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渣养成系统完本——by久远九音

“吉拉。”
易可识抓住吉拉的肩, 不让她触碰到自己的唇，极近距离之下，灰色的瞳孔与褐色的瞳孔相映。
既然已经将重要的部分和盘托出，那也没什么好怕的了。
就算被杀掉, 而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吧。自己做了过分的事，所以理应得到惩罚。
但是易可识清楚, 她想要的并不是自己被杀死, 那样的未来。
“莉雅, 我很碍事吗？”
“吉拉, 你先听我说。”
易可识呼出迷茫, 丢弃了心底繁杂的念头，思绪少有的透彻集中。
“我一点都不觉得你碍事，也不讨厌你。我喜欢你，和过去一样没有改变。但是我们之间已经是过去的事了, 你明白吗？现在的我不是勇者，也没有任何超出常人的力量。不管你是不是因为过去的我追过来，现在的我已经是完全不同的人了。除了还记着你，没有一点和过去相似。”
“所以，莉雅的意思是说你要离开我吗？”
易可识摇头, 使出力气, 控制住吉拉要下沉的上半身。
“不是，我是说，你重新认识我，看清楚我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做了什么事，再考虑什么喜欢还是不喜欢好吗？”
“莉雅就是莉雅……不用想，也不用考虑。”
莉雅的灰眸渐渐恢复蓝色，深深地照入易可识的眼中。
“就算你知道我是故意玩弄你的感情，也是这么想吗？”
易可识刻意将自己的用词变得更为冷淡一些，得到的回应是吉拉的拥抱。
“嗯，是这样也没关系。莉雅不是完全不喜欢我，完全对我没有感觉，就可以了。”
“……”
温暖的怀抱，心脏仿佛也紧紧贴在一起，这是多久没有过的事情了？
不是借由他人的体温取暖，而是获得被自己喜欢的真切地拥抱。
易可识压下心中的涟漪，就如她自己说的一样。过去的感情早在过去自己死掉后，就已经结束。现在的自己接受的是曾经自己的残骸。
即使这些人嘴上诉说的喜欢，多半也只是残留于她们自身妄想中的那个完美的自己。
所以不将这种病态的执着打破，无论是自己，还是她们，都会深陷在其中无法挣脱。
“不要，在可识的身上。”
低吟的愤怒吼声，眼前飘过红色火星，易可识转过头去，看到的就是长出恶魔之角的师赢。
“小白！”
几乎是在瞬间就反应过来，易可识推开无防备的吉拉，坐起身来高喊出存在感接近于无的废小白的名字。
下一眨眼，废小白的身影就挡在易可识的面前。
红色蔓延到整个空间，情绪不稳的师赢赤红着双眼，狠狠砸到废小白的身上，手臂上也布满黑色的鳞片般的痕迹。
吉拉的做法与话语，让本就精神紧绷的师赢再无法忍耐，杀意如针，刺得皮肤都感到疼痛难忍。
易可识站起来，不去看吉拉，前一刻还在心底的柔软，切换为了战斗时期的冷硬。
“不要伤到师赢，把那个恶魔揪出来。”
望着漂浮在师赢身后，更为凝实的恶魔虚影，易可识将心中的焦躁与混乱情绪，一并化为敌意。
想要夺走第一次喜欢的恋人的灵魂，还蛊惑了她，使她不让自己抢回来。这个恶魔真是非常碍眼。
“是的，主人。”
废小白的声音不高不低，平稳的语调完全看不出与师赢正在拼力气的模样，她的双眸聚焦在对方身上。
没有见过的异国力量，但是原理是一样的，最后都作用在灵魂之上。
经年累月的时光流逝，虽然废小白没有进行修炼，但对于自身的力量也非常熟悉了，掌握了许多当年并不懂的手法。也是依靠天赋上的自行修炼，以及本身不俗的贪狼本质。废小白才没有真的被时间吞噬，而是过了漫长的一万多年，依然维持着自我。
“从可识的身边滚开！”
