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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尾以续余生 番外篇完本——by宝宝我心里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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挠破头,秋达也没想起来,到底是“新花县”还是“新话县”。
“是兴话县。”年轻男人的一句话提醒了秋达。小葱辫直起来,小脑袋叮亮了:“诶对对对,就是兴话县。嗯?那不就和哥你是同乡吗?”
男人不置可否,夹一块苦瓜到秋达碗里。曾作誓,与苦瓜势不两立的秋达,立马安静了。
这位“哥”,名叫霍东迟,与秋达其实并无血缘关系。秋达他爸和霍东迟他妈,各揣一拖油瓶,重组了家庭。可重组没几年,又双双横祸去世,剩下俩便宜兄弟。秋爸的公司,落在霍东迟手里。秋达的性子也的确不适合从商,高考完便撒丫子四处跑,结果跑到非洲,吓了一哆嗦。霍东迟没闲功夫和青春期少男谈心,感情谈不上多好多差,往往能给钱就不会多说话。
正当秋达吧唧苦瓜时,霍东迟随口说了句:“约陈家桦吃顿饭吧,就说你家里人要感谢他救了你。”
秋达有些出奇,但也乖乖照做。等确定霍东迟没真动气,反而心情飒好后,秋达故态复萌,边扒饭边刷起微博来。猛然刷出一条实时热博,照片上穿黑衣黑裤的高大男人,在人群中宛如擎天柱,根本就是在机场被偷拍的秦覃,而配文则是:
机场黑衣小哥,跟剧组一块的,该不会是新人吧?人家这才叫作大长腿,我的敢情是俩小香蕉[再见][再见][再见]
敲敲桌面,霍东迟抢过手机来,训道:“吃饭不准玩手机。”期间随意瞟过屏幕里秦覃的照片。
秋达辩驳道:“这位秦大哥也是我的救命恩人!”又补充说明秦覃的戏份。事实上,他已经刻意省略两人亲热的部分了,但霍东迟还是发问:“这人和陈家桦什么关系?”
秋达懵了,想起陈家桦在车上的回答,傻愣子比瓜直,把瓜囊往外掏:“金主?”
蔑笑一声,霍东迟没收了手机,命令:“吃饭。”秋达偷偷瞄一眼,见那蹭蹭蹭往上涨的转发量,心道,他的秦大哥是要火呀。
53.
秦覃确实火了。
微博有人扒出他秦氏独苗苗继承人的身份,又把当年中学贴吧讨论“肉丸太子爷”和“连锁超市地主仔”到底谁才是校草的帖子,轮遍迷妹圈。
迷妹们纷纷po出肉丸照,有打火锅的,有家常菜,有撸串,有车仔面,统一打上tag:为老公的肉丸事业添砖加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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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拍摄后延,空档期的陈家桦,挑拣着上几个轻松的综艺,反响都不错。倒是秦覃,和俞年生的合作案,想趁“肉丸太子爷”这波网红热度没降下去,抓紧推出新产品。所以,近些天来,小土狗忙得像在追自己的尾巴,转成旋风。
一下通告回到家,过儿和姑姑便围着陈家桦喵呜不绝。处理文件的秦覃,听见动静,从书房出来,自后搂住陈家桦,吻了上去。
可算舔够怀里这块甜骨头了,小土狗喘着气说:“家桦,你回来啦。”点点狗鼻子,陈家桦撸完狗撸猫,闲道:“之前不是说姑姑要打猫三联疫苗吗?明天我带它去吧。”
秦覃拆了包妙鲜包,喂给神猫侠侣,因着这两货精得很,能听懂是在讲它们:“这样好吗?可以让家里阿姨帮忙的。”
陈家桦思索,日程里只有一个直播安排,便抓抓过儿的白肚腩,道:“没事,哥你把车借我开一下就好。”秦覃没有意见。
两人又接了个吻。
期间陈家桦的手机,嗡嗡嗡在跳电臀舞。斜瞥,见是秋达的信息,陈家桦便坐在土狗大腿上,挨着人肉靠垫,一条条点开:“秋达家里人想约我吃饭,当作谢礼。我给拒绝了。他一看就是富贵人家出身,省得有挟恩图报的嫌疑在。可这倒霉孩子,硬是不放过我。”
秦覃“同仇敌忾”非常,深谙“媳妇说什么都是对的”生存法则。好笑地看着,陈家桦心道,这不也是个倒霉孩子嘛。
翌日,陈家桦揣上过儿姑姑,提一焖烧壶,出发了。
过儿老猫一只,是该定期体检的。陈家桦又给秦覃做了午饭便当,预备犒赏犒赏辛勤挣钱养家的小土狗。
在去秦氏的路上,他发现一家连锁粤式糕品店。没想到老家的牌子,竟开到A城来了,有点犯嘴馋,便停妥车,又拎出装有过儿和姑姑的猫出行包,怕他们晒着。
挑好香芋酥和叉烧酥,陈家桦知道秦覃吃不习惯,又加了一打西式奶油泡芙。有的客人猫毛过敏,陈家桦便将猫出行包,置在进门处,自己边排队结账,边远远看管。
怎料,只一瞬分神,拉链没拉紧,过儿这通人性的小东西,便扒开束缚,叼起姑姑,越狱了。
刚巧有人推门进店,瞧见这一大一小,蹿出来的猫咪,下意识拍打,击中了姑姑。姑姑“哼唧”一声,蔫成黄花菜。
猛然嚎叫,过儿气不过,前低后高,蓄力一跃,将那人的手抓出红痕来。
陈家桦见状,连忙稳住过儿,怒斥:“过儿,不许胡闹。”又摘掉口罩,朝负伤的年轻男人,微微弯腰,道:“实在是抱歉,这我的猫。它平时很乖的,是我没看好。你的手还好吗?”
