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神很头疼完本——by许开

刚才，如果不是自己动作快，侥幸接出了二蛋，这时候二蛋怕是已经受了重伤。
明明系统也在旁边，哪怕当时轻轻抬一下手指，都能将二蛋在半空中接住，他为什么不这么做。
这些天对二蛋那么好，不论他要求什么都尽力的满足他，这种时候却又见死不救。
小白猜测道：“是为了您的任务吧？”
“……发生在世界之女身边的几场悲剧，刺激她恢复记忆的那个？”主神道：“我差点忘了。”
其实没有忘，只是因为爱屋及乌，看到系统那么喜欢小孩儿，所以就不由的会去刻意关照他一些而已。
教训完孩子，世界之女让二蛋回房间去练字去了。
来到主神身边，说了几句话后，看主神站在原地若有所思，便道：“公子？你怎么了吗？”
“……没什么。”主神看向她：“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七夕节快到了，要不要抓住机会，和您家那位好好的约会一次。”世界之女道：“您看啊，这一个月以来，每天都是我们四个人一起行动。蛋蛋天天缠着他，都没办法让你们两个人好好聊一聊，单独相处一次。”
“七夕节？”主神感觉自己不久前好像曾听世界之女提过一次这个节日：“这是什么节日？”
世界之女：“怎么？您不知道吗？”她怎么记得这个节日好像是自古流传下来的呢。
小白在一旁道：“这个世界没有这个节日。”不管以前，还是以后。
世界之女和主神认真解释：“很久很久以前啊，曾经有那么一对由神仙和凡人组成的情侣。因为仙界的规定，他们不能在一起。如果在一起了，天地就会崩塌，世界就会毁灭……”说到这里，她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听起来有些夸张哈，天地如果崩塌了，感觉神仙也讨不找好……哎呀，总之就是这么一个故事！您继续听下去就是了。”
主神含笑：“嗯，你说，我听着。”
“然后为了防止世界被毁灭，他们只能忍痛分离，再也不能相见。”世界之女道：“但是有一个仙女呢，不忍心他们的爱情最终以悲剧结尾，就告诉那个凡人：‘如果你在七夕节那天，将自己想要说的话写在纸上，折成纸飞机飞到空中，这封纸飞机信件就会穿越时空到达你爱人手中’……为什么说是穿越时空您知道吗？因为‘天上一天，地上一年’，仙界和凡间似乎是有时间差的。结果这封包含爱意的纸飞机穿越了时间空间，来到了过去，被过去的那个神仙看见了。神仙查看了信件里的内容，和爱人坦白了心迹，二人放下隔阂、携手找到了不毁灭世界也能在一起的方法，然后改变了悲惨结局，最终有情人终成眷属的故事。”
故事没有多少新意，逻辑古怪充满了不着实际的猜想，听起来还有些烂俗。但其中有一个词语吸引了主神的注意，他重复了一遍：“纸飞机？”
“是啊。”世界之女摊摊手：“毕竟是古代嘛，能够飞在天上的东西也就是这些了。感觉挺浪漫的不是吗。”
主神笑着道：“所以这一个专门属于情侣之间的节日，对吗？”
世界之女打了个响指：“对，就是这样！古代版的情人节呀，您不趁打算着节日气氛，和您家那位，嗯哼~？”世界之女挤眉弄眼的做了个“你懂的”的眼神：“而且虽然过程艰难了点，但是寓意多好呀。里面的主角恰好和你们一样，都是神仙和凡人。”
主神看世界之女挤眉弄眼的样子，哭笑不得：“你对做红娘这件事，可真是热衷。”
世界之女双手插腰，昂首挺胸认真道：“诶，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你们两个这样若即若离的在一起啊，我就忍不住想要出手帮你们一把。不然看着着急！”
