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卿心付砚 番外篇完本——by时微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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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拓历来傲气,虽然不把赵梓砚放在眼里,可是毕竟她是皇女,又有这番话在前,只能生生憋下这口气,冷声道:“九殿下眼神不好,我自然不会计较,只是现在益州不太平,奉劝殿下不要乱跑。本将军务繁忙,先行告退。”
眼看着萧拓铁青着脸离开,赵梓砚抬眸看了一眼,赵墨笺却是嗤笑道:“九皇妹长进了,竟然敢让我舅舅难堪。”
赵梓砚低笑道:“我怎敢,不过是一时愚钝没认出萧将军了。而且,皇姐似乎挺开心我这班做。”
眼看赵墨笺冷了脸,赵梓砚摇了摇头,叹息道:“虽说是舅舅,可是皇姐毕竟是殿下之尊,如此随意,又感觉不到亲近,我才会认错,以为是不知天高地厚的莽夫……哦,失言了,皇姐莫怪。我想在益州城看看,先走了。”
赵墨笺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想到这几年萧拓对她的态度,没有尊卑之分,也没有外甥和舅舅的亲近,更多的是训斥命令,不由狠狠皱了皱眉。
赵梓砚让那两人不痛快了,自个儿却是心情好。按着之前同傅言卿约定的地方,径直上了一家酒楼的雅间,敲了门。等到门打开时,赵梓砚看着记忆中熟悉的脸,眼里忍不住敛了欢喜,伸手抱住傅言卿,抬脚将门关上。
赵梓砚松开她,抿嘴道:“这三天你都没影子。”
傅言卿被她这般耍赖般抱着,忍不住摸了摸她的脑袋,笑道:“做什么这么黏人?”
傅言卿忍不住有些好笑:“不许耍赖胡闹,对了之前收到乐瑶来信,那边事情处理好了么?她们可还好?”
提到这事,赵梓砚认真起来,温声道:“没事了,已经处理妥当了,只是乐瑶受了伤,不过也幸好是皮肉伤,不会有事的。”
傅言卿点了点头,那边两人基本是她们的左右臂,一旦出事,她们也不得安稳。
“赵墨笺那可有动静。”傅言卿坐下给赵梓砚到了茶,想起赵墨笺,忍不住开口道。
赵梓砚摇了摇头:“只是暗地里她将得力助手都带到了益州,藏宝卷也集齐了,想来只等参透那地图,寻到时机便会开始寻了。”说完赵梓砚抬眸道:“今日萧拓来寻她了,只是两人之间的气氛不大对,想来赵梓砚和萧拓也没有我想象中如此和睦。”
傅言卿冷笑道:“赵墨笺这种人,除了同傀儡和没有脑子的人能和睦,任何对她有威胁的人,都不可能会和睦。”
赵梓砚见她提起赵墨笺时,神情便会变得尖锐,语气也不好,忍不住轻轻蹙了下眉,轻声道:“卿儿,你似乎很了解赵墨笺,而且也很讨厌她?”
其实对于这一点赵梓砚很疑惑,傅言卿生性稳重淡然,很多事情她都能心平气和地对待,这些自幼便是如此。可是自记忆中看来,傅言卿极其讨厌赵墨笺,虽然口头上从不说,可是每次见赵墨笺回来,乃至提起赵墨笺,她都能感觉到她情绪的波动,眼里若有若无的冷意。若说因着是赵墨笺母女,曾想利用她得到西南王府的支持,可是她当年亦是将计就计,未投入感情。按照她的性子,她最多不喜欢这个人,却也不会恨,就连对一直想铲除西南王府的父皇,她都不曾这样过,为何偏偏是赵墨笺。
傅言卿没料到赵梓砚会问这个,顿时愣了下,随后端起茶杯抿了口,若无其事道:“我同她一起带了这么多年,自然了解她。至于讨厌,她这般待你,我何必要给她好脸色,若非形式不许,单凭她给你下毒,我便能杀了她。”
原本只是想要掩盖自己的心思,可提起这个,傅言卿看着赵梓砚,对赵墨笺更是越发恨。
自然知道傅言卿这个心情不假,因此赵梓砚隐隐在心里在开怀,可是她也清楚地知道,并非完全因为自己。可是眼看傅言卿不愿说,她也只是笑了笑,不再多问。无论如何,傅言卿爱她,她既然恨赵墨笺,她替她讨回来便是。
傅言卿见她只是笑着,心里隐隐有些不安,却也只能叹气,随后柔声道:“把永帝残卷拼起来吧,明日我给你说一下里面的玄机。”
