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楼北望完本——by歌窈窕之章

………
“这……这是施府的大小姐”
“果真是倾国倾城的美人，就是见这一眼这辈子也知足了”
“瞧你这没出息的”
众人小声的围在一起议论，无不是谈论这施府的小姐是怎么的美人儿。
…………
施府。王三也知道，是城东的大户人家，世代，祖上还有人做过三品大员，这样了不得的就家，光听着就让人升起敬畏和敬佩之心，自然也是他这种贫民百姓无法相比的。
“多谢壮士搭救”女子优雅的行了一礼，也不顾王三侵略性的目光，大家闺秀的教养体现的淋漓尽致。
“无…无妨”王三恍惚的说道，直到那轿子上的帘子落下来，还是不愿把目光移开。
旁边的丫鬟看到他的样子也嗤笑了一声，连忙摆了摆手，把他的目光打断。王三恋恋不舍的收回目光，就听丫鬟说道“壮士不妨和我去施府领些赏银”
“不…不用了”王三不好意思的说道。
“这可是小姐亲口吩咐的”丫鬟打趣的说道。
王三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不…不用了”说完憨笑一声，丫鬟看他的样子也觉得好笑。只用手掩口轻笑一声便转身跟上了前面的马车。
第23章 漂浮的小舟
王三过了好久才回过神来，之后才意识到原来那美人已经走远了，他意犹未尽的望着空空的街道，不自觉的叹了一口气。手里还拎着小小的手，转过身来，才发现小小的眼睛正望着他，微皱着眉头，表情有些复杂。
王三这才笑着打趣道“我的小人生气了啊，难道是因为我抢了你的功劳”，嘿嘿。
小小听完这话才又低下头去，不知道心里想的什么。王三自然知道小小肯定不会因为他抢了他的功劳而生气，也只是为了掩盖一下自己春心荡漾的情绪罢了。小小毕竟只是一个小人鱼，并不是什么事情都能懂的。
小小只是低着头一言不发的往前走着，看来是想多看些东西吧，王三也被他拉着向前走去。
可是他现在哪有心情去玩了，心里填满的就是刚刚遇到的美人的影子。如果能和这样的佳人共度一生，那应是多么幸福的一辈子。不过王三也只是想想罢了，像他这样的泥腿子，想这些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王三的心里空落落的，原本喜悦的心情也变的有些恼怒。看着只顾低着头往前冲的小小，顿时就觉得一股邪火窜上来。只稍稍用力，就把前面的小倔驴拉住了。
王三好整以暇的望着他，打算他回过头来就好好的欺负一顿。甚至还特意摆了一副恶狠狠的样子。
可是见他停下了，小小也停下了，但就是不回头看他。
这个小傻子，怎么了。王三到底是有些沉不住气，松开了那双手，有到那人眼前，蹲下了身子。
才看到了一副要哭不哭的表情，这样的小孩子摆出这样一副受伤的表情简直也太让人心疼了。王三有些后悔了，难道自己刚才的话让小小误会了，这小子还真是难搞，王三心里腹诽道，面上还是柔和了下来。不过他对于这种情况还真是没经验，只能无措的看着眼前的小人。
见他到底没掉下眼泪才稍稍定下心来，用手搓搓他柔软的头发“乖乖，不哭，嗯~~”
“累了”小小盯着王三的眼睛说道，原来是累了呀，王三见他终于出了声，也知道小小不生自己的气了，心里终于放松下来，“来，我背你一会儿吧！”王三拍了拍自己的衣服，做了个要背人的姿势。
小小的手一圈住他的脖子，王三嘴角有些抽搐，这小子很沉的啊！可是说出的话又怎有收回去的道理！( ﹏ )
二人没走多远天就黑了，王三本还想着领小小去暮城的河道看看，那四周建着不少的商家店铺，还经常停歇着一些画舫和商船，就算晚上也是灯火通明的，听说那情景很是漂亮。
不过现在王三实在累的够呛，也就决定先找个地方休息，明天再去。
