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风 番外篇完本——by抱吉他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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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出租房的时候方溏去五金店买了一个最便宜的灯泡,虽然便宜,但总归不是二手的,可以撑一阵子。他还带了一份饺子回去,出租房没有桌子,他盘腿坐在沙发上吃,把刚买的手机拿出来鼓捣,饺子吃到最后,他烧了点开水倒进饺子调料里,仰头把汤喝干净。弄了半天,还是不会操作,索性把手机丢到旁边,管他的,可以打电话就行。
爷爷的蟹酱他一瓶都没有带给那个校长,而是拿回出租屋,现在已经在角落里堆了十几瓶,他不想吃,就那么放着,也不送给谁。吃过饭,他就把蟹酱一瓶一瓶都拿起来擦上面的灰。
过了一会儿,号子他们就来了。
方溏开了门,走到沙发前坐下,翘起腿,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着。
“站一排。”他淡淡开口。
“方哥。”号子急切地开口。
“聋了?”
号子就拉着几个人站成一排,低着头不敢说话。
“我们西区明令禁止什么?”方溏问。
“是——”
“你闭嘴。”方溏打断号子,指了指其他几个人,“你们说。”
“不惹警察,有钱人,当官的。”
“没吃饭啊?”方溏吼道。
“报告方哥!不惹警察,有钱人,当官的。”
“你。”方溏指了指下一个。
“报告方哥!不违法!”
“报告方哥!不主动惹事!”
方溏揉了揉太阳穴缓缓说道:“号子,你看你管的这群人。”
“任斌,滚到方哥那去。”号子突然拉了一把站在他右边任斌。
任斌被推搡出去,汗已经流到了脖子,身体轻微颤抖,颤抖的幅度慢慢加大。
过了一阵,任斌“扑通”一声跪倒在方溏脚下:“方哥,饶了我!饶了我!我再也不敢了。”
方溏把翘起的腿放下,俯下身,一只手钳着任斌的下巴,迫使他抬起头来,任斌的脸上写满了惊恐。
“方哥,他不懂事,也是气不过才又去找了纪池。”
“号子,你跟我不是一天两天了。”方溏一眼扫过去,号子退后,再也不敢求情。
“动了刀子是不是,你砍了纪池几刀?”
“两刀。”任斌把牙齿咬着,不敢和方溏对视。
“砍哪儿了?”
“腰上一刀,背上一刀。”
“我砍你两刀好不好?”方溏松开任斌的下巴,赫然是两道猩红色印子。
旁边几个人看着,都噤了声。
“方哥,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任斌跪着认错,竟然急出了眼泪。
方溏闭眼:“西区你不能呆了。”
“我知道,号子跟了我多久你就跟了号子多久,但你这次确实犯了错误。”
“是个男人明天就跟我去自首。”
任斌泣不成声:“听方哥的。”
“在这之前跟我去找纪池。”
他不常去东区,也不想跟东区的人有太多牵扯,但是这一回他失了策,手下的人不仅主动找事,还把人捅进了医院,趁东西区还没起争端,他作为管事的要先服软。
东区一中门口挂着醒目的红榜,方溏简单看了一眼,纪池的名字在最上面,月考理科第三名,还配有他的照片,穿着蓝色校服,笑得露出大白牙。
“槽,人模狗样的。”方溏看着照片上的纪池。
“同学,你们来找纪池吗?”身后一个男生拍了拍方溏肩膀,“你在这儿看了挺久的了。”他指指光荣榜。
“嗯。”
“哎,我跟你说,我是他同学,他进医院了,你在这儿找不到他。”
“他怎么了?”
“我也不清楚,生病还是怎么的吧。”
“那你知道他在哪儿吗?”
“我知道,我跟你说。”
到了东区医院,任斌跟在方溏后面一直不吭声。方溏询问了护士,知道纪池的病房号,一路直奔病房去。
纪池住的单人病房,里面没有其他人,方溏和任斌进去的时候纪池正在看电视,他上身缠了厚厚的纱布,靠在墙上很安静。
他看到方溏来了就笑开了,丝毫不意外的样子:“哟,美人,你怎么来了?”
