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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主变成蝴蝶飞走了完本——by绿窗的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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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山:“师叔的徒弟是不能收弟子的,不过景山君是下一任掌门,等现任掌门驾鹤西去了,你说不定能熬出头,做个掌门弟子。”
“……”
“还有这位小姑娘,你是穆余的丫鬟?”
“是,我是陪少爷一块来的。”
秦山道:“来这里就无所谓少爷不少爷的了,你以后恐怕不能再伺候你家少爷了。昆仑有规定,你就是皇帝的亲儿子,也不许带侍从。你……先在这等着,待会我带他们去卧房休息,然后再带你去女弟子那边。”
兰儿看了穆余一眼,见后者点了点头,才道:“嗯。”
穆余出门前早听他爹絮絮叨叨与他讲了注意事项,兰儿不能和自己待一块也在意料之中,他没使少爷性子,秦山说什么,他只顾点头就是了。
秦山将两人带到卧房,里边已有一位少年,看起来十分内向,与他们差不多大。少年原本想给秦山打个招呼,可见到来人都是生面孔时,便一个字都蹦不出来了。
“这位是我弟弟,秦时。”秦山将苏澜宇与穆余两人往前推了推:“我右手边这位叫木鱼?对了小师弟,你不会是和尚敲的那个木鱼吧?”他说完自己先笑了笑。
穆余一脸黑线,解释道:“穆就是我爹那个穆,余是年年有余的余。”
“哦哦,我想也是。”
“呃……那你叫什么?”秦山问苏澜宇。
苏澜宇刚刚一直没说话,努力把自己表现成存在感极低的样子,这会被人问名字,便小声答了句:“兰宇。”
“兰宇?好名字,至少比木鱼要有气势一些。”
穆余差点要沉不住气,一拳打过去了,这人嘴可真够欠的。
苏澜宇将暗自捏紧拳头的穆余往后一挤,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他还是上前打了个哈哈:“这么说大家的名字都只有两个字,真是太巧了哈哈……”
然而没有人跟着他笑,气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僵硬了起来,苏澜宇的“哈哈……”以尴尬的凝固结尾。怎么这些的孩子都这么难哄了?!苏澜宇尴尬地捋了捋头发,想想也是,自己大了他们上百岁,恐怕这代沟已经深到土地的另一端了。
“是啊,大家既然这么有缘,就好好相处嘛。”秦山迟迟才来了这么一句,又将穆余身上的行李解下来,丢到他床铺上:“一会我先带你们去沐浴更衣,然后带你们去给师叔看看资质如何,现在就先收拾着吧。”
说完这人就风风火火地跑了。穆余一边收拾一边与苏澜宇闲聊:“他方才不是说自己住来昆仑两年了,怎么还和我们一块住?”
“我也不清楚,倒是你,也别瞎冲动,与人为善不知道吗?”苏澜宇没有行李,秦山一走就瘫在床上:“生气时你心里就默念——算了不生气,算了不骂人,杀人偿命,保持冷静,他们不是傻逼,有点耐心。”
“亲测有效。”每次他气得想屠了长明全教的时候,把这段话念上数次,心情自然就放松了。
“呵。”穆余将行李整理好:“我就是看不惯他。”
苏澜宇翻了个身:“人弟弟还在这呢。”
秦时憋红了脸,鼓起勇气才敢上前跟他俩搭话:“我也是刚来的,兄长他担心我不习惯才申请和我住一起的。”
“还有……”秦时一激动就有点结巴:“还有我哥哥他是个好人的,他只是……说话直了些。”
第5章 初次听课
苏澜宇开口解释了半天他哥确实是个好人,这孩子才没有当场哭出来。
接着苏澜宇和穆余又被秦山拉去澡堂,秦山这人似乎永远停不下来,横冲直撞像只不会转弯的螃蟹。
将换上一身雪白衣裳的两人领到二师叔正清前边之后,秦山这才长舒了一口气,回去吃晚膳去了。
