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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风 番外篇完本——by抱吉他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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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头柜子上已经放了很多个削好了的苹果,有几个已经被氧化发黄了。
从七号晚到今天,方溏一直昏睡着,高烧不退,直到今早才搬离重症监护室,转到普通病房,刚送去的时候,医生看到方溏的惨状,震惊于究竟是怎样的魔鬼才能生生把一个人折磨成这样。
纪池搭了一个椅子坐在病床前一直把方溏的手牵着,每隔几分钟看一看他。
八号深夜,外面狂风大作,纪池去关好了窗回来却发现方溏停止了呼吸。他慌慌张张把医生拽来求他们一定救救方溏。
医院下了两次病危通知书。
这两次通知,纪池身心疲倦,坐在手术室门口,眼看着方溏被推进去,每一次进去,他都不知道方溏还能不能活着出来。
他在害怕,害怕失去方溏。
纪池的眼睛血丝满布,他也要保持清醒,拉住那个随时可能离他而去的人。
纪骁把方溏的手捧在自己嘴边。
“宝贝儿,我后来没有去考试了。我爸妈还不知道,纪骁说他帮我圆谎。”
“你放心,我没有给爷爷说你的事。”
纪池伸手摸了摸方溏的睫毛,他的呼吸浅浅的,安静而平和。
“江旭昨天来医院把我揍了,我没有还手,流了好多鼻血,他出手了我心里反而好受些,我是混蛋啊!没有保护好你。”
“这个雨,下不停了,你听听。可能城里又被淹了。”
“你醒过来好吗?”
“什么时候才醒呢?”
“你在怪我吗?”
“那我不再强求你爱我了。”
“只要你让我离开,我会走的。”
纪池心里涌上一阵悲伤。
如果爱只能带来伤害,那还要继续吗?
不甘心。
门响了,纪骁推门进来,穿着常服,手上提了一箱牛奶,左手抱了一束花。
“他怎么样了?”
“老样子。”纪池回答。
纪骁走到床前,把牛奶放下,然后把花瓶里前几天的花拿出来,放上新的。
“医药费我已经付过了,在楼下餐厅订了餐,每天有人送上来。”
纪池点头,眼睛没离开方溏。
“你也休息一下。”纪骁拍拍纪池的肩膀,“这样下去身体受不了。”
纪池摇头:“他还没醒。”
纪骁知道纪池的脾气,就不再劝说了。
“哥,我有话要问你。”纪池转过头来看着纪骁说。
他们站在医院大楼的平台上,平台湿漉漉的,雨刚停。
“有烟么?”纪池问。
“你什么时候开始抽烟的?”纪骁有些意外,从包里拿出了一盒烟,抽出一支递给纪池。
纪池接过:“这是第一支。”
纪骁想了想,把打火机又放回了口袋:“算了吧。”
纪池没有在说什么,把烟拿在手里捏了捏,烟草掉了一些在地上被水润湿。
“哥,张向什么罪?”
“故意杀人罪,贩卖毒品罪,绑架罪。”
“什么刑罚?”
“死刑,立即执行。”
纪池忽然转过身:“你不觉得,这太便宜他了?”
“最终,他都要被法律制裁。”
“呵,制裁”纪池冷笑了一声。
“你想干什么?”纪骁正色道,“你不要乱来。”
纪骁知道纪池在东区的势力,他拿不准方溏在纪池心里的地位,但隐约感觉,纪池在隐忍些什么。
自己常年在外出差,工作,弟弟好像长大了,也成熟了,变得有些猜不透。
“我能干什么吗?”纪池反问。
纪骁皱起眉头,不知道怎么接下去。
“你愿不愿意跟我聊聊张向和你的以前?”
纪池突然开口。
“我和他在一起过。”纪骁低低地说。
纪骁说过,张向这次的目的是他一个人。
纪池猜得没错。
他对纪骁有一种变态的执念,不是仇恨,是几近疯狂的占有欲。
“那时候我高二,你才八岁。”
“他以前不这样。”
纪骁努力回忆十年前的片段,好像都被风吹散了,再也想不起来了。
“我记不得了。”
纪骁摇头:“前三年,在警校学习,后面几年,出来工作。”
“一直在抓他吗?”
