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卿心付砚 番外篇完本——by时微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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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梓砚点了点头:“不错,关于永帝宝藏,民间传闻亦是不少。虽说无处考证,可是从皇族对永帝宝藏的关注,那批所谓镇龙脉的黄金,以及彼时玄甲军兵器和布阵图,应该是真的。”
傅言卿微微垂下眼睑,的确是真的,不然她也不会想寻到它。上一世,赵墨笺几乎成功了一大半,至于后来如何……她抬头看了眼赵梓砚,估计真正得到的该是她吧。
“至于这藏宝卷到底有多少,我曾经在藏书阁见过一本永帝本纪,里面记载了一段野史,‘帝蒙尘奔走,麾下五猛将,护帝至蜀,屯兵冶器。时玄甲卫,世人谓之神勇。及至五年,叛军围歼,国殇,帝崩,五将陨二,余者携太子商西逃',我记得,永帝退避于蜀,最终仍是被李元昌灭国,而后群雄割据,曾有人打着太子商的旗号,占据蜀地,大肆挖掘,却无功而返。”
傅言卿眸子微闪:“也便是说,当初永帝知道挡不住李元昌,却也不甘心就此一败涂地。五年蜀地的积攒不可小觑,当时无法带走,便只能掩藏。可是当时太子商年幼,又未必能成功逃脱,而且一旦有人叛变,便只能便宜李元昌,如此将藏宝之处绘于图上,将其分散,虽自取困难,可却也最为稳妥。”
赵梓砚微微一笑:“如此到是符合永帝的性子,如果没错的话,永帝能信任之人最可能便是那幸存的三位将军,所以估计至少三份。”
“赵墨笺那里必然有一份,至于陛下的那一份,想必也是她囊中之物了。”傅言卿神色平静,眉头微挑。
赵梓砚目光柔和地看着她:“什么都瞒不过你,正如你所言,她已然得到了那份拓版。”
傅言卿抬眸看着她,那柔和中似乎透着股宠溺,让她目光不知落在哪里,只能低头吃着快要空了的鸳鸯糕。
看她吃了几块,赵梓砚低声问道:“味道怎么样?我特意去御膳房问过御厨,让府里学着做的,虽然不是御膳房的御厨做的,可已然练了许久,味道很接近了,不知合不合你心意。”
傅言卿心里莫名有些难受,赵梓砚幼时虽爱吃鸳鸯糕,可是决不至于会因着贪嘴,特地去问这些。而方才这一碟点心,她也不过是动了一块。那么,如此费心,又是因着什么?
第23章
“怎么?味道不对,还是你不爱吃了?”感觉傅言卿情绪不对,赵梓砚神色微紧。
“没有,很好吃。当初我和你提的……宫中那些人,你可曾留意了?”
赵梓砚顿了顿,眉眼柔和,仿佛在回忆什么,随后扬起一个漂亮的笑容:“嗯,你说的我都记得,这个消息便是父皇身边的副总管李盛告诉我的。你让我留意御膳房那个小太监,三年前,我救过他一次,又替他弟弟免了入宫为侍,如今他已经是李盛的干儿子了,父皇也颇为中意他。之前廖全入私库,暗中打开了藏宝卷,他便通知了我。我想,必然是给了赵墨笺。”
“你为何会信我,当年我也不过是委曲求全,怎么会知晓这些,而且说的亦是毫无根据……”
“事实证明,并非毫无根据。那时候我都觉得,你像个神仙,似乎就没有你不知道的事。”
傅言卿微微笑了笑,却没接话。
“对了,吐谷浑侵扰边境,朝廷封萧拓为征西大将军,赐了帅印,前往西境。”赵梓砚想起什么,皱眉道。
“征西大将军?陛下主战?”在她记忆中景帝一向偏向于求和,如今父王卸帅,他怎么会在这个情况下征讨吐谷浑。
“而且,统帅为何不是刘昊?”
赵梓砚起身给傅言卿倒了杯水,轻笑道:“主战的到是一向恨不得永保太平的侍郎张启山和尚书令。不过,举荐萧拓的却是我。”
“为何?”