“你们可是景山带回来的?”正清道长一下一下地捋着发白的胡子。
两人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
“过来。”
穆余先站到正清道长前边,遵循着临行前父亲的吩咐,他有条不紊地朝正清一作揖:“晚辈姓穆,名余,字玄机,年十三。”
“嗯。”正清将手掌置于穆余的脑袋上方,穆余闭上眼,只觉着天地间的灵气都在往他的身上聚拢,片刻后正清略一点头:“倒是个好孩子,资质尚可。”
“你,过来。”正清朝着苏澜宇一抬手,后者百年来第一次心情如此紧张。邪教教主,本就是人们无理由痛恨的对象。万一让这老头测出自己身份,自己可能要完。
苏澜宇一抬头,发现正清正不痛不痒地盯着他,似乎在等他说话,他思量再三道:“我从小命运多舛,独独有个姓名,没再多的称谓了——晚辈兰宇,正值金钗十二。”
景山方才特意开过,道这孩子是他去找穆余时捡的。说是路上偷偷查看过,这孩子灵气紊乱,怕是资质不佳。但景山君字里行间就透漏出一个目的——请把他留在上峰。
在昆仑,资质极差不然就自个回家,或者被谴去下峰。要么去厨房,要么去澡堂,总之就是沦为仆人伺候上峰饮食起居的。正清难得见景山君对人这么上心,还是打算卖与他一个人情。
正清也不再有后话,将方才在穆余身上施的法术又故计重施了一遍,苏澜宇见他渐渐皱起了眉头,以为正清测出他体内不对劲的内力,暗道不妙。
正清道长收回手,接着意味深长地看了苏澜宇一眼:“你体内灵气杂的很,说难听点这资质在众弟子中算是奇差,想要有所成就,难。”
是了,苏澜宇记得功力没他高的人,是无法轻易窥探到他的内力的,何况自己的内力已经七零八落,现在又被压制着。
不过,他好歹也是江湖中令人闻风丧胆的长明教主,昆仑掌门和他单挑都难以取胜,现在他的弟子居然说自己资质差。真是莫大的嘲讽。
老子说——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修道之人的容颜并不是完全不老,但天人都有五衰,而修道之人若是到了时候功力还没有突破,则与凡人无异,同样是会老死。
所以说苏澜宇记着自己当上教主的时候,这正清也不过一个黄口小儿。如今他得在这黄口小儿面前装晚辈了,呵命运还真是……让人意料不到。
“你自个考虑好,两年后有个宗门大比,要淘汰接近一半的弟子,并且秘境具有一定危险性,很可能丢了性命。”正清道长顿了顿,又道:“下山谋生可能比这要安逸得多。”
苏澜宇不假思索道:“天道酬勤,我不想要沦为平庸的安逸。我也相信勤能补拙,比别人多付出一倍的努力,不就和他们站在同一位置上了?”为了留在昆仑他也是拼了,把脑子里能想到的励志的话都在嘴上过了出来。
勤能补拙个鬼哦,他记事以来就被人称赞为奇才,后天更没多费什么苦功夫修炼,遵循着他们教那一套“顺其自然,无为而治”的教规,满世界转了一圈回来,便混了个教主的位子。
再说他修的是灵,就凭着一瞬间心有所感,一场大彻大悟就修为就蹭蹭上涨。不用多努力,独有一缺点不好,同样等级的灵修打不过同等级的纯剑修,而且灵修讲机遇,有人到死还不能大彻大悟一回的。而纯剑修通常心智坚定,如果没有那阴魂不散的心魔,渡天劫要比他们容易的多。
“你倒有志向,行了,你们明天就跟着秦山一起来上课吧。”
回去的时候食肆的饭菜已经被洗劫一空,穆余只好和苏澜宇两人饿得垂头丧气地回到卧房。当秦山将替他俩藏好的肉包子掏出来的时候,两人心里尽是一顿感激。
口腹之欲真是这世上最折磨人的欲求了,一时间吃个肉包子两人也吃地眼泪花花,穆余好歹也是读过几年书的,杂乱地拼出一句话:“‘岁寒知松柏,患难见真情’。人不可貌相,我一开始是错看你了。”
“不过一个肉包子而已,哪里那么言重?”秦山一贯是热情的姿态:“吃饱了再漱个口,赶紧就上床睡觉,明日破晓之时,便要赶去上课了。”
“……这么早?”苏澜宇在长明教都奉劝弟子一觉睡到日上三竿,自己也秉承了这套原则一百多年,哪能说打破就打破?
