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亡国靠你了!完本——by公子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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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长欢舔了舔下唇道:“我想看你痛哭的样子,那一定极为有趣。”
封骏翻了个白眼道:“那皇上怕是要失望了,本王长这么大还没哭过。”
凤长欢没有应答,只是微微挑眉。
“既然皇上已然洞晓一切,那本王便开门见山了,本王需要马上离开这里回京。”语毕封骏起身跪在了凤长欢身前不卑不吭道:“北淼希望皇上可以出兵相助一举将幽州王取下。”
“嗯,朕懂,朕都懂。这样你们便不用在边疆耗时间,可以早日回京定下皇位安心么?你们心底一定更希望本王可以替你们料理了这儿的烂摊子,还要与你们签合约保证不反叛,这样你们便可以马上回京了。”
封骏跪在一旁不敢说话,心底拿捏不准凤长欢此番话的用意和到底是怎么想的。
“你想要本王这么做吗?”
封骏战战兢兢道:“若是皇上愿意,那么北淼一定感激不尽。”
“哦……北淼。”凤长欢伸手攥住了封骏扎在头颅后的长发往上拉,逼迫他抬高了头直视着自己道:“那你呢?”
封骏有些吃痛地缩了缩身子,之后随即赔笑道:“本王自然也是希望如此。”
“那就得看你的表现了。若是朕开心了,出兵也无妨,左右幽州油水可肥着呢。”
“皇上想让本王怎么表现?”封骏笑得有些勉强。
“你自己看着办。”语毕,凤长欢便拂袖而去。
帐篷中只剩下封骏一人,封骏跪在地上思忖了好一会儿,最终咬咬牙起身追了上去。
“皇上且慢!”
第66章 太子
晨光熹微, 将士们早早便起来轮班或锻炼了。鸿西军营内有两个外人在北淼使团的护送之下从容自若地走动, 吸引了不少鸿西将士的目光。
这是温宁安与李淮盛第一次来到了鸿西军营的内部,他们以往只曾从远处俯瞰或瞭望这些冒着狼烟的白色帐篷。
两人虽是孤身入的军营,但千万大军就在军营外驻扎,也没什么可忌惮害怕。那日两人从山中杀出来后恰好是援军抵达之时, 总算是堪堪得救了,而驻军见大势已去早已逃之夭夭。两人也不耽误,与皇军的俞九俞将军串通商讨后便马不停蹄地来见封骏。
李淮盛忍不住感叹道:“我们与鸿西打了那么多仗,还是初次来这儿‘参观’。实在是想不到,鸿西有一天居然会变成我们的盟友。”
温宁安只是笑笑。没有永恒的盟友也没有永恒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
“正是因为我们与鸿西打了太多次仗才会变成盟友的。”温宁安解释道:“每一次打仗谁都不能占到谁的便宜,我们太熟悉彼此的强悍与能力了。正因为熟悉, 而深知不能轻易打败归纳入自己靡下才会转而成了盟友,如此僵持下去伤己伤彼, 国力消耗之下对谁都没有好处。”
李淮盛颔首道:“说的也是, 别说北淼沿海的海寇,还有南湘东乌以及隔海的国家虎视眈眈呢。”
两人说着也来到了封骏所在的帐篷。温宁安审视了一番发现与想象中不同, 这帐篷奢华阔大, 比起软禁更像是待客用的。
下人通报了后, 封骏亲自迎了出来。
“参见王爷。”
“温将军,李将军,你们辛苦了。”封骏说着眼角不由自主地朝温宁安瞥去,见温宁安神态自若,脸上毫无伤心绝望之意, 心底有些疑惑。
“进去聊吧。”
迈入帐篷后,温宁安只觉得一股奢靡的香气扑鼻而来,不禁皱了皱鼻子。这香气一闻便知是鸿西的特产——丽人行,虽然好闻但着实是太冲了,温宁安心底不太喜欢。
封骏道:“你们的计划本王大约知道一二,也与鸿西王商讨好了。这里的乱摊子便交给鸿西王,李将军留下协助……顺带监看鸿西王以防他出什么幺蛾子,那人太不定性了。而本王则随着温将军回京,是这样没错吧?”