赵梓砚抿了口茶:“七皇姐她们一直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劝父皇出兵,为的不就是这个么?她一直希望我听话,我便听了她的话,让萧拓去。”
说完她看着傅言卿:“西境兵权,如今可远比当初西南王府的重。去了那里,做一些事自然是方便了,可是西南王府握着西南兵权便如履薄冰,那本就掌管京都神机营的萧拓,又会如何?父皇宠爱的是七皇姐,可不是萧拓。再者,她们若不动,父皇又如何知晓,谁在打永帝宝藏的主意。那时,征西大将军,手握西境兵权,瞒着陛下搜寻永帝宝藏,岂不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西境大军,常年戍守西境荒漠之地,比起皇命,他们忠于的更多是军令,信奉的亦是同甘共苦。常年居于京城,继承爵位的萧拓,想要融入,难。”傅言卿淡淡接过话头。
两人目光对视,皆是微微一笑,这个开头到是好的很。
用过饭,傅言卿便回了自己府内,落音几人看着她神色自若地从那院墙上翻过来,欲言又止。
傅言卿看了她们一眼,淡声道:“你们用膳了么?”
“用了。主子……隔壁那位?”
傅言卿回头看了一眼,眼里带了丝笑,随即又隐没:“盟友。”
落音和傅扬对视一眼,看着傅言卿信不进了屋子,低声道:“盟友?我怎么觉得主子见了她便很开心?”
傅扬也有些不得其解,傅言卿自从回到西南王府,便变得异常稳重,平日里除了练功,剩下的便是着手安排在京城布下的暗桩。这六年,西南王府不仅建立了搜集信息的组织,便是在粮食丝绸等方面的生意也是越做越大。
虽然后来有小王爷帮衬,可是却从来没轻松过。要镇住那些人,自然要有威信,平日里主子便少有情绪,也几乎没真正开心过。只是方才提到那位,那眼里的笑意却不做假。
“主子性子我们都清楚,对于盟友,她历来是礼遇有加,却不会那副模样,看来,那位殿下与主子关系不简单。”
等到夜里,新宅里的一切总算全部整理妥当了。夜里的京城比之白日少了许多喧哗,暮色沉沉中,西方斗牛间,一轮明月皎皎若盘,银色清辉落下,宛若给这座园子蒙了层纱。
傅言卿走出院子,淡淡暗影落下,此刻已然无人守在这里,寂静地有些清冷。
在月色中站了许久,正当她低头有些暗叹自己疯魔时,一抹白色衣角自槐叶中垂下,赵梓砚坐在那根树桠上,眸中含笑:“夜色正好,可否陪我赏月?”
傅言卿倏然觉得心中那丝躁动安静下来,嘴角勾起一抹淡弧:“赏月不错,可惜无酒。”
赵梓砚眉眼间笑意盈盈:“等我。”足间轻点,犹如一只白鹤,悠然离去,不过片刻,手里便多了一个酒壶以及两个白玉杯。
她随手将酒杯放在一旁,俯下身伸出右手看着傅言卿。
傅言卿静静注视她,片刻后握住了她的手,借力被赵梓砚拉在她身侧坐着。
两人坐在树上,赵梓砚显然很开心,将杯子递给傅言卿替她满上,自己也准备倒了杯。
那边傅言卿仰头喝完酒,随手将赵梓砚手中酒接了过来:“你还病着。”
赵梓砚微愣,随后有些失笑道:“竟是让我看着你喝?”
傅言卿没接话,她坐在树上也是端端正正,右手摇晃着酒杯,随即侧头看着赵梓砚:“我还未问,那夜,你如何认出我的?”
赵梓砚眉眼微弯,仔细看着她,随即她伸手朝着傅言卿脸庞抚了过来。正当傅言卿不自然地想撇开时,她勾了下唇角,抬手虚挡住傅言卿下半张脸。
那清雅漂亮的脸上带着丝暖暖笑意,一双墨色的眸中似乎也撒了一层月华,依稀有些朦胧,就这般看着傅言卿的眸子,片刻后才柔声道:“瑾儿如今同当初样貌变了许多,纵然不蒙面,我怕也认不出的。可是这双眸子,却没变。”
随后她抬头看着悬挂天际的明月,低声呢喃道:“这世上,再也找不出这样的眸子了。”看似沉静无波,却暗涌着让人心疼的沧桑,漂亮的犹如琥珀,积攒沉淀了许多岁月过往。
傅言卿看着她,感觉自己被那双眸子完全吸了进去,深邃去这夜空一般,却溢满光辉。这人的眼睛,也是这般独一无二。
赵梓砚转过眸子看着她,两人坐在槐树上,任由透过枝桠缝隙的月色落在两人身上,静谧间,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情愫。
许久后,傅言卿才回过神,伸手摸了摸心口,这里似乎跳的有点奇怪。
“怎么了?”赵梓砚看到她的动作,怕她是不舒服,忙询问道。
傅言卿摇了摇头,随即淡笑道:“如此一来,岂不是很容易暴露。”
赵梓砚起唇轻道:“这世上,有多少人能如我这般荣幸,可以看到不加掩饰的你?”