赵梓砚一愣,有些复杂地看着她,随后点了点头:“好。”
第54章
送走萧拓后,赵墨笺转身回了书房,吩咐暗卫好生守着,便关上门,径直走到书架前。
目光微微扫了扫,伸手将一本《列国传》轻轻抽了出来,翻来书页,里面静静夹着三块羊皮卷。
小心将羊皮卷拿出来,其中一块十分破旧,上面朱砂标注的许多东西已然模糊不清,另两块到是很新,线条标注也很清晰。
赵墨笺目光肃然,小心用软布包着羊皮卷摊开在桌上,按着撕开的纹路重新将它们拼凑起来。
那块旧羊皮卷不薄,质地也很好,不然也无法保存这么多年。上面是一张很简单的地图,粗略纵横着数条颜色不一的线路,上面有些标注,都是一些奇怪的符号,赵墨笺看不大懂。这些似乎代表着什么意思,可她却从未见过,一时也没头绪。地图不大,也不详细,周边寥寥几笔勾勒了一些地形图,在左下角处用朱砂标记了一个红圈,赵墨笺大致猜测这是入口。
可是整个藏宝卷除了那些奇怪的符号,还有简单的线条,连一个地名都没出过,仿佛就是在一处有着山岭的地方将地图一部分抠下来的,只能看到这一块地方的地形,它位于哪里,其中有什么玄机,她一概不得而知。
赵墨笺仔细看着,画的东面用几笔勾勒了一处山峰的轮廓,看起来很普通,在右下角还有一块凸起来的石头,这石头纹理有些奇怪,一眼看过去,倒像是层层叠叠堆积起来的。而那朱红色标记,便在它正东方向。可是单单这些根本无法确定方位,偌大的益州,单凭这份简图,如何能寻到?况且,一个隐藏如此深的藏宝之地,又怎会没有一些门道?
皱眉思索了半晌,赵墨笺颇为烦躁,她死死盯着眼前的藏宝卷,眸子里一片暗沉,绝对不会这么简单。虽说当初永帝久居益州,他手下众人能够凭着这图寻到埋宝所在,可是机关暗器绝对是绝密的,永帝虽不愿旁人得利,却也不会让自己人没有希望,一定是还有地方她没想到。
她静静坐了片刻,随后沉声道:“紫菱,陪我去趟刺史府。”
紫菱虽不清楚为何,亦是毕恭毕敬道:“是,殿下。”
到了刺史府,刺史温禀中快步出来迎接:“下官见过七殿下,只因公事繁忙,未能及时去拜见殿下,望殿下恕罪。”
赵墨笺虚服了一把,笑道:“我自然明白,刺史大人无需介怀。我这次来,是有事想要麻烦大人的。”
温禀中拱手道:“下官惶恐,殿下有何要事尽管吩咐。”
赵墨笺陪着他边入府,边道:“这是本殿下第一次进益州,虽说此次我是运送军饷,可国难当头,我自然需要了解目前益州的形式,不知刺史大人可能替我寻一些记录益州地理及史事杂记,我也好提前了解一二。”
温禀中微微一愣,随即赶紧笑道:“自然是有,不过数量不少,有些也不大准确,殿下可都要?”
“嗯,这几日暂且休息,刚好可以趁机看看。劳烦刺史大人寻好,送到我的行馆了。”赵墨笺亦是眼里带笑,客气道。
“下官遵命,殿下如此勤恳认真,乃是我益州百姓之幸。不过,听闻九殿下也是到了益州,不知现下可是……”
赵墨笺神色一顿,随即温声道:“她初来益州,觉得新鲜,出去玩了,大人无须在意。”
从刺史府回到行馆后,赵墨笺又立刻将那藏宝卷上的地形详细画了几幅图,吩咐手下,派了一批人找益州居住的农户樵夫,仔细寻问,有没有见过这个地方。
赵梓砚倚着门框,看着悄然离去的暗卫,嘴角微微挑了下,看来她的七皇姐也是个聪明人,可惜啊。
赵墨笺刚吩咐完毕,一名黑衣男子轻轻落在她跟前,单膝跪下,双手递上一叠信,沉声道:“殿下,这是您让查的那个女子的消息。”
赵墨笺眉头一挑,伸手接了过来,仔细看了看后,轻笑道:“晟家的当家人,的确很好的帮手。呵,我那好皇妹竟然与京城第一商有如此交情,却不知那次筹集军饷为何却如此表现,明明凭借晟家的实力,她能表现得很好。”
说罢,她伸手敲了敲桌子,冷笑道:“看来她是在韬光养晦啊,既然如此,来益州怕也动机不良,那便留在这,不要再走了吧。”
赵梓砚回去后一直想着傅言卿的话,看着手中这份残卷,亦是思索混乱。微微叹了口气,她大概猜到傅言卿对永帝宝藏十分了解,很有可能她知道的还远不止这图给的,可是她实在不能理解,三份藏宝卷,傅言卿都不曾见过,这么多年了,知道永帝宝藏的人早就归于尘土,即使有后人,也不可能知道的如此清楚,那傅言卿如何知晓的?
