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卿心付砚 番外篇完本——by时微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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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流锦受制于赵墨笺,纵然对赵梓砚有一丝萌动,可还是立刻禀报这边发生的巨变。而那厢处心积虑寻找证据,表明那场伏击乃是赵梓砚出手的赵墨笺,简直喜不自禁,这一切都犹如天助一般。虽说顺利得有些过了,可想起欧阳华的话,以及北凉出兵的消息,有些焦躁的她终究是相信了,暂且打消了那丝疑虑。何况种种迹象表明,曹流锦仍未被发觉,这样一来怎么可能是假的。
曹流锦接到信后,上面只有简短的一句话:助她离开。将信用内力摧得粉碎,曹流锦换了身黑色布衣,带了顶斗篷,沿着傅言卿离开的方向赶去。
傅言卿去了朗州,此刻朗州城很快便张贴了悬赏令,找苏瑾。而赵梓砚手下也是全部出动搜寻傅言卿。赵梓砚手下绝非等闲之辈,不出两日便寻到了傅言卿的踪迹。
不过曹流锦联系朗州城内赵墨笺安排的人,几番针锋相对给傅言卿打掩护,到是几经曲折,让傅言卿顺利离开了朗州,直奔长沙府。不过代价也相当惨重,赵墨笺在朗州的势力被打击殆尽。
不过越是如此,赵墨笺越是觉得赵梓砚无比害怕傅言卿回长沙府,也恰恰打消了她的顾虑,专心等待长沙府那边的反应。
外面已然一片混乱,看似双方都在争分夺秒,却不过是赵墨笺一人紧张兴奋着。赵梓砚和扮成司乐的傅言卿看似紧急,却是格外闲适地朝长沙而去,至于那个正被赵墨笺护着朝长沙而去的傅言卿,却是常乐假扮的。
傅言卿和赵梓砚坐在马车上,马车疾行间颠簸的厉害,傅言卿眉头微蹙,眼看赵梓砚坐的端正似乎没有不适才松了下来。随即她抬头看了看外面的天色,低低道:“算日子,还有两日便能入长沙府了,常乐她也快到了。赵墨笺不好糊弄,我们还需的沉住气,你决定如何做?”
赵梓砚微微笑了笑:“我晓得,虽说我们时演戏,可一切都得当做事实去考虑,也就是说,如果我当真和你走到这一步,你会如何做,我会如何做?”
傅言卿微愣,随即笑道:“若真按照我们的性子,如何能走到这一步。”
哪怕赵梓砚当真同曹流锦有了什么,最多不过是她决然离开,而那傻子怕是只会瑟缩在后面,任她折腾罢了,绝不会对她身边人做任何出格之事。
眼看赵梓砚眼里笑意不减,傅言卿还是低头思忖了片刻,若是按照赵墨笺对她和赵梓砚的了解……
傅言卿斟酌着道:“我想若这一切都切切实实的发生了,有一点毋庸置疑,我绝不会对你存一丝希望,当初和你约定好的庇护西南王府的许诺我也不会再信。可同样,你若做了这样的事,又已经败露,你定然是千方百计想要阻止我父王得到消息,同时快刀斩乱麻,在一切都还在你控制范围之内时,充分利用西南王府,尽快平乱!”
赵梓砚眼睛微眯,看着傅言卿故作疑惑道:“卿儿,莫非你是我腹中蛔虫,为何我如何想的你总能猜的分毫不差?”
傅言卿微嗔了她一眼,却是正经道:“那你说,若我回了长沙府,我会如何应对你这个不择手段的摄政王?”
赵梓砚十分喜欢两人之间这种明明心中笃定,却又故意试探的感觉,歪着头道:“你会等。”
“等什么?”