看清陈家桦容貌后,年轻的男人一怔。回过神来,见过儿仍朝自己龇牙咧嘴,嘲讽道:“这猫乖?”
不悦皱眉,陈家桦借来笔和纸,写上经纪人的号码,递予对方,客气疏远地说:“先生不用担心,我的猫都打过疫苗的。如果以后有什么事,烦请联系这个号码。”
接过纸条,年轻男人立马拨打手机号。显然现场不会有铃响。陈家桦明白男人的意思,掏出手机,再次留了自己的号码。男人穿戴不菲,应不至于为小利外泄。
然后,陈家桦便带着吃的和猫崽,离开了。
按下存储新增联系人,霍东迟心道:“嗤,认不出来了?”又愤懑地将备注改为“叉烧酥”。
快一点了,陈家桦才到达秦氏。特助小阮端来一杯黑咖啡,声音细软地说:“秦总正在开会,麻烦陈先生在这稍候。有什么需要,都可以跟我讲。”
曾听秦覃提起“小阮”,陈家桦知其是秦覃的得力助手。今日一见,小阮真人偏瘦,肤色极白,嘴唇却泛紫,他又不好直说,即道:“谢谢阮先生,不用特地照顾我,我在这等会就是了。你的午休比较重要。”
谢过好意,小阮虚虚欠身,退出房门。
秦覃结束会议后,听说陈家桦来了,就在总经理办公室等自己。堪堪在属下面前保持稳重,他没有晃起狗屁股来,却忍不住加快步伐。短短几十米,他楞是觉得,永远都是马拉松最后一圈。
总算冲过终点,没讨来惊喜的抱抱,反见陈家桦架起手机,对着屏幕,挥手道:“大家吃午饭了吗?谢谢,不用刷礼物的。”
原是在直播。
噤声缓步,秦覃坐在手机背面的座椅上。狗眼睛亮亮地盯着陈家桦看。两人视线一对上,眼波里尽是无法掩饰的悸动。
粉丝们通过直播,看见陈家桦舒展眉目,笑得轻柔,便猛刷评论。
葫芦娃喳喳:
阿六家的小公子:
客官先别走:
u_17368269:
你桦被包围了:
时空转角剩夏:
扛把子少女:
大脸猫是hello:
第1008号伐木工:
……
陈家桦念出粉丝刷的问题:“我在对谁笑?”罢了,笑得更灿烂,朝对面的“小妖精”眨眨眼。“小妖精”的脸,红成了闹别扭的关公。陈家桦又一歪头,向粉丝们耍赖道:“对你们笑呀。”
时空转角剩夏:
扛把子少女:
取名为什么这么难:
不会飞的猪:
……
玩笑适可而止,陈家桦煞有其事地说:“新养了只狗狗,我在对它笑呢,它刚闹我来着……嗯嗯,不是品种狗,就是条小串串……不拍照了,对着镜头,它很害羞的。哈哈是啊,懂得害羞呢。”
秦覃:“……”啊啊啊啊啊啊啊,统共七个“啊”,秦覃只能一个一个,怼进嗓子眼,咕嘟咽下去。
“拜拜。”可算关上摄像头,小串串一下将人扑倒在沙发上,啃了个遍,痒得陈家桦如鱼打滚:“哥哈哈,你先吃饭,吃饭!菜都要凉了。”良久才泄气,小土狗吭哧吭哧喝汤。偷偷挠秦覃的掌心,陈家桦送上双唇,割地求和。
午休尚未结束,秦覃又有临时会议要召开。
离去时,陈家桦捧了些粤式糕点给秘书们,自然道:“大家分了吧,麻烦告诉阮先生,我走了。”秘书礼貌接过,但又疑惑地确认:“阮先生?”