方溏嘴角抽动了一下,踢了一脚任斌,任斌重心不稳,向前栽了几步。
任斌把花放在旁边的柜子上,走到纪池床边深深鞠了一躬:“对不起。”
纪池笑:“这是演的哪一出啊?”
方溏搬了一张椅子到纪池床前:“他先来跟你道歉,之后去自首。”方溏看向任斌:“可以滚了,光子在门口,他亲自送你。”
任斌点点头,转身出了病房。
方溏把头转回来看纪池的时候,发现纪池正把双手交叠在后脑勺,笑咪咪地盯着他看,不知道什么时候电视机已经被按了静音。
“我知道光道歉不够,所以我会补偿你。”方溏开口。
“哦。”纪池答应了一声,继续盯着方溏看,“啧啧,美人你这几天没睡好,都有黑眼圈了,心痛。”
“你特么听我说话!还有老子有名字,方溏!”
纪池撇撇嘴:“可是你长得确实美啊。”
方溏努力让自己不生气,整理了情绪。
“我说,我可以给你补偿,你提吧,”方溏顿了顿,“不过我想你不缺钱。”
纪池挑了挑眉:“那我要你照顾我到出院。”
“你再说一遍?!”
“说几遍都可以,我要你照顾我到出院,我爸妈出差去了,家里就我,我做事不方便。”
方溏思索了一会儿,看了他一眼,掏出手机。
“我要你亲自照顾。”纪池靠过来一把夺了手机。
“我要上课。”方溏冷冷地说。
“谁不知道西区方老大平时是不会出现在学校的呢。”纪池把方溏的手机扔在空中,又接住,反反复复扔着玩。
“还给我。”
“你答应就还。”纪池把手机拿到眼前看了看,“哟,美人儿还用这么贵的机子,怪不得这么紧张。”
“我再说一遍,还给我。”
“那你是答应了?”纪池贴近了方溏看着他的眼睛。
方溏突然起身,伸手去夺手机,纪池身子歪向另一边,把手举高,闪过了方溏。
方溏再一把抓住纪池的手臂,用膝盖撑着床沿借力,爬上了床,两手并用。
“哎哎哎,别抢,伤口要裂了。”纪池呼道。
一拿到手机,方溏翻身下去,站在床边怒视纪池。
“裂了。”纪池皱着眉委屈地说。
“什么?”
“伤口裂了,帮我叫叫医生。”
方溏看到纪池的额头渗出汗。
方溏坐在椅子上看手机,纪池进手术室已经一个小时了,伤口又裂了,医生把他训斥了一顿,被推进去的时候他还笑得一脸无所谓,大叫着:“美人你千万别跑了啊。”
方溏觉得,这个人就是流氓和无赖的结合体,无论打扮得多光鲜,本质上都是个渣。自己也是倒了血霉,竟然在这儿摔了一跤。
方溏觉得无聊,打了个电话回家。
“喂。”
“溏溏。”
“爷爷,你这会儿在干吗呢?”
“我把找的钱给你旺叔家送去。”
“他不是不要你找了吗?”
“那会儿没零钱,这会儿跟你李婶子换了,有零钱了就给人送去。”
方溏看着外面阴云密布,家的方向应该正在下雨了。
“下雨你不要往外跑!” 方溏有点着急。
“没得事,我带伞了的,你旺叔家又不远。”爷爷的语气很轻松。
“你就是诚心的!你眼睛不好,外面路又滑,出了事怎么办?等我回来给旺叔送过去,你不许出门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阵。
“行嘛,你回来了送,但是莫忘了,这事是原则问题。”
“只要你老人家听话,一切都好说。”方溏叹叹气。
房间门被推开,医生和护士跟着进来了。
方溏和医生一起把打了麻药还在昏迷的纪池搬到床上,纪池已经换了新的纱布。
“你是家属吧?他醒了跟他说,伤口再裂的话他也就别想要他的小命了。”医生对方溏说道,“好好照顾病人。”
医生走的时候还感叹了一句,年轻人就是能瞎闹腾。
方溏坐在床边看着纪池,他眼睛闭着,睫毛轻轻地颤动,呼吸平稳,跟醒着的时候完全是两个样子。
“唔——”纪池艰难地睁开眼,“美人你还没走?”
