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魄小地主完本——by月清冷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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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家偏院，今晚的月亮很亮，即使不打灯笼也能较为清晰地看见路面。
三姨娘刚从正房那返回自己的小院，经过莲池时一阵微风忽而吹来，带着莲花的清香，视线不由自主地瞥向池里，只见洁白的月光下同样洁白的花瓣，大概是微风吹拂的关系，花瓣摆动间似带着闪光，就如一瓣瓣白玉般，神秘又迷人。
三姨娘不由得停下了脚步，使得身后的两个贴身丫鬟也只得跟着停下。
好半晌两人才悠悠听到三姨娘地叹息和呢喃。是呢喃吧，反正要不是两人一直留神否则还真听不到姨娘的话语。
“老爷今晚在哪歇着？”
两人一时有些面面相觑，好在左边的丫头较机灵些，马上小声回答:“听福贵说今个儿一直都在书房还没出来。小姐是要？”
“哦，没什么。”三姨娘顿了一下没有再问，之前也是她一时没留意才心急之下问出来，也还好现在已经在自己的院子里，且周围离其他人也远，之前的话应该没别的人听到……“算了，回屋吧，明儿你们且去告知六少爷一声，就说塘里的莲蓬结了。”
“是。”两个丫头齐声答应，而后默默跟着后面没再出声。
三姨娘看着那些莲花，姣好的容颜上却带着丝愁色，眉心轻蹙，想着自己如今仍然在外未归家的儿子，又想到最近正帮着向清忙碌的祁凌，一想到那个乖巧安静的孩子，面上又愁了一分。
“凌儿最近可是……”
话没说完又停住，不过这次脚步却稍微加快了些，等到进了门，静静看着丫头们把蜡烛点上，又端来新茶水最后再次只剩下两个贴身丫头时，才再次开口：“凌儿他们最近是不是在准备材料”
愣了一瞬，之前的那丫头再次出声回答：“小姐，据说向公子最近确实在采买瓦料，而且日子越来越近，想必是少爷他们急着先把房子建好吧。”
“对，奴婢有找人打听了下，向公子他们最近确实要动土建方子了，不过据说最近那个村子还在忙着种苗，所以估计是公子他们提前做准备吧。”
三姨娘听了点点头，沉吟了一下又道:“喜儿，明儿你去顺便带些银子过去，让凌儿他们多买点好的，如果不够再来跟我说。”
喜儿有点疑惑:“不叫六少爷来见小姐吗？小姐也有段时间没见了吧。”
“不了。”三姨娘一顿，面上闪过一丝想念不舍但还是摇摇头，且再次重复了一次，“不了。”然后微微摆手示意她们退下。
喜儿还想继续劝说，不过被身边的丫头制止了，对方朝她摇头，再看看三姨娘略显疲惫的脸色，张了张嘴最终没再说什么，而是跟着伙伴一起无声地退出了内室。
一出来，喜儿就迫不及待地反拉住对方并小声追问：“柔姐姐，刚才干什么拉住我小姐本来就很想三少爷和六少爷，三少爷不在，那让六少爷来看看小姐有什么不对”
柔儿个儿略比喜儿高一点点，年纪也大一些，看着面前这个一心为小姐好，可是心思却比较单纯的小妹，她确实把对方当做妹妹来看，毕竟同是跟着小姐一起进祁家来的几个小丫头里，如今也就还有她们两个还跟在小姐身边了……
无声地叹了口气，靠近她轻轻开口：“向公子现在生意这么好，凌少爷不回来也是好的，如果小姐这个时候把少爷叫回来，到时向公子的方子还……”更加贴近了她的耳边，“你也不动动脑子好好想一想，你以为凌少爷就不想回来看看小姐吗？这都快一个月没回来了，你以为是为了什么”
起先喜儿还是不解，不过在柔儿手往正房那边指了指，半晌后眼眸一下睁大了，没差点惊呼出声，好在及时反应过来。
倒抽一口气比比正房那边——难道？
“……”柔儿默默点头。