“没有,他消失了几年,后来我参加的每一次缉毒工作,他都出现在我们的视野中。”
“你爱过他吗?”
纪池忽然一问让纪骁哑口无言。
纪池看到纪骁的脸上闪过一丝悲哀。
半晌,纪骁才回答:“不知道。”
纪池和纪骁回到病房的时候,房间里空空如也,输液的针头垂了下来,液体都滴落在床上,把床浸湿了一小块,白色胶布被扔在地上,方溏的鞋不见了。
“去哪儿了?”纪骁问。
纪池容不得自己思考,转身奔出房间。
走廊上,没有,楼梯间,没有,直到跑下了一楼大厅,仍是没有见到方溏的影子。
纪池感觉天塌了。
他又消失了!
纪池喘着气,跑得大汗淋漓,他随便拦住了一个护士,很是慌张:“你好,你有见到过一个穿病号服的男生吗?很瘦,比我矮一点,他刚刚才走出门。”
护士摇头。
他又找了一个护士:“你好,请问你看到过一个穿病号服的男生吗?”
这一个护士仍然说没有看到。
方溏,方溏……
“我看到了,出去了一会儿了。”
站在一旁等待缴费的大叔说,“我还纳闷儿呢,出院也不换身衣裳,该不是精神有问题吧。”
“朝哪个方向走的?”
“喏。”大叔指了指。
西区的方向。
方溏醒的时候,只看到白晃晃的天花板。
全身的疼痛让他知道自己的确还活着。
勉强撑着坐了起来,环顾四周,床头上摆了很多个削好了的苹果,花还新鲜,散发幽幽清香。房间里没有人,电视的声音很大,正在播报前几天高考的新闻。
方溏缓慢挪动着站起来,在鲜花的旁边看到了医药费的票据还有一些零钱。
他把零钱默默放进了自己的口袋,然后把输液的针头拔了出来。
昏迷的这段时间,纪池的声音一直在周围萦绕,他知道纪池这几天一直在照顾他。
因为有他,方溏才能醒过来。
他不在,因为纪骁刚刚来过了,所以他们一起出去了。
纪池,好好休息一下吧,我走了。
最好再也不见了。
方溏回到了村子里,他远远看着家里的院子,空空荡荡没有人,爷爷这时候应该到李婶家里帮他们做酱了。天阴沉沉的,他早些回去比较好,一会儿下雨了路滑。
爷爷听不见他的嘱咐,方溏苦笑着转身离开。
海滩上一个人也没有,头顶黑压压一片,海的尽头金光四射,就好像走出了黑暗,他就能抵达光明。
但是方溏没有力量横跨大海,他没有船。
好想去看看尽头为什么那么明亮啊。
方溏迈开步子,渐渐接近。
他笑了,然后张开双臂朝海里加速奔跑。
海水没过了他的脚,他的膝盖,他的腿……直到他的肩膀和脖子。
跑累了,休息一下吧。
方溏向前栽倒,海面漾起一片水花。
海面瞬间又恢复平静。
海水不停往耳朵里灌,往鼻子里灌,他紧闭着眼,什么也听不见。
不知过了多久。
“方溏!方溏!”
纪池的声音。
西区,方溏只能回家了,而家里没人,他一定会在海边。
纪池凭直觉赶到这里的时候,远远看到海里有一个人,只露出了一个头,但过了一阵,那人沉进了海中。
是方溏!
纪池不敢迟疑,朝海里冲。
这个傻子!
他是自杀吗?!
奋力游了好一会儿,纪池才终于把方溏的手抓住了。
他要把方溏救回来!
方溏上了岸。
他们俩的衣服都湿透了。
“方溏,方溏。”纪池坐在海滩上大口呼吸,把方溏紧紧抱着,呼喊他的名字。
“你不要做傻事,如果我没有来你就死了你知道吗!”