世界之女上辈子莫非是什么月老之类的神仙吗？主神在心里嘀咕了一句。
点点头：“我知道了，谢谢你的建议。”
世界之女凑近了对主神耳语：“还有七天就是七夕啦，我会帮你做点准备工作的，记得要在那天邀请神仙出去玩哦。”
主神：“好。”
小白在一旁道：“可是七天后……”
主神抬头：“七天后怎么了。”
小白说：“这个世界规定好的命运轨迹里，写着这个镇子七天后会发生一场威力巨大的地震，然后镇民因此几乎尽数死亡了的事儿。”
主神回忆了一下：“我记得这里四面环山，属于盆地地形……”确实像是地震多发地带的感觉。
“刚才如果没有您出手，那个小孩儿这时候应该身受重伤，全身多处骨折、卧床不起才对。”小白道：“这个时代的医学技术并不先进，世界之女手上的钱又不足以去请最好的大夫，所以帮小孩儿做了基础的包扎之后，她将小孩拜托给邻居家的人照看，根据脑海中的知识，自己去山上摘草药离开了。”
主神差不多猜到后面的发展了：“然后离开不久，地震发生。正好呆在山上的世界之女侥幸逃过一劫，但是处于山脚下的镇民们，包括小孩儿，都被掩埋在泥石中死了？”
小白：“是的。”
主神犹豫了一下：“可是系统很喜欢那个小孩的样子……”
小白道：“不完成任务的话，世界崩溃，您就再也见不到前辈了，这样也行吗？”
主神闻言，眼神变了变。
“这……”
第167章 回去吧
七天时间过去，主神最终还是没能作出决定。
系统看出了主神的犹豫。在世界之女睡醒前，来到了庭院里，对坐在院子里、看起来像是正在等待观看日出的主神道：“您在烦恼什么？”
主神闭着眼睛靠在石椅上假寐：“我在想，你和我说的‘测试’到底是什么。”
如果是和那个孩子有关的话，他应该怎么做，才能答出一个让系统满意的答案来。这个答案，与他们之间的问题，又有什么关系。
“不用去琢磨这些事情，顺应您自己的心意去做决定就好。”系统道：“勉强自己去配合我的想法，做出的回答没有任何意义。”
主神站起身，看着院子里的花草。晨曦的微光照在叶片顶端的露珠上，微微反射着朦胧的光。手指轻轻点起一滴水珠，将它碾碎在自己的指尖，深吸一口气、主神转过身对系统道：“我现在思维有些混乱……”
应该救这个镇子上的人，还是应该顺应这个世界的轨迹，坐视不管、默默等待世界之女觉醒记忆。
“如果你想要保持眼下这种生活……”主神一个字一个字慢慢的思考着说出来：“那我可以配合你，你要是喜欢那个小孩儿，我当然也会去救他……”
“那您就这样继续让世界之女保持人类的状态直到最后？”系统打断了主神的话，平静道：“勉强将人救回来又能如何？任务不完成，小世界依旧会崩溃，不止那个小孩，世界之女、甚至是我也会因此而死。您的这种作法不过是自欺欺人，掩耳盗铃而已。”
主神被系统说的不知道该怎么接话，语速极慢道：“那我应该……”
“以前的您就不会想这些问题。”系统道：“觉醒感情不一定是好事，尤其是对您这样的神明而言。温吞的感情就像慢性毒药，侵蚀着您的神经，让您逐渐走向灭亡。”话到最后，声音变得很轻，轻的就像自言自语：“如果像最开始那样就好了，您什么都不懂，不管是复活尸体还是复活什么，都比牺牲自己的力量，去延续人类的性命要好。”
主神眼中带着痛苦，他真的很烦恼这种不清不楚的局面：“那你到底想要我怎么样？我该怎么做你才能满意？”
系统道：“放弃那个孩子，让世界之女完成这个世界的任务。这才是您身为神明最应该做的正确决定。”
主神怔怔的看着系统。
过了半晌，才道：“所以你才会对那个孩子那么好。”
系统：“什么。”
“所以你才会对那个孩子那么好。”主神的声音大了些：“因为你把他当做你自己了，对吗？你觉得你就像那个小孩儿一样，只是一个阻碍，是前进路上的一个绊脚石。只要他存在在这个世界，世界之女，不，我就只能一步一步走向错误的方向，然后自取灭亡。是不是？”