傅言卿一怔,笑了起来,仰头再次喝干了杯中的酒:“彼此彼此。”
赵梓砚听了,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轻声笑了出来。
傅言卿一人独自喝着酒,赵梓砚被她抢走了杯子,也没再拿过来,只是嘴角含笑地在一旁安静地看着她,目光宠溺而温暖。
等到一壶酒空了,傅言卿有些含糊不清道:“这酒味道真是不错,喝完后,唇齿留香……感觉……好轻松。”
赵梓砚看她脸色微红,眸子也失了清明,带着一层水雾,迷迷蒙蒙地看着她,忍不住顿住了呼吸。月色照着晕红的脸颊,不惊艳却透着股诱惑的脸庞,一切美得不真实。
“瑾儿……”
“嗯?”傅言卿嘟囔着回了句,露出一个算得上明媚的笑意,赵梓砚知道,她醉了。
这酒入口清甜,口齿留香,却是经过特殊酿制的,劲头远非一般酒可比。因此酿制的人给它取了个名字——“醉红尘”,一梦醉红尘,一醉远烦忧。傅言卿忧思很重,精神绷得太紧,这酒,很适合她。
正微微出神间,傅言卿却是突然靠了过来:“安儿……你莫要瞒我。”
这一声安儿恍然若梦,带着傅言卿满满的担忧,直直击中赵梓砚的心,让她一时间忘了伸手去扶住那个醉意已浓的人。
只见她身子晃了晃,仰身自树上倒了下去。赵梓砚一慌,手也捞了个空。这槐树约摸离地两丈多高,这般摔下去,定然会受伤,赵梓砚反应极快,左手立刻扯下腰带,卷住傅言卿,同时也自另一边跳了下去。
两人各占据腰带一端,绷紧后便缠在了一处。赵梓砚一手抓紧腰带,一手圈住她的腰,两人便这般面对面贴在了一起。
傅言卿靠地极近,她眯着眼看了赵梓砚片刻,觉得有些费劲,便伸手捧住她的脸,让她离她远点。迷迷糊糊看清眼前的那张脸后,她蹙了蹙眉头,捏了捏她软软的腮帮子:“你怎么生得这般好看,比……比以前还好看。”
那带着酒香的呼吸打在赵梓砚脸上,配上她这般模样,让赵梓砚心跳骤乱,慌忙抱着人落在地上。
被赵梓砚环住腰身,靠着柔软馨香的怀抱,傅言卿把下巴放在赵梓砚肩头蹭了蹭,便安心睡了过去。
赵梓砚垂眸看着她,脸上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醉的真快,不过好在,能让她好好歇歇。思及她之前那句话,赵梓砚眸子暗了暗。原本这样让她记挂着便是她一直想要的,可是真看到这个人慌神担忧的样子,她却忍不住收手。想让她心疼自己,却又怕她太心疼自己。
想到自己的身子,赵梓砚眼里有些痛色,垂眸看着醉意朦胧的人,她喃喃自语:“卿儿,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舍不得远,怕伤己,却又怕太近,日后伤她。
摇头苦笑一声,她吸了口气,弯腰将人小心翼翼抱在怀里,起身便朝房间走去。
第24章
不过走到门口,落音和傅扬便出现在园中,两人颇为担忧地打量着赵梓砚怀里的人。
赵梓砚扫了眼欲言又止的两人,温声道:“这酒与寻常酒不同,你们主子醉了。”
傅扬上前一步,躬身行礼道:“多谢九殿下,主子交给我们吧。”
赵梓砚脚下一晃,避开落音伸过来的手,目光淡淡在两人身上扫过,随后落在傅扬身上:“不必了,虽然是主仆,可男女授受不亲,我抱她进去便好。”
落音眸子瞪大:“……我是……”女子。
“你们主子很累,我才给她喝这醉红尘的。烦请姑娘替她备些热水,我给她吃些解酒的,以免她醒后不舒服。”赵梓砚没给落音说话的机会,微微笑着开了口,抱着傅言卿便进了内室,留下僵在外面的两人。
从那一惊一笑中回过神的落音,有些不可思议道:“一口一句我们主子,可这位殿下完全没有我们是主子属下的意识啊?男女授受不亲,我……我明明是女子,怎么可以……”
傅扬虽然也是被惊到了,可终究是沉稳的人:“主子肯同她喝酒,已然表明她们之间的关系了。阿音,别闹脾气,去备些热水吧。”
“凭什么她可以抱着主子,我们不行。”落音乖乖去了,却是不开心地嘟囔道。
赵梓砚将傅言卿抱到床上,准备替她解了外衫鞋袜,只是傅言卿异常警觉,她手指方捏上她的腰带,那人却突然睁开了眼,死死握着她的手。
赵梓砚微微一惊,忙凑过去温声道:“乖,是我。你好好睡,我给你解了外衣,可好?”