喜儿一下捂住嘴，不让自己不小心发出声音来。她本来也不是脑子笨的，之前只是一时没转过弯来而已，这会想明白了不禁皱起一双细眉，把声音压得最低。
“可是少爷不都要跟向公子成亲了吗，向公子又不是小气的人，不至于吧？”
“怎么还不明白？”柔儿纤指点点她脑门，同样压低声音回答: “只要少爷不回来，那方子的事……老爷自然不好直接开口叫少爷回来……可若是小姐现在把凌少爷叫回来了，若到时夫人那使人来叫，又或者让小姐开口，你说到时凌少爷是说还是不说？”
“……所以小姐才忍着没让我们把凌少爷叫回来？”喜儿恍然大悟，可下一秒就又再次皱起了脸，“可是这也苦了小姐了，三少爷常年不着家，之前还有凌少爷，现在……这都什么事啊，老爷现在生意都做这么大了，还在乎向公子他们这个小……”
柔儿这次没等她话说完，就瞪了她一眼没有回答，而后转身出去让人准备水要给小姐沐浴，时辰不早了，天气又炎热还是多让人备着些水，免得小姐半夜睡不好。
小？估计也就像喜儿那样单纯的人才这么认为吧。估计少爷也是早想到这些才会这些日子都没回来，只是使人回来报平安吧。
而喜儿也被瞪得吓了一跳，再不敢乱埋怨了，急忙跟上，很快就听到对方在前方对她说的话，不过内容单纯了很多。
“明儿见到少爷记得别乱说话，多替小姐带些话回来。”
“哎~要不要多带些冰水回来？我看上次少爷派人送来的，小姐都多吃了碗饭。放心，我会偷偷的，不会让别人知道。”
“……算了，你自己小心点。”柔儿本来想拒绝，但是想到当时据说向公子第一次想出做冷饮时，给府上送来了点，因为凌少爷的关系，小姐也有幸有份，那时小姐的确为此口欲好了点，于是在话出口时才改了口。
在这炎热的夏季，大家的食欲的确很不好，小姐都清瘦好多。“尽量别让其他房的人知道，免得又给小姐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知道了。”
作者有话要说： 非常对不起，断了这么久，我会更完的，绝对不会坑的，相信我???!(??????)??
第136章
“爹, 真不需要把六弟叫回来？”
那边在三姨娘准备沐浴歇下时，这边祁家书房里不止俩丫头说的那样只有祁老爷在，还有祁家的大少爷，此刻祁大少就站在祁老爷身后带着点小心翼翼，脸上又带了点不忿。
祁老爷背着手站在窗前，望着窗外明亮的皎月，听到大儿子的问话, 不由得拢了下掌心下一秒后松开, 在祁大少爷以为不会得到回应时转过了身。
虽然祁大少也很快收起脸上的神情，但还是被祁老爷看到了, 不过他也没说什么。
看着眼前无论长相还是能力都肖似自己的大儿子, 又想到能力也不错的三儿子，祁老爷心里甚感满意欣慰，可是想到六儿子, 心里就有些烦躁, 这是最近他最常浮上心头的感觉。
也怪不得一向稳重得体的大儿子这样, 其他的还好说, 他们家也不怎么在乎那点，但是对于冰……相信任何人都会动心的, 就连他一把年纪了都忍不住心浮气躁, 何况还只是而立之年的大儿子？
嘴角自嘲一闪而逝，缓缓开口：“不了，等宴席那时自会见到，不急于一时。”
“爹是说那位顾管事……”祁大少爷略一思索便明白了父亲的意思, 于是话没说完便点点头不再提这茬并主动岔开话题。
“那孩儿会吩咐家里的都安分点，小凌不回来就随他其他的也别乱做小动作，还有我会也多帮着向清他们，他们这会正忙着准备置办建房子的事宜，材料上的事让人替他们备好，若是他们没找好人手就一起准备了，免得别人说咱家没人了，爹您看如何？”
“嗯，挺好，你且去办吧，有什么解决不了的再来找我。对了，多找时间去和你娘说说话，至于那位府城来的……你也看着办吧。”
“是，爹，孩儿告退。”
祁老爷挥挥手示意他回去，等到人走了，这才又转过身去微抬着脸继续看着天上的皎月，许是太接近窗口了脸上也被蒙上了一层朦胧的光，加之屋内跳跃的灯火投在侧面，使得神情看起来晦涩不明，良久。
