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拿爬床不当买卖完本——by一只傻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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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冲个澡,”陈鸣航把黑球儿放在沙发上,一边解扣子一边往浴室走,然后又转头对步空说,“自己去挑瓶酒。”
“记得把水温调热一点。对了,我被提名聚华的最佳男主,所以能不能挑瓶贵点的,我可以晚上肉偿……”步空两手撑着桌面,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淡定一点。
陈鸣航闻言转身往回走,撑在餐桌对面,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那……来瓶八二年的拉菲?”
陈鸣航说完两个人都笑起来,然后笑声渐渐消失在越靠越近,最后相贴的嘴唇之间。
陈鸣航抬手抹掉步空下唇遗留的唾液,忍不住又凑上去亲了一下:“恭喜。有多大希望获奖?”
步空站直身体摆摆手:“没想过,有提名我就很开心了,没奢求过获奖。”
这一晚这两个人过得很开心,步空大声和陈鸣航讲述他才出道不久去参加颁奖典礼的场景。
他说他见证了两个视帝在台上哽咽失语的黑历史,其中一个就是林文坚,他还说要给小朱爆黑料。
他说,他以前从来不嫉妒,因为演戏仅仅是他挣钱的职业,他虽然每一步戏都会尽最大的努力去演,但是获不获奖却都无所谓,他市侩,他只为钱。
但是他还说,现在他不这样想了,因为他什么都不会,他只会演戏,他被提名了很开心,他会为了有一天能站上领奖台而更努力。
他又说他不想靠任何人,他想要通过自己的努力,他不要潜规则,他不要金主,不要那样的童年,不要那样的家庭,不要陈鸣航离开他。
陈鸣航最后把醉在他怀里的步空抱回卧室,坐在床边陪他直到窗外的雪停。
步空一夜好眠。
步空醒来后看着窗外白茫茫的一片,转回床上把棉被给陈鸣航仔细盖好,转身的时候被陈鸣航拉住手。
“早啊,陈二先生,看样子雪下了一夜,赶紧起床,出去玩会儿?”步空任由陈鸣航拉着他,抬抬下巴指指外面,“你去上班吗?”
陈鸣航拉了步空一个趔趄,自己恰好坐起来接了个吻,然后下床:“带着黑球儿,输了不准哭,今天不上班。”
两人一猫在大清早出来打雪仗,本来门前平坦光整的雪不一会儿就被踩得一片狼藉。黑球儿看见雪很兴奋,在自家门前撒着欢儿的乱窜,步空围着条深色围巾,专门近距离偷袭陈鸣航,因为陈鸣航总是像个家长一样站在一棵树下看步空和黑球儿玩闹。
“啊!”陈鸣航正在出神,被步空灌了一脖子雪碴子,惊得打了个哆嗦,然后立马弯腰在石凳上抓了一把雪,两步把步空抓住,“允许你偷袭了吗!”说着把手里的雪塞进步空围巾下面暖暖的衣领里。
步空在陈鸣航在陈鸣航手里一边挣扎一边笑,步空衣服穿的休闲宽松,这一挣扎衣服里的雪就一路滑到腰上,步空腾出一只手抖抖衣服,笑的气喘吁吁:“凉,陈二先生。”
陈鸣航不再抓着他,把步空拉进一点,手从步空衣服后摆伸进去,雪已经化了,只摸了一手的水:“雪化了,进去吧,别感……喂!”陈鸣航话没说完被步空脚下一个绊子撂倒在雪地里,但是步空自己也没捞好,被陈鸣航搂着腰顺手也带倒在地上。
两个人相叠倒在雪地里,黑球儿看到这一幕愣了一下,然后继续在雪地里撒欢儿。步空脸上是得逞的笑,他又在旁边抓起一把雪,作势要往陈鸣航脖子里塞,但是看到陈鸣航专注看着他的眼神,手里的动作停下来了。
