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唇诺1+2 番外篇完本——by冠盖满京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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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小默默无闻在墙角的残枯杂草,极度欠缺关注,连皮肤都会感到视觉饥饿的黑诺,如今蓬蓬勃勃,郁郁葱葱地拥有了阳光雨露。他由衷感谢这些长辈、朋友给予的关爱帮助,他铭刻于心地期待自己有朝回报大家。
施言由于从北京回来不久,既有单位8小时工作,又要业余兼顾自己的买卖。刚刚忙完手里的这一笔,假期也没有什么心情应牟维新的约去MO城,更是拒绝了王丰和秦明旭。本来就在家躺着看天花板,空虚如荒沙,一通电话叫出去了。他单位那几个给领导开车的转业兵司机都和他关系不错,平时下班了施言要用个车都随他开走,领导也装聋作哑。
因为昨天送领导回家时没说假期要跑私车,司机小李是打了通宵的麻将,而且早餐都没有下桌。如果继续再打上几圈,他的问题也不大;但是突然领导老婆要回隔壁县娘家一趟,问题就来了。小李怕自己开着就会睡着,自己掉沟里是小,领导老婆破损了可赔不起,所以问问施言有时间陪他跑一趟不?就是押车,因为短途,顶多4个小时就回来够了。
施言好人做到底,小李押车自己开。他回程的时候在没有任何路况的情况下踩了刹车,打盹的小李一晃,纳闷转脖看车外,施言说:“你开,我抽根烟。”
小李以为施言昨天晚上也有活动,不好意思自己睡着,因为开车就怕困的时候身边的人还闷头睡觉,如果可以聊天会让司机精神一些。
施言烟瘾不大,身上根本没有带烟出来,还是小李递上一根。他狠狠地吸一口,往肺里咽的那种,辛辣入口(不是施言习惯的高档烟)。以前那个人知道他们在外面应酬,烟酒不可缺,开门递上一根烟再说话是礼节,所以他曾经关心地建议施言:烟吸到嘴里就可以吐出来,不要往肺里走,而施言也因为顾忌那人身体,担心二手烟而一直不敢多抽烟。
“你昨晚也玩了?几点睡的?”小李看施言那抽烟法,简直是大烟鬼见到鸦片膏子。 施言一路保持和小李说说笑笑,心中久久无法平静。就在刚才他与父亲的车会车,他几乎要下意识地按喇叭招呼的时候,副驾驶座上那位北京的服务员让他手僵硬。还有什么理由可以再蒙蔽自己的眼睛?假日--领导的车--送妻子回娘家,刘哥正在做着和自己类似的事。
施言心目中的父亲有学识、有能力、有魄力,懂得生活的一个人。在北京父亲给予的惊诧,施言把他看做一次父亲的解压,由于距离遥远,危险性不大,施言没有深究。因为他坚信父亲多年身居领导岗位,威信、名誉会约束他注意群众影响,他不会让自己行差偏颇,留下污点。想想自己不也是有贝戈戈这样一个相差悬殊的谈话人吗?
不是因为纯情而将那女孩与父亲定义为谈话关系,那女孩看得出来没有受过太高的教育,唯唯诺诺不大见世面的样子,所以施言怎么也无法往那方面想。父亲那么学识渊博的人就算有了情人,也一定是温柔婉约,懂父亲有品味的知识女性。和一个几乎可以做女儿的半文盲上床,施言有这怀疑就觉得亵渎了父亲。
可是今天施言动摇了,就在家门附近父亲的私车可以单独为女孩跑,这真的不符合父亲严谨的性格。那么一瞬间,施言有了排斥,对真相的排斥。
施言谢绝吃饭的邀请,赶着回家。父亲并不在家,小姨来了,母亲正在抱怨父亲上现场。施言想与母亲好好沟通的愿望因为小姨的来访而不得不延迟。晚上丈夫才进门,妻子一天的怨气有了发泄,施言塞着耳机听音乐,一个头有两个大。次日早晨施言就被叫责骂吵醒,原来父亲今天还要上现场,母亲撒泼,小姨劝架的声音,然后是父亲关门的声音。
昨天领导们都要慰问坚持在岗位的工人,施言相信父亲,但是今天他就不知道了。叹口气,施言穿戴好出卧室,没有办法再晚了,是时候必须和母亲坐下来耐心谈谈了。
“妈,别生气了,我爸也是没办法,做领导的怎么也要去一线看望职工。” “我怎么知道他去哪里看了,看谁去了?谁知道他在外面都干些什么?” “妈,”施言不赞同地摇摇头,示意母亲给小姨添了尴尬。或者是因为施言这一声里带点责备,让母亲的怒气反而被煽旺了。
“怎么的?我不能说?你爸有钱有势,你就(偏)向着他,我没有钱,我就没有说话的资格?” “妈,你说的什么话?等你平静了咱们好好谈。你这样不行。”
“我怎么不行了,你说我怎么不行?”一听儿子说自己不行,母亲气急败坏。
“等你冷静吧。小姨,你和我妈去逛逛街,中午做点好吃的吧。”施言知道现在说不通,就回房间拿了包打算去办公室打几个长途,与北京培训班的同学和客户联络联络感情,走到客厅被母亲一把拽住:“我要什么冷静,我哪里不冷静?”