“我答应了,等你出院,我们互不相欠。”方溏站着俯视他,影子投射到床上。
纪池向上伸手,朝着方溏的脸去:“我就摸一下。”
方溏一下把纪池的手打开,转过身背对纪池。
“东区老大,你得告诉我你专门引我过来的目的,不急,后面几天慢慢说。”
第3章 第 3 章
“如果让我用一种动物来形容你,那就是海蜇吧。喜弱光,喜温水,外表坚硬却透明。我知道你身上有剧毒,但我偏偏忍不住向你靠近,谁知道呢,也许是你从出生起就把海风的温柔刻进了骨子里。”
——纪池
雨水顺着透明的玻璃窗汇成一股,迅速流下,天气预报说得没错,北镇的雨季提前来了。方溏站在窗边向外看,街上移动着的花花绿绿的伞,医院坝子里的急救车开进又开出,雨滴落在小水坑里一圈圈晕开。
“美人,我要吃苹果。”身后传来懒洋洋的声音。
方溏转过身怒视纪池:“你自己削!又不是手断了。”
他刚在窗子边站了几分钟,就又被使唤着做事。
“你削的才好吃。”纪池笑咪咪地看着方溏,“医生说我要多补充维生素,伤口好得快,伤口好了你也早点解脱,是吧?”
你大爷的。
方溏手笨,削的苹果皮很厚,一个苹果最后只能剩下半个,递给纪池。
纪池毫不客气,接过就啃一大口:“好吃好吃,看来果然还是得美人亲自削。”
方溏瞪了他一眼,把椅子搬到窗边,把刚削的厚苹果皮喂到嘴里嚼,他打开窗户,让风把雨吹飘到他脸上,凉丝丝的,雨比开始要大一些了,看来一时半会儿不会停。
过了一会儿,旁边没动静了,方溏转过头看病床上,纪池睡过去了,被子把脸捂得严严实实。这位大爷只有在睡着的时候才是个正常人,方溏巴不得他不要醒过来。
刚来一两天,方溏在医院守夜,医院给拿了一架钢丝床。麻醉一过,纪池不怎么说话,除了睡就是睡,只是半夜方溏被吵醒,蜷缩在床上闭着眼不停哼哼说冷,但是身上冒着虚汗,大概是疼的。方溏抱来四床被子摔到他身上,过一会儿纪池就安静下来了。
他喊冷,他不喊疼,这一点勉强还像个男人。
手机突然振动了,方溏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把手机掏出来。
“方哥。”光子的声音低低的。
“说。”
“阿飞出事了,就是江旭手下那个,前两天和他婆娘在他们租的房子里嗑药被逮了。”
“所以?”
“江旭问你的意思。”
“我能有什么意思,该怎么就怎么。”方溏的语气很平淡。
“可能判得很重,兄弟们都在帮他求情,想请你跟局子里的人打个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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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那头愣了一阵:“好。”
方溏挂了电话,看旁边病床上的人已经醒了,正用手撑着头侧着身子看他
“啧啧,方老大你还真是忙,我硬把你留在东区简直太过意不去了。”
方溏一眼扫过去:“我一点都没看出你哪里过意不去了。”
纪池“呵呵”笑几声:“那倒是。”
“我要看书,把书给我拿来。”纪池伸了个懒腰。
“你看屁的书。”方溏呛回去。
“喂,方老大,你不读书可我要读啊,这些天因为你的原因,我落下不少课了。”纪池向床边挪了挪,伸手去把床头摇起来,“快点过来。”
“书拿得也太高了点。”
“低了低了。”
“拿那么远我看不到。”
“这么近,你是要我把书吃了?”
