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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出阳关 番外篇完本——byblueskytofl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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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准看他们缠斗得紧,一时间难分高下,正欲提刀上前,却听得沈殊喊道:
“阿准,快退下!宁公公使的是乾坤大挪移之术,对上的人越多,他便越有余裕借力打力!”
“沈公子不愧是当世奇才……”听了他这话,宁成彦冷冷笑道,“这业已失传的乾坤大挪移,你竟这么快便看出了端倪,难怪独孤九剑全本能在你手上重现……但你虽看得懂这功夫,却破不了这招式!”
沈殊只得在心里苦笑,他知道对方所言不虚。独孤九剑虽然包罗了天下神兵利器和绝世武功的破解方法,但宁成彦所使的武功却着实是跳出了三界五行之中而独具一格。对方内力至多与他相当,但那乾坤大挪移功夫端的是奇诡无比。阴阳二息相生相克,若是一个人对敌是断难承受的,但二人合力之际,明明是攻向宁成彦,却总是被他的招式导引而成了攻向同伴。若非他和慕容续深有默契,只怕现在早已败下阵来。
他们苦苦缠斗之间,竟未曾注意到宁成彦正步步后退。又一次攻势齐出之际,两人突然意识到宁成彦的力量导引着自己不知不觉向前进了几步,旋即不受控制地向彼此袭去。几次三番下来,他们对这样的手段也不再陌生,当即回身准备避开。正在这时,宁成彦突然一掌打碎了身边的水桶,大量桐油溅到火盆之中,窜起了数尺高的火焰,连同地面上流动的桐油一起燃成了一片。慕容续经过刚才的一番惊险,对这样的情形本能地有所畏惧,再加上桐油挟裹着在地面上四处流动,让他寸步难行,一时间回避不及,竟生生被沈殊手中长剑穿透了胸膛。
“子继!”
沈殊急忙回剑,却已经来不及了。他眼睁睁看着血从剑身上滴下,一时间脑中一片空白,不顾一切地丢下剑,上前抱住对方业已软倒的身体。
他从未想到,有朝一日对方竟会伤在自己的剑下。慕容续吃力地抬起手,掌心抚过他的脸颊,那张冷若冰霜的脸上竟然罕见地露出一丝笑意。
“账册……在……文献大成……里……”
说这话时,他的视线越过沈殊的肩头,望向了后方的某个位置。他气息微弱,话也说得断断续续,但语气中却分明带着出了一口恶气般的快意。宁成彦的脸色在听到那几个字之后陡然变了:“既然你们都知道了这件事……今天便全部葬身在此吧!”
阴阳二息在他周身交错流淌,使他的脸色时青时红。任是没有兵刃交错,沈殊也感觉到了那难以抵挡的真气流淌。慕容续已然无法再战,而谢准又难以与他配合……他正无计可施间,一个人忽然走到他身边,捡起了他落在地上的剑。
“沈兄,借剑一用。”
叶天佑神色平静,那口吻仿佛不是九五之尊,只是那个当年在凉州偶遇时的白衣少年。

他走上前,与此同时,谢准也站到了与他相对的位置。宁成彦打量着他们二人,皱了皱眉,“皇上这是想要拼死一搏了?”
“不,”叶天佑说,“朕是要为国锄奸。”
他横剑当胸,宁成彦认得那招式正是两仪剑法的起手式“雪拥蓝桥”,不禁哂笑道,“白虹山庄琴功精妙绝伦,南宫却用两仪剑法这等不入流的功夫教你,看来他也不是真心把你当做徒弟看待。”
他这样说,自然是存着想要扰乱叶天佑的心思,但叶天佑听了却并不动容,只是淡然道:“人生于天地……不是只凭武功一途。”
“这反两仪刀法听起来着实有趣,公公的乾坤大挪移确实厉害……”在他身后,谢准笑道,“不过,也许强中更有强中手也说不定。”
说话间,他抬起刀,动作与破风刀法的起手式相似,但却是反手刀背向外。这样的招式实在是有违常理,宁成彦瞥了他一眼,眼中忽然闪过一丝惊慌之色:“两仪剑法和反两仪刀法……不,不可能,这世上除了他,不会再有人知道这正反两仪刀剑之术……”
“公公也说了……‘除了他’。”
说罢,两人同时出手,长剑使出一招“金针渡劫”,绣春刀使出一招“万劫不复”。与此同时,宁成彦运起阴阳二息,内力运转之下,刀剑再度偏离了位置,转而向对方使去。正在刀剑即将相碰之际,二人的脚步各自移动,兵器虽然错开了敌人身侧,却也稳稳地避开了彼此。
宁成彦的乾坤大挪移之术毕竟已经运用自如,再加上他身为森罗教护法,本便实力不俗,此刻定下心来对付他们二人,一时间,两人陷入了苦战,莫说得手,接连数招之内,兵器都是将将从对方身边绕开。沈殊在一旁看得手心冒汗,这时,谢准经过他身侧,只听后者口中喃喃念道:“同人大有谦豫随, 蛊临观兮噬嗑贲……”
这两句话,原是易经六十四卦的句子,那时在神仙府,沈殊教他奇门遁甲之术没几天他便各种找借口推脱,完全忘了那是自己提出来的事情。见此情形,沈殊不禁愕然,“这小子什么时候对河洛八卦之术这么熟悉了?”