赵梓砚心里有些沉郁,却并不想太让傅言卿为难,毕竟她已然解释清楚了。
等到半夜,行馆中灯火都灭了后,赵梓砚却依旧躺在床上睁着眼,仔细想着益州这一趟该如何应对。正当她兀自出神时,门外传来一声细微的动静。赵梓砚眉头一皱,突然想到什么,起身犹如一只白鹤轻盈落在窗前,随后迅速拉开窗户。站在窗口的人似乎被惊到了,愣愣地看着赵梓砚。
赵梓砚微微一笑,歪着头杵着脑袋,轻声道:“姑娘深夜造访,可是要采花?”
傅言卿偏头看了看周围,探过脑袋看着她,嘴角微扬:“哪来的花可以采呢?”
赵梓砚神色欢愉,伸出手环住她的腰将人搂着抱了进来,低头亲了下她的唇角,看着她:“没花可采?可是却有一朵花送过来了,我能采不?”
傅言卿嗔视了她一眼:“又调皮了。”
赵梓砚低头闷笑,随即眸子亮晶晶看着傅言卿:“这么晚了怎么溜过来了?”
傅言卿看了她一眼,无奈道:“还不是怕有人自个儿在这里胡思乱想。”
赵梓砚一愣,随即抿了抿嘴,低声道:“我没……”
“我晓得你有疑问,你会乱想也是正常的。只是梓砚,我不想骗你,永帝宝藏我知晓很多,可是原因却不愿提,因着它原本就很荒唐。但是,我可以保证,这些不会影响到你我,所以就这样好么?”傅言卿神色有些无奈,看着赵梓砚,认真道。
赵梓砚低低叹息一声:“好。我不乱想了,不过有什么不好的事,一定要告诉我。”
傅言卿点了点头,随后开口道:“既然来了,我索性将永帝宝藏同你讲了吧,那张图你可记得了?”
赵梓砚不说话,一把将她抱了起来,随后两人一同躺在了床上,这才低声道:“看了许多遍,已然记得清楚了。”
傅言卿点了点头:“其实这藏宝卷上的内容十分简单,仅仅只是标明了藏宝之处的地点,而其实最为凶险的是它里面的布局。那张图上的那片山峰,乃是益州城外与吐谷浑交界处的天都峰,永帝在位时,蜀地几乎全部被收于他手下,吐谷浑那时不过是一支游牧族群,天都峰下的那片山林便成了他的狩猎场。”
“天都峰?这个我知道,来前我看过益州地图,却不知道它是这般模样。天都峰范围不小,想要找到具体地点想来不简单。不过,图上那块大石却颇为显目,想来也不难寻。”赵梓砚敛神道,可随即却皱了皱眉:“但是这图未免太过简单,只要有人熟悉益州地形,想来很快便能猜到天都峰,这不符合永帝的初衷。”
傅言卿神色有些许飘忽,似乎在回想什么,沉默片刻后才缓缓道:“恰恰很符合他的性子。”当年赵墨笺在这里栽了大更头,这简简单单的入口,不知折了多少人,场面极为残酷。
赵梓砚听罢,顿时明了:“所以,若非不知情的人,永帝这一招便是想借此让他们丧命。”
“不过,这事远没这般简单,那处不但凶险,更是是一个障眼法,即使躲过了,也只能得到一处空地。”
赵梓砚一愣:“那永帝宝藏如何得到?”