“陈二先生可真怂。”步空感觉手里攥着的雪渐渐化了,水从指缝里流出来,他边说边低头靠近陈鸣航,最后在陈鸣航唇上轻轻来了一下,然后迅速从陈鸣航身上爬起来,眼神有点闪躲,“快起来,地上太凉了。”说完伸出充满水渍的手把陈鸣航拉起来。
陈鸣航看着有点别扭的步空什么也没说,只是没有放开步空拉着他的手,黑球儿还没玩够,就被亲爹抱回屋里。
步空感受着陈鸣航手心的温度,心脏砰砰跳的很快,他不想承认刚刚亲吻陈鸣航前一秒,有三个字差点脱口而出。
“滚!别管我!”高彦智挥手赶走了安慰他的助理,把桌上的杯子掷到墙上,水沿着洁白的墙壁淌下来,洁白的墙壁哭花了脸。
高彦智原本对那个试镜胜券在握,没想到被一个更年轻的演员截了胡,他越想越气愤。他不能过这样的生活,他不能没有戏拍,不能不接广告,他要红,他要自己想办法,他不能输给步空。
“步空,步空……”高彦智看着墙上蜿蜒的水痕,嘴里呢喃着什么。
在聚华颁奖礼之前陈如飞去了一趟陈鸣航那里,但是没看见在外赶通告的步空,陈如飞有点怏怏的:“我就是来看空空的,所以才搞偷袭,没想到来的不是时候。”
“下次他在家的时候给你打电话,”陈鸣航把果汁递给陈如飞,顺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回家了吗?你爸……”
“别提我爸,他最近又看上一个小明星,懒得管我呢,要不然我怎么能这么自在的出来闲逛,”陈如飞把果汁放下,小心翼翼地问到,“小叔,你最近怎么样?是不是特别辛苦,我要不然去求求我爸,让他别为难你们了,你可是我亲叔叔啊。”
陈鸣航拒绝了陈如飞的好意,求没用的,要是求能求来,陈鸣启就不是陈鸣启了。但是如果陈鸣航去求了,那陈鸣航也就不是陈鸣航了,纵然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性格,可骨子里终究淌的是一样的陈家血。陈鸣启知道,陈鸣航知道,可陈如飞?
他也姓陈不是吗?
“那小叔我走了,我开我爸车来的。”陈如飞虽然没看见步空,但是对陈鸣航也恋恋不舍,一步三回头地一个人往外走,旁边是辆挺旧的车,“小叔,这车不是你的吧?”
“步空的,最近他忙,跑的地方太多,都是公司的车接送,这辆车好久没开了,改天我叫人擦一下。”陈鸣航回答。
陈如飞点点头:“怪不得上面落了些灰。小叔,等你挣了大钱给你家空空换辆好车吧,我也要一辆。嘿嘿,再见。”
陈如飞笑着和陈鸣航开玩笑,然后挥挥手往外走,眼睛又瞥了一眼那辆车,看见车身上均匀分布的细灰尘上有几道指印划痕,他以为是步空或者陈鸣航不小心蹭的,也没多想就进了自己车门。
步空这几天忙,陈鸣航也忙,接近年底,即使陈鸣航不用亲自出面,但也需要处理很多事情。明天是聚华奖的颁奖典礼,但是今晚陈鸣航却不能提前回家。
这不是第一次,最近一段时间陈鸣航晚归的很频繁,一向不参加应酬的他有时候也会带着酒气回来,只是步空偶尔碰见一两次而已。
从前一阵的“包养”事件解决之后步空就察觉到陈鸣航有事情瞒着他,但是他秉着互相尊重的态度从来没有问过陈鸣航,或者说他怕问出什么和自己有关的事情。步空又忍不住来到书房,他知道陈鸣航对他从来不设防,因为陈鸣航知道他肯定不会以这种方式去找自己想知道的东西。
画还是在那个地方挂着,桌子上的相框换了位置,但是这次步空却径直走进去。桌子上只有两本书,几个文件夹,半新的电脑关着机,屏幕上干干净净,映出步空此时的样子:嘴唇紧抿,微微皱着眉头。
步空把手放在了电脑开机键上,然后猛的缩回来,两只手撑在桌面上。
步空经常在这张桌子对面用这个姿势看一会儿陈鸣航工作,或者嘲笑陈鸣航又在看那些在他看来无关痛痒的中文或外文书籍。而陈鸣航有时会头也不抬的递给步空一只空杯子,用特别幼稚的语气请他帮忙倒杯水,有时又会特别严肃的和步空说:再看亲你了啊!然后他们两个会隔着桌子接个或浅或深的吻。
