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生冬兵完本——by禾火秋

查尔斯敏锐地察觉到冬兵的变化，脸上的歉意反而变淡平复，如此豁达坚韧的战士不需要过分的歉疚同情，回想刚才延伸精神力在对方大脑中的探知，一股欣赏佩服之情油然而生，蔚蓝如海的眼睛越发温煦平和地注视着这个满身沧桑的寒冬战士。
呃，科林敏感地觉得两人间莫名涌动的气氛不对，被第六感触发的心中警铃不断鸣响警报，见势不妙，科林赶紧插话打断两人的眼神交流，“嗯，查尔斯有什么发现吗？”
查尔斯奇怪地看了眼反常急切的老友，马上收回思绪，认真地考虑了下刚刚探知的情况，片刻之后，才表情慎重地分析道：“冬兵的情况有些奇妙，”注意到科林满脸的诧异表情，查尔斯加重语气重复强调道，“对，是奇妙！”
实际上，自认为阅历丰富、见多识广的查尔斯也被自己刚才的发现震惊了下，他拧着眉边回忆边慢慢地表述，“科林，冬兵的思维体并不像你曾经描述的那样，他不是新生的独立思维体，其实，我一开始也差点被他思维体表露出的机械、冰冷气息迷惑，以为是洗脑塑造的新个体，但是……”
查尔斯睿智深邃的眼睛升起浓浓的敬佩之情，微笑地看着冬兵，“但是冬兵的潜能远远出乎我的预料，他的思维体里面另有一番神奇天地，我的精神力竟然穿过思维体在里面发现了另一个思维体，一个更温暖但残破的思维体。”
科林立马猜到那是谁，他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出声打断，“不可能，我记得巴恩斯的思维体当时被电流击碎了！”
查尔斯微微摇头，用严谨的学术态度否定道：“科林，人的精神与大脑复杂奥秘无比，你看到巴恩斯被击碎，那你见证了冬兵思维体的生成了吗？”科林仔细回忆了下后，缓缓摇头，这更加支持了X教授的推测论调。
他推着轮椅来到办公桌旁，拿起笔来在纸上画了两个同心圆，然后指着里面略小一点的圆圈，缓缓说道，“这是我发现的里面的思维体，破损非常严重，科林，如果说你当年头疼发作时的思维体是打碎后粘起来的旧花瓶的话，那这个思维体就是破碎后丢失了一少半瓷片后，缺边少角地拼凑起来的残缺花瓶，出于他的安全考虑，我没有继续深入探查，但我能感觉到，虽然一大一小两个思维体气质完全不同，但他们是同源而生。”
查尔斯双手十指相碰不自觉地搭成尖塔状，放在膝盖上，两眼发亮，语气略带点惊叹地总结道：“我猜测，里面的那个就是巴恩斯破碎后自己又聚集修复起来的思维体，我不得不佩服他意志力惊人的坚韧顽强，即使精神系的变种人也很少能做到这个地步。”
科林看着教书育人习性发作的教授，不得不无奈打断，问出了自己最关注的一点，“那这对冬兵记忆恢复又什么好处吗？”
查尔斯再次诧异老友的急切举动，这可不符合科林一贯的绅士风度，不过看着对方的慎重神情，查尔斯痛快地回答，“我无法确定，事实上，两个思维体虽然一里一外包裹着，但实际情况并不像我画的这么简单，他俩就像两块多边立体的积木一样犬牙交错，你中有我，甚至有的地方都有融合趋势，我无法从里面剥离寻找出哪些是巴恩斯本人的记忆，哪些是后期人为输入的假记忆，这只能靠冬兵自己慢慢回忆、寻找、恢复。”
听到这，科林微不可听地轻叹了口气，失望里夹杂着淡淡地释然，心情复杂地看向一直沉默站立的冬兵，眼神中流露着浓浓的关切与心疼。
冬兵默默低垂着眼皮，眼神空洞地沉浸在思考之中，丝毫没有注意到科林的眼神，一旁的查尔斯饶有兴趣地观察着这两人间的互动，好像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微翘着嘴角，表情耐人寻味。
就这样，查尔斯戏谑地看着科林与冬兵，科林眼神关切地落在冬兵身上，冬兵自顾自地低眸沉思，三个人都专注于自己的目标，沉默不语，屋内一下陷入无声的静谧之中，只有空气中流动的淡淡书香与醇厚的咖啡香气为这幅静止不动的画面平添一丝烟火气。