这样胡搅蛮缠,施言忍不住皱眉,强忍着说:“妈,我爸每天工作都很繁重,方方面面要操心的事很多。本来家是一个可以让他休息、安静的地方。你可以不要再闹他了吗?你这样继续下去,哪个男人愿意回家?你会把你的男人闹跑的。”
母亲好象看陌生人一样,施言以为母亲受到触动,伸手想牵起母亲去沙发坐下来推心置腹谈一次:“妈,真的,别说我爸,我有时候都想躲出去,”
手伸到一半,话说到一半,施言被母亲接下来的举动吓傻了。
母亲突然噗通一声跪到地板上,跪在施言膝前,施言彻底惊呆了,他惊得一点反应也没有,张着嘴如石像。施言的小姨也化做另外一尊石像。
施言就看见母亲双手趴在地上“咚咚”有声地接连给自己磕头,口里连声喊着:“小云(施言小姨名字),你看吧,你看看,这就是我养的好儿子,我没有权势,也没有钱,有权势才是他爸,我错了……”
施言手里的包差点掉了,他胸腔里悲鸣一声,脚下踩到烧红的铁板一样跳起来,拉开家门就往外冲。施言哭了,他真的感觉到脸上有湿润流下。但是冲到马路上,哪怕只是踩到马路牙子,他也立即稳住身形,用手帕擦去泪水。因为他是施言,因为有太多的人认识他,因为有太多的人熟悉他的父母,所以他没有痛哭的空间,所以他必须要风度翩翩,以得体稳重示人。
施言给司机小李打电话,开出了单位的车。他毫无目的,无头苍蝇一样有路就开,有弯反应及时就拐。胡乱摸着他就到了高速口,这是几日前才开通的一条高速,其中的一端就是MO城。这条路通车,他们家到MO城的时间将缩短为90-120分钟之间。想到MO城,想到MO城里的那个人,有79天没有看见过他了。施言眷恋,施言思念,施言挟著深切的痛楚喊出他无法忘怀的人:诺诺,诺诺!
不顾一切地踩下油门,施言眼窝涌上阵阵热气,剖心之痛只有在那个人身边可以得到安抚,施言向着他的方向前进。一路上施言驾车就好象哪吒脚下的风火轮,新开通的高速上很久才会出现一辆车。施言眼眶烫、咽喉哽、胸口紧,相思早已蚀了骨穿了心。下了高速进市区,施言越来越迫切。大哥大突然的铃声让他一惊,刹到路边接听电话。
“施言,我是于瑶,我高兴死了,”于瑶兴奋的声音:“你快快联系黑诺告诉他,McGill大学录取他了。写信太慢,你快点想办法通知他。”
施言宛如置身湖底,被水草包围看不见周围的环境,一种绝望升起。
“施言,施言?”于瑶还在大喊大叫:“你说话,你听见了吗?”