秦覃喊的就是“小阮”,没有错。秘书思量片刻,恍然大悟:“哦,是特助吧。”陈家桦点点头。秘书:“先生你搞错了。特助不姓阮。”
陈家桦有些诧异。秘书继续道:“姓伍,伍阮祺。”
54.
姓氏而已,陈家桦不作他想。
一狐一狗,你侬我侬,过了十多天蜜里调油的日子。等电影拍摄重上日程,陈家桦一飞巴西便是一个月,而秦覃在A城忙得打转,两人见缝插针视频聊天,间或给对方当当色情男主播,总算熬过了“你在这头,我在那头”的绵绵相思海。
电影也进入后期制作阶段,名字暂定为《死者善舞》,以致敬厂牌之王4AD旗下的传奇组合Dead Can Dance。
回国当晚,陈家桦换上一套黑色西装,卷钴蓝胸巾,出席公司高层的酒会。毛遂自荐充任专车司机,秦覃又道:“家桦,我先回一趟公司,晚上十点再来接你。”
“哥,辛苦了。”陈家桦踮起脚,将秦覃抵在车门上,唇齿相交,舔一圈敏感的上颚。他是不乐意衷肠未述,却入酒场的。两人都有好些话,要与对方说,在车里说,在家里说,在被窝里说,亲着说,抱着说,射的时候说。
简简单单的再见,说了整十分钟。陈家桦难得消极怠工,拖拖拉拉进场了。酒会不外乎香槟美人,主人举杯,宾客逢迎。陈家桦在角落里,叉一块芝士球,小口咀嚼,三番五次看手表:时针怎么总走不到“10”。
他远远听见,同公司的黄降在打电话:“宝贝,你别气着自己。对对对,你说得对,我不要脸,我就要你。”
陈家桦冷不丁打一寒颤。因祖辈与军政盘根错节,黄降以前活像霸王蟹,一副“你大爷”的模样。早前听人闲话,黄降正追一人,追得很紧。瞧现在伏低做小的语气,估摸流言是真的。陈家桦摇摇头,自省:自己不也一样,肉麻得乐此不疲。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他不敢想,如果秦覃没有选择他,那么这份见不得光的爱恋,等不来他的小太阳,会不会在某天就枯萎了。许多年之后,再提起“秦覃”,也只是云淡风轻的一笑。陈家桦又唾弃自己的庸人自扰,没有如果,就是得到了,真的得到了,就是他的了。他觉得,自己大约是膨胀了。
陈家桦噙笑,在自我批判与自我肯定之间,想入了神,突然听见有人拔高嗓子喊:“哟,这不是大明星吗。”一名中年男人晃着高脚杯,走近。陈家桦起身相迎,客套回话:“王总好。”
这位王总,名叫王硕全。在他想来,出来卖的陈家桦,假清高拒绝过自己,记忆中是张小门小户的漂亮皮囊。然而,这次再见,倒大气起来了,便饶有兴致地令侍应端来新酒:“赏脸一起喝一杯?”
陈家桦一滞,脸上挂笑:“太不凑巧了,王总,我这老胃病犯了,喝不得喝不得。”王硕全“啧”一声,直接将酒杯递至陈家桦一掌近:“哎哎大明星,你这样说,可就是存心扫兴了。”
陈家桦摆手道:“王总这是哪里的话。”高脚杯又一推,抵至陈家桦胸前,险些荡出花来。这种场合,陈家桦不是第一次碰见。方案A不行,他准备换方案B。
堪堪开口,一只手便越过了他。突然冒头的年轻男人,将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这不是王大哥吗。我渴死了,又心急,王大哥有怪莫怪。”
王硕全认清这“程咬金”的名堂,收敛怒意:“嗨,哪能少了霍老弟一杯喝的。真想喝,到我酒庄,喝不死都算我的。”
两人你来我往几回合,直到霍东迟搂上陈家桦的腰,形势便明朗了。王硕全无意与新贵小辈争风吃醋,左不过一个卖屁股的,不值当丢这份。
审时度势,陈家桦没有拒绝,任霍东迟搂着自己,走至阳台少人处,再一个挡身挣脱,寡淡道:“先生,谢谢您替我解围。”
霍东迟听这话,怒极反笑,陡然钳住陈家桦的脸,作势要朝他嘴里灌酒:“你喝了酒会怎样,你自己不知道吗?怎么?大老板让你喝,你就拒绝不了了?”