低声咆哮的师赢加大了恶魔之力的输出，受黑暗力量侵蚀的手臂更为显现得近似恶魔的姿态。
废小白还处于刚苏醒的半梦半醒状态，虽然扛得住师赢的攻击，却暂时位于被动的下风。
知道废小白还需要自己的帮助，易可识再次为对方沉睡的时间小小地刺痛一番，开口指挥曾经的役妖战斗。
“小白，把师赢限制住不让她活动，注意不要让她受伤。”
主人下令的当下，废小白的身体就自然地活动了起来，比机器人遵循程序还要来得快速。
青色的火焰，无惧恶魔之炎的热度，反过来将只是虚影的恶魔都逼得更为淡薄了一些，黑色的影子畏惧这过度高昂的烈焰。不同于神明的本能厌恶，而是另一种，面对压倒性强大的恐惧。
“可识！”
师赢原来清亮迷人的嗓音，混杂了异兽的凶悍，犹如远古洪荒传来的兽吼，让普通人听到都会瑟瑟发抖。
易可识压下身体本能的恐惧，稍微移动一些角度，让废小白挡在自己身前。
“小白，抓住她！”
不死心地想要摆脱废小白的纠缠，却是徒劳无功，师赢被对方死死地限制在原地。
不管怎么突破，都无法更靠近易可识一些。师赢心中燃起的怒火，更为旺盛几分。
废小白化出原型，撑破了房子后巨大的白狼抬起爪子，深得发紫的火焰缠绕着巨爪熊熊燃烧，将恶魔化的师赢包裹住。而根本无法逃开的师赢，被爪子按在地上，随着角力，地板也下陷融化。
“师赢，你的灵魂必须拿回来，”易可识走上前一些，那如果是一般人靠近早就瞬间化为灰烬的烈焰，随着她的步伐躲避开。
这是废小白本能操纵之下的结果，现在没有签订役妖契的情况下，只是普通人的易可识会被火焰烧伤。
“你想要力量，我会想办法再让你得到的，你的灵魂不可以给这种东西，要自己好好收着。”
易可识单膝跪在被死死按住的师赢身旁，低头认真地注视着对方。
“不要……不要……”
师赢剧烈地挣扎，恶魔的影子也表现出痛苦的姿态。
易可识望着对方那染上疯狂色彩的瞳孔，明白这不是以往的师赢，而是被恶魔所蛊惑的，失去了属于自我意识的傀儡。
“小白，把那个黑漆漆的恶心东西，从师赢的身体里赶出去。”
站起来，易可识抬起头看着巨大的白狼。
对方张开口，巨大的嘴巴低下来，就算是一个人类也可以轻易吞噬的可怕尺寸。
“不要！！！”
师赢的悲鸣中，混杂了恶魔低声的咒骂。
废小白朝着师赢下口，咬住的却是她身后的恶魔影子，完全没有伤到师赢半分。
合上下颚，扭曲挣扎的羊角恶魔，被废小白从师赢的身上彻底扯下。
无声的嘶吼，仿佛是一出默剧。
超现实的巨大白狼身上燃着深色的火焰，口中叼着漆黑的恶魔影子，对方强烈地扭动挣扎，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伸长的手臂也没有任何用途，在獠牙交错中，被白狼吞噬。
恶魔从师赢的身上脱落后她就闭上了眼睛，易可识查看过并没有什么大问题，只是昏睡过去一般。
安静地沉睡着，是相遇后也几乎没怎么见过的温顺的模样。
一直给易可识尖刺般攻击性的感官也消失了，这应该才是师赢原本的模样。
确认完师赢的状态，易可识看着将恶魔直接吃掉的废小白，对方再次变回了人形，外表没有一丝异样。
“你把恶魔吃了，不会有事吧？”
“没事，主人不用担心。”
赤色的眼眸中没有热情的光彩，易可识犹豫了一下，还是揉了揉废小白的头。
“谢谢你，帮了我的忙。真的，谢谢你。”
努力绽放出来笑容，对于易可识来说，笑容是有些困难的事情。
废小白没有表情，也没有反应，只是注视着易可识。
“主人的命令，我一定会做到。”
这样说着的废小白，没有展露一丝喜悦。
如果是过去的她的话，应该是害羞着高兴的模样吧。
