要兄弟赞一句的。他们之间的感情不足外道,可以说是钢铁混凝土浇筑的,他再低调不张扬,顾少萌把牟维新买车的事传过来,人人都知三哥腰包是鼓的。所以有时候也不见外地理直气壮打来电话:“三哥,下班哪里搓搓(吃饭)?搓完唱K,你请!”
施言回来以后也去看了自己领导,带上恰当地符合晚辈孝敬长辈,下属给上级汇报培训的礼物。说真话,他领导还要看施言父亲脸色呢,所以对这孩子知书达理、谦逊有度的行为打心底喜欢。
外界的客观条件下施言属于干得不错,一伙里又走了前头,内在上施言却苦不堪言。于黑诺,施言认了,因为他明白对另外环绕自己的人来说,自己投入不进感情,以后也就是恢复没有遇见黑诺之前的逢场作戏状态。不是他钟情做一个花花公子,而是他找不到可以令他倾心的人了。
于家庭,表面风光谁人看见背后的悲哀?施言毕业以后的家庭充满争执冷战的氛围。母亲日复一日地纠缠在父亲到底爱不爱她、爱不爱家中?对父亲的怀疑已经发展到连单位正常应酬都盘查的地步,但凡父亲有外籍谈判团而无法回家晚饭,母亲偏执地认定是去了某一个女人窝。父亲还是保持了风度不予计较和对抗以免引起冲突升级,但是施言几次半夜出来听见父母房中母亲压低而越显尖利恐怖的声音。
施言是家丑绝对不外扬型的,他也就对黑诺可以毫不顾忌说说家中烦心,唯一可以分担的人走了,施言在压抑的环境下心里堆积的阴霾越见沉重。他同情父亲,有时候甚至对无理取闹的母亲有一种厌恶,若不是他亲生母亲,施言早就爆发出来。因为他离家四年,现在才真正地每天看见父亲的生活,这绝对是精神虐待,是会把普通人逼疯的生活。
施言不愿意回家,下班了也不想踏进家门。他甚至想申请宿舍,既然无法减轻父亲的精神折磨,干脆就眼不见,心不烦。可是母亲对施言则是奇怪的现象,她略微听说一点儿子在外面的生意,询问的时候施言没有正面回答。结果让施言表情惊诧、愕然无语的是,母亲居然故作神秘地指教他:现在请客户都流行去卡拉OK或者是大的娱乐城里,她暗示施言,要给客户或者领导送上小姐开好房间!
施言听得心突突,无恙状问母亲如何知道这些?从北京开始做倒爷起,施言出入了不少这样场所,也熟悉了那一套应酬规则,简直和做业务一样属于常规应酬。施言母亲其实去了多次,总觉得会抓到自己丈夫才知道。
虽然春节在1月末,可是一过了15、20号,各单位机关范围的办公室就进入空闲期,天天就是分年货、发奖金。王、秦手里又有了钱,就得瑟地赶着去MO城烧钱,因为这里不是大城市,提供小姐的娱乐城和酒店就那么几家,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万一遇见上司和熟人不好看,而且也怕家长知道,所以特意要离开家边的地方去风流快活。
施言不愿意在家呆着,长时间在那种气压下生存他怕自己人格都会扭曲,所以王、秦一约他,他也就跟着去了,正好见见牟维新和顾少萌,他们还要研究继续倒呢。三哥来,牟、顾也就做东,先吃后唱免不了俗。
贝戈戈等待了太久,终于等到了施言的又一次出现视野,说什么她都要露脸和这个男人再联系上。为了能够要秦明旭帮忙,在施言来MO城的时候及时给予她消息,她可没少给秦明旭好处,当然也包括免费的春风一度。
这次是牟维新买单吃饭,三哥为卡拉OK买单,秦明旭省钱了心里很美,巴不得以后每次都拉上三哥一起来潇洒。那天施言和贝戈戈交换了号码,施言的大哥大号码由自己给了贝戈戈,贝戈戈又一次给施言留下自己传呼,开始以不惹人烦的频率保持问候联系。
年三十施言要在家,初二去姥姥家,初三这天施言在黑诺家吃饭。黑诺三个最大的哥哥初二回过岳母家,今天也携妻带子全回来。一大家子三代同堂,热热闹闹,施言看着对比自己家的冷清心生感慨。黑诺今年也要毕业了,只有俩弟弟尚需要供养,这个家很有大大舒气的感觉,饭桌上黑爸爸破例地要儿子们都倒上一杯酒--四哥带回来的杜康。劣质白酒由此从黑家节庆饭桌上退休了。
黑家夫妇是越过这日子越见起色,生活越来越顺心红火。尤其是二哥家略小三哥家儿子的女儿出生,让整个家族都喜笑颜开,这清一色男性里终于有了一位千金。20多年的期盼,黑爸第一次抱起这孙女的时候眼泪都笑出来了。可见生了女儿的二嫂在尚重男轻女的时代有多让人羡慕。
施言不可能吃完就抬屁股走人,而且黑家那人丁兴旺的家庭气氛格外吸引着他,他身处其中,每一个人都亲切地仿佛他就是家中一员,自然而又随意。施言和四哥、五哥一直陪黑爸喝到酒尽,所以回屋坐着的他脸也红扑扑地上了色。第一次喝白酒而脸红的俩弟弟早跑床上躺着去了,黑妈也就要施言去躺躺,当然就是黑诺带他去自己床上躺。
施言半靠床头,闭目后仰着。前天接到于瑶拜年电话,问候中于瑶谈到法学院奖学金的事情,施言苦思怎么可以让黑诺接受这次的资助。黑诺是宁肯放弃也不会拿自己钱留学的人,而黑家又帮不上他。看着眉头隐藏重负的黑诺,施言多想将人拥入怀里,告诉他:“那不是你该操心的事!”
