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渣养成系统完本——by久远九音

“要制造出让人信服的动静才行。”
宙希的意思蜜雪莉雅也明白，太简单就打败魔王未免让人觉得太虚假了。
之前就算对待被封印的萨特，自己也是闹出了一番动静的。如果这次跟吉拉打起来，却是一副安安静静的模样，就算是安排好的人，也未免心中不出现一些小心思。
勇者点点头，瞥了看似放松，实则一直绷着的勇者协会会长。
这个人还真是装模作样，明明就是她先找的合作，现在到了地方又开始一副怀疑的模样摆出来了。
勇者压下上扬的嘴角，转过身就要朝里走去，挥到一半的手却顿住了。
因为太过熟悉那个人的气息，因为太过习惯那个人的存在，所以才没有立刻发现。
蜜雪莉雅看到的是许久没见过的魔龙化的吉拉。
因为这个形态的吉拉比较冲动，而且本能行动的迹象严重，所以除了最开始的时候，几乎没有再见过了。
平时相处，吉拉也会刻意控制着自己龙化的冲动，最多也就半龙化，也就是尾巴长出来，身上冒出一些鳞片的程度。
这是怎么了？突然就显现这个样子，难怪会让人吓到啊。
蜜雪莉雅看了一眼旁边绷紧精神的宙希，以及另一边以为是胆子小才脸发白的协会帮手。
吉拉这个样子，的确是很有压迫感啊，毕竟是头部就有勇者身高两倍的巨大生物。
赤色的眼眸，魔龙的竖瞳看起来冰冷而又嗜血，只是垂下头注视着众人的样子，就让不熟悉她秉性的人头皮发麻。
“吉拉，我回来了。抱歉，有点事情耽搁了——”
“吼……”
压低了声响的，是魔龙的吼声。
熟悉吉拉的勇者自然能听出，这是对方在表达自己的不满，不是好心情的意思。
“啊，是因为带了陌生人过来吗？我正要跟你说这件事——”
“吼——”
再次打断了勇者的，是魔龙加大了音量的吼叫。
巨大的声浪震得人耳膜发疼。
怎么了？是闹脾气了吗？勇者不明白吉拉在生气些什么，走上前几步张开手臂。
“好啦，别生气了，变回人形说话好吗？”
回应勇者的却是，魔龙那狰狞的牙齿。
看来龙形态的吉拉的确不是什么好沟通对象，勇者叹口气，看了一眼离开自己一段距离，表现得仿佛马上就要逃跑的两人，再次走上前。
现在这种情况只能拿出自己的杀手锏了。
勇者抱住了魔龙的一只前爪的脚趾，脸凑上去蹭了蹭光滑的鳞片。
“对不起，我没有事先跟你说就带人来了，别生气了，先谈事情好吗？”
勇者的示弱似乎起了一点作用，至少魔龙看起来不再咄咄逼人了。当然这是蜜雪莉雅感受不到的，只有外人才能享受吉拉那强势的龙威洗礼。
吉拉垂下头，头部前端蹭了蹭勇者的身体，原本绷紧的尾巴也软化下来，伸到身前缠住了蜜雪莉雅的腿，尾尖轻挠对方腰间的软肉。
“啊哈哈，别这样，好痒啊。”
笑着的勇者纵容着魔龙看似撒娇，实则宣扬主权的纠缠。
旁若无人地嬉戏了好一会儿，魔龙才放开了勇者，接着黑雾包围了巨大的魔龙。一会儿浓雾散去，原本庞大的身躯，变成了比勇者娇小得多的稚气人类，当然比起之前显得成熟了许多，却也只是从初中生变成高中生的程度，不管是他人的眼中，还是勇者自己看来，都有一种魔龙被勇者诱拐的错觉。
“莉雅——”
露出灿烂笑容的，是自己习惯了的吉拉。勇者安心地接住了朝着自己扑来的恋人，亲吻对方的脸颊。
另一边的两人，宙希的表情还仅仅只是有点僵硬，另一位表现得却非常明显，那震惊的模样，就仿佛天崩地裂，勇者协会与教会和好相处永世结亲一般。
勇者揽着吉拉的肩头，把她转到朝着宙希的方向，伸出手介绍。
“吉拉你应该认识她了吧，是协会的总会长，叫宙希。”
被勇者环抱着情绪似乎好了很多，魔龙只是兴趣缺缺地抬了抬眼皮，连客套话都懒得说。
