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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神完本——byM的马甲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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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番朌坤总算开口,却是打趣道:“小腾,汝今日话倒不少。”
腾蛇忙道:“吾主休要戏言,此乃、此乃朌坎大人戏称耳,吾主休提。”
朌坤道:“这三百年来,我冷眼旁观,顺其自然,行至今日,该发生的不该发生的,不过惟循天意。三王子乃天命所系,便是我不插手,那乾坤颠倒之日,仍难以避免,抑或他终能扭转乾坤,亦未可知……何况坎儿仍需历练,我护他一时,却难以护他一世。他天资过人,若能借由历练提升修为,自是再好不过……”
……
此番且说朌坎一行人,出灵山之后,往北而行,于朔月那日出了巫咸国北部边境,便抵奇肱奇股二国之境。
却说奇肱奇股二国竟比邻而设,以中央边境而分,东面为奇肱国,西面为奇股国。奇肱国国民面生三眼,阴眼在上而阳眼在下,生得双腿独臂;而奇股国民则是独腿双臂,其余皆同。两国国姓为“姬”,皆以擅长制造闻名,国内多木质建筑,遍布风车等精巧机械,国民以飞车作为出行工具。
然奇特之事便是据闻两国国民视彼此为世仇,虽比邻而居,同享边境,却是鸡犬相闻而老死不相往来。两国将都城梁城一道建在北方,由青黄二色石料建在一处,中间仍是同享用一城墙,城墙东部为青色石料所建,称为东梁,为奇肱国都城;城墙西部为黄色石料所建,称为西梁,为奇股国都城。
彼时朌坎初入梁城之时,见罢如此建都方式,禁不住捧腹大笑,只道是这两国果真都是傲娇吗?明明相看两厌,却偏生将都城建在一处,分明傲娇做派。
待一行人将将进入东梁城,远远地便望见一身材颀长、面容俊朗的青年男子迎上前来,束发戴冠,玉带锦袍,一见便知并非奇肱国民。那男子于三王子跟前站定,礼毕说道:“殿下到来,属下未曾远迎,还请殿下治罪。”
三王子则摆手道句:“不必多礼,你且将所知之消息尽数报来。”
那人随即将众人领往城中一秘密居所内,三王子将众侍从屏退,惟留男子并朌坎在此。随后又转身对朌坎说道:“此乃我之心腹,中土国人,名唤云永。我既知此番将前来奇肱国,已提前数日遣他前来此处打探造船之事。”
朌坎闻言心下对三王子生出几许钦佩,只道是此人果真心思缜密,万事皆有备而来。
三王子随即转向云永说道:“此番你打探得如何?”
只听那云永说道:“殿下请恕属下实言相告,造舟之事恐怕不易。”
三王子问道:“此话怎讲?如何不易?”
云永道:“因我国国策之故,奇肱奇股二国待我国之人虽非敌意,然却也并非友善。欲请他们相助,并非易事。此外更为要紧之事便是沦波舟的制造之术乃是由外国传入,且年代久远,国人多已不知。后经属下多番打听得知,惟有奇肱奇股两国的王室中,曾存有一本《宛渠异志》,上面或可便有关于沦波舟的制造技术。只是这本异志被一分为二,分别为两国王室所有,然两国积怨已久,是断不肯相互合作……”
三王子听罢此言,亦是眉头深蹙,沉思片刻又道:“除此之外,你可打听到这两国之中,技艺最为精湛之人姓甚名谁?”
云永道:“正是奇肱国二王子姬嘉月与奇股国四王子姬仲阳,此二国衡量技师有十个阶位,分别是‘一白、二黑、三碧、四绿、五黄、六白、七赤、八白、九紫、十白’,而他二人皆是十白阶位的技师。据闻那《宛渠异志》的残本亦在他二人手中。只他二人素来不和,竟较了两国其余国民更为仇深……”
三王子道:“此话怎讲?”
