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邻难启齿 番外篇完本——by悠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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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言,解锁的按钮在哪儿啊?”
邺言忍无可忍地捂住耳朵。等季泽骋终于大功告成做出了两盘蛋炒饭,邺言的心很累,肚子也真饿了。
邺言从书房走出来,闻到饭香,这样的感觉很新奇。原来不是自己做饭,就会闻到明显的饭香。还看到季泽骋已经摆好碗勺,站在餐桌边等他。
邺言坐下,在季泽骋期待的目光中,小试吃了一口。
“感觉怎么样?”
邺言点点头,继续吃。
“我也来试试。”
季泽骋尝了一口,又尝了一口,“还不错,就是有点淡。是我盐放少了?要不放回锅里,加点盐巴再重新炒一炒。”
邺言没说话,一口接一口,神色如常地吃下去。
季泽骋没动勺,看了看时间,来到厨房研究中药,又问:“这中药是怎么煎煮的?”
“用砂锅。”
“砂锅在哪?”
“我家没有。”
“哦。那我现在去买。”
“等等,你还没吃饭。”
“我买回来后,边煮边吃。”季泽骋又看了看时间,心下着急,已经拿起钱包要出门,“我很快就回来。”
季泽骋果然很快就跑回来了,邺言已经吃完饭。他气喘吁吁地拿着砂锅走进厨房,挠挠头发,“这,这怎么弄?”
“我来,”邺言接过砂锅先洗干净了,再放到冷水里泡了一会,“你快吃饭。”
“哦哦。”季泽骋大口拨饭,“咦?这次吃感觉味道刚刚好。”
而且饭还是热乎乎的?
他虽说是用跑的,可是这大冷天的,什么热菜都该凉了。
难道是……
邺言站在厨房里,默不作声地背对着他。
“阿言,谢谢你。”
尽管邺言没有回应什么,季泽骋却笑了,捧住盘子像往常一样吃了个精光。吃过饭后,季泽骋打了几个电话,再看看时间,他穿上外套,在厨房外来回踱步。
“你还不去工地?”
“我看你煎好药再走。”
等候的功夫,工地的催命电话狂响。
“我都说了,马上就到,不要催了。”季泽骋挂了电话,走出卧室来到厨房,看到邺言终于煎好药,正慢慢地滤渣滓。
“你还不走?”
“我看你喝了药再走。”
“这是补药,喝不喝无所谓的。”
“谁说的!”季泽骋不由地提高了音量。
干着急不是办法,季泽骋索性坐下,捧来碗把药吹凉了。他拿嘴碰了碰,非常烫,就继续吹,一直吹到变温了为止,端给邺言。
邺言就在季泽骋的注视下,喝掉一碗的药。
季泽骋愉快地收走碗,提来公文包,走前,邺言没有站在玄关处目送他,而是维持着喝药的姿势坐在沙发上看季泽骋端走碗,洗干净,拿来公文包,又想起落下的东西,又脱鞋走进屋,一阵忙乎。
邺言一动不动,季泽骋也不在意,径直来到邺言面前,跪在他脚边,像往常一样,蜻蜓点水过他的额头,接着是唇,“今晚会回来得迟一些。”
出门前,季泽骋“啧”了一声,摇摇头低喃:“苦啊。”
陈寰谨提着现成的饭菜回家,一个人吃过饭后。就窝进书房里,放一张黑胶唱片,开始享受一个人的午后时光。
他先看了一会书,感觉有些累了。摘掉眼镜,捏捏鼻子,闭目养神一刻钟后,拿来新一期的外文期刊和英文字典,开21文库(danmeiwenku.com)是完全免费的,要充钱请别相信,关闭即可,微信dmwk520大家务必都加上、有腐利。没有关注微信dmwk520的请尽快关注~避免网址河蟹换网址找不到我们~ 始一边看一边做翻译。
不知不觉天黑得很快,陈寰谨也没知觉。
武筑今天打赢了一个大官司,揭穿了骗保人伪造病检报告单诈取人身保险的官司,为两家保险公司免去一笔巨额的赔偿金。最终,对方不仅没有得到燃眉的医药费,还背负上保险诈骗的罪名。
宣判后,那老太太冲过被告桌,把武筑从椅子上逮起来,紧紧地揪住他的领子,撕心裂肺地吼着:“你这是要我命!你是要我去死啊,你这个杀人犯,你会不得好死的。”
当然,法庭不是比谁嗓门大的地方。老太太很快就被庭警制止住了,边上的助手和保险公司的代理人纷纷询问武筑是否还好。武筑用手抖了抖被抓坏的西装上的褶皱,竖好领子对老太太说:“别用力过度啊,老太太,接下来您还有五年以上的牢要坐,这会就把气数用完了可怎么好。这是我的名片,您收好。想减刑的话,准备好律师费来找我。”
“我哪儿还有钱!”