看来小六认识的人都是聪明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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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席如约而至，镇上小有家底的基本都来了，把镇上最大的那家酒楼塞得满档，只是正主还没来而已。人们也没有大声喧哗，只是一小撮聚一起小声谈论，店里的伙计也卯足了劲满堂走动，给各桌添茶倒水。
林二的到来引起了一小波骚动，之后祁家大少爷的到来，更是引起一阵小高-潮，好多人都站起来向前去打招呼，只有几个自持身份没有前去，林二倒没有这样，他虽然好面子但也比较分的清状况，祁家毕竟在这个小镇上是实实在在的本地人，而他们林家也只不过是后迁来的，所以即使祁家来的只是年幼于他的嫡长子，且是后到的，而他也刚在一些人吹捧下准备入座，一见祁大少就又起身满脸笑容地迎了过来。
“大侄子来了，来来这边坐。”
由于当初林大还在时跟祁家祁老爷交情还是不错的，因此林二还是厚脸皮称一句对方侄子。祁大少面带微笑，一如之前面对其他人一样，没有反对他的这一称呼，还顺着唤了他一声叔，直把林二叫得笑得更开心了些。
祁大少和他又寒暄了几句，目光似随意扫了一圈，果然见那个最近风头最盛的向清就在斜侧方的角落里，旁边围了圈人，虽然也知道那些人和他们的身份，但和他平时没怎么来往，思及来之前爹又特地找他去叮嘱的话，于是沉住气没有往那边去，而是面带笑容自如地随着林二一起朝正中间那桌而去。
那里早就坐着几个是镇上比较有威望的老者。本来若按他的年纪确实不该来这桌，但今天他代表的是祁家来的，因此也不算不合理。
虽然见他坐下期中有一两个稍稍面色不豫，但也没说什么，加上宴席正主这会也终于出面，堂里的人就都纷纷转移，都去关注顾管事契约去了。
林二祁大少爷也同样如此。对于这位顾管事，他们同样有点好奇，毕竟在来这里前他们一样都还没得到对方确凿的消息。
“实在不好意思，为了顾某的一些无理要求让大家在百忙中跑来这里，顾某实在有愧。”顾管事来到正中央，拿过跟在身边的伙计倒的酒杯朝四周抬手施礼致歉，“再此顾某先干为敬。”
“好说好说！”
大伙都很给面子，同时举杯，向清也跟着举起杯子，借着喝酒的姿势仔细打量了对方鸡眼，眼帘微垂遮住了眼里的光，而后又在旁人搭话下转移了视线，笑呵呵地跟人说话，一贯的有点吊儿郎当不着调。若是对于最近自家饭馆的某些话题一律笑哈哈的插科打诨或者是一脸讨打一样的“秘密”俩字，直能把人噎得想吐血，或者想暴打他一顿解气。
也不知道这小子这两年走的是什么运，一连弄到新方子，把原来一般般的铺子搞得如今快把他们待的酒楼给比下去了，现在谁人不知镇上有家饭馆的名气？不见就连府城来的都指名要见他这小子吗？
面对周边或隐秘或明晃晃的羡慕嫉妒的视线，向清老神在在脸上的笑容不变，也很坦然。因为这种目光最近他见得多了，心里得意之时对于能有如今的境况的大恩人——兄弟的媳妇实在是娶得太对了。
哈哈哈，要是这些人知道这些东西都是当初他们不屑一顾的林家大少爷想出来的，会不会想戳瞎自己眼眸？怪他们当初太有眼无珠？
向清脸上淡定，但是心里还是有点点戒备，自从要拿出冰来之前，他就和许阳林轩商讨过，这东西在他们这小地方肯定是太过抢眼的，虽然提前暗中跟县令大人报备合约过，但是他们也还是有点私心不想这么快曝光，只是以他们的能力也无法保住，也只能暂时先这样。祁凌也是想到了这点才会有意无意没有回家，而祁家人似乎也很识趣，只是他们也一直没有放松，所以他现在虽然如往常一般和比较熟识的人插科打诨，可是心思也一直放在中央那边的祁大少身上，这样的场合估计他们也会来找他，即使之前一直很安静没有来找他或小凌子。