傅言卿眨了眨眼,复又有些迷蒙,低低呢喃了声,便松开了手。
小心替她掖好被子,摆了个舒服的姿势,赵梓砚便在一旁痴痴看着她。这六年了,她未曾一日忘了她,概因幼时她给她的温柔体贴,成了她痛苦之时的一丝慰藉。这些年,她也在自己有能力后,暗中派人去找过她。傅言卿藏的很好,她虽没得到消息,却也心安。
赵梓砚之前觉得,傅言卿于她而言,像姐姐,亦是友人先生,可如今见了面,却觉得忍了六年的她,如今竟是一日也忍不住。总想见她,知晓她住在隔壁,明知该避嫌,可是到了夜里便忍不住过来寻她,看着她,便觉得很轻松。
在她神思恍惚时,落音端着热水走了进来。
“殿下,我来伺候主子休息,殿下也回去歇着吧。”
赵梓砚看着她,摇了摇头:“她很警觉,还是我来吧。”
落音有些不服气,正色道:“我跟了主子六年,主子自然不会觉得不安。”
赵梓砚察觉到她的不满,挑眉笑了笑,退开了一步。
落音放下铜盆,拧干了毛巾,想替傅言卿擦擦脸,平日里,傅言卿甚少让人伺候,落音其实有些忐忑。
带着热气的毛巾靠近傅言卿的脸侧,原本睡着的人顿时拧住眉,随后便睁开了眸子,有些冷凝地盯着落音。
落音心头一跳,顿时结巴了:“主子……我……我给你……”
赵梓砚抿嘴笑了笑,凑过去握住傅言卿的手:“你一身酒味,怕是不舒服,给你擦擦,好不好?”
傅言卿自幼警觉性一直很高,这一点,在她还是孩子时,赵梓砚便充分见识了。纵然病得糊涂了,也很难让人这般靠近她。就连她,也是在许久后才能让她心安。
傅言卿看似凌厉,实则有些糊涂,看了看眼前这张脸,呢喃了几句,这才歪着头睡了过去。
赵梓砚低头看着她,耳边出来一声恼怒的轻哼,她转头看着落音咬着嘴唇拧眉的模样,淡淡笑了起来。
眼看这姑娘要炸毛了,她收了笑,轻声道:“这些年她过的很辛苦,之前在皇宫便是,几乎从未放下心真正睡安稳过。你莫怪她,不是她不信任你,只是她早就习惯如此了。”
她眉宇间有些心疼,嗓音柔和,颇为认真同落音解释着。落音虽看起来略孩子气,心思却通透,如何不明白傅言卿的辛苦,方才不过是针对赵梓砚。只是如今看着这个九殿下对她一点架子都没有,反而怕她误会主子,在那里解释,顿时对眼前这个漂亮的殿下心生好感。
她撇了撇嘴:“我自然晓得,怎会怪主子,可是……主子对你怎么……”
赵梓砚低头替傅言卿擦着手心,似乎是想起什么,低声笑了出来:“方才她不过是瞪你,当年,她可不止一次将我掀翻在地。如今她肯对我放下戒备,可是被这般凶了三年之后,才有的。”
“你……你之前在宫里就同主子很亲密么?”
赵梓砚眸光一凝,偏头看着她,眼里透着一股淡淡的杀意。
落音见状挑了挑眉:“我可是誓死跟随主子的,自然对主子身份自然很清楚,你不用这样看着我。”说完,她又颇为生气的嘟了嘟嘴,扭头走了出去:“气死我了,到底谁才是主子的属下,这样的事分明都是该我们做的才是!”伺候主子被抢了,保护主子也被抢了,这位殿下还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