至于另外一个人，在勇者的心中跟死人几乎画上了等号没有介绍的必要，自然完全忽略了。
面对勇者以外的人，吉拉的表情就像是死了一般，没有一丝波澜，就算是名义上的顶头上司，一手将她捧成神谕勇者的会长，也一点搭理的意思都没有。
“是这样的，我们有个计划——”
做完介绍，蜜雪莉雅抓着吉拉的双肩，注视着对方的眼睛简要地把计划全部说了出来，虽然之前忘了提前跟莉雅讲，自己也一口气失踪了几个月，不过是她的话，应该可以理解吧。
勇者有着这样盲目的自信。
听完勇者的说明，预料之中的笑容，却没有出现在吉拉脸上。
那双湛蓝的眼眸深沉得仿若正酝酿着风暴的大海，一瞬不瞬地注视着勇者。
一直笑着的，显得很开朗，完全不像魔族的吉拉，第一次以带着刺般的态度面对勇者。
这是勇者没有想到的，也没有预料到的。
为什么，有了这个可以让吉拉解脱的好方法，对方却完全不显得高兴呢？
“莉雅……”
仿若从腹腔深处发出的声音，吉拉清脆动人的嗓音，变得如此低沉。
“怎么了？”
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但勇者没有多想，还是继续维持着与吉拉的对视。
“要我，亲手挖出莉雅的心脏？”
“没关系的，我不会死的，这个只是召唤女神需要的仪式而已，我还会再复活的啦。”
语调轻松的勇者，笑着解释。
“莉雅，要我杀了你吗？”
“都说了，只是挖出心脏而已，这样不会真的让我死掉的啦，我还会活着的。”
“一开始，我以为莉雅消失了好几个月，就是为了带来这几个人来杀掉我。但是我相信莉雅，虽然很生气，我还是相信莉雅。”
吐露真心的吉拉，没有看着勇者，视线投注的方向却是宙希。
“莉雅你居然要让我亲手挖出你的心脏，做为召唤女神的祭品。”
非常平稳的，没有一丝波澜的声音，却反而有着孕育风暴的怒火。
“如果要这么做的话，那让我死掉不是更好吗？”
魔王吉拉，转过头注视着勇者。
“莉雅用我的心脏不就好了吗？”
“你在说什么呢，只有我的心脏才可以召唤女神的——”
“不，魔王的心脏也可以。”
吉拉说出的，是勇者所不知道的情报。
“除了勇者跟圣女，还有魔王的心脏，可以召唤出女神。只要祭品的分量足够，女神就会被召唤出来。”
勇者猛地转头看向宙希，对方被蜜雪莉雅瞪视着却还能耸耸肩，游刃有余的模样更让人火大。
“这不一样，我不会死的，吉拉你别做傻事啊。用我的心脏就好了，我还能再复活的。”
“谁知道做祭品之后你就还能接着复活呢？你的能力是女神赐予的。如果你变成了祭品，是不是就代表连能力也一起献给了女神？”
几乎是随着勇者的话音刚落，吉拉的反驳犹如连珠炮一般，将勇者完全没想到的剖析出来。
蜜雪莉雅脸色一下发白，如果真的会这样的话，那自己岂不是什么都没做到，也许还会让吉拉陷入危机？
“……不、不会的啦，我还会再复活的，不用担心啦。”
虽说这个世界的人看来，自己的复活是女神赋予的。但是勇者本身很清楚，其实是系统使得自己有了这些能力。
“就算会复活，让我亲手杀死自己心爱的人，这就是蜜雪莉雅你认为拯救魔王最好的方法了吗？”
第一次，吉拉第一次在相熟之后，不是用幼时口误出的昵称，而是用自己的全名称呼勇者。
蜜雪莉雅感受到吉拉的怒火正在攀升。
“让我杀了你，让我用你的心脏召唤女神，还要让我心安理得地忍受你一个人的牺牲。蜜雪莉雅，你怎么可以这么做？”
饱含着爱意与失望的火焰，魔龙吉拉的金发仿佛要燃烧了起来，那双瞳第一次让勇者觉得难以面对。
为什么自己会忘记最重要的一点呢，是的。自己一直忘记的，就是吉拉的心意，吉拉的想法。