温宁安颔首道:“是的。左军与皇军会一路跟着我们回京城。而李家军留在此处。这样的安排最好,毕竟李家军此刻回京很尴尬,李兄也难做。”
封骏提醒道:“我的西南军也驻守在这附近,多少可以助李将军掣肘那鸿西王。不过战力不大,毕竟大部分都已经出军追捕驻军了。”
一提及高岚,温宁安与李淮盛面色皆是有些难看。
封骏摇了摇头,笑道:“我们别站着说话,来,坐下喝口茶再走。”
温宁安正想迈开脚步却只觉得头晕目眩,眼前发黑、头疼欲裂,恶心的感觉也扑涌而来。
“温将军没事吧?”
李淮盛与封骏担忧的面容逐渐模糊,接着眼前的景物便颠倒了。
李淮盛见温宁安脸色蓦地转白,摇摇晃晃的正想伸手搀扶他。然而还未来得及走近,温宁安便身子一歪倒了下去。
“宁安!”李淮盛将温宁安给打横抱了起来,就见他意识全无,显然是已然晕过去了。
封骏随即让下人去传大夫。
“李将军,你先别慌。温将军底子好,不会有事的,应当只是近日太累了……”
毕竟皇兄都……
唉,不提也罢。
XXXXXX
温宁安一动也不动地躺在封骏柔软的床上,一个年迈的大夫正给他把脉。
“温将军无碍。丽人行虽然对怀有身孕的人伤害极大,但温将军底子好,父子平安,父子平安,你们切莫担心。”大夫转头朝守在床边的李淮盛与封骏笑道,殊不知这句话给他们带来了多大的冲击。
怀有身孕,父子平安?
身孕?
李淮盛满脸空白,封骏却是开心得忍不住勾唇。
大夫见他们这幅样子,诧异道:“你们不知道?”
……
“难怪!我就说温将军身体怎么那么虚,却原来是你们没有细心照顾。”
李淮盛艰难道:“他……当真……怀上了?”
大夫疑道:“这事还能瞒骗不成?我说你们可万万不可再让温将军操劳了。此番温将军会忽然晕倒,香料相克只是一个引子,更主要的原因是温将军积郁成疾、心中苦闷不散,再加上操劳过度,动作过大而致的。”
大夫重申道:“主要是这心中的情绪导致气血不通,你们可不知,温将军此刻体内早已乱套了!”
李淮盛叹了口气道:“谢谢大夫提醒,我们定会好生照料。”
“那是,这孩子才三个月,非常脆弱。”
“哎呀,温将军醒了。”
温宁安长长的睫毛扑朔闪动了几下后便缓缓睁开眼,模模糊糊间就听见有人说什么“孩子”和“三个月”,心底不禁有了猜想。
大夫见温宁安苏醒了,忍不住又握着他的手开始念叨:“温将军,为了这孩子你要好好保重,好好照顾自己啊。”
温宁安脸上一片空白。
“宁安……”李淮盛有些担忧。
下一刻,却见温宁安嘴角缓缓爬上一抹浅笑。
李淮盛心底震惊,这是这几日他第一次见到温宁安脸上有真挚的笑容。
温宁安将手轻轻地放到了自己的肚腹上摩挲,这是自己与封骐的孩子……这是封骐的骨肉……
封骐的血肉此刻就在自己体内活着,跳动。
封骏打赏了大夫一些银子便让他退下。大夫离开后,封骏坐在了床边笑道:“温将军,你怀着的可是小太子,北淼未来的天子。”
封骏的语气有隐藏不住的喜色,温宁安疑惑地抬头便对上封骏闪着精光的眼神。
“温将军,既然如今有了皇兄的正统血脉,我们的计划便要重新改一改了。”语毕,封骏拍了拍自己的胸脯道:“本王终于不需要去继承那什么皇位了。”
李淮盛莞尔地看向封骏道:“王爷,皇位可是天下大部分人趋之若鹜、垂涎三尺的至高荣耀,王爷怎地避之蛇蝎?”
不是避之蛇蝎,而是满脸的嫌弃啊……
封骏打开了折扇笑道:“那本王便是那少部分人了。”
封骏让自己的影卫守在帐篷旁以防隔墙有耳,自己则与两位将军细细商讨起接下来的行程。
封骏笑了笑,摇着手中的折扇道:“本王可是在那祝贺宴中唯一幸存下来,还一直得皇上厚宠的皇族啊。由此可见,比起皇位,当皇上每天批阅奏折听大臣碎碎念,本王还是更喜欢风花雪月,吟诗作赋的。当个王爷一样可以高高在上,有美人环绕,有花不完的银子,还不需要担下江山这么个重的责任。”
温宁安扶着床沿起身,靠在床头问道:“王爷欲如何?”