以为对方是个神经病,陈家桦不再客气,一脚踹肚子上,酒杯哐当一下,漫开一地。见那人没继续发疯,陈家桦不愿呆在是非之地,转身就要离去。霍东迟却猝然靠近,将陈家桦的右手往后拧,又一扯,正面压在墙上。“真不记得我了?”说罢,霍东迟攒了力气将人压实,怒目切齿道:“想起来没,小杂种。”
本气盛的陈家桦,闻言一促,片晌后才平静地说:“放开我,霍东迟。”
霍倒真把人给放了,又见陈家桦脸上有小擦伤,抬手想蹭干净。不意,陈家桦猛地后退,瞪眼竖刺,仿佛眼前人是瘟疫。霍东迟改为甩甩手,露出过儿的抓痕,挑眉道:“就当你替你的猫,给我赔礼道歉。”
好是才记起,被猫抓的人是霍东迟,陈家桦见彼此无话,再次抬脚要走。没必要,又不是同学聚会。
可有的人,还真当同学聚会了。霍东迟:“老同学见面,你走什么走。”拉住了人,久等不来回话,他不忿地呛道:“说句话啊你,哑巴了?”陈家桦觉得这人简直不可理喻。“霍先生,请你放手。”又见将近十点,不免焦急道:“我家里人在等我。”
霍东迟怎么可能不知道,陈家桦死爹死妈,连便宜舅舅都死了个底朝天,即好笑道:“你家里人?骗谁啊。不早死清光了吗。”
陈家桦无意争辩,过去的谁是谁非。不仅他妈,他本身,也确实是欠霍东迟的。
当年,他裤兜里每天只有几块几毛的伙食费,吃不起旁的,只好去霍东迟妈妈的饼店里,求着两块钱一斤,买下不新鲜的糕点。男孩子哪有不爱吃肉的。陈家桦总买叉烧酥,就是图里面有口肉可以抿抿。
后来,霍东迟将他打趴下,揪着他衣领骂:“我妈见你可怜,给你吃的!你们他妈就这样对她?!我呸,死杂种!狐狸精!”
伍庆薇和霍东迟的爸爸,大白天在饼店里偷情,脱得溜光浪叫,被霍东迟的妈妈看见了。妈妈刺激太大,放煤气自杀,险些抢救不回来。
所以,霍东迟骂自己的时候,陈家桦从来不反驳,是他的错。他靠着别人的恩情,活了下来,却反咬一口,把别人的家搞没了。没有他,伍庆薇根本不会来饼店。她可自恃矜贵,不屑这等吃食,死也要偷来贵价洋酒,倒满浴缸,再割腕放血。
霍东迟说的对,他血亲早死光了,用南城话讲,他就是个死剩种。他以前一直是这样想的,但是现在,好像有什么不一样了……
给跟前这尊闷声虫憋坏了,霍东迟打算再戳刀子,反听陈家桦,缓缓低声道:“爱人,也是家里人。”
他现在有爱人了,所以,他有家了。
55.
晚上九点四十五,秦覃敲下了季度报表的最后一个句号。推出新产品,对于秦氏这般垄断龙头而言,锦上添花难,吃力不讨好倒是常态。
秦覃有时觉得,自己和普通上班族没有本质区别,要对股东负责,要盯业绩,上班养家,下班睡媳妇。差异可能在于,他的媳妇特别好看吧。
而这位能随便拿三千万捧人的“普通”上班族,刚保存妥文件,整层办公楼便“咔咔”停电了,也不知是福是祸。
有一人迅速走进办公室,大步小收,在摸黑中仍不忘躬身:“秦总,我已经喊保安了,等会儿再看看需不需要找电工。”
抽出u盘,秦覃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功能,照照来人,见是伍阮祺,便道:“电工就不用了,这么晚了,小阮你没事也先回去吧。和物业说说,催催他们,明天上班前一定解决好就是了。”然后,车钥匙套在食指上,摇作流星锤。小土狗准备去驮媳妇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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