直到，思考结束的冬兵抬头，这才打破屋内怪异的沉静氛围，冬兵刚一回神抬眼环视，就被科林灼热黏糊的眼神吓了一跳，
接着马上定了定神，冷着脸神情淡定地直接忽视科林，把视线移到X教授身上，只有紧抿着的嘴唇泄露了一丝主人的紧张无措。
接收到科林斜射过来的警告视线，玩心大起的查尔斯收敛起露骨的调侃表情，拿出平常示人的睿智沉稳，看向冬兵，“你的思维体被变种人做过手脚，精通精神系的变种人，他在思维体外面构建了一座类似迷宫的精神陷阱，我猜应该是触发型的精神控制之类的作用，触发陷阱的钥匙只有设计人知道，你们有线索吗？”
冬兵一无所知，默默摇头，科林则若有所思，右手摸着下巴，回忆道：“我到知道有这么一个变种人，他确实曾入侵过冬兵的大脑。”
查尔斯意外惊喜，追问，“哦！他是谁？在哪？我们可以找他解除陷阱。”
“死了！早就死了！”科林郁郁地答道，“被我杀死的。”要不是这个变种人，他也不至于耗尽精神力，一睡十年，最后还被逼得赌命似的疯狂破坏新冬兵计划。
查尔斯皱着眉头，为难道，“这就有点麻烦了，这种精神陷阱的触发钥匙范围太广，根本猜不到，防不胜防。”
“可能是一句话。”一直沉默、存在感稀薄的冬兵突然插话，看着纷纷转头看向自己的两人，他冷冷地解释道，“我记得被电击洗脑后，他们曾对这我说了些什么，具体内容很模糊，但我知道那是一句指令，有绝对控制权的指令。”越说冬兵的声调越冷，提到指令一词时，冬兵的声音简直冷的像从西伯利亚空降过来的零下几十度酷烈寒风，袭袭逼人。
回想九头蛇曾对自己的绝对控制，冬兵厌恶地拧紧眉峰，他没想到短短几天的自由生活就让他如此厌烦过去的无法自主的武器身份。
“九头蛇已经彻底崩溃、四散逃亡了，要找到知情人得费一些时间了。”科林接话分析道，他其实知道，这不是费一些时间就能解决的事情，这是大海捞针，希望渺茫。
“查尔斯，你不能直接除掉那东西吗？”科林抱着微弱的希望看向老友，他其实已经隐隐猜到如果能行的话，查尔斯早就做了，也不会询问什么钥匙。
只是想到冬兵艰难的处境，他不想放弃任何一丝希望，只得为难一下老朋友了。
查尔斯也叹了口，看着科林越来越失望的神情，摇头否定，“这太冒险了，科林，我不知道那人当时是如何连接陷阱与思维体的，硬拆很可能会伤到冬兵，而且他的思维体情况非常复杂，成功机率不到5%，就算拿到那句指令，成功率也只有一半。”
“一半就很高了。”刚才还散发着凛冽寒气的冬兵果断开口，面色平和地看着为自己尽心尽力的帮忙的变种人首领，闪着深邃光芒的蓝绿色眼睛少有地流露出暖绒温度，诚恳道谢，“谢谢你了，查尔斯校长。”
“这是我的荣幸，我很高兴能帮到朋友。”收到自己欣赏的战士的真诚感谢和浓浓善意，查尔斯笑容满满，清澈蔚蓝的眼睛就像午后的阳光，温暖柔和而欢快。
“认识你也是我的荣幸。”冬兵发自内心地表情，一直绷紧的嘴角也慢慢放松，似有似无地翘起点点弧度。
“对，对，能认识你们也是我最大的幸事。”不甘被抛在13文库(danmeiwenku.com)是完全免费的，要充钱请别相信，关闭即可，微信dmwk520大家务必都加上、有腐利。没有关注微信dmwk520的请尽快关注~避免网址河蟹换网址找不到我们~ 一边冷落的科林赶紧插/进来，“真的谢谢你，老朋友，不过你最近是不是太累了。”
随着岁月磨砺越发沉稳有魅力的X教授满脸疑惑，奇怪于科林过度跳跃的话题，“什么？”
科林随性地一挑眉毛，带着满满的恶意，轻佻微笑道，“我才刚刚发现，你的发际线好像后移了几分，肯定是累的，要保重啊！教授！”
看着查尔斯失态地瞪大眼睛，愕然恼怒的表情，科林终于小小出了口气，朗声大笑。
冬兵则静静站在一旁，悄悄观察着这个男人肆意飞扬的眉眼，与自己相处时的缜密细心不同，此时的科林更随意、更洒脱、也更放松。
冬兵心里隐隐有些说不出的味道，仿佛被挤进了一滴柠檬汁，奇怪的体验、奇怪的感觉。
作者有话要说：