“不是还有一处养老的房子吗?”
“你休想,那是我留给儿子当婚房用的。”
“五年以上,十年以下的牢狱生活,您请好。”
“我呸,你个杀人魔,你这个吸血鬼。你会下地狱的,下十八层地狱。”
武筑推掉了保险公司和律师行的庆功邀请,一个人提着公文包漫无目的地走在霓虹下的街头。方才,保险公司的人问他:“你真的会为那老太婆打官司?”
武筑笑着反问:“你很在意吗?”
“我才不在乎那老太婆的死活,只是武律师,你当着我这个原告的面两头倒,不太好吧。你今天是我的兵,明天就成了别人的卒,反过来将我一军可怎么办。对你啊,看来我不得不多加个心眼。”
武筑听后哈哈大笑,拍拍那人的肩膀安慰他:“像贵公司这样的大基业,自是不必担心有我倒戈相向那一天。”
案子打得很成功,保险公司也有意向将武筑受聘为法律顾问,这会为律师行带来一个稳定的客户。本该是件高兴的事,可武筑却心情压抑。
抬头,看见路灯下漂浮的尘埃,武筑心想,人这一生又是在追求什么。
想起老太太那眼泪鼻涕胡了一把皱纹的脸,武筑就觉得自己又被“污染”了。他的心是想要靠岸的船,可是事业上他正扬帆起航,前途无量。
武筑打了电话给邺言,约他一起吃饭。想起上一次和邺言一起吃饭,还是赢了个离婚官司,他帮一位养小三的大老板打胜仗,为他省下一笔不小的赡养费,年过四旬的男人拉着他说什么也要去喝一杯,好不容易才给推辞掉。
“喂,邺老师。今晚有空吗?”
“没空。”
“别啊,我今晚特别需要你。”
武筑换了一个姿势,倚靠在江边的桥上,晚风袭袭,江面上飘来淡淡的垃圾的恶臭。
“武筑,我今天心情不好,你找别人吧。”
挂了电话,武筑发愣了一会。他有一个怪习惯,一旦打赢了一个让良心有些过意不去的官司,他就会找邺言这样的人吃顿饭,喝一杯酒,就是随便讲两句话也好。他的心灵会因为贴近干净的灵魂,而稍微好过一些。
消去了“污染”,到了明天,他又是那个意气风发的武律师。
邺言这样的人,是怎样的人:干净、无污染、纯洁的。
这样的人不多,他的身边有两个,一个是邺言,还有一个……
他不太敢打那个电话,因为一旦接近那个人,他就会变得很低很低,无论他在社会上混得如何如鱼得水,如何的得权得势,到了那个人面前,他还是会觉得自卑,会变得手足无措,会不自觉地低下头。
电话拨了出去,没过一会有人接起。
很低沉的声音,背景音里熟悉的有唱片在响,“喂?”
“是我。”武筑换了个端正的站姿,“有没有空,一起吃个晚饭啊?”
“现在吗?几点了?”
“七点十三分。”
“可是我不想出门。”
“这样啊,那好吧。”
“如果你愿意买菜做菜的话……”
“好。我现在就去超市买菜。你,你等着,你等我。”
原来,快乐是这么容易的一件事。
“下地狱”的诅咒抛之脑后,武筑的好心情,抑制不住地飞扬起来。
☆、Chapter93
买菜、开车仅花了半个小时,武筑火急火燎地赶到陈寰谨家。生怕陈寰谨反悔似的,武筑在房子主人打开门的一瞬,就用宽阔的肩膀挤进屋,先占住一块地儿。
“炒香菇、香煎小牛排、青菜豆腐,还有一个海鲜汤。”武筑提着菜,欢快地说。
“厨房在哪儿,你知道的。我先回房了。”陈寰谨转身回房。
“你去吧。”武筑轻车熟路地来到厨房,开始忙活。
陈寰谨继续翻译外文期刊。
等武筑做好热乎的菜,去敲陈寰谨的门,房间内的唱片机停下来,陈寰谨走了出来。
饭桌上,明亮的灯光下,陈寰谨的脸色有些疲惫,他戴上眼镜开始吃饭,热腾腾的饭让他的眼镜起了雾,陈寰谨又摘下眼镜。于是,陈寰谨看不清武筑的表情,武筑却开始光明正大地盯着陈寰谨看了。
“最近怎么样,还有犯晕吗?”问话的是武筑。
“还好。”陈寰谨舀汤喝了一口,点点头。
“工作呢?”