傅言卿微微笑了笑:“永帝虽不想外人得到便宜,但是还是存了希望的,只要顺利拿下那处,自然能得到线索。”对于那个,她早就熟记于心,即使寻不到,她也知晓如何去寻。这个就用来坑赵墨笺吧。
赵梓砚神色仍是不轻松,她转头看着傅言卿,轻声道:“我想这次赵墨笺定然会瞒着我,毕竟她已然明白我无法掌控了,但是无法掌控,不意味着她会放任自流,想来,她应该是打算在益州把我这个祸害解决了。”
傅言卿皱了皱眉,不快道:“哪有人说自己是祸害的,不过既然知晓了,你一定要当心,好好保护自己。”
“嗯,别担心,我晓得的。不过目前还有更重要的事,如何抓住赵墨笺勾结萧拓,意图私自掘发永帝宝藏。”赵梓砚眼里带着一丝淡笑,却莫名透着股危险。
“你呀,又这副坏模样,一定是有辙了。”傅言卿捏了捏她的鼻子,轻笑道。
“知我者,莫若卿儿了。赵墨笺让李申拿父皇私库中的藏宝卷拓版时,父皇身边的副总管手下的小太监见了,他和副总管可以作证。只要拿到赵墨笺的藏宝卷,事情便一清二楚。至于挖掘宝藏,益州的司马,曾是我当年赵墨笺让我去做任务的对象,当年我放了他一马,让他得以从京城脱身,对赵墨笺,他想来很乐于参一本。父皇多疑,这一旦暴露,无论她如何狡辩,这份疙瘩绝对无法消除。”
傅言卿听罢,微微舒了口气,感慨道:“我走时,你还不满十三岁,六年过去,你已然凭借一己之力,做的这般好了。”
赵梓砚轻轻翻过身,俯在她身上,低眸看着她,笑地暖人:“非是我一人之力,若非你走前给了我提点,我如何能这般轻巧。所以,这一切都是卿儿赐予我的。”
第55章
傅言卿看着夜色中她那暖暖的笑脸,听着她的话,心仿佛沉入一汪湖水中,熨帖温存,却也感受到心头那股让她有些发闷的滋味。
“傻瓜。”若非她那么早便抛下她,她何苦受这么多苦。
赵梓砚没说话,只是这般静静看着她,那双明亮的墨眸中仿佛敛了一片星光,璀璨迷人。恍然回过神的傅言卿眸光转了转,这才意识到此刻俯在她身上的人,离她有多近,这种暧昧而亲密的动作,散发着一股莫名的危险。
她喉咙动了动,嗓音似乎被什么堵住,显得有些喑哑瑟缩:“梓砚,你……这是要采花?”话语虽低,可是傅言卿却将自己的声音听得一清二楚,她顿时愣住,仿佛不敢相信,这是出自她口。
赵梓砚也是被她的话惊住了,可是再看到她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时,顿时低低笑出声,嗓音清雅迷人:“你说呢?卿儿……”
一路上两人都是聚少离多,即使见面也不过是短短一个时辰,哪里顾得上过多亲密,此刻难得安静,赵梓砚着实有些按耐不住,低头攫取那诱惑万分的薄唇,细细探寻其中的美妙。
傅言卿呼吸陡然乱了起来,合上眸子回应起来。昏暗的屋内,只有几缕月色偷偷自窗缝溜进来,暗影层层中,只能看到榻上纠缠的两个人影,带起一室火热,原本寂静无声的夜晚,混杂着低低的呢喃和轻吟。
第二日赵梓砚醒来时,呆呆在床上躺了许久,看着头顶的床幔,她神色却透着股无奈和苦涩。昨夜两人情难自禁,纠缠许久后,差点便做到了最后,只是终究在最后关头找回一丝清明。若她这般草率的要了傅言卿,最后却还是要丢下她,那傅言卿该怎么办?思及至此,赵梓砚狠狠握紧了拳头,她真是混蛋,胆小如鼠!不敢放下心里那丝恐惧,却也不愿舍弃那丝贪念,分明是自己撩拨她,结果放弃的也是她。如此胡思乱想许久后,赵梓砚忍不住想起当时傅言卿看着她的眼神,以及她强自忍耐地笑意,那分明是透着黯然的。伸手捂了捂眼睛,赵梓砚低低道:“卿儿,若我能解决这次的事,安然回去,无论结局如何,必然生死不弃。”
只是赵梓砚没料到,她那夜那个举动让某个小心眼的女人记了许久,以至于她最后费尽心思,才终于如愿以偿。
这一天赵梓砚在行馆待了一日没有出去,只是将魍魉派人送来的有关京城那边的消息仔细梳理了一遍。这段日子,朝廷并不安分,景帝身体越来越差,许多大臣开始奏请景帝立储。二皇子赵清书几乎整日在宫中侍疾,而赵严谨也四处接触朝中大臣,大有一种风雨欲来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