二人找了个普通的客栈便歇下了，本着省钱的缘故，就只要了一间房。这客栈的床还算宽敞，不至于伸不开胳膊，王三泡完了脚便熄了灯睡觉。
小小只把头转向一侧，给他留了个后背。
王三本该很容易就睡着的，他真的觉得背着个人走路比打鱼累多了。可是真的躺在四平八稳的床上，不像在船里摇摇晃晃的，倒是不容易睡着了。
辗转难眠，眼里又浮现出遇到的佳人的影子来，一颦一笑，都好像刻在了脑中一般。越是想要快些忘掉，却越是睡不着……想来自己这是思春了吗。看了一眼面前的影子，小小应该睡着了吧。
……
猛的惊醒，王三一下子清醒过来，头还有些发涨，意识却猛的清醒了。平时打完了鱼就睡，枯燥的生活也不觉得，意料之外获得的温暖却又这样易逝。
自己曾经从未想过这些问题，在黑的化不开的夜里，却像突然发酵了一般。
“自己如果哪天死了，是不是也不会有人在意”……
“慢慢的枯萎，甚至连发臭了都没人知道吧”
“如果遇到了什么，也只能孤单的等死吧”
……！
王三不怕死，偶尔想到这些问题，也一笑而过。死了就死了，也不必麻烦别人……
但现在王三却不是那么肯定了，甚至觉得有些惊，有些冷，有些害怕，难道是夜色的蛊惑…？
孤单的小舟第一次想要找到一个停靠的港湾，不再想那么漂泊…
如果能有一双眼睛同我一同哭泣，就值得我为这世界受苦。
会有这么一个人吗？没有父母，没有亲人，连朋友都没有…王三突然觉得心里很冷…
找不到理由的，渔夫伸手抱住了面前小小的人，好像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王三觉得，只有这个人身上才有一点点的温暖。
第24章 遇见金主
第二天两人醒来时上午已过了大半，王三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便看到小小一脸精神的望着他。一阵纳闷，可能是不习惯的关系，自己昨晚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折腾了半夜，现在相必已经有黑眼圈了。
果然小孩子的精力比较旺盛啊，王三想着，忽略了自己有时也是个小孩子这种事。
二人穿好衣服便决定去暮城唯一的湖——镶湖边转转，这里向来热闹，虽然地方不大，却是那些个大小商人们谈生意的好地方，更难得的是景色不错。尤其是春日里，牛毛细雨，烟雨蒙蒙，更衬的这湖边的景色婉丽清秀。此时虽不是最好的时节，倒也少了些嘈杂，多了些寂廖的幽美。
顺着湖边木制的连廊，二人便向湖心亭走去，湖心亭并不在湖心，真正的湖心乘着画舫才能到，可就这小小的画舫，坐一次竟然也要个一两银子，王三自然舍不得。
小小看着这稀奇的玩意也觉得好奇，不过看到王三那咬牙切齿的样子，他便明白了，小小还是满心欢喜，虽然这画舫制作精美，但他本来就是条人鱼，对这种水里的东西，也没什么好在意的。
王三只能望湖兴叹，感叹钱真是个好东西。
二人兜兜转转，不久就将湖中精致看了个遍，小小也比前一日活泼了许多，不时指挥着王三看这看那，王三也玩的不亦乐乎。他几乎从来没这么高兴过，从前便是浑浑噩噩，忙一日复一日，这样跟家人出游还是第一次……
家人？王三快笑弯了的眼这时才恢复了，自己什么时候已经把小小当做家人了？他自己也为自己的认知感到奇怪，小小他也才认识不久，更何况他还是条人鱼，自己就擅自将他划到了家人里，王三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或许是因为他太孤独了吧……
如果他有一个家，是不是就会一直这么高兴了。
王三不敢确定。
小小四处逛着也不嫌累，他好不容易能来一次，当然想多看些东西。看到了一个不起眼的亭子，走到近前才发现原来里面有人。