系统低下了头颅：“随您怎么想。”
“你一次次的见死不救，就是想要帮助世界之女完成任务，然后呢？”主神道：“你这么做不可能是没有原因的，告诉我，你到底想要做什么？任务如果完成了，你会怎么样？”
像是想起了什么，主神忽然激动起来：“你说的测试，难不成就是这个？你想看我会不会放弃那个孩子，来决定你要不要放弃自己？！别做梦了！绝不可能！”
主神最近天天听世界之女说她的那些心理小窍门，所以牢牢记着被她提及过的几个“趣味”故事。
其中一个故事，说的就是一个士兵战后和他父母通电话，说有一个战友要到他们家做客。但是那个战友在战争中被炸断了双腿，又没有亲人，所以可能会在他们家住上几年，想问父母可不可以带他回家。士兵的父母在电话里委婉的拒绝了士兵，表示那个士兵也许会拥有更好的未来，但他们家可能无法接受照顾一个断腿的士兵那么多年。结果第二天，那对父母就接到了军队的电话，说是他们的孩子自杀了。不敢置信的父母赶到军队一看，结果发现儿子的尸体上没有双腿，他昨天在电话中提到的战友就是他自己。
主神虽然不是很喜欢听这种让人感觉到不愉快的故事，也不觉得这种事情有什么有趣的。但真要是把事情套在他在意的人身上，那么再怎么小心在意都不为过。
“你不是这么想的，对吧？”主神小心的试探着系统的心思：“我不会觉得你是累赘或者什么的，不如说我很愿意帮助你。你当然不可能是应该被舍弃的那一方。”
系统摇了摇头，脸上带着笑，笑容却没法到达眼底：“比起这个，您更应该关心一下您的小世界。如果继续这样放任不管下去，过不了多久，您也许就会被弹出这个世界了。”
主神咬牙。
小白劝道：“大不了您把那个孩子救下来，然后通过其他方法来完成这个世界的任务也好啊。”
主神却还是感觉到不安：“不行，系统这么做肯定是有目的的。”
如果把这个世界的任务完成了就行，那系统还特意变成“病毒”，出现在这个世界做什么。
……等等，病毒？
主神对小白道：“我记得系统有去过其他主神的世界，然后成为所谓‘病毒’，破坏了他们小世界的世界之女任务？”
小白道：“是的。”
一次的话尚且可以称作巧合，次数多了就只能说是故意的了。
不祥的预感在脑海内升起，主神感觉身体渐渐变得冰凉：“那……那些毁灭了的小世界，世界之力去哪儿了？”
“……”小白思维运转的很快，一下子明白了主神的不安在哪儿，查询过后，对着结果一字不差的念道：“被……病毒吸收走了。”
晴天霹雳。
主神无力的跌坐在石椅上，怔怔看着站在一旁的系统。
系统默默听着二人的对话，没有插嘴。
等主神明白了前因后果，才道：“就是这样。”就是您想的这样。
“……”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镇民们丝毫不知死神的镰刀即将到来，在日出时分早早醒来，开始了新一天生活。
世界之女出来找主神的时候，发现主神正身影落寞的坐在院子里，眉间敛着一抹忧愁、怎么都化不去。
“您怎么了？一大早的这么严肃。”世界之女笑道：“今天就是七夕了，开心点呀。”
主神勉强弯了弯嘴角，结果发现自己根本就笑不出来，还是放弃了。
低着头：“嗯。”
世界之女坐过去：“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吗？”
“麻烦？”主神掩面道：“用绝望来形容更合适吧……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世界之女深思了一会，看主神还是这么低沉，就拍了拍手吸引了主神的注意力：“做不出决定的时候，就投硬币！正面是积极的去做，反面是消极的躲避，您选吧！”话落，就从口袋里取出了一枚硬币，高高的抛到了空中。