赵梓砚凑过去靠着她,手中卷了她一丝秀发把玩:“等我先出手。”说罢她转过头看着她,轻笑道:“卿儿虽理智却也重情,若我当真做了那些事,你虽不会再对我抱有希望,可对那份感情却还是有的,我想我的态度会直接决定你如何做。不过,有一点可以断定,西南王府自此不会再维护我了。”
傅言卿听罢没有回她,只是淡淡看着她,赵梓砚扑哧笑出声,揽住她道:“所以都是演戏啊,是若我当真如此,恐怕等你替西南王府找好后路后,便同我鱼死网破了。”说到这里赵梓砚神色有些复杂,傅言卿性子看似淡然骨子里却十分刚烈,上一辈子发现被赵墨笺骗了后,若不是知晓自己就算拼了命也杀不了赵墨笺,她必然会同她同归于尽。所以最后她做的选择,便是为上一辈子的她覆灭赵墨笺,铺了一条路。若她真对不起傅言卿,那等待她们的便是一起毁灭。
没等傅言卿说话,赵梓砚将下巴搁在她发顶蹭了蹭:“所以,我这辈子定不会负你,而那些负了你的人,哪怕是上辈子,我也会很快替你讨回来的,很快的。”她看着马车外晃荡远去的景色,目光悠远,傅言卿忍受的够久了,十几年都给了那段沉重无望的上辈子,她一天都不愿让她等了。等到彻底安了她的心,余生所有的时光里,她都不许傅言卿再去分心给其他人。
傅言卿抬手抱着她,眼里敛着满满的眷恋和感动,这些日子也许是离结束纷争太近了,她心里总是有些不安宁,就连那因着有赵梓砚在而甚少出现的梦魇再一次席卷而来。梦里不止是当年那场血染黄沙的屠戮,还有那分明在记忆中仅有几次照面的淮安君。她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可这人分明还是察觉了。
这年十一月,西南王尚未走出丧子之痛,摄政王赵梓砚一连下了三道急令,令北军中丞薛祁为监军,命西南王即刻攻打夔州,违令者立斩不赦!
傅淮接到军令时愁眉不展,赵梓砚派人送来的防布图不知真伪,而这命令下得更是莫名其妙。夔州乃是此战中最难攻越的屏障,赵墨笺亲自坐镇,萧拓三十万大军部署了三分之一的兵力,同时吐谷浑在朗州边境蓄势待发,羌族也在蜀地虎视眈眈,一旦不管不顾攻打夔州,若短期不能拿下,僵持下去,甚至可能被吐谷浑截断退路,只能困死在朗州。
傅淮对这个女儿经常提到的君上观感甚好,自从她监国以来雷厉风行的手段和政策都足以看出是个治国之才,怎么也不像这般糊涂的啊,难道确定着防布图是真的?
就在傅淮百思不得其解时,影密卫副统领傅远突然出现在他营帐中,恭敬行了一礼道:“王爷,郡主回来了。”
傅淮一愣,脸上忍不住露出一丝惊喜,随即一双剑眉倏然一敛,卿儿这时候怎么会突然回来。
“立刻带本王去。”这段时间他一双女儿一直在和他打哑谜,现在君上也掺和进来了,他定要问个明白。
作者有话要说: 包子也是霸道的,这戏太长咯,下一章就结束,撕破脸PK去吧*^_^*,嗯呢,殿下的腿估计也该慢慢好了,2333翻身压郡主去吧
第92章
傅淮见到傅言卿时,眼里的喜色难掩:“卿儿。”
傅言卿没说话,只是扫了眼左右的人,傅淮立刻会意,吩咐身边几个护卫退下。“傅言卿”随即恭恭敬敬行了一礼,声音已然恢复了自己的模样:“王爷。”
傅淮一愣,犹疑道:“常乐?怎么是你,郡主呢?”
“王爷稍安勿躁,主子托我带了封信给您。她说,您看完便知道事情原由了,还有一些事王爷若是疑惑,主子说等她回来,会亲自同您解释。”说罢她又抱拳道:“按计划我还不能回您身边,所以我是偷偷来得。主子让王爷只当一切都不知晓,按照信中所言做便好。常乐先行告退!”常乐似乎很急,待傅淮同意后,很快便消失无影。
傅淮在营帐内拆开了信,展开来足足七页纸,上面娟秀漂亮的小楷的确是出自女儿之手。仔仔细细地一页页看完,傅淮坐在一旁久久不能平复。许久后,他轻轻叹了口气,将信放在一旁晃动的烛火上,任由它付之一炬。他一直觉得愧对这个女儿,因着他无能,自幼便将她送入皇宫做质子,不过几年时间,原本娇俏可爱的女儿完全变了一个人,沉稳冷静地让他觉得不可思议。这些年劝服他后,她便一直为了西南王府的安稳殚心竭虑,似乎从未真正无忧无虑开怀过。
想着信上所言,还有他听到的一些消息,傅淮隐隐察觉她和赵梓砚之间关系太过了,可却不知该如何说。罢了罢了,为今之计,他这个做父亲的,绝不能让她这么多年心血白费,其他暂且搁置吧。
翌日,傅淮亲自击鼓点兵,率领十五万西南军自长沙府转战朗州,全力进攻夔州城!五天后,西南军和夔州驻军开始交锋,傅淮一改之前稳打稳进的战法,十分勇猛,夔州驻军一时疏忽,损失不小。夔州刺史程烨连夜递上紧急军情,送到夔州城中刺史府内,交给赵墨笺。
赵墨笺之前也得到了消息,傅言卿到了长沙府,只是长沙府被赵梓砚的人守的严丝无缝,傅言卿徘徊数日仍没能见到傅淮。而此刻傅淮竟然突然调兵集中攻打夔州,到底是意欲何为?
