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孤儿叫张杰克 上部完本——by金山上的太阳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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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是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圆眼睛圆鼻头,长的挺清秀的,但却留着撮山羊胡,看起来不伦不类的,正搓手上下打量杰克:“哟,这外国小伙儿长得还蛮精神嘛。”打量完了,递出只手,“你好张同学,我叫王菊阳,梅兰竹菊的菊,太阳的阳,是王柏他二堂兄。”
杰克好像知道王家给孩子取名字的规律了,王菊阳,好名字!也伸出手,跟跟前人握了握手。
“东西在地上,拿了赶紧走。”床上人终于舍得睁开眼睛,坐了起来。
从屁股兜里掏出个黑色大垃圾袋,蹲下去把地上那只猴子尸体套进去,王菊阳没有起身,扭过身子看向王柏:“那个……那个……”
双手抱胸,王柏不耐烦:“你要那个多久?有话直说。”然后他看到了王菊阳的眼睛往杰克的方向抽了抽,对这暗示他不以为意,“我之前就说过了,他没那胆子说出去,你有话直说。”
拎着套上垃圾袋的尸体站起来,王菊阳看向堂弟的眼中满是悲悯:“弟啊,三舅知道了你就死定了。”
王柏冷笑:“他要是知道了,你就死定了。”
被这话一哽,王菊阳讪笑:“说正事说正事。”脸色一变,正经了不少,问王柏,“山清干净了吗?三舅说山如果干净了让你开始着手清沿海,敖家那边有些着急,催了几次了。”
“山上还有几个,不知道是什么,不是跑的太快就是藏的太深,”说到这王柏有些恼怒,“我每天每天晚上不睡觉去给他们干事,周末白天黑夜都在山上呆着,他们着急,他们着急不知道自己来干啊!”
王菊阳赶紧安抚他:“小声点小声点。冷静,冷静。”又不得不问,“三舅问你大概多久能把这片清出来。”
听到自己父亲,王柏彻底熄火了:“到这个学期末吧,再给我四个月。”
“我会帮你转告三舅的。照顾好自己,注意安全。”又对旁边杰克说:“张同学要和小柏好好相处啊。”想想添了句,“有些话确实不能出去乱说,知道吗?”
杰克点头。
拎着猴子尸体王菊阳窜出了窗口,眨眼不见了。
作为一个把86版西游记看过十几次的人,杰克忍不住好奇:“真有龙?”
“什么?”王柏躺回床上。
“你堂哥说的啊,姓敖。”
“闭嘴,滚回去睡觉。”王柏闭上眼。
看来他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杰克乖乖爬回床上,闭上眼睛,一会儿又忍不住:“你还有别的哥哥或者姐姐么?”
没人理他。
等了一会儿,杰克又问:“如果有的话,他们叫什么?”叫王菊啥?
“我说,闭嘴。”
天亮了,今天周六,在床上磨蹭一会儿,杰克实在是睡不下去了,爬了起来。王柏还在睡,杰克下床的声响完全没弄醒他,看来夜间工作对他还是有影响的。
洗漱完,准备回去换上衣服去吃早饭。刚走到门口还没来得及推门,门被从里面拉开了。王柏背着个大背包走了出来。杰克习以为常:“出发啦?”
点点头,王柏越过他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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估错了进度,欧洲来人在下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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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条鱼
金山上的太阳花 楼主| 发表于 2017-6-24 17:23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金山上的太阳花 于 2017-7-24 02:20 编辑
去饭堂吃了个肚儿圆,又提着一袋豆沙包回来,往桌子前一落,坐看窗外阳光明媚,云起云落,啊,真是美好的一天。掏出手机,该给院里打电话了。
电话刚通,那边就接了。
“大壮哥大壮哥,你家来人了!”是个毛毛躁躁的小伙子。
院里有两台电话,但是是同一条线路,一台在张美丽的办公室,一台在院里宿舍外走廊上。显然,有人抢在张美丽前接了电话。
“二柱同学,你能把电话放下吗?”