“海边长大的,死不了。”方溏缓缓睁开眼,“没想过寻短见。”
纪池正看着他,脸上阴云密布写满了担忧,忽然,纪池发间的那滴水刚好掉进了他的眼睛里。
“你快把我弄死了。”纪池说道,眼圈又红了。
方溏伸手,把纪池脸上即将滴落的那滴水拭去。
他笑了笑,坐起来。
纪池的手仍然环抱着他,他缓缓地把头放在纪池的肩上,靠进纪池的怀里。
纪池身子一僵,触电了似的,然后把方溏抱得更紧了。
“冷不冷?”纪池问。
“不冷。”方溏答。
“回家里换衣服吗?我指的是我们的家。”
“不了。”
方溏在怪自己吧。
“现在你醒了,如果你想惩罚我,我都受着。对不起。”纪池闷声开口,“但是我不允许你用做傻事的方法来惩罚我。”
“纪池你看那儿。”方溏没有理会,只是虚弱地指着天边。
霞光透过乌云照了下来,海面上被铺了一层金色。
“美吗?”方溏问。
“美。”纪池答。
“我也觉得。纪池,我确定我已经爱上你了。”方溏说。
?!!!!!
“等你高考结束,我就和你上床。”方溏静静地说,“本来我是这样想的。”
纪池呆呆的。
“但是现在,我们不可能在一起了。”
方溏把纪池轻轻推开,挣扎着站了起来,湿淋淋地往回走。
把纪池一个人留在原地。
第18章 第17章
“你像是夏天的风,温度随时间而攀升。当乌云散去,你就盛装而来。如果你在我身边一直不走,我早已经做好了准备淋一场叫做你的雨。”
——纪池
坐在对面的男人没有了上次的憔悴,精神好了很多,脸色红润。剃去了络腮胡,干净利落,这不太像在监狱里服刑了一年的犯人,只是囚服和手铐为他的身份作了证明。
“在里面怎么样?”纪池坐在他的对面。
“吃得好,睡得好,别无所求了。”男人一笑,额头上的皱纹隐约浮现出来。
“看得出来。”纪池说。
男人觉得,纪池看起来比自己更憔悴,眼神黯淡无光,脸色略显得苍白,脸又消瘦了许多。
“你很久没来看过我了,我以为你忘了。”男人说道。
“最近不太好。”
“高考失利了?”
“不止这个原因。”
“方溏?”男人试着问了一句。
纪池抿了抿干裂的唇:“嗯。”
之后,陷入了沉默。
“他还好吧?”
“我……没有保护好他。”纪池闷闷地说。
“纪池。”男人叫了他一声,“当初我把东区交给你,只有一个条件。”
“照顾好方溏。”纪池默默念出来。
“你又是怎么做的?”
“所以我来请罪了。”
“有用吗?”男人笑了一声。
纪池坐在桌子前,双手捂住了脸:“是我对不起他。”
男人突然有些不忍心:“那,他还活着吗?”
“活着。”
男人听到这,心放下了:“纪池,你听我说。你本来就是孩子,我却把另一个孩子托付给你。这本来就对你不公平。”
“我自愿的,黎叔。”
“方溏是好孩子,你知道他比我们想象的都要坚强。”
“是。”
“所以不要太内疚。”
“黎叔。”纪池说,“这样的他才更让我心疼。”
男人皱眉,纪池动情的样子像极了他年轻的时候,不顾一切,让自己沉湎不得脱身。
“你对他……”
“嗯。”纪池叹气,“从你让我悄悄去看他的第一眼就开始了。我知道我栽了。”
男人缓缓摇了摇头:“造孽。”
“你上次让我去问的事有结果了。”纪池突然想起了,“赵河的墓在东区,警方给埋的。”
“有没有人去看过他?”
“没有。”
男人苦笑,“是啊,怎么可能有人去看他,在东区只手遮天的日子树敌无数了。”
“你的刑减得下来吗?”