易可识放下手，不再想只会更为增加自身负罪感的回忆，转过去看吉拉，对方完全被废小白的巨大化吓了一跳，当然更为惊吓的，根据易可识的猜测，应该是她对于师赢即使拒绝也硬是强迫了对方断绝契约，并且杀死恶魔的模样，这超出印象中的性格。
至于艾米，她从头到尾只是呆呆地看着发生的事情，对于最少接触这种幻想系的未来人来说，即使想要理解现在到底发生了什么，也只是一头雾水吧。
易可识看着变得非常敞亮的房间，有些头疼漫天的繁星。
这种情况下，房子因为废小白的变身毁掉了，那么接下来该怎么办呢？现实中的易可识可不是什么富豪，也没有什么地方可以一下子收留如此多的人居住。
师赢的这个家看样子是住不了了，今晚只能先到旅馆将就了吧。
思维已经切换过来，比起以前的自己来说，决断力稍微进步一些的易可识，不会执着于过去的事情。同样的，也不会因为过去喜欢的人而改变自己要做的事情。
终于成功解决完毕师赢的事情后，接下来轮到的，就是被世界排斥的吉拉了。
易可识转向看戏的小智，对方马上看到别的地方去，完全无视了前主人的暗示。
指望这个完全不靠谱的AI还不如靠自己，易可识看了看吉拉，暂时没有头绪，只能优先考虑解决住宿的问题。
等师赢醒来之后，还有一些后续工作需要她解决。
作者有话要说： _(:з」∠)_一言不合又断更【。
想死……
最近有点事，每天晚上都是11点才有空碰电脑，随随便便就过了2点钟，感觉身体被掏空_(:з」∠)_要死……睡不够……
啊，终于出来一章了，喜极而泣……
最近估计只有周末比较有时间，周末集中补更……平时，窝尽量更新吧_(:з」∠)_基本每晚都要11点以后才能碰电脑……别期待早更新啦……至少要维持半个多月吧……
不过如果努力更新的话，窝觉得窝大概三月份可以完结啦！【。
_(:з」∠)_嗯，窝会尽量挤出更新的……大家晚安……
补一下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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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7章 师赢的泪水
师赢家位置有些偏僻, 一行人走了好久，才总算找到了酒店。付钱是来自未来的艾米负责，她也有完美的身份证明。不然身为高中生的易可识即使拿出身份证也是毫无作用的。
由变成人形的废小白背着师赢，易可识倒是想自己来, 但她的体力早就不是任务时期的优秀了。只是一个普通人的程度，背起师赢都有些吃力, 更别说走很长一段路。
一路上吉拉和艾米都没多话, 也许是察觉到了易可识那不同于过去的模样。
被侍者领着到了房间所在楼层, 总共两间, 都是两张床。易可识自然是要回家的, 她可不想留宿在外，至少回去不需要考虑要睡哪个房间。
艾米和吉拉一个房间，废小白和师赢一个房间，师赢没醒, 也需要有人看着。
易可识指挥废小白把师赢放下，给她盖好被子，交代一下第二天睡醒会来之后，正想没事回家，师赢就苏醒了。
“可识……”
睁开眼睛第一件事就是呼唤易可识, 师赢的双眼中, 萦绕着的凶戾尽皆消去，只是幽深的黑色瞳孔中晕染另一种色彩。
易可识停下脚步回头。
师赢挣扎着坐起来，先是怔怔地看了一会儿易可识，眼中就流下泪来。
“……”
为什么她会哭呢？易可识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 不知道该怎么做。
吉拉别过脸去，艾米看着姐姐，偷眼看一下师赢，就背过身去，假装自己不存在起来。
“可识……可识……”
师赢带着哭腔，不断呼唤着易可识，抓住后者下垂的手掌，紧紧地，仿佛用尽了全身的气力一般。
“……”