对于“家里来人了”这种话题,他不是很感兴趣。对于刚接受不科学玄幻设定中国的他来说,“家里人”还是不来的好,林正英有部片子,讲的就是道士灭吸血鬼,那吸血鬼在教堂乌拉乌拉地乱叫,然后在风雨交加电闪雷鸣中,嗝屁了。虽然,
“我不是道士。”
“但是你穿道士袍了。”
“我爸逼的。”
然而想想昨天那具獠牙外呲的大猴子尸体和王柏与王菊阳的对话,就算他不是道士,也肯定做着一份杀伤力颇强的封建迷信职业。再说了,“我爸逼的”,这话明摆着:哦,我们一家都是道士,但是我不愿意承认我自己也是。
如果真“家里来人了”,如果“家里人”刚好遇到王柏这种人,如果遇到后还牵扯到他,他张杰克以后还能在中国混吗?昨天地上那个就是个血淋淋的例子。
在心底默念四字真经暗示自己:我是人类我是人类我是人类我是人类……
再说了,十八年了,十八年了啊!当初把他甩下就跑,现在自己长大了考上大学了,前途一片光明了才想着来找?!想想当初在欧洲风雨飘荡的那十一年,如今的平实生活更显弥足珍贵。
张二柱那边犹豫了很久还是没挂电话,杰克都在心里说了百八十遍四字真经了,二柱同学还在那:“嗯……那个……嗯……”
“你便秘?”
“不是!”又支支吾吾把话说全了,“我是在外面遇到他的,他见人就问杰克在哪儿,又跟你长的很像,我就把你地址给说了。”最后说出中心思想, “你别告诉张妈。”
“你又晚上偷溜出去打游戏!还把我的地址跟陌生人说了!张二柱,你死定了!”如果来的不是我爹或者我爹那边的怎么办!如果来的是当初对他们爷儿俩穷追不舍那方的,“张二柱!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那时候我有叫他第二天到我们院登记的,结果我放学回来英雄告诉我没有外国人来院里,这又不是我的错。”
“但你把我地址跟陌生人说了!”
“我当时太兴奋了嘛,想想哎,家里来人了哎,”作为同样在还不会说话时就被遗弃的孩子,张二柱话里满满都是向往,然后话锋一转, “但我现在想想觉得不太对劲,他怎么会叫你杰克,你明明叫大壮,英文名是汤姆,杰克这名字是你今年才改的啊。”
“别秀英文了,”杰克扶额, “他说的是英文吗?”
“不是哎,我跟你说,他个洋鬼子中文说的老溜了,就是带点不知道哪地方的口音。”
不是他爹,他爹就会三句:你好。谢谢。再见。
“你把原话说给我听听。”
“你好,请问你见过杰克吗?他当年在那边的墙头。我是他家里人,来接他回去。”
等了一会儿。
“没啦?”
“没了啊,就这句,他在街上见人就问,有时候见到的不是人也问,我亲眼看到他问了只猫。”
这么个智商,还知道当年自己被放在了墙头,听起来又像他爹了。
“你昨晚什么时候碰见他的?”
张铁柱嘿嘿一笑,说:“不是昨晚,是大前天的事了。”
什么?!
那边还在乐:“都好几天了我以为他已经找到你了呢,B城又不远。可能他有些耽搁,你别急。”
“你死定了。”杰克没告诉铁柱,就在接电话没多久后,线路中多了一道呼吸声。
“张铁柱,你来我办公室一趟,咱俩谈谈你晚上怎么出去的。”听到这,张美丽终于开口了,又对杰克说: “杰克,你明天有空再打过来,今天我要清理门户。那人如果来找你了,你先观察观察,别跟他走,如果他有哪里不对的,立刻报警。”
那边电话都没挂就开始了鸡飞狗跳。
杰克挂上电话思索了一会儿,决定等来人出现了再说。希望这人能在这两天王柏不在的时候来吧,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去图书馆泡了一天,回到宿舍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杰克坐到桌子旁翻开借来的书继续看。
王柏不在寝室的时候他很放松,放松到蝙蝠都落到窗口了他才发现有东西靠近。
这只收起翅膀有成人手掌大的蝙蝠停在窗台上,两只黑溜溜的眼睛看着他,慢慢泛出了水光。
下午杰克还想着如果来的是他爹,自己一定要狠狠地说:你打哪儿来回哪儿去吧,我不需要你了。但看着这曾经熟悉的瘦骨嶙峋,他忍不住心酸。
“tat?。”他深情呼唤。
“你好。”蝙蝠同时开了口。
这声音,不是他爹,认错了。
“你是?”杰克问。
“salut。”同时蝙蝠换了语言继续问好。
沉默在寝室蔓延。
蝙蝠往桌子上爬,杰克从凳子上站了起来,让到一旁。
往前一跃,蝙蝠化成人形落地。
张二柱那个瞎子,这叫跟他长的像?