方溏坐在床沿上帮纪池举着书,但是纪池不是嫌这就是嫌那,最可气的是,他根本不看书,而是越过去一边指挥,一边肆无忌惮地看方溏的脸,最后叹一句:“果然是美人啊——”
“老子特么不干了!”
方溏把书用力扔到地上,从床边站起来,准备出病房抽根烟。
就在他转身的瞬间,突然,他被人捏住了手腕,然后一股力量把他向下拉,他一个没站稳摔得扑在床上,脸埋在一个温热的胸口。
“消消气。”纪池不知道哪里来的力量,用一只手把方溏牢牢锁在怀里,抬起另一只手揉方溏的头。
“你给老子松。开。”方溏反应过来了,警告道。
“不要乱动。”纪池淡淡开口,手上更加大了力度。
方溏不敢过多挣扎,怕纪池伤口又裂开,医生说如果再裂开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捏痛了。”
“呃?”
纪池回过神来,赶紧松开,方溏站起身,理了理衣服,再一看手臂上,一道深红色的手指印很是醒目。
纪池一脸茫然地盯着方溏,准备开口说点什么。
突然,病房的门开了,一个值班的护士进来收走了点滴瓶。
“家属,今天也要帮病人擦身子哦。”护士走的时候嘱咐方溏。
“她说什么?”方溏问。
“帮我擦身,你没来的时候有个看护阿姨在帮我擦。”
“要我来?”
“不然呢?”纪池又恢复了原先的表情,笑嘻嘻的,“美人帮我洗澡,想想就觉得亢奋。”纪池指了指他的下半身。
“老子又不是女人,你特么脑子有病吧!”
方溏忍无可忍,骂了一句,抓起柜子上的钱包,推门而出,把门摔得“砰”一声巨响。
老子真的不干了!
“我去,伞没拿。”
走得太急了,方溏把伞丢在了医院里,马上天黑了,只有打个车回去了。
方溏站在街边拦车,雨天的车很抢手,站了半天都拦不到一辆,他抬头看天,雨下得很是绵密。
纪池站在窗子边看向外面,下头那个人拦了几辆都被人给抢先上了,不得不退回来重新等。周围的人都打着伞,他一个人站着淋雨。纪池瞄了一眼旁边,伞果然还在病房里。他缓缓抬起自己的手举到面前看了一阵,皱了皱眉。
“爷爷。”方溏进到院子里没有看到爷爷在哪儿,就站在院子里大声喊。
“溏溏回来了?”爷爷的声音从灶房传来。
方溏小跑着循着声音去。
“爷爷你这在干嘛?!”
方溏看到灶房里的情景惊呆了,成堆的衣服摆在地上,爷爷坐着小板凳弓着背,手上都是肥皂泡。
“帮人洗点衣服。”
“洗衣服?你洗衣服干嘛?”方溏质问道。
爷爷舀了一瓢水,把手冲洗了,然后在围裙上把手上的水擦干:“还没到母蟹出来的时候,我闲在家里也是闲着。”
方溏沉默了一会儿。
“爷爷,你骗不了我,你不是说家里还有钱吗?”
爷爷看着方溏的脸,清楚瞒不下去,只好交代:“借给你林叔了,你也知道,他困难。”
“我知道了。”
方溏操起灶房里的烧火棍,转身出了门。
“溏溏,你哪儿去?”
“我出去下,等会儿回来吃饭。”
“林祥,你给我滚出来!”
方溏站在一个四合院平房前面,把烧火棍拿在手里,一下下敲着手心。
“谁啊?”一个男声传来。
不一会儿,男人就走到了院子里。
“林祥,把我爷爷借你的钱还回来。”
那男人笑:“我只当谁呢?结果是你小子。”他伸手掏鼻孔,“再宽限两天,我这儿周转不开。”
“林祥,我来这不是跟你商量的。”方溏冷冷地开口,“立刻还。”
“你知道的,我——”
林祥话音还没落,方溏,就撑着棍子跃进了栅栏。
“你干嘛?你干嘛?”林祥声音发抖,“我告你私闯民宅啊。”
“在你告我之前,要不要我把你聚众赌博,喝烂酒找小姐的事一道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