封骏道:“我待会儿马上写下一封亲笔诏书,册封孩子为太子,温将军为摄政王暂理朝政。”
温宁安提醒道:“我与皇上未成亲,没名没分的叫人如何相信这孩子属于他?”
封骏眨了眨眼笑道:“将军并非无名无份。待你回京,移开金銮殿的匾牌后便能看见一道圣旨,有那圣旨,这孩子绝对没问题。”
“圣旨?”温宁安蹙眉,难不成封骐未卜先知?
封骏笑道:“皇兄之前曾同我说,邪功一日蛰伏在他体内,他的性命便一日有危险。为防他忽然驾崩而让心爱之人被欺负,他早已暗中安排好了一切。”
温宁安愣愣地看着封骏,不知该如何应答。
“再说,孩子的事可无法造假。”封骏笑道:“让他们翻一翻内宫的花名册便知道了,温将军所承雨露想必福彻定好好地记在了花册中。再者,花名册还可以造假,孩子便不行了。你可听过验子药?”
温宁安颔首。
“届时取了孩子的血与皇上留在炼丹房的血用验子药试一试便知道结果了。如今孩子还未出生,既不能证明他是皇上的子嗣,却也无法证明他不是。在此之前且用我王爷的名号与那道圣旨压着便是。”
李淮盛看起来已经平静了,也没什么强烈的表示,只是一公事公办的口气道:“那既然如此,还是我随着队伍回京保护太子与如今行动不便的宁安吧,李家那儿还能勉强避一避,左右是我自己的私事,大局之下无需顾虑。王爷与鸿西王打交道惯了,也只有王爷在此处我们才能安心。”
封骏叹了口气。
虽然他不想当皇帝,可是更不想待在这里啊。与凤长欢一起每天都提心吊胆的,过得比阶下囚还要痛苦。
但如今自己不会武功无法给温宁安出力,而李淮盛直心肠,在与人斗智方面稍逊,也只能如此将就了。
封骏只觉得头隐隐作痛。
而离开帐篷后见凤长欢就站在不远处,似乎是在等自己,封骏只觉得头更疼了。不仅疼,还隐隐有爆炸的趋势。
凤长欢斜靠在树旁问道:“那日你似乎说要带朕去好玩的地方来讨朕欢心?”
封骏:“……”
封骏叹了口气道:“皇上请。”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这章字数和上一章一样!(* ̄︶ ̄*)
第67章 欢心
余千足抱胸斜靠在幽州王王府的后门旁, 有渗人的千脚虫缓缓在他的黑袍上蠕动攀爬。
见自己的师兄, 原本已然要离开的余千手提着行囊踩着有些急促的脚步出现,余千足不禁冷笑。这人昨夜才被押回来,师兄今早便赶急赶忙来了。
“回来了?”
余千手道:“人在哪儿。”
余千足笑道:“余千手,你毁了。”语毕, 余千足还朝余千手缺了一根手指的手努了努嘴,挑衅意味十足。
“余千足,你到底帮不帮。”余千手冷冷地看着自己眼底满是不屑的师弟语气平静道:“不帮我便在此将你灭口了。”
“哟,还威胁起人了。余千手,你现在看起来完全就是一只热锅上的蚂蚱。”话虽如此,不过余千足仍旧领着余千手到其中一个隐僻幽静的院子。虽然偏僻,但却是重兵把守。
余千足将令牌递给守卫, 朝余千手眨了眨眼示意他可以进去了。
“师兄,如你在信中所说的看一眼便好, 可别做傻事。”
余千手用从守卫那儿取来的钥匙打开了厚重的门锁。推开房门后, 果然就见秦招凰躺在了床上,手脚被铁链烤住无法动弹。
“……余千手?”
见秦招凰安然无恙, 眼底虽然疲惫但仍旧有光彩, 余千手在心底暗暗松了口气。
余千手坐到床边给秦招凰身上的皮外伤敷药。看着秦招凰身上被树枝与石子刮出的淤青与伤痕, 余千手不禁摇了摇头。
秦招凰愣愣地看着余千手,不知该作何反应。说了从此之后井水不犯河水,只当做不相识,却是不想他自己做不到,对方亦是如此。
“余千手, 你能带我出去吗?”