“别！”主神瞳孔微缩，看着那枚黄铜色的硬币在阳光的反射下发出刺眼的光、最后落到世界之女的手中。
世界之女看着主神，对他道：“您觉得是什么？”
主神像是在瞬间死过一次一样，眼神里刻骨的痛苦让人看着就心疼。
“为什么……”
世界之女道：“您似乎有答案了。”
“不，不是这样的。”主神摇了摇头，他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说什么：“可是，如果系统总是这样，一次又一次的毁灭小世界，我根本就不能和他在一起啊。我很快就会被崩溃了的小世界排斥出去的。现在也是这样，如果我放任这个世界毁灭了，系统他就算得到了世界之力，他也见不到我啊？”
而且更让人伤心的是，主神竟然在这种情况下，潜意识第一个念头想到的都不是和系统在一起，而是觉得哪怕自己和系统都消散了，小世界也不应该因为他们俩的原因，被一个接一个的毁灭。
他毕竟是一个神明，他无法做到主动残害那些小世界里的生灵。
——即便那些生灵不归自己管，而是其他主神手下的生物。他不曾见过，也不曾了解的存在，也不行。
系统就是知道自己绝对舍不得让小世界里的生物去死，所以才故意在自己面前摆出这个一个难题，想要让他知难而退。
又不肯接受自己的世界之力，又不能通过抢夺的方法拿走小世界的世界之力，系统到底该怎么做才能活下去。
“主神……系统？”世界之女听着主神口中蹦出来的这两个词汇，眼神中带着浓浓的疑惑：“我好像听过这两个……”
小白忽然叫了起来：“主神！世界之女的样子有些不对劲！”
主神转头看过去，发现她身上竟莫名开始散发出蓝色光芒，站起身来：“你怎么了？”
世界之女疑惑的看了看自己的手，用手掌不断拍打着自己的身体：“这、这是什么？我怎么在发光？”
主神立马道：“你站着别动，我去喊系统过来！”
世界之女站在原地，捂着头：“我……”头好疼，就想要裂开了一样。
小白跟在主神身后，喊道：“主神，这个世界的任务就快要被完成了！”
主神顿时急了起来：“怎么会这样！”任务如果完成，系统就吸收不了世界之力……虽然他本来就还没决定好到底要不要让系统这么做，但是这也太突然了！
他跑出庭院没几步，就看见从远方飞来的系统。
系统看上去很平静：“看来您做出决定了。”
主神道：“不是的！系统，不是这样的！”
系统慢慢的往空中飘去，说道：“我不会再来打扰您了，您这样做是对的。”
主神想要去抓系统的衣角：“不是我，是世界之女她忽然觉醒了！你别走，我们再一起想想别的办法！你不是要世界之力吗？我这里有啊！别走！”
系统转过身，一言不发的准备离开。
看着系统，主神拼命的朝天空喊道：“到底要怎么样！到底要怎么样我才能救你！求你了！我不想失去你！我的命就在这里，你过来取走一些行不行！”
主神用轻功飞在屋顶上，不断的朝着系统离开的方向跑去：“为什么，你为什么一点机会都不给我！系统，你给我站住！”话落，不慎撞在了一个高楼的柱子上，半跪在地上吃痛的捂着肩膀，不管不顾的抬头呐喊：“你给我站住！！”
空中的黑点越来越小。
主神跌跌撞撞的站起来：“别走，求你了，别走。”
一道蓝色的光线从地上升起。
世界之女出现在空中，将系统拦了下来。
倔强的脸上写满了不忍：“你不能走！他在求你留下来，你不能那么狠心。”
系统冷漠道：“你以为你能做什么。”
世界之女说：“我不懂，我可能很多事都不明白。什么系统什么主神，什么世界之力我统统不明白。但是只有这个我是知道的！相爱的人应该在一起，而不是因为各种借口和理由，用着保护对方的名义，做出伤害对方的事情。如果你走了，你觉得他活着还有一点幸福可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