“你还……没看明白吗……”慕容续脸色苍白,语气却是如释重负,“他不懂……但是……有人……懂……”
“剥复无妄……剥位在哪里来着?算了,反正只要和天佑反着来就行了。”谢准试着判断了一下,最终还是放弃了,他对这种易经八卦之类的东西向来没什么天赋。他不再刻意判断,反而渐渐领悟了这套刀法中脚步挪动的方位。破风刀法本便是由反两仪刀法演变而来,下盘的功夫自然有类似之处。再加上这刀法处处与常理相反,正合了他的性子,运用起来竟是得心应手。
“……而且那个人还会传音入密!”沈殊恍然大悟,却听得谢准突然没好气地说,“你大爷的,你说的那个位置有个火盆!你到底行不行……算了,火盆就火盆吧。”
他轻功极高,于随机应变之道又是炉火纯青,眼看他就要退到火盆边缘,突然飞身而上用腿勾住了横梁,手中绣春刀却是攻势丝毫不落。宁成彦没有料到他竟然用这种方式准确地占住了位置,一时间方寸大乱,叶天佑的长剑居然擦着他衣袖而过,在那玄色蟒袍上擦出了一道口子。
两仪剑法和反两仪刀法一为正变之法,一为奇变之法,恰恰皆与他们二人的行事作风相合,理解起来自然不在话下。二者皆有八八六十四种变化,此刻组成刀剑之阵,陡然而生四千零九十六种变化。乾坤大挪移对上这无穷无尽的相生相克,竟像是被困于铺天盖地的刀光剑影之中而无法施展,渐渐地落了下风。宁成彦越来越沉不住气,他们二人的配合却是越来越默契——毕竟,那虽说是二人之间的配合,却实实在在是出自同一个人的指点。
“宁公公……”叶天佑说,“你对上那个人……终究还是输了。”
随着他话音落下,长剑自右向左刺入宁成彦前胸,与此同时,绣春刀自左向右插入他后心,宁成彦终于支持不住,跪倒在地。叶天佑提剑上前,说:
“宁公公,朕还有一件事要问你……皇宫的图纸,要怎么复原?”
听了他这话,宁成彦抬起了头,阴郁的眼神让人心里发毛。过了片刻,他突然冷笑起来:
“哈哈哈哈……皇上知道我不会告诉你们怎么找到那个人,所以只问如何复原皇宫图纸……可惜,那张图纸,你们是没办法复原的了。”
“什么?”谢准着急起来,“不可能……你一定知道复原的方法!”
“没错,我知道,需用火浣之法复原。这法子天底下只有两个人会用,一个是那个人,”宁成彦脸上现出一丝恶毒的笑意,“还有一个就是我。”
话音方落,他忽然用尽最后的力气连发数掌,在他掌力之下,内书堂里的十几口水桶突然尽数碎裂,失去了板壁的阻挡,里面盛得满满当当的桐油汹涌而下,顷刻间便点着了整个屋子。
“这火浣之法,便由你们亲身尝尝吧!”
火势剧烈燃烧之下,内书堂的门瞬间就被倾倒的梁柱所堵死。眼见无路可出,叶天佑高喊道:“进仓库里!把门关上!”