凭着勇者擅作主张的好意，强加到魔王吉拉的身上，完全没问过对方是不是愿意，是不是心甘情愿地接受，就决定好了自己要做的事情，完全，没有一点点，考虑到对方的心情。
勇者脸色变得难看了起来，移开视线，不敢看着吉拉。
“你为什么总是这样呢，什么事都要自己一个人承受，就连这种事，也想着先牺牲自己。”
从高昂的声线变为低沉，熊熊燃烧的怒火似乎平息了，但却转化为更加刺痛勇者的，悲伤的暗流。
“莉雅为什么没有想过呢，如果这个世界上没有莉雅了，我活着又有什么意义？如果莉雅牺牲了自己，只留下我一个人，又有什么值得开心的。我只有莉雅啊，世界什么的，魔王勇者什么的，对我来说都无所谓。我只想要跟莉雅在一起，为什么，每次你都无法理解呢。”
怀抱着，即使早就清楚差异，却还是视而不见的，思维上的裂纹。吉拉的表情，仿佛就要哭出来一般。
将勇者最后勉强维持的镇静完全打破。
没错，都是自己强加给吉拉的好意，全都是自己的自作主张。
但是蜜雪莉雅非常清楚，自己想要的对方的幸福，跟对方所认为的幸福不一样。她想要的，不是自己给予的那一种。即使如此，自己也还是会，将单方面认定的，应该给予的传达过去吧。
“对不起，但是这对吉拉最好。”
笑着的勇者，这么说道。
“蜜雪莉雅……”
所有的话语，变成了呼唤名字，吉拉也不由露出了笑容。
只是那表情，空洞地模仿着勇者的弧度，双眼也不存在丝毫笑意与温柔。
作者有话要说： _(:з」∠)_啊……家里断网了……
悲伤……
只能到网吧码字……
剧情在狂突猛进……嗯……快要结束啦~开心……
窝好想写下一卷来着_(:з」∠)_
唉……发文当做间歇休息
窝接着码字去……
_(:з」∠)_没更新的部分会补上……
这么看来窝比较适合被养肥啊……
什么时候才能稳定日更呢……
这次码着码着就4K了……啊，多赠送一点字数好了……
_(:з」∠)_反正大家被窝拖更了几天
感谢橙琉小天使的地雷~
☆、第 76 章 第76章 7.22.28
“那我们开始吧。”
不自然地对宙希说着，勇者刻意不去关注吉拉的表情，计划既然决定了，那就实行下去。
就算这次自己会死，任务失败，吉拉也能得到一些成长吧。
勇者已经推测出，魔族本身的负面情绪也能使他们能力提升。如果自己因此死掉，加上召唤出女神后，吉拉对她的污染，肯定能使她成为最强的。
而且，这样自己死了之后，盛怒的吉拉，也会杀死宙希。没有这个人的教唆，凭借吉拉本身的实力，在这个世界无拘无束活下去肯定是没问题的。
至于自己所想的，到底是不是吉拉想要的，这个并不在蜜雪莉雅的考虑范围内。
自认方方面面都顾虑到的勇者，不知道具体的召唤仪式是什么，只能求助于宙希。
没有过多发挥演技，也许是她自己也着急要完成吧，宙希示意勇者洞窟最深处最合适。
里面有历代魔龙的气息隔绝，加上召唤女神并不需要在没有顶的地方进行，以及她们寻求的使女神堕落的目的，有了黑暗系的气息加成，更加有利吧。
蜜雪莉雅不是没想到圣女的预言能力，但是从对方的行动看来，至少自己的背叛是不在预言范围内的。这是为什么呢？也许有可能是对方预言到了，却还听任自己的行动。想不清楚的勇者干脆就不想了，反正这也是好事。
三人前往深处，最后的那个帮手则是留在洞口看守，勇者瞥了一眼对方，不清楚自己是不是该放心。
不过想到之后不管是自己死了，还是没死，对方都不可能活下来的情况，也就不再在意。
因为那之后，即使自己不灭口，作为见到秘密的家伙，宙希也不可能放过她吧
勇者边走边向协会会长了解仪式需要的东西，首先是神坛以及召唤魔法阵。