余千手愣了愣,随后摇头。
秦招凰一语不发地撇头。余千手便是余千手,他心底还存着什么陈殊的念想。上一次便已恩断义绝,怎地还不死心。
余千手叹了口气,从行囊中取出了一件外衣披在秦招凰身上。
秦招凰低头瞧了瞧,外衣由粗麻布而制,肩膀阔大,绝对不是余千手的风格与尺寸。于是忍不住蹙眉道:“这不是你的外衣。”
“你披着便是,它能保护你。”余千手心中有了盘算,给秦招凰敷完药后便将药盒收了起来,打算离开了。
“你还会再来吗?”秦招凰孤身一人身处在敌军,说不怕那是假的。
余千手叹了口气道:“既然害怕,那之前逞什么英雄?”
“这世间对我好的人很少,屈指可数。但若是对我好了,我自会百倍奉还。”温宁安与封骐对自己很好,这么做秦招凰心甘情愿。
余千手听了这充满暗示性的话,摇了摇头便起身径自离开了。
看着余千手离去的背影,秦招凰对着无人的房间忍不住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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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
声色犬马,衣香髪影。
春晓巷是阮洲的不夜之地,春晓楼也是阮洲最好的花楼。微服的凤长欢随着封骏走在这条街道就只觉得耳边的丝竹声不绝于耳,其中自是少不了嬉闹声与欢笑声。道路两旁挂满了红彤彤的灯笼、彩灯与丝带,在夜色之下闪烁,看起来倒是喜气洋洋。
一路上各色花楼的大门都有可人姑娘抑或白净小倌拉客,一个个秀色可餐。那老鸨更热情,见到封骏与凤长欢这般打扮豪气的公子便是卯足了劲说客。然而封骏皆不为所动,径自带着凤长欢来到了歌舞坊。
封骏自己基本上只来歌舞坊玩乐,而经过一番无需费力的调查,封骏也发现凤长欢不是好女色之人。
“哎哟,两位爷儿,快快请进!”歌舞坊的老板娘见两人停驻在自己的乐坊前,笑得嘴都快裂到耳朵去了。
来到一个宽敞舒适的包间后,老板娘便给他们指了几个长得不错的歌姬与乐师。
“两位爷满满享用!”
封骏看了一圈还觉得挺满意,不仅歌姬,那乐师也都是些好看的姑娘。有芙蓉出水的清秀少女,也有艳丽妩媚的女人,这老板娘还当真是个人精。
其中一个姑娘笑道:“两位爷想要听什么曲子呢?”
封骏对凤长欢笑道:“少爷请点吧。”
“哦?我点么。”凤长欢笑道:“那便十八摸吧。”
“十……十八……”那姑娘随即羞红了脸,窘迫无比。
凤长欢挑眉道:“你们这不是来卖艺的么?怎么?不敢唱?”
封骏提醒道:“少爷,这些姑娘卖艺不卖身。”
“我知道,既然是卖艺的,唱一首歌都不行吗?”凤长欢的脸色沉了下来,周身气场压迫,那些姑娘害怕得一一看向封骏,眼神里都是求救。
“哐啷——”
茶水被凤长欢掀翻在地,那些姑娘尖叫着跑了出去。
看着忽然发作的凤长欢与地上的狼藉,封骏也不知该如何,端坐在一旁沉默不语地低头看地。
“你还真以为朕会喜欢这些地方?”凤长欢冷笑。
封骏心道,这不是每个男人都喜欢的地方么。
封骏干笑道:“传闻鸿西王洁身自好不沾女色,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哦?哪来的传闻。”凤长欢道:“他们说朕不好女色,可有说朕好男色?”
……蛤?
你说什么?
封骏只觉得自己仿佛被雷劈,也不知道凤长欢究竟是在说笑还是什么。
凤长欢指了指一旁的乐器道:“不如你去弹给朕听吧?”
“皇上说笑了。”凤长欢身前的茶几已然被掀翻,封骏便倒了自己的递给凤长欢。
凤长欢接过了茶杯却是没喝,而是将那茶杯移到了封骏发顶上,缓缓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