看着跪在堂下的驿兵,赵墨笺沉声道:“你们将军可探明了,对方统帅可是傅淮?具体有多少人马?”
“回禀陛下,一开始交战前,将军便派了斥候前往对方营地探查,夔州要塞在三十里便是其驻营之处,根据帐篷和军中做饭的炉灶,大概有十六万士兵,营帐内悬挂的大旗确实是挂傅淮的帅,今日交战,也是傅淮亲自出战。我们双方互有损失,可是傅淮极其冒进,我们不察,伤亡更多。”
赵墨笺眼眸微眯,这几个月与傅淮大大小小打了十几仗,对傅淮的行兵风格也有所了解,这次如此激进,带了一半兵力急攻夔州,实在是不合常理。除非……
“齐晟。”
“陛下,属下在。”
“立刻去查探一下最近京城可有人派入长沙府,或者西南军营的?”赵墨笺心里心里隐隐有了猜想,一时间亦是紧张,亦是兴奋。此前北凉已经出兵,开始全线袭击羌族北境,吓得羌族无心在派兵增援西南边境,在蜀地驻军也有撤退的趋势,让赵墨笺愁眉不展,这一次若是真的,当真是天助她。
消息来得很快,果然,赵梓砚派了薛祁为监军,已经快到了。同时京城又再次调派了各地集结的二十万大军,开始南下。想来赵梓砚已然料到了事情的后果,故意挡住傅言卿,让傅淮依旧替她拼命。
若防布图为真,夔州可以迅速拿下,再尽快夺了傅淮兵权。若打不下,西南军也可以消耗夔州兵力,两败俱伤,即使傅淮知道了真相也回天无力,当真好计谋!赵梓砚果真是厉害,可她就没想过,西南王倒戈么?还是说,她太自负,觉得她可以控制一切。
“来人,立刻加派人手混入长沙府,不惜一切代价将傅言卿带出来!”唯一的筹码不就是傅言卿么?以傅言卿控制傅淮?不过当年尚且那么年幼,傅言卿便可以骗过她和母妃,如今又怎么坐以待毙,她倒是有点期待她的做法了。
赵墨笺兴奋的有些睡不着,她立刻拟了两份文书,分别送给吐谷浑大将慕利沿,和萧拓。
夔州之战一开始十分顺利,几乎按照要塞防布图一连突进两层要塞,只待攻夔州城。只是傅淮似乎察觉不对劲,并未贪进,即刻下令退了十几里,不多久便发现,萧拓竟然绕出了夔州城,联合夔州驻军对西南军进行合围。慕利沿大军舍弃进攻剑门蜀道直取长沙府和朗州,甚至借道给羌族,双方合力,长沙和朗州无暇顾及傅淮,一时间几乎陷入围困之地!若非傅淮提前撤退,占据夔州第一要塞险地,便是陷入绝境!
赵梓砚接到消息时脸色有些不好,傅言卿见了心里也觉得不妙,忙问:“怎么了?”
赵梓砚欲言又止,最后才开口道:“你父王他亲自去了夔州。”
傅言卿脸色一白,接过信看了又看,顿时一脸懊悔:“我……我早该想到的,他这人……”当初的计划并非让傅淮亲自去带兵,只是找个替身唬住便好,如今傅淮那一批人陷在夔州,一那边旦计划出了差错,等待他们的绝对是一场灾难。若傅淮能脱身在外,即使计划失败,按照他的带兵打仗的谋略,还能替他们解围,减少损失。可如今他也身陷其中,剩余的西南军无统帅,如何能力挽狂澜。
赵梓砚眉头紧皱,看着已然有些慌乱的傅言卿,心里也是发沉。她不是一个好人,骨子里她还是自私的,行军打仗本就是需要牺牲的,所以她这盘棋,她投入了许多棋子,他们是她赢的依仗,同样也是可以舍弃卒子。可傅淮不一样,于私他是傅言卿的父亲,她怎么也不能舍了他,让傅言卿难过,于公他是帅,更丢不得。
正当赵梓砚要开口,傅言卿却是吸了口气,缓声道:“其实我大致明白我父王的意思,他亲自去,虽说冒险,可这计划成功的几率会大很多。”
“卿儿?”她现在倏然冷静下来,让赵梓砚有些担忧。
傅言卿笑了笑:“我信父王,他可不是只会打仗的莽夫,论略他从不输于别人。”
赵梓砚也是笑了起来:“我晓得,当年能偷梁换柱将你带出宫,又能养出你和你阿弟这样的孩子,我岳父自然不差。”
傅言卿脸一红:“什么岳父,莫要胡说。”
赵梓砚有些委屈:“我们都行了周公之礼,你竟还要耍赖?”