秦山:“不早了,无缘无故迟到是要被罚的。第一次便将门训抄个十遍,再犯则成倍增加。”
穆余见苏澜宇苦着一张脸,便不解地问道:“你不是说你给黑店做了几年童工么?做工不都得天没亮就起吗?”
“那店是个风月场所,白天不做生意的。”苏澜宇扯谎扯得手到擒来,穆余恍然大悟道:“也难怪你终日耽于美色。”
“……”
秦山给自个的弟弟掖了掖被子,突然问道:“你两资质如何?我和我弟弟都被正清道长说资质普通,倒叫我难过了好久呢。”
“还行吧,不知道有没有水分,他道我资质尚可。”穆余翻了个身,将脑袋朝向苏澜宇,他盯着人看了几秒,发现观赏美人确实是一个享受。
苏澜宇生就一双桃花眼,瞧个死物都是顾盼生姿,眉目含情。活脱脱就是话本里走出来的多情而又薄情的渣男,可这脸就是怎么看怎么讨喜。
“那你呢?兰宇。”秦山羡慕地看了穆余一眼,又问苏澜宇道。
苏澜宇无奈道:“道长说我资质极差……”
秦山感觉苏澜宇字里行间满溢着绝望,虽说此时笑了不礼貌,可还是忍俊不禁道:“我心里平衡了。”
“……”说话太坦诚真的不好,太伤人了。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秦山就一个大嗓门将众人吼醒乐,连隔壁房的弟子都身不由己地醒来了。苏澜宇迷迷糊糊地将衣服套在身上,穿袜子的时候眼睛都睁不开,还是人秦时提醒他袜子穿反了。
大厅里摆满了蒲团,六十多个少年端端正正地跪坐在蒲团上,正清道长依旧捋着胡子,声音经过讲台上的符咒加持,使每个弟子的耳朵都能清清楚楚地捕捉到声音。
不过半个时辰,正清道长不断重复的清心咒就放倒了半片学生。他也不在意,自个一个人在讲台上越念越起劲。
苏澜宇早过了引气入门的时候,于是也没认真听正清道长叨叨,在七歪八倒的弟子中打起坐来,为的是调息自己紊乱的内力。
现在这具废物身体倘若回长明教,长明教阵法失效,全教便成了众矢之的,他苏澜宇没了一身修为也就成了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刀俎。所以首当其冲的是要恢复功力。
苏澜宇一动不动地坐了一个上午,才勉强拾起一点内力。有那么一瞬间,灵气如涓涓细流涌进他的身体。正清察觉到空气中这点变动,抬眼朝苏澜宇的方向瞧了一眼,并不能确定是那一团人中的谁。
不过正清并没有觉察到过多的异样,毕竟那股力量太微弱了,或许只是自己的错觉。上午的讲课快要结束了,正清道长一扫睡得七歪八倒的弟子,视线又落在苏澜宇身上。
“今天的讲课已经结束,各位都醒醒了。”正清走到苏澜宇身边,见苏澜宇不紧不慢地睁开了眼,便称赞道:“兰宇是今天最认真的人,一开始怎么坐的,现在还是怎么坐的。闭目去体会清心咒的魅力,睡着的人真是太可惜了。”
这份表扬他可担待不起,那清心咒他一个字都没听进去。苏澜宇不好意思地想站起来,奈何脚已经完全麻了,在原地挣扎了一下没起来。
“老夫最喜欢这种勤奋刻苦的人,虽说兰宇资质不佳……”正清道长絮絮叨叨地说道。
苏澜宇怨念深重地盯着正清道长绣着白鹤的腰带看,心说你夸赞便夸赞,胡吹我一番我也是不介意的,但你非得补充一句“资质不佳”什么意思?
这会六十多号人都知道初来乍到的自己资质不佳,还勤奋刻苦,这塑造出来的形象简直就是标准的被欺凌对象。
弟子们都醒完全了,正清道长说的正起劲,不知道哪个弟子喊了一句:“该用午膳了!”