说到这个,陈寰谨就有些烦躁,“小孩子还是一样的吵。”
“这里……”武筑伸长手臂,指尖刚触到陈寰谨的嘴角,就被男人嫌恶地拍开。
陈寰谨皱紧深深的眉头,流露出斥责的表情,“你干什么!”
“饭粒。”武筑缩回手。
意识到是自己反应过度了的陈寰谨,有些难为情,却没法道歉。陈寰谨放下筷子,十分钟解决掉耗时一小时做好的饭菜,起身说:“碗筷你放厨房,明天我自己洗。”
“锅里还有剩下的汤,我……”
“你看着办吧。”
武筑把汤盛好,放在桌子上。再从老地方拿来保鲜盒,又做了一些冷菜装进去,放进冰箱。收拾了桌子后,他来到厨房卷起袖子开始洗碗。洗完碗,他四处看了看,又把客厅也打扫了一遍。
武筑把能做的都做完了,陈寰谨却没有离开过房间半步。走之前,武筑想跟陈寰谨打声招呼,便擅自推开他的房门,发现陈寰谨端坐在书桌前俯首写字,不由好奇地问:“你在做什么?”
房内开了充足的暖气,陈寰谨在专心致志中被突如其来的开门声吓了一跳,皱紧眉头说:“武筑,你要学会敲门。”
“哦,我忘了。你在做什么啊?”武筑边说边走进来,自顾自地翻了翻陈寰谨手上的外文期刊和字典,“翻译?”
陈寰谨点点头。
武筑说:“我帮你啊。”
陈寰谨没有拒绝,武筑高兴地打开落地书架,轻而易举地从一堆文献期刊中找到那本十年前旧版本的英文字典,他拿来剩下的几张纸坐到床上。
“重点注意专有名词。”
“嗯。”
武筑盘腿坐到被子上,开始做标记。陈寰谨时不时地偷看他几眼,发现他还挺投入的。其实,打小起就这样,武筑一旦做一件事情就不会放弃,直到把它完成才会撒手。而他喜欢坐在床上的习惯,也是由那时候开始的。
那时,他们都还小。武筑时常会拿一些奥数、积木、模型问题跑来问陈寰谨,只要发现陈寰谨在教陈晓彤做功课,他就会默默地爬到陈寰谨的床上,安静地坐在边上等他。等到陈寰谨教完妹妹的功课后,武筑也就在他的床上睡去了。
因为父母比较忙碌的关系,再加上武筑比晓彤还要小两岁,是这一带最小的孩子。陈寰谨对武筑自然最为照顾,但也只是纯粹的邻里关照而已。
不忍心叫醒这位求学好问的邻居弟弟,有时,陈寰谨会一同躺到床上和他一起睡去。再有时,武筑如果还醒着,就会爬到陈寰谨怀中,让小哥哥手把手教他解题目、搭积木。
那个时候陈寰谨怎么就没发现,武筑的目光从来不是在作业本上,而是在他的身上。
在陈寰谨眼里,武筑是一个极富天资的小孩。他不仅一点就通,而且举一反三、触类旁通,体育学习样样都很出错。最重要的是,他还不烦人。这也是武筑讨他喜欢的原因。
后来,陈寰谨升学到高三,明年要离开这座城市前,武筑扬言,要追随他一起走,同年,武筑居然连跳两个学级,和陈晓彤一起从小学毕业。这件事一度成为附近邻里相传的佳话。
可最终,陈寰谨走了,武筑还是留在那里读了六年的中学。
“这个,TBFV-curve用哪种注解?”
“Tidal-Breathing-Flow-Volume-curve,潮气呼吸流量-容积曲线。是一种用来检测婴幼儿肺功能的图表。”陈寰谨看着点头的武筑,问:“会不会很无聊?”