他这样一喊,沈殊和谢准顿时反应过来,沈殊抱起慕容续随叶天佑进了仓库,谢准随即闪身进门,所幸桐油流动的速度并不快,他赶在桐油流入仓库前最后一刻重重地把门关上,但门缝里依然留下了些许空隙。他靠在门上,还来不及长出一口气,就发觉那扇门越来越热。“现在怎么办?”他抬头问叶天佑。
“我们刚才怎么进来,现在就怎么出去。”叶天佑回答。
他恍然大悟,三步并作两步地跑到窗口往外看去,外面的景象却让他陡然间心里一凉,“地上也都燃着了……恐怕没办法从窗户出去。”
叶天佑大吃一惊,跑到窗口看了看,一时间沉默不语。两人相顾无言之际,突然听得窗外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紧接着,传来了外面人的呼喊声:“内书堂着火了!快救火!”
那是皇宫的巡查岗哨。

虽然已经来这里送了十几天的饭,但他实在是不懂那铁栅后的那个人。
他幼时大病一场,就此丧失了说话的能力,也因此,他被宁成彦派来给那密室里的囚徒送些饮食。一道千年玄铁打造的铁栅,任是谁进了此地都只能接受被囚禁的命运。
他在这里这些年,见过无数的人,自然能从行为举止中看得出对方出身高贵,再加上那个人姿容出众,比起女子来也毫不逊色,在进来这里之前,想必是养尊处优之辈。然而,那样一个人在他每次送饭之际都诚恳地向他道谢,好像他真的帮了多大的忙一样。而平时,那个人也只是静静坐着,间或客客气气地和他打个招呼或是说上几句,全然不像一般的囚徒那样或是惊慌失措,或是高声咒骂。
久而久之,他便也对那个人有了好感。毕竟,因为说不出话,也因为身为中官,他这辈子很少被人善意以待。
唯一奇怪的地方在于,那囚徒有个古怪的爱好。夜深人静之时,那个人时不时会把筷子架在空碗之上敲打。他不聋,也听得到那敲碗声,虽然在寂静的夜里有些突兀,却并不让人难以忍受。听得久了,甚至还觉得有些让人心情平静的力量。因为这个原因,也因为那囚徒实在让人心生好感,他并没有去阻止对方,也没有将这件事情报告给宁成彦——毕竟,要被关在这暗不见天日的地方一辈子,任是谁都受不了的。若是连这点事情都不让那个人做,未免也太残酷了。
时候到了,他端着碗筷向那道铁栅走去,顺便准备把昨晚留下的空碗筷收拾了。然而他刚走到地牢门口,就听到了那敲碗的声音——只是这一次,还夹杂着那个人低声的吟唱。
“朝弄紫泥海,夕披丹霞裳。”
清越的声音在这地牢之中回响,一字一句都无比清晰。
“挥手折若木,拂此西日光。”
他被那吟唱声吸引了,不知不觉来到了铁栅前。那个人背对着他,正自顾自地用筷子敲碗。
“云卧游八极,玉颜已千霜。飘飘入无倪,稽首祈上皇。”
清脆的敲碗声有规律地响起,他静静听着,忘了去打断对方,不知道为什么,他发现自己竟无力挪动脚步。
“呼我游太素,玉杯赐琼浆。一餐历万岁,何用还故乡。”
曲调突然渐渐变得高亢起来,伴随着越来越快的敲击声,那个人唱出了最后一句:
“永随长风去,天外恣飘扬。”
他站在原地,没有走动,也没有放下碗筷。那个人终于回过头来,望着他微微一笑。
“劳驾兄台,把钥匙给我。”
那语气不是请求,倒好像是确信他会照做。他的身体仿佛不受控制了一般,从腰间解下钥匙,穿过铁栅,递到对方手中。接过钥匙的那一刻,那个人脸上露出神秘的微笑。锁芯转动的声音响起,牢门打开了。那个人从打开的牢门里走出来,对他深深施以一礼。
“这些日子以来,多谢兄台照顾……在下俗务缠身,要先行一步了。”
说罢,那个人沿着来时的方向,消失在走廊尽头。

折腾了一个白天,事情总算是告一段落。
虽然他们皆平安无事地出来了,但内书堂却已经焚烧殆尽。一同被焚烧殆尽的,还有那一套《文献大成》,以及混杂在一万多本书之中的那一本潞王账册。
对此,谢准多少有些遗憾。在他看来,叶天佑初登极不久,若是掌握了账册,多少可以令大臣有所忌惮,收拾起人心来也会更容易一些。但,叶天佑本人却并不感到遗憾。
——收拾人心的手法,从来就不是这样的。
对也罢,错也罢,那账册既已化为了灰烬,便已经无法验证了。
最终,与他们一同从内书堂里出来的,只有那一卷伪造的山居消夏图。在离开那座燃烧的屋子之前,他不顾一切地死死抓住那卷画,好像那是他的性命一般。虽然宁成彦说复原皇宫图纸的方式世上已经除了南宫本人无人知道,但他还是不死心地抱有一线希望。
他走过巷子,夕阳下,萧疏的树影在地上汇成一片斑驳的光点。好几天没有来,这里的情形一瞬间让他有些恍惚。那天夜里他从这里离开,然后,就再也没有见过对方……
“不是说了等我回来吗……”他喃喃自语道,推开了巷子尽头的那扇门。门扉缓缓洞开,里面的情形却令他瞬间脑海里一片空白。
“酒沽来了吗?”