杰克是金发,这人是棕发,杰克是圆眼,这人是长眼,杰克眼睛是蓝色这人眼睛是绿色。对张二柱来说是个外国人模样的都长一样是吧?!
“你好,杰克。我是琼斯,是丽姆的哥哥,是你的舅舅。”
张二柱有一点说准了,这人的普通话虽然溜,带着股说不出来自哪儿的口音。
“你怎么知道我是谁?”杰克问。
琼斯比杰克高一个头,这个头,比李铁男还高一点,他温柔地看着杰克:“我一眼就把你认出来了,都说外甥像舅,你和我长的这么像。”
得,又一个眼瞎的。
他就见过他妈一面,在出生的时候,匆匆一眼还没能看仔细就被他爹抱着一路奔逃。如果这个真是他舅舅,那他妈一定长的也非常好看。
琼斯从西服兜里掏出封信,一封皱巴巴的信,如果不是有信封,没人能认出这是封信。
“这是你爸爸写给你的。”
杰克接过信,小心翼翼地打开信封,取出信纸。
满满一信纸的墨水笔迹,字体花哨很是好看。问题来了,杰克会说一些罗马尼亚语,但不会读写。满满的一页纸,他只看懂了自己的名字和最后落款的日期,落款签名都认不出来。
他连他爹叫啥都认不得啊!
默默把信递过去。
“我不认识,你帮帮我。”
琼斯吃惊,但马上想了个明白,看着杰克眼泪都快下来了。
“亲爱的杰克
一别已经三年多了,你现在还好吗?你是个坚强的孩子,爸爸有件事要告诉你。对不起,爸爸食言了。爸爸不能亲自回来接你,你还记得那些鸟人吗?我们和他们达成了协议,暂时休战,他们退回了美洲,把欧洲留给了我们。爸爸必须留在罗马尼亚重整家族。但是你不要伤心,舅舅会来照顾你。给我十来年,我会把欧洲整理干净。等你二十岁了,舅舅就带你回来,到时候我们终于能一家团聚。
爱你的爸爸
詹姆斯”
所以等了十八年就等来这么个东西。
琼斯放下信,被信感动眼眶含泪。杰克沉默片刻,催促他:“继续啊。”
“什么?”琼斯疑惑。
“还有日期呢。”
琼斯尴尬地低下头看地上。
“对不起。”
杰克双臂交叉抱胸,这动作王柏常做,他觉得很能给人压迫感,十分适合现在的场景。他倒要看看他这位舅舅如何解释迟了十七年的事。
“詹姆斯说要从西北进,进来前一路还是比较顺利的,进来后,”神色逾加尴尬,“他跟我说的是E市,我赶到了E市并没有找到你,又不能放弃,就在E市转了两年。”
杰克扬了一下下颌,示意琼斯继续说下去。
“后来我就从E市为出发点,一家一家找。怎么都没找着。”
“等等,十七年啊,E市虽然离A市远,但也没有远到你这么久都找不过来吧?”
把头埋的更低,琼斯开始抽泣:“对不起,我,我当初不会中文更听不懂方言,浪费了很多时间。”
“就这样?”杰克眯起眼睛。
“对不起,中途我,我把钱花光了,只能靠自己赶路,”说到这,抽泣变成了大哭,“杰克啊,到现在舅舅我二十天没进食了啊,我带的钱在来中国的头一年就花光了啊,之后舅舅全靠朋友救济啊,杰克啊……”
“收!”赶紧阻止,宿舍隔音好也不代表能这样嚎啊,“头抬起来。”
琼斯停止了哭嚎,抽抽搭搭地把头抬了起来。
“你在中国有朋友?”先问重点。
“有。”说一个字喘三口气。
“有多少?都在哪?都是些干什么的?”