大家虽然都笑意盈盈跟着身边的人谈笑，但是心里打的什么心思彼此多少都知道，不过场面看着还是一片和乐融融的。
来找向清的人不算很多，内容也不外乎想跟他买冰的事，或者能他合作的最好，无奈向清这人嘴太严，怎么都没法从他嘴里套出点消息来。
等到见着那个顾管事如意料中也朝这边来时，大家伙心里又是明了又是纠结，他们自家镇上都还没得到点好处呢，就要被别的人给摞走了，多少都有些不甘，但又因为惧惮于那人背后的人或势力，不敢轻举妄动。
向清心里也有点儿不确定，虽然经过他和许阳的确认，这人不可能是府城哪位的，但是也不敢百分百确定对方不是别的府城来的，但他们心里都有底，无外乎就是为那么几件事，因此对于这个有点捉摸不透的顾管事的邀请，他最终还是应约而来了。
等听到对方开口说的话，心里松了口气——果然如此。
“合作？”
“是，顾某真心诚意来的，还望向掌柜赏脸。”
向清微微收起脸上的笑容，有点苦恼地回答: “这事向某确实也想，承蒙顾管事看得上向某的这小生意，只是……很不巧，这个事我也不能做决定，能否容向某回去跟家人商量一下，再做答复？”
“应该的应该的，是顾某唐突，那向掌柜哪时有决定了可随时来，顾某随时恭候佳音。”
“好说好说，哈哈哈——”
顾管事没有纠缠，话说就拱拱手留下一句大家随意就离开向清他们这边，等人又回到中央那桌，向清这边的人才终于又响起了说话声。
大家看向清的目光都有些一言难尽的味道，向清也没有去理他们，只是笑着招呼他们赶紧吃喝，完了好早点回去陪祁凌，使得大家看他的目光更加复杂了。
……
自那晚宴席之后，镇上的人都暂时消停了段时间，而让大家好奇的事，当时那位顾管事可是当着大伙的面说了，让向清想好后给他答复，大家这段时间可是伸长了脖子等着，可是时间已经快过去一个月了，向清这边却一点动静都没有，而奇怪的是顾管事那边也没见上门去催的。
两边当事人都淡定得很，每日该干嘛干嘛，顾管事也是见见这个访访那位，不然就带着他的贴身仆从跑到各村里晃悠——据说是去看风景，体察民情。
把想看热闹的大伙吊得心痒痒，他们却似乎忘了那个约定一样，真是奇了怪了！
就因为这段时间他们的行为，也使得宴席后相继得到顾管事身份信息的祁家和林二，多少消除了些顾虑，心底也有点庆幸可以多点时间来打探对方的消息。
林二在得到顾管事身份信息越多时，对对方的警戒就少一分，加上后面确实如他们预料那样，粮食收成减少，收了税后他们米铺收到的粮食果然少了很多，好在提前做了准备，库房里还是很充足，到年底他们铺子都可以支撑得下。
到时准能大赚一笔。
而且更加让他高兴的事，离期限之时越发近了，而据他让人留意林轩他们的人来消息说，那些人可是一点动静都没有，虽然因为有向清这一因素在，交银两这事他们不怕，可是对于另外的条件可就一点消息都没了。
这如何能不让他开心“来人——”
“老爷，有何吩咐”
林二见到应声来的的人不是平时的老管家也没在意，心情仍然很好的把匆匆写好的信件递给他:“你立刻带着这封信快马加鞭送去府城柳家那边，别耽误了事晓得吗？”
年轻家仆难掩激动，微微抖着双手接过信件，大声回答:“是！老爷！小的一定办到！”没想到今天第一天值差就碰上这么好的事，若是办成了那他以后在林家里地位肯定升高不少。
林二没有去在意仆从的心思，只是挥挥手示意他下去，男仆忙不迭地退出去，出了门后不由自主地挺起了胸膛，微抬起下巴神气地朝外走，对过往那些个家丁丫鬟目光都让他有些飘飘然。不想才走了几步就正好碰见迎面匆匆而来的老管家，这才稍稍回神连忙躬身低头就要把事情说于对方，谁料老管家也是匆匆摆手就让他赶紧去办事，然后脚步不停就朝书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