“我已经在里面好好表现了。”
“等你出来自己去看他,碑上很厚的灰。”
“嗯。”
探监时间到了,纪池站起身准备离开。
男人被两个警察押住。
“纪池,去找西区小学的保安,你叫他宏哥,遇到什么困难他都会帮你们。”他走之前悄悄对纪池说,“你和方溏,你们两个要好好的。”
“宝贝,记得按时吃药。”
纪池又给方溏发了一条短信。
依然没有回音。
他不能打电话,方溏不想见他也不想听他的声音。
爷爷打电话来问方溏怎么了,纪池说,方溏请了病假,不严重,就是要好好休养。
他去了很多次方溏家,第一次去,把一个月分量的药送过去,没有和他见面就匆匆离开了。
之后的那些次,远远地看着方溏家的院子发呆,站一会儿就走,偶尔看到方溏坐在院子里闭着眼休息,多数时候看不到他。
爸妈还是知道了他高考最后的几堂弃考。
纪骁和爸妈解释,纪池胃疼,实在坚持不了继续考试,是他在医院照顾了纪池。
爸妈说,身体比考试更重要,原谅了他,过阵子要带他去医院复查。这一次没有考好就复读吧,纪池的学习从来没有让他们担心过。
纪池到了西区小学,徘徊了一阵,黎叔让他过来找一个保安。
这个保安什么来头?纪池不知道。
但他确实碰上了麻烦需要帮助。
小学还没有放暑假,门口挤满了来接学生的家长。
“家长请退后,不要堵在大门口!”一个穿制服的保安从保安室里出来,骂骂咧咧的,因为天气燥热,所以对这群家长满是不耐烦。
那人皮肤黝黑,身材矮胖,制服穿在他身上有些不合身,汗水打湿了他的前胸,他仍然把扣子扣到顶端。
是他没错了。
纪池在门口等了一会儿,学生放学,家长把他们都接走后,小学门口没有人了。
纪池走进大门,来到保安室。
保安室不大,只有几平方,只放了一张桌子一架床。
房间里面有冷气,但是好像冷气扇年久失修,效果不好。
里面的光线昏暗,大概只是一个小瓦数的电灯泡在工作。房间的一角放了一碗还没吃完已经冷掉的泡面。
“你找谁?”
保安发现有人进了保安室,警惕地转过身。
纪池环顾了四周,确认只有保安一个人。
“宏哥?”
“你认错人了。”保安摇头,“这里没有这个人,你快走吧。”
说着,保安推搡纪池,纪池撑着桌子,才没有被推出去。
“黎叔让我来的,黎正刚。”
保安的脸色一下就变了,惊讶地把纪池盯着。
“这下我们可以聊聊了吗?”
纪池坐在宏哥的对面,一动,那把破椅子就吱呀吱呀地一直响。
宏哥给纪池递了一支烟,纪池摆摆手:“不抽”宏哥索性自己给自己点上。
“黎哥在局子里怎么样?”宏哥松开了衣服上面几颗扣子,露出一道狰狞的红色伤疤。
“他很好,你不用担心。”
宏哥吸了一口烟:“我出来后,只去看过他一次。”
“他很信任你。”纪池说。
“那可不,他在西区当老大的时候,我就是他最信任的人。”宏哥压低了声音,“现在金盆洗手不干了。”
“宏哥,我遇到点麻烦。”
“麻烦?那你尽管说,黎哥让你来找我,我肯定会帮。”
“但是——”纪池的想个办法开口。
“我想知道,贩毒的具体流程是什么?”
宏哥一听,脸上忽然变了,压低了声音:“千万别沾这!要不得要不得!你才多大,如果你想问我这个,还请回吧!”宏哥摆手。
“宏哥别误会,最近我在帮我哥做事,他在警局工作。”纪池继续说,“背后的大老虎没有抓到,我不知道在北镇这样的沿海城市有什么特殊的有利条件让毒贩可以一直逃。”
还好不是让他继续出山犯事,宏哥皱紧了眉头。
过了好一阵。
“逃了很久吗?”
“是,6、7年。前阵子才来北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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