“有,有很多,各个地方,都,都有,他们,是,是猫。”
看着跟前哽咽的琼斯,杰克有丝绝望:怎么观察,这货都是个废物啊。
“你有钱的时候吃什么?”
“我,我跟饭店买,买,买猪血。”
“别抽抽了!好好说话!我爹告诉过你来中国后怎么解决进食问题吗?”
琼斯憋气,努力让自己不抽抽:“他说中国到处都有吃的,”才说半句刚收住的泪又往下滴,“他回去的时候是我们族里最油光水滑的一个,我信了,结果到了中国,到处都是的只有人啊,我,我又不能找个人就吸,会被除名的。我饿啊。”
这货不仅是个废物,还是个蠢蛋。
“别总说些奇怪的俗语或者成语,你为什么不去医院?”
“血库门是锁着的……”
看来这货不仅是废物蠢蛋,还缺乏常识。
“跟着医生护士钻进去,从通风口进去,从空调管道进去,再不济偷钥匙进去,怎么都可以的吧!”
听到这话,琼斯眼冒绿光:“真的吗?”
“你以前在欧洲是怎么过的?”
“家里有血奴。”
得,还是个四体不勤的。
看他不说话了,琼斯摸摸自己的颈侧,腼腆一笑:“杰克,我想现在去一趟医院。”
放下架在胸前的双臂,杰克点头,语重心长:“你想去就去吧,但路上小心,如果被人抓住,一定不要提关于蝙蝠没问为什么,往下狠狠一点头,表示明白,嗖地一声飞出了窗口。
它知道医院在哪个方向吗?杰克还没来得及给它指医院的方向它就不见了,留在原地的杰克就一个想法:它知道医院在哪儿吗?
算了,坐回凳子上,杰克表示,听天由命吧。
又看了半小时,有东西靠近。
这飞行的高度,这嗖嗖的风声,是王柏。
人降下来了,一个闪身从杰克头顶而过,跃进了寝室。
“你怎么回来了?”之前周末不是都不回来的么?!怎么恰巧今天就回来了?!杰克侧到一旁,转过来问。
王柏不搭理他,急匆匆从床底拖出个箱子,把箱子一开,一阵翻找,叮叮当当,最后拿出个东西,箱子随便一合,再站起来把箱子往床底一踢,拿着东西往桌上一跳跃出了窗口,眨眼间又走了。
那东西是把银光闪闪的匕首。虽然王柏一来一去极为匆忙,杰克还是把那东西看得清清楚楚,连上面的血槽旁刻的花纹都看清了。这,这是遇到了什么!连木剑都不好使要用铁器了!
希望不是自己那位倒霉的舅舅吧,杰克祈祷。
王柏走后又等了四小时,都快十二点了琼斯都没回来。
看来是真的凶多吉少了。
杰克从床上拿过今天的宵夜大煎饼开始啃。
吃煎饼是种奢侈,要细嚼慢咽,嚼够了,品足味儿了才能咽下去。正当他吃的陶醉,又有东西靠近了。
拿着煎饼他从凳子上起来,靠边站。
一只黑不溜秋的蝙蝠落到了桌子上。
哦,还活着,看着蝙蝠那鼓胀成球状的肚子,杰克明白了为什么琼斯这一去去了这么久。
蝙蝠还带了袋东西回来。
琼斯化成人形,把那带东西递过来,羞涩一笑:“给你的,AB型,我最喜欢的口味。”
“谢谢,但是不用了,”杰克拒绝,看着对方腹部突出西服绷得特紧,问 “你要换件衣服么?”
“你为什么不要?”琼斯受到打击,“你是嫌弃舅舅的礼物不好么?还是你不喜欢这个口味?”
扣子快崩了,杰克从柜子里翻出件宽松的大体恤递过去。
“我不要。”琼斯不肯接。
“换上!”个败家子,这西服一看就很贵,虽然又脏又旧,但料子不错,“你想让自己的西服撑变形撑破么?!”
琼斯把血袋放到桌上,接过了体恤。
瘦得肋骨根根凸显,又有个大肚子,杰克想起了之前在报纸上见过的一张照片:一个营养不良患有腹部积水的饥民,对着镜头,眼睛大的让人心惊。他心底不由地一阵阵发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