云永道:“此乃属下打探得知,若殿下欲知详情,可于三日后出席由两国共同举办的‘木作展会’,两位王子定会出席。”
三王子道:“甚好,便依你之言。”
作者有话要说:
①诗句摘自《易经》。
奇肱、奇股国姓名:姬+月令
技师阶位来源于曲尺寸位
第20章 零贰零 木作展会
三日之后,奇肱奇股两国一年一度的木作展会如期举行。所谓木作展会,便是由两国的技师展示出今年的最新木工作品,再有国人评选出最佳木作的展会。而虽说木作展会每年皆会举行,然近几年以来,因姬嘉月并了姬仲阳二人技艺无人能及,评选的最佳作品皆由他二人之作获得,遂这木作展会实则成为这二位王子之间的相互较劲。
此次木作展会,在奇肱国举行,展会当日,奇肱国对外开放,有不少奇股国国民并异国之人涌入东梁城。城中设有展棚,两国技师将自己所制之木作安置在展台之上,供众人赏鉴。
此番云寅朌坎并了随行之人皆前往城中展会观看,只见展棚之中已是人满为患,大部分展台皆已摆满木作,惟有展棚正中央最高的两处展台尚且空着,正是虚位以待。
不多时,便见展棚北门大开,一行人徐步进入展棚,只见为首之人双腿独臂,容貌年轻,挥手令身后二侍从将一架木鸢抬上东面最高的展台。三王子身后云永附耳说道:“殿下,此乃奇肱国二王子姬嘉月。”
这边云永话音刚落,便见展棚南门处一阵喧嚣,展棚中人群自动分散开,让出路来,只见道路那头,一行人正往棚中而来。为首之人年纪亦轻,生得单腿双臂,那单独的一腿站立之时宛如金鸡独立之姿,为行走便利,单腿之人皆制拐杖作辅。云永道:“此乃奇股国四王子姬仲阳。”
姬仲阳等人入了展棚,亦命身后侍从将一制作精巧之木匣置于西面最高的展台之上,随后转过身来,见姬嘉月较自己早到,遂睥睨着姬嘉月的方向道句:“此番你竟已先至。”
姬嘉月则冷哼一声,对曰:“既是本国做东,自是早到。”
言毕,二人错开视线,俱别过头去,一副相看两厌之状。随后各自往东西入座,让开展台,令众人赏鉴。这边朌坎细瞧他二人之态,心内笑了个前仰后合,只面上还绷着,不敢泄漏分毫。只见那两人东西座位各据一方,貌似隔了老远,实则皆暗地里拉长了视线,细细打量对方的木作,一面又不欲令旁人瞧出,只看得是躲躲闪闪,好不辛苦。朌坎见状,心下已明了大半,只道是此二人果真便是传说中的傲娇,明明对彼此在意非常,却硬要犟着不说。
之后由主办之人宣布投票开始,各位投票人将写有作品名称的木条投入大瓮之中,至日落时分为止。
此番众人皆静待唱票时刻来临,期间朌坎百无聊赖地于展棚之中转了数个来回,只见其中的木作大多是日常所需之农具、兵器并了各式动物的仿真器具,皆由木材所制,做工精巧细致。待将展台之上所展木作皆细细看过,方才捱过这展出的半日。
黄昏始降,唱票开始。虽说其中亦有少许投与他人作品的票数,然绝大多数的选票仍是投给了姬嘉月与姬仲阳二人。此番只见姬嘉月的木作乃是一仿真木鸢,以竹木为材,可用作战事侦察工具;而姬仲阳之作则是一机关木匣,因锁钥之术在本国并未发明多久,遂尚未普及,此机关木匣利用机关之术,可将木匣锁上,宛然是现代保险箱之雏形。
二人作品皆有巧思,只最终结果大出众人意料,此番他二人得票数不多不少,正好相当。
那座上二人见状皆难以置信,一并从座上立起身来异口同声说道:“此事断不可能,我之木作怎会逊色于他?!”
可怜那唱票之人,闻罢此言将那大瓮前后里外皆搜寻了遍,亦寻不出多余的一票来。如此胜负未分的结果,成了个乌龙结局。只见座上二位王子皆是满面愠色,主办之人则一脸尴尬、束手无策,不知如何打那圆场。
正值在场众人不知如何是好之时,却闻展台之下一声音在道:“在下有一计,可助二位王子决出胜负。”
众人闻言一道循声望去,只见那说话之人乃中土国人装扮,束发戴冠,锦袍玉带,正是三王子云寅。而一旁朌坎乍闻此话,亦将疑惑的目光投向三王子,不知他葫芦里卖的是何药。
那座上二人见说话之人品貌不俗,兼了是中土国人装扮,知其来历不凡,亦不敢怠慢了,忙询问姓名。
只听三王子说道:“在下云寅,素闻奇肱奇股二国木作展会大名,今日特意慕名前来。依在下之见,此番二位王子之作只需一票便能决出胜负,而在下之前尚未投票……”
众人听罢皆是面面相觑,未想事情竟出现如此转折。那主办之人见事有转机,更是乐得就此借驴下坡,忙不迭说道:“既是中土国三王子,吾辈亦是久仰大名,三王子见识过人,想必定能与二位王子一个公平的裁决。请三王子道出将选票投与哪位王子。”
此番三王子于展棚中央负手而立,待寻思片晌,方举起左手,指向西边展台的机关木匣说道:“在下投奇股国四王子一票。”
此言一出,场中众人皆议论纷纷,不解其意,姬仲阳自是喜不自胜,另一边的姬嘉月登时便立起身来,说道:“此票难以服众,木匣乃司空见惯之物,便是锁钥对于我等而言亦非甚稀罕物什,大可用来密封木匣。此作并无独创之处,我之木鸢何以竟输与此物?!”