王三细看两个女子正被三个男子围住，其中一个女子穿着样式虽普通，但长的却极美，气质出尘，不容置疑一冰美人也，旁边的一个，长了一张娃娃脸，倒也娇小可爱，应是她的侍女。王三一看她们的打扮，便知她们非富即贵，应是哪个大户人家的丫鬟小姐。那把她们围住的三个男子却言语放荡，举止轻挑，一副纨绔子弟的模样。不过王三并不想管这闲事，不光是因为他这小民得罪不起这些人，而是那被调戏的女子也无半分惧色，倒是一派安然自若，一看就是有些手段的主。
王三刚想唤小小离开，却发现自己身边的小小已经不见了。
再看时小小已站在了亭子里，王三扶额，这小孩何时有了这爱管闲事的“肝胆心肠”。
……
“嘿嘿，叫我王大爷”王三继续恶狠狠的说道。
“王大爷”小小的声音越来越小，像是哽咽一般，让人听了有些难受。
“你怎么这么笨啊！”王三用手摸了摸他柔软的头发，无奈的叹息道，看来这种激将法对小小毫无用处。
“你这个样子只会让别人更想欺负你的”王三对这样柔声细语的自己也有些陌生“如果有人欺负你，你就给他一拳才管用，知道了吗？”
王三想起不久前对小小说过的话，这“热心”的源头怕是还出在他的身上。
……
“小子，要死吗”其中一个男子对着小小恶狠狠的说。
“不要”小小说话的声音虽然很坚定，但稚嫩的声音却很容易让人轻视。
“长的不错嘛，让爷摸摸”另外一个纨绔子弟边说边摸向小小的脸。
王三刚要喝止，就听小小说道“看到我的眼睛没有，就因为我得了个怪病，看到我眼睛的人都会被传染，不久之后就会跟我一样”语气里竟是说不出的冷酷，让那些人也都吃了一惊。
王三心里却暗笑起来，这唬人的本事学的倒挺快。
那些人本有些不信，可越看那双深蓝色的眼睛越觉得怪异，那眸子像是能把人吸进去一般。
其中一个人怪叫一声便被吓得屁滚尿流，之后另两人也都吓跑了。
“小姐，这几个人一定是乔老爷派来的”那个长着娃娃脸的侍女说道。
“我抢了他的生意，他当然不甘心”那气质如兰的小姐轻笑一声，这才将视线转向小小王三两人，“小兄弟倒是有趣！”
小小也知道被人夸奖了，害羞的不知说什么好了，虽然自己的拳头不够硬，但还是凭借智慧保护自己的。
王三走上前去，四人便攀谈起来。王三这才知道眼前这美人竟然就是鸿影楼的大小姐江裴青，一时有些惊奇。
“王大哥便唤我青儿罢了”美人蓦然一笑，温婉的答道。
江家大小姐江裴青和施家大小姐施荼都是暮城有名的美人。一个清雅如荷花，一个妖冶如牡丹，一个家有千金，为远近闻名的大商贾，一个世代，钟鸣鼎食的大家族，各有各的特点。王三自然也想不到，自己两天之中竟把两个美人都见了，还被迫的“英雄救美”了两次，运气真的太好。
不过这江家小姐给人的感觉便与施家小姐施荼不同，虽给人“可远观不可亵玩焉”的感觉，举止之间的精明却尽现，令王三不得感叹这美人手段了得。不愧是鸿影楼的人。
青儿问清楚了才知原来这王三竟是个捕鱼的渔夫，听他一天竟能捕到那么多的鱼也是惊奇，不由得又扫了眼眼前这人。
这人看起来年纪不大，甚至还有些稚气未退，身体虽精瘦，却身姿挺拔，紧贴的肌肉也像是蓄满力量，青儿对他的话才稍稍信了些。便说道“若是卖不出，不妨运到鸿影楼来，有多少便要多少”
王三听了这话，高兴坏了，这可是多少人梦寐的肥差竟然就这样让他遇上了，真是做梦一般。便立马应了下来。
青儿说完，递给小小一个荷包，“以后来时，伙计若是不相信，就把这个拿给他看”，小小盯着这东西，乖巧的应了一声。
王三心里简直美翻了，待江家主仆二人走远后，才高兴的把小小的脸捏了又捏，简直就要捏成包子了。
作者有话要说：
客串:: ( σ σ ) ::
第25章 ( ′ ` )
暮城的夜晚相比王三在渔船上时面对一潭黑乎乎的江水不知热闹了多少。繁华的河道更是如此，一早便聚了很多的人在此游玩，不一会儿就听到卖各种吃食的小贩儿吆喝起来。刚刚入夜，就看到岸边灯红酒绿的酒楼里人来人往。朱红的灯笼的影子映在水里，风一吹，水面便泛起层层涟漪，又将那影子模糊了。