步空深吸一口气站直身体,看着墙上那副画突然释怀的笑了,心想,有什么比他爱自己更重要呢,他瞒着就瞒着吧,总有一天会告诉我的。
他伸手把那几个有些乱的文件夹稍微整理了一下,头也不回的出了门。
这样就可以了,步空想,或者等明天过后,我再告诉他一件事情,就更好了。
一个足以说明陈鸣航所隐瞒之事的策划案在刚刚那些文件夹里的最下面静静的躺着。步空没看见,也好。
至少这样看来,爱情,就是单纯的爱情,而不是感动。
陈鸣航当晚还是回来了,那时步空刚刚准备睡下,步空听见声音从卧室出来站在二楼看陈鸣航在下面忙忙碌碌。
“还没睡?”陈鸣航抬头看步空,顺手把风衣,外套,衬衫都脱了个精光,衣服上有些酒气,陈鸣航十分不喜欢。
步空没穿鞋子,二楼的地板有些凉,他换个姿势然后开口:“陈二先生要耍流氓吗?天这么冷赶紧去洗澡啊。”
陈鸣航笑了一下把裤子竟然也在这里脱了,就穿条内裤上楼去,陈鸣航身材一直很好,并不夸张的肌肉是步空最喜欢的,虽然他从来没有承认过,不过——
步空看着陈鸣航一步一步地上楼,因为赤着脚,所以并没有声音,但是步空还是觉得听见了扑通扑通像自己心跳一样的声音。
他笑了笑,被陈鸣航训斥着进了卧室——因为他没穿鞋——他想,就明天晚上吧,告诉陈鸣航一件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然后也要和陈鸣航要一件东西,得奖算奖励,没得算安慰。
那件事,那件东西,很简单,都是三个字,是两个人从来没有向对方说过的三个字。
夜已经很深了,步空好像早已经习惯了年轻人的睡觉方式,窝在陈鸣航怀里睡得安稳。陈鸣航睡梦中的翻身动作很轻,步空不安的动了动,重新找了个姿势抱住陈鸣航。
高彦智醉倒在自己家的沙发上,半睁着眼睛看着明晃晃的天花板。手机又一次响起提示电量低的嘟嘟声,他不耐烦的拿起手机摁了关机键,随手把手机扔在地板上。
他想,反正该安排的都安排好了,剩下的,他就在这所房子里等待,等待一切都结束,都结束了就好了 。
因为没有比生命结束更彻底的了。
陈鸣启拍拍枕边人的脸蛋,给他扔了个枕头:“是他送你来的吧?别害怕,睡吧。”
那是个年轻的男孩,没有高彦智好看,但眼神里比高彦智多点东西,所以,陈鸣启第一次留人和自己同床共枕。
陈如飞今天没回学校,他知道他爸爸今晚肯定不会回来,所以他自己一个人在偌大的房子里过得很惬意,很孤独。
步毅文被房东赶出来了,一个人在街上晃荡,他今天没喝酒,所以没想到半夜打扰自己的儿子。他看着深夜里仍然明亮的城市,真心感觉到一阵惬意,就连寒冷的北风都可以忽略。
他想,可惜了,这不是夏天,不然可以给宏宏买几个新鲜的石榴。他知道他对不起儿子,对不起死去的母亲和老婆,如果可以补偿,他可以用命来补偿宏宏。
毕竟,除了命,其他的,他什么都没有。
步毅文掏出手机看了看前几天有人发给他的一个地址,那是个不认识的号码,告诉他步空就住在这里,和一个有钱人家的二公子。
他想,天亮了去看一眼吧,这次就不要钱了,只欠着三五万,他几天就挣回来了,嗨,步毅文自嘲,是几天就赌回来了。
天,亮了,万里无云。步毅文是这些人中第一个看到今天天气的人,他徒步往手机上这个地址走去。
“早啊,陈二先生,今天吃什么?”步空问比他早一步下楼的陈鸣航。
“你想吃什么?我做,今天怎么起的这么早,不是不着急去公司?”陈鸣航看着倚在楼梯栏杆上的步空,竟生出一种步空其实挺风情万种的错觉来,其中夹杂一点好像步空这种姿态是第一次见,也是最后一次见的酸楚。
步空三两步跑下楼梯,在陈鸣航之前进了厨房:“今天喝点粥吧,行吗?”