“你头晕不晕?上头就睡一会吧?”黑诺那一杯酒是施言倒自己杯子里的。 施言有被视线锁住的感觉,所以睁开了眼正好相对,黑诺的视线马上就转移走。施言默默看着他,人还是偏瘦,但是不那么夸张了,不知道诺诺自己发现了吗?他比以前更沉静,且笼罩一抹忧郁。曾经施言觉得黑诺如诗,现在却是婉约的词。
施言心中叹息,无力感:“我睡一会。”施言说睡那就是脱到衬衣衬裤,黑诺把被子拉开等着为他盖上。施言不由露出浅浅笑意,黑诺顿悟而尴尬走出去。
在外面徘徊一会,黑诺才端了茶水进来。施言呼吸平和绵长,确定他睡着,黑诺慢慢地走到床边,所见令他心颤,施言没有睡枕头,而是抱在怀里鼻端。黑诺忍不住伸手轻摸他的黑发,又如针刺样缩回来。坐下,怔怔望着施言出神。

第62章

邱林松近来在学车,白天上班晚上就用自己父亲单位车队里的小车练习,本来在广场刹车启动倒库的他,因为沉闷而不由自主就上路了。当他发觉黑诺家已经在自己视野内,陡然踩下刹车,他在下车去拜访黑诺与掉头回去之间徘徊。
时间久了,他就发现前面不远处的路灯下也停靠了一辆车,在冬夜的白霜下极目远看,是三哥单位的车,偶然他会开出来。想必三哥正在黑诺温暖的房间,阿松轰油门呼啸而过,在前方挑头车窗摇下一截,孤冷气息钻进来试图驱散胸腔里的郁结。说不上来的不舒服要他挑衅地换大灯晃了几次三哥的车,结果出人意表以为无人的车居然也亮灯回击他!两车相会阿松刹住,对面车窗落下来是施言的脸!
“你在这干什么?”就阿松所见,车停在这里不短时间了,为什么不进黑诺家,或者出来了为什么不走?
“情人节。”
“嗯?”阿松犯糊涂,又低头看看手表上的日历,不是早过了吗?难道自己走在了时光的前面? “我和他的情人节,”施言看着黑诺家的方向:“我和他的第五个情人节。” 阿松明白一定是个特殊的日子,或者就是定情日。张嘴就要苦中作乐地调侃他们怎么庆祝的,却发现三哥看着前方的眼神温柔却又伤怀,他有所悟地闭了嘴。
春节过后就是施言与黑诺的情人节了,回想去年宾馆里呕吐不止的黑诺,施言左胸下还是又疼又烧。下班以后推掉应酬,给家里却说和朋友一起不要等门。他一直都是坐在车里的,开始还心烦意乱,看久了路旁残冬下的积雪,消褪了纷乱取而代之的是疲惫,心灵上的冬季。
友情他不缺,一声吆喝可以有数声响应,可是他缺失了亲情和爱情。他愧于无法替父分担,又承受不起来自母亲的偏爱而躲避他们。因为施言怕自己看见越多极端的行为,越会日益加深对母亲的反感。一个儿子嫌弃自己的母亲,同时母亲对儿子又溺爱娇惯,这些添加了施言因为反感母亲而产生的愧疚。
爱情也变得看得见摸不着,弃他而去。金钱上的积累无法带给他兴奋与满足,存折上因为数字高出预算让他动力消弱,施言其实很茫然,为黑诺做好一切准备以后,自己何去何从?
一般人失恋都有个亲人家庭做个栖息的诊所,做为骄子的施言不但没有,那里还成为他另一片心灵战场,其中对阵杀戮的正是他的双亲。所以摘下面具的他眉宇写上了沧桑与孤寂。
“三哥,你们?”
“你吃了没?”施言打断问了一句。
“你没吃呢?”见三哥点头,阿松道:“吃羊肉串去?”
“买过来吧,我不想走。”
阿松明白就要走,施言又喊一句:“带啤酒回来。”
到了他们吃烧烤的老地方,阿松吩咐老板先烤上一会打包,自己回家搬下来一箱易拉罐的蓝带啤酒,再取上各种肉串就找三哥去。
车里暖风打得十足,铺开报纸肉串和啤酒摆上,兄弟二人默默先吃。施言看样子是饿了,阿松开了一罐喝一口,冰冷的液体让口腔里凝结出一层羊油,他掏出一罐放暖风下吹。 施言乐了:“沾一嘴羊油?呵呵,吃完再喝,啤酒热了怎么喝?”