总感觉巴恩斯和冬兵像鸡蛋，巴恩斯是蛋黄，冬兵是蛋清，其实教授画的是鸡蛋吧~~~~~~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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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饿了
在学校里用过午餐，科林和冬兵就告别查尔斯匆匆离去，一路上，科林嘴唇微抿，几次偷瞄向冬兵，试图探知他是否被查尔斯的一番话影响心情，结果只收获了一张平淡无表情的脸孔。
嗯，也许没有表情是最好的表情呢！科林有点自我开解地想，自欺欺人地选择忘记冬兵一直都是这副零度表情。
科林边开车边自我纠结，冬兵眨了眨眼，眼珠微微转动，轻轻扫了旁边男人一眼，又迅速收回直直地看向前方，以他的敏感，科林的小动作他早就感知到了，已经有点慢慢弄清科林思路的冬兵，隐约猜到自称好友的科林在担心自己。
其实他早就不在意X教授告知的那些情况，需求一向基本为零的冬兵觉得自己目前状况还不错，自由的行为、自主的思想，其它的慢慢总会找到。
又感受到旁边越来越明显的关心目光，虽然感到有点怪怪的别扭，但被人关心的感觉不错，像泡在温泉水里，暖暖的懒懒的，冬兵眯了眯绿眼，有点懒散地享受这种感觉，暗自决定暂时不透露自己还算不错的心情。
可怜的科林憋了一路，直到坐上他早就联系好的偷渡航轮，也没能从冬兵面无表情的脸上看出什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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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一路辗转，先坐船到了阿尔及利亚，穿过阿尔巴尼亚、马其顿，悄悄潜入治安相对混乱的科索沃、塞尔维亚，转了几圈，掩去一路行踪，弄了几本欧洲护照，改头换面，扮成自由旅行家的样子，通过正规途径来到安道尔，一个夹在法国和西班牙两国之间、坐落于比利牛斯山谷的袖珍小国。
“这里的国防由法国和西班牙负责。”利落地在当地找到落脚地方，冬兵推开窗户远眺泛着青色的四面群山，习惯性地观察地势环境，科林则靠坐在一旁椅子上，端着杯咖啡，边喝边如数家珍地介绍安道尔的情况，“国土仅有468平方公里，只比纽约的一半大一点，旁边就是法国图卢兹和西班牙巴塞罗那，军队力量很弱，只有一些治安警察，这里每年会有大量的各国游客来往，人员流动量很大，对外来人员管理比较松散，便于隐藏。而且……”
科林看着转过头看过了的冬兵，微微挑眉，透着几分自信与傲然，微笑着说：“这里四面环山，地形复杂，比利牛斯山脉绵延400多公里，不远处就是海岸，就算有大量的军队围捕，对我们俩而言，畅通无阻、随处可去。”
“Yeah！”冬兵微微点头，身为超级战士他对自己的能力同样自信。
没过几天，神通广大的科林花了笔钱，就以某家公司的名义办理了商业投资移民，利索地在安道尔租了一栋房子安家入住。
冬兵对科林的超强行动能力和快速情报搜集水平已经习以为常，安然地看着科林进进出出弄来弄去，自己则拿着那本笔记抽空就研究。
两人的新落脚点是一栋独门独院的石头砌制的两栋小楼，位于瓦利拉河沿岸的一处较为偏僻的山脚下，具有浓浓的中世纪乡村风貌，大块的大理石、花岗岩砌成的墙面使得小楼显得质朴自然，与门前的一簇簇热烈的红色小花和碧绿的草地相映成趣，韵味天然，悠闲自在。
这里距离繁华热闹的中心城市安道尔城不算太远，但崎岖起伏的地势阻碍了城市建筑物的蔓延，附近仅有零零散散的几十户人家，依山就势错落随意地建屋落户，不远处就是一片碧绿青草覆盖的起伏丘陵，也算是闹中取静。
“怎么样？”科林带着冬兵绕着周围粗略转了一圈，微笑着征询对方的意见，其实一看冬兵微微眯起的眼睛，他就知道冬兵对这里很满意，科林也心情愉快地暗想，不枉他使了点小手段把另一个想租房子的对手挤掉。