“不会。挺有意思的。”武筑笑着说。
“你不用勉强。”
“没有啊,和你在一起,做什么我都很开心。”
陈寰谨的眼睛暗了暗。
直到,研究生毕业的前一年,那是陈寰谨最崩溃的一年。学医的压力是巨大的,而父母的逼迫更是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为什么选择儿科?一开始,他想的只是除心脏内科和胃肠科外的任何科室都好,却在实习的时候发现儿科是医院最有生气的地方,于是匆忙就为自己定了这个方向。
他最害怕吵闹,可比吵闹更令人恐惧的,是了无生气的一片死寂。
虽然生长于医学世家,可陈寰谨自认为自己是一个没有资质的小孩,他不喜欢医学,也没有伟大的志向和高尚的情操,只是在父母的施压下勤以补拙,日复一日地刻苦学习而已。
侥幸的是,他一次也没有“摔倒”过。每当收到来自老师的赞许、父母的首肯、邻里的艳羡,陈寰谨不仅没有松一口气,反而是绷紧了所有的神经,感觉自己像一个拉到极限的橡皮绳。
他害怕崩坏,却又忍不住地想要把苦心孤诣建立起来的一切,都统统毁坏掉。
然后,武筑来了……
他带着他的行李箱和许诺,风尘仆仆地如约而至。
只为了他,只是为了那个如此不起眼的自己。
那一刻,陈寰谨不是不震撼的。
他知道和武筑在一起是错误的,甚至是堕落的,可一半是因为想要自我毁灭,另一半是因为武筑的执着。最终,他还是默许了他难以启齿的索求,带他进入自己封闭的领域,让他也陷入无边的绝望中,触摸自己内心深处最深的黑暗。
武筑是天才,是真正的天才。
虽然他本人并不自知,甚至对自己的天资不屑一顾。可是,陈寰谨知道,他那么聪明,那么精明又极富主见,将来要么成为社会的贡献者,要么成为社会的毁灭者。
一念之差中,是陈寰谨的离开,让武筑变成了一个烫手的社会危险品。
☆、Chapter94
开头,关于两人是怎么在一起的,陈寰谨是稀里糊涂的。可是,促使他想逃离的那一天,那一时刻,那种来自武筑的压迫感,在往后的漫长的岁月里,陈寰谨不止一次地回想了一遍又一遍。
那天,是阳光很好的一天。
武筑约上一帮人一起去当地有名的公园赏花,同时被叫出来的还有心情苦闷的陈寰谨。学医的压力,陈寰谨并不对武筑多说,但是武筑很会察言观色,看出了这几日陈寰谨为学术报告头痛不已,特地组织了这次游园赏花的计划。
春天里,公园变成一片花海。粉色的杏花开满了枝头,走在蜿蜒的小道下,只见花海一层叠过一层,浪漫得美不胜收。公园的游船排了长长的队,武筑等了许久才排到,便拉上陈寰谨两人一起坐上一艘脚踩的小鸭船。
“两个男人坐这个,太奇怪了吧。”陈寰谨皱眉。
“那有什么,你看那边还有四个、八个男人一起坐的呢,也不嫌挤。”武筑反驳说。
“不是这个问题。”
“哎呀,你就上来吧。”武筑一把将陈寰谨拉上船。
船身微微摇晃,武筑踩得很有节奏,陈寰谨只是将脚搁在踏板上,配合着武筑有一下没一下地踩着。小船驶过湖边的一棵柳树下,柳枝垂头如帷幕,船从幕布似的绿条下驶过,又钻过小桥弯弯的拱形洞,再出来时,天空飘起了细雨。
携裹着杏花向湖中心飘来,丝丝春雨沾湿了整洁的白色衬衫。有一小片杏花乘着绵绵雨露沾到陈寰谨的袖口上,被他小心翼翼地捻下来。花瓣是完整的淡粉色,黏在指尖有别样的柔软感。
武筑见陈寰谨看一小瓣杏花看得入神,不禁轻笑说:“这是应了那句沾衣欲湿杏花雨,就是不知是否还有幸能遇上杨柳风。”
陈寰谨将小瓣杏花弹到湖面上,拍拍手,仰头静静感受细雨中的春风,还有青草的香气和泥土翻新的清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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