“我高兴。”阿松上颚上好象涂了保护膜,很难受,他才不理会施言的建议继续加热。 吃到七分饱,施言也开了啤酒,咕咚咚先灌下去大半罐,歪过头:“问吧,想说什么?说。”
“你们分了。”是陈述,不是问。在回去拿啤酒的时候阿松就确认了。回想三哥对人的手段,拉硬可以下得去手,要软哄得人服服贴贴,要说玩阴的也不在话下。让三哥平生唯一一次对兄弟们怒吼“滚,都给我滚”的人是黑诺,可见三哥对他的重视程度。那么以三哥脾性,这般特殊的日子才不会浪费在赌气中!
若是一般的争执矛盾,错在三哥,这时候早跑去各种花哨哄得人眉开眼笑,打拱作揖搏取原谅;错在黑诺,三哥也会冲进去或大度委屈,或摊开不计较。细细品味三哥对黑诺,除了黑诺那时候要分手这底线,三哥哪里肯要他受一丁点委屈?所以阿松推断他们散了。
施言点头,阿松又问:“那次事后?”
“真没白费你爸把你放司法系统,你可以申请搞刑侦,整不准不小心就出一个中国福尔摩斯。” “还行,幽默感还在。那你今天来这站什么岗?”
“废话,不喜欢能来吗?我又不是情圣。”施言向后靠在椅背上,有一口没一口地喝。 “喜欢你放手?别说不是你放的,你不肯放,他怎么跑得出你手心?”
施言斜了阿松一眼:“对我这么了解?那你是不是也该了解他啊?还是到现在还认为人家是乖巧的兔子?”
阿松嗤笑:“你损我呢?不就是几年前被他当枪使了一回吗?又没嘣你一(枪)子,你乖巧?你装无辜不就是想我主动去山沟押他回来。我他妈才冤大头呢,感情是我给你们修了栈道。我才是有权追究旧债的人呢,让你们俩个成精的狮子和狼在我这只善良的小绵羊眼皮底下暗渡陈仓。你们把我做二氧化锰(催化剂)使唤的。”
阿松也是过了二、三年才琢磨过来当年黑诺以自己来刺激三哥,对黑诺也是刮目相看,看起来心底无尘的人动起心计可一点都不含糊,自己若不是后来喜欢上他,一辈子都不会想到那去。而且阿松也心服黑诺目标明确,那么安静的人该出手时就出手,一招见效,立即就将要变心或者花心的三哥牢牢掌握住。
“你不是我们的催化剂,你只是要我看清楚了自己。想知道真相?”施言低头喝一大口,笑起来:“说起来,他那时候也真够绝的。”施言因为陷入回忆而表情柔和又带着几分甜蜜,阿松却觉得更刺眼。
施言几乎是带着对黑诺的赞美来讲述那一次犯下的错,他提起黑诺面对他分手伤人的理由,浅笑着点头与他再见;他讲到自己乱了阵脚回头来找黑诺;他讲到黑诺高考结束后对他的“报恩”。
“是不是有些了解他了?他很少会记住别人的伤害,更难得会去恨别人。可是那时候他恨我,他报恩给我就是为了让他不再恨我,彻底把我划做编外人员。所以我病也不是装的,真是走投无路急火攻心出来的。如果不是他最后落到A大,我那一次就失去他了。”
阿松只是通过现象可以推断出高考前出了问题,具体的内幕无法窥见。三哥今天事无巨细地给无意中做了配角的自己一个观全貌的机会,即使时过境迁,黑诺也已经坚强地取得高考的胜利,阿松还是可以想象黑诺是带着巨大的伤害与风浪扁舟的孤零度过那些艰难日月。
那时知道真相的话,自己恐怕会立即对黑诺伸出支持之手,当然也会与三哥反目。可惜黑诺的自尊与骄傲让他不甘他人的保护,也不依靠他人。有生以来,他大概只允许自己靠一靠三哥。
阿松心里可以柔软,行动却不走拖泥带水之风,所以目睹三哥与黑诺挥别后,再回首时满腔深情依旧,为黑诺鸣不平的心败于为三哥的难过。
“那一次也没有收服?”阿松指黑诺被打手教训。
“你看那脾气真服还不垮了?高三都没有倒下,这几年淬炼下来神经都铁骨铮铮呢,哪收得服?除非舍得逼疯逼傻逼死他,你同意不?”
“我会和你、”阿松及时收声。
施言了然笑:“不只你,(牟)维新也会和我掰。我知道他心里一直别扭着,怪我瞒了他,借了他的人下手,那事我做得是不讲究。后来我们俩‘对缝’(倒卖)的路上,他都说要不是我发誓今生不再碰黑诺一根手指头,他都要和我跳脚。他说他一直都把黑诺看做亲哥们,铁子!
你没看,我毕业也没有委托他照顾着,他不就自动抽时间去A大吗?他说我害了他次次见黑诺都有愧。黑诺,要咱们兄弟都差点阋墙,不经意的时候就变成这么个周身魅力的人,搅得一池春水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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