两人就此定居在这个封闭在群山峡谷之中的现代而质朴的旅游小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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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科林突然从睡梦中醒来，睁着眼睛定定看着漆黑的周围，他是被客厅里隐约传来的细微声响惊醒的，科林躺在床上一动不动，静静地侧耳倾听了一会，瓷杯碰撞声、水流声、椅子移动声、纸张翻动声，陆陆续续地隔着房门传来，被常人忽视的微不可察的细小声音，都被科林超强的五感收入耳中。
轻叹一口气，科林知道隔壁的冬兵又睡不着，半夜起来坐在阳台上静静地看着窗外夜景，一坐就是半夜，直到天朦朦发亮才返回卧室装睡，说是看景不如说是面对外面发呆。
曾经与冬兵同用一个身体的科林了解此时冬兵的状态，肯定又被那些偶尔挣出黑暗浮出的记忆片段扰乱了思绪，陷入自我认知混乱的迷茫痛苦之中。
这种状况会一直持续很久，直到冬兵全部想起彻底恢复记忆，科林毫无睡意地睁着眼睛，静静地盯着天花板上的木质纹路，有时候他都非常佩服冬兵的毅力和心性，面对骤然推翻过去自我认知的如此严酷的打击，他竟然能挺过来，慢慢挣脱那个冷酷的、对自己的任务抱有荣誉感、以自己的能力为傲、绝对听从命令的人格桎梏，毅然决然地追寻那些未知的、带有浓浓不确定行的缥缈过去。
就算冬兵长期不被当人，而是当作武器对待，只要一有机会，他的温暖的本性人格就会努力逃出藩篱，寻找自己，一次又次地努力，从未放弃过。
也许，科林看着窗外有些泛青白的黑夜，自我剖析的想，自己就是被冬兵这份坚韧如劲草的蓬勃毅力和温暖可贵的闪光人性给吸引了，才会如此收敛肆意张扬的做派，心甘情愿地围着冬兵思考谋划那些从不在意关心的东西。
外面客厅里再次响起细小的动静，伴着冬兵回卧室轻声关门的声响，科林也闭上眼睛，心里盘算着一会早上早餐的内容，迅速沉入睡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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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寂静的群山开始苏醒，不知名的鸟儿叽叽喳喳地在草地上欢快地蹦跳飞翔，玩耍寻食。
“冬兵，早上吃什么？奶酪熏肉火腿、煎蛋、黑面包，嗯，再来点蔬菜，怎么样？”科林在厨房里边忙忙碌碌，边出声征询冬兵的意见。
冬兵从咖啡壶里倒出煮好的咖啡，又热了些牛奶，端到餐桌上，听到科林的问话，抬头看来一眼厨房里有条不紊的忙碌身影，简单地嗯了一声，表示同意，其实他对吃的东西一向没什么要求，从不挑剔内容和味道。
如果科林听到冬兵自以为不挑食的内心表白，肯定会不以为然地翻个白眼，嗤笑不已，从附体到先在陆陆续续七十年，他早就摸清冬兵的饮食爱好，嗯，冬兵是不挑食，执行任务的必要时刻，虫子、毒蛇、树叶什么的，都可以塞进嘴里，可平时这个强壮冷冽的战士却像孩子一样对甜食更感兴趣。
平时拿匕首的手，用起菜刀来同样灵巧，刷刷几下，科林利落地切好火腿和洋葱，嘴角微翘地瞥了一样烤箱里的华夫饼，别以为他不知道这个总放冷气的家伙喜欢甜点。
厨艺不错的科林几下就搞定早餐，端着餐盘走出厨房，坐在餐桌旁静静等待的冬兵听到动静抬头，看着微笑着朝自己走来高大男人，浅灰色衬衣袖子整齐地挽到肘部，露出肌肉紧致流畅的小臂，修长有力的手指托着光润的白瓷盘，晨曦微光透过大开的窗户洒在男人深邃立体的眉眼上，冬兵被眼前散着光晕的诱人图画晃得有些眼晕，他突然觉得自己饿了，非常非常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