蜜雪莉雅没有准备神坛，洞窟里这种反派典型的居所怎么也不会有敌人的东西。还好这点宙希已经事先想好了，整个神坛都被装在她随身拥有储物空间性能的袋子里。
有了这两个先决条件，之后就是足够空旷的场地，虽然不要求在没有顶的地方，太狭小的地方也是无法让神明降临的。
不过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毕竟要召唤的可是神啊。
还好之前原本作为藏宝室存在的深处空洞已经被蜜雪莉雅清空，那里就是这座洞窟所在山峰的山腹部位吧。
往上看不到顶，而宽广程度也足够了，那可是足以放下五十个足球场的，大到不可思议的空间。
原本就是给魔龙们休息的场所，这样的大小倒也合情合理，正好作为召唤女神的地方。
三人来到了正中央的位置，这里太黑了，蜜雪莉雅皱了皱眉，不等她有所动作，宙希就先释放出了教会中常见的，仿佛白炽灯的魔法火炬。
白色的光芒一下驱逐了周围的黑暗，却不刺眼。
作为协会的人却拿出了教会的东西，蜜雪莉雅挑挑眉，没有开口。想也知道，宙希这番举动肯定也是为了召唤女神。
原本有些装模作样的脸孔，在魔法火炬的白光映照下，却变得严肃起来。
蜜雪莉雅望着宙希那副神情，清楚现在这件事对她的重要性，当然对自己也是非常重要的。
已经计划了几百年的事，怎么可能不重要呢？
勇者虽然不想面对吉拉，却还是提起精神来，不再看宙希做准备工作。她当然不想去帮忙了，自己这方面真是一点天赋都没有，不帮倒忙都是好的，没必要再去添乱了。
现在她要做的，是做通吉拉的思想工作。
当然，也是，也许这就是最后的谈话，这样类似交代遗言的行为。
吉拉阴沉着脸，一向发着光芒的金发显得暗淡失色。蜜雪莉雅清楚她是因为自己，才会变成这模样，心中有些愧疚，但诸多情绪，最后却之化为一声叹息。
蜜雪莉雅伸出手，吉拉躲闪了一下，却还是任由勇者将她揽入怀中。
“对不起……”
想要说的话，却变成了道歉。
“你没有对不起我。”
小声的，吉拉拽着勇者的衣角，声音有些含糊不清。
“吉拉，别害怕，我会一直在的。”
说出的话语，是心知肚明的谎言。
蜜雪莉雅当然不可能一直在，她会死，只是可能这次死，也可能过几年后死。不管是什么时间，她与吉拉的相处时间，都没有多久了。
刚接受自己对吉拉的喜欢，才几年，自己又要离开了。
蜜雪莉雅搂紧魔王，轻嗅对方的发香，心脏变得柔软，却又坚硬。
喜欢啊，正因为喜欢，才要放开对方。
勇者捧起吉拉的脸，想要吻对方的唇，却在迟疑后，只亲吻了对方的额头。
愿你余生得偿所愿。
这是，属于蜜雪莉雅的祝福。
存在于这里的只是蜜雪莉雅，是那个一出生就成为勇者，艰难地努力打败了魔王，又喜欢上魔龙吉拉的蜜雪莉雅。
蜜雪莉雅注定会死，也注定会在这个世界消失，那么自己所能留给吉拉的，除了记忆以外，也就只有让她变强的补偿了。
明知道自己会消失，却无法控制自己的心意，喜欢就是这样一件事，只要涉及到吉拉，就无法正常思考。或者说，心理清楚，行动却相违背。
吉拉紧紧地握住了蜜雪莉雅的手腕，不让对方放开自己。
“莉雅……如果死掉的话，我不会活下去的。”
没有将自己的恳求说出口，吉拉仅仅只是，仿佛陈述着事实一般开口。
自己的恋人说的话语，真像是那些初次接触恋爱的愣头青们会说的话。蜜雪莉雅想笑，但是看到对方那表情，明明是如渊的蓝，却像是火焰一般炽热，仿佛要将自己焚烧殆尽。这不是一时的恋爱冲动，而是积累了许久许久，漫长时光的沉淀下的决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