转眼间弟子都一溜烟跑没了,仅余下苏澜宇等四人恭恭敬敬地朝夫子道了句:“承蒙您教导,弟子们就先告辞了。”
“快去吧,完了可就吃不上饭了。”正清知道新来的弟子总是要做做面子的,日子一长他可就没这种待遇了,通常是时间一到学生们自个就跑了,他也不和人急,学生因此不是特别怕他。
等四人走后,正清道长望着这一地歪歪扭扭的蒲团,深感这一届弟子都是“烂泥扶不上墙”,自家那徒弟虽说性子泼辣了些,但比这些孩子要用功多了,正清这么想想心里平衡多了。
因为景山君的存在,他时常觉得自己那位女徒弟不够好。现在想想也该知足了,至少薛晓晓还顾及他的面子,还没干出过像这些孩子一样,他人还在说理,她说跑就跑的事。
第6章 昆仑第一式
第二日上的是法术课,虽说还是枯燥,但至少比正清道长的课要有趣多了,薛晓晓气势凌人地冲进来。苏澜宇见她五官生的也标致,身有娉婷之姿,只是言行举止……实在不太像一个女人。
“各位,气沉丹田,先来放个火球。”薛晓晓念了一句十分简单的咒文,一颗巨大的火球在她手上成型,顷刻便将面前的大冰块融了个干净。
“哇……”秦山无论看几次,还是觉得这个场面十分壮观,于是次次捧场。
其余弟子纷纷对着自己面前的一小盆冰块放火球。秦山朝薛晓晓一扬手,薛晓晓便火急火燎地走到他们面前,苏澜宇莫名觉着她和秦山可能是姐弟,这风风火火的性子也太像了!
“你们俩是生面孔,新来的吧?”薛晓晓打量着两人,两人一前一后点了点头,薛晓晓便道:“那行,我手把手教你们。”
她将如何运气,聚力,咒文都重复了好几遍后,就让两人先来试试:“一边念咒文,一边心里要幻想着火球的出现。你们来试试,非常简单的。”
天知道这个非常简单对苏澜宇来说有多难,昨天才刚刚拾起的那点内力他根本控制不好!若用上了指不定一条火龙便喷出来了,到时候自己的身份不被怀疑都很难。
可若不用上……那根本连一个火花都打不出来啊啊啊啊。
薛晓晓见苏澜宇犹豫不决,以为他没有听懂:“怎么了,没记住咒文吗?”
苏澜宇绝望地摇了摇头,大义凛然地第一次尝试压制着内力来制造一颗小小火球,然而一介邪教教主就这么磕死在这上头了……
“没事,大家也不是一次就能成功的。”薛晓晓用仅存不多的耐心安慰他。
而穆余第二次便成功了,虽说只是指尖上燃起了小小火苗,然而成功了第一次,就决计不会再失败第二次,随着每一次得到的经验,穆余的火苗越来越大,最终成了一个拳头大小的火球。
薛晓晓忍不住夸奖他:“不错,刚刚接触就能烧这么大的人屈指可数,你倒很有潜力。”而当她将目光转到苏澜宇身上,便有些无奈了:“你也别急,总能放出来的……”
苏澜宇张着大眼睛,委屈巴巴地看了薛晓晓一眼,苏澜宇心里确实很委屈,想想自己一世英明居然折在这最基础的法术上,简直就将绝望在脸上写满了。
薛晓晓以为苏澜宇只是资质稍差些,没想到这货是真的不行。整整一个早晨,苏澜宇都在死磕这个最基础的法术,放了上百次都没放出一个火花,期间有一次他的指甲燃起了一丝黑烟,薛晓晓差点要替他拍手叫好,话到嘴边却又卡了回去。
因为确确实实只是一缕黑烟,连点火星都没有。一众弟子围观到课程结束,在一边讨论道:“上百次都没放出一个火星,也是挺厉害了,都破了我们昆仑上百年来的记录……”
“资质差成这样怎么学,不如回家种田。”
“在当事人面前说闲话,这是我们昆仑派应该有的涵养吗?”薛晓晓有些怒了,这些孩子真是愈发没教养了,她指了指方才说闲话的弟子:“你们几个,将我派门规抄十遍,一天内抄完,亲自送到我手里。”
“真是,我师父他是怎么教你们的,教出一群野鸡。”薛晓晓见苏澜宇一双眸眼,便莫名其妙有点心疼:“没事,咱们多练几次,总能成功的。”
“……嗯。”除了微笑他还能说什么?
穆余按了按苏澜宇的肩膀,还是忍不住想嘲讽他几句:“叫你终日耽于美色。”
苏澜宇白了他一眼,穆余止住了笑声:“好了,你就算不行,不是还有我吗?我会护着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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