“听见,”施言机械回答,有如将死之声,看着大哥大的眼神好象看见妖魔。
太遥远的距离,外加于瑶的激动,让她听不出来施言的异样,还一味地报告着喜讯:“施言,多谢你替黑诺交申请费,他那么孤注一掷地申请一个学校,你不知道我那时候好担心啊。4月开始我每天晚上登记等候学校机房上网查他的那些申请,我刚刚看见McGill大学已经邮寄出offer了,施言,太好了。告诉黑诺,让他找找McGill的资料就知道那是多么了不起的大学了。恭喜他,恭喜他……”于瑶的声音哽住了,然后就是啜泣的声音。
施言不知道什么时候和于瑶再见的,他一直坐得笔直,目光里找不到焦距。再一次的大哥大铃声响了很久,他才茫然地抬起电话,铃声紧促声声催人。按键,一个女声:“施言,你好。”
施言看着电话,动动嘴,没有声音。
“施言?你好,施言?听得见吗?”贝戈戈听不见回答,疑问几声,她明明可以听见电话里有车喇叭的声音,所以扬高声音:“施言?你可以听见我吗?我是贝戈戈。”
“听见了。”施言慢慢说出来:“有什么事吗?”
“没有,就是假日想打个电话问候问候朋友,你在哪?出去玩了吗?不少单位都组织春游呢。” “你在哪?”
贝戈戈就在家附近呢,施言说了一句你等我,就放了电话。贝戈戈在那边简直不敢相信,从街口的公用电话厅猛往家跑,先是最快的速度洗澡化妆,然后把房间里脏乱的衣服全扔到箱子柜子里,哄走了自己的室友。
贝戈戈惊喜万分地守在门口,几乎施言一到她就打开门迎接。不过她很快就察觉出施言有心事,施言是有伤自己背的人,贝戈戈发觉施言的笑让人心酸,能够要施言受到莫大委屈和伤害的人,舍黑诺其谁?
贝戈戈觉得黑诺是个傻子,这样情深如许的人怎么会让他伤得如此深?怎么会有把他推给别人的一天?贝戈戈可要抓紧这个机会,因为施言是她最念念不忘的男人。虽然不知道黑诺又是为什么伤了施言,但是一生有挚爱如此,就算是个男人又如何?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看得不太明白,唐朝要为黑诺作学费担保吗?美国人的法律意识很强,好像一般不为人作经济担保的.既使是美国的华人,在为自己的近亲作类似担保,都是非常慎重,乃致国内亲人认为他们不近人情.因为如果黑诺交不出学费,唐朝就得为他支付.
--朋友,我来回你的留言,不针对人,只是因为这段留言让我感触颇深,你刺到了我的神经了呢,^_^。说实话,那不是我愿意回忆的一件事情。我大学毕业那年本应该立即就走,是英国。在我去使馆面试之前,我的担保人变卦了,理由就是你陈述的理由。所以我不得不在没有担保人的情况下面对签证官,除了实话实说,我已经想不出可以弥补的办法。因为语言表达并不是很准确,签证官想确认是不是担保人变卦了。而旁边闲坐的一位翻译(签证面试可以要翻译,也可以不要翻译,他们就坐签证官旁边)插话说:“她就是没有钱去念书了!”
我愤怒质问她,签证官请我安静等候一下,然后我见她退后和别人商量了什么。那一天我没有拿到签证,但是我也没有被打上拒签记录。一般不给签证,就打一个拒签的章。因为英联邦国家那么多,我一旦被英国拒签以后,再签或者其他国家都比较困难了(特指我们年代)
当天下午我打电话到英国大使馆投诉,我告诉他们,我再也不会申请去英国,因为在中国有那么多优秀的外语人才,而他们居然选择我们眼中的垃圾做他们的助手,那么我对这样的国家也很失望。
多年以后,我再想接我电话的那个英国绅士,他真的很绅士,很礼貌,表示一定有误会,一定请我给他时间调查,但是或者我将担保人变卦的伤转嫁给了他,我拒绝了他,表达了自己放弃去英国的意向。
担保人变卦,我无法责备人家,也不应该责备人家,这不是对方的义务对吗?但是我绝对会有失落,我想告诉大家的是,当我在外面的时候,我看见很多的老外为他们认为值得的人担保,而很多的中国人打着会要他们经济损失的名义而变卦。我特别的咨询了这个问题,那根本不是真的,不会出现被担保人交不出学费,担保人为他支付。
当我凭借自己的经济拿到签证的时候,昔日的担保人主动给我金钱上的帮助--不是担保,而是金钱赠予!我不可以为当年的变卦就此生怨,所以面对1万美金的时候,我拿了8元美金,算我接受了帮助。