陈鸣航从背后搂住步空,带着歉意开口:“对不起,这几天太忙了,米不够了。”
步空今天明显很高兴,听见没有粥喝丝毫不见失落,分开陈鸣航的手,去翻冰箱:“没事啊,那就换点别的吃,我煎两个鸡蛋,放心,这次肯定糊不了。”
陈鸣航迷恋的看着步空忙碌,这一刻他体会到他一直渴望的那种家的感觉,而黑球儿适时的跑到他脚下打转儿,他弯腰抱起黑球儿,有三个字就在嘴边了:“步空……”
一阵电话铃声打断了陈鸣航,他对着转过头的步空笑笑:“没事,注意别糊了。”
等今晚吧,陈鸣航想,他也是忽然想起来他从来没对步空说过那三个字,等今晚结束后,步空获奖算奖励,没获奖,怎么会没获奖呢。
“喂,嗯,好的,晚些时候见。”陈鸣航挂掉电话,站在厨房门口对仍然还在忙碌的步空说:“吃完饭我可能比你早走,你自己收拾好东西,等着公司的车来接,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晚上我等你回来。”
步空转头一笑:“我要是获奖了有奖励吗?”
陈鸣航走过去亲亲他,顺便把火关掉:“当然,不过暂时保密。”
黑球儿小声在陈鸣航怀里叫了一声。
饭后陈鸣航没有太多时间和步空温存,只在步空额头留下一个吻就要出门。
“陈鸣航!”步空没由来的一阵心慌,平时很少说出口的称呼脱口而出,“那个,你晚上一定要回来啊!”
陈鸣航被喊在门口停下,转过来笑笑:“怕你得了奖不回来。”
步空走到陈鸣航身边搂住他的腰,脸上露出很少出现的依恋和些许脆弱。他轻轻吻上陈鸣航的嘴,吻得很虔诚,是从心底自然流露出的虔诚,明明是个浅吻,两个人分开的时候却都生出一种不舍来。
步空舔舔嘴唇:“得不得奖都回来,我有话和你说,但现在也要保密。”
“嗯,等你回来。”
步空哼着歌把碗放进水池,留着晚上回来再洗,客厅茶几上的手机响个不停,步空捞起黑球儿来去接电话。
“哥啊,怎么了?”步空坐在沙发上,黑球儿在他腿上踩来踩去。
肯迪忙的焦头烂额,现在才知道本来安排去接步空的车出了故障,语气有些气愤懊恼:“你自己先开车来公司吧,下午我再找人调一部车给你。”
步空自己倒是毫不在意答应了,然后出去看了一下自己的小破车,车子下过雪之后就没开过,车身上有不少灰,步空想自己大致擦一下。
步毅文来到手机上说的地址,这地方一看就不是平常人住的地方,他被拦在外面进不来,于是给步空打了电话。步空心情好的竟然没有开口嘲讽他,不管步毅文来这里究竟干什么,步空还是好心让步毅文进来了。
步空拿了条毛巾准备擦一下车上的浮尘,抬眼看见步毅文慢慢走过来,身上穿了件不新不旧的大衣,在光秃秃的树下显得格外可怜。
“你怎么知道这里的?”步空低头擦车前盖上的灰,一抹就是一道明显的痕。
步毅文也难得没有阴阳怪气,站在一旁看步空擦车,他想帮帮忙,被步空挡开了。
“有个人给我发短信说你住在这里,我去你原来那地方去了好几次,你不在。我今天就想来……看看你。”
步空那一侧擦完,绕过来擦这边,转头看了一眼步毅文,语气听不出情绪:“不缺钱?”转头的同时手下的抹布擦过那几道陈如飞曾经看到过的指痕。
步毅文给步空让让地方,半握着的手冰凉,步毅文忍不住放在口袋里。
“不缺钱,就是突然想看看你。”
以前两个人见面就是吵架呛声,今天步毅文突然改了性子,步空反而不太想理他了。步空把车擦了一遍,车子干净了很多,至少能勉强开出去见人。
步毅文看了看步空的车开口说了一句话让步空好一阵笑。
“你也换辆车,再怎么说你现在也是个挺火的明星。”
步空笑了好一阵才开口说话:“好啊,你给钱我就换。人家老子给儿子买房买车,房子我自己有,不如爸爸你给我换辆车?”
步毅文听了楞在原地,觉得口袋里的手更凉了,想开口反驳,却找不到以前那种理直气壮了,今天他仿佛格外像个合格的父亲。
步空还是把步毅文请进了门,纵然天气好,可接近元旦的温度还是很低,步空不是没看出步毅文冻得有些发紫的嘴唇,他都要怀疑他的爸爸一夜没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