易可识没有开口，只是低头沉默地注视师赢。
“不要走……不要离开我……我只有可识了……只有可识……”
掌中传来的温度些许炙热，仿佛要被灼伤。
“我没有走。”
喉间干涩，易可识垂下眼帘，没有甩开师赢。
因为对方那少有的软弱表现，易可识反而无法摆出强硬的态度。
师赢扒着易可识的手掌，抱住她的腰，将脸贴上去。
“在我的身边，哪里都不要去……可识……我爱你……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哽咽着，嗓音沙哑，失去恶魔力量的师赢，即使用尽全力抱住易可识，都不会让她觉得不适。
“……不要哭了。师赢，我不会再离开了。”
手掌轻轻摩挲师赢的后脑，易可识说着，没有展现冷酷的那一面。
即使是早熟的人，易可识离开后也不过是师赢年少的时期，再多历练，也没有让师赢的精神强大太多。
压力与恐惧，一直都萦绕在师赢的心头。
对于易可识以外的人，她的确可以不报任何同情心与善意，但面对恋人时，她所有柔软的部分都为其展开了。
而被最为信任的人扎入伤口，就更为痛彻入骨。
“可识讨厌我吗？”
“不会讨厌你的。”
“可识夺回我的灵魂……是因为这样就可以赶走我了吗？”
“……不是这样的原因。”
易可识将师赢有些缠在一起的头发轻柔解开。
“你的灵魂是你自己的，怎么可以给那种来历不明的东西呢……就算你没有力量，我也不会赶走你的。”
易可识解开师赢的手臂，俯下身与师赢的眼睛平行。
“师赢……我现在不是你认识的易可识了，你可以选择不要我，换一个新的更适合你的恋人。我过去曾经和你在一起的事情，已经过去了。”
“我只要可——”
“我喜欢师赢哦。你长得可爱，还会做菜，很喜欢我，聪明又开朗。每一点我都很喜欢。但是，我现在已经不把师赢作为恋人看待了。是一个可爱的女孩子，不是我的恋人，你明白吗？”
“可识——”
“过去是我错了，刻意伤害你，还导致你亲手杀了我……对不起……给你留下不好的回忆。”
易可识闭了片刻眼睛，平复自己的心情，努力让自己温和下来。
“不是你的错，你没有错……你的父母不是你的错，你后来做了过分的事情也不是你的错……我故意伤害你，让你杀了我，也不是你的错……你不用过分苛责自己。”
将泪水从师赢的脸上拭去，易可识笑起来。
“师赢，没关系的……放下我吧，我也已经放下了，不会因为这样就讨厌你……我们已经结束了。”
流着泪的师赢张大眼睛，身体颤抖，手指极力伸向易可识。
“不要……我只要可识……”
“……为什么你不能明白呢。从我死掉的那一刻开始，我们之间就没有后续了，师赢，不要再执着我了。”
“不要……可识，我只有你……”
“……”
易可识叹气，干脆坐在床边。
回忆起过去的事情后，虽然感情部分已经淡薄了，发生了什么也记不太清楚了。对于易可识来说太过遥远，早已经模糊。
但是那温暖的，能让整个人充满勇气的希望感，还是让易可识有些怀念。
那时的自己，已经回不去了，所以就让停留在那时的师赢也一起，随着时间远去吧。
“像我这样的人非常多，师赢，我一点都不特殊。选择已经改变的我，不如选择过去的我身上吸引你的东西，有那些的其他人吧。”
“可识是……特别的……”
师赢抓着易可识的手腕，颤抖着，话语破碎。她无法将自己的想法化为语句诉说。
对于师赢来说，易可识是唯一的恋人。完成任务是为了她，一路忍耐也是为了她。
因为想着易可识才能继续前进，因为有希望，才能接触非常厌烦的人。
怎么可能那么轻易，说放弃就放弃呢？
“不是可识……不可以……必须是可识才行……我必须要可识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