世上总不乏锦上添花之笔,但是雪中送炭大约会让人铭记得更久。
如果我太渺小,黑诺不够强大,闻名世界的“邓文迪”贡献了一个经典案例,一位最普通的中国女孩,她如何走进美国,走进YALE的?她的担保人还没有黑诺的担保人有实力。
有的朋友劝我别对读者留言认真,说会影响我形象,形成锱铢必较的恶形象^_^,我又不是名人,要什么形象。我是心里急,我不愿意你们,我眼中的年轻一代被错误信息耽误,我希望我的读者在我这里有所得,而不仅仅是H,是纠缠的男欢女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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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施言胸口抽疼到使人疯狂,崇拜与敬仰的父亲终于被逼走出了背叛家庭的一步,可怜可悲的母亲昼夜担心惧怕的恰恰是她亲手造成的。施言对父亲稍有失落却没有怨恨,如果出现的是可以抹去父亲眼中疲惫的志同道合的知己,施言甚至会悄悄替父亲感到安慰。面对母亲,自作自受的她甚有可能得到的是别人的嘲笑与讥讽,可做儿子的自己对她有着切肤的可怜与同情。
母亲歇斯底里的表现是她心理上的担忧恐惧的发泄,文化水平低的她不是一个会调整、控制自己的理性之人。父亲事业上占据了很大的精力,能够安抚母亲的时间确实不多。姐姐长年不在家,而自己走进大学开始,母亲就是一个孤独的人,她突然之间就没有了忙碌的重心,发觉每一个人都不再需要她,而且都离她而去。母亲的神经质就在那个时候开始了,遗憾的各有所业的他们都忽略了。
施言敬爱父亲,怜爱母亲,他的双亲不分轩轾地一样重要。如果施言没有一份刻骨的感情,他或者会责怪母亲的愚蠢,或者会保持尊重他们地选择沉默着,正是施言也经历着、痛着、忍着,他能够理解母亲看似病态的行为。自己不是也因为不愿意失去而丧失理智,说起来自己身上也有一半母亲的基因,自己那时不也和母亲异曲同工的行为?
从放开他那天起,施言就猜出了黑诺的打算。为了成全他也为了自己免除见面不相守地折磨,施言接受并且帮助黑诺起飞。可是真的就要一冲而起,真的就要隔海也望不见他时,施言多少心理建设坍塌了。毕业以来总存在的精神目标,偶然之下尚有的会面,让施言积极产生动力,没有象以前天天围着黑诺转,视野转移的施言用大把空闲反而开创了自己的蓝图。
施言毕业后几乎没有衔接过渡痕迹地就融进了社会,而北京的培训、倒爷的身份让他更加深入接触社会的多面性。他是一个对新事物接受度高、灵活游刃的人,所以无论在应酬上面遇见多大的场面,他都不会是搅兴的一员。他绝对没有那份正气在灯红酒绿的包厢里板着孔孟之脸,他不是异类不会造成别人寻欢的压力,这也是为什么王丰与秦明旭在三哥面前都可以毫不掩饰他们的放荡。
逢场应酬搂过多少柔软的小姐,施言没有计算过,但是施言从来没有走到最后一步,他没有亲吻过任何一张嘴,也没有带上床任何一人。脑子里道德规范薄弱,连禁忌之恋都敢担的施言在欢场里选择禁欲?这不是笑话,施言朦朦胧胧中心里有着认定,他依旧是黑诺的,似乎这样,黑诺也就是他的。
有着这信念的支持,施言带着黯然之情也干劲十足,一步步栽种自己的绿洲。施言感情上有时候也天真,带了几分不识人间疾苦的纯然,他不敢想太多,但是心里暗示自己,一片绿莹莹的生机是属于黑诺的,他与自己同在的生命之所必将是黑诺眷顾的。
于瑶的电话毁灭了施言的绿洲,摧毁了他的信念,将他清醒地由海市蜃楼中击起。只是几分钟,绿洲里的生命凋谢,甘泉消亡。施言满眼荒沙滚滚,一望无垠,似乎他看见自己倒毙在荒漠中,任黄沙埋葬。
含笑给施言端水的贝戈戈却发现他目光死灰,对自己递来的水杯视而不见,她又心疼又焦急:“施言,你怎么了?”
施言茫然对着喊他的贝戈戈,似乎不明白她问什么。
贝戈戈靠了过来:“施言,你这样我很心疼,你说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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