王三和小小站在石板桥上，就看到小船和画舫在水中穿行如梭。这样热闹的景致跟他们在偏远的小山村相比，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明天就要回去了，想到这里，王三就有些不舍。下一次再有人陪着到这里不知又是何时。
小小真的很高兴，能够见到这么多好玩儿的东西。因为这两天玩的开心，他也不会忧虑什么，直到了快要走的日子，他才想起来，想必过不了多久，他的鱼尾就会重新长出来，重新变成人鱼的样子。
他知道渔夫从来没有这么高兴过，就算他有时候能够捕到特别多的鱼，他也没像现在这般笑的这么开心。他想要的东西，他却给不了。每当想到这个现实，小小的心情便会迅速的暗淡下去。
第二天一早起来，二人便要赶路，小小的心里打着鼓，自己已经退掉鱼尾好多天了，按照以往的经验，大概在路上就会重新长出来。那时该怎么办才好呢？
小小不由得想到了渔夫再看到他蜕变之后震惊和有些厌烦的眼神，如果真的那样，他是不是会更加讨厌自己呢？自己真是个麻烦，当初就不应该这么任性的。
小小多么希望自己并不是一条人鱼啊。
果然，在赶路的第二天小小便感觉有些异样，先是那种强烈的刺痛感麻痹了全身，紧接着他便觉得每走一步都如踩在刀片儿上一般疼痛。但他不能说，也不想说。只能凭借着自己的意念暂时控制着。
看着小小额头上冒出的细密的汗珠，王三也觉出了有些不对。但问到小小时，他又说不出个一二所以然来。王三也只能配合着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糊弄过去。王三心里其实也猜出了些什么，小小毕竟是人鱼，更何况他亲眼目睹过小小变成人后那痛苦的样子。但他也只有配合着演戏，他没有办法，也懒得麻烦。
心里虽然有了些心疼，面上却还是忍不住的抱怨几句……“你若是早些说，我们也省去了这些麻烦”……“哎，也不是，我不是怪你，只是有事情怎么不早点告诉我呢，不然也不至于现在如此”……小小知道王三说的不错，但心里为什么比身上的痛的感觉还要深呢
小小虽然强撑着，可是眼皮却控制不住的耷拉下来，双眼也越来越无神，眼见越来越虚弱，怕是撑不了多久了。王三心里也有些悔恨，若是能早些回来就好了，不至于这么的麻烦。
王三只能背着他，气喘吁吁的紧赶慢赶，终是撑到了村子，又专门等到夜幕降临行人稀少时回到住处。
见到的却是一副有些破败凄凉的景象，王三的那条旧渔船被翻的稀巴乱，渔网也乱七八糟的挂在外面，看起来已经被毁的不能用了。那些值钱一点儿的家伙事儿都不见了，不值钱的那些也都摔的摔打的打，杂乱的丢在了外面，就连那条旧船也破了一个大洞。看着情景倒像是着了贼。
王三的脸憋的通红，“他娘的，老子就出去几天”若是谁家被搞成这样，谁也不可能心平气和，和颜悦色。不过小小看到王三那狰狞的表情的确有些可怕。只能轻声的安慰
“别…别生气，生气不好…”
“老子怎能不生气！这贼竟然连老子挣钱的家伙也搞成这样！”王三气急败坏的控诉着，看着渔船上被凿出的大口子发呆。这渔船对王三意义比它的价钱重要的多，更像是老朋友一般，这时被毁成这样，他的心里不可能不难受。
王三又气又急，转身便把背上的小小放了下来，扔在了渔船里。小小感觉眼前越来越模糊，慢慢的只能看到王三的影子越来越远，在还有一点意识的时候，就听到王三气急败坏的撕裂的声音
“妈的，谁干的！老子弄死你”
第26章 ( )wow!
王三看到自己的渔船时便觉不妙，忙赶来牛棚。却见这牛棚里连一根牛毛的影子都没有，就连那破车也不见了。当下便怒火攻心，四处寻找，却还是一无所有。