傅言卿闻言脸色微红,看她那装无辜的样子,却是略带狡黠地眨了眨眼,轻笑道:“那按理说,那也该是你公公,不是岳父。”
伸手将低下头的人拉下来凑近,赵梓砚晃了晃脑袋:“卿儿莫不是忘了,我已然立了誓,不会有王夫,也便是,我不会嫁的。”
傅言卿一愣:“好啊,安儿,原来你早便算计好了?”
两人一起闹了一会儿,暂且驱散了得知消息的阴霾。被傅言卿挠痒痒笑地气喘吁吁的赵梓砚,将傅言卿抱紧,低声道:“莫要担心,你父王要做什么,我都会全权配合。至于安危,我也会不惜一切了代价,完好无损地给你一个父亲。”
傅言卿闻着她身上好闻的香味,低低道:“所我父王当真因着你和我在一起,而倒戈赵墨笺怎么办?”
赵梓砚眸子微扬,笑意浅浅:“卿儿,我所在乎的从来不是这个天下,更不是那个位置。你想我怎么做,便可以怎么做,从不存在取舍和纠结,不许乱想了。”
傅言卿嗯了声,随后埋在她肩头喃喃道:“你个傻子。”
赵梓砚搂着她晃了晃,轻笑软语:“谁让傻子喜欢你呢。”
原本赵墨笺犹疑着是不是该先去接触傅淮,慢慢游说他。虽说她证据不足,可也足够让傅淮动摇。只是傅淮精明的很,又怕反而让他认为她只是挑拨离间。萧拓又一直催着要将傅淮率领的十五万军队围歼在夔州要塞,让赵墨笺烦躁不已。可如今傅淮竟然主动联系了她,说是要和她谈一谈,这赵墨笺惊疑不定。傅淮是在拖延时间,还是如她所想,知道了真相,主动求盟?
虽说此刻还无法确定傅淮的用意,可有一点赵墨笺很确定,这对她而言是千载良机,当即立断,赵墨笺安排好人手,准备亲自应约。
当日双方各自高挂免战牌,傅淮只带了三个护卫双方各在约定地方见面。赵墨笺却也磊落,也只带了四个人,见了傅淮,她脸上带了丝诚挚笑意:“西南王。”
“七殿下。”傅淮回了一礼,却还是称呼她为七殿下。赵墨笺也不在意,此刻两人便在这石亭中相对而坐,赵墨笺一直淡笑不语,傅淮面色凝重,却也是看了她许久,最后才开口道:“来见七殿下之前,本王辗转反侧,难以安眠,殿下可知为何?”
赵墨笺挑眉一笑:“哦,莫不是王爷被围困在比,忧思过重?”
傅淮亦是笑了起来:“忧思过重却是不假,可却与围困无关。”说罢他随意扫了眼这片山域,收了笑意道:“殿下莫不是真以为这里可以困住我么?”
赵墨笺心头一跳,却依旧不动声色:“不然呢?王爷战功赫赫,被称为大夏第一大将军,我很是敬佩,可如今的局势,我不认为还有变数。”
“哈哈哈,如果没变数,此刻我就该被困在夔州城外的落凤谷,而不是这里,而此刻我也没有和殿下谈话的机会了。”
听罢傅淮的话,赵墨笺便想起此前傅淮突然撤兵退至此处之事,听他的意思,他是有意为之?
傅淮看了她一眼,继续道:“七殿下,本王也不和你打哑谜了,实话说,夔州那防布图我从未信过,来夔州这一战后果如何,我也心知肚明,可我还是来了?理由有两个,其一,摄政王下了三道紧急军令,令我拿下夔州。其二,我便是为了这一刻。”
赵墨笺心头微微发紧,不是紧张,而是兴奋,她已经猜到傅淮的来意了,可是还不能急,她强自镇定,故作疑惑道:“哦,竟然如此?可我还是不明白王爷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