三王子闻言,面上神色平静如常,伸手作了个有请的姿势,对姬嘉月说道:“二王子请安坐,且听在下一言。”
姬嘉月听罢这话,虽忿忿不平,然仍是强自按捺下心中怒意,迟疑半晌,方才心有不甘地落座,道句:“如此便请教你之高见。”
三王子遂道:“在此之前,二位王子之作在下俱已细细赏鉴,皆为精巧绝伦之作,技艺之精巧、手法之纯熟,俱是不相上下。单从做工与技艺而言,难分优劣。然虽说如此,两作在功用之上,却是大相径庭。二王子之作,可用于两国交战之时,于军事之上可谓是大有裨益;相对而言,四王子之作则全在民用,虽并非史无前例、独一无二之物……”说到这里,三王子顿了顿方才接着道,“然对于我等普通国民而言,何人愿见家国战火四起、生灵涂炭,遂自是更喜那日常民用之物……”
此言一出,展棚之中一时之间鸦雀无声,便是东西两厢座上二人亦是不发一语,还是朌坎从旁闻言,心下对了三王子的一番反战言论心悦诚服,禁不住便率先鼓掌叫好。周遭众人听罢,方才回过神来,赞扬称颂之声不绝于耳。
三王子见状,微微转头向朌坎望来,眸中混合着意外的喜悦与探究的深意,朌坎则回以一笑,笑容之间,不带丝毫杂质。
另一边,云永则从旁附耳道:“殿下此举虽英明,能借此结好那姬仲阳,然到底免不了开罪那姬嘉月,殿下道是如何是好?”
三王子闻言对曰:“无需忧虑,此番只需先交好一人,之后再谋他计,管叫他二人为我所用。”
却说台上姬嘉月见此言在理,乃众望所归,自不可就此发作。然又觉得此结果,负于姬仲阳,令自己是颜面大失,气得脸色铁青,登时立起身来,唤上众侍从,将木鸢携上,一道扬长而去。只姬嘉月离去之时,往西面姬仲阳的方向微微侧过半面,从朌坎的角度望去,正好望见他微扬的嘴角。
朌坎见罢此景,心里咯噔一声,惊道:“靠,真爱的节奏啊这是!!”
待姬嘉月等人离去后,其余围观之人亦悉数散去。姬仲阳因三王子有恩于己,登时好感大增,将三王子奉为座上之宾,请入西梁城中款待。
此番三王子并未急于向姬仲阳道明来意,而是转而道曰自己既远道而来,不可失了作客之礼,希欲能行敬神之礼,祭拜奇股国的山神—飞兽之神。而自己这方有巫祝在此,正可主持祭仪。言毕便招呼朌坎,道是欲在此举行祭天仪式。
却说骤然令朌坎施行降神之术召唤山神,真真令朌坎措手不及。想来他不过将将升至寿宿阶位,仅能召唤普通妖兽,从未有召唤仙神的经历,何况以他目下之能,又如何召唤得出?