熟悉的声音自耳边响起,他看到那个人带着笑意的双眼。



第二十四章

“再和你赌棋我就跟你姓。”
谢准把手里的棋子扔回棋盒里,忿忿地说。
“这句话公子已经说了很多次了,敢问公子现在贵姓?”
即使被扇面遮挡,他也能想象出南宫微笑的嘴角。但那露在外面的双眼却是不动声色,让他挑不出毛病来发火。
“一早便说让你九子的……你自己只放了六子,这可怨不得在下。”
“你……”他气鼓鼓地瞪着南宫,却悲哀地意识到后者几乎无懈可击。“好,算你狠……我去太白楼沽酒就是了。”
他刚欲起身,便被南宫拦住了。“谁说让你去太白楼沽酒了?在下是说,让谢公子做一件事。”
“什么?”他不明就里,不知道对方这一次又想要玩什么花样。
“先去太白楼沽酒吧。”南宫站起身,说。

内书堂已经被烧毁,那幅山居消夏图自然也无处可放。几经辗转之下,皇帝干脆把它挪到了寝宫里,对此也没什么人反对。反正,宫中个把藏品如何处置,全凭他说了算。
“你弄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做什么?”谢准放下那一堆文房之物,不解地问。内书堂没了,因此那些东西都是他们从宫外带进来的,连同那一壶太白楼的五十年陈酿一起,由他扮做太监运进宫中。虽然他不明白为什么不直接开口向皇帝索要牙牌,但既然赌棋输了,他也不好说什么,索性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对南宫的随心所欲听之任之。
南宫坐在那副画面前,已经坐了约摸一炷香的时间,看样子,好像是要把那副画的纹理脉络都看个透一般。见他来了,南宫问道,“都买来了?”
“酒,瓷碟子,毛毡,大染,中染,小染,南蟹爪,柳条……”他一样一样清点过来,这些东西他压根分不清楚其中的区别,都是按着对方开的单子照样去店里买,也不知道有什么用处,“还有花膏,印鉴,蜡烛,细绳,都齐了。”
“那就好。”
南宫微微一笑,他突然感觉腰间一凉,跟着周身各处穴道被以漫天花雨的手法点住。他吃了一惊,但不能说话也不能动,只能向对方投去不忿的眼神。
“从现在开始,别说话也别动,老老实实坐一个时辰。”
——你大爷的……
他在心里骂道,却无法出声,只能看着南宫束起长发,将袖子挽上去,随即打开了那坛子酒。五十年陈酿的香气瞬间弥漫在整个屋子里。
——天佑回来要是闻到酒味,一定会觉得奇怪的吧……
南宫却丝毫不以为意,用毛笔蘸了蘸坛中的酒,抬手便往那画上抹去。他动作幅度虽大,但一笔一划之间的力道都恰到好处,那山居消夏图很快便被酒液浸透,但底下的熟绢却没有沾湿一星半点。
火浣之法,对于操作之人的手法要求极高,涂布酒液之时,每一处的涂抹都需控制程度。若是一不留神下手重了,难免伤到背后的画作。也是他这般常年修习点穴之法,才能做到这种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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