念及于此,朌坎心下很是惶然,抬头望向三王子,便见三王子正将希冀倚重的眸光投向自己,似是在道此番奇肱国造船之事成败在此一举。朌坎见状,登时便知自己已无路可退,更不可就此说自己力不能及,坏此大事,只得搪塞一句曰:“且容在下准备。”三王子首肯。
随后朌坎寻了一僻静无人之地,拈诀将煋先生召唤出。只见那狌狌正手持之前在奇肱国购得的好酒梅香酎,酣然畅饮,此番已是两颊酡红,双眼饧涩,颠颠倒倒,摇头晃脑。朌坎见状翻了个白眼,道句“这酒鬼”,随即伸手拽住煋先生双肩,死命摇晃一阵,口里说道:“喂火星兄,快醒醒,大事不好,出人命了!……”
不料那狌狌尚还甚为不耐地推攘一番,口中模模糊糊地嘟囔道:“周公将至,何以扰人清梦?……”
朌坎见罢,只得一把夺了酒鬼手中的酒壶,俯下身对狌狌附耳道:“火星快醒醒!!之前你不是曾道你乃智者,天下之事十有八-九不曾逃过你之耳目,如今正有要事请教,你还不快醒来大显神通……”
酒鬼见酒壶被夺,瞬时清醒过来,一蹦三尺高,叫嚣着一把夺回酒壶,大嚷道:“莫唤吾‘火星’!”
朌坎见这狌狌已全然清醒,回以一笑曰:“既如此,煋兄,小弟正欲请教一事,我如今阶位尚低,却是如何召出山神?”
煋先生乍闻此言尚未在意,不过仰头猛灌一口梅香酎,随口道句:“不过寿宿阶位,便连仙宿阶尚未突破,高阶精怪亦难以召出,何况仙神,此番不召便是……”
朌坎闻言很是气恼,再度将酒壶夺过,恨声道句:“事关重大,你莫要戏言,我此番是诚心请教,你便是能指条明路也罢,此事若成,我购置十坛梅香酎供你沿途畅饮,如何?”
那酒鬼闻罢这话果真眼神一亮,无有不可,问道:“此话当真?”
朌坎拍胸脯道:“君子一言快马一鞭!”
煋先生闻朌坎担保,方才安下心来,捻须寻思一回,说道:“若说召唤仙神,自当由汝师巫朌大人那般神宿阶位之巫召唤,方为正理。然汝既欲强行召唤,为今之计惟有将祭神之礼筹备万全。所幸之事便是召唤山神不比召唤其余仙神,召唤普通仙神,若是资质不足,断无召唤的可能。然祭祀之神本便亲民,乃一方之守护,但凡所供之牲祭之礼,必定享用,遂此番若是礼仪周全,山神或可现身……”
朌坎听这话在理,忙又追问道:“如此祭祀那飞兽之神的牲礼是何物?”
煋先生见问,正欲回答,然转念一想,方斜睨着一旁的朌坎说道:“据吾所知,灵山之上众巫所习功课中,头一门便是祈福祭天之礼,吾主既为巫朌之徒,何以竟不知祭祀之礼?”
朌坎闻言自知理亏,吐舌道句:“我师父是教降神的,又并非教授祈福的。巫礼的祈福课,除却祭祀之舞不得不跳,其余都被我睡过去了,但凡一听那繁琐的山神牲礼之类的内容,我就忍不住瞌睡连连……”
只见那狌狌听罢此言已是连翻白眼、扶额惋叹,一脸不忍直视之相。朌坎从旁见状只恨不能一掌将狌狌拍晕,然如今有求于人,不得不忍气吞声道:“哎呀不要在意这些细节!你便莫要卖关子了,快说罢!”
那狌狌总算说道:“祭祀飞兽之神,需用猪、羊做祭品,置于白茅草席之上。”
朌坎听罢悉数记下,随后方寻了三王子并姬仲阳,将所需之物交待一番。姬仲阳随即命人准备,将祭祀之事报与奇股国国主知晓,国主首肯。众人随即沐浴斋戒,三日后前往飞兽神殿行祭拜之礼。
作者有话要说:
后面有撮合两傲娇的故事哦~~还有主角甜宠啥的都会有的~~
第21章 零贰壹 巧计劝和
三日之期既至,朌坎整肃祭服,与三王子并云永一道前往飞兽神殿,姬仲阳亲自于殿外迎接。
众人入了殿内,只见祭台之上牲祭诸物俱已齐备。朌坎于祭台之前站定,脑中回忆彼时朌坤在中土国召唤钟鼓之时的一举一动,潜心模仿。只道是自己阶位尚低,惟有尽力一试罢了。
此番朌坎右手召出法杖,勉力运转全身灵力,灌注于精魄,只见精魄随即发出紫中带黄的光芒。同时巴蚺二蛇亦现出蟒蛇真身,身形大涨,增至数丈长短,宛如大殿柱身般粗细,眼如铜铃,口吐长信。殿中初次见识这般情景之人俱是大骇,难以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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